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莲登时一愣,想了想,说:“孩子在学校里搞了一个。不过人家户口是北京的,怕看不上咱们家孩子,就别往外说了吧。”
听着尤金莲撒谎,沈天郁有点不高兴,皱眉看着尤金莲,张口想说些什么。
尤金莲歉意地看着沈天郁,给他使眼色。沈天郁忍了忍,什么都没说。
“哟,是不是上次来咱们这里的那个女大学生啊?人家长得可真好看,那身高,像是模特似的,打扮也洋气,小高跟穿着……”小贩聊起来。
尤金莲有些惊讶,问:“什么女大学生?”
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沈天郁。
沈天郁顿了顿,说:“温和。上次在医院里看我的那个女生。”
尤金莲眼睛亮了,说:“她来咱们家了?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小贩抢先道:“老早以前了,是年前还是年后来着?”
“妈!”沈天郁声音有点强硬,表示自己不高兴了。
尤金莲反应过来,把兜里的零钱掏出来结账,就听见小贩在那边哀怨地说:
“都有对象啦。真可惜,我听说村西边那里的姑娘排着队想让媒婆给你家花芽说对象呢,我得告诉她们,算了吧,人家对象跟公主似的,她们顶多就是母猪。”
话说的太过分了,沈天郁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尤金莲匆匆走过来,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大声的和沈天郁说:
“花芽,你跟我说清楚。那姑娘真来咱们家了?”
“嗯。”
“你怎么没和我说?”
“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尤金莲气急,“你这个榆木脑袋,人家姑娘都跟着你来咱们家了,她什么心思你不知道?还说没必要?!”
“什么心思?”沈天郁突然停住,站在原地跟尤金莲说话。
尤金莲说:“人家稀罕你啊!你是不是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沈天郁说,“她也跟我说了,可是我对她没感觉。”
“啊?这样……那刚才说的村西边那些姑娘……”尤金莲越说越心虚,声音也微弱了,“那些姑娘……你也可以接触接触……吧?”
沈天郁叹了口气,说:“妈,你这是何必呢?”
“……”
沈天郁道:“我对我哥,跟你对我爸一样。如果是个男的就行,您这些年干什么守寡?”
尤金莲说不出话来了。
沈天郁掐着眉间,非常无奈,道:“昨晚不是还同意了吗,怎么今天又这样了呢?你说话算不算数?”
尤金莲低着头。沈天郁比她高出太多,沈天郁能清楚地看到尤金莲的白头发,心也有点软了。
尤金莲压低声音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当妈的,都想给自己儿子最好的。如果狗蛋是个女的,我二话不说,保准让你娶回家里。现在虽然说心里同意了,认同了狗蛋,可是还是觉得怪,一想起来就心酸。”
沈天郁的眼神温柔了,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尤金莲忙不迭的道歉。
“今天的事儿,是妈不对。我应该懂你的。当初你爸死了,你大舅也想给我撮合婚事,我真恨不得拿着刀宰了他。我的心是沈健的,人也只能是他的。你们两个小辈,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嗯。”沈天郁点头,说,“他们都说那些女孩有多好。您看温和……如果没遇到我哥,赶上这么个女的,我肯定就娶了。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看着她们,总觉得没有我哥一半好。”
尤金莲深吸一口气,挽住沈天郁的手,娘俩并肩回家。尤金莲的背已经有点佝偻了。
中午的时候,沈天郁给陈夏生打电话。中午十二点是他们吃饭的时间。沈天郁连着播了好几次,都没人接电话。
他想,会不会是食堂太乱,陈夏生没听见啊?
那估计一会儿陈夏生看到,会给自己回电话的。
沈天郁等到下午两点,这都是陈夏生上班的时间了,也没等到那人的回电。这是怎么回事?手机忘带了?还是弄丢了?
沈天郁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时才有人接了。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让沈天郁很不适应。陈夏生找了一份办公室的工作,环境清幽,也不累,是村里的肥差,按理说是不会有这种嘈杂的声音的。
“喂?”陈夏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和平时一样开朗、阳光,不过有点微微的底气不足。
那时候沈天郁是听不出他的心虚的,沈天郁直接问:“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办公室啊。”
“别说谎话,我听见了。”
陈夏生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电话里就不闹了,似乎是他换了个地方。
陈夏生说:“哎呀,这些天有好多人来静坐示威。刚刚我就在处理这些事呢,可忙了,都没看见你之前给我打的电话。”
沈天郁冷冷地说:“没看见怎么知道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了?”
“……”陈夏生一阵语塞,哈哈笑掩饰过去,问,“花儿,有事吗?”
“你今天为什么上班去了?”
“这个啊,我替人值班,我们办公室的小王有点不舒服,今天请假了,让我替他一天。下次他再帮我。”
沈天郁问:“行。你告诉我现在你在哪里?”
“在上班啊。”
“那我现在就过去。”
“……别!”陈夏生慌得几乎跳起来,支支吾吾的,“别来,花芽,我在上班呢。对了……我最近有点忙,可能要两三天回不去家了。”
这谎撒的有无数漏洞。陈夏生硬着头皮扯下去,暗暗祈祷沈天郁网开一面,能饶过他这一次。
沈天郁冷静的,“你就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你又怎么了?脸被马蜂蛰肿了?”
陈夏生暗骂道,该死的秀秀,回去就撕了他的嘴。
沈天郁说的平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脏怦怦的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夏生声音有点微弱,特别虚:
“不告诉你行吗?”
“不行。”沈天郁斩钉截铁。
攻管严的陈夏生迟疑了一下,妥协了,告诉沈天郁一串医院的地址,说:
“我在这里。”
“你怎么受伤了?”
“……跟人打架。”
沈天郁猛地挂上电话,气得眼前发黑。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沈天郁很少和他生气;比较激烈的两次,一次是陈夏生与别人打架;一次是在医院,陈夏生说要陪他一起死;沈天郁骂他‘你给我滚’。
所以当他听陈夏生说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沈天郁气得不轻,想了想;拿着钱包就往外走。
尤金莲见他走的匆忙;问:
“花芽,你干什么去啊?”
“去医院。”沈天郁说,“陈夏生又和别人打架了!”
尤金莲惊叫道:“哎呦这个死孩子……伤得怎么样啊?”
沈天郁刚才光顾着生气了,也没问他伤势如何。不过听陈夏生的声音;除了心虚没有疼痛;估计没什么大事。
他回答道:“没事,晚上我把他从医院里接回来,妈您别管了。”
“他老打架也不行啊,”尤金莲好心的煽风点火,目的也是想让陈夏生懂点事。她知道陈夏生只听沈天郁一个人的话,就道,“这回你可要好好教训教训狗蛋,这个臭小子,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花芽,你听到了吗?”
“嗯。”沈天郁点点头,关门的声音比平时大,显然气得够呛。
坐出租车往医院赶,一路上沈天郁想了不少事情。他不想收拾陈夏生一顿吗?当然不是,他恨得牙痒痒,很想立刻冲到医院揍他一顿。揍脸上不好看,屁股上肉多,就照着那边狠揍吧。
沈天郁脸上表情阴测测的,这个俊朗的少年脸上露出狰狞而复杂的表情,让司机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但是当沈天郁看到陈夏生的样子时,他突然懒得揍他了。
陈夏生初中的时候曾经因为打架而手臂骨折,不敢告诉家里人,就这么自己硬扛着,到半夜沈天郁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呼吸急促,身体高热,还因为疼痛而不住呻吟,叫醒了尤金莲,才发现陈夏生的异状。
陈夏生疼得厉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鼻梁流下,差点哭出来。那时候沈天郁明确的要求他,下次绝对不能打架。拳头,并不是解决办法的途径,你把别人打上了,他怀恨在心,找个更厉害的人揍你。你也怀恨在心,再找人揍他——
这不是没完没了了吗?沈天郁很害怕下次见到陈夏生的时候,他被别人揍成无法挽回的状况。
陈夏生听沈天郁的话,自从和他做了保证,很长时间没有再犯。沈天郁以为这件事又过去了,眼看陈夏生工作也找好了,一切都走上正轨,刚松了口气,就出了这档子事。
陈夏生伤得不重,可是伤的地方很要命。
他的右脸颊上贴着医用的消毒巾,被胶带固定在脸上。看样子是很长的一道伤口,不知道有没有毁容。
沈天郁手抖得厉害。他气急反笑,心里非常失望。他深呼吸,喘匀了气,慢慢走到陈夏生床边。
沈天郁开口道:
“脸怎么了?”
陈夏生深深低着头,表现的很是心虚,咬着牙,牙根都要从腮帮子里咬出来了。他挤着声音说:
“……被刀划了一下。”
“身上还有伤吗?”
“……后背上还有一道。”
沈天郁语气冰冷,听不出感情:“为什么和别人打架啊?”
“……”陈夏生不说话了,害怕的很,头都不抬了。
“嗯?”沈天郁压低声音,继续逼问。
“在马路上遇到个人,我看他……”
“看他眼熟,以前跟你有过节?”沈天郁站起身,看着他,问。
陈夏生一下子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沈天郁,半晌点头,忙不迭地说:“对,对对对。”
看他这幅模样,估计刚才的话不是事实。可是事实一定比刚才那个更恶劣。
沈天郁板着脸,温润的脸变得无比冰冷。他吸了口气,问:
“你除了脸上、背上的伤,还有其他地方伤着的了吗?”
“没了。”
“那好,”沈天郁从后面的裤兜掏出钱,把里面的现金都放到桌子上,拿水杯压在上面,面无表情地说,“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我,不管你了。”
沈天郁说的一字一顿,就看到陈夏生登时睁大了眼睛,张开嘴,几次闭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都没说出来。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陈夏生却能听到耳边‘嗡嗡’的耳鸣声,一时间心痛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之间。
沈天郁残忍的看着陈夏生。他就是想伤害他,在陈夏生能生活自理的情况下,这个惩罚比揍他一顿更能让他长点记性。沈天郁想好了,就这么晾着陈夏生两天,等他反省够了,再重新‘管着他’。
沈天郁放下钱就要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出去一步,就被陈夏生从后面拽住了。他紧紧抓着沈天郁的衣角,全身颤抖。陈夏生大喊:
“别——花儿!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不管我!”
医院里人来人往,都看着这两个极其英俊的小伙子,只见其中一个高大强壮、皮肤较黑、脸上贴着纱布的男人抓住另一个穿衬衫的男人,手抖得厉害,眼泪几乎流出来了。
沈天郁本想不听,一甩手欲将他甩开,可是陈夏生抓得紧,死死不放,后来干脆从后面搂住沈天郁的肩膀,低声‘呜呜’哭了起来。
沈天郁最烦陈夏生拿哭当武器。小时候他不想上学,坐在街上仰着头大哭,只能听到他张大的嘴里冒出野兽似的哀嚎,可是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一看就是假哭。
可是现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湿润,沈天郁挣扎一下,吼:
“陈夏生!你躲开,别沾着我!”
陈夏生不躲开,低声哀求:“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花儿,别不要我……”
“你说说,你犯过多少次了?”沈天郁厉声道,“初中的时候就不让你打架,后来你私下弄过多少伤回来?你工作那几年,回来的时候好几次身上有擦伤,别以为我不知道。陈夏生,你要怎么着啊你!你真被人打死了怎么办?”
沈天郁很少生气,但是一旦动怒后果不堪设想,最后几句话说出来都是用吼得音量,震得旁边人对他侧目。沈天郁虽然话说的严厉,但是已然有了缓和的想法,没有用力挣扎,不让陈夏生碰到自己。
陈夏生紧紧攥着沈天郁的衣角,哭得像是小孩儿,吸气的声音很大,时不时吞吞口水,他说:
“花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这样……”
沈天郁仰头看天,轻声叹了口气,没说话。
陈夏生说:
“医生说我脸上可能一直有一道疤了。我害怕,花儿,你会不会……”
后面的话陈夏生没说出来。他一直吸着鼻子,话说到这儿沈天郁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便转过身,把陈夏生推开,就看到他用手背擦着眼睛,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沈天郁皱眉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拽着他的手,把他从医院里拉了出来。
正是夏天,外面很热,医院供病人散心的花园几乎没人过来。沈天郁把陈夏生拉倒背阴的小角落,把他压在墙上,看着他右边脸颊上的伤。
陈夏生不住吸鼻子,脸恢复成平时的模样,但是眼圈还是红的。
沈天郁问:
“陈夏生,你觉得我在乎你长什么样吗?”
陈夏生垂着眼帘,没说话。沈天郁发现自己一看他这样,就特别想凑上去亲亲他。
沈天郁亲了亲他红肿的眼皮,声音和缓:
“如果现在是我被人弄伤了脸。你在乎吗?”
陈夏生急切的喘息,没说话。
“嗯?”
“不,你长什么样我都喜欢。”
沈天郁说:“我也一样。”
陈夏生身体发抖:
“那你还要我吗?”
“怎么不要?”沈天郁伸手搂住陈夏生的腰,感受到他腰都在抖,顿了顿,向下摸着他的屁股。
陈夏生紧紧搂住沈天郁的脖子,吻他的耳朵,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来,像是小狗一样拼命在他身上蹭。
“你以后不能不管我了。”
“你喜欢我管着你?”
“嗯。”
“……”笑。
“只有你能管我,你别不要我。”
“行。”
两人咬了半天耳朵,有人给陈夏生打电话。陈夏生说是他公司的人来看自己,要回医院。
沈天郁这才担心,说:“你脸上有疤,会不会耽误工作?”
“不会吧……”陈夏生打马虎眼。
沈天郁又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和别人打架?”
“……”陈夏生措了一下眼球,看向别处,似乎是要撒谎。
沈天郁连忙抢先,道:“别撒谎。不然我总有办法好好管管你。”
陈夏生吞了吞口水,喉结滚动一下,说:
“我说出来,你别生气。”
沈天郁脸沉了下来,说:“我尽量。”
陈夏生摸了摸脑袋,正要说出口,一抬腿,就发现他们俩已经走到医院门口了。
迎面走来陈夏生单位的各个领导,他们手里还捧着大束鲜花,脸上堆着亲切感人的微笑,说:
“小陈啊,你给咱们单位争光了!我们听了你见义勇为的事件,深受感动,你好好养病,工作的事情就不要担心了。哎哟你看你这脸上的伤啊,真是受苦了,会不会留疤啊?”
老领导语速很快,说的陈夏生有点反应不过来,有点愣了。
后来沈天郁知道了,陈夏生早上替小王上班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被人抢劫的女子,他冲上去追那个歹徒,歹徒被他打得够呛,但是陈夏生也不是安然无恙,被扎了两下。
知道了来龙去脉的沈天郁疑惑地问陈夏生:
“这样啊。可是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呃,我怕你以为我看上人家姑娘了。”
“……”
“如果是你帮别的女孩,我也会不高兴。”
“一码归一码,我不会生气。”
“……”
“以后我和别的女人进行正常的沟通交流,你也不许随便生气,吃醋什么的更不行,听见了吗?”
“……好嘛。”
这件事也算是因祸得福。陈夏生获得了一个星期的假期,带薪休假。
、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陈夏生被单位的领导高度赞扬了一番。他们单位本身就是群众性政府工作;有个这么个见义勇为的好小伙子,对单位的正面影响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据说还要凭陈夏生做他们单位的先进个人什么的,这些都是后话。
陈夏生最在意的是自己那一个星期该怎么过。
尤金莲从家里赶到医院;仔细看了看陈夏生后背上与脸上的伤;先骂了几句,后来又对拍了拍陈夏生的肩膀;眼里并没有责怪。
尤金莲说:“行了;我在这里待得时间也够了。回去帮花芽二舅干活去了,你们年轻人自己过日子,我不管了。”
顿了顿,又嘱咐道:“花芽;你该上学了;可别忘了提前订票,让你哥陪你一块回北京。走的时候给我也买一张票,我跟着你们一起走。”
沈天郁答应了,“好。”
陈夏生的伤不严重,下午的时候做了检查,打了破伤风的针,没住院,直接和沈天郁回家了。尤金莲当天就到火车站买了车票,准备离开,由沈天郁去送她。
尤金莲温柔而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本想多说些什么,后来又觉得他长大了,已经这么高了,比自己懂的事情都要多,还管他干什么呢?
“……”
尤金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沈天郁的手臂,轻轻擦了擦微红的眼角,走上火车。
当天晚上两人又睡在了一张床上。因为陈夏生后背有伤,沈天郁没让他洗澡,在陈夏生的坚持下,两人没做到最后,就亲昵的摸了摸。
陈夏生激动地发抖,凑上前吻沈天郁的下巴。沈天郁按住他不安躁动、不停扭动的腰,哑着声音说:
“别闹。再动我扒你裤子了。”
陈夏生这才停下,不过又仰头想和他接吻。
他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龄,经不得撩拨。沈天郁紧紧扣住他的腰,舌头深深顶在陈夏生口腔内部,用膝盖研磨陈夏生凸起的下体。
当两人口舌分开的时候,沈天郁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也动情了,手都在发抖,不由自主地向下,用力揉陈夏生的臀部,把他往自己硬了的地方按。
“……我真的不嫌弃你。”沈天郁凑到陈夏生的耳边,说,“要不我们今天就做了吧。”
“别,我今天没洗后面。他们说如果不好好润滑的话,你进不去……”陈夏生低下头,看着沈天郁硬起的地方,有点紧张,说,“我帮你含含。”
沈天郁没出声,眼看着陈夏生慢慢滑下去,跪在自己双腿中间,毫不犹豫的拉下自己的拉链,找到地方后,用手摸了两把,然后吞了下去。
他的动作很不熟练,但是胜在含得够深,每次都碰到自己的口腔深处了,还在尝试往里咽。
沈天郁感觉他应该是很难受的,就从他嘴里抽了出来,说:
“要不用腿吧。”
陈夏生吸了口气,咽着刚才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口水,点头道:“行。”
沈天郁把陈夏生摆出跪趴的姿势,拉下他的内裤,就看他顺从的并拢腿,等待沈天郁的进入。
沈天郁顶进去之后活动了几下,又抽出来,把旁边的润肤露打开,倒了一些擦在陈夏生的腿上,再动。
可是润肤霜很容易干掉,沈天郁弄二三十下就会觉得不舒服。陈夏生想去浴室拿润滑剂,沈天郁拒绝了,最后是陈夏生用手帮他弄出来的。
事后陈夏生趴在床上,对沈天郁说:
“下回咱俩做吧。你进来。”
“嗯。”沈天郁仰躺在床上,用手背遮住眼睛,说,“等你后背的伤好了吧。不然只能从后面进来。——我想看你的脸。”
在陈夏生休假结束后开始工作的某一个星期六早晨,沈天郁收到了陈夏生的短信。他给沈天郁报了一串宾馆的地址,让他快点来。
沈天郁心中一动,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想了想回复到:
【等我。】
他怕宾馆的床单不干净,自己从家带了一张床单,放到背包里,又戴上帽子,脚步轻松的从家里走出来。
宾馆离他们家那边比较远,坐车要半个小时。沈天郁按照陈夏生给的地址,又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那个地方。
宾馆不大,但是外面看起来很是气派,单天价格贵的离谱,也不知道陈夏生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
沈天郁走到房间门口,按了门铃,房间里传来陈夏生失措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儿,他趿拉着拖鞋走过来,开了门。
陈夏生没穿上衣,只在下面穿了个白色的内裤,一看到沈天郁,赶紧把他拉了进来,说:
“怎么那么慢啊?”
“呃,这里有点远。我等车等了十分钟。”
“……为什么不打车过来?”
“咱家那边有出租车吗?”
“也对,”陈夏生关上门,一眼就看到沈天郁的背包,打开一看,是他们家新做的床单。
陈夏生有点羞涩,低着头说:
“你来的太晚了,那个润滑剂都干了。我重新弄一次,你先把床铺好了吧。”
沈天郁点点头,看着那宾馆床单很干净,以防万一,还是铺了一层自己家的。
沈天郁动作麻利,一会儿就弄完了。就看陈夏生关着浴室的门,现在也没有出来。他走到浴室前,握住门把手,向下一按,发现门没有锁。
然后沈天郁就看到陈夏生一脸惊愕,手指还放在股间,一看到沈天郁,闪电般的把手放下,尴尬的垂下手,“你……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他手上还有黏稠的润滑剂,一垂下手就顺着指尖滴下来。陈夏生尴尬的不能自已,转过头不看沈天郁的脸,打开水龙头要把手上的东西冲掉。
他本来穿着一条白色的内裤,刚才向下脱了一点,现在向前走路,直接滑到了膝盖那边。陈夏生微微弯腰,尴尬的想提上来,还没拽上来,就被沈天郁握住手腕,强硬的往浴室外拉。
沈天郁把陈夏生拖到床上。期间那条内裤一直勒在他的腿上,他想停下来拽一拽,可沈天郁走的太快,他根本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拉到床上了。
陈夏生感觉眼前一晕,天花板就悬在眼前了。他被沈天郁压在床上,两人贴的很近,呼吸都喷在对方的脸上。
然后他们接吻了。陈夏生的头发浓密,沈天郁能把手整个埋在他后脑的头发里,按住他的头,强迫他抬头承接自己的吻。
两个男人的吻并不柔软,更多的是强硬。一会儿下来,他们都在粗喘,却没人主动离开。被压在下面的陈夏生很是吃力。他后背的伤长好了,但是压住还是疼的,这么激烈的动作下,伤口疼得他有些冒汗。
他喘不过气来,就张开嘴,任由沈天郁在他嘴里长驱直入。沈天郁手向下,抚摸他的臀部,然后把陈夏生卡在腿上的内裤拽下来,抬起他的腿。
“转过去。”沈天郁声音有点哑。他也是第一次和人做如此亲密的事,当然紧张,手都哆嗦了,“我帮你涂润滑剂。”
陈夏生正觉得尴尬呢,一听这话,顺从的趴在床上,用手肘和膝盖支撑自己,后门大开,方便沈天郁的动作。
刚到宾馆,陈夏生做了清洗工作,给自己涂了不少润滑剂,后来干了,陈夏生就在浴室冲了冲,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本想再弄点润滑剂,可是就在那时候沈天郁打开门进来了。
现在陈夏生的后面没有一点润滑剂,都是水和汗,因为紧张而不停地缩紧。
沈天郁伸手摸到他两股之间的缝隙,手指沾了润滑剂,缓缓往里探。那里很紧,一开始因为紧张而抗拒,连一只手指都塞不进去,于是陈夏生开始放松,发出难耐的声音,放任沈天郁进来了。
他自己给自己做过润滑,可是那与被沈天郁碰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只是被他盯着,陈夏生就有一种窒息的快感。
沈天郁手上沾满润滑剂,在他后面大肆开阔。他本人俯下身,搂住陈夏生强韧的腰胯,凝视着陈夏生背上的伤疤。
那条疤痕与陈夏生脸上的疤一样,已经变得很淡了。当时看这条伤痕的时候沈天郁还吓了一跳。那是从陈夏生左肩一直斜着划过中央肋骨、右腰的一条很长的伤痕,如今看起来,陈夏生黝黑的后背就像是被这条发红的伤痕给分成两半一样,格外惊心动魄。
沈天郁忍不住亲吻他的伤口,在他左肩膀狠狠咬了一口,然后顺着亲吻他的伤口,一点一点,吻得陈夏生都开始发抖了。
沈天郁进去的时候遇到了些困难。这毕竟是陈夏生的第一次,要进去很不容易。沈天郁扶住陈夏生的腰,让他自己往下坐。陈夏生坐得很辛苦,他高高仰起头,脖子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耳朵红成一片,又像是痛,又像是爽。
他艰难的喘息,怎么都弄不进去,手向下摸摸,发现只进去了一个头而已。那种深入自己体内的感觉让他窒息,未被其他人窥探过的肉壁无论如何都不给这个陌生的东西打开屏障,紧紧咬着,寸步不移。
最后还是沈天郁按住陈夏生的腰,用力向上一顶,把自己完全送到他体内。
“……啊!啊……”陈夏生喊了一声,紧紧搂住沈天郁的脖子,哀求道,“慢一点……等等……”
沈天郁扶住他的腰,没说话,把他向上拔起一点,在他松了口气的时候,又顶了进去。
“……别!太深了……哈啊……”
陈夏生艰难的喘气,感觉后方快被撑裂了,不是疼,就是太满了,那种感觉比疼痛更难熬。
沈天郁吻吻他的脖子,一口叼住陈夏生上下滚动的喉结,听着他沙哑的呻吟,顿了顿,自己动了起来。
陈夏生就感觉有一块火热而且极硬得东西在自己身体内戳来戳去,他忍了忍,然后忍不住喊出声来,频率和沈天郁插他是一模一样的。
后来不知道戳到了哪里,陈夏生猛地打了个哆嗦,咬着牙适应那种奇怪的感觉,用力搂住沈天郁的脖子。
在陈夏生被弄得不住挺胸时,沈天郁低头含住他挺立起来的乳头,同时用力攥住陈夏生硬起来的阴茎,抽动的速度加快。自己还没射出来,陈夏生反而先哆嗦着,弄出来好多东西。
、第 56 章
陈夏生腻歪的躺在沈天郁的身上;时不时亲亲他的下巴、脖颈。
沈天郁摸着陈夏生的后颈;安抚似的一下一下抚摸,呼吸平稳。
陈夏生凑到沈天郁耳边;用说小秘密的语气说:
“花儿;我爱你。”
沈天郁眼底都是笑意,亲了亲他的额头,道:
“我也是。”
第五十六章
陈夏生仰着头;抓住沈天郁的肩膀,呼吸急促;后穴绞紧;浑身都在颤抖。太激烈了;过了好长时间陈夏生还觉得眼前都是金星,心脏声大得吓人。
沈天郁看他快要射了,本想将自己抽出来,谁知道他慢了一步,陈夏生又含得极紧,几乎把沈天郁也绞出来。
陈夏生的体内热极了,痉挛的吞咽着,沈天郁好不容易忍下了那股想要出精的欲望,皱着眉,表情有些痛苦。
陈夏生看见沈天郁这幅模样,心痒的厉害。他太喜欢沈天郁了,不光是因为他的长相。可他的长相太过精致,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总能让陈夏生怦然心动。
陈夏生凑上前亲吻沈天郁的鼻梁。来宾馆时陈夏生太紧张,忘了开空调。沈天郁在这样炎热的夏天体温都偏低,也没想过要开空调,这会儿剧烈运动了一段时间,沈天郁的鼻梁上出了汗,陈夏生一点点都帮他舔下去了。
两人缓了一会儿,沈天郁才开始动。他倾身向前,把陈夏生压到床上,握住他的腿,强迫他把腿大大分开,挤在他两腿中间,逞凶肆虐。摩擦中产生高热,沈天郁把旁边的润滑剂打开,对着两人相连的部位倒下,冰冷而湿滑的感觉让陈夏生哆嗦了一下,紧紧闭上眼睛。
陈夏生脸皮厚,但是特别爱脸红。据说容易脸红的男人心里实在,好欺负,将来一定会听伴侣的话。最初听这句话的时候沈天郁并没有放在心里,但是看到躺倒在自己身下,这个满脸通红的男人,沈天郁突然想起来了,并且觉得这话说的有一定道理。
陈夏生非常羞涩,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不仅脸红了,连胸膛都染上了那种尴尬的颜色。他被沈天郁顶得服服帖帖,太舒服了,可又不敢大声呻吟,只能紧咬牙关,将一切的声音都堵在自己的喉咙里。
沈天郁看陈夏生遮住脸,就说:
“把手拿开。”
陈夏生没动。他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知道现在一定是个大红脸。他想平静一下再拿开,谁想到被沈天郁弄得越来越爽,爽得下面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脸上的热度不消反增,根本不敢让沈天郁看自己这幅模样。
沈天郁松开握住陈夏生两条腿的手,把它们架在自己的腰上,示意陈夏生缠紧,然后倾身,抓住凌乱的散在床上的腰带,猛地擒住陈夏生挡在脸上的手,三下五除二的绑在了床头的台灯上。
台灯是那种床头灯,可移动,被拽的整个低下头来,发出危险的‘咯吱咯吱——’声。
陈夏生瞪大眼睛,忘了挣扎,半天才动了动手,道:
“花儿……给我解开。”
“不,”沈天郁重新握住他的腿弯,说,“你别动,太用力的话,这个台灯会被你拽下来。”
被这个警告吓到了的陈夏生紧紧缩着后面,他的脸更红了,连忙转过头想用手藏住自己的脸。沈天郁弯着身子贴近,咬陈夏生火热的耳朵,舔吻他滚动的喉结,和鲜红的像是要滴血的乳头,一下一下的咬。
“哈啊……嗯……嗯……”
陈夏生大口喘气,手指痉挛的想要向下拽动,台灯发出陈旧欲裂的声音,热情下的他立刻惊醒,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
“花儿……你放开,我想搂你脖子。”陈夏生闭上眼,求饶道。
沈天郁看的有趣,也不理他,过了一会儿握住他的腿,用力向上提,将陈夏生的腿折在他的胸前,弄得那人呻吟一声。
沈天郁看着两人相连的地方。陈夏生的后穴比他的皮肤颜色要深,捅得厉害了,就会变得很红,和他的脸一个颜色。沈天郁对陈夏生说:
“你睁开眼睛……”
陈夏生睁开眼睛,立刻明白沈天郁的意思了。他是要让自己亲眼看着,看着自己被他捅开后面,一点一点、用力的深入,然后缓慢抽出,再猛地进去,随后是他控制不住的闷哼声。陈夏生呆呆地看着沈天郁,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给人禁欲印象的沈天郁会做出如此情色的动作。
两人都憋坏了,动作没轻没重,陈夏生声音都哑了,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什么情话都说了出来,根本没有‘害羞’这一说。什么‘你好大’‘快弄死我了’都说的顺,最后连‘好哥哥’都喊出来了。
沈天郁被他叫床声喊得情动,附身咬他的耳朵,问:
“从哪儿学来这种话?嗯?”问一句狠顶一下,弄得身下的人不住颤抖。
“就是……看……那种……片子……”陈夏生喘得说不出一句顺畅的话,紧绷的小腹颤抖,双腿夹紧,看来又要射出来了。
沈天郁握住他跳动的下体,显然想延长这次性爱,逗他说话:
“再喊一声。”
“什……什么?”陈夏生眼神迷茫,耳边嗡嗡直响。
“你刚才喊的。”
“……”
“快点。”沈天郁用拇指揉捏陈夏生阴茎的顶端,挤压着他的尿道。
陈夏生狠狠打哆嗦,声音沙哑:
“天郁……好哥哥……我的花儿……”
他们没有开空调,连窗子都关上了。日近正午,宾馆的房间温度上升了好几度,空气中都仿佛能看到蒸腾的水汽了。
陈夏生的腹部全是汗,流着流着,聚集在他肌肉分明的凹陷处,在他呼吸的时候,会明显的上下起伏。每当沈天郁额头上的汗滴落在他身上,麦色的皮肤就会猛地颤抖,房间里都是暧昧的水声。
两人相连的地方最是炙热,润滑剂干了都不用再倒,因为那里出了许多汗,顺着陈夏生勃起的阴茎,向下流到鼓鼓的卵袋,然后就是那个紧缩的穴口。
陈夏生的手举得生疼,他对沈天郁说:
“热……好热。花儿,你把我放下来,我开一下空调……”
沈天郁看他颤抖地手臂,抬手一拽,把腰带松开,自己从他身体里抽出。陈夏生艰难的翻了个身,去找遥控器,握住那个东西时,沈天郁从后面进来了。
陈夏生‘嘶嘶’的吸气。不疼,就是有点喘不过气,他手一紧,只听‘滴’的一声,他按中了开关按钮,空调开了。
沈天郁从后面咬住陈夏生的肩膀,摸着他的阴茎,用力顶了十来下,两个人一起射了精。
事后陈夏生趴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都是汗,累得像条狗。
沈天郁说:
“起来,洗澡去。”
陈夏生冲他笑,歇了会儿,猛地跳起来,抱住沈天郁的脖子,说:
“一起。”
晚上就留在宾馆睡了。陈夏生腿还有点合不拢,股间的缝隙肿起来,抹了药,只能趴着睡,不然药膏会弄一裤子。
陈夏生腻歪的躺在沈天郁的身上,时不时亲亲他的下巴、脖颈。
沈天郁摸着陈夏生的后颈,安抚似的一下一下抚摸,呼吸平稳。
陈夏生凑到沈天郁耳边,用说小秘密的语气说:
“花儿,我爱你。”
沈天郁眼底都是笑意,亲了亲他的额头,道:
“我也是。”
、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都说命运弄人。沈天郁很信这个说法。前世他万念俱灰走向死亡;上苍又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今生他看淡生死,随遇而安,只想找份体面而且不至于饿死的工作;不争不抢;只求家里人平平安安,安稳的走过这一生。
谁知他不争抢;自然有那种好运气;自然而然的落到他的头上。
一切都要从那场招聘会说起。那一年,沈天郁大四。
沈天郁的学校全国著名,一到临近毕业的时候就会有大批的公司来学校里招聘,条件好;机会多;许多想工作的人都会留意那段时间,把自己的简历投出去。
沈天郁在重修那一年退了学生会,理由是自己身体不好,没办法再因为其他的事情分神费力。除了出色的成绩,沈天郁就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特长了,你可能说他英语好,语言天分高,确实是这样,可全国性的英语比赛,包括朗诵、法律英语等一系列相关内容,他从来没有拿到过证书,总是以很微妙的原因落选,让辅导老师扼腕。
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奖项才华,沈天郁决定保研,在学校里多待三年,之后再去找工作。
其实那时候还没有扩招,大学生是极其稀罕的存在,他想找工作就能有工作,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到很好的工作。沈天郁伤脑筋的想,可能是他现在不太愿意接触社会吧。
工作对他来说,并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比起工作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更愿意待在安静的学校,偶尔打点小零工,给家里添些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为什么能如此悠闲?值得一提的是,尤金勤夫妇的服装厂办得风生水起,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家里前年就在北京买了房,还给陈夏生买了一辆车,好言好语的劝他,让他回家里干。陈夏生却说:怎么能让家里把自己的前路铺好呢?不去,绝对不去。
于是他安稳的当起了沈天郁学校最帅最英俊的男保安,一干就是四年,并且表示,如果沈天郁不毕业,他就一直干下去。
那一天和所有平静度过的日子没什么两样,都是蓝天,烈日,微风。河边的柳树重重弯腰,缠绕的都是蚊子。湖水发绿,味道奇异。
招聘的人坐在伞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旁边拥挤得学生,沈天郁虽然不想参加,却还是凑热闹的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说熟也算不上,只是有几面之缘。沈天郁正在犹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的时候,那人就抬头,看到了自己。
男人愣了一下,抬起手,对他招了招,示意沈天郁过来。
沈天郁推着自行车,走过去,打招呼:“学长,好久不见。”
那人颇显冷漠的点点头,从旁边抽出一张表单,递给沈天郁,说:
“填上。”
沈天郁有些奇怪的拿起表单看了看。旁边来应聘的学生很多,一个个都弯着腰在填。虽然沈天郁没有兴趣工作,但是看在是认识的学长的份上,沈天郁还是乖乖填了一份。
完后他对男人点了点头,就此别过。
大四就没有课了,但是某些天还是会住在学校里。上楼的时候,沈天郁听到别的学生窃窃私语:
“你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叫陈启明的学长,上次还来咱们学校演讲了,长得好年轻……”
“那么年轻就创业成功,真厉害。不知道这次会招多少人呢。”
“也是……”
沈天郁想了想,心说,陈启明,对,就是这个名字。
他和陈启明第一次见面很巧。那一天他刚刚返校,就醒得早了点。六点起床后到操场跑了半个小时,吃完早点,七点钟坐到了教室。他早上第一节课是九点五十,教室里就已经有一个人坐着了。
因为他来的太早,沈天郁就对他说了句:
“早上好。”
陈启明淡无波澜的抬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说:
“来这么早?”
“嗯。”沈天郁无心继续这个话题,坐到座位上,在书包里拿课本,道,“你不是也很早?”
那人冷冰冰地说:“我不是大一的。”
沈天郁点点头。他以为这人不是大一的,那就是大二或者大三的。不过陈启明看起来很年轻,好像还没有自己大,引得沈天郁多看了两眼。
后来他们每周的这节课都能遇到。陈启明主动和他说话,借了两本沈天郁的专业书,一来一往,就有了一点交结。
可在一次期末考试中,沈天郁却看到陈启明抱着一个密封装的试卷,这才发现陈启明原来不是学生,已经是博士生,在当教授的助教了。
沈天郁很惊讶,陈启明看起来那么年轻,应该没大自己多少岁,怎么会就成了博士呢?那时沈天郁以为陈启明会留校任教,可下个学期,陈启明就不当助教了,听别人说,他是去自己打拼事业,好像干得不错,当年还做了优秀毕业生代表到台上演讲。
这是他那天的一个小插曲,本来以为不会‘节外生枝’,谁知道一个星期后沈天郁就收到了陈启明的邮件,邀请他来自己的公司。
陈启明甚至给他打了电话,仔细的讲了工资待遇,问他要不要来。
沈天郁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可能要在学校里多读几年的意愿,但最后还是被陈启明说服了。
他说了一句话,让沈天郁很难受。
他问:谁给你这么懒散拖沓的权利呢?你还是单亲家庭。我以为你会更理解家人的不容易。(注)
仔细想想,这些年来陈夏生和尤金莲确实一直都在迁就沈天郁。为了陪着他,陈夏生在学校里找了份保安的工作,辞去了原本在家乡的办公室肥差。要知道那时候陈夏生已经可以高迁到上海了,却因为他硬生生的拒绝了这次机会。
那一刻沈天郁突然觉得,自己为他们考虑的太少了。而陈启明用的那个刺耳的词——懒散拖沓,则彻底击垮了沈天郁安闲的借口。
他成为陈启明公司的法律顾问,最开始只是小助手,工资一个月一百元,勉强够沈天郁一个人用。陈夏生却觉得很高兴,到处和别人炫耀,说我弟弟是大律师,给别人打官司。
实际上沈天郁根本没有资格去打官司,听了别人传到自己耳朵里的陈夏生的谣言,哭笑不得。
再过了两年,实习经验有了,沈天郁就开始慢慢自己处理案件。除去陈启明公司的案子,沈天郁接手不少其他类型的案子。他头脑睿智,逻辑清晰,表达能力好,最重要的是为人真诚,很客气,懂礼貌。委托人都愿意再找这个英俊的小伙子。
一转眼,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
优秀律师,青年杰出法学奖章,代表人物……
各个头衔他都拿了个遍,开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每天忙得没有一刻坐着喝口茶的时间,却坚持每天都要回家吃晚饭。
春节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因为沈天郁会有难得的一个星期假期。他会和陈夏生、尤金莲、尤金勤、陈寡妇一起回老家,在那里过年。
村里人都知道沈天郁发了大财,背地里就有议论了,说什么他这么有钱也不把老家的房子装修一下,还是那么破破烂烂的三间小房,单层的,连盖个楼房的动静都没有,太不像话了。要不是沈天郁每年都回来,他们肯定说沈天郁数典忘祖。
沈天郁清楚地知道别人对他的看法,可家里一致同意,绝不翻盖这套房子,而且每年都要回来。
房子老是老,但是胜在暖和。暖气非常足,在家里只要穿件薄毛衣,就能让人脊背出汗。
尤金莲和陈寡妇在厨房里做饭,沈天郁与陈夏生坐在沙发上,尤金勤在床上看报纸。
安静了一会儿,陈夏生悄悄地把手往沈天郁的西装里探。沈天郁不动声色的按住他的手,反手一拽,自己把他的腰带解开,顺着探到陈夏生的裤子里,隔着内裤,警告似的摸了摸陈夏生的臀部。
尤金勤还在客厅里,他们俩不好做的太过分。陈夏生亲了亲沈天郁的下巴,把他手拽出来,整理一下腰带,跑到厨房里帮妈妈辈的人包饺子。
尤金勤轻咳一声,吸引沈天郁的注意力:
“花芽,你过来一下。”
沈天郁站起来,坐在床上,问:
“怎么了?”
“狗蛋最近还听话吗?”
沈天郁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
“那就行。我最放心你,狗蛋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告诉我。不过,我这个老头子哟,管不了什么了,狗蛋只听你的,我可管不住……”
就在沈天郁开了第一家律师事务所时,陈夏生向尤金勤出柜了。出乎意料的是,尤金勤似乎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只不过一直没做出表率,看到陈夏生跪在地上,请求自己理解、同意,尤金勤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狗蛋对你太好了,而且看你的眼神不对。”后来尤金勤对沈天郁解释着说,“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你妈当年看你爸那样。我记得可清楚……”
年夜,村里大放烟花爆竹,家里人没人爱看春晚,就关了灯,各自睡下了。
沈天郁和陈夏生在被子里小声的接吻,也许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可都被爆竹声掩盖住。只有所有爆竹声都停下来的时候,他们才会停顿一下,过一会儿,又重重地抚摸对方的身体。
乡下的炕是和地板接在一起的,不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暧昧声音。沈天郁放心的大力抽插,顶得陈夏生浑身颤抖,弓着身子,射了许多次。
第二天他们两个九点才醒。沈天郁难得睡一个懒觉,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肯起来。陈夏生凑近,仔细看沈天郁浓密修长的睫毛,忍不住想亲他。
沈天郁被陈夏生小狗似的亲吻弄醒,迷茫的睁开眼睛,被窗外透彻的阳光晃了下眼,眯着眼睛,半天才适应。
“……困。”沈天郁低着头往被子里钻,一副还要睡的样子,陈夏生笑着把他往外挖,说:
“先吃饭,吃完了再睡。”
“……吃完了就不想睡了。”
家里的被子很厚,都是以前尤金莲自己种的棉花做的被子,质量好,很保暖。沈天郁在温暖的被子里翻了个身,凑到陈夏生耳边说了不少悄悄话,这才肯起床。
陈夏生亲手给沈天郁套毛衣,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鼻子,又腻歪了一会儿,才开始叠被子。
沈天郁看着陈夏生跪在床上,结实修长的后背来回动,他突然说:
“咱弟弟都快上大学了吧?”
指的是陈夏生的那两个双胞胎弟弟。
“是啊,”陈夏生说,“他们学校管得可严了,春节就放三天假,还不如你。可是这么死学有什么用?他们成绩没你好,估计上不了什么好大学……”
“别担心,不是说扩招吗?肯定有大学上。”
沈天郁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当年那些看起来像萝卜头一样矮的小孩子们,如今也到了快要上大学的年龄了。
时间过得真快。仿佛昨天,他还是久卧病榻,无人垂怜的可怜虫,转眼间,他想要的,什么都有了。
亲情,爱情,友情。
你说他为什么不想重盖这套房子?把这里修得如同宫殿一般,豪华、奢侈、富丽堂皇?
因为无论这里是什么样子。都是他心底,最明亮的地方。
(注):陈启明是同作者的小说《活着》中的主人公,有兴趣的妹子可以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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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就要到尾声了,之后还会写两个番外。被锁的话也不会发到不老歌里了,当成买定制的妹子的福利吧。
以前写到完结的地方,我总会有很多话想说。可这次却觉得没什么要说的,大概是《农家》写的太平淡了,把我也弄得非常平和。
总有妹子和我说,天郁太‘不追求上进’了,‘自私’‘冷血’,似乎重生一次,只有立刻赚得大钱,才是‘不自私’,是‘有上进心’。可我不想这么写,我想写的是普通人,普通人的生活。重新回到自己的幼年,没城府,很惊慌,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天郁做了什么呢?他随遇而安,享受自己的生活。最开始给他起名字的时候,我只确定了,他名字的缩写一定要是‘sty’,也就是‘晒太阳’。在他的童年,我希望能让他有好的回忆,比如河边抚摸他的脸的柳树,比如一根麻绳做成的吊床,和狗蛋抵足躺在一起,被阳光晒得睁不开眼睛。我喜欢天郁。他做到了很多我没有做过的事。
至于觉得天郁冷血的妹子,我只能说,他本身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是我的笔力不够:比如,我写尤金莲生病时不愿意去医院。这并不是他家里很穷很穷,而是普通人对医院的恐惧。那时的医疗规则远没有现在这样透彻,他们不相信医生,怕花更多的钱。而这位坚韧倔强的母亲,宁可自己忍受巨大的疼痛,也想完成孩子的大学梦。
我也喜欢夏生。他单纯,可靠,一心爱着自己的恋人,忠诚而且顽强。我希望他像是太阳一样温暖天郁阴霾的内心,让他知道,爱情,亲情,也这么美好。
所以他的名字是‘夏生’。
《农家》从一开始写的时候就被别人否定,说‘土气’‘肯定不会有大成就’。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它的点击不如我上一篇文的一半,留言也少的可怜。可写到这里,发现我一点都不后悔。《农家》没有让我写着写着泪流满面,没有让我有多大的心情波动,可是那种脉脉的温情,却让我几乎不敢下笔,生怕破坏了整篇文的基调。
本来设定是要多写几章天郁的事业的。可回头一想,我写它干什么呢?写天郁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人的白眼,一步一步,挣扎着拼出一条血路……
我想写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感情,希望我亲爱的读者们可以理解我。
还要说,谢谢一直追文的妹子,你们辛苦了,尤其是每章都给我留言的,我肯定记住你们了,而且在很长时间都不会忘记。只是有时候不太知道该怎么回复你们——总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好,会让你们笑话。
阿鬼的下一篇文讲的是被人欺负的攻穿越到兽人大陆,发生的一系列冒险故事。我知道我不擅长写升级流,所以这篇文也不是升级流……嘛,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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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全文存稿中,欢迎围观。
我也在考虑要不要开这个文,可最后还是想写。扑街是肯定的啦,但是我就是想尝试一下这种风格……
趁现在年轻,多尝试尝试。基友说,你别给自己贴标签。我觉得她说的很对。
希望下一篇文还能和你们相见。
阿鬼。
、第 58 章
番外一;办公室
沈天郁开办第一家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和他的老板一样,他非常年轻。
那时候北京的房价还没有膨胀起来;沈天郁攒够了钱;就盘下一块地方,装修三个月;就投入使用了。剪彩那天;陈启明特意赶回来,参加学弟的剪彩活动,不冷不热的说了两句。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心里无论多高兴;都不愿意表现到外面。由于工作繁忙;他连中午饭都没吃上,就匆匆离开。走之前拍了拍沈天郁的肩膀,说:
“你好好努力。”
沈天郁点头,把他送走,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应酬。中国这种关系社会下,即使沈天郁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也总要有一点交情,他学会了喝酒,而且酒量不错,熟练的和那些大肚便便的官员称兄道弟,直到下午才把他们送走。
沈天郁喝了很多酒,脑子有些不清晰,就被小秘书扶到办公室休息,沈天郁仰躺在沙发椅上,一阵头晕目眩,总觉得下一刻天花板就会掉下来。
这时候小秘书给他打电话,说陈夏生来找他,问他能不能让自己上来。
沈天郁想了想,虽然害怕自己一身酒气会把陈夏生吓到,却还是同意了。沈天郁把手搭到额头上,没一会儿,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陈夏生轻手轻脚得走进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发出声音。
陈夏生走进来,又走出去了。这次进来,他端了一盆热水,也不知道是和哪个员工要来的。
只听得哗啦哗啦的水声,陈夏生走过来,拉下沈天郁的手,给他擦脸、手、后脖颈。
温热的手巾非常舒服,沈天郁闭上眼睛,还没说话,唇边就递过来一杯解酒茶。
“哎呀,你怎么喝那么多……”陈夏生拽了拽他的衣服,不让褶皱膈着他,摆出让他舒服的姿势,“下次别喝那么多了,多伤肝啊。”
“没办法。”沈天郁喝了一口,总觉得味道很微妙,说,“等我以后爬得更高一点,别人才不敢给我灌酒。”
说得陈夏生心疼不已。
中午的宴席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四点,陈夏生来找他的时候别人都走了。可是看沈天郁的情况,不可能立刻离开,陈夏生想了想,就扶着沈天郁到旁边的沙发上躺着,要了一条毛毯,把沈天郁的外套脱下来,让他睡一会儿。
醒酒茶的效果很好,当沈天郁醒来的时候,那种剧烈得头痛已经消失了,他的眼神还有些迟钝,迷茫得看着自己崭新而且偌大得办公室,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还待在公司里。
窗外一片漆黑,已经是九、十点钟的样子了。沈天郁看到陈夏生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应该是睡着了,没有开灯,呼吸声绵长而稳定。
沈天郁从沙发上坐起来,本不想吵醒陈夏生,可纯皮的沙发被压出比较大的声音,让陈夏生一下子就醒来了。
“你醒啦?”陈夏生直起腰,往沈天郁身边靠近。他刚醒,一时间还分不清东西的位置,只听‘砰’的一声,陈夏生一脚踢到了办公桌的角上,踉跄着向前,几乎摔倒。
沈天郁眼疾手快得拖住他,幸好没让陈夏生栽倒在地上。
陈夏生搂着沈天郁,顿了顿,用脸蹭他的脖子,嘿嘿笑了几声。
“花儿,”陈夏生声音压低,说,“你身上真好闻。”
哪里有什么好闻的味道呢?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