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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与狗系列之一'变身 by 鬼冢津谷子

    文案:

    自己,变成人类了!?

    因为害怕台风夜而跑去和主人上总一起睡的平,

    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在隔天早上从狗变成人类了!

    而且没想到一向讨厌男人的主人,会愿意拥抱自己。

    在两人淫靡交缠的气氛中,平鼓起勇气对主人诉说了自己的爱意……

    这个裸身睡在他身边的家伙是谁啊!

    职业为牛郎的上总在早晨醒来后,竟然发现身边躺了一个长相平凡还没穿衣服的男子,而且他还很巧的与自己养的狗同名!

    明明就一副羞涩样,但却大胆地迎合自己的逗弄,还对自己告白──

    可恶!在搅乱别人的心情后,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第一话

    平的记忆,是开始于一个下雨的日子。

    那时的它只是只出生未久的弃犬,当然也没有人为它命名。它被弃置在已经变成垃圾堆的电线杆旁,在山高垃圾堆的阴影处,它像是被废弃的东西般瑟缩在角落。

    一只谁也不会多看一眼,毛色又丑又难看的杂种犬。

    天色渐暗,天空中灰云逐渐变厚,气温也随之急速下降,不久便下起雨来。无论它多努力地缩着身子,也无法御寒。跨出被雨水打湿而边缘扭曲的瓦楞纸箱,却不慎落在水洼处,被泥水溅满身躯而颤抖不已。

    正当它拼死想再回到原本的纸箱时,却被人单手一把捞起。

    「真是脏兮兮的狗啊!你——很冷吗?还是肚子饿了?」

    那人就是铠王上总。

    上总动作粗鲁地抓着小狗,丝毫不在意自己气派的西装因此而脏发皱,将它塞进外套的口袋里带回家。将水温热后洗去它身上的泥泞,再用干净的毛巾包覆它的身体,仔细地看着它那埋没在有些退色发白的毛巾里的脸。

    「就算不脏,看起来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嘛。」上总自言自语道,将它举到与视线同高后,用着充满自信的语气说道。「决定了!你的名字就叫做平,因为你有张平凡的脸。」

    于是,从被上总饲养的那天起,它成为「平」。也从此,上总便成了平的世界中心。

    说到主人上总,他是个有点与众不同的人。

    从外表看应该是介于二十五至三十岁间,是个拥有微妙花名「国王kaza」、相当受欢迎的牛郎。他似乎赚了不少钱,但却住在这感觉快要面临拆除的残破公寓里。

    「这种房租要租到在新宿附近又附浴室,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呢!」他总是非常得意这件事。

    手表、饰品、打火机……虽然全身上下充满客人送的礼物,但却不会收下太过昂贵的奢侈品。

    「上总先生,听说牧村夫人送了一台保时捷新车给你是真的吗?」和上总在同一间店打工的守兴奋地问道。

    平曾在一旁听过这事。守所住的地方也在上总的公寓附近,因为他也有养狗,所以经常会在散步的时间相遇。

    「咦?是保时捷吗?是有给我钥匙没错……」

    「真不亏是kaza、歌舞伎町的帝王、营业额no。1,客人送的礼物也是源源不绝,数量多到让人困扰的地步吧!」

    「但我还给她了。」虽然应该要收下才对,但上总用着觉得浪费的表情皱着眉简短回答。

    「咦?为什么呢?不是很可惜吗?」

    守说的也没错,但上总的回应更加干脆。

    「有车的话,就需要有停车位、行车保险、还有车检,这可是很浪费钱的。」

    总而言之,「钱」就是上总的行动准则。

    就算捡到了平,也没有从禁止饲养宠物的公寓搬离,一点也不在意地将平的狗屋安置在外面的楼梯下。上总每天早晚都会从二楼的房间下来喂食饲料,也会每天带它去散步。

    是因为同住在这里的人们都很喜欢动物吗?或只是单纯怕得罪上总?再说平也被拴着,那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总之和平的日子顺利地持续着。

    那一天,从早上开始天气就十分糟糕。云层厚重地密布,中午过后天色渐渐暗沉,看来像是下雨的徽兆。风夹带湿冷空气强劲地吹,就算平身上有毛皮也无法御寒,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午后三点多,睡过头的上总直到要上班前,才单手拿着饲料盆从楼梯走下。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一边为白天无法散步而道歉,一边用别的容器为平换上新的水。上总其实没有命令平等待,但它却端坐在旁,专注地看着上总。

    以平的角度来看,上总比它所看过的人都要高,听说他曾经在工地工作过,因此拥有宽厚的肩膀、挑高的腰线和十分结实的身体。即使是成长到一般中型犬体型的平,在散步太过兴奋的时候,上总也能单手握着项圈丝毫不费力地拉住它。

    也许是因为身材高大的关系,即使是穿上质地光滑、颜色鲜艳的西装也不会让人感到流里流气,花衬衫穿在他身上则再适合不过。他整个人散发出的耀眼气质,远远超越那些装饰在敞开的衬衫下的金项链,或是腕上的手表手环、手指上的数枚戒指等——这些饰品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品味。

    「看,可以吃啰。」

    上总把饲料盆推向看他看到入迷的平面前,弯着腰看着开始大口吃着狗食的平。随后蹲坐在生锈的阶梯上,让西装皱了似乎也不觉得可惜。

    「好吃吗?」

    转眼间将饲料一扫而空,平凑上前用鼻尖感受着上总的气味,陶醉地在上总的脸庞用撒娇似的磨蹭来代替回答。

    平近距离看着上总——挑高的眼角透露出锐利的眼神,高挺的鼻尖和唇部线条立体有型且魄力十足。削长的脸略带骨感,光是将浏海随手梳上的动作,就能够吸引他人目光。

    对于美丑这类的感官判断,人狗间应该没有太大差异。会被强壮而美丽的事物吸引——不光是平,也许世上人类和动物,无论男女,肯定都会拜倒在上总的魅力之下吧。

    「等我下班回来再带你去散步!」

    上总望着阴暗的天空皱起眉头,但此时他还不太担心这阴沉的天气。大手安抚了竖起耳朵的平之后,便起身出发到上班的男公关俱乐部。

    少散步一次对平来说有些可惜,但被那双大手安抚过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天气持续恶化,沉重的天空响起令人不安的声音,看来是快要下雨了。

    因为想起在被上总捡到前的惨况,平实在不怎么喜欢下雨天。虽然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但湿冷不安和孤单寂寞的感觉却突然被唤醒,内心不免感到难过。

    感觉风吹得更加强劲,厚重的雨云密布,平相信今晚应该会是它从未遇过的恶劣天气。然而在这样的夜里必须要孤单地度过,平不安地缩起身子。

    没想到过没多久,在午夜前上总就回到家了。

    潮湿的风里飘来上总的气味,平讶异地睁大眼睛,同时也立刻从原本趴着的地上起身,虽被被拴住,却不断朝大门口那边探出身去。感觉到上总的气息越来越靠近,它自然地翘起尾巴,兴奋甩动着迎接主人回来。

    「汪……!」

    但穿过门来到眼前的,并不只有上总一个人。

    一个浓妆艳抹的长发女子在大半夜里毫不害臊地全身贴在上总身上,每当那浅色长发随风飘扬的同时,传来的刺鼻香水味总让平敏锐的嗅觉感到不适而倒退。

    「呦!平,没事吧?我可是因为天气很差太担心你而提早回来喔!」

    上总带着愉悦的语气边说边想要伸手摸摸平,却被那女人硬把他伸出的手拉回,压上自己丰满的胸间。「不过就是因为电车可能会停驶,所以店里临时休息罢了。台风来之前赶快带我进房间啦!」脚步不稳的上总就这样被她硬拉上楼。

    「——呜……」看来今天没有办法去散步了。

    像这样的情形从以前到现在已经多到数不清了。每次的对象都不同,但类型却一样,皆是容貌姣好,拥有娇艳红唇、丰满胸部和翘挺臀线,身上充满着甜腻味道的酒店小姐或风俗女郎——这似乎就是上总喜欢的类型。

    「如果是上总先生的话,应该可以任意挑选像是模特儿或千金小姐那类的女xg,又为什么不从客人里面挑女朋友呢?」从旁人的眼光来看,上总的品味的确是有些令人疑惑,于是守曾经这么问道。

    「连私底下都要讨好女人,当二十四小时的牛郎我才不干咧!」与工作无关,之后又好打发的女人反倒好,上总撇着嘴,半作呕地回答。

    而在脚边听到这番话的平,则觉得害怕而颤抖起来。

    台风前夕上总能提早回家固然很好,可一旦带着女人一起回来的话,则到隔天早上之前都不会来找平玩。它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从楼梯间仰头望向二楼的窗户,透过窗帘看着两个交缠的身影。微黄的灯光下,便宜公寓里流泻出女子的娇吟声,总让平有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上楼后,第一滴雨点随即落下,接着豆大的雨滴开始敲击地面。

    「嗷呜……」从鼻子发出小小的呜咽声,平将四肢屈起缩成一团。

    狂风持续地增强,覆盖着楼梯间的屋檐几乎失去遮蔽的作用,横向打来的雨水袭击着它,原本趴着的地面不一会儿就被水淹没,平无奈地起身走上阶梯靠着,这才稍微感到安心。

    雨水渗入它的毛皮,使它的体温急速下降。强风亦不时将空罐、塑料袋,甚至是折坏的伞吹起,冷冽的空气扎入平的肌肤。乌云隐隐骚动,漆黑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光,瞬间随着地鸣一同发出爆炸般的巨响。

    「——呜……」平弹起身、反射xg地想逃,却被铁链阻碍而苦吟着。项圈深陷在喉间,一挣扎就会导致呼吸困难,而脚下的水啪搭啪搭地溅到身上,让它不安的在原地绕圈。

    雷声仍持续着,感觉每一次落下都越来越靠近自己。平因为寒冷和雷鸣而颤抖,豪雨大得让它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将身体蜷成球状躲在楼梯的角落,并乞求着这场风雨能赶快过去。

    「喂!平,没事吧?」

    所以当平一听到上总的声音时,它还以为是在作梦。睁开紧闭双眼的同时,夜空中闪现雷光,照亮上总的侧脸。现在应该是他正在忙着的时候,他却急忙穿上只拉上拉链的牛仔裤、随便套件衬衫出来,任雨水就顺着他赤裸的胸前滑落。

    「汪!」

    「知道了,等我一下,马上帮你解开。」

    对着因过度喜悦而放声大叫的平,上总一边安抚着它一边想解开铁链上的锁,但因为湿滑的关系怎么样也解不开。咋了咋舌后,上总只好转而把项圈拆下。

    「喂!别乱动呀!」

    上总毫不犹豫地抱起全身湿透的平。虽说是中型犬,但已经是成犬的平也有十五公斤重,而且全身还因为沾着水洼里的泥巴而显得有点脏。即使如此,上总还是轻易地将它夹在腋下抱上楼。

    「讨厌啦,你干嘛把狗带上楼啦!」

    上总把房间的电灯打开后,想当然尔,看到平那副模样,女子露骨地皱眉发出抗议声。

    「没办法啊!不能放着它在台风天不管。」

    「只不过是条狗,丢在外面不就好了!」

    只不过是条狗。这如针般的话语足以刺伤平。喉咙像是被塞住般地无法呼吸,胸口因心脏收缩而疼痛不已。自己真的只是条狗——总觉得这是无法改变的悲惨事实。

    担心着泄气的平,上总低吼道:「吵死了!」

    「什、什么嘛!你那什么语气!」

    无视那女人推开棉被准备要走的动作,上总拧过抹布擦拭平身上脏掉的毛,用晒过的浴巾包覆着它。

    回想起被上总捡到的那天,一股暖意从体内深处升起。明明刚才还发冷恐惧着,现在却沉浸在这份安心感中,心儿高兴得怦怦地跳。

    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高昂的情绪,只好用着鼻尖亲密的摩蹭蹲着的上总。

    「知道了,乖喔。已经不用害怕了喔。」

    除了听到上总像哄小孩般安抚之外,还有那女人仍然穿着内衣未脱光的样子也让平感到安心。不知为何这样让它的自卑感跟着减少了些。

    平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

    也许跟从平出生后大约一年多以来,还没遇见过发情的母狗有关。

    「那你乖乖待在这里。」

    上总抚摸着平,让它安心地趴在门口。把披在身上的衬衫铺在地板后转身走进和式房间里关上灯,潜进女人在等待着的被窝里。

    「呜……」

    即使平发出叹息,上总也不会再过来。从里面传出那女人的嬉笑声和衣服滑动的声音。

    胸口,仿佛吱嘎作响般地疼痛。纠结的心脏在呕出血的瞬间,痛苦得连骨头都要就此碎裂。

    就算不知道上总和她具体在作些什么,但一时间的亲密气氛让平产生说不上来的郁闷感——上总拥抱的是她,不是自己。

    光只是能被上总捡回家这件事,就该满足了——不该有不知分寸的愿望,绝不能够打扰到上总!平一边告诫着自己,一边缩进狭窄的厨房,但漆黑的窗外忽然亮了起来闪电像是能把天劈开,并伴随着能使地面摇晃着的隆隆雷声。

    「嗷!」

    平无法抑制住对那声响的恐惧而从地板上弹起,本能地跑到上总身边。此时的上总手里拿着那女人的内衣,正准备开始享用藏在棉被里的裸体。

    「啊!」发出惊呼的不只是上总而已。

    「可恶!我已经受够了啦!」那女人气愤地起身,在黑暗中摸到开关后随即点亮电灯。恶狠狠地瞪着挨在上总身边抖个不停的平,充满恶意的红唇恶毒地骂道:「像这种狗赶快把它撵出去啦!」

    平垂着眼,后脚从棉被里往后退。它战战兢兢地看向上总,做好被骂的准备。怎知上总锐利的眼神所看向的不是平,而是那女人。

    「你这口气是在对谁说话!」

    「什——」被上总凶恶的样子吓到的女子,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准再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说话!你才给我滚出去!」

    上总一说完,马上就将在棉被底下只穿了一件内裤的她给踢出门。眉眼上扬,瞪视着对方的愤怒视线如刺一般。他无法原谅对方的行径,把短到不行的连身洋装与内衣朝向她的脸丢去。

    她虽然想歇斯底里地怒吼,但上总的怒气更让人心生畏惧,只能赶紧穿上衣服,仓皇地离开。

    「你忘掉的东西!」上总从她身后有如追打般地丢出皮制的包包。

    「搞什么鬼!只不过身材好了点我才跟你交往的,真是差劲的家伙!」

    女人随即抛下这么一句,被迫踏入还下着豪雨的外头,用力甩上门离去。看不出这女人柔弱外表下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再加上老旧的公寓也经不起这么一甩,比起刚才的落雷,房间晃得更加厉害了。

    平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种景象,但上总恐怕已数不清像这样抛弃女人有多少次了吧。

    也是有那种为他散尽家产后,在公寓前埋伏等待,却还是被上总冷淡以对的女人。

    「别随便靠过来!」上总的眼神中露出看见脏东西般的不悦,用力甩开那些纠缠不清的女人靠上的手。「我不打女人,因为手会烂掉!」

    铠王上总,他就是这种男人。

    做着讨好女人的工作,私底下却很厌烦那些女人的纠缠,也不允许对方忤逆自己。随便找人交往,不爽的时候又马上抛弃对方,在这样的恶xg循环下,一次又一次地更换对象。

    简直像是在寻找绝对不会背叛自己,最忠诚的存在。

    「……都是因为你喔。」虽然强势地赶走那女人,但上总感到惋惜似地叨念着。以后悔的表情俯视着平,轻轻抚摸着它的背,然后整个人无奈地将头埋在平的颈间。「还来不及做上一次耶。」

    听到上总这么说也无法弥补他,平怀抱歉意地舔着他的脸颊。上总低头不语,未久便带着无奈起身将平拉近自己,像是代替女人那样卷起棉被让它睡在自己身边。

    平可以感受到上总赤裸着上身的体温,他那精干却拥有肌肉的身体不可思议地让人感觉很舒服,它就这样紧靠在他的胸前,幸福的闭上双眼。

    「今天比较特殊。别弄脏床喔!」

    上总伸手关灯,房间被黑暗包围。唯一不变的是外头的暴雨仍敲打着窗户,远方也不时传来雷鸣。

    但已经不再恐惧了,台风也好打雷也好,都不会威胁到平。就算外头的天气再怎么糟糕,在棉被里光是有彼此体温就足够。

    如此近距离地感觉上总的味道,平陶醉其中,并陷入深深的睡意。

    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之后,他变成人类了。

    ◇

    说起来其实安斋守原本是想收养刚出生两个月左右的小狗。

    「我家的母狗生了,正在找饲主,它们可是附有血统证明的蝴蝶犬喔。当然不用收你钱啦。」

    最先提起这事的是高中时的同学——加代。守因为不想花太多钱在通勤上,于是就选离家最近的都立高中就读,她也理所当然是住在附近的邻居。

    「是怎样的狗呢?」明明没有收养的念头,但希望能在受欢迎的加代面前表现一番,便假装有兴趣地问道。

    「有兴趣的话要不要看看照片?有四只,就挑一只喜欢的吧!先选先赢喔。」她用充满溺爱的语气说着,并抽出几张照片给守看,而守的心意就这样轻易被动摇。

    「太……太、太可爱了吧!」

    「就跟你说吧!」

    她会这么自满也不是没有道理,守动摇的心情也是情有可原。

    可爱的小狗们有像雪一样白色的毛和茶色或黑色的斑点,外表由分布在耳朵或眼睛四周的形状与色彩来决定。照片中四只小狗迭在一起,眯着眼睛很舒服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另外被人抱在怀中,拼命竖起大大的耳朵伸展着四肢的样子也被拍了下来。

    不管哪张都让人爱不释手。

    「说不定,大家也会想要……」守入神地自言自语着。

    加代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跟家人商量看看吧!蝴蝶犬的话不会长太大,也不会有什么臭味,应该比较容易饲养。」

    「好、好啊……」

    其实安斋家非常的穷困。

    父亲因为身体不适而辞去工作,母亲为了照顾父亲也只能打打零工,等到养好病后想再回到职场,却又遇上不景气而没什么好工作。父母过了五十岁还在租房子,加上守和妹妹,一家四口在老旧国民住宅那样的破房子里生活着。

    妹妹和守一样就读于离家近的都立高中,而守自己也靠着奖学金,过着白天念大学,晚上日复一日打工的生活。

    介绍他目前这份打工的人,就是在公园里认识的上总。因为他养的狗常凑到守的身边,自然而然就这样搭起话来。

    「都没有薪水比较好的打工啊——」

    和身材高挑又拥有魄力长相的上总一起带狗散步,并肩而行时常感到异常地有压力,上总身上有种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的氛围,所以当守将话脱口而出的同时,立刻就后悔起来。

    「那么,就靠脸来赚钱吧。」上总以估价一般的目光打量着守的全身上下,长相算是守少数的优点之一。

    遗传到被称为街坊第一美人的母亲那身白皙的肌肤以及栗色的头发,瞳孔带着淡淡茶色。水汪汪的大眼及和发色相同颜色的睫毛,给人印象深刻的华丽感。细致的鼻梁及绯红薄唇,尖挺的下巴就像是楚楚可怜的少女一样。

    虽然身高有到标准值,但不太会长胡须,好几次和妹妹走在一起还被误会是美人姐妹花。由于外表的原因,在学校或是打工的地方,一开始全都会被大家讲说是「不幸的美男子」,可惜守的本质,可是从小就被训练出来的杂草xg格。

    「靠脸赚钱!?那是——」从上总豪放的笑容中,嗅到些许危险气息,但正因为如此,也感觉出赚钱的味道,他试探地询问,稍稍猜测到的回答让守屏住呼吸。

    「我说到我们店里接客呀!」

    哇哇~~果然上总先生是流氓之类的人!发现像我这种稀世的美少年,让我背上莫须有的债务后,就只能乖乖听从像他这种人口贩子的话,被卖到男娼寮里,在堕落的欢乐街里如落花凋零,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啊啊啊——!

    守一脸苍白,瞬间扩大脑内妄想。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来店里就说是上总介绍来的,对你不会有坏处。」

    上总递给他的名片上,除了写着「国王kaza」怎么看都很诡异的名字之外,也写上了歌舞伎町极负盛名的男公关俱乐部的店名。

    就算这是陷阱也好,守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前去,店门的外观很明显的看得出是男公关俱乐部,他在开店前踏进店内后,随即被男公关们充满敌意的视线刺向全身——不,是刺向这张美丽的脸。很明显的就是认定对方是业绩上的敌人的眼神,当下守马上体认到男人的忌妒心也是很恐怖的。

    在这间店里上总是no。1红牌,因此守才会受到这种强烈参杂着恶意与忌妒的眼神攻击。

    但是守选择不在外面服务,而是做厨房的工作。像是洗碗、准备小菜或水果之类,不会在客人面前露脸的工作,所以也没有受到其他男公关的欺负。

    虽然说会有深夜的特别津贴,但打工费跟那些人气男公关比仍有天壤之别,对于全家都在工作的安斋家家计来说,不会因此有太大的帮助。虽然轻易地答应加代领养小狗的事情,但养狗这事究竟可行吗?他只好在晚餐的时候拿出照片,暗示xg的提出这件事情。

    「如果对方愿意让我们领养的话不是很好吗?看起来应该不是很会吃的样子。」出乎意料之外,守的妈妈很干脆地赞成这件事。

    如果妈妈没问题的话爸爸这边也等同赞成,妹妹也雀跃不已的说着:「好可爱喔!哥哥,你一定要带回来喔。我也会帮忙照顾它。」

    隔天一早,守兴冲冲地跑去加代家,只是不幸的是,四只小狗都已经找到主人。

    「对不起,最后一只在昨天晚上被送出去了……」

    「这样啊……」演变成这种结果,守很后悔没有当下就答应对方。回想起那棉花糖般的毛色,不禁小小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家的小狗都送出去了,但如果你不在意犬种的话,有一户人家正在找领养小狗的人喔。」

    大概是因为看到守似乎十分消沉,加代便提到这件事情。

    「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嗯,一样是有血统证明,搞不好比我家的狗要好呢。」

    其实如果可爱的话,就算是杂种狗也可以,因为天生穷xg坚强,不自觉地会认为收养了高级犬种是一种浪费。

    「高城太太是我在宠物店里认识的,她们刚好准备要搬家,所以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在找能收养的对象。」

    「是喔,还真巧!」

    这时候守还没发现她话中的吊诡之处。「很久以前的小狗」也就代表了现在已经不是小狗。

    于是周末加代和饲主带着狗一起出现在眼前那一刻,守在看起来像是临时搭建的自家前颤抖着。

    「这、这什么!?」

    「什么,是狗呀!出生十个月左右。才刚要进入成犬阶段,应该还是很亲近人。」

    说穿了,眼前的狗就算是幼犬也无法觉得它可爱。

    好大一只!在守的人生里所见过的狗当中,它应该是最大的一只。

    光只是四肢着地站在那边,头就已经到达守的胸部。壮硕的四肢,全身黑亮的毛色。脖子、尾巴或是鼻子都相当方正修长,深邃的眼睛里露出凶光。

    黑狗从鼻间发出低鸣,用像是打量商品的眼神往守身上看去。在喘息之间张开的口中,洁白锐利的牙齿闪闪发光。

    「这……真的是小狗?」

    看着那怎么想这都比自己还要重的「小狗」,守半信半疑地问。

    「它是大丹犬,名字叫竟辅。请你放心,它并没有像外表看来这么会吃。它可是我很重要的家人,没办法带它到我女儿她们夫妻所居住的高级公寓,让我非常困扰。」

    饲主的高城太太是位看起来十分有气质的老妇人。感觉上随时可以给予它良好的教养及带它出门散步。

    虽然这么说,但守还是不能忍受被骗来饲养这么大一只狗的事情。

    整件事情都跟当初所说的不一样,守侧目看着身旁的加代,带着苦笑想要婉转地拒绝这件事情。他实在不想盯着在老妇人身后、正喷着粗气呼吸的狗,所以尽可能地将眼光放在高城太太身上。

    「不过我想养的是幼犬,也就是小型狗。」而绝不是像这种看来天不怕地不怕,又有一张老头脸的狗。

    「正如您眼前所见,我家很小,说来也不太好意思,其实家境不是十分宽裕,饲料的花费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支出……」

    「没有问题的!」守想用家里无法负担来拒绝这件事,没料到高城太太立刻打断了守继续说下去。「只要能够替我照顾这孩子就十分感谢,狗饲料我会拜托认识的店家送到您府上的,当然饲料的费用是由我支付。」

    「再说,散步的话还是由年轻人带比较好。守你高中毕业以后有在运动吗?就当作一起慢跑也不错呀?」

    加代又在背后加油添醋地说,把守逼到一个无法拒绝的状况。

    接着年事已高的高城太太又说:「如果这个月底再没有找到愿意收留竟辅的家庭的话,就只能带它去收容所了。」

    边苦诉着边擦去眼角的泪光,看样子守已无处可逃。

    「家人……我必须要问其他家人,光是我个人答应也不行——」

    守的言词闪烁,但像竟辅那样聪颖的犬种也能察觉到自己的危机,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整个扑上守。

    「哇啊!」

    突如其来的冲击,使得守一个不稳往前倾,身体呈现弓状,而竟辅的前脚压在守的背脊。巨大的身体骑在被他扑倒的守身上,下半身开始磨蹭起来。胯下贴近守的臀部,腰不断前后摆动着。这一看就像是在交配的动作,也可以说是骑乘体位。

    「啊……!」

    守发出呼救般的声音,并拼命的想要甩开骑在身上的狗,高城太太却在一旁微笑地说着。

    「真是的!竟辅,已经开始跟新主人撒娇呢。」

    「新主人……我、我还没——」

    介绍人的加代,觉得不解地耸肩。「竟辅没有结扎喔。因为它的血统优良,所以高城太太希望能让它配种。我记得这孩子的爸爸可是美国的冠军犬呢。」

    「这样才很困扰呀!我也有我的难处啊……」

    不知道是装做没听到守恳求般的语气,还是真的没有发觉,加代满脸笑盈盈地回道:「放心啦!守,公狗没有发情期啦,他只会对发情的母狗有反应而已!」

    话虽如此,那现在这种勇猛的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我们家的竟辅就有劳您的照顾了。」

    「竟辅,就让守好好疼爱你喔!」

    高城太太和加代两人就像串通好般,露出不自然的笑容。高城太太硬将狗链塞入吓呆的守手你,深深地鞠躬后,就和加代一同离去。

    「等等啊……」守茫然地站在家门前,等到回神过后才慌张地想上前追去。

    于是加代转过身,小跑步回到守的面前。无视想要将把手退还给她的守,毫不在意地说着:「我忘记跟你说了,竟辅他是居家犬喔。」

    「什么,居、居家犬?」这种大小?他吃惊的睁大眼。

    加代趁着守打量着大丹狗与木造平房的自家的同时,欢喜地挥着手和他道别。「大丹狗其实是很适合居家饲养的。对主人很忠实,并且意外的很怕寂寞喔,好好照顾它啰。」

    对此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态,守对加代所说的都过耳而不入。

    守等到家人都回家后,告诉大家整件事情的始末。原本以为可以拿家人反对当做理由将狗退回给高城太太。

    「反正都是狗,把它当作看门狗也可以呀?妈妈这边倒是不太在意。」

    「愿意负担饲料费用的话,比起收养小狗要来得好不是吗?真是太幸运了!」

    但父母却阿莎力地接受这只巨大的狗,连妹妹都笑着说。

    「好帅喔!带着他出去散步的话,哥你也不会因为长相而被瞧不起呢。」

    「你也是一样的长相吧!」

    正因为跟妹妹有着相似的面容才是最大问题。跟女孩子走在一起时,时常被擦身而过的小混混们轻浮地吹口啃或是抛媚眼。

    「看样子是没辄了。」心肠其实很软的守只好无奈地耸肩。仰望阴沉的天空,将拴在外头的狗给带进家里。

    幸好是只灵巧的狗儿,当守想要用布帮它擦脚时,自己就先去摩擦放在地板上的抹布,将尘埃拭去。

    「你真是聪明耶!」

    看样子在高城家的确是倍受宠爱地饲养着,狗链坚固地跟新的没两样,项圈看似是真皮制的。守取下项圈想确认质地,黑色的皮革钉上一圈钉扣,内侧雕刻上「高城竟辅」四个字。

    比、比我还要响亮的名字呢。

    这件事情虽然不能说没生气,但也不忍心看它被送到收容所安乐死,带着泪的高城太太是真的很疼爱它吧。

    就算是到我们家,应该也不用改名字啦。

    「请多指教啰,高城竟辅。」

    将手环着它那直挺的脖子,守把脸靠了过去。而狗用像是「这家伙也好」的高傲态度,将鼻子向上抬起算是回礼般地,用它的大舌头舔了守的脸颊。

    阴错阳差之下,守开始饲养起大丹狗竟辅。

    竟辅短时间内持续成长着,日益长大的身体让守的房间感觉起来越来越狭窄。从外面看起来倒是还好,但硬是要当室内犬又有点勉强。与其说是狗,还不如说是小牛小马那样的大小,于是抱着尝试的心情将它带到体重计一量。

    「六、六十二公斤……?」

    比纤细的守还要再重上十公斤左右。

    跑起来就像战车奔驰般,直挺挺地坐在一旁的话,会因为夜晚的漆黑而看起来像埃及神话里的阿比努斯。连身为饲主的守都不自觉地害怕它。

    虽然这么说,竟辅就跟初次见面时候的印象一样,是只礼仪端正的狗。

    既不会弄脏房间,每天早晚用餐时在等到守的允许前,总是坐姿优雅地等待着。想要出门散步时,会自己将狗链叼到守的面前。如厕都在散步的同时进行,家中也不会因此散发出臭味。

    漆黑的外表给人压迫感,光只是牵着它走在路上都会感受到行人称赞的眼光,跟妹妹说的一样,感觉还真有点骄傲了起来。等待红绿灯的时,伫立在路旁确认着往来车辆的样子让人感到威风凛凛。

    「那只狗狗好厉害喔,好聪明。」

    听见带着小孩的妈妈这样钦佩地说,让守更加感到骄傲,不过这位妈妈的小孩看起来却快吓哭了。

    竟辅只亲近守一个人,平时对其他家人都不理不睬,惟独在守回家的时候会冲到门口前迎接他。

    「我回来了!竟辅。」

    只要守出声呼唤,竟辅就会到他脚边——与其说是脚边,却因它高大的身形不如说是到守的胸前绕着打转,就像撞击般地将头靠近。当他坐在榻榻米上看书的时候,竟辅会在他身边坐下且寸步不离;晚上则会睡在床边守护着他。

    和竟辅的生活,竟比当初想象中的还要顺利——直到,那场台风来临之前。

    那一天,妹妹去朋友家住,爸妈一起参加公司旅行,对守来说是久违的、只有一个人的夜晚。

    机会难得,于是洗好澡之后,守悄悄地拿出了上总借他的a片——像上总那样被许多女xg簇拥的人还需要看a片这点,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女人这种东西,尽是一些稍微给她点甜头,就马上开始予取予求的家伙。」

    「臭男人不要靠近我!」上总在店里被那些后辈奉承时,明明如此公开声明他讨厌男人。可是若不当牛郎的话,说那种话就是十分讨厌女人了。

    简单来说他无法信任别人,唯一相信的只有钱而已吧?

    对虽然穷困但还是平稳度过每一天的守来说,并不是很了解这种事情,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

    在除了厨房之外仅剩两个房间的狭小公寓里,只有父母亲都出去时才有机会偷看,守将借来很久的a片,迫不及待地放到卡槽中。

    「要保密喔!」

    对着无法开口说话的竟辅,守偷偷摸摸地边说边按下播放键。

    本来是想一个人观赏的,但竟辅不愿离开也没办法,只好任由它去。

    说来a片的内容属于很常见、让人有点怀念的那种找工作老套剧情——到公司来面试的学生与担任面试官的中年职员,把录用当作手段来xg骚扰对方。

    简单地说,剧情是顺应生理需求的桥段,将照着面试官要求的,模仿着倒茶、影印这些庶务工作的av女优迅速地推倒在办公桌上。把手潜入罩衫内脱下内衣,猴急地掀起裙子。

    「啊……不可以……」

    气氛正热的时候,守却担心着外头的天气,迟迟无法集中精神。

    暴雨敲击着屋檐,风刮得厉害。像被涂上深黑色的窗户外面,急促的雨如瀑布般降下。如鬼哭神号般的风声笼罩而下,将整间屋子吹得吱嘎作响。虽不至于会把房柱吹歪,但屋檐的瓷砖应该有被吹飞一些。

    双亲旅行的地方是在伊豆的热海,雨要是太大就不能泡露天温泉了……守想着别处、担心着父母的状况之时,竟辅突然扑上守。

    「干什么!?竟辅!」

    被扑倒在榻榻米上的守,以斥责般的眼神瞪着竟辅。但守的斥责似乎没有进入竟辅直挺的耳里。竟辅一个转身推开守,阻挡在电视面前,像是把人看穿似地紧盯着画面看。

    「不要……啊——啊啊……」

    影片中映出中年男子从后面侵犯着女大学生,那男人猛力突进的动作,滑稽且规律地发出声响。

    「这是我在看的啦,你走开啦!」

    守从背后抱起竟辅的前脚想移到一旁但它却一动也不动。原本看似烦躁地挥着的尾巴,悄悄地变得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竟辅该不会、看得懂画面上动作的意义吧?

    「这是我借来的片子耶……」

    守在竟辅的妨碍之下,将剩下的影片看完。是有这么点兴奋,却又在意起眼前的竟辅,而提不起劲来diy。

    原来养宠物也会有这么绑手绑脚的时候。

    半夜台风仍然强劲,守边听着风雨嘈杂声边准备睡觉。不时窗外闪烁光芒,雷声跟着轰隆作响。

    「汪……」

    很少会吠叫的竟辅居然小小地出声,将脸靠近棉被。将身体贴上守,前脚放在守胸前。钻进床里的竟辅,有着跟成年男子相同的体型。

    「竟辅,怎么了?觉得害怕吗?」

    守想仔细瞧竟辅的脸,它却似乎不想让守看见这副丑态,别过了那修长的鼻尖。

    平时的竟辅给人感觉十分勇猛,看到它这害怕的样子反而让人产生更加怜爱的感觉,这让守不禁露出笑容。

    整理好凌乱的床,守透过毛毯轻抚着它的背脊。

    「只有今天而已喔。」

    狗的体温本就比人要高,守在这让人感到舒适的温暖中睡去。

    ◇

    窗外染上了一丝白光,天快要亮了。台风差不多已经远离,风雨渐渐转弱。

    平在被里翻了翻身子,想要确认自己身体发生的异状。将无意间靠上的上总的手悄悄从肩上移开,盖着毛毯坐起身。顺着手、胸到下半身看去……平惊吓到喘不过气。往墙壁上的镜子一看,他体认到自己变成人的事实。

    手脚变得修长,原本覆盖在身体上的毛发几乎不见了,对在平板的身体上暴露出的肌肤感到不安,是因为还不习惯这身模样的缘故吧。整个人比起上总还要小上一圈,身材就和那些平时所看到的一般男人差不多。脸倒是没什么改变,映在镜中的男人看起来一样没有特色,是一张大约二十来岁,非常普通且平庸的脸。

    「怎么会……?」

    对自己无意发出的声音也吓了一跳。用手碰触脸颊,平难以置信不断地朝着自己变化的身体看去。再次往镜里看,用鼻尖触碰着光滑的镜面后低下头,不想继续看着无精打采的男人在镜中瑟缩的样子。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已经变成了人类,脸如果能好看一点该有多好。

    上总似乎很讨厌男人,在第一次让平进房里去的时候,也说了「如果你这家伙是男人的话,在进我家的瞬间就会把你给轰出去!」这类令人不安的话。对刚认识的守也是这么说道:「因为你的脸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才有办法跟你交谈。」

    从平的眼光来看,守的确比起那些化了妆的女人要漂亮许多。如果是那种模样的话,上总应该会喜欢才是。可现在的自己,却和原本是狗的模样一样平凡,让人十分泄气。

    泄气就到此为止吧!再怎么去想也无补于事,再者要是因为这种事而吵醒了上总不是很可惜吗?

    平是如此地喜欢和上总在一起的时间。

    将烦恼摆在脑后,再次钻进被窝。盖上毛毯将身体靠近上总。

    「嗯……」

    上总稍稍地出声,眼睛虽然微微地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睡迷糊的状态下无意识地循着身边传来的热度,手揽上平的腰际,将他拥入怀中,把脸埋在他颈间。

    「啊……」

    平不禁发出声而缩起身。

    上总的体温和直接触碰着肌肤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出神地闭上眼,脑中浮现上总跟女人在窗户边的光景。

    变成人类的样子后,是不是就能做上总和其他女人们做的那些事情呢?

    上总从背后抱住平,手在平的身上游移着。一开始是轻抚着恻腹,接着在那平板的胸前逗弄着,让平感觉越来奇怪。大手在单薄的身上探索着锁骨的位置,平慌张的止住上总的手。

    上总迟疑地缓慢触碰着平的肩膀、胸部,接着吓一跳似地张开双眼发出声音。

    「哇!你是谁?」

    说完瞬间,上总将平整个拉开、踢下床。

    「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再说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虽然知道上总讨厌男人,但无法理解上总态度的突变,平压根无法回答这些问题。裸身趴伏在榻榻米上的他,嘴唇颤抖地看着上总。除了被踢下床感到寒冷之外,内心更因上总冷淡的态度而感到毛骨悚然。

    「而且你还全裸,真够恶心!」

    厌恶的话语像针般刺进平的内心。像是被掐住一般无法顺利呼吸,心脏因害怕而紧缩着,全身的血气都被凝结住。

    被讨厌了吗……?光只是这样就让平害怕地缩起身子,动弹不得。

    虽然上总这样逼问,其实他已经擅自下了结论。「是二丁目的家伙太过迷恋我而偷偷潜进我房间吗?一早就让我跟男人睡在一起,你也不想想这是多么恶心的事。」大掌抚着额头,上总以疲惫不堪表情说道。

    伴随着夸张的叹息,弯下腰看着平。粗鲁地抬起他的下巴,使他身体跟着仰起。

    「你是谁啊?」

    「谁……我是平呀——」第一次用人类的语言说话的平,提心吊胆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对喔!平!」

    上总放开平的下巴,突然想什么似地站起身。

    「平,在哪?」

    找寻着狗姿态的平,上总在狭窄的公寓里踱步。把头探进衣橱也没发现他的身影后,朝着平的方向前去。「你,把那家伙藏到哪里去了?狗咧?」

    上总话中夹带着的怒气令人心生恐惧,就算是平也注意到了语气里的威胁。

    「那、是我——」

    平拼命地挤出声音,努力想要解释。断断续续的声音充满了紧张和畏惧。

    「我……是平啊——」

    「你也叫平吗?」

    不光是名字一样,就是本人呀。但因上总的表情稍稍缓和下来,平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点头。

    「居然跟我养的狗同名!」

    也许因此多少有些亲近感,怒意从上总的脸上稍去。但他恐怕作梦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养的狗。

    「这么说来,脸也很像。都是随处可见的那种垂头丧气模样。」

    「怎……」

    果然是上总会说的话,平带点苦笑地露出满脸笑意,出声呼唤了他的名字:「上总先生……」

    「什么?是从店里知道我的名字吗?」

    仍带着怀疑的上总就算是敷衍的回答还是让平十分开心,他不习惯的将双手伸向前,扶上上总的颈肩站起身来。

    「上总先生——」

    「什……」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上总一时无法立即反应,平裸身贴近身体僵住的他。而他身上也只穿着牛仔裤,立刻就感受到平裸着的胸与身体贴近所带来的触感。

    平眯着眼嗅着上总熟悉的味道,轻轻摩擦着他的脸颊。就像平常一样的动作,伸出舌头轻舔着他的嘴边。

    「你在干什么?」

    平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但上总立刻从头上揍了下去,把抱紧的手给推开,使平整个人倒在棉被上。上总眼中一片阴郁,紧闭的双唇透着强烈的拒绝之意,让平感到灰心。

    像这样都是骨头的身体,没有像那些上总带回来的女人那样有着柔软胸臀的丰润躯体,所以他才不愿意拥抱自己。不管是狗还是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不,真要比起来,还是狗的时候被疼爱得多。

    「上、上总先生……」不安与悲伤的感觉不断增加,平只能反覆地叫着上总的名字。被上总这样无视,对平来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从小开始被饲养到现在,却变成这副人类的模样,要是以这样子回到当初的垃圾场,相信也不会有人想要捡回去。

    「上……上总先——」

    混杂着泪水的声音哽咽着。

    「可恶!你是怎么回事?」

    上总感到一股无法宣泄的情绪,随便用手梳起睡乱的浏海。

    「就算我再怎么帅气,也实在受不了被男人倒追。再说可以碰我的雄xg也只有狗而已。」

    「呜……」

    这刺耳的话语让人感到心痛,只能暗自吞下伤心情绪低着头的平,看起来更加苦闷。

    「你的衣服呢?」上总叹了一声,以讯问般的口气问话。

    「我、我没有衣服——」

    「没有衣服?这不可能吧!那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下管怎么说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平用着困惑的眼神看着上总。在棉被上并膝而坐,无力地垂摆着双手,身体整个暴露在上总面前。

    「……真拿你没办法。」

    看不下去的上总转过身,魄力十足地打开衣柜。方才还没有发觉,但感觉上比起最初刚被捡到的时候,西装的数量呈倍数成长。数十套华丽气派的西装还套着洗衣店的塑胶外袋,整齐的吊挂在上层的吊杆上,在那下方则散乱地摆放着高级手表的盒子,及数条贵重金链银链。

    上总翻找在下方的衣物柜,拉出刚洗好的衬衫和牛仔裤丢向平。

    「这借给你,赶快穿上!」

    把目光从裸身的平身上移开,用手指着他说道:「至少也该遮一下吧!」

    「啊……嗯,谢、谢谢。」

    平先将衬衫拿起,像是看着稀奇物品般直盯着瞧。感受到上总催促的眼神,有样学样地将手穿过袖子,但又因为尺寸稍微大了些,扣子怎么都无法好好扣上。一方面是还不习惯手指的动作,另一方面他也没有要按照顺序扣好的观念,很明显他只是想扣上扣子而已。钮扣伴随着倾斜的布,排斥着指尖。

    「你没办法自己穿衣服吗?你到底有没有问题呀?」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上总,跪坐在棉被上伸出手要帮他。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咧?」上总一边嘟囔着抱怨,一边将衬衫扣子依序扣上,其实上总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当上总扣到第二颗钮扣时,手背不小心擦过平的胸前。那敏感地突起隔着衬衫被刺激,有种难以言喻的抽痛感涌上。

    「啊……」令人难耐的刺激感从胸口逐渐扩散开来。对平来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因而发出娇媚的喘声。

    「别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上总慌张地把手离开平的身上。像是碰到脏东西一样地在牛仔裤上擦了擦。

    「你、你干嘛有感觉啊!」明明就很习惯玩女人,但却是上总先开始感到害羞,惊慌失措地红着脸,也因此眼神无法从平身上移开,一直凝视着他。略带犹疑地将手伸向前,像是再次确认般地用手触摸着透过衬衫上的突起。

    「啊……嗯……」

    只是轻轻地触碰着,暧昧的刺痛感与那令人恍惚的麻痹感蔓延到身下。平不自觉地仰起身,整个胸口露出的样子,表情难耐望向上总。

    「——感觉很舒服吗?」

    「我、我不知道……」

    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让他十分困惑。感觉肌肤下的血液骚动着,使平全身发烫。跟发烧时截然不同的感觉,因从体内深处不知哪里涌上的快感而无法抑制。

    上总的掌心、指尖的温度都让他眷恋不已。

    「真是的……像我这样帅气的男人还真是罪过,让别的男人不惜裸体来夜袭我。」上总故意用这种会让人误解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害羞。「你说——你叫平是吗?明明看起来就不怎么样,却有种奇妙的魅力。」

    不知是不是昏了头的缘故,上总失礼的脱口而出这番话,捏住平的下巴抬起,仔细的盯着那张脸瞧。「老实说,我昨天没有发泄到而累积不少呢!」

    被上总近距离看着,胸口像是被揪住般无法呼吸。但这并不是讨厌的感觉。扬起的眼角蕴含着热度,映出被点燃情欲的平的身影。

    「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当然……」

    对于这个平可以充满自信的回答的问题,他迅速起身,对着上总拼命地点头。

    「喜欢,我喜欢、上总先生……」

    对于如此拼命对自己倾诉爱意的行为给打动,上总像是在为自己辩护般地低喃着:「只好当作是没有胸部的女人啰。」

    上总将手伸入半开的衬衫,抚摸着下腹到胸口,挑弄着平身上每一寸肌肤。手掌探索着平缓的突起,立即发现了那胸前的敏感。

    感受到上总的体温,裕望在单薄胸前瞬间浮现。

    「啊……啊……」

    被触碰的尖端,令人着急的触感使腰随之摇了起来。没一会儿,突起处就硬挺起来,上总用手指推弄着。

    「简直跟女人没两样嘛,才逗弄一下就这么敏感。是因为习惯被客人这样对待吗?」

    「才、才没有……啊……」

    没有被他人触碰过的身体,再加上自己也不是女人——正确来说平是只公狗,然而从双腿间露出的高昂却无法反驳上总说的话。

    上总以指腹覆上那突起,将底端当作中心点翻弄着,那使人痉挛的快感一下子蔓延至全身,顺着背脊在双腿间回响着。平难受地在床垫上屈起身子,突起部分被用手指夹起,只要轻轻摩擦的话,像是还不够地需索着而挺出身来。

    「啊……怎、么会……啊……」

    被上总拥抱着是多么的开心的事,但像这样单方面被当作玩具一样对待,平却抗拒地摇着头。想将手放在上总的手臂靠上他的身体时,却被上总嫌碍事给挥开。

    「别这样!这样会让我分心,就照我想做的做就好。」

    从这句话大概就能推测上总平时是怎么样跟女人上床的。

    「呀……啊……」

    像处罚小孩般,上总将突起的部分拉起,用会使人疼痛的力道在指间揉捏着。这种欢愉的感觉快要灼伤自己,平整个身体靠向上总的手,两腿瘫软地颤抖着。

    些微的疼痛感使得对爱抚动作的感觉更加敏锐,快感瞬间觉醒,胯下开始呈现紧绷状。

    「啊、好痛……上总先生……」

    比起狗的时候还要粗暴的对待,平虽发出充满抗议的声音,但上总愉悦地玻e叛郏亢敛幌胪o率值亩鳌?br /≈

    「才不只是痛而已吧?」

    此时上总用指尖沿着突起的部分掬起,直到顶端后用手指轻弹着。

    「不……啊……」

    猛烈的快感不仅是平的胸口,连下半身都被刺激着。整个瘫坐在床上的平,毫不掩饰地大张着腿想让那灼热感散去。身体摆出像是准备好迎接上总的姿势,带着无法按捺的湿润喘息声不停扭动身躯。

    「啊……住手……好过分……」

    腿间藏不住的前端向上昂扬,将衬衫的下摆浮起。从前端流出的、最初的蜜汁早已渗透在衬衫上。

    「等、一下……啊……」

    「真是——淫荡的画面啊,你!」

    「嗯啊……」

    被上总玩弄似地捏着胸前突起,但令人不甘的是,平只能任由情欲高涨,直到脚尖都不断颤抖着。

    腿间的热积蓄着,另一方面因为太过焦躁,平淫荡地摩擦着大腿内侧。侧身紧抓着床单,脚夹紧衬衫的下摆,压抑不住裕望而摇动着腰。

    摆脱不掉先前的习惯,在不能安慰自己的情况下,平焦急地等待着上总的许可。

    「啊……上、上总先生……」

    平的眼角沾满了泪水,脸泛着红晕哀求着。持续发出娇吟声的双唇微张,或许是在喘息间被唾液沾湿,双唇反射着艳红色泽。

    湿润的眼眶看着上总,哀求地唤着他的名字。

    「上、上总先生——啊……拜、拜托你……」

    「糟糕,怎么会……突然觉得你很可爱!」上总捂着口,慌张地喃喃自语着。掀起平的衣衫下摆,确认兴奋的源头,不知所措地皱起眉。「怎么看这都是、小弟弟啊……」

    上总看似下定决心的样子,犹豫是否该直接触摸那兴奋的源头。用手在他大腿抚弄。

    「哈、啊……」

    被抚弄着的内侧,平紧闭着的双腿反射xg的松开。上总的体温渗透到平身上,令人着急的快感颤抖着。前端从衬衫下摆向前突出,使得汁液不断滴下。

    「可恶!」

    被平淫荡的模样煽动,上总咒骂了一声,像是下定决心地把手伸入。

    「啊啊……」

    流泻出的悲鸣中带着能取悦男人的娇嗔,轻掠过的尾音,化成湿润的喘息。根部到中间的部分被掌心包覆,产生仿佛身体被整个贯穿般的喜悦。上总那双温热却又粗糙的手触感令人难耐,肌肤一点一点地抽动着,快感随即让平冲上顶端。

    上总的手、充满新奇的眼神,对平来说这一切都让他为之疯狂。

    「怎么,想不到没什么嘛!」

    上总以失望的语气碎念着,似乎是被一点都不排斥的自己给吓到。即使如此一开始上总也只是握紧住对方的分身而已,想要试试能够到什么程度,不会再有后续。

    尽管如此,血液逆流仍集中在胯下,让他扬起了高昂。

    「啊,还……要……」感到还不够的平无意间脱口而出地哀求着,分身从中心渗出了的蜜汁在上总的手中微颤。

    「还想要什么呢?」

    「上、上总先生……拜托,赶快……啊啊……」

    「那……」

    上总坏心眼的笑着,抓着平将手伸向方才没有一逗弄的另一边。摘起胸前突起底端,边用手指搓弄边扭起。

    「呀……啊……」

    从胸口到腰间,令人麻痹的悦乐奔驰着。反弓着背,腰像是要甩开上总的手一样地激烈摆动着。

    「光是玩弄这里就勃起啦,真厉害。」

    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呢?上总好像觉得平很习惯这种事情,但自己却又没有多余的气力去反驳对方。

    「嗯啊……不、要……」

    就在平快要倒下之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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