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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揉揉耳朵自言自语道:“又出现幻觉了。”

    吕貌见元宝不理自己,气势汹汹的走到元宝身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你耳朵聋了?连本王的话都听不见?!”

    元宝这次傻了,却不敢转过头来,害怕还是幻觉,热泪盈眶的盯着地上的雪:“你是王爷?”

    吕貌觉得几日没见,元宝又傻了不少,把他的脑袋掰过来面对着自己道:“你看我是不是你王爷?”

    元宝猛地抱住吕貌,眼泪鼻涕蹭了吕貌满身:“呜呜呜……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原本还打算再把元宝的脑袋打醒的,但又怕元宝越来越傻,吕貌只好无奈道:“不过才三天嘛,你哭什么?”

    元宝没在意吕貌的话,只是死死的抱住吕貌怕他再消失似的:“王爷你不傻了?”

    吕貌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元宝拽下来,又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的脑袋上:“笨奴才!你才傻!本王冰雪聪明……”

    元宝捂着脑袋傻笑:“是的是的……王爷最聪明!”

    吕貌这才满意了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道:“本王旅途劳累,要回房好好休养!”

    元宝忙奔回房间把被子铺好了,服侍吕貌休息,等吕貌睡着了还一直守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吕貌看,一直咧着嘴傻笑。

    沈红杏送走了吕貌,就直接去了宰相府找文备贤。

    文备贤见了沈红杏并不惊讶,只是问道:“宸王爷送回来了?”

    沈红杏喝了口茶点点头,把腰间的伏虎令拿出来放在桌上,道:“我这次回京城顺便把伏虎令送回来。”

    文备贤拿过伏虎令,却不知道沈红杏这么做的原因:“为什么?”

    “我本来就没有攻打南朝的意思,现在把父亲劝动了,自然就还回来了。”沈红杏语气轻松,并没有提及这半年来精心的准备以及和沈韬的周旋,末了又加了一句,“父亲这次还回了伏虎令,也希望朝廷日后不要为难魔教。”

    文备贤闻言点点头,识相的没有多问他是如何劝动沈韬的:“既然魔教没有逆反之心,朝廷自然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这次前来拜访,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宰相。”

    “沈兄请说,我能帮的上必定帮。”

    沈红杏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平淡:“这半年里我和王爷发生了一些事,现在王爷只记得那日太后说要将李家小姐许配给他之前的事了。”

    文备贤眉头皱了皱,道:“那王爷是不记得你了?”

    沈红杏望向屋外,雪已经要消融了,但初春的傍晚还是有些凉意。将目光收回,沈红杏眼中似乎沾染了些屋外揉碎的夕阳:“请你们不要和王爷提起我,就当做他从未遇见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但是我一直记着要更啊。。。看我真挚的眼神。。。

    、危急时刻

    太后知道吕貌不仅平安归来,而且神智也清楚了,简直高兴坏了,被皇甫绪提醒千万不要再触及吕貌的伤心事,太后索性也就不提了。

    太后把吕貌传到宫里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直说瘦了瘦了,要御膳房送碗补汤来。

    吕貌进宫见到太后的第一句话却是问什么时候成亲,太后听完一愣,心道愿意成亲了还不好?赶紧的操办起来啊!

    得到太后笑眯眯的再三保证,十日后成亲,吕貌才放下心来喝了补汤。

    吕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急着成亲,只是潜意识里就像一直有个人在催着自己,吕貌也并没有在意,本来就是非芙蓉妹妹不娶的,早点也省心。

    这次受伤回了王府,除了有时候元宝对着自己热泪盈眶,问他时却又什么都不肯说的情况外,吕貌的生活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只是经过绿柳巷时无意中发现那家红杏楼关门了。

    问元宝是什么时候关门的,元宝支支吾吾的说关了有半年了,吕貌却明明记得不久之前这里还是热闹红火的。

    在宫里还探望了一下皇甫绪,吕貌觉得几日不见这个小侄子却好像长大了许多,紧紧的抱住自己时好像和自己分开了许久似的。

    皇甫绪让吕貌等一等,先批好奏折再好好聊聊,吕貌环顾四周后轻声询问道:“文宰相等会儿要过来检查?”

    皇甫绪笑得开心:“他是要过来,不过不是为了检查我。”

    吕貌见皇甫绪真的认认真真的批起奏折来了,也就耐着性子喝着茶在一边等着,没一会儿功夫文备贤却也到了。

    文备贤和吕貌寒暄了一会儿,得知吕貌十日后便要成亲,嘴里说着恭喜,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

    文备贤目光灼灼的盯着吕貌道:“王爷真的喜欢李家小姐?”

    吕貌被他的眼神逼得吞了吞口水才勉强回答道:“是……”

    文备贤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却是换了个不相关的话题:“微臣的一个朋友顶下了绿柳巷里面的那家红杏楼,过几日便要开张了,王爷可否赏脸去光顾?”

    吕貌不由惊讶,文备贤这样的木头也能认得红杏楼那样的青楼?还有朋友要开青楼?那得是什么样的朋友啊?

    带着好奇心,吕貌便也答应下来了。

    出了皇宫,吕貌还在思考着皇甫绪和文备贤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觉得他们两个对望的眼神里有点含情脉脉的意思……

    马车经过红杏楼,红杏楼门外贴着的告示上写着三日后开张。

    吕貌总算明白了,原来红杏楼不是关门了,是换老板了,新老板姓沈。

    回府时元宝神色怪异的告诉吕貌府里来客人了,进大厅一看身着一身红衣的男子正风度翩翩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吕貌虽然只和沈红杏见过一次,但沈红杏相貌出众,又爱身着一身红衣,几乎是立刻吕貌就记起了他的名字。

    “沈红杏?”

    沈红杏见吕貌回来了,站起身笑道:“王爷还记得我?”

    吕貌记得当日和沈红杏说过回京城要好好报答他,沈红杏这么晚来府里可是来要报酬了?

    似乎是看穿了吕貌的心思,沈红杏双手送上一张帖子,道:“我这么晚来找王爷是来送请柬的。”

    吕貌翻开请柬一看,惊得张大了嘴巴:“你就是红杏楼的新老板?”

    沈红杏轻笑:“王爷为何这么惊讶?”

    吕貌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灿灿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就是刚才还在猜新老板是谁呢……”

    “你是文宰相的朋友?”吕貌倒是很好奇沈红杏怎么和文备贤认识的。

    沈红杏却一语带过:“一见如故。”

    看向吕貌身后一脸警惕的元宝,沈红杏笑着邀请道:“到时候王爷可以带上元宝一起光临红杏楼。”

    突然被沈红杏提名,元宝像只猫一样全身毛都炸了起来。

    吕貌看了眼面色不自然的元宝问道:“你们认识?”

    元宝支支吾吾道:“不……不认识……”

    沈红杏倒是神态自若:“刚才等王爷的时候和元宝聊了几句,就认识了。”

    吕貌并没有多想,爽快的答应了:“好的!沈兄,到时候本王一定带着元宝去!”

    元宝见自家王爷答应了,也不好多说什么让他起疑。其实元宝虽然不知道沈红杏和吕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吕貌就连当时疯疯傻傻的时候都绝口不提,但却知道一定是沈红杏对不起吕貌。元宝了解吕貌,如果对一个人好就绝对是掏心掏肺的,而沈红杏虽然一直和和气气的,但对谁都是礼貌而生疏,感觉没有半分真心。

    吕貌这次回了王府,虽然失忆了但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忘记沈红杏重新生活是元宝一直对吕貌的期望。

    但现在沈红杏又找上门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伤透王爷的心,元宝心里担忧,却又不能直接和吕貌说明,虽然心里憋着难受但也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家王爷,保证沈红杏不会再伤害他。

    红杏楼开张那日,整条绿柳巷的风头都被它占去了,沈红杏依旧身着一身红衣,站在红杏楼大门口笑脸迎客。

    鞭炮声混着人们的喧闹声此起彼伏的渲染着这热闹的气氛,吕貌一大早就领着元宝去凑这个热闹了。

    红杏楼里面大概都已经坐满了人,门外也围着一大帮子人,吕貌被人流挤在那群围观者的外面,怎么也没办法突破重围。

    吕貌原以为沈红杏现在正忙着迎客肯定注意不到自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沈红杏就已经穿过人潮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吕貌心跳猛的快了一下,说惊讶倒不如说是惊喜:“你怎么看见我们的?”

    沈红杏拉住吕貌的衣袖,把他们两个从人流的缝隙中送进了红杏楼的大门,安排好座位之后才笑着回答道:“刚才没事的时候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你们了。”

    谁都知道这句话是骗人的,从早上开张了到现在,沈红杏连喘口气都没时间,怎么会有没事的时候?

    吕貌当然也听出来了,却也不好意思点破,就顺着他的话说:“那沈兄快去忙吧,现在应该挺忙的了。”

    沈红杏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吕貌看坐在一边的元宝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有些疑惑道:“元宝你又怎么了?”

    元宝眼睛依旧盯着不远处的沈红杏,敷衍道:“没什么。”

    吕貌终于忍不住了,气恼道:“自从我前几日回府了,你就一直这么心神不宁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啊?”

    元宝将目光转向吕貌,咬了咬唇思索片刻,才想好了措辞:“王爷你觉得沈红杏这么样啊?”

    吕貌以为元宝要转移话题,道:“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赶快回答本王问题!”

    “王爷回答完我这个问题,我再告诉王爷!”元宝平日里一向最听吕貌的话,这次却意外的坚持着,让吕貌不由的有些吃惊。

    “我觉得……沈兄人很好。”吕貌认真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待人和气,有礼貌,而且还救过我。”

    元宝急道:“王爷千万不要再被他的外表骗了!”

    为了不让吕貌对沈红杏有好感,元宝只好信口胡诌:“沈红杏以前是青楼的小倌,不知道服侍过多少男男女女,而且还专门欺骗别人的感情!王爷你千万不要上当啊!”

    沈红杏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元宝愣住,结巴道:“我……我找人打听的!”

    吕貌喝了口茶,似乎对沈红杏的过去并不在意:“他就算骗也骗不到我头上吧?我马上就要和芙蓉妹妹成亲了,再说……我又不喜欢男人。”

    元宝听见吕貌这么说,心里的担心少了几分,但还是嘱咐道:“王爷你千万不要再喜欢上他啊!”

    “再?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了?”

    元宝慌忙解释道:“我说错了说错了!”

    吕貌也不在意,一连喝了几杯茶下肚,却突然觉得有些尿急,和元宝打了招呼就往后院的茅房去了。

    红杏楼后院的茅房在一个角落里,不远处就是红杏楼的后厨房,吕貌从茅房出来时却闻到一阵焦味。

    循着焦味往源头走去,吕貌发现是后厨房着火了,火苗从灶台下的柴火堆一直延伸到了屋顶,一眨眼的功夫火势就控制不了的蔓延开来。

    吕貌傻眼了,慌忙往后退了两步,却踢翻了脚边木桶里的菜籽油,火苗像蛇一样窜到了吕貌的脚边。

    大厅里原本还热热闹闹的,现在人群却都因为看见后院里冒出的一阵阵浓烟而慌忙四处逃窜,踩翻了脚边的桌椅,打碎了手边的茶杯酒碟。

    一时间整个大厅乱作一团,元宝被人群冲挤着推向大门边动弹不得,一想到吕貌或许还在后院里面,元宝就心急如焚的想要从人群中挣脱开来。

    正在元宝心急的时候,一只手却把他拉出了拥挤的人群,回头一看却是沈红杏。

    沈红杏眉头紧皱的看着元宝道:“你们家王爷呢?”

    元宝眼眶通红:“刚才王爷去了后院!”

    沈红杏把元宝送到红杏楼外安全的地方,嘱咐道:“你站在这里不要进去添乱,我进去救你们家王爷!”

    此时红杏楼的宾客已经都转移到红杏楼外面了,后院的火势越来越大,滚滚的黑烟把天空熏得阴沉起来。

    沈红杏已经进去了一段时间,元宝急得满脸是泪,却又记着沈红杏走之前的嘱咐不敢冲进去,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沈红杏找到王爷没有?!

    、元宝的托付

    沈红杏冲进后院的时候,看见吕貌已经被熏倒在地没有知觉了。

    吕貌晕的地方正是最靠近火源的后厨房不远处,虽然火并没有直接烧到吕貌,却也因为浓密的黑烟而让他失去了知觉。

    木质结构的房屋被火苗烧的不时掉下些炙热的碎块,沈红杏知道这个情况下,如果贸然冲进包围圈必定会和吕貌一样的状况。

    沈红杏看了一圈四周,不远处的水缸里还有些水,沈红杏把外衣脱下迅速的浇湿之后就盖在头上冲了进去。

    把湿衣服盖在吕貌的身上,沈红杏抱起他就往后门口去,过程中顶上不断有火红的碎块掉在沈红杏身上,忍着被火灼烧的剧痛,沈红杏抱着吕貌翻上墙头,跳出了后院。

    元宝见沈红杏把吕貌救出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张罗着和沈红杏把吕貌弄回了王府医治。

    大夫说吕貌只是被烟呛到昏迷了,幸亏救的及时,大约过些时候就会醒来。

    安顿好了吕貌,元宝才注意到沈红杏也受了伤,血顺着手臂一直滴下来,脸上还有被烟熏出来的痕迹,衣服也已经破损的厉害。

    元宝从未见过沈红杏这么狼狈的样子,伤势看起来也不轻,但沈红杏却一路上抱着吕貌回王府,一句话也没有提到过自己的情况。

    元宝赶紧叫大夫把沈红杏身上的伤口也包扎了,关切道:“沈公子,你先在府里休息一晚吧,你伤势也不轻,不要到处走动了。”

    沈红杏看着元宝的反应,笑道:“你不怕我再接近你们王爷了?”

    元宝端来一盆水,把毛巾拧干递给沈红杏,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王爷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原先真的是不希望你再接近他了。但是你今日奋不顾身的救他……”

    “我觉得沈公子你是真心待我们王爷的,把他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沈红杏接过毛巾,将脸上的灰擦干净,收起笑意,抬眼看着元宝,语气认真道:“谢谢。”

    元宝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脑袋道:“你谢我干嘛?”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沈红杏看着躺在床上的吕貌,声音里带着一点疲倦,“但是我不可信。”

    元宝看着这样的沈红杏莫名觉得有些难过,正想说些什么鼓励一下他,就发现吕貌醒了。

    吕貌张开眼时还有些不知所措:“我怎么躺在这儿?”

    元宝忙解释道:“红杏楼后院着火了,王爷你被困在里面,是沈公子救的你。”

    吕貌头还有些晕,看到一旁的沈红杏,谢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见沈红杏刚身上的绷带,紧张道:“你为了救我,受伤了?”

    沈红杏轻笑:“都是皮外伤。”

    看见沈红杏身上大片的绷带,吕貌急道:“这还叫皮外伤啊?”

    沈红杏把刚才为了包扎伤口而解开的衣带又系上,还是一脸轻松的笑意:“伤口不多也不深,只是包扎之后看起来吓人罢了。”

    吕貌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了沈红杏胸前的疤痕,有些吃惊道:“你这儿也有块疤?”

    这次回府之后,吕貌发现自己胸前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块疤,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有的了,现在看到沈红杏竟然有一块位置相同的疤痕,不由有些惊讶。

    “王爷为何如此吃惊?”

    吕貌连忙扒开自己的衣衫前襟,指着那块疤痕道:“你看!我也有一块差不多的!”

    沈红杏吃惊道:“怎么会这么巧?”

    吕貌也觉得大约是巧合,笑道:“是好巧,你都救了我两次了,而且我们身上的疤都长一个地方。”

    “红杏楼被烧了,我今晚没有地方去,还劳烦王爷收留一晚。”

    吕貌难得见沈红杏有事拜托自己,忙道:“没问题!沈兄住一辈子都可以!”

    晚上元宝伺候吕貌洗漱,支支吾吾的询问道:“王爷……你真的十日后就要和李家小姐……成亲了?”

    吕貌点点头:“太后都答应了,你还有意见?”

    自从王爷莫名其妙消失之后,李家和吕貌的婚事也耽搁了下来,太后也没有对外公开吕貌失踪的消息,只对李家说了这件事,李芙蓉却不愿意退婚,说是等吕貌回来。

    元宝也知道李芙蓉对吕貌是痴心一片,王爷和李芙蓉成亲也是件好事,但一想到沈红杏,元宝就觉得吕貌如果日后记起沈红杏来了,一定会后悔成亲的。

    “王爷,你觉得沈红杏怎么样啊?”

    一天之内元宝同一个问题问了自己两遍,吕貌提醒道:“你今天早上问过本王同样的问题了。”

    “我知道!但王爷的答案应该不一样才对!”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今天沈公子可是奋不顾身的救了王爷,王爷不应该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吕貌觉得奇怪:“你今天早上还和我说了一通他的坏话,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就变了个态度?”

    元宝想了想,才开口解释:“其实我那些话是骗王爷的,沈公子人真的很好,王爷你不考虑一下吗?”

    吕貌全身毛孔都竖起来了:“考虑什么?”

    “考虑和沈公子在一起啊……”

    吕貌一掌拍在元宝的脑袋上,气道:“今天是我被火烧,怎么你反而被烧糊涂了?他是男的,我是男的,怎么在一起?”

    元宝捂着脑袋,心里反驳道: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王爷你怎么不说你们都是男的了?

    伺候完吕貌,元宝就被赶出了房间。

    吕貌觉得自从自己回来了,元宝就变得古古怪怪的,现在居然还想撮合自己和一个男子!虽然沈红杏相貌堂堂,待人友善,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最重要的是每次和他聊天都觉得特别享受,有时候又会突然的心跳加快……

    吕貌想到这里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就算沈红杏一百个好,自己也该对芙蓉妹妹一心一意才对!

    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吕貌只好披了件衣服准备去院子里吹吹风醒醒脑。

    院子中央的亭子里却已经坐了一个人,吕貌定睛一看,不正是让自己心神不宁的沈红杏嘛!这个时候不见面才是最好的,吕貌转身就准备回房间。

    沈红杏却已经看见了他,轻声问道:“王爷也这么好雅兴?”

    吕貌僵硬着身子,硬着头皮坐在了沈红杏的身边,打着哈哈道:“今晚月色不错……”

    沈红杏握住吕貌的指尖,却很快就把手收回了,关切道:“王爷手这么凉,还是回房吧。”

    吕貌心跳又一次加速,脸色泛红,他暗自庆幸现在的晚上,沈红杏应该看不见。

    “不冷不冷……”

    “王爷过几日是不是就要成亲了?”

    吕貌还没从刚才的紧张感中解脱出来,被问的愣住:“成亲?”

    沈红杏轻笑着提醒道:“王爷和李家小姐的亲事。”

    吕貌终于回过神了,道:“是,十日之后!”

    沈红杏似乎在思考什么,点点头之后就没有说话。

    吕貌又沉浸在罪恶之中,怎么可以因为看见了沈红杏就忘记了芙蓉妹妹呢?于是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干坐着了半晌。

    沈红杏又一次握住了吕貌的手,这次却没有放开,掌间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到吕貌的指尖,就算没照镜子,吕貌也知道现在自己紧张的满脸通红。

    沈红杏看着吕貌,嘴角微扬,声音轻柔的飘进他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我和李家小姐比起来……”

    “王爷更喜欢哪一个?”

    、完结篇

    吕貌被这句话问的愣住,半晌之后才慌张的抽出自己的手,结巴道:“沈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马上就要娶芙蓉了,沈兄现在问这些话……”吕貌却低下头不敢再看沈红杏,“未免太晚了……”

    沈红杏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体贴的笑道:“王爷既然觉得为难,就不要回答了。”

    “夜深了,王爷回房吧。”沈红杏站起身,礼貌道,“我也回房了。”

    吕貌心里突然觉得内疚,有些东西隔在他和沈红杏之间,或许只有一张纸,却谁都没有捅破的念头,今晚沈红杏的暧昧态度让吕貌有些心慌,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捅破这层纸,还是继续瞒着。

    “沈红杏……”吕貌竟不自觉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开了口才发现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沈红杏转身看着吕貌,嘴角有淡淡的笑意:“王爷,有些事永远都不会晚。”

    吕貌不明白沈红杏这晚话中的意思,但沈红杏也并没有解释,第二日一大早就离开了王府,走之前也很有礼貌的道谢,面对吕貌时并无丝毫尴尬之意,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情。

    “王爷,红杏楼九日后重新开张,正巧和你的成亲之日是同一天。”

    面对神态自若的沈红杏,吕貌反倒有些不自在:“哈哈……是吗?那还真是巧……”

    沈红杏直视吕貌的眼睛,眼神里的感情让吕貌有些心慌:“王爷的大婚恐怕我是不能参加了,不过……”

    “王爷成亲的队伍可是要从绿柳巷经过?”

    “是……”

    沈红杏嘴角的笑意加深:“那到时候还是能见到王爷的。”

    吕貌成亲的日子到来的也很快,一转眼九日就过去了。

    成亲那日的一大早,吕貌就已经起床打点着装了,门外的迎亲队伍吹着唢呐锣鼓喧天的候着,吕貌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一身喜庆的新郎打扮,一瞬间恍惚觉得这个场景是经历过的。

    身边的元宝看吕貌愣着不动,提醒道:“王爷,门外催了,误了吉时可不好!”

    吕貌收回思绪,领着元宝走到门外时却突然的想到了沈红杏,这几日沈红杏都没有出现,吕貌却隐约觉得恐怕等自己成亲之后更不可能有机会再见了,那层没捅破的纸,也许永远也不会有机会揭开。

    虽然和沈红杏只是相处了不久的时光,但相处时那些熟悉的心跳感却是谁都给不了吕貌的。

    吕貌暗暗叹了口气,骑上马,准备去李府迎亲。

    迎亲的过程很顺利,但回王府的途中却必然经过绿柳巷,吕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能在红杏楼门口看见沈红杏,也许可以当做是最后一面的告别。

    一路上围观的百姓都很多,锣鼓声鞭炮声响成一片,吕貌也没有觉得丝毫不适。但来到绿柳巷时,吕貌却突然有些晕眩,这种极为熟悉的,莫名的紧张感让吕貌难以承受。

    他有些害怕,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诫着自己要格外小心,在绿柳巷这里一定会出岔子!

    虽然心底觉得不安,但吕貌还是觉得有些可笑,会出什么岔子?难不成还有人抢亲?

    还在马上低着头沉思,前面长长的迎亲队伍却停了下来,吕貌循着喧闹的源头望去,却看见沈红杏孤身一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依旧穿着那一身红衣,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眼睛盯着马上的吕貌。

    吕貌一瞬间心跳加速,却觉得面前的这个场景应该再配上细细密密的小雨,想着想着脑海中就一闪而过沈红杏站在雨中等候的场景,让吕貌陷入了一阵慌乱。

    队伍前面的侍卫问道:“来者何人?”

    沈红杏淡淡道:“红杏楼老板沈红杏。”

    见侍卫还是严阵以待的样子,吕貌帮他解围道:“他是我朋友,你们不必紧张。”

    侍卫们握着刀的手放松了些,沈红杏面带笑意道:“今日王爷的迎亲队伍途经红杏楼门口,恰逢小店今日开张,我不能亲自到王府向王爷道贺,故特地拦下花轿……”

    在场的人被先前紧张的气氛弄懵了,现在听到沈红杏的话大都松了口气,原来是要来道贺啊……

    故意顿了顿,沈红杏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吕貌的马前,声音温柔:“故特地拦下花轿抢亲。”

    在场的人包括吕貌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沈红杏怎么可能单枪匹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抢亲?!侍卫们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将花轿团团围住保护新娘子,生怕沈红杏真的抢走新娘,敢单枪匹马来抢亲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大胆刁民!居然敢抢宸王爷的亲!”

    场面一时更加热闹,围观的百姓一下子炸开了锅,却没有人注意到只有吕貌一人悄悄的将脸红了个彻底。

    沈红杏看着吕貌,眼神依旧温柔:“那王爷你愿不愿意被刁民抢走呢?”

    吕貌看着沈红杏的脸,脑中浮现出无数片段,那些画面都是记忆中不曾出现过的:“我们很久以前是不是就认识?”

    沈红杏跨上马,将吕貌拥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缓缓道:“王爷真的想知道的话,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轻轻提拉马绳,汗血宝马用惊人的速度向前飞奔而去,当然,马上还坐着今天的新郎官和半路杀出的抢亲者。

    所有人愣在原地,实在是不能理解刚才看到的惊人一幕……

    这日令所有人匪夷所思的抢亲趣闻自然也成了南朝都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却始终没有人来为他们解答这个谜题,因为宸王爷吕貌被抢走之后一消失就是许多年。

    五年后,当两个男人再次出现在了京城里时,已经没有人能认得出他们了。

    个子稍微矮些的年轻男子恨恨的咬了一口嘴里的包子,瞥了一眼身边一脸笑意的男子,道:“都是你!不让我回京城!非得等到太子周岁了才让我回来看一眼!”

    高个男子被骂了反倒一脸宠溺的样子:“王爷,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抢回来,怎么舍得就这么轻易放你回来?”

    矮个男子毫不留情的反驳,脸却不自然的红了:“早就知道你是骗子,当初就该娶了芙蓉妹妹,现在我孩子也该会说话了!还被你骗去游山玩水……”

    高个男子也不恼,俯身贴在他耳边温声道:“如果王爷能生孩子,我们的孩子也是该会说话了……”

    矮个男子被口中的包子呛到,脸更红了:“谁要给你生孩子!”

    高个男子哄劝道:“既然王爷不愿意生,那就我来生个满足王爷的心愿……”

    矮个男子将手中咬到一半的包子塞进高个男子的口中,恼羞成怒道:“沈红杏!闭嘴!”

    男子被塞了一嘴包子却还能优雅从容的咽下,眼中依旧满是笑意:“王爷不要害羞……”

    “闭嘴!”

    “王爷,我好喜欢你……”

    “闭嘴!”

    “王爷……”

    “好啦好啦……我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文章真的有些烂尾。。太过仓促了。。但实在不能再拖。。如果看完各位有意见和建议的话都可以留言。。我会在以后的文里面注意的。。。谢谢!鞠躬!估计以后会写番外的。。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非常抱歉。。给看到现在的各位鞠躬!下篇文开坑估计是写皇上和宰相的故事。。。脑中已经有些构思。。希望不再是虎头蛇尾的故事了。。祈祷。。

    、番外一

    全南朝都知道李侍郎的千金小姐李芙蓉是最倒霉的女人。

    嫁了同一个人两次都没有嫁掉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南朝,提到李家小姐,几乎所有人都会叹一口气,都说红颜薄命,李家小姐好好的名门闺秀怕是再也出不了阁了。

    太后将李芙蓉召进宫里时已经是吕貌逃婚后的第三日了,李芙蓉面色有些憔悴,精神却还勉强说的过去,太后看着面前娇弱的女子,心里不免有些歉意。

    “芙蓉,宸王爷的事上哀家也该给你一个交代,只是拖了这几日,哀家也实在是……”

    李芙蓉打断太后的话,面色虽苍白,语气里却透着些不卑不亢来:“太后不用费心和芙蓉解释,芙蓉都清楚,芙蓉不会怨怼王爷的。”

    太后有些意外,前段日子见李芙蓉时她给自己的印象绝没有现在这般有主见,虽然一直都是乖巧体贴,今日再见时却觉得她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了。

    “芙蓉你明事理自然是好的,但这件事上,哀家终究是要给你们家一个补偿。”

    沉默了半晌,太后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虽然这次亲事是吕貌的错,但第一次的悔婚可是李芙蓉的错,太后这次补偿也是有些和李家互不相欠的意思,毕竟吕貌的事传出去还是不好的。

    李芙蓉越是低着头不说话,太后就越是不安,莫非他们李家还想仗着这次悔婚的事在自己面前摆谱吗?

    李芙蓉抬起头,脸上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故作的矜持,只是平淡的开口婉拒:“太后不用再为芙蓉费心,这件事上也不能全怪王爷。若不是芙蓉悔婚在先,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后倒是没想到李芙蓉会先把错揽到自己的身上,心里的愧疚又有些加深:“你可有看上的王公子弟?哀家为你做媒……”

    李芙蓉干净利落的打断太后的话,道:“太后只要满足芙蓉的一个心愿就够了。”

    太后有些好奇起来:“什么心愿?”

    李芙蓉再次开口,声音中带了些艰涩:“王爷……现在过得可好?”

    太后想到昨日收到的书信里,吕貌说现在一切都还算好,在外面安顿下来之后会再来信的,信中却只字未提面前的娇弱女子,当真是辜负的彻底。

    太后点点头,又加了句:“他信里说现在一切都好。”加完这句话,太后不免又有些后悔起来,如果李芙蓉再问起心里可否提及她,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幸好李芙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笑容里不免有几分苦涩:“王爷好,那就好了。”

    又和李芙蓉谈了半晌,太后让身边的宫女送她出宫,看着李芙蓉有些瘦弱的背影,太后叹了口气:“混账小子,你当真是辜负了一个好姑娘。”

    自从被悔婚之后,李芙蓉便有些足不出户的意思,家人多次劝她出门走走,却都被她搪塞了回来,依旧窝在府里,后来就连房门也不大愿意出了。

    京城里每日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数不胜数,大半年之后,人们也就渐渐不再提及那日大婚时发生的盛况了,李家小姐既然不出门,就更没有什么好挖掘的八卦,渐渐的就连李家小姐的大名也无人提起。

    李芙蓉在府里闭关了大半年,话也不爱说了,每日最大的娱乐就是去府里的凉亭里坐坐消磨时间。

    这日她却在凉亭里发现了一位新客人。

    来人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裙,长发及腰,本该是窈窕淑女的打扮,却在腰间系了一把长剑,转过脸时,倾城的样貌上却依稀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气。

    无缘无故府里多了一个人,李芙蓉自然是要惊讶的,但却不害怕,因为她感觉不到面前白衣女子身上有敌意或是杀气。

    白衣女子见到李芙蓉,笑得露出一口脆生生的白牙,道:“你就是李芙蓉吧?”

    李芙蓉怯怯的点了点头,有些疑惑道:“姑娘是谁?”

    白衣女子自来熟的把李芙蓉拉到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道:“我大哥托我来开解你。”

    李芙蓉更加疑惑了:“你大哥是?”

    “沈红杏。”

    李芙蓉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勉强笑道:“芙蓉现在好的很,哪里需要人开解?”

    林双双道:“你不要再狡辩了,你都足不出户半年了吧?”

    “女子离开男人照样是能活下去的,何必为了负心人而孤苦一辈子?与其被男人抛弃,不如潇洒一生,玩弄男子!”

    李芙蓉自幼接受家中女子应当三从四德的教育,听了林双双大逆不道的话不免有些惊恐,慌张道:“姑娘莫要瞎说,被别人听去了……”

    林双双笑容里带着些不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哪里来的别人?况且你这么下去是不行的,大好年华可做的事多了去了,何必蜗居在此?”

    李芙蓉听了林双双的豪言壮语,却有些想的出神,这些话虽然平日里未曾听过,但听了不免有些心动。

    是啊,女子何必依赖男人?大好年华如果就此虚度,不是该悔死了?

    林双双见李芙蓉眼里闪过点点亮光,心知劝的有些成果了,站起身道:“你好好想想我的话,不要再颓靡下去,世上凄惨的事多了,无需一人楚楚可怜,不会有人心疼你的。”

    李芙蓉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抬起脸,苍白的面颊似乎泛着些红晕,眼睛盯着林双双腰间的长剑道:“姑娘可否教芙蓉剑法?”

    见林双双讶异,李芙蓉解释道:“听了姑娘的话,芙蓉心里敞亮多了。芙蓉不想再虚度光阴,想像姑娘你一样洒脱,不再受束缚。”

    林双双闻言点头,道:“剑法我自然是可以教你,但我是第一次教人剑法,按规矩你该拜我为师才对。”

    李芙蓉欣喜的点头:“若是姑娘不介意芙蓉天资愚钝,芙蓉自然是愿意拜姑娘为师的。”

    林双双满意的点头道:“我叫林双双,你以后就称我双双吧,师徒的名分在就可以。”

    “双双,芙蓉还有一事相求。”

    “你教我练剑时,尽量找隐蔽的地方,家人如果知道我干男子的事,定然是不会答应的。”

    林双双觉得有道理,道:“那你以后每日就到宰相府来找我练剑,我现在住在宰相府里。”

    林双双走后,李芙蓉望着湖面却不再觉得像以前那样萧条冷落,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白活。

    宰相府里。

    文备齐看着林双双得意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李小姐是一介弱质女流,怎么经得起你这般的训练?”

    林双双白了文备齐一眼,道:“她现在是我徒弟,自然得经得住。”

    文备齐担忧道:“沈兄叫你来劝慰李小姐,怎么现在弄得她要和你练剑了?也不知沈兄会不会怪你自作主张。”

    林双双老神在在的喝了口杯中的碧螺春,悠哉道:“哥哥要不是为了让小王爷安心,才不会那么好心的让我这个妹妹来劝慰李芙蓉呢,我怎么做不要紧,只要最后让她过得好了,小王爷不再愧疚了,一切都没问题。”

    文备齐幽幽叹了口气:“李小姐也是命苦的女子……”

    林双双掐了一下文备齐,道:“你心疼她了?现在心疼有什么用?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负心汉,欺负女子娇弱,就该让天下女子都像我这样才好!”

    文备齐摸着被掐红的手臂,连忙解释道:“又不是我抛弃李小姐的……”

    林双双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估计昨晚落枕了:“文备齐,别站那么远啊!赶快过来给我按按肩……”

    文备齐含泪挪到林双双身后,一边尽心帮她揉捏,一边腹诽道:如果天下女子都像你这样,男子不都得哭死……

    李芙蓉第二日便来了宰相府,家人听说李芙蓉愿意出门了,开心极了,便也没细问去处就派了几个丫鬟陪着出门了。

    李芙蓉半路将那些丫鬟打发回府,便一人偷偷的来到了宰相府里。

    林双双的剑法是自幼就练起的,李芙蓉现在练未免有些太晚了,但一切都还是要从基本功练起。

    基本功对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来说也是项艰苦的差事,但虽然辛苦,李芙蓉也照样坚持下来了。

    几个月之后,李芙蓉也能挥剑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了,虽然仍然是个半吊子,在高手面前依然不能看,但也算是强身健体。李芙蓉现在眉宇间也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儿姿态,而是多了几份英气。

    林双双又准备和文备齐上路游山玩水了,丢了本剑法就让李芙蓉自己练,临走前交代她不要半途而废才好。

    虽然才和这个师父相处了几个月,李芙蓉却觉得是林双双让自己重生了,不然自己说不定现在还对着府里的那汪湖水哀怨呢。心里舍不得林双双走,却也不能耽误他们二人的行程,就和林双双约定日后要常来京城里看自己。

    李府上下不再担心李芙蓉的心情了,因为最近李芙蓉不仅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脸上的神色也明朗多了,李父很是开心,带着李芙蓉和府里的一干家眷就趁着阳光晴好,出门踏青去了。

    李芙蓉心情也很好,许久没有出过城门,现在阳光明媚,瞧在眼里身边的树木也可爱了些。

    撩开车窗上的帘子,探头往外张望,却看见不远处有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李芙蓉不解的询问身边的李父,李父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不知哪个倒霉蛋遇上打劫的了,这种事不能多管,这次出门踏青可没带多少随从。

    李父吩咐驾车的小厮绕路从旁边一条路走,李芙蓉皱起眉头道:“父亲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李父也无可奈何:“不知道有多少强盗,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轻易救人 ,恐怕惹祸上身。”

    李芙蓉却不管了,依稀能看见那里是几个大男人围着中间的一个人,练了武功后,李芙蓉对这种不公平的事反应也大多了,取过藏在车座下的长剑,不顾李父的劝阻,李芙蓉就跳下马车,朝那里奔去。

    三个大汉见不远处来了一个芊芊女子,嘴角露出下流的笑意,对着地上的男子道:“哟,难道是你的相好来救你了?”

    男子趴在地上,身上的包袱被翻得乱七八糟,脸上沾着着地上的灰尘,身上还有清晰的脚印,很是狼狈。

    男子看见李芙蓉,忙对着三个大汉摇头道:“我不认识她,你们放过她吧!”

    为首的大汉轻笑:“不认识?马上抓过来了,你们不就认识了?”

    说话间,李芙蓉已经走近,沉声道:“你们把他放了。”

    大汉伸手欲摸上李芙蓉的面颊:“美娇娘救夫?”

    李芙蓉不耐烦的拍开伸过来的脏手,厌恶到:“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大汉青筋暴起,道:“你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李芙蓉手刚触及腰间的长剑准备进攻,就被慌张从地上爬起的男子护在了身后。

    男子紧张道:“我真的不认得这位姑娘,求各位好汉放过她吧。”

    大汉嗤笑道:“这小娘儿们倒有趣,收了做压寨夫人也是好的!”

    男子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各位大爷快放过她吧,也算积阴德!”

    李芙蓉刚才还在气恼面前的男子碍手碍脚,若不是他阻止自己,恐怕这三个毛贼早就败倒在地了,现在见男子为了素昧平生的自己跪在地上哀求,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冒出头来的感觉。

    大汉一脚踹翻男子,哼声道:“休想!”

    李芙蓉见状立刻拔出腰间的剑,剑身泛着一丝寒光,动作干净利索的抵住刚才气焰嚣张的大汉的脖颈。

    大汉看着寒光毕现的凶器抵在自己喉头,冷汗直冒,身边两位大汉一时愣住,也被随后赶到的李家护卫降住。

    李家护卫将大汉捆绑住,准备送官,被这么一闹,李家人出游的心思也没了,准备打道回府。

    李芙蓉看着面前形容狼狈的男子,嘴角隐约透着一丝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慌忙将地上包袱里的书拣起,一本一本的检查有无损坏,松了一口气,抬起满是灰尘的脸,语气中满是敬意:“多谢女侠相救,在下秦尹,家住京城同元巷,是同济书堂的教书先生。”

    李芙蓉笑出声来,心想这男子真是老实的可以:“我不是什么女侠,不过如果你愿意叫,就这么叫吧。”

    秦尹连忙点头,刚想开口询问女侠的名字,就见女侠上了不远处的马车,回眸一笑将秦尹看傻了:“书呆子,我们有缘再见。”

    既然被李父发现了自己练剑的事情,李芙蓉也就不打算隐瞒了,索性天天明目张胆的提溜着一把长剑,甚至在院子里英姿飒爽的练起剑谱上的剑法来。

    李父无可奈何,不明白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就变成了江湖女侠的模样。

    李芙蓉轻轻一笑,出门前对着李父道:“父亲不用再担心女儿的婚事了,女儿这就出门去给你找个女婿回来。”

    李父被这句话刺激的半天回不了神,感叹自己矜持娇弱的女儿一去不复返了,不过如果真的能带个女婿回来,也算解了他的心头愿了。

    秦尹这几日教书也无法专心,脑中总是想着那日在城外的女子的回眸一笑,既然说了有缘再见,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有缘呢?

    正在沉思着,身后却被自己的学生扯着衣角提醒,书院来了客人。

    秦尹看见那日的女侠站在书院的门前,腰间依旧佩着那日救自己的长剑,淡淡的冲自己笑。

    秦尹的呼吸渐渐有些困难,脑中的思绪却分外清晰,仿佛有人在脑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

    缘分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李芙蓉的番外。。一直想写个关于女配的故事。。觉得她在文中是无辜的。。也不能让她孤零零的啊,于是女配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撒花!这文大约还有两三篇番外的样子。。这文写的太仓促。。所以番外要交代的事就会多一些。。

    、番外二

    皇甫宸看着面前神情带着几分羞意的艳丽女子,暗暗皱起了眉头。

    即便知道面前的女子是皇兄新迎娶的王妃,也不能控制的在心底泛出浓浓的恨意来。不,或者正因为知道皇兄爱着她,才会越发嫉恨她。

    皇甫宸很早就知道,自己爱着自己的兄长——皇甫韬。只是莫说生在皇室,就是生在寻常百姓家,这种大逆不道的感情也是不会被接受的,皇甫宸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面对着从小就待自己极好的兄长,也不免疏远起来。

    皇甫韬察觉到皇甫宸的疏远,只当是孩子长大之后的羞意,并没有真的去在意和深究,况且他现在真心爱慕一个女子,虽是一名歌妓,但也愿意和所有人对抗,费尽千辛万苦的迎娶回王府做正牌王妃。

    想到这里皇甫宸不免对面前的女子又多了几分憎恶,凭什么她就可以轻易占据皇兄的心,占领皇兄的怀抱,而自己却只能对从小就爱慕的皇兄日渐疏远?

    林倾今日进宫拜见太后,心中本就有几分忐忑,自己是一名歌妓,身份本就低微,虽然洁身自好,但被皇甫韬看中时心里却是万分受宠若惊的,这样一位年轻有为,俊朗无双的王爷,怎么会看上身份卑贱的自己?

    直到看着皇甫韬为了自己不顾外界的反对,执意用正室的身份迎娶自己,就算到了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

    林倾刚进宫便见到了刚刚登基不久的当今圣上——皇甫宸,曾经听皇甫韬提过,皇甫宸是所有皇子中和他感情最好的。

    林倾不免对面前气度潇洒的皇上多了几分亲切之感,皇甫宸也停下脚步,将林倾请到御花园中的凉亭中畅谈起来。

    林倾并没有察觉到皇甫宸对自己险恶的心思,反倒因为他言语间并无丝毫居高临下的距离感而越发欣赏起他来。

    “皇上,奴婢有一事相询……”

    皇甫宸面上笑得和善:“嫂嫂何必自称奴婢,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林倾心中的忐忑不免少了几分:“太后是不是还是不愿意见我?”

    林倾知道这门亲事最反对的便是皇甫韬的生母,当今太后了。可是皇甫韬心意已决的样子,又让疼爱儿子的太后无可奈何,虽然没有再多加阻挠,但大婚当日太后并没有去。

    皇甫宸心里冷笑,却还是故作亲和的劝慰道:“嫂嫂不必担心,太后这几日已经看淡了,不会再闭门不见。”

    说到这儿,皇甫宸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暧昧:“嫂嫂倾城之貌,不只是皇兄喜欢,朕和太后也很喜欢。”

    林倾闻言,感觉到了皇甫宸言语中的暧昧,却只当自己想多了,起身道谢之后便前往太后那儿去了。

    只是太后并没有皇甫宸说的那样真的平心静气下来,依旧是闭门不见,林倾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太后和王爷不和,情急之下就跪在宫殿外,希望得到太后的原谅。

    一跪就是几个时辰,直到皇甫韬闻讯赶来,林倾的双腿已经麻木不堪,被皇甫韬扶着站起身也几乎摇摇欲坠。

    皇甫韬心中满是怒气,一把推开太后的宫门,看见太后正在佛像前诵经,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语气中更是带着十足的怒气:“母后,你何必为难倾儿?你生气就罚我,为难弱质女子做什么?!”

    从小到大皇甫韬都未曾对太后这般无礼过,太后知道这次他是真的急了,更是明白了林倾在皇甫韬心中的地位,沉默了半晌,太后仿佛看开了一般,幽幽的叹了口气:“叫她进来坐坐吧。”

    林倾被皇甫韬护着,在太后宫里吃过了晚膳才回王府,席间太后也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嘱咐她日后好好的伺候王爷,不要不识好歹。

    林倾终于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算是了了,却被一旁的皇甫韬责备,但言语中也透着心疼,说她怎么知道太后在气头上还去撞枪口。

    林倾想到今日皇甫宸说太后不气了,心中有几分疑虑,但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他为何要骗自己,只当自己是小人之心。

    再次见到皇甫宸时,林倾刚刚怀有身孕,从太后宫里回来,太后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大概是开心她肚子争气。

    皇甫宸扫了眼林倾微微凸起的小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嫂嫂近来可好?”

    林倾近来面色也红润了些,从早到晚都带着满满的笑意和将为人母的喜悦,这样的模样看在皇甫宸眼中却是刺眼的。

    “谢皇上关心,奴婢很好。”

    “朕最近看见皇兄上朝时也满脸笑意,想来嫂嫂也过得很好。”

    林倾却觉得皇甫宸这句话里带着浓浓的妒意,却又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皇甫宸凑近,动作轻佻的抬起林倾尖尖的的下巴:“嫂嫂如果觉得皇兄无趣,不如就从了朕吧。”

    林倾大骇,急忙捂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奴婢对王爷绝无二心!”

    皇甫宸见此状,心里莫名的又升腾起几分怒气,语气阴冷道:“看来皇兄和嫂嫂感情不错。”

    不由分说的,皇甫宸力气极大的把林倾拽进不远处的御书房,林倾挣扎着反抗,也顾不上怀有身孕。

    反抗间一下子撞在御书房的红木桌角上,林倾冷汗直往下冒,捂住微微凸起的肚子,缓缓蹲□时,腿间已经徐徐流下蜿蜒骇人的血迹。

    皇甫宸愣住,本来把林倾拽进御书房只是想吓吓她,却不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慌张传来太医,宫女太监前后簇拥着林倾,将她安顿在了一张舒适的床上。此时她脸上已经毫无血色,面如一张薄薄的白纸,似乎轻轻一揉便会粉碎。

    皇甫韬赶到宫里时,太医正好跪在地上禀报,孩子保不住了。

    皇甫韬手中的凤梨酥应声落地,这是今日出门前林倾说想吃的东西,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进了个宫孩子就没了呢?

    皇甫宸转身看到皇甫韬,身躯微微一颤,看到皇甫韬面色的一刹那,他忽然就明白皇甫韬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自己从小到大小心翼翼的和皇甫韬相处,虽然不是同母所出,他却待自己犹如亲兄弟一般。皇甫韬的亲生母亲是皇后,而自己的母后只是后宫一个小小的妃子,生下自己没有多久就因病去世,失去了生母的庇佑,小小的年纪就连太监都敢欺负自己。

    只有皇甫韬对自己伸出了手,叫自己唤他兄长,就连日后的皇位,也是皇甫韬让给自己的。

    皇甫宸看着知道事情原委的皇甫韬,他眼中满是不可相信的震惊,没有说什么,皇甫宸却知道他眼里的神情是在控诉自己的忘恩负义。

    皇甫宸突然就有些明白自己这些日子卑劣的行径只是对自己的侮辱,因为皇甫韬无论如何都不会用兄弟以外的感情来对待自己,而现在,自己就连兄弟之情也一手摧毁了。

    皇甫韬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将林倾接回府中,连早朝也不来了。

    皇甫宸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皇甫韬的踪影,想差人打听一下,却又不敢,至于究竟在怕些什么,他自己却又是不清楚的。

    两个月后,皇甫韬却自己来了,皇甫宸看着他将一封请辞信交到自己手中,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

    皇甫韬看他的眼神没有感情,就连鄙夷也没有一分:“皇上,请准微臣请辞。”

    一向精明且能自制的君王却一如只会重复的木偶:“为什么?”

    皇甫韬没有说话,亦没有看着皇甫宸,神情仿佛在斥责他的明知故问。

    皇甫宸走近跪在地上的皇甫韬,俯□,成年之后第一次没有丝毫顾忌的凝视着这日思夜想的眼眸:“皇兄,为什么要离开我?”

    皇甫韬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儿时拉着自己衣袖孤苦伶仃的孩子,依靠着自己,却不知道长大之后会反咬自己一口。

    “皇上请不要叫微臣皇兄,微臣担不起。”

    皇甫宸拉住皇甫韬的手,手指一根一根的和他的交握,掌心贴着掌心,看着不解的皇甫韬,皇甫宸低语:“皇兄走之前,再像儿时一样牵我一次吧。”

    就算面前这个万人之上的君王做了那么严重的错事,皇甫韬依旧不忍心拒绝。

    任皇甫宸握着自己许久,皇甫宸放开他,嘴角含着笑意:“皇兄,你走吧,朕准了。”

    皇甫韬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皇甫宸,椅子上的他似乎有些颓然,孤零零的样子一如当年的孩子。

    多年后皇甫韬回想起离开时皇甫宸的表情,突然有些明了。

    林倾跟着皇甫韬离开了京城,却在魔教如日中天的时候离开了人世,皇甫韬一算,正好是魔教创办的第五个年头。

    林倾又为皇甫韬生了两个孩子,生下林双双之前林倾的身子就很虚弱,当年的那次流产对她的身子损害始终太大。

    皇甫韬对皇甫宸的恨意是随着妻子离开人世后慢慢滋长开来的,如果不是当年皇甫宸的忘恩负义,意图轻薄林倾,她又怎么会流产,只跟着自己短短几年就撒手人寰?

    只是偶尔想起林倾临终前的话,皇甫韬却想不明白。

    林倾说,不要恨皇甫宸,他也是个可怜人。他爱,却爱错了方式。

    皇甫韬想要攻打南朝,也只是为了那一时之气,皇甫宸早已经死去多年,这口气也早该消了。

    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把小王爷拐回了魔教,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模样却总是不合时宜的想起多年前的自己和那个依偎在自己身后的孩子。

    那时的皇甫宸一天到晚跟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天地。若不是皇甫宸亲口承认那日的作为,皇甫韬怎么都不会相信他会背叛自己,会对林倾有轻薄之意。

    抬起头,望着天空中时而飘过的云朵,皇甫韬耳边又响起妻子临终前的话。

    他爱,却爱错了方式。

    忽然,皇甫韬有些明白这句话中的意思,脑中一闪而过的可能性似乎解答了他多年来的疑问。

    只是皇甫宸却从来没有对皇甫韬说过爱,最后一次离别时的十指紧扣,似乎已经满足了他今生对皇甫韬最大的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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