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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离渊居然利用会枕边人,因此对云迟迟毫无防备的他,才会中计。

    龙夜清脸色大变,冲过来便想将祜云卓打倒在地。

    雪狼嘶声冲了上来,让龙夜清半分碰不着祜云卓。祜云卓依旧冷笑连连,桃花眼带了嘲弄:“怎么?你想直接在大旌国的围场里将云燕国世子杀害?那你们苦心经营的计划不就付诸东流了?”

    龙夜清咬牙不语,转身却想将云迟迟送上马车:“嫂子,你累了,先上去休息吧!别听他胡言乱语!”

    云迟迟怔怔,刚刚获救时,她就已经产生怀疑,身为云燕国世子,再怎么好~色也不会不分轻重,将注意打到了大旌国的皇后身上,况且祜云卓看起来也不是美色蒙心之人。

    方才祜云卓的话和龙夜清忽变的脸色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件事一定有猫腻。

    云迟迟定住不动,眼睛直直地看向龙夜清:“小五,怎么回事?”

    龙夜清左右闪避云迟迟的眼睛,问得有些心虚:“嫂子,你相信我们还是他?”

    “我……”云迟迟无言。

    “往往最亲近的人,才能将你利用得最彻底。”祜云卓面带讥诮:“最可怜的是你做了棋子还不自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云迟迟急切地问道。

    此时,一道人影闪了过来,云迟迟一看,眼睛忽然湿润,她的阿渊来了,她的阿渊来寻她,来保护她了。

    龙离渊下马,几步并作一步,将云迟迟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

    发现云迟迟眼眶含泪,龙离渊心中一紧:“迟儿……”

    “我没事,小五及时出现救了我。”云迟迟环住龙离渊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让他的气息完全裹住她,使她不再害怕。

    参与这次狩猎比赛的人陆续赶了过来,一见云迟迟披头散发的模样和祜云卓小腿受伤的样子,大吃一惊。

    龙云婴心里担忧,想过去问问云迟迟发生了什么?罗锦寒偷偷拉住了她,眼神往紧紧抱住云迟迟的龙离渊身上瞟去。龙云婴一凛,赶紧退回脚步,这个时候上前将三哥惹毛了,她就完蛋了。

    龙惊羽的眼神往云迟迟和祜云卓身上一扫,顿时便明了。暗暗握拳,龙夜清咬牙不语,龙离渊竟然这样利用云迟迟,这样伤害他的迟儿!若是他、若是他……若是他又会如何?龙惊羽颓然地松开了拳头,当初他将迟儿送进宫时,不就已经将迟儿当做了棋子,和龙离渊不是一样的恶劣吗?

    萧南楚隐没在人群中,眼神胶着在云迟迟身上,心尖滑过一丝心痛。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龙离渊前不久不安的神情,好像已经预料到了似的,却还任其发展……

    “皇兄,祜云卓企图侵犯皇嫂,幸好臣弟及时赶到,否则……”龙夜清跪在地上道。

    “祜云卓,你身为云燕国世子,竟然想侵犯朕的女人?”寒意森森的话自龙离渊口中说出。

    “大旌国的皇后……味道很不错,可惜还没有尝完。”祜云卓眯了眼,不无遗憾地说道,故意以此激怒龙离渊。既然企图侵犯云迟迟的罪名已经被安上,他不如将罪名坐实一些。

    龙离渊闻言一震,气得双手发抖。

    云迟迟抱紧龙离渊,颤声道:“……没有……”他怎么能怀疑她?她的身子只属于他,如果她被侵犯了,她宁可一死!

    龙离渊轻抚云迟迟的背脊,知道他误会了,于是轻言安慰:“我信你。”他只是气自己,为什么会同意高延的计划,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后悔!

    龙离渊的人都已经到场,祜云卓并不傻,来之前已经带了不少人,而且都是精兵,现在也已经赶到。

    “给朕拿下祜云卓!”龙离渊气道。

    双方开始交战,祜云卓在雪狼的掩护下往外面逃,声音却远远地传了回来:“龙离渊,你这一步棋下得很好!”

    云迟迟心里一颤,脸色苍白,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十分可怕的猜测。

    第六十三章 心已成灰(2)

    最终还是让祜云卓逃了,但这件事传了出去,大旌国的百姓无不愤慨。云燕国的世子居然敢侵犯大旌国的皇后,简直不将大旌国放在眼里!还求和?明摆着不是真心!于是,回到皇宫的第一天,龙离渊派出萧南楚出兵攻打云燕国时,百姓纷纷赞同,还欢送萧南楚出城。

    萧南楚回首望了一眼都城,默默率领队伍前赴战场。

    他已经明白了龙离渊的计划,心里除了疼惜云迟迟之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连安慰她一句都没有机会。最是无情帝王家,偏偏云迟迟是帝王妻,怎么办呢?萧南楚忍不住想,如果云迟迟嫁给的人是自己,那么会不会不一样?嗯,一定不一样,他绝不会舍得将云迟迟当做棋子,送到别的男人面前……

    龙离渊,你这样做时,难道不会心痛吗?

    萧南楚叹了一口气,如今只有祈求云迟迟不会发现真相了,真相对她来说太残忍。

    那日从围场出来,云迟迟和龙离渊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一起回到驿站。路上,云迟迟没有说话,龙离渊几次开口欲言,最后到了嘴边,却又化作一声叹息,轻轻飘走。

    到了驿站,云迟迟要了一桶水,将自己浸在水里,狠狠擦拭胸前的肌肤,直至一片通红才罢手。

    晚上,躺在龙离渊身边,心却有些痛。她需要冷静,她还没查出来这次事件问题出在哪儿,她不能随便发脾气。

    从围场出来,龙离渊的心里沉在谷底,他怕云迟迟已经猜出来。

    沉声问:“迟儿?”

    “没什么?累了。”云迟迟淡淡回道。如果是平时,龙离渊一定霸道地问她到底怎么了?今天这么反常,是不是代表他心虚了?

    第二天,他们一行人便回了皇宫。龙离渊一回宫便不得不忙于处理云燕国的战事,云迟迟刚好得了清闲,便偷偷调查起来。

    “邵医女,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人……情~欲大发?”云迟迟脸色绯红,尽管羞于开口,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邵医女一愣,联想到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便猜想因为围场之事,龙离渊对云迟迟生了嫌隙,所以这几日在房~事上冷淡了她,故而云迟迟才会来询问促进情~欲之药。

    邵医女是心善之人,不禁怜惜起云迟迟的遭遇,明明是受害者,怎么皇上也不知体谅!难怪云迟迟这几日气色这么差,邵玉镜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对云迟迟道:“促进情~欲的药有很多,但无色无味的只有两种。一种叫迷心散,必须让人服下,才能发挥效用。服用了迷心散之人,会心智错乱,精神涣散。另一种药叫催~情散,无需服下,只要对方多闻几次,然后情~欲之毒便会悄悄埋下,待过些时辰才会发作。不过这两种药一直是宫里的禁药,须在民间才能取得。”

    云迟迟心里一震,无需服下、过些时辰才会发作……催~情散……

    回想那天,她和祜云卓一路上都在一起,后来更是同处一室……然后,他才忽然情~欲大发,她去扶他,他还推开她,让她别碰他。

    如果祜云卓一开始就对她有企图,便绝不会推开她了。

    邵玉镜看见云迟迟的脸色忽然苍白,心里一惊,忙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去玉沿宫看看。”云迟迟凄然一笑,踉踉跄跄出了太医院。

    玉沿宫内,龙云婴刚从午睡醒来。

    云迟迟一进来,便满脸严肃地问龙云婴,那天晚上她如何排列的组别。

    龙云婴被云迟迟的严肃吓到了,忙一五一十地将那天晚上她如何抽出了组别,又在中途送大黄去了太医院,然后回来发现了组别不同了,又恶作剧地该了龙离渊的位置……

    云迟迟此刻终于明了:“被当做棋子还不自知”,她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竟被龙离渊当做了棋子,那是她的阿渊啊……

    回来的路上,云迟迟脑中一直回环着祜云卓的那句话“往往最亲近的人,才能将你利用得最彻底”……

    晚上,终于处理完有关云燕国政事的龙离渊来到凤藻宫,准备好好抚慰云迟迟一番,这几天冷落她了。

    一进凤藻宫,便看到云迟迟打扮地美丽无比,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龙离渊心念一动。

    “阿渊,听说有种催~情之药叫做催~情散,可以促进情~欲,哪天我们也弄点来用用,如何?”依旧笑意盈盈。

    龙离渊的心坠入谷底,她果然知道了,不然她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提到催~情散。

    “迟儿,你听我说……”龙离渊走过来想将她进怀里。

    “说什么?”云迟迟将他的手打掉,笑得娇艳:“听你说,你将催~情散涂在我的衣袖上?”所以那时一直在她身边的祜云卓才会中了催~情散,后来她的衣袖被撕掉,其他后来赶到的人才没有中欲毒。

    云迟迟后退半步,继续道:“听你说,你利用我的身体,让中了欲毒的祜云卓忍不住想侵犯我,然后你们再捉j在床?”所以龙夜清才会忽然消失,其实就是为了给祜云卓侵犯她的机会。想到龙云婴说的那晚被变换的条子,云迟迟更是凄然,龙离渊,难道你当初还想亲自监督,监督祜云卓侵犯你的女人吗?

    “迟儿……”龙离渊着急地走过来几步。

    “别过来!”云迟迟大叫一声,眼泪已经不知不觉爬满了整张脸:“我还要替你说!龙离渊,你真是大方,为了可以出兵云燕国,居然连你的女人也可以送出去……”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越来越细,慢慢的,云迟迟蹲了下来,抱住膝盖哭泣。

    “不是这样的!”龙离渊紧紧将哭泣的云迟迟搂紧怀里。

    云迟迟不挣不扎,任由他抱着,可是昔日带给她温暖的气息已经让她厌恶。

    “迟儿,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我不会让你有事,我让五弟潜伏在周围,你是安全的!”

    云迟迟木然地看着男人的俊脸,曾经让她那么迷恋,可是现在只要多看一眼,她便觉得心口被撕裂开一个大口子,也许这辈子都无法愈合了。

    “如果是那个人,你荷包的主人——‘瑶’,你会这样做吗?”云迟迟嘴角忽然绽出一朵笑,指着龙离渊腰间的荷包。

    这个荷包一直没有换下来,她的荷包恐怕已经被丢到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了。

    龙离渊忽然僵住,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瑶儿的?”

    “很久很久了……”云迟迟仰着头,似乎在思考:“还记得我们在宫外的那段时间吗?我想看看你的荷包你都不让,那时我就觉得这个荷包有问题,你看吧!女人有时候真的很敏锐。”

    云迟迟呵呵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后来,我给你绣了一个新荷包,你却不愿意戴上,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个人,有个比我重要千倍万倍的人,可是我还是选择装傻……”

    顿了一下,云迟迟接着说:“再后来啊!你的荷包掉在了我的寝宫,我便知道了,那个一直住在你心里的女人叫‘瑶’,可是我还是偷偷地将荷包放在了高延容易看到的地方,让他替你拿了回去。阿渊,我是个多有心计的女人啊!明明知道了‘瑶’的存在,却一直假装着,其实……其实我就是不想面对这一天……失去你的这一天……”云迟迟失声痛哭。

    “你不会失去我,不会!”龙离渊心乱如麻。

    “可是……”云迟迟忽然推开他,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冷冷地看着他:“我已经准备放弃你了。”

    “我不许!”龙离渊眼睛充血,拳头紧握。放弃他?谁说的?他不准!不准她离开他!

    “龙离渊,你怎么这么贪心?已经有了你的瑶儿,又为何来招惹我?当初我们在宫外初遇时,你若放我走了,该有多好?”云迟迟哧哧笑着,像个孩子。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们本就该相遇,这是上天注定的!”天知道他有多庆幸,当初他留下了她,现在她却来否定他们的相遇?

    “何必呢?对你来说,我不过是没有瑶儿时暂时的替代品而已,不是么?”云迟迟又凄凄地笑了。

    “不是!你不是替代品!迟儿,你是独一无二的。”龙离渊声音渐渐软下来,慢慢移动脚步,企图来到云迟迟身边。

    云迟迟察觉到他的动静,又往后退了几步,凝眼重新问道:“那么如果瑶儿是皇后,你会利用她来诱惑祜云卓吗?”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如果龙离渊摇头,她便可以彻底死心了。

    真好。

    龙离渊愣了一愣,他现在已经万分后悔同意高延这个计划了,怎么还会让瑶儿也重蹈覆辙?

    所以他条件反射地便摇了摇头。

    云迟迟大笑了一声,好了,她终于可以死心了。彻底死心。

    云迟迟的样子让龙离渊心尖抽痛,他几步奔过来准备解释,准备将云迟迟搂进怀里,告诉她他所有的爱意,告诉她他很爱她,不知道爱到了何种地步,比爱瑶儿还要爱……

    可是云迟迟没有给他机会,她忽然跪了下来。

    “求皇上废了我!”这个位子龙离渊既然有更好的人选,她何必占着?

    “什么?!”龙离渊惊怒,大旌国史上从来没有哪个皇后会自己请求废后。

    “皇后之位不应该是瑶儿的吗?我猜皇上也曾许诺过你要将皇后之位给她。反正迟早有一天我会从皇后之位上滚下来,何必让别人赶?不如有点自知之明,自己先腾出位子。”云迟迟声音薄凉,噎得龙离渊哑口无言。

    他应该将云迟迟拉起来,应该将她搂紧怀里,好好抚慰,告诉她,他心里的皇后就是她,可是他动不了脚步。云迟迟猜对了,他的确许诺过瑶儿,要将皇后之位给她。当大旌国内忧外患全部解决的那一天,他必须得面对这个问题,只是迟儿残忍地将它提前了。

    龙离渊的迟疑让云迟迟已经绝望的心更加绝望,她道:“皇上,下旨吧。”

    龙离渊心绪紊乱,此时听到她的话,越发生气,口里强硬道:“我不废!”

    云迟迟听到这话,怒火攻心,为什么还要折磨她?她蹭然起身:“为什么不废了我,我可以利用的地方已经被利用干净,你还留着我干什么?”

    “迟儿!”龙离渊气道。

    “噗!”气急攻心的云迟迟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想落叶一般缓缓倒向地面。

    龙离渊心脏好像停滞一般,机械似地跑过来抱住云迟迟,怀里的人眼睛已经阖上,那种即将失去她的感觉又再次袭来……

    第六十四章 太医会诊

    龙离渊又惊又怒又恐慌:“来人!宣邵医女过来!”

    邵医女提着医药箱赶到的时候,云迟迟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龙离渊坐在床沿上,焦急地看着她,却不敢乱动。

    走进了,邵医女心里一惊,云迟迟的脸色乌青,嘴唇发紫,手脚泛白,乃是中毒的症状。

    “皇上……”邵医女见龙离渊眼睛直直盯着云迟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不得不出声提醒。

    “快过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沉稳,龙离渊急急喊道:“快来给朕看看迟儿,她好像中毒了!”

    邵医女趋步过来,蹲在床边仔细查看,越看心里越是没底,云迟迟的确中了毒,但这种毒她没见过……

    她现在不过双十年华,五岁时开始学医,十五岁时进入太医院。虽然小小年纪便得到了太医院上下“医术最高的医女”的赞誉,但事实上,由于从医的时间太短,她还是阅历太浅、涉猎太窄,处理后宫里娘娘们一般的病症倒还行,可是像现在这种情况……

    邵玉镜扑通跪了下来:“求皇上恕罪,奴婢才疏学浅,实在不知娘娘中了什么毒。”

    龙离渊一听,眉头紧蹙,一脚便将邵玉镜踢开:“那朕要你何用?”

    邵玉镜倒在地上,腹部痛得令她痉挛,额头和背脊直冒冷汗。以龙离渊的盛怒,也许今日就如同那一日,如果救不活娘娘,她便去为娘娘陪葬。

    勉力一笑,邵玉镜捂住腹部,艰难地朝床边爬过去。医者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救人,她身为皇宫医术最高的医女,却不能救皇后娘娘性命,确实死不足惜,但是她不忍看云迟迟就这样死去。

    “皇上,太医院的徐御医精通各种毒物,如果让他来为娘娘查看,也许能救得娘娘性命。”邵玉镜心急之下便开口道。

    龙离渊眉头稍稍舒展,便马上唤来紫秋:“将徐御医,不,将太医院所有资历高的御医都请过来!”

    紫秋进来一见云迟迟又陷入昏迷,想起上次云迟迟差点死掉之事,腿脚一下子发软,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听到龙离渊的吩咐,她便赶紧往外走,准备去太医院。

    没想到却被邵玉镜阻止了下来:“等等!”

    邵玉镜迟疑地看向龙离渊:“皇上,本朝律例……”

    大旌国是个十分尊崇礼教的国家,尤其是后宫,男女之别分得极清。后宫女眷生病,一律由医女来照看,太医不能插手。大旌国甚至有这样的规定:一般男子不得进后宫女眷的寝宫,即便是女眷的亲人,也只能在指定的宫殿见面。

    邵玉镜刚刚一时心急,才说出徐御医精通治毒之法,话一出口,她便想起了大旌国的律例,但见龙离渊似乎压根不曾想到太医不得为女眷诊治的条规,她忍不住提醒,这有违礼法。

    “朕就是律例。”龙离渊淡淡一句,却如同千钧,让人不敢反抗。

    紫秋得令,忙跑了出去。

    龙离渊怎会不知道本朝律例,可是在听到徐御医也许能救得迟儿性命之时,他便什么也不顾了。什么律例、什么礼法、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都及不上云迟迟的命!

    将云迟迟轻轻扶起,搂在怀里,龙离渊轻声耳语:“迟儿,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有事。”即使云迟迟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龙离渊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唤高延进来:“高延,将瑶儿的御用大夫张进找来!”

    高延一愣,随即垂目道:“皇上这样做,可曾思及年姑娘会作何猜想?”

    龙离渊轻抚云迟迟背脊的手停住了,瑶儿会怎么想?可是现在,他只知道,他要迟儿活下来,而多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迟儿的生命便多一分保障。

    “带他来。”薄唇轻启,让人无法抗拒。

    片刻之后,御医全部赶到,高延带着张进也来了,他们却停在凤藻宫外,不敢进来。太医院众人对突然出现的张进非常疑惑,但在宫中多年,他们深知,有些事情假装不知会更好,于是皆缄口不语。

    “谁若再敢耽延一刻,朕让他尝尝凌迟的滋味!”龙离渊且怒且凉的声音传入,吓得一众太医脚步发软。

    拖着发虚的身子赶紧进了屋,还没等他们行礼,龙离渊便冷声道:“徐御医和张进何在?”

    徐御医胆寒,偷偷往邵玉镜身上瞟了一眼,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皇上居然将他们一众太医请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

    邵玉镜给了徐御医一个安定的眼神,徐御医心下安了一安,忙趋步走了上去。张进也跟了上去。

    “微臣在。”

    “草民在。”

    “皇后中了毒,请你们为她医治一番。”龙离渊说得十分温和有礼,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如果皇后出了事,整个太医院便为她陪葬吧。”

    邵玉镜自责不已,没想到自己因为一念仁慈,让太医院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危机。

    徐御医上前:“皇上,微臣失礼了。”

    龙离渊淡淡“嗯”了一声,让徐御医和张进上前查看。

    徐御医和张进哆哆嗦嗦地查看了云迟迟的脸色、手腕之后,徐御医忽然向邵玉镜犹豫道:“邵医女,麻烦你查看一下娘娘的大腿处是否有异常。”说完便使了一个眼色,和诸位御医退了下去。

    他们一走,龙离渊便不等邵玉镜动手,自己褪下了云迟迟的亵~裤。

    但见在云迟迟大腿内侧,长出了不少红色的麻麻点点,看起来触目惊心,十分可怖,而且有慢慢向四周扩展额趋势。

    龙离渊心间掠过一丝痛,,眉间尽是愁容。

    邵玉镜悄悄退了出去,将症状细细说给徐御医听。徐御医和张进听完,相视一笑,愁容终于稍稍散去,张进对各位御医道:“是了,皇后娘娘应是在围场时,被猛紮所咬。”

    被猛紮所咬之症状皆与云迟迟符合,而且猛紮有五天左右的潜伏期,联系云迟迟四天前刚刚从围场回来,时间相差无几。

    找到了病因,治疗就变得简单起来。不过治疗猛紮之毒需要以千年雪莲为药引,而千年雪莲及其珍贵,大旌国的皇宫里仅有一株。徐御医犯了难,不敢贸贸然跟皇上要,邵玉镜便主动请缨,对云迟迟那么珍视的龙离渊,像是恨不得自己代替云迟迟中毒的龙离渊,怎会舍不得一株雪莲?

    果然,一听得雪莲是药引,龙离渊马上派高延去取,没有片刻迟疑。

    太医院的诸位御医都笑容满面,有了雪莲,假以时日皇后娘娘必定大好,可是他们没想到,云迟迟好是好了,却又有了一个大麻烦。

    【不好意思o(╯□╰)o,存稿箱出了问题,昨天没有更新,今天两更补上o(n_n)o~】

    第六十五章 煎熬一夜

    天山雪莲佐以太医们精心配制的药方,一碗重要的救命药被端了过来。

    邵玉镜将药汤小心翼翼地端给龙离渊,便轻轻退下。龙离渊接过这碗药,手竟有些打颤。

    欣喜且担忧。

    尽管徐御医和张进一再保证可以救回云迟迟的性命,他还是很害怕,只要一想到云迟迟一口鲜血喷出的样子,只要一想到云迟迟脸色苍白,如纸片一样倒下的样子,只要一想到云迟迟躺在他怀里,了无生气的样子,他就害怕,害怕得心都颤抖起来。

    有谁能想到呢?堂堂大旌国的皇帝,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害怕成那个样子。

    可是没办法,谁叫她是云迟迟?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云迟迟。

    他甚至想,如果早知道云迟迟会吐血昏迷,他绝对不会暴怒,不会用生硬的语气激怒她,他就是答应她废掉她的后位也没关系,她不愿意做她的皇后,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回心转意。不,在更早的时候,他若知道云迟迟会被猛紮所伤,他宁愿让出兵云燕国遥遥无期,也绝不会再将她当成棋子,让她与祜云卓一起进入密林。

    可惜,这一切都是“如果”,现在他的迟儿还躺在他怀里,生死未卜。

    他悄声叹息,一步错,步步错。

    拿起药碗,龙离渊不敢再耽搁,将云迟迟在他怀里扶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轻声在她耳边道:“迟儿,吃药了。”

    没有回应。

    事实上,从云迟迟昏迷至今,他在她耳边说了千言万语,她都不曾回过一句。

    她一定是生气了。龙离渊悲哀而心痛地想。

    口里噙了一起浓涩的药汁,龙离渊的唇倾了上去,顺利撬开她的牙关,将口里的药汁一滴不剩地全部送进她的嘴里,再施加气力,直至药汁滑入云迟迟的肚子里。

    就像上次喂她药一样。

    那是他第一次亲她,自制力甚强的他竟有些把持不住,好在羞涩的云迟迟在喝第二口时便自己抢了过去:“咕噜咕噜”地喝了个精光。

    想起云迟迟傻傻喝药的样子,想起云迟迟事后怒目而视的样子,龙离渊忍不住发笑,胸膛震动起来,可是伏在他胸口的云迟迟却感觉不到。

    龙离渊又拿起药碗,一口一口将碗里的药汁尽数喂下,然后恋恋不舍地将云迟迟扶离开自己,将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则站在一旁,眼神凝着她,悄声等待。

    徐御医说,不出意外,云迟迟在喝下药后的一天一夜中便能醒来。

    那么,他就等。

    云迟迟在昨晚吐血,他将太医们召来了,折腾了一夜,现在天已大亮。

    高延在门口犹豫地张望了一会儿,终于进来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这位少年天子很勤奋,从他十五岁登基到现在,已经有十二年,他几乎没有罢过早朝。

    可是?今天他却拒绝了,他揉了揉眉心,毫不犹疑:“今天罢朝,你下去吧。”

    高延愣了,他没想到龙离渊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罢朝,何况是在如今这等多事之秋。他犹犹豫豫开口:“皇上,娘娘已经服了解药,应该很快就能醒来,您不如先去上朝,下朝后再过来也不迟。”

    “怎么,朕应当如何还用得着你来教?”龙离渊冷笑。如若不是因为高延忠心耿耿,所出的主意都是为了大旌国,他一定第一个杀了他。特别是这次的狩猎事件,他真的恨高延入骨,但说到底,造成云迟迟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是自己,与人无尤。所以那股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龙离渊,恨自己。

    “奴才不敢。”高延战战兢兢地跪下来磕头。他自知龙离渊已经看他不顺眼,也自知龙离渊对他的忍耐力有限,所以现在不敢再开口,磕了头便退了下去。关上门前,他看了一眼还不省人事的云迟迟,自嘲,如果云迟迟醒不过来了,第一个陪葬的就是他吧?

    从白天到黑夜,每时每刻都那么漫长,可又悄然消逝,让人想抓也不住。

    龙离渊想,如果时间可以收买,那他愿意倾尽一切,让时光走得慢点,因为病床上的云迟迟……还没有醒来。

    守在外面的太医们也额头直冒冷汗,除去云迟迟的症状之外,他们已经在云迟迟的手指尖上发现了猛紮的细小伤口,所以他们确定云迟迟的确为猛紮所伤。药方子也是他们几人亲自商定,熬制汤药时他们也一刻不离地守在那儿,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可是皇后娘娘怎么还不醒来?

    皇上守在里面,已经快要疯狂,不过,恐怕在皇上疯狂之前,他们的小命就要不保了。张进更是扶额哀叹,本来在照料年姑娘时,便时不时被皇上威胁,若年姑娘治不好他便去见阎王,现在皇后娘娘有事了,怎么又将他叫了过来?他不是年姑娘的专属大夫吗?皇上不怕年姑娘生气?张进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一丝不解,相比起年姑娘,皇上似乎对皇后娘娘……更为上心呢。当初年姑娘也曾病危,皇上也曾守在身边茶饭不思,但从未为她罢过朝,而现在,皇上却为了皇后,罢朝了。

    龙云婴和龙夜清都来了,徘徊在门口却不敢进去打扰龙离渊。慕云和慕风也心急如焚,他们早将云迟迟当成了朋友,不希望她有事。云烟烟和沈清漪都派来了心腹婢女,探听云迟迟的死活,连太后娘娘都派来了人探视,但也被阻在了门外。云迟迟的死活对太后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是龙惊羽却还放不下,自己不好出面便求了太后,让她替自己去看看。太后凝视了他良久,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便派了人过来。

    云迟迟面无血色,手脚都冰凉得可怕,龙离渊坐在床沿,一遍又一遍地搓着云迟迟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再靠着云迟迟浸染了的温度来安慰自己,她还有着温暖的气息,她一定会睁开她的眼睛,对他笑道:“阿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晚也倏然飘走,第一抹阳光撒入了窗室。

    第六十六章 失忆了

    以前云迟迟最喜欢清晨的阳光,后来连带着他也喜欢上了,每次柔柔的阳光照在云迟迟的小脸上,照在她胸前的欢~爱痕迹上,龙离渊都要为云迟迟的美而窒息。而此刻,他恨死了这片阳光,他甚至恨不得世间永远是黑暗!

    因为……云迟迟还没有醒!

    龙离渊心痛难抑,抱紧了她,一遍一遍唤道:“迟儿,迟儿,迟儿……”

    没有回答,龙离渊的脸比怀里的人还要苍白,顺着她的脸一路吻着,到雪白的脖颈,到滑腻的香肩,可是依旧唤不回云迟迟的一点回应。

    彻心彻骨的寒,彻心彻骨的痛,彻心彻骨的悔。

    一时间,全部充盈在龙离渊胸前,让他喘不过气来。

    云迟迟的声影也不断出现在龙离渊眼前,她的笑、她的恼、她的羞、她的怒……无论龙离渊睁眼还是闭眼,那些样子始终时时刻刻纠缠着他,让他放不下、忘不了、舍不掉。

    忽然,也许就那么一刻,也许就那么一秒,被龙离渊笼在掌中的小手动了一动。

    真的,只是动了一动,可是对龙离渊来说,他的世界回来了。

    龙离渊紧张地扳过云迟迟的脸,动作依旧小心而谨慎,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花盆。没办法,云迟迟是他龙离渊的稀世珍宝,就在刚刚以为云迟迟就要死掉的时候,这四个字出现在龙离渊的脑海中,而在云迟迟的小手动了一动时,这四个字便越发清晰,简直像刻在龙离渊的心上。

    他终于完全明了对云迟迟的感情。云迟迟是他的稀世珍宝,谁都替代不了的稀世珍宝。

    云迟迟的小脸依旧惨白,但她的睫毛却不经意地眨了一下,又一下。

    龙离渊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也不敢眨,只怕一眨眼,发现方才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一辈子活在幻觉里。

    眼睛眨了几眨,就在龙离渊以为她要醒来之时,云迟迟的睫毛却回归平静,仿佛刚刚真的不过是龙离渊的幻觉。

    就像被人浇了一盆凉水,龙离渊浑身冰凉。

    就在他快要绝望之际,握在手里的小手又动了动,重新唤起他的希望。

    “迟儿?”他迟疑道。

    云迟迟就在他的声音中眨了眨眼,然后睁开了眼睛。

    没有什么能形容龙离渊当时的心情了,原本以为这辈子永远要失去了的珍宝忽然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用她最美丽的眸子看着你,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欣喜的呢?

    “迟儿。”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低声叹息。

    他的迟儿终于醒了,两次了,两次他的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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