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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庞融合,在嘲笑它。

    吼

    突起的瞳孔狰狞充血,狮子前腿上的串珠在那种膨胀的冲击下砰的断裂,一颗颗色泽光润的珠子掉下来,在地上四散的滚落。

    沈默吃力的呼出一口气,浑浊的视线停从滚到脚边的一颗串珠上,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阴暗的房间突起可怕的狮吼,穿透墙壁震慑着附近的一切生物,沈默平静的看着狮子一步步过来,不再是前几天的温顺,此时却对他露出凶狠的表情。

    直到冰凉的珠子送进炙热的肠·道,一瞬间沈默就难受的痉挛了一下,然而已经被恨意和愤怒驱使,大脑一片空白的埃林却没有丝毫停顿,一颗颗珠子塞进去,它的眼中浮现着变态的疯狂。

    “戈林,你是我的,我的。。。。。”疯言疯语从埃林口中发出,它把周围的珠子全都捡起来塞进去,中途有锋利的爪刃把薄·弱的肠·道刮伤刮破,血液和分·泌物一起往外流,异常淫·靡不堪。

    “啊。。。。。啊。。。。”沈默脸色骤然苍白,绷直身体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声音。

    狮子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瞳孔闪了闪,却又一次浑浊,巨·大的兽·柱抵着那个滑·软无比的肠·道,凶残的闯进去,空气中仿佛有撕裂的一声轻响。

    沈默双腿轻微发抖,颤抖着嘴唇,那一霎那,他有种被刀子一分为二的感觉,甚至感受到骨头血肉切开的痛楚。

    跟兽柱差不多大小的粗·大尾巴在那个被肆·虐到布满触目惊心艳红色彩的地方戳·着,粗·暴的撬·开一道空隙猛地·刺·进去。

    肠道·被撑到极致,只剩下一道柔弱的薄·皮,随时都会撑破,被·顶·进去的那些串珠撞到最敏·感的一点。

    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剐着脆弱不堪的内·壁,沈默脸色苍白一片,冷汗大颗的滴落,无意识咬·紧的嘴唇血肉模糊。

    没有一点缓冲,疯狂的力量和速度可怕的在雌性身体内乱·撞狠·刺,狮子后腿微曲,爪子牢牢的把身下的人箍在椅子边缘跟它血迹斑斑的胸膛之间,或许它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潜意识里想把这个人圈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布满肉·刺的兽·柱带着死亡气息的逼近,挥舞着尾巴不停的撞着最深处的串珠,血流的肠·壁磨的剧痛,血腥味愈发浓烈。

    全身都是青紫痕·迹,混合着血污的液·体,后颈被细尖的牙齿咬·住血肉,下·半·身的器·官在剧烈纯粹的疼痛中处于半·勃·状态,又受不住的垂了下去。

    贯·穿身体的窒息感让他无法呼吸,沈默抓着椅子的双手渐渐无力,最后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痛到麻痹之后,诡异的出现丝丝快·感,沈默眼角发红,分·泌出生理上的泪水,他的呼吸弱了下去,浑身血液一点点冷却。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喊着什么,意识太模糊,他分辨不清,而后是结实粗壮的胸膛把他抱紧。

    “戈林,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冰。”

    “戈林,好多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类似悲痛和慌张的嘶吼声震天,沈默已经神志不清了,躺在结痂的鬓毛里抽·搐着喊,“冷。。。。”

    “不怕,我在,戈林,一会就不冷了。。。”浑浊的双眼睁大,瞳孔是涣散的,无数个碎片里映着的全是眼前蒙上灰白气息的脸庞,狮子用锋利的牙齿咬破血脉,源源不断的血液涌出,它把前腿放到沈默嘴边,露出温柔的笑容,傻傻的喃喃,“喝吧,喝了就不冷了。。。”

    有什么在他体内抽·离,四肢百骸的温度逐渐下降,寒冷铺天盖地般卷来,头顶有温热的液·体滴到眼睛上,睁不开了,耳边是野兽撕裂般凄厉的悲鸣声。

    沈默在陷入永久的黑暗前一刻,他蠕·动着嘴唇无声的说,“埃林,对不起。”

    、卷三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民国的文一般比较沉重,涉及的话题很敏感,毕竟那时候是动荡的年代~~~

    但素俺这篇纯属瞎掰,没有根据历史来写,全是杜撰的,yy出的产物,可哭可笑,唯独不可认真~~~

    咳咳,艾玛,说这么多,就是想说,烂作者的历史很烂,所以只能架空再架空~~么么哒

    一片白茫之中,沈默如同浪打的海上飘荡的船只,毫无反抗的顺波而流,等他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充斥在视野里的是一片绿荫。

    周围路过的行人就看到林荫小道旁一颗人粗的槐树边倚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瘦高青年,眉目斯文秀气,眼边带着一颗色偌桃花的朱砂痣,衬着白净的皮肤,竟显一丝媚态。

    沈默在看清行人的穿着打扮和附近的建筑物后,根本来不及去看这幅身体的情况,心里涨潮般席卷而来的是无尽的激动之情。

    这是旧上海,他只在电视里和一些记载中看到过,远没有亲眼所见的万分之一,尽管清楚这只是一篇半架空的小说,他还是很期待接下来这个年代的一切。

    片刻后,沈默压下内心的情绪波动,开始在脑中跟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系统取得联系。

    “叮,《旧上海之掰弯将军》是新发布的一百卷任务中的一个,沈先生是第一个接触者,在这卷里面除了主线之外,还有一个支线,必须两个任务都要完成才能进入下一卷。”

    “男主角陆秋风是上海书香门第陆家的嫡出,年少就被送出国读书,刚完成学业回国。”

    沈默低头巡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脚边的黑箱子是这副身体的主人陆秋风从国外带回来的行礼。

    “主线和支线任务分别是什么?”他在脑中询问。

    “叮,主线,林建白的心,从他口中听到那三个字,不是对不起,是另外三个字。。。。。。”

    沈默听着脑海的声音,背靠在树上微低着头陷入沉思中。

    民国十九年,军阀割据的混乱局面,南北混战,江浙更是处在烽火中,一片乱象,唯有大上海繁华如初。

    这卷任务主线的目标是林建白,上海新上任的镇守使,北洋首屈一指的铁血将军。

    支线任务是陆秋风的大姐,陆夏雨的仇恨。

    两个任务难度都很大,这幅身体有生来自带遗传性心脏病,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上海,所以他对如今的上海是陌生的,没有朋友没有势力,给不了沈默多少帮助。

    而林建白为人心狠手辣,软硬不吃,更不好女色,上海几大家族都想在他手里得到点特殊待遇,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试图用联姻来拉拢,都没有成功的。

    他不认为留过洋的学生在林建白眼里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支线陆夏雨已经过了一年多的疯疯癫癫生活,是陆家的禁·忌,连那些下人都不敢私下议论。

    几年前她跟她的爱人被现今的陆家家主陆志兴强行拆散,理由是门不当户不对。

    陆志兴是个商人,利益为上,她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穷秀才,这不止会成为整个上海滩的笑话,他自己也会成为商界同僚的笑柄。

    但谁也没料到那个秀才会以死明心,陆夏雨悲伤过度,绝望过后,腹中的孩子不幸流产,从那以后她就疯了。

    陆夏雨恨她的父亲陆志兴,恨整个陆家。

    “林建白的喜好和生活习惯可以提供吗?还有陆夏雨心里的秘密。”

    “叮,沈先生,111有没有告诉过您,性取向是男?”

    “没有。”

    “那么现在沈先生知道了,有什么别的感想吗?”

    “并无。”

    “沈先生,111觉得您很不错,很看好你喔。”

    “谢谢。”

    古怪的交谈以古怪的收尾结束。

    “叮,111单独送给沈先生一把枪,百发百中的神枪,就算是一个傻子,只要扣动扳机都会爆头。”

    沈默伸手摸向自己后腰,果然有冰冷的硬物,他用手摸索了一遍,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在这个乱世风靡的年代,谁有枪谁就是老大。

    而中国最繁华,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大上海,比的是谁的势力大,谁的子弹更快。

    陆家

    一身白色西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极为显目,沈默站在一处大铁门门口,抬头打量着眼前一座中西合并的宅子。

    铁门里有下人过来,沈默还没开口,对方就睁大眼睛,然后转身拔高嗓子大喊,

    “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卷三

    铁门在沈默面前拉开,他大步踏进去,眼前所见的是很大的花园,精心修剪过的花草树木,人工挖掘的小湖波光粼粼,沿着脚下的路在几十个下人整齐响亮的敬畏声音里走至一栋亦中亦西的房子前。

    仰头打量这栋房子,暗红砖,西式的廊柱,整个建筑风格大气磅礴。

    有人过来接走沈默手里的箱子,他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礼帽,冷静的目光极快的游览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四处可见巡逻的护卫,几辆小汽车停在门口,这座宅子旁边还有一处花房,站在外面看着那些艳丽的花朵,似乎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花香。

    这时门里走出来几人,为首的是个妇人,一身藏青色旗袍,镶着金色花边;袖长及肘,雍容华贵,陆志兴的原配妇人,也就是陆秋风的生母,陆妧式。

    而身后那位则是一身粉色旗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风姿妖娆,陆志兴的第二个女人,陆家的二姨太,百乐门当年的花魁白牡丹。

    “秋风,你可算回来了。”陆妧式拉着沈默的手,话语虽是指责,却有着明显的宠溺,“在码头没有接到你,当时你父亲接到消息就立刻开车出去找你了。”

    “母亲,有个同学跟我一起回来,我想先把她送回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沈默垂下眼帘,淡淡的语气。

    “回来就好。”陆妧式看了眼已经比她高出许多的儿子,日夜的思念得以解脱,在这个家,她终于有依靠了,视线不易察觉的从白牡丹身上扫过,对后面的管家说,“阿福,快去通知老爷。”

    “是,夫人。”管家应了声就迈步离开,不敢耽误片刻。

    一阵风拂过,有清香扑面,沈默嘴角一闪而过钩子,他微挑眉,“二姨娘。”

    这一声称呼让两个女人都为之一愣。

    陆妧式在一番疑心之后是欣慰,儿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会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这是最大的成长。

    而白牡丹则是深意的看了几眼沈默,不知想起了什么,美艳的脸上笑容清晰起来。

    “姐姐,小风长的可真是一表人才。”白牡丹从袖口取出手帕遮在嘴边娇笑了声,朱唇轻启,

    “估计明儿那些家族听到风声就开始陆续来拜访了。”

    陆妧式面上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暗暗却寻思起来。

    整个上海滩,除了徐峰公司,找不出更门当户对的了,这么一想,陆妧式心里便有了底,徐家那个女儿年纪跟秋风相近,趁着三月那场舞会让他们两个年轻人面对面聊聊。

    走进大堂,沈默看着装饰的雕栏玉砌,当真是一派富丽堂皇。

    几个统一着装,梳着长辫的婢女端上来点心和茶水,陆妧式握着沈默的手问着在国外生活的情况。

    白牡丹在一旁悠闲的嗑瓜子,却是留了几分注意力听着。

    没过一会,门外就响起了车子引擎声,走进来的陆志兴穿一身长袍马褂,脚步略匆忙,走到沈默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在氤氲的茶香里说着男人间的事,没有什么煽情,直来直往。

    陆妧式和白牡丹起身离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志兴看着儿子的眼神渐渐变了,去年还去国外看望过,只一年的时间,眼前的青年身上没有丝毫浮躁,有的是宁静内敛。

    “秋风,你对两个月后的滨江码头有什么提议吗?”

    沈默微微抿了一下唇角,眯了眯眼睛,一闪而过戒备,他皱起眉头,做出为难的样子,

    “父亲,这件事不好随意下决定,你把那几家竞争者的详细资料给我看一下,另外还有码头今年的运营情况。”

    “好。”只是随口一提,没指望陆秋风能说出点东西,毕竟是刚毕业的学生,还没进入社会,也不可能懂多少东西。

    然而,看着陆秋风认真的表情,多年没有真心笑过的陆志兴露出笑意,拍拍沈默的肩膀,略感欣慰。

    吃了晚饭以后,沈默站在自己的房间,脚下的昂贵毛毯很软,客厅,茶室,卧室三套,装饰的是欧式风格,他打开窗户往下看,正好对着那个小湖,能将所有的美景尽收眼底。

    接下来的几天,沈默没有出门,而是窝在房里看书,把目前的局势看了一遍,他开始对那个在上海有着罗刹王之称的将军起了兴趣。

    三月初六,百乐门东家容四在华宇酒店举办了一场舞会,但凡是接到请柬的,无论多忙都必须腾出时间前去参加,就连那些驻足在此的英国名流都会给足面子。

    沈默换了一身新裁剪的西装,礼帽压的很低,几乎看不清双眼,只留下线条清秀的轮廓和形状漂亮的嘴唇。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辆小汽车,门前侍应忙着接待,有穿着各式各样西装的来宾挽着女伴进去。

    沈默把手中的请柬递过去,侍应看了一下便弯身做出手势,“陆氏陆秋风少爷到。”

    随着这一声喊,各种好奇的目光投在走进来的白色西装配领带的翩翩公子身上,只可惜礼帽打下的阴影挡住了他们想看的部分。

    整个大厅流光溢彩,昂贵香艳的葡萄酒和头顶的水晶灯相交的色彩倒影在高脚杯里。

    名媛佳丽,富家公子,上海滩有头有脸的年轻一辈都在这了。

    沈默端起一杯红酒找了处远离中央热闹位置的角落倚着,一双红色皮鞋闯进视线,没有尼龙袜,露出白嫩的脚背,沈默抬了抬眼。

    女人有着过分妩媚的容颜,涂满红色丹蔻的手指端着一杯酒,杯沿上面有诱·人的口红印记,另一只手上懒懒的夹着一支烟卷,在魅色红唇边吸了一口,漫不经心吐着烟圈,身段婀娜,貂毛披肩略散,艳红的束领口旗袍下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陆公子,赏脸喝一杯?”带着一簇笑意的目光注视眼前的青年,视线停在青年眼角那颗朱砂痣上,女人手中的烟卷弥漫的烟雾缭绕,神情一时模糊。

    沈默淡淡瞥了眼,晃了晃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酒,略涩的味道瞬间在喉间充溢。

    “林建白林将军到。”

    随着一声高喊,大厅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众人向两边退开。

    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塔塔声响,男人一身严谨的军装,肩头的铜质肩章投出光来,冷硬的五官愈发寒气逼人,健硕笔直的身材令人侧目,却又畏惧他那双深邃如同寒玉的眼睛。

    沈默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注视这卷的主线任务,似乎有些棘手啊。。。。。

    、卷三

    “林将军舍脸参加,容某实在倍感荣幸。”楼上传来爽朗的笑声,男人迈着修长的双腿慢悠悠下楼,一身昂贵的黑色西服,嘴角上扬,温暖雅然的笑容,俊美的脸型让在场的名媛佳丽怦然心动。

    容四,上海滩黑白齐聚,最奢华的娱乐场所百乐门的东家。

    在他左右两边分别是百乐门的白玫瑰和红玫瑰,一圣洁的白,一妖艳的红,把无数男人的魂勾了去。

    林建白几不可察的微眯双眼,他身后的几个穿着黑风衣的男子分别向不同方向走去,直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

    在灯光下,林建白立体的五官让人心生畏惧,咵咵咵的军靴声一声声敲在所有人心口,他们把心提到嗓子眼,看着上海两位不同气势的风云人物伫立舞池中央,仿佛能将头顶上方的水晶灯亮光都给比了下去。

    容四跟林建白握手打招呼,一个眉眼含笑,另一个如同出鞘的利剑。

    这时轻快的舒缓交响乐响起,大厅灯光黯淡下来,容四挥手,红玫瑰以一身火红的晚礼服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腰肢轻扭。

    气氛也随着这支舞蹈重新变的活跃,有一个个富家公子领着自己的舞伴加入。

    女人红艳的嘴唇勾出一个魅惑的弧度,在沈默面前鞠躬,伸出左手来,风姿绰约。

    “陆公子,你我都却一个舞伴,不如凑个伴如何?”

    这个邀请的动作通常都是由男人来做,这一幕让附近的人都露出古怪的表情,有羡慕沈默的桃花运,也有鄙夷那个女人不懂矜持的。

    沈默抿了抿酒杯里的葡萄酒,他把酒杯放到旁边仆人的托盘里,右手搭在女人左手上,然后反握住,左手将她曼妙的身子揽入怀中。

    两人随着音乐节奏踏入舞池,华尔兹的舞步并不复杂,沈默的母亲就是优秀舞蹈老师,耳濡目染,那些舞种他多少都有点了解。

    “陆公子,你跳的真不错。”女人极其暧昧的将丰满的部位贴着沈默的胸膛,而沈默微低着头,从侧面看,两个人就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

    沈默搂着女人轻缓挪步,本就只隔一掌距离的脸缓缓靠近,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说,

    “不管你是谁,记住一点,最好别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似笑非笑的神情被暧·昧奢靡的动作遮盖。

    搭在沈默肩上的那只手移到他的脖子那里摩挲,红艳的唇在沈默白色衬衫上留下香艳的印记,女人露出风情的笑容,“陆公子可真幽默。”

    沈默突然利用手臂的力道把女人推出去,对方顺势身子后仰,完美的旋转,妩媚的目光从远处那抹黄色身影那里顿了一下,霎那间闪过狠绝,下一刻又风情万种。

    “容某有个不情之请。”容四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上前弯腰把一个托盘递上去,手揭开黄色的布,露出的一叠东西是足够让世人震慑住的数目,然而男人的语调依旧轻松,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一点薄礼,想请林将军帮我一个忙。”

    林建白抿着的嘴唇薄削,目光犀利,他掏出香烟,副官低头用打火机点燃,又后退几步站好。

    “你想要商会的股份?”深沉的嗓音,笃定的语气。

    容四沉默一瞬,挑了挑眉,折了下唇角,眼底的笑意从黑瞳里散开,沉淀的是锋冽的幽光,

    “南方孙中山已经开始行动,上海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风波,将军需要大笔金额的军饷,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说到这里,容四又笑了,懒洋洋的笑容,“不如我们各取所需,拿下整个上海滩如何?”轻描淡写间透着狂妄的野心。

    他在赌,赌林建白的计划是不是想近期把上海的商业带入新的局面,从中获取暴利,如果是,那就绝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而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惊动了大厅所有人。

    从门外跃出一排军官,整齐响亮的上膛声为那些被困入陷阱的杀手打开了通往地狱的路。

    一时间,烽火弥漫在整个大厅,全场轰然动乱,有人在枪战中捂着耳朵大叫,也有人冷静的抱头蹲在地上,却在下一刻从怀中掏出手枪,从一个公子哥化身为杀手党。

    沈默早就在第一时间从混乱的人群避开,他绕过大厅的柱子,在看到那个女人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把枪时,眉头忽地皱起,当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林建白的后脑勺,他脸色骤变,身体先大脑一步扑过去。

    子弹擦着胳膊而过,血渗出白色的西装,汩汩而出,那个女人看到突如其来的一幕,第一计划没有得逞,她没有停留半刻,撞倒了身边的仆人,趁着换乱跑进走廊。

    林建白身边的副官收到指令,紧追了上去。

    脖子上有只带着剥茧的冰凉手掌,呼吸被夺去,沈默掀了一下眼帘,对上林建白冷冽漠然的眼神。

    “这不是陆公子吗?”瞥了眼青年血流不止的胳膊,容四笑的玩味,“陆公子刚才舍命救将军,还真是英勇的让容某佩服。”

    当下捕捉到这句话的人都各怀心思,陆家为了巴结林建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舍身挡枪子这一招都用了。

    陆家?冷厉的视线在青年那张脸上审视,林建白神情阴兀。

    子弹进去血肉,连着那条胳膊都痛的抽筋,沈默抿着失去血色的嘴唇,脑中有机械的声音响起,“叮,任务目标现在对沈先生的动机起了疑心,他对您生了杀念,不出三秒,沈先生会被他掐死。”

    沈默苍白的脸抽了一下,顿时捂住心脏位置,另一只手抓住脖子上的那只手,指甲用力抠进去,他的面部表情是极端扭曲的痛苦。

    “听说陆家二少爷心脏不太好。。。。。”容四拉长声线,意味不明的笑意。

    林建白突然拔|枪,子弹从沈默耳边卷着劲风擦过,正中身后一个男人的眉心,众人被男人残戾骇人的表情吓住,均都屏住呼吸。

    容四眯了眯眼,好快的枪法,刚才那一瞬间,对方身上散发的杀戮气势连他都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里的火药味和血腥味交错,沈默浑身抽搐着躺在血泊中,脑中飞快的运转,他没想出这一计如果失败,该怎么保命。

    脖子上的手最终离开,他虚弱的眨了眨眼,一滴冷汗顺着眼角那颗朱砂痣滑落。

    “送医院。”面无表情的扫了眼青年脖子上的勒痕,凌冽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发出,林建白转身离开。

    沈默闭上眼,苍白的唇微翘,一直握成拳头的手心静静的躺着一枚铜质的徽章。

    、卷三

    “号外号外,百乐门发生一起枪击案,其中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整个上海的街头总能从报童嘴里听到这些声音,一时间,报纸上陆秋风的名字频频出现。

    陆家

    二楼,陆秋风躺在床上,胳膊的伤口已经处理,西洋医生留下一些药物就告辞离开,陆妧氏面露凝重之色,她挥手让丫鬟下去。

    叹了口气,陆妧氏慈爱的摸了摸沈默的头发,话锋厉了些,“虽然惹不起林建白,可我们陆家也不会看着你受人欺负,秋风,你告诉我,当时是不是有人逼迫你那样做的?”

    陆秋风垂了垂眼,“母亲,我是自愿的。”

    “自愿?”陆妧氏蹙起眉尖,她看着刚回国,变的捉摸不透的儿子,“那你为什么要救林建白?”

    当时只是怕林建白有事,任务目标消失,他会回不到现实世界,这么想的,沈默嘴上却说,

    “父亲是下一任商会会长的不二人选,这段时间不能出现纰漏,我怕林建白出事,那些人会把矛头指向父亲。”

    陆妧氏脸色变了变,很快明白过来。

    那场酒会明面上是容四举办的,却硬是把陆氏企业牵扯进去,扣上赞助方的名义。或许容四猜到会有事情发生,他等的就是陆家受商会那些同行排挤打压。

    陆妧氏眼角的皱纹柔和了下去,“秋风,以后别再把自己陷进危险里,陆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再也承受不住了。”

    沈默双眼眯了眯,随意的问,“母亲,我姐她还好吗?”

    “那些事不是你操心的。”蹙了蹙眉,陆妧氏起身,明显不愿多说,帮沈默掖了一下被角就出去了。

    陆志兴给沈默下了禁足令,不让他出门。

    陆夏雨的事一筹莫展,接触林建白也没什么进展,沈默在家调养身体,偶尔跟身边的跟班聊天,有意无意的打听点东西。

    那天,陆志兴出门参加老同学的一个拍卖会,沈默说服了陆妧氏,允许他出门一小时,就在街上的时候,车子出了一点故障,沈默的小跟班找人过来修理,而他自己就趁机下车混进人群里。

    夜晚是最好的掩护。

    沈默带走的不止是车钥匙,还有他自称装着相机的包,那里面是陆家的传家之宝,商周时期的青铜器。

    这个计划沈默筹备了很长时间,一旦成功,那这卷的任务就会有头绪。

    陕西商会会长贩卖国宝这件事还是沈默无意间从陆志兴跟别人的电话里听出来的端倪,他甚至怀疑陆志兴是孙中山的人。

    沈默走进一家服装店,再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西装就换成了蓝色长衫,把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拿着包上了一辆黄包车。

    半个多小时候,黄包车停在一家大院门口,沈默付了钱,找处隐僻的角落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一辆小汽车过来,车里下来的是个中年男人,陕西商会会长的秘书,陈翔。

    暗中的声响惊动了打算开门的陈翔,“谁?”

    沈默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大步走过来,他把帽子取下来,露出一个笑容,“陈秘书,晚上好。”

    陈翔瞳孔一缩,随即皮笑肉不笑,“原来是陆少爷,不是您有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批货想出手。”沈默微抿唇,黝黑的瞳眸看着他,“还麻烦陈秘书帮我跟会长搭个线。”

    看着陈翔震惊戒备之后的为难表情,沈默在对方说出推辞之前从包子拿出一张照片,翻到正面对着他,“能帮忙吗?”

    陈翔脸色发白,“能,能。”

    下一刻就把沈默请到家里,让屋里的女人收拾东西先离开,他打了电话,在陈翔告出是青铜器时,那边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求立刻见面,确认真假。

    在沈默喝完两杯茶的功夫,他见到了陕西商会会长王福生,后面还跟着几个鉴定师。

    王福生在看到沈默翘着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样子时,内心的戒备并没有减轻多少,他在鉴定师去坚定那件货的时间跟沈默聊了会。

    “听闻陆家有一套代代流传下来的无价之宝,陆贤侄拿出来贩卖,你父亲清楚吗?”

    沈默高高扯起嘴角,“那个老不死的早就说过,家里的财产到时候都是我的,既然是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处置都是我的事。”面上努力装出一副我酷我拽我吊的样子,沈默内心有点紧张,希望不会被识破。

    顽劣浮夸的语气让王福生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报纸上的都是虚的,随即在心里冷笑,喝过洋墨水之后还不是二世祖一个。

    陆志兴,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很快,那几个鉴定师就得出结果,验证是货真价实,世间罕见的珍藏品。

    王福生激动的拿不稳茶杯,从他手里过去的珍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商周时期的还是头一次,更是难得的青铜器。

    “开个价。”

    “我需要跟买家亲自谈。”抖着腿肚子,沈默轻笑,“王会长,想必你也清楚这件东西的价值,我现在急需用钱,所以才拿出来卖。”

    王福生思索着说,“这样,三天,陆贤侄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给你一个答复。”

    眉毛一挑,沈默说出两个字,“一天。”

    “好,那就一天。”王福生立马答应,仿佛就怕沈默后悔。

    “一天后我在这里等你。”沈默说完就拿起包离开。

    沈默不担心王福生会透露风声,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了,这是王福生传递给他的讯息。

    回到陆家大宅的时候,沈默是从后门翻墙进去的,一路偷偷摸摸的站在小湖边,他把包带咬在嘴里,抱着那颗大树攀爬上去,用力跃到阳台。

    一天后

    废弃的仓库,沈默孤身一人前来,没有电视里看到的一排排日本兵,对面站着一个日本人,旁边是王福生。

    “松下君,这就是陆秋风。”王福生恭敬的介绍。

    不标准的国语从日本人嘴里蹦出,“青铜器,什么地干活?”

    沈默勾唇,从容的打开包,下一刻就听到王福山的大叫,“有诈!快,快来人!”

    低估了王福生对青铜器的重视程度,沈默显然没料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他把包大力扔过去。

    “八嘎!”日本人发出愤怒的骂声,外面监视的那些日本兵没有冲进来,因为他们遭遇了伏击。

    铁钉插|进日本人的喉咙,血喷了一脸,沈默吐出一口气,精心筹划这一出,为的就是取得林建白的信任。

    林建白爱国,不可能看着国宝流失到国外置之不理,他早就知道林建白对王福生的调查,只是没有当场抓捕的机会,所以他帮助林建白创造了这个机会。

    王福生试图逃跑,却被门口闯进来的人打中头部,他不是死在枪子下,而是死在自己的贪婪下。

    青铜器太珍贵,他昏了头,不自觉的放松防备,这才让沈默有机可乘。

    “放下武器。”

    沈默抽了一下眼角,手中染血的铁钉掉在地上。他配合的被逮捕,成功的送到将军府,林建白面前。

    将军府

    林建白点了一支烟,看着第二次出现在他视线范围的青年,比上一次还意外。

    帮他解决了那件事,按道理是有功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探究和冷漠。

    “如果我说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国,将军信吗?”承受着犀利的视线,沈默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起身走到青年面前,身高的问题,林建白微低头就能捕捉到青年白皙的后颈,他偏薄的嘴唇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爱国?陆秋风,我在你眼里看不到这两个字。”

    下一刻他就看到青年突然向他倒去,发生的太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肩膀上已经多了一个沉沉的脑袋,鼻息间全是陌生的气息。

    伸手推开,却根本推不动,军装上有两只手死死的攥着,林建白额头青筋跳起,要不是医院诊断对方确实是心脏有问题,这一幕简直像是故意的。

    凌乱的刘海下,沈默眼中闪过一道幽光,他用力咬破嘴唇。

    等林建白捏住沈默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一张苍白的脸和血迹斑斑的嘴唇,而那双漆黑的眼睛却用他看不懂的光芒静静的注视着他。

    、15·卷三

    林建白冷冽的眼与青年对视,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近的靠近他,而这个青年做出了第二次。

    没有死在他的枪下。

    “。。。将。。。将军。。。。我真的爱。。。”国那个字还没蹦出口,沈默就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

    林建白沉着脸把昏过去的青年扔在沙发里,拨了一个电话。

    等沈默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放大的一张娃娃脸几乎都快贴上来了。

    “你是谁?”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拿手戳着沈默眼角那颗朱砂痣问。

    林建白有个痴傻的妹妹,林雪。

    沈默脑中很快清楚小女孩的身份,他微勾唇,“我叫陆秋风。”

    “秋天的风。。。。。”林雪歪头,眼珠子转了转,呵呵的傻笑,“我是冬天的雪,你可以叫我小雪。”

    等林建白处理完手上的工作下楼后就看到花园里的一抹景象。

    穿一身白色洋装的小女孩在花园里转着圈,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快乐的笑着。

    而桃树底下的青年微垂着眸子,风拂过,黑色的刘海晃动,眼睑下一小圈阴影,彰显着几分宁静。

    青年细白的手里拿着一片竹叶,横放在唇下,用手指扯住叶子的两端,有清脆明亮的优美调子扬起。

    林建白双手放进军裤口袋摸出一支烟点燃,薄薄一层烟雾中,深邃的双眼微眯,谁也看不透的东西在酝酿。

    一首简单的《月光下的凤尾竹》,沈默唯一会的一首,他掀了一下眼帘,捕捉到了门口的那抹黄色身影,淡色的唇角略微扬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在漆黑的眼睛里荡开。

    他成功了。

    之后陆秋风就成了林雪的音乐老师,也开始真正的进出将军府,甚至有时候留下来过夜。

    一时间,上海滩风起云涌,陆家成为各大权贵名流巴结的对象。

    陆家跟军阀扯上关系,多次权衡利弊,陆志兴在他儿子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他相信对方所做的不会让整个陆家陷入无法控制的局面。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林建白能让陆家在上海名声大作,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同样也能让陆家成为众矢之的,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枪下魂。

    一年后

    1931年9月18日夜,日本驻中国东北的关东军以诬蔑中国军队破坏铁路为借口,突然袭击中国东北军驻地北大营和沈阳城。

    在上海滩的歌舞升平外,烽火连天,东北三省沦陷,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愤怒。

    消息传到上海,抗日救国情绪高涨,学生党组织起来,上街示威游行。

    打倒小日本,还我大好河山。

    类似这种口号出现在街头墙上,报纸上,抵制日货,把日本人驱赶出中国。

    林建白作为上海的镇守使,这是他上任后的第二年,面对舆论的压力,来自国民的谴责,他做了两件事。

    第一,派出军队驱散并安抚街上游行的队伍。

    第二,给北洋政府发电报,他要知道前方冲在第一战线的局势,以便做出最及时的应对措施。

    沈默坐在花园里翻着报纸,偶尔回应身边支着头看他的林雪。

    明年会有一件事在闸北发生,也就是历史上的一二八事件,1937年,上海沦陷,那林建白。。

    沈默捏了捏鼻梁,或许不会发生,因为这只是一部小说,半架空的。

    “这篇小说的结局是什么?”他在脑中问。

    过了会,熟悉的声音响起,“叮,过程虐到死,结局笑到哭。”

    把报纸合上,沈默靠着椅子看万里无云的蓝天,“111,敬业点。”像个老朋友的调侃。

    “叮,这是一篇催人泪下,感人肺腑,虐到想摔电脑,撕掉书,哭的鼻涕眼泪肝肠寸断,却又舍不得放下,最后坚持看完,然后笑着大哭的。。。。华丽大作。”

    机器的声音隐隐还有着显摆之意,如果111哪天站在沈默面前嚷嚷,夸我,快夸我,这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沈默嘴角轻微抽筋,还真是够华丽的。

    回过神来,身边的林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安静的漂亮睡颜,呼吸很轻,谁也不会去把她跟精神病患者联系到一起。

    沈默起身抱起她回了房间,轻放在床上,一年的时间,他潜意识里融入了这个虚构的世界,这是可怕的事。

    因为他只是一个过客。

    “雪儿睡了。”关上门出来,沈默看到大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他走过去向往常一样汇报。

    标准的军人身板,挺拔如松,一身黄色的笔直军装,一沉不变的严肃冷漠。

    林建白注视着沈默的目光锐利,拒人千里的冷漠,深邃的瞳孔后面是谁也看不透的东西。

    一个是习惯了宁静寡言,另一个更是冷硬的石头,两人之间的相处很容易陷入沉闷的气氛,就好比现在。

    “跟我上楼。”林建白冷冷的说完就转身上了二楼。

    沈默挑了挑眉,看了眼对他使眼色的副官,他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

    站在卫生间,沈默那张看不出情绪波动的脸上出现了清晰的古怪之色,沉默着洗干净手,站在林建白面前。

    林建白低着头,由着青年修长的手在他脸上涂满泡沫,剃须刀刮着上面冒出来的胡渣。

    从去年冬天沈默无意间给林建白刮一次胡子以后,这就成了他安抚林雪外的第二个工作。

    抬眼去看镜子,那双深邃凌厉的眼睛从镜子里反射过来,沈默平稳的呼吸着这个人身上的气息。

    用湿毛巾替林建白擦干净脸,沈默又洗了一次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军装领口。

    蓦地,林建白抓住沈默的手,面容隐在橘黄色灯光里,眉鬓若刀裁般凌厉,“你答应容四什么?”

    沈默感觉到覆盖他手背上的大手掌心微凉,右手食指第一关节和虎口上有一层薄茧,常年用枪的人。

    “三万大洋一夜,整个上海滩,也就容四这么大手笔。”他说完就抽|出手越过林建白出去。

    身后有玻璃被重力击碎的声音,沈默没回头,嘴角轻扯,漆黑的眼睛含着笑意。

    林建白,我在百乐门等你。

    天幕降下来,晚上七点四十六分,将军府。

    副官啪的行了军礼,“将军,车已经准备好了。”

    “去百乐门。”林建白把军帽戴上,面部轮廓比平时更加冷峻。

    “将军,跟英租界那边约定的时间。。。”察觉到一击凌冽的目光,副官立刻对司机喊道,“去百乐门!”

    百乐门三楼某间豪华包间,容四正斜靠在沈默旁边,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乍一看就像是他把沈默搂在怀里。

    “陆秋风,别说三万,就算是三十万花在你身上,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狂妄的话语说着,容四在沈默耳边吹了一口带着酒味的热气,“我跟林建白不一样,他心里只有国家。。。”

    沈默侧头看着窗外的夜上海,漫不经心的笑,“容爷喜欢男人?”

    “呵。。。”低笑声响起,容四挑起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簇火苗,他低头,唇蹭着沈默的后颈,湿热的气息喷洒,带着几丝调·情。

    一声枪响,门从外面踢开,林建白一身寒气,薄唇抿直一条凌厉的直线,背影逆着光,眉宇间的阴影笼罩煞气。

    沈默一直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撞进那双深如幽潭的眼睛里,他松了一口气。

    “林将军这是闹哪一出?”容四擦着唇上的气息,眼神微冷,却在一瞬又笑了,用只有沈默听到的声音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林建白身后的副官上前拿了一物放到桌上,纪府的地契,容四阴谋算尽,都不曾得到手。

    “回家。”冷冷的声音,林建白扫了眼容四搁在沈默肩膀上的手,目光霎时一沉。

    离最近的副官偷偷退后半步,他最清楚将军现在有多危险。

    沈默站起身走到林建白面前,唇角微翘,配合的抬手,让林建白脱掉他身上的外套,然后换上另一件大衣,是他熟悉的冷冽气息。

    这一幕发生的不过几秒,副官低头在心里嘀咕,天开眼了,将军竟然在吃醋。

    容四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他倒了两杯酒,自己先喝了一杯,另一杯递到林建白面前,

    “谢谢林将军高抬贵手。”

    那块地契被分配充当军饷,如果林建白不放手,他容四就算把天捅个窟窿都得不到。

    林建白接过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车上的时候,沈默发现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呼吸比平时略快,以为是错觉,等回到将军府,他看着对方犀利的双眼显得有些浑浊,扯着军装领口,气息极为不稳。

    眉头一皱,眼睛微微眯起,跳动着说不清的火焰,沈默让副官离开。

    “将军?”沈默把林建白的军帽取下来,捋过他额头的发丝,“我扶你回房间。”

    林建白猛地把沈默拉下来,粗鲁的撕开他的衬衫,扣子蹦了一地,粗粝的大掌在他光滑的胸口蛮力的揉·捏,很快就起了不少淤青。

    、卷三

    衬衫被扯拉下肩头,裤子拉链直接拉断了,松松垮垮的扒到脚踝,沈默轻皱起眉头,在他身上肆·虐搓·捏的大掌力道实在太大,每过一处,都能生出皮肤被灼伤的痛。

    粗重的呼吸带着酒精的浊气喷出,林建白的双眼在欲·望里发红发热,如猎豹般盯着身下的猎物。

    血脉深处冲破的热浪袭击着大脑,找不到发泄口,在那一刹那的空白之后,他的手已经捏·住沈默胸口的乳·头,手劲很重,林建白没有什么技巧,只是依靠蛮力,想着把指尖的豆子捏碎。

    被玩·弄的地方传来肿·痛感,沈默在林建白怀里轻微动了一下,下一刻就迎来更紧的钳制,压着他的双腿就跟火钳子一样,摩擦着,纠缠着。

    “将。。。将军。。。。”沈默抓起林建白的一簇头发,轻喘着,目光蒙上一层雾气,“我是谁?”

    视线落在那颗仿佛鲜红滴血的朱砂痣上,林建白浑浊的双眼有瞬间的停顿,手指捏着沈默的下巴,厚实有力的舌撬开他的唇齿,野蛮的吸啜。

    男人的气息里带着烟草味,争先恐后的闯进他的呼吸,口腔黏膜被舔·舐的发疼,沈默皱起的眉宇间是难言的情绪,直到自己主动伸出舌头去迎合,他才恍然。

    林建白堵住沈默的呼吸,不留一点空隙,把他抱到书桌上,堆积的文件和墨水瓶子全都掉到地上。

    后背抵着冰冷的桌面,前面有火热宽厚的胸膛,沈默看着紧蹙剑眉的男人,看着他坚毅冷硬的轮廓在灯光下模糊。

    军裤皮带几乎是扯掉的,林建白赤红着眼,手心的器|官硬得青筋暴凸,他按着沈默的臀部,没有开拓,粗狂的侵·入,越往里推越干涩,绞上来的力度让他有种会被折断的感觉。

    收紧下颚,抿紧削薄的唇,隐忍的汗水从喉结往下滴,埋没进松开的衬衫领口,林建白低吼一声,绷紧浑身肌肉直冲到底。

    肩胛骨猛地收缩,后背突然弓起,沈默的脸色完全白了,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渗出,手指在林建白后背抓出一道道血痕,痛的窝在他怀里不停颤抖。

    空气里散发着汗水味和雄性气息,包含着丝丝血腥味,沈默大腿肌肉轻微绷直,牙齿在泛白的唇上留了一圈齿痕。

    燥热的温度焚烧着血液,林建白把衬衫整个扯开,露出结实健壮的腹肌,随着每次运动,有着强烈爆发力的肌肉硬的像铁。

    沈默大张着腿,林建白把他抱的很紧,全身肋骨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书房有一派书架,书架外面是那种玻璃框,一块擦拭干净的玻璃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伏在他身上的男人漂亮的肌肉,紧绷的脊背。

    红紫狰狞的器·官湿漉漉的从他腿·间剧烈进·出,紧贴的部位红·肿的厉害,有血丝流淌。

    交·缠的两具身体全是汗水,身体的不适和疼痛都麻木了,从体内蔓延的是不容忽视的异样快·感,沈默松开发白的手指关节,缓缓拥住林建白,把冷汗涔涔的脸埋进他的肩窝。

    在狂风暴雨中昏了过去。

    将军府这天晚上出了两件事,一,将军发了很大的火,打死了莽撞闯进书房的下人,二,副官匆匆出门,很快又领着西洋医生匆匆回来,接着二楼将军的卧房又有一次枪声,将军府的人再也没有看到那个西洋医生出来。

    “将军,尸体已经处理妥当。”副官眼观鼻鼻观心,后背冷汗直流,还没有被灭口的就只剩下他了。

    站在窗户那里,林建白双眼深沉,冷漠肃然,黝黑的看不见一切,“备车,去花坊。”

    花坊?将军要找女人?偷偷瞄了眼床上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青年,副官啪的来个军礼,“是。”

    半个多小时后,花坊,林建白坐在两个女人中间,浓烈的香水味,丝薄的衣物下扭·摆的躯体,靡靡之音与女人的娇笑声,淫·荡的勾·引。

    “将军~”其中一个穿深红色紧身裙的女人用手在林建白军装领口抚|摸,酥软的声音轻唤。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那个女人的头,林建白面如罗刹,“滚。”

    看着还有一个脸上露出喜色,打算靠过来的女人,林建白眯了眯眼睛,戾气涌出。

    坐在恢复安静的包厢里,烟草味渐渐遮掩空气里让他恶心的女人香味,林建白用力揉着太阳穴,脑中全是紧紧压在身下的柔软肉·体和那种落在耳边压抑的喘息,夹杂着轻微呻·吟。

    只要这么一想,快·感便会汹涌而来,林建白一手夹着烟卷,一手随意搁在沙发上,烟雾笼罩着他那张过于冷硬的脸,会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以及铁血的杀戮。

    容四那杯酒有问题,但他后来分明认清身下的人是谁,却没有拉回该有的理智,反而更加激烈的占有。

    本以为是过长时间禁·欲的原因,所以他来花坊,依旧提不起半点欲·望,只有厌恶。

    回到将军府,林建白在大厅抽|了两支烟才上楼,然而床上已经没有空无一人,只留下叠整齐的被褥和换下的睡衣。

    、卷三

    林建白倚着窗户抽了一宿的烟,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差点没把跟随他多年的副官给吓着。

    一向整洁笔挺的军装上有几个烟灰印子,满脸胡渣,眼睛里有血丝,本来就挺锐利的眼神更加渗人。

    “将军,您要不要。。。。。”先洗把脸?副官垂着头看军靴,这陆公子没来,您连胡子都不刮了,既然那么重要,昨晚为什么没有去接人?亏他和衣睡了一晚,就为了以防随时出任务。

    整理了一下军帽,林建白沉声说,“去陆家。”

    陆家大宅

    下人们不停在客厅出入,这会正是早餐的时间,陆志兴跟他的两位夫人陆妧氏以及白牡丹都从放下碗筷去门口迎接。

    看着上海滩的铁血将军一副杀气凛人的模样,就连稳重精明的陆志兴都呆了几秒,他笑着说,“不知将军来陆某这里,怠慢之处,还请。。。。”

    林建白挥手打断,“他在哪?”

    这句话把在场的人问住了,听这口吻怎么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儿是不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陆某先给您赔不是。”陆志兴做出请的手势,“将军请上座,陆某这就吩咐下人去把他叫来问话。”

    陆妧氏对白牡丹使了个眼色,后者轻着脚步上楼了。

    把斟好的茶水递过去,陆妧氏试着探口风,“秋风这一年来,每天出入您府上教林小姐音乐课,无论是商会还是陆家的企业他都没有去管,一直精心为将军效力。”

    陆妧氏又叹了口气,作出埋怨的语气,“秋风这孩子有学识,就是平时话不多,跟他相处,难免会。。。。”

    谁知林建白的脸色瞬间沉了,“挺好。”

    陆妧氏跟陆志兴对眼,怔了怔,这是在夸他们儿子?

    楼上,原本站在衣橱前看着身上多处惨状的沈默听到敲门声和永远都是娇滴滴的柔软声音,他边在衣橱找衣服边对着门口喊,“二姨娘,我还没穿好衣服。”

    门口白牡丹拿手帕掩着唇角娇笑,“哎哟,害什么羞啊,你二姨娘看过的男人没有百八十也有。。。。咳。。。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过了会,房门打开,沈默穿着呢子大衣,里面是米色高领毛衣。

    “小风,你怎么穿这么多?身体不舒服?”白牡丹说着就要抬手去摸沈默的额头,却被他避开。

    “只是有点冷。”淡定的往上拉了拉毛衣领子,见对方的目光还在他身上,沈默微勾唇,“二姨娘,你这身白色绣牡丹的旗袍很美。”

    白牡丹笑的花枝招展,“就你嘴甜。”

    “跟二姨娘说说,你怎么把上海滩那尊佛得罪了。”白牡丹用手肘推推沈默,“大清早就领着两排兵过来,那架势,像是过来把我们陆家灭门。”

    沈默双眼闪了闪,沉默着下楼,对上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淡淡的收回视线。

    “父亲,母亲。”走过去微低头行礼,沈默的声音淡漠宁静,“将军。”

    林建白蓦地拉直唇角,紧绷着脸,眯起眼睛盯住他,一般人只怕会吓的直抖腿肚子,整个上海滩也就沈默面色不变,因为他已经从不适应变成习惯。

    客厅气氛诡异的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就在众人摸不清林建白到底打什么主意时,他站起身大步朝沈默走去,陆志兴连忙上前,

    “将军,我这里有上等的一批。。。”

    想要为儿子开脱的陆志兴又一次被打断,林建白微抬下巴,神色沉肃。

    “为什么没打招呼?”

    双手放进西装裤口袋,沈默瞥了眼男人下巴上的胡渣,嘴角轻微抽动,“你不在。”

    “要上药。”林建白眉头深锁,眼底涌出厉色。

    沈默看着他,目光平淡宁静,过了几瞬垂下眼帘,往门口走。

    “那个,将军,请问。。。。”陆志兴到嘴的话第三次被打断。。。。。

    “这几天他不回来。”走到门口的林建白突然说了句在陆家激起千层浪的话语。

    不回来?“秋风应该是陪着林雪的。”陆志兴沉吟的说,“虽然那孩子身体不太好,但是家世在那,跟我们陆家也算般配,如果能结成亲家,这以后对陆家也是一个保障。”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陆妧氏心事重重的看着门口。

    白牡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牛奶,“我总觉得要变天了。”林建白看小风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回到将军府,沈默就跟着林建白上楼,脱掉大衣,慢条斯理的解开皮带,把裤子褪下去趴床上。

    背对着他的青年白皙的屁股上大面积的青一块紫一块,两条大腿更是触目惊心的瘀伤,而那处隐·秘的地方红肿破裂的厉害,有多处血痂,见证着曾经被残|暴的蹂|躏施|虐过。

    昨晚找医生过来医治的时候他脑子混乱,不在现场,并不知道情况会这么严重。

    林建白手里的药瓶捏的变形,双眼赤红。

    淡淡的看了几秒,沈默嘴角噙着一抹笑,知道心疼了就好,也不枉费他昨晚回家自己动手加重身上的伤势。

    、卷三

    林建白打开药瓶,倒了一手药膏,绷着身子过去涂在那个伤口处,拿枪的时候杀多少人都不会抖,这会手臂明显不太稳定,额前隐约渗出薄汗。

    察觉到指腹下的地方突然收紧,林建白手指的力道下意识轻了一点。

    而他不知趴床上的沈默这会被他涂药涂出欲|火来了,刚才收紧身体,倒不是因为痛,是想要。

    门外有恭敬的声音,“将军,小姐吵着要见陆公子。”

    抓住还在他身后涂抹的手,沈默翻身坐起来,忘了后面的伤,下一刻疼的闷哼一声,很快恢复过来。

    林建白收好药瓶,起身整理好身上的军装,垂下的眼帘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一闪而过,

    “你我都是男子,我对你那样,你却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陆秋风,很多事我不懂,你可以说,我想我会去听。”

    “那样是哪样?”沈默的眼睛隐隐一挑,眼角那颗朱砂痣仿佛鲜活起来。

    深邃如墨的眸子蓦然一眯,林建白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沈默,薄唇轻擦过他的额前黑发。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沈默微微扬眉,他抬眼直视林建白,“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过日子的那种喜欢,你也会去听?”

    没有答复,沈默勾唇笑了,为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

    林建白凝视着青年瘦高的背影,直到卧房的门阻挡了他的视线,眸中越来越深的光仿佛被一块黑布铺展,再也看不到半点痕迹。

    上午沈默去书房跟林建白征求,想带林雪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只是当沈默再出来时,嘴唇有点肿。

    车里林雪扒着窗户兴奋的大叫,“秋风,快看那是什么?好大的鸟,可是为什么它不飞走呢?”

    对于第一次出门的林雪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美好的,看不见弥漫的硝烟,她看的只有神秘的大世界。

    1931年的深秋,人们看到一辆小汽车从他们身边驶过,车里的小女生笑的像个天使。

    屁股下放了一块厚垫子,却依旧有点不舒服,沈默揉了揉眉心,看了眼那栋建筑上面的壁画,是一只金色羽毛的鸟,盘旋在树梢,他淡淡的说,“因为那里是它的家。”

    “我也有家,哥,我以后也不会飞走。”林雪撅撅嘴,拉着林建白的手傻傻的笑。

    林建白撩了一下眼帘,见林雪大半个身子都在沈默怀里,他略微凝眉,“坐好。”

    “哦。”林雪缩了一下肩膀,有点害怕的垂着头,两只手用力捏着裙子,不敢再说话了。

    车里的气氛因为林建白的一句话整个冷了下来,沈默的眼角挑了一下,余光在林建白坚毅的侧脸轮廓上扫过,他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在上海滩绕了一圈,沈默在中途下了车,他说有点事要处理,林建白皱了一下眉,让副官跟着。

    福云庵

    “陆公子,将军还等着你回去吃午饭。”看着庵门,副官压了一下帽檐,突然冒了一句。

    沈默脚步一顿,大步往庵里走去。

    庵里很安静,静的连脚步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呼吸的空气里有香火味,寻着木鱼声,沈默站在其中一间禅房门口。

    “我叫陆秋风,是陆夏雨的弟弟,来这里是为了看看她。”沈默语气诚恳,“还麻烦师太帮个忙。”

    里面敲木鱼的老尼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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