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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交加立即救治。想那婴儿未满周岁伤势又是那般沉重.任何药物皆是无法奏效老身无奈只好拼耗功力以本身的内力真气.治疗那婴儿的伤势等到救活那婴儿的性命老身业已功力大损虚弱不堪了。”

    任无心道:“那南官望要动手报仇了。”

    南宫夫人摇头道:“他并不立即动手却在茶水中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老身元气大损之后急于服药滋补且因流汗过多口中极为干渴匆匆吞了几粒药丸接过茶水就饮如此一来功力既耗又中剧毒眼看那南宫望露了狰狞面目一剑刺入老身胸上却无半点还手之力。”

    她似是甚为激动说到此处嗤的一声撕开衣领露出于瘪的胸膛那双|乳|上方赫然两处剑刺的伤痕。

    任无心不便观看匆匆转过脸去道:“后来怎样?”

    南宫夫人狞声道:“哼!他若一剑将老身杀死老身固然认命他的妻子也不及拦阻;那畜生遍是魔迷心窃还想细细折磨老身刺过一剑诉说一番似是大快心意。他的妻子是老身一手抚养大的师徒情份犹在当时看不顺眼出面阻止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老身一见有机可乘顿时夺门而逃奔入这密室之内放下了万斤铁闸。”

    任无心口齿启动想要插口忽又顿住默默倾听下去。

    只听南宫夫人接道:“这密室的暗门仅只老身—人知道.仓促之下.南宫望使尽方法仍旧攻不进来想老身之能.定能暂时压制体内的剧毒恢复原有的功力那时主客易势取他性命易于反掌。他想着气馁顿时席卷了老身的武功秘籍连同各种丹药逃出了南宫世家。”

    任无心道:“其后怎样?”

    南宫夫人阴森森说道:“怎样?还不是如他所料.被老身追上夺回秘籍丹丸当场取了他的性命。”

    任无心道:“那二夫人虽是你的弟子却也算得情至义尽你杀她的丈夫岂不手段太狠。”

    南宫夫人冷冷说道:“那南宫望原想将她置于死地他二人夫妻之情已绝老身的手段又狠在哪里?”

    任无心道:“可是那婴儿呢?还有南宫毅.南宫寿你谋害他们难道也有道理?”

    南宫夫人微微叹息一声道:“那南宫孝由我婆媳二人抚养成*人娶妻常素玉原指望数代恩仇至此结束岂料……”

    说到此处.突然双目一合默然不语。

    任无心冷然道:“岂料怎样?”

    南宫夫人脸上突然泛起一片煞气双目—睁杀机毕露厉声道:“有一次他远出办事遭人谋害下落不明了。”

    任无心怒声道:“笑话!除了你程玉萼谁人谋害南宫明的子孙?”

    南宫夫人脸上肌肉一阵抽*动欺身扑上一杖袭了过去!

    任无心惊怒交迸斜斜闪退双掌挥动.一招倒乱阴阳反击过去。

    但听裂帛声响南宫夫人左手一撩将任无心的衣衫抓去了—片避招还击快得无法分辨。

    任无心惊出一身冷汗奋身一跃避在一具棺木之后.冷笑道:“程玉萼你养其子杀其父冤怨深植血流五代任某人知道其真正的原因何在!”

    南宫夫人神色狰狞恍若厉鬼口中阴森森说道:“你说原因何在?”

    举步追了过去。

    任无心纵身一跃疾若流矢地窜至水池对面冷笑道:“那原因简单不过只因你情场失意受了刺激丧心病狂以谋杀为赏心乐事!”

    南宫夫人闻言身躯猛然一震目光散乱神情一片木然。

    任无心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了她的心病知她正当心神震动之际顿时运集全身功力猛然扑袭过去。

    他这聪明机智实是举世无双这一击雷霆万钧更无几人抵敌得住。

    叵奈南宫夫人的武功过于高强千钧一之际拐杖霍然一阵挥动刹那间杖影如幕重门叠户护住了全身任无心倾尽全力.依然攻不进去。

    南宫夫人倏地震声狂笑挥动拐杖急攻三杖。

    玄奥无伦的招术凌厉无比的劲力迫得任无心连连后跃一口气疾退三步。

    任无心又惊又怒想不到这老妪的武功较母亲还要凌厉。

    眼看抵敌不住只好尽力一跃躲向一列棺木之后。

    南宫夫人狞笑一声缓缓说道:“这是一段血泪交织的武林秘辛知道全部情由的原只老身一人你已知道这全部隐情再想活着势比登天还难。”

    说到此处忽然记起石牢中尚有田秀铃在不禁嘿嘿一笑.左手一探将躲在墙角战栗不休的田秀铃一把攫了过来拐杖一抡劈头砸了下去。

    田秀铃在她积威之下长大这时心骇胆破连惊叫之声也不出来。

    忽听任无心厉喝道:“且慢!”

    南宫夫人杖势一顿冷然道:“难道你向老身求情不成?”

    任无心捺定心头跳动道:“我且问你天心神姥犹在人世你肆无忌惮造下这许多恶孽难道她老人家能饶你?”

    南宫夫人傲然一笑道:“老身那师傅若不饶我她早就惩治老身了迟至今日犹无动静她是不再管束老身的了。”

    任无心有生以来从未面临今日这种危境.力不能胜欲逃无门。

    这时心念乱转只想拖延时光暂时保住自己和田秀铃的性命。

    情急之下冷冷一笑说道:“依你这般讲法天心神姥是有意纵容你了?”

    南宫夫人道:“岂止纵容她老人家只有我这一个传人直到如今武功上每有所得仍旧命人传示于我。”

    任无心仿佛坠在万丈冰窟之内打了一个寒噤。

    眼看她双目之内凶光闪闪.势要朝田秀铃下手急忙叫道:“我明白天心神姥的心意了。”

    南宫夫人闻言一怔道:“什么心意?”

    任无心喘了一口大气道:“想当初恩师与神姥本是一对神仙爱侣你杀害雪山一派之后.恩师本该一掌将你毙掉他老人家却*迫神姥亲自下手这不是见外了吗?”

    南宫夫人惑然道:“见外又怎样?”

    任无心道:“非但见外而且含着责备神姥教徒无方之意神姥当然赌气。”

    南宫夫人道:“赌气又怎样?”

    任无心道:“意气之争事久必消是非之急日久愈明.神姥必然后悔便设法处置此事。”

    南宫夫人讶然道:“可是师傅并无处置之举。”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当然处置了只是你愚昧不明看不出此中巧妙罢了。”

    南宫夫人厉喝道:“巧妙何在?”

    任无心冷然道:“你可懂得欲取姑予的道理?”

    南宫夫人闻言一怔道:“老身不懂欲取姑予又该怎样?”

    任无心冷冷一笑.道:“天心神姥本已后悔想要亲自杀你但却不愿向恩师低头因之使出这欲取姑予之计非但纵容你为恶而且增长你的武功甚至还指示机宜暗助于你用意所在就是要*得恩师忍无可忍亲自出手杀死你恩师杀死了你神姥的歉疚之心也就稍减了。”

    南宫夫人心神一凛怒道:“胡说八道!”

    任无心冷笑道:“你何不想想以你目前的武功加上那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除了两位老人谁能奈何得你唉!只是如此一来却苦了武林苍生了!”

    忽听一个沉重的声音缓缓说道:“小畜生.你是在责备我吧?”

    南宫夫人和任无心一听这声音两人同时脸色大变.惊惶失措东张西望平素的气焰一扫而尽。

    任无心先是一惊继而木然呆立倏地双膝一屈扑通跪下惶然道:“神姥您在哪里?”

    但听那沉重的声音哼了一声整个石牢恍惚震动了一下室内三人心头同是一跳。

    南宫夫人脸色惨变愣了一愣疾步行到右边墙角。

    也未见她有所动作那水池之内倏地哗啦一响池水随即降落下去。

    转眼间.池水退尽露出池底。

    南宫夫人拐杖一探杜头点击在那池塔根下只听轧轧一响那池塔缓缓移动开去。

    这机关似是长年难得启动那机轧磨擦之声刺人耳鼓。

    好久工夫那池塔始才移开露出一个圆圆的洞门。

    洞门之下却无丝毫动静。

    南宫夫人略一犹豫随即屈膝跪下颤声道:“弟子玉萼恭迎恩师的大驾。”

    等了一会儿.洞门之下走上一个素服女人。

    任无心微微一怔暗道:这不是三夫人常素玉吗?

    那三夫人常素玉脸上的神色极为难看那是悲痛、愤怒、失望、忧伤各种感情的混合。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那两道阴郁的眼神一直避开南宫夫人对那跪在地上的祖婆看也不看一眼。

    接着一个黑绢包头身披黑色风氅的老妇缓步走出圆洞伸出那莹白如玉的纤手将任无心拉了起来。

    任无心又惊又喜悄声道:“娘天心神姥……”

    老妇人莞尔一笑素手一抬抚摸着任无心的头那慈母怜爱之情流露无遗。

    南宫夫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见那洞内久无动静.只得拜仆下去道:“师傅开恩弟子玉萼……”

    老妇人突然冷冷说道:“天心神姥远在死谷你叫谁做师傅?”

    南宫夫人猛一转面喝道:“兰姑!”

    素手兰姑冷然一哂道:“刚才是我在讲话你的耳朵想必有了毛病连的我口音也分辨不出了。”

    任无心与南宫夫人闻言同是大吃一惊。

    南宫夫人羞怒交加刹那之间脸色涨得犹如紫酱。

    素手兰姑倏地喝道:“心儿闪开五尺功凝双掌蓄势戒备。”

    但听南宫夫人厉啸一声陡地振袂而起腾起半空拐杖一挥朝素手兰姑当头劈下。

    这一杖雷霆万钧那凌厉无伦的劲力震起一片破空锐气激荡起一阵尖厉的回音。

    素手兰姑冷冷一哼但见她身形一旋呼的一声那黑色风氅反兜而起直向头顶的南宫夫人裹了上去。

    田秀铃睹状双手掩口骇然一声惊叫。想那一杖泰山压顶何等厉害岂是一件风氅挡得住的。

    但见南宫夫人身形一翻坠落在地拐杖一抡将那黑色风氅挑飞一旁。

    素手兰姑却卓立在七尺开外四道精芒*射的目光紧紧盯在一起一瞬不瞬。

    任无心出了一身冷汗他也未曾看出母亲是如何闪出南宫夫人杖势笼罩之下。

    想起那一杖的威势心头犹有余悸。

    南宫夫人倏地阴沉沉一笑道:“兰姑你自信胜得老身吗?”

    素手兰姑冷然道:“拼个同归于尽大概是不成问题吧!”

    微微一笑.接道:“那也是拜你之赐我这里谢过了。”

    南宫夫人沉声一哼.缓缓转面满脸杀机地望了常素玉一眼道:“是你领她进入暗道的?”

    常素玉淡然说道:“是婆母领进来的孙媳虽得祖婆疼爱还不知这迷魂牢另有门户哩!”

    南宫夫人狞声道:“你那婆母呢?她怎不前来见我?”

    常素玉冷冷说道:“她老人家率领天罡地煞把守在甬道之内以防有人逃遁。”

    南宫夫人厉声喝道:“防谁逃遁?”

    常素玉淡然道:“孙媳不知祖婆谅必是知道的了。”

    素手兰姑冷冷一笑道:“程玉尊.你罪孽深重今日众叛亲离那是恶贯满盈了我看你还是自己动手一死以谢天下吧!”

    南宫夫人气得脸色铁青那抓着拐杖的手颤抖不歇拐杖着地之处石屑溅起.陷下寸许。

    常素玉镇静逾恒缓缓说道:“婆母和我为兰姑所制迫于无奈将她领入暗道祖婆与任无心所讲的话咱们都听到了。”

    南宫夫人狞声道:“听到了怎样?”

    常素玉道:“孙媳如噩梦初醒数十年的疑念霍然消解了。”

    南宫夫人额上暴露出两条青筋手拄拐杖朝常素玉迈上两步。

    素手兰姑冷冰冰说道:“有我在旁你休想伤害人命。”

    南宫夫人气极但知兰姑身法之快.天下无双除非先将她除去确是难以料理他人当下冷冷一笑道:“素玉.你是决心叛我了?”

    常素玉道:“孙媳是可叛可不叛但婆母是反叛定了孙媳为尽孝道只有遵从婆母之命了。”

    南宫夫人怒道:“怎么说?”

    常素玉淡然道:“天地间的仇恨大莫过于杀父之仇但真孝子能有几人?那杀父之仇也是可以淡忘的。”

    语音微顿接道:“可是天地间有一种仇恨.那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南宫夫人道:“那是什么?”

    常素玉道:“那就是杀害—个妇人的亲生儿子那……虽天地俱焚神形俱灭那仇也是淡忘不了的。”

    这几句话讲得从容平淡毫无疾言厉色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个铁锤重重地锤击在南宫夫人心上令她心摇神颤震骇不已。

    但她终究是大j大恶之人心头虽然震骇却不显露于外冷冷—笑道:“南宫毅未曾死啊!南宫寿尸体无踪想必也在人世……”

    常素玉冷冰冰地接口说道:“毅儿未死寿儿是我的孙子隔了一代没有十月怀胎的切肤之痛纵然死了也还易于忍受所以我说.我是可叛可不叛。南宫孝是我的丈夫那杀夫之仇倒也罢了.但他是婆母的亲生骨肉婆母她老人家是反叛定。”

    南宫夫人嘿然笑道:“我的所作所为你是不太清楚但你那婆母她是早已知道的啊!”

    常素玉道:“婆母虽然知情但无反抗之力当然只有隐忍在心了。”

    南宫夫人冷笑道:“如今有反抗之力了?”

    常素玉道:“控制天罡地煞的摄心玉佩现在婆母手中想来她老人家是有反抗之力吧!”

    南宫夫人突然冲天一阵狂笑。

    那尖厉刺耳的怪笑之声满空激荡令人听了毛骨悚然栗怵不已。

    良久之后南宫夫人始才收住笑声将手一摆淡然道:“去告诉你那婆母令她前来见我我有话要讲。”

    常素玉摇道:“婆母言道你老人家与她有师徒之情她不忍亲眼看着你老人家败亡不愿前来相见。”

    南宫夫人怒道:“你难道忘了?你们都服过我的镇魂丹我若真想取你们的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

    常素玉淡然道:“这个孙媳未曾稍忘.婆母也时时记在心内但婆母言道祖婆是不会取咱们的性命的。”

    南宫夫人冷笑道:“为什么?这—点我就想不通了。”

    常素玉冷冷说道:“婆母言道你老人家年近百岁除了咱们世上再无亲人如果将我等一齐杀死.剩下你老人家一个活在世上那孤苦伶仃凄凉寂寞的晚景比死还要难受那是生不如死的日子祖婆是一定忍受不下的。”

    南宫夫人突然感到心头一阵剧痛身形一晃几乎栽倒。

    她虽功力绝世这几句话却宛如一支无影无形的利箭突然插进她的心口她连运功抗拒也来不及。

    素手兰姑与任无心相视一眼两人今日始才知道那二夫人竟是如此厉害的一位人物。

    但听南宫夫人干笑一声道:“素玉快去请你的婆母.既是你们要*死我我宁可独活度那寂寞孤苦的岁月也不会先你们而死。”

    常素玉缓缓将头一摇道:“婆母讲过你老人家今日是要与世长辞了!”

    南宫夫人接口喝道:“何以见得?”

    常素玉道:“先你老人家斗不过兰姑……”

    南宫夫人不待她将话讲完接口说道:“胡说八道我的底细兰姑的深浅.你们都该知道。”

    常素玉道:“若论功力你老人家与兰姑不相上下但兰姑武功博杂火候纯青你老人家有所不及.你老人家却有几门绝毒的功夫兰姑抵挡不住斗到分际终是一个同归于尽之局。”

    南宫夫人道:“是啊这看法不差但你祖婆我要后死一步。”

    常素玉漠然道:“也许是吧但婆母言道她已掌握住这迷魂牢总枢纽万不得已之时.就令这迷魂牢全部崩塌无分良贱同归于尽。”

    南宫夫人冷笑道:“那么你不是也得死了?”

    常素玉道:“孙媳也是五十开外的人纵然死去也算不得短命。”

    语音微顿接道:“婆母讲过你老人家只—归天婆母立时自刎.以报你老人家的教养之恩。孙媳本想再留几年—则照顾毅儿和凤贞再则寻找寿儿那可怜的孩子。不过万一你老人家定要孙媳的命孙媳也愿追随你老人家于地下。”

    南宫夫人嘿嘿一笑道:“这么讲来你们是早有叛我之心久已商量好了。”

    常素玉摇道:“早先孙媳心中有许多疑团后来逐渐明白南宫家的子孙全是你老人家谋害而死但其中尚有许多不解之处。但这等严重的事.亲如婆媳也是不敢商量因而一直隐藏在心内唯恐泄露半点招致杀身之祸。”

    顿了一顿接道:“昨日夜间你老人家与秀铃等先后进入石牢那地道突然崩塌孙媳猜想石牢必是另有通路。适在那时兰姑忽然现身.想要擒住孙媳*问石牢的门户。孙媳心中暗想毅儿已在传声驿出现你老人家既要杀他一计不成势必另生一计要救毅儿的性命只有请你老人家谢世因之也不加以反抗就让兰姑制住。”

    南宫夫人脸色惨变道:“后来怎样?”

    常素玉吁了一口长气.道:“孙媳本来在想婆母未必顾惜我的性命虽然见我落在兰姑手内也未必肯指出石牢的门户。哪知婆母与我一样的心意为了挽救毅儿的性命也是决心不顾一切反抗你老人家了!”

    南宫夫人阴沉沉一阵怪笑.道:“人若视死如归谁也强他不过你们既然存了死志我也无可奈何了!”

    常素玉漠然道:“正是如此你老人家若是放心不下那就先杀孙媳吧!”

    南宫夫人道:“那也不忙。”

    语音甫落突然厉喝一声拐杖猛挥朝素手兰姑狂击不已。

    她似是突然疯狂这一轮猛击有攻无守.简直豁出了性命。

    素手兰姑的武功与她在仲伯之间面对这拼命般的打法仓促之间也是措手不及。

    南宫夫人恍若一头疯狂的野兽口中喝吼咆哮拐杖如急风骤雨般的连连进击。

    兰姑双掌翻飞竭力抵敌但先机已失身处下风终是迭连后退。

    任无心心头大急暗道:今日之局这程玉萼是恶贯满盈该当伏诛也顾不得以多胜少了。

    心念一决顿时大喝一声欺身上步一掌朝南宫夫人背后攻去。

    任无心乃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与两个老妇人相较虽大为逊色但他一招一式对南宫夫人来讲仍有莫大的威胁力绝对不容漠视。

    但南宫夫人早有打算.她状若疯狂其实乃是故意装作耳闻风响知道任无心业已袭到身后.顿时拧腰一转回杖疾扫过去。

    素手兰姑喝道:“心儿快退。”

    掌势如电.随声袭去。

    任无心看那一杖拦腰扫到杖挟劲风威势慑人那杖头颤动不息显然隐蕴着无穷变化随时可能变换方向眼看无力化解只得功沉下盘闪电般的暴退开去。

    这乃是瞬息间的事素手兰姑的手掌已快沾上南宫夫人的衣衫。

    南宫夫人成竹在胸身形一旋猛然朝那圆洞窜去。

    任无心大惊.脱口叫道:“哪里逃!”

    纵身扑了过去。

    素手兰姑比儿子快过数倍如影附形紧蹑在南宫夫人身后。

    纤手一挥一掌拍击下去。

    南宫夫人倏地震声一笑旋身探臂、左手闪电似地攫住了任无心的手腕右手拐杖离手挥掌直迎兰姑的掌势!

    啪的一声双掌交接南宫夫人虽是早有成算但因左手擒拿任无心掌上的力道大为削弱。被兰姑的掌力震得立足不住连退出五步踉跄欲倒。

    素手兰姑惊怒交加晃身而进.挥掌欲击。

    南宫夫人紧紧扣住任无心的手腕不放拖着任无心后退将他挡在身前。

    兰姑双掌晃动却是无隙可乘。

    南宫夫人突然厉声喝道:“住手!”

    素手兰姑气急交加怎奈爱子落在敌人手内无可奈何只得停下手来。

    南宫夫人朝兰姑傲然一笑道:“咱们功力相若招术各擅胜场但若比较心机智计。你是差得太远了。”

    索手兰姑气急败坏道:“你待怎样?”

    南宫夫人狞声笑道:“老身那孙媳曾经讲过天下最痛心的事莫过于死掉儿子你这儿子少年英雄就此短命实在太可惜了。”

    任无心莞尔一笑道:“老夫人劝你不要枉费心机了。”

    南宫夫人右掌紧贴在他的背上冷然道:“你这小子诡诈绝伦.是老身生平所见最难对付的—人。”

    任无心接口笑道:“老夫人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微微一顿接道:“今日之局即令我母子饶得过老夫人你那儿媳和孙媳也是饶你不过我瞧老夫人还是爽快一点的好。”

    南宫夫人冷笑道:“老身便死也得先劈了你。”

    田秀铃被南宫世家那绵延几代的天伦惨变惊得呆若木鸡这时忽然苏醒过来垂泪道:“祖婆婆您放掉他我……”

    南宫夫人狞笑道:“你怎样?”

    田秀铃嗫嚅道:“我替祖婆婆求情……”

    南宫夫人道:“好啊!你求求看。”

    田秀铃闻言举步朝常素玉走去。

    任无心大为尴尬欲待出言阻止.田秀铃业已走到常素玉面前屈膝跪下道:“祖婆……”

    常素玉眼中杀机一闪摆手道:“求我无用下去求二夫人吧!”

    田秀铃微微一怔爬起身来朝那圆洞走去。

    素手兰姑突然喝道:“我亲自去求。”

    举步行了过去。

    任无心急忙叫道:“娘别去了求也无用徒自惹人笑话。”

    素手兰姑扭头道:“为什么?”

    任无心笑道:“南宫老夫人逃过今日一厄决不会放过二夫人和三夫人二夫人既已反叛她是定然要一刀两断的。”

    素手兰姑道:“正是。”

    猛一伸手一把扣住了常素玉的腕脉。

    南宫夫人与素手兰姑这两个老妇人的武功实在太高高得凡入圣神而化之。

    任无心是太乙上人的亲传弟子仍旧难望两人的项背。

    常素玉是南宫夫人的再传弟子自然远非兰姑的对手了。

    但常素玉不过微微一惊随即镇定如故冷然道:“兰姑你想怎样?”

    素手兰姑道:“求你的婆母阿你们放过程玉萼她才肯放我的儿子。”

    常素玉摇道:“你的儿子说的对咱们谁也别想活着还是爽爽快快地拼斗一场练武之人力战而死也不枉了一世英名。”

    素手兰姑冷冷说道:“母子连心我得尽力而为。”

    举步行去。

    常素玉腕脉被扣.功力全失只得随同行去口中道:“你最好不要鲁莽咱们一下地道我那婆母就会扳动机纽令这石牢和地道全部崩塌那时一起活埋谁都没有幸存的希望了。”

    素手兰姑闻言一怔目光一转朝南宫夫人望了过去。

    南宫夫人那苍白得不见血色的脸上挣扎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话是可信不过与其你的儿子最先丧命不如大伙同时死去得好。”

    素手兰姑暗暗忖道:这老女人心内怀着恐惧常素玉的话想必没有虚假但……

    只听南宫夫人狞声道:“兰姑老身一口气不断绝不束手待毙你这儿子年纪轻轻死掉可惜你得多尽人事才对。”

    任无心忽以传音入密之术道:“娘你老人家看开一点带着常素玉冲出地道让那二夫人崩塌石牢孩儿就替这位老夫人陪葬吧!”

    素手兰姑摇—摇头眼望那圆洞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任无心暗暗一叹忽然记起一事忙以传音之术道:“娘爹爹的名讳叫什么如今可在人世?”

    素手兰姑微微一怔随即以传音入密之术道:“你爹爹叫做任天华他甫一出山就遇上了娘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号。”

    微微一顿接道:“娘成名甚早比你爹要大一二十岁因驻颜有术看去总是少女模样我们结缡之后第二年就生下了你娘本来不该怀孕生子产下你后.元气斫丧人已活不下去了……”

    忽听南宫夫人道:“商量得怎样了?”

    任无心怒道:“咱们母子讲点私事。”

    素手兰姑以传音之术接道:“你爹爹是痴情之人眼看为娘的活不下去就使出一种锁脉闭气之法.封闭为娘的奇经八脉使娘长眠不醒.但胸中一口真气不散.人也永不死去青春亦不消逝只是那经脉一闭.一旦解开人即断气。”

    她讲得虽快却也花了半晌工夫。

    南宫夫人等得焦躁陡地厉声喝道:“怎么?是诀别吗?”

    素手兰姑脸上泛出一片怒色.冷冷望她—眼转面朝任无心道:“孩子娘年轻之时确是造过不少杀劫除此之外咱们也算得清白之人。”

    南宫夫人冷笑道:“老身也不过略造杀劫除此之外哪一点不清白了?”

    素手兰姑冷笑道:“你是活腻了如今只想早死。”

    南宫夫人道:“老身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素手兰姑怒声一哼转面朝任无心道:“你爹爹悲伤成疾早已谢世遗体……唉!不说也罢以免仇家损毁了他的尸体。”

    南宫夫人狞笑道:“这话不错请了!”

    素手兰姑怒道:“你走前面。”

    南宫夫人冷声道:“你走前面。”

    素手兰姑朝儿子望了一眼无可奈何一提常素玉的手臂飘身跃下地道。

    南宫夫人也不敢单独留下当下带着任无心跃了下去。

    田秀铃泪眼婆娑急急跳了下去。

    地道之内漆黑如墨阴森异常。

    素手兰姑凝耳—听不闻丝毫声息不禁暗暗心惊不知那二夫人藏身在何处是否真会崩塌地道将自己这批人活埋在地底。

    几人疾快地朝前行去走了许久依旧不见动静。

    漫长的地道寂静如死那阴沉恐怖的气氛迫得几人心头闷喘不过气来。

    转过几条岔道地道已近出口。

    素手兰姑、南宫夫人、常素玉三人都知道地道的形势眼看光亮在前已脱险境三人心中都是又惊又疑不知何以如此平静?那二夫人打得什么主意?

    转眼间几人相继冲出了地道目光扫视忽然一齐惊得呆了!

    只见一座方圆四五丈的内院那台阶之上一把紫檀木的坐椅椅上坐着一个满头银身着黑色宽袍的老妇。

    那老妇容颜清雅脸上不见皱纹两片单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给人一种自以为是.固执不移之感。

    这附近立着几人右边是白萧萧的二夫人.左边却是那南宫毅和四夫人陈凤贞另外一个二十上下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两旁靠墙壁黑压压两行赫然是那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

    一色的打扮一律的黑色宽袍黑色面罩充满了诡异。

    任无心一见到椅上那黑衣老妇心头猛地一跳挣脱手腕抢上一步道:“心儿参见神姥。”

    素手兰姑未见过此人但瞧这等情势已知那黑衣老妇是谁当下放了常素玉的手腕。

    常素玉一猜想判断出这黑衣老妇的身份当下屈膝跪了下来。

    田秀铃跟随二人跪下。

    忽然瞧见陈凤贞身畔那眉目清秀的少年不禁脱口惊呼道:“南宫寿!”

    任无心听见田秀铃惊呼之声扭头朝她望去。

    那黑衣老妇见了顿时冷冷一哼.任无心吓了一跳赶忙将头垂下。

    除了南宫夫人其他人已先后跪下。

    倒是那南宫夫人惊骇过甚反而呆立当地愣了良久始才默默拜倒地下。

    黑衣老妇视若无睹抬眼一望兰姑道:“小魔女你好大的胆子恐吓我的门下。”

    任无心知道母亲也是傲性唯恐她得罪了那黑衣老妇急忙暗施传音之术道:“这位老人家就是天心神姥她的年纪比娘大得多娘忍让一点。”

    素手兰姑微一沉吟欠身道:“小儿有幸得蒙神姥眷爱老妇人感激不尽。”

    天心神姥淡然道:“我一见你这儿子心头就无名火起说不上眷爱二字。”

    微微一笑道:“你魔性已退强项不改.倒也可笑得很。”

    素手兰姑道:“老妇人天性难改幸而小儿拜在太乙上人门下自己又未收徒传艺未曾流毒人间倒也差堪自蔚。”

    任无心暗暗叫苦只怕母亲与天心神姥一言不合要翻脸动手但徒自急煞却又不敢插嘴。

    只听天心神姥敞声一笑道:“我这徒儿虽然作恶多端却命你多活了一二十年令你母子二人有聚之日你母子得享天伦之乐全是拜我徒儿之赐饮水思源还该感激才是。”

    任无心急忙岔口道:“神姥说得对。”

    连连叩拜谢。

    天心神姥冷冷一哼道:“统统滚在一边。”

    任无心闻言连忙站起拉着母亲退向一旁。

    常素玉与田秀铃拜了一拜双双起立。

    南宫夫人朝师傅望了一望心头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天心神姥冷然道:“玉萼我想你也活够了。”

    南宫夫人垂道:“弟子知罪只求师傅开恩。”

    天心神姥淡然道:“我也有心开恩可惜我已不久人世不能将你留下。”

    南宫夫人道:“师傅要杀弟子早年就该杀掉。”

    天心神姥冷笑道:“那么倒是我的错了。”

    南宫夫人道:“弟子该死只是死在师傅手下难以瞑目九泉。”

    双目之内倏地滚落两行热泪。

    天心神姥冷冷一笑道:“好吧我就不信除我之外此处再无杀你之人。”

    目光一转朝素手兰姑望去。

    素手兰姑冷冷一笑道:“神姥讲过你这高足于我母子有恩老妇人是不愿杀她的了。”

    言外之意隐然指斥天心神姥根本没有杀徒的诚意。

    天心神姥只作不懂目光一转朝任无心望去。

    任无心暗暗忖道:神姥显是护犊之人恩师与神姥是合籍双修的道侣.连他老人家也不愿意出手我怎能越俎代庖。

    心念一转避开天心神姥的目光朝一旁望去。

    天心神姥环顾左右朝二夫人说道:“你们都是晚辈总不能以下犯上问问那批天罡地煞可有出头杀人的?”

    二夫人垂黯然道:“那批人记忆已失不辨贤愚连话也不能讲谅必没有出头之人。”

    天心神姥点一点头一望南宫夫人道:“算你福大命大我让你再活……”

    忽听一个少女的声音怒道:“慢点我来杀!”

    众人齐齐一惊循声望去。

    一个容颜绝世的青衣少女手提一柄宝剑飘身下屋疾步走了过去。

    天心神姥双眉一皱朝二夫人道:“这女孩子好美是谁的门下?”

    二夫人伸手一指三十六天罡的第五人道:“此人是中原四君子之姓叶名长青这是他的女儿叶湘绮她一心救父曾经投入我家为婢在凤贞手下甚久。”

    天心神姥冷笑道:“志行可嘉胆气也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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