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是不可能成功的,现在的公司业绩是可疑的,公司有向钱庄骗贷的嫌疑,正在计划增发新股补充现金流。那么这家公司未来会怎么样?这是一个非常负面的预测与分析,但由于市场中各类信息太多,这篇报告淹没其中并没有在外界造成太大影响。但是看在专业人士眼里就大不一样,引发了一连串的变故!
有些事一旦有人揭开了盖子,那就不能再视而不见了,有关部门必然有反应。南都科技增发新股的材料被否决,计划中五亿募集资金泡汤了!
洪云升差点没气吐血,他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那个风君子?说实话,他本来就没想搞什么神机盒项目,所做的这一些只不过是为了从钱庄以及证券市场里套取现金。这些钱到帐之后他大部分是要投入股市的,另一部分通过财务对冲技巧做成公司的帐面盈利,配合股价上涨捞一笔。他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是通过证券市场盈利正常还贷;二是让这个公司几年后经营亏损连贷款都不还了。总之南都科技是个壳,做完这一票可以把这个壳放掉,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美其名曰资本运作,洪云升是此道高手,可惜风君子的意外出现把这两手准备都给摁死了。
在增发新股被否决的第二天,冷静下来的洪云升查到了风君子的手机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一个柔和的男中音在电话里问道:“喂,哪位?”
洪云升尽量温和的答道:“请问你是风君子先生吗?我是南都科技的董事长洪云升。”
风君子:“原来是洪总啊,你好你好,找我什么事?”
洪云升:“风先生最近写了一篇关于南都科技的分析报告是吗?”
风君子:“让我想想,最近是写了一篇,怎么了,报告有问题吗?”
洪云升:“问题很严重,风先生的观点大大损达了我公司的市场形象,同时也对我们的正常生产经营造成了极大的困扰。风先生为什么事先不和我们沟通一下,那样对大家可能更有好处。”
风君子笑了:“我只是个小人物,没这么大影响。如果你觉得我造成了不应该的严重后果,你可以去法院告我。如果我是胡说八道,你可以向上监管部门解释,相信他们会听你的。”
洪云升一皱眉,没有搞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相信每个人做事都是有利益企图的,尽量耐着性子说道:“风先生开玩笑了,事情怎么能这样解决?我们只是希望风先生能够自己消除这种影响,我们公司会感谢的。”
风君子:“这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洪老板,你见过小孩点爆竹吗?我只是点燃火信的那个人,你想要我把已经爆炸的爆竹恢复成原样,谁也办不到。”
洪云升:“风先生对我们公司好像很了解也很关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千日红集团在芜城民工钱庄贷款的事情你是怎么查清楚的?……算了,这我就不问了。我相信风君子把事情捅开,一定还有后招,你有什么后续运作方案,可以和我谈一谈吗?如果方案可行,我可以出高价。”
洪云升现在开始怀疑风君子是故意为之,好在他这里得到更大的好处。按照正常思路,风君子做了那种调查,应该事先找到他讨价还价要点好处,这种人他见的多了。但风君子没有那么做,直接坏了他洪云升的好事,那么这人可能是个高手,后面还留有扭转乾坤的后招做为更大的敲诈手段。世上有很多怀才不遇的人通过这作手段做为进身的台阶,给你制造麻烦再帮你解决麻烦,从中谋求最大的利益。
然而风君子回答的却很干脆:“后续方案?没有!根本就没有!……我就是那两天闲的无聊写了篇调研报告而已,写完就完事了!……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我就挂了,我还没起床呢。”
洪云升压低声音道:“风先生,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你知道你的行为给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吗?这么大的代价足够让人去做很多事情,风先生考虑过后果吗?”
风君子又笑了:“损失?你本来就什么都没付出,纯粹是空手套来套去,损失什么?假如现在不让你住手,将来损失惨重的是数以万计的小股民。……听你的意思是在威胁我?我知道你是从道上起家的,可能会找我算帐。不过你今天的电话我已经录音了,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您第一个有嫌疑。”
这回轮到洪云升笑了:“风先生,您有些地方很聪明,有些地方又太幼稚了。你就算把我们今天的电话录了音,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像我不可能因为你那篇报告上法庭告你那样,你有什么事情也不可能因为这通电话录音把我怎么样。”
风君子:“您说的对,看来洪老板还真调皮,喜欢搞小动作。不过我给你个建议,你想跟我开什么玩笑之前先打个电话问问你幕后的主子,就说是我坏了你的好事,看他是什么建议?……我很忙,还要忙着睡懒觉,拜拜。”说完他挂了。
012、歧路前横淡感伤
前篇 纯真的小白 012、歧路前横淡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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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云升尽了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将话筒摔出去,他是一个时刻都注意保持良好修养的人。心中的怒火略略平熄之后,一股寒意又从背后升起,因为风君子提到了他幕后的那个人。洪云升就是千日红集团的老板,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受到幕后人的操纵,这风君子是怎么知道的?想了半天,洪云升硬着头皮拨通了山魔国的国际长途。
“喂,尚先生吗?我是云升。”
活筒里传来一个很庄严的男子声音:“云升啊,有什么麻烦吗?”
“有一点,南都科技增发新股的项目被否决了。”
电话里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能补救就尽量补救,补救不了就尽量善后,反正钱庄那五个多亿已经到手了。你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还用打电话问我吗?”
洪云升:“不是这样的,这次事情坏在一个叫风君子的人手里,请问尚先生您认识这个人吗?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他似乎知道你……”
尚先生的声调突然变了,他打断洪云升的话问:“风君子?你确定是他?你在电话里都跟他说了什么?”
对这位尚先生,洪云升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事情的详细经过以及他给风君子打的那个电话都说了一遍。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最后听见尚先生微微喘着气说道:“算了,做你自己的事情,不要管他也不要碰他。”
洪云升:“难道这口气就咽下去了?我查过了,这小子没什么背景,就一书生……”
尚先生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照我说的做,不要碰他,也不要问为什么。”
洪云升放下了电话,百思不得其解。他实在想不通这位神通广大的尚先生为什么不让他去碰风君子?在洪云升的眼里要收拾风君子这样一个人,就比捏死个蟑螂麻烦一点点而已。可尚先生让他不要去碰他就不能碰,因为尚先生的话是不可违背的。
莫名其妙跳出来搅局的证券分析师风君子暂时没事了,可钱庄却有了麻烦。千日红集团与他的子公司南都科技用同一个项目分别向两家钱庄套取了大量贷款,现在增发新股的项目又失败,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做为钱庄最关心的就是这笔贷款能不能按期收回,首先第一步要派人去核实。洪云升的手机打不通,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说他出国了,于是芜城民工钱庄派人去了南都科技,而万国摩通钱庄派人去了千日红集团。
如果这笔贷款最终成为了坏帐,钱庄是要追究责任人的。虽然这个项目是从上面压下来,但追究责任的时候却是自下而上的。首先营销部门的市场调查人员要负责任,其次像白少流这样编写贷款风险评估报告的审核人员也要负责任。如果问题出在这里,到贷款审核委员会或襄理级领导那里反倒没什么事了,顶多再处分一个可能有领导责任的部长。
万国摩通钱庄排了四个人去千日红集团所在的秦江市核实情况,这四人分别是营销部的庄茹,风险部的老王与小白,还有一位带队的副部长姓郝。这是白少流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出远门,若放在平时他会很兴奋,可现在却兴奋不起来。因为一方面是工作上出了问题,另一方面清尘还在他家里。领导临时决定,白少流第二天就要出发,而且不清楚要去多长时间。
这天下班后白少流先去了超市,尽可能买了一堆东西,回家的路上又打了个电话给房东,主动到房东那里交了两个月的房租,天黑了才回到家中。清尘已经做好了晚饭,自己却没有先吃,一直在等小白回来。小白进门后清尘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等待中的喜悦:“你回来了?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小白走进厨房一边将东西放好一边答道:“明天我要出差,地方很远,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只有你一个人在家,我知道你不方便出门,只有尽量多买一些东西了。估计两个星期够用了,我想半个月一定能回来。”
清尘只是“噢”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但小白能够感觉到她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似乎不愿意他就这么离家远行。吃饭的时候小白拿出了一瓶红酒对清尘说:“今天喝点酒行不行?算是为我饯行。我发现你真不爱说话,这么长时间连我的名子都没问过。”
清尘:“知道了又何必问?我收拾屋子看见了你的证件,你叫白少流,在钱庄工作。你想喝酒就喝吧,也给我一个杯子,我陪你喝点。”
白少流:“我自己都忘了,工作证一直就扔在书桌上。你叫我小白就行了,认识的人都这么叫我。你呢?你的名子真的叫清尘?”
话一出口小白就后悔了,清尘是个被全国通缉的杀手,怎么可以问她的名子?不料清尘却回答了:“我叫倾城,不是清扫尘埃的清尘,是倾国倾城的倾城。”白少流能感应到她这句话是真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作伪的情绪。原来她叫倾城,居然有女人敢用这个名子,那一定是对自己的容颜有绝对的自信,可惜自己没有看见过。
清尘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抬头看着白少流又道:“你是不是一直想看看面纱后面的我?这想法对你没有好处,因为全国的巡捕都在找我,却没有人见过我。如果你见过我面目,就算我不杀你,其它人找到你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不愿意说,他们也一定有办法开口让你说出我的样子,所以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小白不得不承认清尘的话是对的,张嘴想了半天却问了一句很傻的问题:“你多大了?”
清尘却不介意,很干脆的回答:“十八岁。”
白少流:“原来你的年纪这么小,比我还小了三、四岁。你的一身功夫可是很厉害,跟谁学的?什么时候开始练的?那是什么功夫?能不能教教我?”既然话匣子打开了,小白张口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虽然隔着面纱,小白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发出了两道寒光,因为自己没来由的全身一冷。这就是杀气吗?可只有一瞬,随即清尘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逼人气势就消失了。只听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八岁开始练功,已经十年了。你可以把它当作一种功夫吧,但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武功。就算我想教你,一般人也是学不了的,况且学了它没什么用。你既然在钱庄有一份正式的工作,难道还想当保镖打手吗?”
白少流:“说说而已,你怎么这么认真?”
清尘:“我做事,没有一件不认真的!我不喜欢别人问我太多的问题,所以也尽量不问别人的事情。……谢谢你救了我,我敬你一杯酒,喝完之后我想问你一件事。”
清尘芊芊玉手举起酒杯,撩开面纱的一角一饮而尽。小白本来想碰杯,刚端起杯子发现清尘已经干了,他也干了这杯道:“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清尘:“你以前不可能见过我,我从中飞来把你撞晕了,你醒来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清尘?这是怎么回事?”她说话时小白又感觉到那一种冷飕飕的气势又将自己包围。是啊,清尘以前的刺杀行动从没有人真正的见过她,甚至看都没看清,直到她在山中失手。那么小白是不可能见过她的,怎么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做为一个杀手必须谨慎,不对这个问题起疑是不可能的,可清尘等到现在才问他。
小白的回答却让她颇感意外:“我看见了!当时我在山上看见了你在山谷中和人交手。……你要到乌由市刺杀孙万林的消息人人都知道,巡捕司搞了那么大的动静对付一个人,我猜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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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的声音有些发冷:“你看见了?请问你都看见什么了?”
小白:“全部,从你突然出现……”他也不隐瞒,将那天在山上看见的全部过程都复述了一遍。
他说完后清尘仍然隔着面纱冷冷的盯着他:“你知道你站的山坡离那片山谷有多远吗?直线距离大概是两千五百米!你怎么能看清楚这一切?而且以我当时的速度,就算你站在山谷中也不一定能看清楚。”
小白:“你误会了,我的视力非常好,几乎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好。我不仅能看得见,而且能看得清。”
清尘从盘子里抓起了一把花生米:“你注意看着我的手,我要扔出去一把东西。”说完她一扬手,一把花生米洒了出去,全部打在对面的墙上。白少流只听见轻轻的扑扑连响,柔软的水煮花生并没有落地,一粒粒都嵌进了白色的墙灰中,就像镶在发糕上的红枣。哇,好神奇的暗器功夫,白少流张大嘴正在感叹,忽听清尘又问他:“你都看见什么了?我打出去多少粒花生米?”
白少流:“你的手腕抖了五下,打出去三十二粒花生米。第一次五粒,第二次六粒,后面三次都是七粒。……每次都有两粒在空中碰到一起碎成了粉末,打到墙上的一共二十二粒。现在墙上只能看见二十一粒,因为你有一粒打在了另一粒上面,竟然把它打进墙里去了。……这是什么功夫呀?太神奇了!”
013、光影如流白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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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流夸奖清尘神奇,而清尘戴着面纱,如果白少流能看见清尘的表情的话一定会发现她就像看见了鬼。过了半天清尘突然起身一伸手以白少流根本躲不开的动作抓住了他的脉门,这一扣让白少流手腕生痛,差点没叫出声来。这时只听清尘很意外的咦了一声,然后松手又坐了回去,围绕着白少流身边那一股逼人的寒气消失了。
“现在才知道你是天生特异,难怪我怎么也没看出你是高手,原来你本就不是!……我错怪你了,并不是疑心重,而是你太特别。……敬你一杯,算是道歉。”
白少流揉着还在发痛的手腕,苦笑道:“你在怀疑我?以你的处境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但是你抓人的时候能不能轻点?”
清尘有些歉意的说:“对不起!……既然你的眼力这么好,我伸手的时候你怎么没躲开呢?”
白少流:“我能看见你伸手过来,我也躲了,但我没那么快的动作,手刚抬起来就被你抓住了。……咦,你又能放暗器又能抓人,你的伤好了?”
清尘:“其实一个星期以前我的伤就好了。”
白少流:“你怎么没告诉我?”
清尘:“你也没问。”
“那你怎么没有……”白少流话说一半又咽回去了,他想问的是清尘既然伤好了为什么没有走?也许是舍不得离开?或者是想查清白少流的底细?白少流宁愿相信是因为前者——她也愿意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白少流能够感觉到,最近每次看见他回家清尘的心里都有一丝欣喜的波动。
清尘的心里有一丝羞涩,也有一丝落寞,她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转开话题道:“小白哥,谢谢你救了我,我实在没什么东西能谢你的。这样吧,我教你一套功夫,如果你能练出点什么,将来再被人抓的时候,也不至于能看见躲不开。”
清尘居然改了称呼,或者第一次对他用了称呼。小白哥这三个字听起来有点别扭,听上去就像小白鸽,那是少女乳房的别称。然而小白的别扭感觉随即被另一股狂喜所代替,清尘主动要教他功夫!这么神奇的功夫那可真是学都没地方学的。他兴奋的嗓音都有点发颤了:“教我?我能学会吗?学会了之后会很厉害吗?”
清尘淡淡的说:“你的眼力超常,那么心念也超常。我教你的只是打基础的东西,主要目地是能使形神相合。它有动静两套功夫,现在我就教你吧,但愿一晚上时间够用。”
小白:“一晚上?一晚上我就能学会吗?”
清尘:“我只能用一晚上时间让你尽量记住,以后你自己慢慢去学去练习。至于学得会学不会我也不知道,有人一辈子也学不会,这需要看你自己了。”
小白:“是这样啊?那不着急,等我从秦江回来之后你可以慢慢教我。”
清尘的声音有些压抑:“我也想,可是我已经打扰你太长时间了,我要走了!”
小白:“你什么时候走?”虽然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真来了还是有些伤感,心里有空荡荡的感觉。
清尘:“明天凌晨就走,我不喜欢道别。所以我要在你出门之前走,不想看见你向我道别。”
小白心里有几分黯然,也有几份不舍,这两个月奇妙的相处他对清尘也有了一丝微妙的感情。但清尘终究是要走的,而且恐无再见的机会。
……
长这么大,白少流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在机场拿着身份证直接就奔安检口,被同事庄茹拉住了,她笑着问:“小白,第一次坐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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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庄姐你怎么知道?”
庄茹:“要先去换登机牌才有坐位,你把身份证和行程单都给我吧,我来帮你办。”
白少流第一次坐飞机,看见什么都新奇,庄茹见他如此就把靠窗的坐位让给了他,让小白好好看看风景。这是一架一百五十座左右的支线客机,过道左右各有三列座位,小白坐在右侧靠窗的位置,庄茹坐在他身边,庄茹的左侧是一个戴着高档金表的中年人。
飞机在起飞前滑行的时候坐椅上方的掖晶屏幕上播放了安全须知以及紧急情况下的逃生常识,把小白听的心惊肉跳的——有这么恐怖吗?以至于起飞时他闭着眼睛都不敢往窗外看。飞机冲上天空,小白闭着眼睛紧抓着两侧的座椅扶手,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了新闻中报道的种种空难场景,谁都能看出来他很紧张。
这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让人十分舒服的香水味,一只柔软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就听身边的庄茹小声说:“小白,你好像很紧张啊?放心,不会有事的,从统计数据来看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发生事故的概率比买彩票中大奖还低,你还是想想自己能不能中大奖吧。”
小白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中奖?我买彩票中的最大奖就是五块钱。”
庄茹:“那一次你花了多少钱?”
小白:“我花了十块。”
庄茹:“真有你的,总是这么走运吗?……我们已经在天上了,你看窗外,多漂亮的云!”
凭心而论,庄茹这个人很不错,小白对她的印像很好,除了她和严襄理有一腿。如果她和严襄理没有那种暧昧的关系,她在小白心目中的形像应该是完美的。男人的心理就是奇怪,虽然明知道身边那个美丽性感的女人不可能属于自己,但是发现她与别人偷情心里总是有些骚动也有些失落。小白暗中叹了一口气,将眼光转向了眩窗外。
飞机已经飞在云层之上,小白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白色的云层似乎像凝固一般静止不动,是一片巨大的平原。这景像让人有一种错觉,云层似乎是坚实的,可以走下飞机在上面散步甚至策马飞驰。远处有几座山峰,那不是真的山,是巨大的白朵堆朵,矗立在那里似乎可以攀登。
小白看的出神了,出神中突然觉得眼前一花,极远处巨大的云山边恍惚有一道七彩流光飞过,淡淡的光芒中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看见了传说中的天使?这天使也没有翅膀啊?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阳光在云层中的折射确实容易让人看花眼,小白揉了揉眼睛,继续看向远方,却再也没有特殊的发现。
空乘人员送餐的时候,庄茹悄悄捅了捅小白的胳膊,转过头来在他耳边悄悄的说话。庄茹的口中吐出的热息弄的小白耳朵和心里都有点痒痒的,只听她说:“小白,我们能不能换个座位?我旁边那个男的太讨厌了。”
小白刚才一直看窗外没有注意身边的,庄茹另一侧的那个中年男子一直在找话题和她搭讪。他好像在说自己是做什么事业的,经营多大的买卖,然后又夸庄茹长的漂亮,到了秦江之后如果有机会能不能请她共进晚餐?后来又厚着脸皮要交换名片,想留下联系方式。庄茹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最后实在有些受不了要和小白换座位。
小白能够感觉到庄茹的厌恶情绪,解开安全带站起身说道:“庄姐,你不是也想座在窗边看风景吗?我们把座位换过来吧。”
庄茹说了声谢谢和小白换了座位,那中年男子神情有些失望,偷偷狠狠瞪了小白一眼,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另一个人吸引过去了。那是经济仓年轻漂亮的空乘小姐,高佻的身材,精致的五官,特别是脸上的柔美的微笑很吸引人。她穿着天蓝色的制服套裙,肉色的丝袜勾勒一双玉腿曲线修长,胸前高耸的地方戴着一块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子“吕薇”。
那中年男子看着吕薇心里又有一点蠢蠢欲动的意思,白少流能感觉到。天底下看见美女就想入非非的男人很多,几乎是绝大多数。不过这些人中又分两种,第一种人只是想想而已,第二种人是想办法真下手,那中年男子显然属于第二种。但白少流却很好奇——在这飞机上怎么能和空姐套上近乎?中年男子很快就让他开了眼界。
014、总遇风流缠芳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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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后不久,乘务员推着小车收走了餐盒。只见那中年男子突然手捂胃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口中也发出呻吟。然后他伸手按了一下服务铃,吕薇快步的走了过来,微笑着问:“这位乘客,您怎么了?”
“我的胃部有些痉挛,非常难受,你们这里有解痉挛药和止疼片吗?”男子的声音显得很虚弱,就像快不行了的样子。
空姐吕薇也很紧张问:“请问你有这种病史吗?知道是什么病?”
中年男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受刺激痉挛,刚才我把冷气风头开的太大了,以前也有过。吃点解痉挛药和止疼片就没事了。”
吕薇急忙去服务仓了,飞机上有乘客突发急病让她也很紧张。服务仓里面有紧急处置的药箱,其中备有常用药物。时间不大有人把男子需要的药拿来了,来的却不是吕薇而是乘务长。乘务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空嫂,姿色一般,中年男子明显有些失望。尽管失望还得装作难受的样子,接过水杯服下解痉挛药与止疼片,说了声谢谢闭着眼睛在那里喘粗气。
乘务长见他没什么其它的反应,叮嘱了吕薇几句回到前仓去了。经济仓又只剩下吕薇一个空乘,中年男子睁开眼睛看见机会又来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捂着肚子向后仓的卫生间走去,故意走的很不稳,好像随时要摔倒。吕薇看见了急忙过来扶住了他问道:“乘客,你怎么了?”
中年男子:“我就是想上一趟洗手间,谢谢你,我自己能走不用扶。”
如果换一种场合遇到这种情况,白少流会主动起身扶这个男子去卫生间的,但他却没有动坐在那里冷眼看好戏。因为他知道中年男子这一切都是装的,小白能够窥测别人的感觉,他的特异能力最高的境界就是感同身受。他刚才对这个男子使用了,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难受。小白暗中感叹这人真行,为了和美女套近乎不惜没病乱吃药,但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很有效。
吕薇是一位很尽责的空乘人员,她等在卫生间的门外,又把那个摇摇晃晃的中年男子扶回到座位上,还给他拿来了一张薄毛毯。有了这么一个过程,中年男子就有了“表示感谢”的借口。飞机在秦江降落的时候,那中年男子已经恢复“健康”了。临下飞机前他特意找到吕薇留下了名片,一再表示感谢,并且声称自己在秦江与乌由两地都有公司,不论吕薇小姐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有空,一定要请她出来吃顿饭。
白少流注意观察吕薇的反应,他发现她并不是很厌恶这个男子,只是反应有些麻木不是很感兴趣。也许这样一位漂亮的空姐在飞机上遇到各种各样的故意接近搭讪的已经很多了,但这男子给她留的印像并不是骚扰。最后她还是收下了名片受下了联系方式,也许是出于礼貌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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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流却在心中暗道:“这个花丛老流氓,见着漂亮女人就想泡,脸皮可真够厚的!……吹什么吹,真要是有钱怎么不坐商务仓跑来跟我们挤经济仓?”
吕薇为什么会收下中年男子的名片并留下了联系方式?也许做为她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未婚女性来说,显然也愿意多认识一些人多一些选择。到最后需要上钩的鱼只有一条,但后备的鱼还是越多越好,那中年男子看起来举止不错,事业也不错,认识一下没有坏处。就是不知道到底谁是鱼谁是钩了——白少流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很多男人都在内心中向往艳遇,但艳遇只属于有准备敢行动的人。尽管你虽然行动了成功的可能性很小,甚至会碰一鼻子灰,但你什么都不做只坐在那里想入非非那是绝对不可能有艳遇的。
飞机上的故事只是一个小插曲,白少流等一行四人在秦江受到千日红集团还算热情的接待,虽然这种热情程度比对方拿到贷款前已经打了个折扣。洪云升不在,据说出国谈生意去了,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秦的副总。秦总非常坦率的承认了千日红集团在芜城民工钱庄也有巨额贷款,但那与南都科技在万国摩通钱庄的贷款是两个贷款主体。神机盒项目本就是千日红集团与子公司南都科技之间的合资项目,千日红集团的贷款主要为了配套工程,这在法律角度并没有太大问题。
秦总在酒桌上还拍着胸脯保证:尽管南都科技的股票增发申请被否决,但不影响神机盒项目的开工与建设,也更加影响不到对万国摩通钱庄的还款与付息。南都科技的贷款是由千日红集团提供担保的,千日红集团财力雄厚现金流充沛等等。况且南都科技是一家上市公司,目前经营良好,利润逐年增长,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对于白少流来说,其它三个人都是领导,他也说不上话,只能坐在一旁听着。
钱庄的调查小组并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成果,这一次的收获只是得到了对方的空头的承诺。理论上来讲现在还不能确认这一笔贷款有问题,因为还没有到付息还款的期限,调察只是因为金融机构固有的谨慎原则。南都科技毕竟是一家上市公司,现在的市场形像以及财务报告还很好的,没有理由因为对方增发新股失败就做更多的置疑。小白感觉到带队的副部长松了一口气,有点任务已经完成了的样子。
调查小组在秦江逗留了四天,主要工作成了考察千日红集团的生产经营状况,因为千日红集团是南都科技贷款的担保人。有人领着他们参观了一大片也看不明白的厂房、车间与生产设备,还有一堆数字很漂亮的财务报告,总之是告诉他们没有问题。又在秦江市逛了一天,买了一批当地的土特产,一周后终于决定返回乌由市。
由秦江回到乌由的航班是上午八点,而从白少流他们的驻地到达机场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这一天早晨六点钟他们就出发了。千日红集团派了一辆白色的吉普车送他们到机场,送行的只有司机一个人。庄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小白、老王、郝副部长三个男人挤在后排,而小白坐在靠窗的右侧。
天还没有完全亮,通往机场的公路上车很少,四面郊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晨雾。白少流因为上午起的早还没有完全睡醒,打开车窗吹着晨风在那里胡思乱想。说来有意思,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打飞机了,因为清尘一直住在他家中,杀手美女在眼前他却不敢有邪念乱动。可是昨天夜里在宾馆的床上,精力旺盛的年轻小白又忍不住用手消乏,当时他心里幻想着庄茹的身体,还有飞机见到的那个空姐吕薇、甚至还有清尘……。
白少流心里感觉怪怪的,因为现在庄茹就坐在他前面。平时见了面很礼貌点头微笑的同事之间,自己竟然时常有那样龌龊的想法!小白觉得自己很不堪,很羞愧。
就在白少流胡思乱想渐渐又要睡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辆很车体很破旧的大客车从对面急速驶来,车里除了司机没有别的乘客,但却不是空的,座位上堆满了布料。白色吉普在公路上平稳的行驶,司机并没有意识到对面的来车有什么危险。然而就在两车即将交会的时候,大客车突然切入了反道,紧接着一踩刹车向左打轮,整个车体的侧后方甩了过来。吉普车司机虽然急踩刹车向右躲避,但还是擦撞在大客车的车身上。
这不是同一重量级的碰撞,大客车车身瘪了一块,向侧后退了半米远,摇晃几下又站稳。而吉普车却翻滚着向右侧公路外的护坡下飞了出去。刺耳的刹车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以及突然而来的惯性前冲力量把白少流惊醒。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吉普车已经向右侧翻滚飞出,很不幸他坐在右侧窗边,而车窗是开着的!
015、遍体寒流知奸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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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流被惯性甩出了窗外,吉普车翻滚的车身向他压了下来。白少流慌乱之中还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刻他脑袋中一片空白,感受到的只有死亡。他能看得见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零点一秒之后等待他的只有血肉模糊的命运。然而就在这一刻,不可思议的奇迹发生了——
翻滚的吉普车突然在空中顿了一顿,就像被一股力量凭空托了一下,紧接着小白觉得自己的后背又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这个过程非常短,恐怕还不到半秒钟,但已足够让小白拣回一条命。小白加速飞了出去落地打滚晕倒,而吉普车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打了一个滚,旋转三百六十度居然是四轮朝地又站住。
白少流醒来时已经是五天以后,在秦江市的一家医院中。他睁开眼睛看见模糊的白色身影四处乱走,自己的鼻孔里插了一根管子,从咽部直入食道到达胃中。他觉得很难受,全身又痒又痛,本能的想抬手却发现动不了。他的右臂与左腿都打着厚厚的石膏,用夹板固定着。他想说话,又觉得咽喉中的那根管子很碍事,发声很困难。他用了很久才看清周围的场景,同时也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经历。
原来自己还没有死,躺在医院里看护病房中。一定是昏迷前那奇异出现的力量救了他一把,是怎么回事呢?什么东西撞在了他的后背上?而吉普车碰到了路边的护栏?只有这样的解释了,自己当时什么都没看见。
小白右肩脱臼软组织挫伤,左腿胫骨骨折韧带撕裂,外加脑震荡,都是落地的时候摔的。他是除了吉普车司机之外伤的最重的人,司机左腿膝盖粉碎性骨折。一车五人居然全部没死,简直就是个奇迹!白少流隐约感觉到,这个奇迹可能就是因为车刚飞出时那一个瞬间停顿,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将吉普车的去势缓冲了一下。
不过有一个人很不幸,那就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庄茹,她当时系着安全带,全身上下毫发无伤,却被旁边的车窗碎片伤到了脸。据说伤的很重,虽然没有危险却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现在的庄茹脸上正缠着厚厚的沙布,伤口还没有拆线,但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小白醒来后庄茹经常到病房来看他,透过她的眼神小白能感觉到她心里深深的不安与害怕,她也不清楚折掉纱布后自己那美丽的容颜上会留下什么可怕的痕迹?
小白醒来三天后,分号的严襄理也飞到了秦江,代表钱庄的领导来看望因公受伤的同志们。严襄理坐在小白病床前说了一堆安慰与鼓励的话,尽显领导与长者的关怀与爱护,连病房的护士听了都很感动,然而小白心里却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严襄理说话的时候,白少流从他的心里感受到不是痛心和惋惜,更不是关怀与安慰,而是一种深深的失望与遗憾。他在失望什么呢?小白不明白!严襄理看见坐在身边曾经与他偷情欢爱的庄茹时,竟然也是这种情绪,小白就更奇怪了。小白联想到前两天千日红集团的秦总来看他们,眼神流露的也是这种失望与遗憾的情绪,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躺在病床上听着严襄理安慰的话,小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一车人都死了会怎么样?那不过是一场交通意外!但是南都科技在万国摩通钱庄贷款的所有经手人员都将永远的不能再说话。如果这笔巨额贷款以后出了问题,责任都可以推到他们身上,谁也不会再受到牵连,甚至想查都很难查清!
严襄理是希望他们都死吗?所以看见他们都活着才会失望?甚至包括他的情人庄茹?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寒意从白少流的后背升起!人心怎可以如此丑陋?白少流虽然能够窥探人心,从小也有驴告诉他世界上的人都是虚伪的。但白少流对此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并不是一个刻意虚伪的人,甚至一直很纯真。但是从生死关头经历了这一切,病床上的白少流想了很多很多。
……
白少流两个月后才基本恢复,出院回到了乌由,这一次车祸给他留下了九级伤残。他的右肩习惯性脱臼,医生告诉他右手可以正常使用,但不能用力过猛,并且建议在他的骨头里加不锈钢钉固定。小白拒绝了这个建议,他想想就觉得可怕,自己身体里留下一个金属零件。他获得的伤残赔偿一共是一万七千元,这是根据规定确定的数字。
庄茹比白少流先出院,小白回到乌由后没有见过她,她长期病休在家中没有再来上班。据同事们议论,庄茹破相了,脸上的伤痕近乎于毁容。她没“脸”见人,也不想出门。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白少流并没有更走运。表面上他的伤好了,可暗伤却留下了,除了右肩习惯性脱臼的毛病之外,每到荫天下雨,他的整个右臂和左腿就酸痛难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算是一个半残废。
祸不单行,他姥姥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姥爷病了,需要一笔钱住院动手术。白少流将刚刚拿到的伤残补助还有身边的一点闲钱凑了一万八,给家里寄了回去。还有更倒霉的事情等着他,回到单位不久,他赶上了万国摩通钱庄的内部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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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摩通钱庄这一次内部整顿的目标是:精简机构、提高效率、加强管理、竞争上岗、优化分配制度、培养服务意识。然而白少流却没有感受到它的好处,因为他的工作没了。
小白是严襄理调进来的,严襄理在这一次机构改革中被调到了中都总号。小白是刚毕业的学生,在钱庄内部又没有关系根基,同时试用期还未满,竞争上岗时被淘汰再自然不过。钱庄给了他三个月缓冲期,这三个月中他不用上班,可以在外面自谋新职业,拿基本工资。
庄茹的情况和小白类似又有些不同,她也在这一轮机构调整中失去了工作岗位,长期病休在家处于内退状态,每个月只有一千二百元的工资。世事无常真是难以想像,几个月前她还是钱庄的业务骨干,领导面前的红人,转瞬却落得这个下场。如果没有南都科技的贷款项目,没有那一次离奇的车祸,一切又会怎样呢?
016、滚滚尘流看人烟
小白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吃了一个星期的泡面,心情十分郁闷,现在的他连一个煤气罐都够戗能扛上楼。他心里有一股怨恨,又不知道自己该恨谁?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如果自己是小说当中描写的那种大侠,该如何去除强扶弱?他突然想起了清尘,想起了清尘在这个房间里留下的气息,也想起了清尘教他的那一套心神相合的功法。
他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工作没了,手脚残了!老子本来就没工作,也从来不和人动手打架。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上街要饭去!”
白少流并没有上街要饭,就算真的加入乞丐的那也要等三个月之后。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开始练习清尘教他的那一套“健身”功夫。这套功夫很复杂,当时清尘讲了大半夜确信他都听明白了记住了才住口。这法门分为动静两套,静功很奇怪,就是静坐安神退守,需要达到一种奇异的静态。清尘形容这种静态是——听无声,视无物,触无肢,坐忘形,返有知。
现在的小白很有志气,有了去讨饭的远大理想,心中的妄念杂念实在不是太多,按照清尘所说调息调身调心的方法天天在家中闲坐,一周之后居然有所收获。清尘说有些人一辈子也入不了门,但另外有些人很快就能知道门径所在,显然小白属于第二种。当他真正体会到清尘所描述的那种感觉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恰恰相反的。
他静坐中听有声,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呼吸、血掖流动、甚至肠胃蠕动的极细微声音。视也有物,闭眼看见的是面前黑暗中微弱的光毫。触也有肢,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内发生的一切,完全凭借心念而不是知觉。坐也有形,他觉得自己的形骸处于一种极放松极清晰的状态。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身体,忘却了外界一切的存在。到达这种状态之后,他开始试着练习清尘教他的一套神念运行,引发元气回转周身的心法。
静功到此,才可以去学习动功,那套动功看起来像一门拳法,或者像一套体操。但是在他练习这套动作中,需要用在静坐中得到一种奇异的、似乎是用心念控制的无形力量去配合这些动作。刚开始的时候这股力量很微弱,就像小白自己在做体操,后来这股力量越来越强,他完成这套动功也越来越难,每一步举手投足就像被粘稠的空气所阻挡。
小白对武术、内劲、修行、精气等等知识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按清尘教他的方法去做,确实有奇怪的效果出现。突然有一天,他练习动功时阻挡他的力量消失了,似乎融化在他的身体中,他仿佛能够自然而然完成了一套完整的动功心法,自己没有刻意去做动作,而是身体随着心意而发动。
这天夜里他在练习静坐时,身体里就像突然出现一只本不存在的眼睛,他能够“看见”自己身体内部的骨骼肌肉。确切的说不是看见,而是用一种“神识”真切的感应到自己的身体,能够配合心念去控制。这就是清尘所说的“形神相合”。而这一天,距离他刚开始修炼清尘留下的法门时恰恰过了三个月,到了他计划中上街讨饭的日子。
下岗生活补贴每月只有八百,而他的房租每月就要六百,两百块钱生活费只够啃馒头就咸菜的,连水电都不能乱用。他这三个月“修炼”的有些着魔,当然也没有出去找工作,当意识到自己真的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又冒出另一个想法——自己可以去做小偷!
小白成了清尘那种高手吗?当然没有!他还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但相比以前有了一点变化。他发现自己的动作能够跟得上自己的眼力,确切的说能够很好的配合自己的心念。只有一点遗憾,那就是他的右手和左腿仍然和以前一样,神识无法感应,动作也跟不上去。但有那么一只左手就够用了,他有把握从别人兜里快速掏出钱包而不让人发现。
这天上午小白洗了个澡,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着几份简历出门了。做乞丐还是做小偷,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就像他平常做的那些白日梦一样,不会真的去干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以便应付下个月的房租。他兜里只剩下一百五十多块,全带在了身上,准备今天安慰安慰自己吃一顿大肉面,也算是个好兆头。
八块钱一碗的大肉面是吃了,可在人才市场转了一天工作并没有什么着落,很多招聘单位倒是留下了他的简历,但是看收简历的人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态,小白怀疑自己的简历会不会被直接丢进碎纸机。从人才市场到他住的地方,他得先坐5路车到火车站附近,再换乘19路车才能回家。他赶上了下班高峰期,车上的人十分拥挤,就像一只塞得满满的沙丁鱼罐头,而他却发现了一伙真正的小偷。
这伙小偷一共有三个人,一个年轻女人故意往刚上车的乘客身边挤擦,另一个小个子趁机下手翻兜掏包,袖子里还藏了一把大号的镊子。而还有一个人是接应的同伙,偷来的东西都转移给他。车里的人很多很挤,三个小偷的业务很忙,这一趟下来收获不小。他们自以为干的隐蔽,却被小白看在了眼里。小白来了兴致,干脆也没有着急回家,也混在5路车中来回几趟渡过了整个下班高峰期。
话说这三个小偷,今天收获不少,收工的时候到僻静的地方清点,却大吃一惊——己方三人组辛辛苦苦偷来的东西居然全部不翼而飞!是遇到高手了还是撞鬼了?世上应该没有这种高手,贼祖宗恐怕也不能吧?一定是撞邪了!晚上回到窝点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回去,挨了准备抽成的贼头一顿臭骂,两个男贼还挨了揍。这三个贼赶紧去烧香拜财神,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高人?
这位高人当然就是白少流,他在车上发现小偷一开始的打算是观摩业务。后来又觉得自己又这么旁观不够意思,总不能白白的看小偷偷东西。于是他陆陆续续的又把小偷偷的东西又都给偷了回来。偷回来之后又觉得有点于心不忍,又把这些东西又悄悄的放回到失主那里。于是小偷偷一批他还一批,到头来全是白忙乎。匆匆忙忙下班回家的人们不知道,自己包包里的手机钱包等物今天在外面游行了一圈。
白少流有些得意,因为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比一般的小偷强多了,相当于神偷的级别。同时又有些后悔,一分钱都没留下来,自己还白搭进去八块钱车票钱,怎么就没想起来做好事提点成呢?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有了自信,自己仍然没有工作也没钱,但他隐约不再害怕未来会怎样。
小白正传 契子:要有光!
时间:二十二年前。地点:亚特兰大洋中一座无人的海岛上空。
高空的云层之上,阿芙忒娜卷曲的金色长发在风中飞扬,银色的光辉战甲的背后,一对半透明笼罩着白色光晕的羽翼时隐时现。她的身姿挺拔而修长,抿着嘴唇,面容五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古典之美。现在的她,召唤出天使的护翼,立足于云层之中,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气息。然而她蔚蓝色的眼珠里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正紧紧盯着百米之外同样站在空中的另一个人。
那人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变色镜,身上穿的是东方大陆最常见的普通休闲装。高空的阳光很强烈,镜片的颜色变的很深,因此看不清他的眼神,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在嬉笑。最特别的是他的手中拿着一柄尺许长的黑色如意,弓形的手柄与芝形的盘头上分别都雕刻着一条缠绕的黑龙。
阿芙忒娜在奉教皇的命令前往东方大陆传布福音之前,曾经研究过这些异教徒的语言以及风俗习惯,能认出那少年手中拿的东西叫如意。如意是东方大陆异教徒常见的祈福吉祥之物,就是吉祥如意的意思。阿芙忒娜心中鄙夷:“无知的异教徒,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行为?拿着一件名叫如意的东西,就可以祈求福佑吗?他们不是主的孩子!”同时她也感到诧异,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少年是用何种魔法站在虚空的?
阿芙忒娜心中诧异,而她对面的风君子手拿黑如意也在心里嘀咕:“哇塞,翅膀都出来了,哪来的鸟人洋妞?条很正,造型很拉风啊!”风君子面对的不是阿芙忒娜一人,阿芙忒娜身侧还有四名佩着十字长剑的剑士,剑士的身后一名魔导士与两名高级牧师正施展空气魔法将自己与那四名剑士的身形停留在高空之上。能够轮流使用空气魔法带领着这一支队伍飞越亚特兰大洋来到东方大陆,这三名牧师无一不是西方大陆第一流的魔法高手。
风君子还在纳闷,阿芙忒娜开口说话了:“东方大陆的小孩朋友,为什么要阻挡我们的道路?”她的东方语言说的还算熟练,声音也很好听,就是吐字有些生涩。
风君子见她发问,晃着脑袋笑道:“我身后大陆中央的志虚国,是我的家园。你们到我家来,应该是我问你们为什么才对?”
阿芙忒娜:“我们为了拯救天主的子民而来,为天主的虔诚信徒展示神迹、传送福音。”
风君子点点头:“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来传教的。”
阿芙忒娜:“对,我们是教皇的使者,来帮助东方大陆遇到困难的传教士。你可以让开了吧?”
风君子:“如果是来做客的,我们欢迎!如果是来传教的,我也不反对,这里宗教信仰是自由的。但你们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普通人,想到这里来工作,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阿芙忒娜已经不耐烦了:“条件?我们从不和异教徒讲条件。我的礼貌告诉我不应该对你使用武力,但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风君子嬉笑的脸色也突然变了:“异教徒?放你娘的狗屁!何为异?老子不认识上帝!就冲你这句话,全部给我滚回去,否则打你满头的包!……下次和我谈,让上帝亲自来!”
最后这句话一出口,对面一片愤然,本来早已蓄势待发,此时不等阿芙忒娜下令就出手了。两名高级牧师没有吟唱直接发出了中级火炎术,风君子的身形立刻被一片火海包围,四名圣殿剑士拔出长剑劈出四道带着十字光芒的弧光,交叉斩在火海的中央。就算在西方大陆最强悍的武士,在这一击之下也会被打入地狱的。
然而怪异的事情发生了,火海与弧光似乎不存在,或者说对面的风君子不存在,因为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风君子手持黑如意走出火海,带着一片火焰的尾巴,穿过弧光,激起一片细碎的银色光芒。然后就像买票排队逛公园一样,迈着步子向阿芙忒娜走了过来。阿芙忒娜发现他脚下展开的一片黑色的云层,这是一道地毯状的薄雾,他踏着“地毯”如散步一样凌空而行。这是什么?黑魔法?可这人并不像个死灵法师?
冰冻术、迟滞术、麻痹术、眩晕术如流水一般轮流发出落在风君子的身上,也就是第一流的高级魔法师才能如此快速的发出这么多附加负面影响的法术。可惜的是,这些法术对风君子没有任何影响,他仍然飘飘然在天上走。四名圣殿骑士以剑指天齐声高唱,剑光射向天空合力发动了最强的攻击——众神之审判。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光十字架,带着不可抵抗的无穷神力落下,而风君子甩甩手就穿了过来。
队伍最后的那一名牧师终于开始吟唱,低沉的咒语开口异常艰难。对于他这样一位瞬间就可以发出两种不同的高级法术的大魔导士来说,如此艰难的吟唱所发动的法术可以想像是如何惊天动地?一直不管不顾的风君子听见吟唱声也皱起了眉头,开口喝道:“你鬼叫什么?”
这一声断喝有穿云破空之力,凭空打断了牧师的吟唱。看上去风君子走的很慢,速度却是极快,转眼已经来到阿芙忒娜面前。阿芙忒娜早就给自己加上了神之祝福,还有后面的牧师送来的种种魔法加持,她身上穿的是神殿骑士独有的光明战甲,那是三个红衣大主教临终前以一身的光明魔法力加注其中才锻造成功的护甲。这样的她,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阿芙忒娜伸手拔剑,风君子身形一晃就已经到她眼前,左手正按在她的右手背上,她的剑没有拔出来。只见风君子高举右手,轮起黑如意,没有施展任何魔法也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朝她的脑门就砸了过来。一面闪着金光的盾牌从光明战甲上升起,后面的牧师也及时给阿芙忒娜头顶上加了好几个护盾与护罩。然而这柄黑如意就像什么也没碰到,不轻不重的拍在阿芙忒娜的额头上。
阿芙忒娜脑门被敲中,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身体晃了晃差点没有从天上掉下去。她随即感觉到少年的凶器上没有附加任何魔法或者斗气,就是普普通通的拍击,这种攻击放在平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