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没问题,我当狗头军师。”孟有田笑着将独角牛递给杨荆云,“杨先生,这是我送给您的,虽然简陋了点,可也算是件防身武器。”
“呵呵,你小子藏私。”老蔡笑道:“那柳家姑娘送给你的好枪怎么不拿出来。”
“那丫头厉害得很,万一她哪天心血来潮,找我来要枪。”孟有田咧着嘴,苦着脸,好象柳凤的拳脚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我拿不出来,可就要挨揍了。”
“这就很好了。”杨荆云打着圆场,“又是大枪,又是手枪,有田对自卫队的贡献太大了,人家留着个纪念,咱们可不许为难。”
“好了,一谈都到半夜了。”老蔡把四支大枪放在墙角,“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可就要忙乎起来了。”
……………………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紧张,听说日本鬼子打下了保定,没隔几天,日本鬼子的飞机又向城里扔了两颗炸弹。这一下子,更闹得人心惶惶。县政府的牌子也摘了,大堂的正门堵起来,一个顶事的人也不见。县长和科长们半夜里就雇上大车南下了,枪枝钱粮全带走。李耀祖也跟着一起跑了,李大鸿舍不得祖业,舍不得地产,将儿子打发走,收拾收拾和老婆又回到了吉祥镇。
一进镇子,李大鸿便发现气氛与往日不同,村里人看他的目光都是恨恨的,更偶尔看见身背大刀片,或手持大枪的年轻后生在街上行走,对着他的轿车怒目相对,有的还啐上一口,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啊!
李敬怀在村子里正着得乱蹦,听说李大鸿回来了,赶忙就往李家大院跑,李大鸿刚进了屋里,在太师椅上坐下,他便气喘吁吁的闯了进去,“表爷,出事了,我这正要去城里找您呢!”
李大鸿吓了一跳,急着问道:“快说,出了什么事?我一进村就觉得不大对劲。”
“那个死老蔡领着帮穷小子闹得可欢了。”李敬怀苦着脸说道:“大前天成立了什么抗日武装自卫队,一群愣头青扛枪的扛枪,背刀的背刀,看起来满肆ǎ∮彩谴游倚睦锇汛骞脑砍浊懒巳ィ矗庖律讯几镀屏恕w蛱煜挛纾骞笳毡谏瞎移鹆艘缓崽醮笄宓ィ吹娜且宀值恼誓俊k医韫嗌倭福瞎嗌倮霞朴质嵌嗌佟r恍┦蹲值娜耍蛔∑哪睿皇蹲值娜硕嘉e抛肺省g宓ツ┪不剐戳肆叫写笞帧焖吕从腥硕ィ獠坏羲牧幌2恍校 铱凑獍锴罟硎且旆戳恕!?br />
李大鸿摇了摇脑袋,说道:“义仓就只有一本帐,历年就是咱经手,旁人怎么还能贴出清单来?定是几个出头鬼生编硬造下的。”
李敬怀舔了舔嘴唇,不太确定的说道:“可上面说得有鼻子有眼,大家伙都说是这么回事,莫不是……”
一句话提醒了李大鸿,他跳下椅子,拉开抽屉,拿了钥匙就往后窑院走。进得窑门一看,账捆灰尘上,留了满面指头印,还少了一捆。李大鸿一着气,咣当就仰面朝天摔在窑门口,浑身直打哆嗦,嘴里不住气的嘟哝:“完啦,完拉,叫人捉住把柄了,什么都完蛋啦!”
李敬怀扯着李大鸿的胳膊,说道:“快,快起来,回屋好好商议一下,怎么才能过了这个坎。”
这时,得到消息的老蔡、杨荆云已经召集起群众,涌到了李家大院,背枪拿刀的自卫队员打头,声势挺浩大。
李大鸿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壮着胆子说道:“你们这是要咋?大明白天就敢闯进我李家抢东西啊?我惹不起你们,可还有王法呢!”他要来还想说几句吓唬大家的话,可是话到嘴边,他没敢说出来。
二愣子从人缝里向前挤了挤,对着李大鸿说道:“义仓里,四六交息这臭规矩,要立刻免掉,这是全村人的主意。”
第五十一章哑口无言
更新时间2009-10-1212:30:45字数:2082
李大鸿瞅瞅这个,又盯盯那个,说道:“这规矩又不是我李家定的,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石碑,碑后刻的是不是你们的祖宗三代,是不是吉祥镇的全村人。”他把口气放缓了点,接着说道:“人不能拔了刀就忘了痛嘛,人吃人年景,俺们拿出粮食来救死救活,事到如今,反倒好心成了驴肝肺。”
“你李家是拔刀还是向全村人身上扎刀?这十几年,你仗凭义仓,从全村人身上割了多少肉?”有新鼻翅往起一炸,气急火燎的说道。
李大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怎么能说我是往全村人身上扎刀,这是血口喷人,这这这,这简直是平地起风……”
老蔡哼了一声,上前说道:“我先问你,承认不承认这义仓是吉祥镇全村的义仓?”
李大鸿上下一打量老蔡,赶紧又把头低下,心里说:清楚了,原来是你搞的鬼,我是真没想到啊!
老蔡紧跟着又重复了一遍,这可将住了李大鸿,要说是全村的吧,这不就掉进众人口里了。既然是全村的,那就得是全村人说什么是什么。要说成是李家的,可刚才又说是全村人定的规矩。
李大鸿低头寻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是古旧多年的事情,也不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碑文上写的挺清楚。”
老蔡追问道:“你说说碑文上怎么写的?”
李大鸿回答道:“义仓是我李家立,规矩是全村人定。”
“那你李家算不算吉祥镇人?”二愣子抢着问道。
李大鸿打了个哈哈,说道:“谁不知道我李家,几朝几辈就是吉祥镇的在地户,这还用细讲。”
“你李家是全村的一户,全村人定下的规矩,你李家该不该按规矩办事?”老蔡毫不放松,一句一句让李大鸿感到疲于应付。
李大鸿眨巴眨巴眼睛,“修庙盖堂,迎神唱戏,哪一桩哪一件我李家落过人后。这不在我嘴上说,众人是圣人嘛,谁能说我李家祖辈不是按规矩办事。”他边说边往人群里扫视,想要找个能出来替他撑腰垫话的人,可他失望了。
老蔡转身,脸朝着大家张口说道:“按规矩办事这就好说,你李家历年从义仓里取谷,现在已经把帐给你结算出来,前后合计,一共是二百四十三石五斗六,按四六交租老规矩办事,就以一年算帐,连本带息,你李家净欠义仓是……”
“净欠义仓三百四十石零九斗八升四。”杨荆云在旁补充道:“全村人都是春借六斗,秋还一石,你李家年年从义仓里取粮,只算一年利息,还便宜你了呢!”
老蔡掉过头问李大鸿:“你李家取粮一不写庄产抵押,二双连年拖累利息不交,这又该咋说?”
“别人欠帐,变卖了家产也得还,你李家欠帐不还,是穷得揭不起锅,还是比别人多长个脑袋,你说!”二愣子横眉瞪眼,手指头都快戳到李大鸿脸上了。
满院人们罩天盖地一片喊声,“叫他亲口讲,为什么欠义仓这么多谷子不交?”
这些年来,总也不出门的二愣子他爹,拄着根拐棍,七拐八倒,来到了跟前,用拐棍子捅捅李大鸿的大褂,气愤的说道:“你李大鸿比俺们多长几个脑袋,为什么不按规矩办事?这规矩到底是全村人的,还是光制俺们这些穷光蛋的?”
李大鸿觉得头大如斗,让大家一声赶一声,问的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说起。李敬怀两手捧着下巴颏,蹲在李大鸿身后,眨巴着小眼睛,唧唧咕咕在背后提着词儿,说道:“自己办义仓,自己还交息,哪有这号事?”
李大鸿立刻照直重复了一句。
老蔡大声问道:“你立义仓拿了多少谷子?”
李大鸿答道:“碑上刻的一清二楚,四十大石,谁能空口无凭。”
“你拿出一个四十石,拿回几个四十石?”老蔡追问道。
李大鸿理直气壮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李家拿出四十石谷子作底垫,大家怎么还能恩将仇报。”
“全村人在义仓里是取少还多,你是出少拿多,到底是谁恩将仇报?”杨荆云紧紧跟上,一点空也不留给李大鸿。
满院的人们借势一口气追问着李大鸿,“谁恩将仇报,你说,是谁?是谁?”
李大鸿被问得直翻白眼,无力的耷拉下头来,半天才从牙缝里哼哼着,“我,是我李大鸿。”
让李大鸿认这个账,可是非同小可。其实,他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人常说:光棍不吃眼前亏。真的要是没世道了,身家性命都难保,几颗粮食又算什么。要说世道依旧不乱,就是说上句把庄产一齐交给众人,量他也不敢往我粮食囤里伸个指头。事到如今,他只好走眼前这条路。要不,你就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肯承认李家大院是恩将仇报。
二愣子他爹气的拿拐棍“啪啪啪”敲着青石台阶,骂道:“亏你李大鸿还张得开嘴,那年时冬腊月,我就是因为交不上义仓的粮食,你生生把我们一家赶出了屋,二愣子他娘又气又冻,得了伤寒咽了气。我咽不下窝囊气,闹扯闹扯,又被抓进大牢打折了腿。要不是乡亲们照应,我们一家子都得去见阎王爷。今要报你李家的是四海冤仇,不是来领你的深情大义,今天就是我这条老命,非跟你拚了不成!”说着抡起拐棍就打,李大鸿一闪,一拐棍正好打在李敬怀脑袋上。
二愣子火气更大,抽空从爹手里夺下拐棍,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打,“你这个吃人狼,你这个杀人不见血的霸道鬼……”
院子里的人们火气早压不住了,这些天的串连,讲的道理可不是白费的。而且今天人多势众,胆子也壮,一哄而上,掳胳膊挽袖子上去就要打。
老蔡赶紧把两个胳膊往起一架,李大鸿钻在老蔡裆下死也不离,杨荆云也上前劝说。这才算安抚下来,否则不把李大鸿捶个稀巴烂,也得打他个半死不活。趁着这股气势,人们逼着李大鸿就地写字据画押,把历年来拖欠义仓的粮食,如数全部吐出来。
第五十二章花好月圆夜
更新时间2009-10-1219:47:46字数:2287
一袋袋粮食从李家后窑院里往外扛,人们欢声笑语,甭提多高兴了。
李大鸿的小老婆孟玉娇搬了把太师椅,坐在窗户边,撩开遮玻璃的绸子,“一、二、三、四……”,在记扛出去了多少袋粮食。
李大鸿直挺挺的躺在炕上,高高抬起一条腿,呼噔一下,脚后跟把炕一捣,咬咬牙根,揉着脑袋说道:“穷棒子这么欺负老子,有朝一日跌在我手里,不敲碎你们的骨头,也要活剥你狗儿们几张皮!”
孟玉娇本想说一句“现在准是气数不到”,可她又怕把记的数倒乱,愣了一下没有出声。
李家是明朝起来的富汉,千朝万代谁敢动人家一根汗毛,这次大闹义仓,把李大鸿闹了个王八蛋大瞪眼。交出义仓不说,还掐住他脖子,吐出三百多石谷子。都说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全村人想前想后,觉得老蔡和杨荆云讲的那些话倒也入情入理,听得心里舒展。
紧接着,老蔡、杨荆云和李佩玲把李大鸿吐出的粮食按村里的人头分发下去,只留下一百石放在义仓。趁着群众的高兴劲又把农会、青救会、妇救会都成立起来,老赵头当上了农会主席,有新是青救会主席,二愣子是自卫队队长,孟有田只愿意当队副,妇救会主席则暂时由李佩玲担任。
现在的村公所里,可比以前热闹多了,正房里是自卫队大队部,西厢房是农会和青救会,东厢房是妇救会。派合理负担,不走农会不能定。差务事项,离了自卫队不能办。
这里面二愣子劲头最足,老房子被要回来了,家里也有了粮食,那办起事来,风雨不挡,脚下生风。他每天起来,见人就说:“日本鬼是人,咱也是人,他要来砍杀我们,谁肯伸出脖子让他割,咱又不是活死人。大家齐心合力,组织起来跟他干。光死躺一跌,成天起来念叨害怕,顶什么用。”不仅他这么说,自卫队里的年轻人也是差不多的一套说词,时间长了,心眼活泛的一些年轻人就不用说了,连上年纪的一些人,也给说的有些心动了。觉得是这么个理儿,等死也不象话。而且自卫队扛着枪,背着大砍刀,每天喊着口号围着村子跑步,还“立正、稍息”的出操,还是满有股子气势的。
村上人心慢慢变稳了,李大鸿吃了瘪,这心里哪能服气。他不出头,却让李敬怀这个马屁精不阴不阳的浇冷水、说怪话。
对普通人家,李敬怀一般是这样说:“哪个朝廷来了不纳粮,说人家日本人一到,就要亡国灭种,眼见是实,这谁看见来?你们就想想,人为钱,鸟为食,他占地面,还不一样是为得个财帛。”
而遇到家里有人在自卫队里头的,李敬怀就又是另一套,“人家还没来,就把人家说的不象个人样,还要抗人家,打人家。洋枪快炮还顶不住火眼呢,几杆破枪、几把烂铁片,还有那老掉牙的抬杆,是能够上人家的飞机,还是能砍动人家的大炮?我看赶人家真有一天来了,天天起来说抗日的人,可就要受连累了。”
经他这么一说,相信日本鬼来了不杀人的还没有几个,可参加自卫队的一些年轻人,回到家里被老人数叨数叨,这倒是有的。
七月初八,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是个娶媳妇儿的好日子。
闹完义仓,家家都高兴,孟有田的亲事也办得热热闹闹。特别是春儿请来的冯义他娘作指导,这老太太为了表现她经历的事儿多,把结婚时一些繁重的手续,都加到两个人身上,直把孟有田和春儿弄得筋疲力尽。
“诸位,列位,诸列位。”孟有田强打精神冲着闹洞房的年轻人们一抱拳,“咱今儿就到此为止吧,实在是累了,这腿都软了。”
“腿软了,也能爬上炕。”二愣子冲着坐在炕上的春儿扮了个鬼脸,“今晚想耍熊可不成,春儿是背是扛总能把你弄到被窝里,对不?”
“去,当了队长了这嘴也没个把门的,天黑了还不回家睡觉。”春儿从炕上捡起个枣砸过去。
“呵呵,他这队长得听有田兄弟的,有田兄弟以后得听你的,所以我们也都得听你的。”有新在旁笑道:“好了,大家这就散了吧,让有田兄弟和春儿妹子说说悄悄话。”
“嗨,你们可别听墙跟啊!”孟有田警告道:“小心我拿水泼,而且我这还有机关,弄伤了可不好。”
“不听也行。”双连指着二胡说道:“你连拉带唱个新曲子,我们就还你俩清静,要不……”
孟有田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操起二胡,这玩艺真象一把锤子,我锤死你们得了。
触景生情,是指受到眼前景物的触动,引起联想,产生某种感情。当孟有田的目光看到坐在炕上,身穿红嫁衣的春儿时,悠扬的曲子很自然的流淌而出。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月儿高高挂,弯弯的象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
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fei……”
没有滞碍,一切都那么和谐顺畅,孟有田唱得很投入,春儿的眼睛再也没离开孟有田的身上,变得有些迷离依恋。
一曲唱毕,余音枭枭,观众和演唱者都有些失神,似乎还沉浸在那男女美丽动人的故事当中。
“走吧!”好半天白秋英叹了口气,说道:“让有田和春儿早些休息,咱们都回去吧!”
“走了,走了。”二愣子好象有些失落,招呼着大家,走在最后还带上了院门。
孟有田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站起身,笑着对春儿说道:“娘子,咱们也早些安歇了吧!”
春儿噗卟一笑,转而轻啐了一口,下了炕。孟有田去抱她,被她挡住了手,按坐在炕上,轻声说道:“等一会儿啊!我去给你端洗脚水,爹说,这是做媳妇的……”
“去他的洗脚水,爹没说你要听我的话吗?”孟有田双手环住了春儿的腰,春儿一紧张,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孟有田将春儿搂得更紧,猛的向后一仰一翻。伴着春儿的轻声惊叫,孟有田已经将她压在了身下,脸对脸的凝视着她的面庞,她那明亮的大眼,闪着月亮般的光辉。好半天,春儿慢慢克服了娇羞,这使她在外形的柔美之外,更增加了心灵美的魅力。她扬起脸,用那么温存、柔顺、信赖和爱慕的眼神,勇敢的看着孟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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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喝多也上树
更新时间2009-10-1312:57:13字数:1979
孟有田在这目光吸引下,热情地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直到春儿满脸通红,微闭双眼,喘气急促,把双手放在孟有田的双肩上,搂着他的脖颈,就像常春藤缠绕在树干上一样。
亲吻是用舌间去传递双方的爱意,在纠缠之间融化一种叫爱的东西。孟有田感觉到爱人呼吸的如馨气息,闻到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醉人体香,听到她急促的心跳,看到她甜美的表情。他不由自主的将舌尖轻轻滑进她温暖湿润的小嘴里……
自古英雄多少年,最难消受美人恩。美女是上帝对人类的恩赐,有什么理由不去欣赏她们?不去虔诚地接纳她们?对美女的熟视无睹,实在是暴殄天物,更是对上天的最大不敬。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男人,就没有办法拒绝。
孟有田只觉得自己似已投身于一团灼热的火焰中,全身也已燃烧起来,全身都已融化,灵魂也已融化。热吻中,孟有田在春儿耳畔小声地说:“别害羞,从这一刻起,我俩就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
他一边轻轻抚mo春儿紧张的肩背,另一只手温柔地替她解开了衣服的扣子,手隔着肚兜贴在她的双峰上面。
春儿面红似火,却没有反抗,只是开始轻轻的喘息起来,洁白的牙齿咬著下唇。闭上了双目,她把脸扎在孟有田的脖子旁边悄悄地说:“你要对我好啊,从今往后我是你的人了。”
“对,你是我的至宝,你是我的生命,你是我的好妻子……”孟有田激动得不得自已,语无伦次的说着,手上加快了笨拙的动作。
不知不觉间,春儿的衣裤已经被彻底的脱下,柔嫩的身躯,还有那高耸挺拔的玉feng,笔直的大腿,平坦的小腹,甜美的面庞上满是掩饰不去的羞意,那柔弱无助的神情更激起男人的yu望。
“嗯…啊…吹蜡烛…不要…石头哥…”当最后的防线失守的时候,少女的羞涩和抗拒使得春儿轻轻摇着头,发出呢喃般的声音,蜡烛灭了,两个滚烫的身体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从这一天起,孟有田就有了老婆和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一夜的时间很短,在田地里操劳过的汉子,从窗纸的颜色,就看出天就要亮了。他的手,轻轻抚mo着身边的妻子,听着女人轻轻的话语。原来在天地之间,还有如此可爱的声调和欢喜温柔的眼色。
这时候的女人真好,勤俭、贤惠、温柔、善良,具有了东方女性的所有传统美德。孟有田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他懂得珍惜和呵护,但他也不是自虐狂,他更不喜欢后世在来势汹涌的商品经济和光怪陆离的西方文化面前,那些身上有着拜金、享乐、背叛、刁蛮、不忠贞等各种伤疤的女性。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第三天头上,孟有田又领着春儿回娘家。接闺女,待女婿,老玉保见女儿梳上了盘髻头,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幸福笑容,老怀大慰,拉着孟有田可是喝了个尽兴。
“哎呀,渴死我了。”孟有田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昏头胀脑的伸手去拿茶壶。
“我来,可不敢喝凉水。”春儿合衣躺在旁边,赶紧起来照顾他。
两杯温水进肚,孟有田稍微清醒了点,四下瞅了瞅,抚着额头,嘶哑着嗓子问道:“这是回家了?”
“你呀,可是喝醉了。”春儿轻轻将他按倒,给他揉着脑袋,嗔怪的说道:“这毛病犯的,以后可不敢再喝多了,全村的人都让你给惊动了。”
“啊,我都干什么了?”孟有田瞪大了眼睛,抓着春儿的手问道。
“干什么了?你上树穷吼呗!”春儿白了他一眼,很气恼的样子。
“我还上树来着?”孟有田翻着眼睛,喃喃说道。
“都说喝醉了,走路都不稳,你可倒好,吱溜就爬上去了,我拉都拉不住。”春儿轻轻拍了孟有田脑门一巴掌,哭笑不得的说道:“坐在树杈上就开始穷吼,左一个歌右一个曲,唱得倒怪好听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村里的人都惊动了,老蔡、杨先生、李先生,还有二愣子他们和秋英她们都跑出来看稀罕,又怕你摔着,树下站满了人接着。最可气的是秋英,拍着巴掌乱叫起哄,‘妹夫再来一个,姐夫再来一个’。赶明儿,我非找她算账不可。”
孟有田已经目光呆滞,半张着嘴,近乎无语了。
“后来,你也唱累了,抱着树睡着了,大家伙找了架梯子,二愣子才把你背下来送回家。”春儿总算把孟有田的光辉事迹讲完了,苦笑道:“唉,可是让全村人都看了场大戏。”
孟有田吧哒吧哒嘴,眼珠子转了转,不放心的问道:“除了唱歌,我还胡说别的没有?”
“嗯,那倒没有。”春儿摇了摇头。
喝多了也吐,骑车也上树,古人诚不欺我。咦,不对呀,我喝多了没吐,怎么上树了。以前我没这毛病呀,难道是孟有田的毛病?
唉,管他呢,事情已经出了,就当丢把人,以后咱可不敢喝多了。孟有田叹了口气,拉着春儿说道:“熄灯睡觉,就当做了个梦,丢人也是丢孟有田的。”
“孟有田不就是你吗!”春儿嘟囔了一句,她也确实很困倦了,便脱了衣服,枕着孟有田的胳膊酣然入睡。
…………………
太阳已经高高的升在晴朗的天空,孟有田虽然还有些头疼,但已经没有大碍,正在院子里洗漱,听到院外传来了说话声,象是老蔡的声音,他拿起湿手巾,一个高蹿进了屋里,往炕上一躺,手巾往脑袋上一放,对莫名其妙的春儿说道:“就说我还没醒酒,今儿先在家猫一天。”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敲门声,春儿来不及细问,只好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出去。
第五十四章夺权
更新时间2009-10-1319:24:19字数:2097
“老蔡叔,有田没醒酒,还在炕上躺着呢!”
“还没醒酒呢?没关系,我这有醒酒的东西,你给他煮一碗水喝下去。”
“先进去看看吧,要不咱也不放心哪!”这是二愣子的声音。
孟有田听着外面的对话,立刻闭上眼睛装死,脚步声由远而近,来到了他的跟前。
“睡得还挺香,看来没啥事。”老蔡说道。
“没事,没事,歇一天就好了。”春儿陪着笑脸敷衍道。
“这眼珠咋还乱动呢?”二愣子心直口快,眼睛还挺尖。
“哦——”孟有田一见要露馅儿,只好装作很难受的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辨认了一下,挣扎着想起来,苦笑着说道:“老蔡叔,二愣子,你们怎么来了。”
“可是说好成亲三天后就去自卫队,大家可都等着呢!”老蔡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伸手拉起了孟有田。
孟有田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什么领导啊,他很想教教老蔡,这个时候应该伸手将他按坐在炕上,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告诉他不要着急,安心休息,而不是一把将他拉起来。
“是啊,老常伯都下地干活了,你这么年轻,喝点酒咋还不起炕了呢?”二愣子有些不满的说道。
“是不是觉得昨晚有点丢脸了,不好意思出去见大伙?”老蔡很“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孟有田的肩膀,“这怕什么,谁没个喝醉失态的时候。”
“就是,大家还想让你教唱那首‘何惜百死报家国’的歌呢!”二愣子往孟有田旁边一坐,伸臂揽住了他的肩膀,嘻皮笑脸的说道:“走吧,我的大队副,要不我再背你一回?”
“不用,不用。”孟有田赶忙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好吧,我吃完饭就去。”
“今儿可有重要的事情,你快点去。”老蔡站起来,呵呵一笑,和二愣子转身走了出去。
“咋都这么实在呢?”孟有田愁眉苦脸的说道。
“谁象你心眼那么多。”春儿一边放小炕桌,一边笑道:“嘴巴还严实,有那么多钱还装出没事儿的样子,我要是不过门,你就打算一直瞒下去喽?”
孟有田伸手在春儿结实的臀部上打了一下,笑道:“谁让你不问的,我要巴巴的去告诉你,你没准会害怕得睡不着觉呢,再说这也证明咱俩的感情是纯洁的,没有那么多的花哨。”
春儿噘了噘嘴,似嗔非笑的瞪了孟有田一眼,初为人妇的甜蜜还带有一丝姑娘家的羞意,和那些后世嗲声娇柔的做作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李大鸿自从村里人闹完义仓后,便觉得窝火,这几天又见村上人挺归顺老蔡、杨荆云他们,老蔡他们名义上是宣传抗日,暗地里总是和那些穷光蛋搅在一起,到底干些什么,也挺不搂底儿,便把李敬怀招来商议。
“年头不对,世道慌乱,拔差要夫都找不到人,这群没脑子货,还往起成立自卫队,往后一遇事,咱就先抓狗日的。”李敬怀嘬着牙花子,对老蔡他们也是一肚子怨气,现在自卫队一成立,他可就吃不开了,村公所再进不了门。
李大鸿和李敬怀的看法倒是有些不谋而合,他觉得现在正找不到抗头阵、垫肚皮的,这伙穷小子还拚命往里钻,不往里钻,还要抓大头呢!
“自古以来,就是赤脚撵兔,穿鞋吃肉,受苦不享福,享福不吃苦。”李大鸿冷笑着说道。
李敬怀谄笑着连连点头,说道:“要让我看,乱道也不会久长了,中央军抗不住,日本人也要来,倒不如连这村长差事,也一锅端给他们。过不了几天,吉祥镇这天上,还不是稳稳当当给咱李家搁着。”
李大鸿“腾”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客厅中间,翻起白眼骂道:“你这是放狗屁,要把大权交给人,我李家大院还不被五马分尸!”他又想起了义仓刮走的那三百多石谷子,一阵的心疼。
李敬怀赶紧呲起黑嘴片解释道:“我是说这年头不稳,您避避风头也好。”
李大鸿皱起眉头想了一想,年头慌乱,当村子要挨打受气,可是权柄总不能丢了,瞅着李敬怀说道:“村上这大权,死也得握在咱手里,我暂时就先避避,还是你给咱顶上来吧!”
李敬怀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不好,现在是慌乱年头,以后兵马常来常往,这村长可是赚头不大,害处不小,他便花言巧语的说道:“我顶上?还跟您一样,一过兵,人们还不是指着咱李家大院往里引?再说,这吃粮当兵,里头什么人都有,前头过去是军队,随后返回来,就成了逃兵。要叫他们踩了咱李家的盘子,这可是不好招架。”
李大鸿摇头道:“响马抢,逃兵夺,这个是有一遭没一回的事儿,要是叫村上这伙穷鬼掌了权,就是个现世报,可不得了。”
李敬怀心里有个老底,反当你就是说破嘴,我也不当这替死鬼,他偷眼看看李大鸿,脸色已经缓和了些,便说道:“他们咋能掌了权?我看这自卫队,跟从前拳房差不多,也是个一时兴,闹不了几天就塌了。”
李大鸿又坐回太师椅,觉得事情不想还好,越想倒越大了。单单是成立个什么会,什么队也不太要紧,可打野鸡会为了几根毛吗?不会是要吃肉吧!可就算大权在手,恐怕也支派不了那帮人。他歪转脸,扳起指头,一点一点的说道:“能给我抗头阵?能叫我垫肚皮?可不能这么看,不能这么想!这伙人跟我李家有仇,闹义仓又得了甜头,难说他们不得寸进尺。”
李敬怀依旧给李大鸿吃着宽心丸,笑道:“您看看,那伙东西,穷腥烂气,也有个当村长的材料没有?不要说办公事,什么叫公事,问问他们,哪个懂?瞎折腾,就是想在这乱世里混碗饭吃吃。”
李大鸿越想越不放心,虽然打定了村上大权不放这个老主意,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李敬怀又闪烁其词,左右搅混,说了半天也想不出个主张。
村公所里,老蔡、杨荆云、李佩玲、老赵头、有新、二愣子和孟有田等人也确实正在商议着夺权的事情。
第五十五章选举
更新时间2009-10-1412:45:55字数:2061
“咱手底下也有了一帮热心人,自卫队这一伙更是有气势,又硬梆。打铁趁热,办事也要抓火候。”老蔡最先发言,意气风发的说道:“权不夺在手,粮款就没来路,工作就不好开展。”
二愣子一拍大腿,好象恍然大悟,说道:“老蔡叔这话有门道,就没看唱戏,元帅一升帐,令箭往下一扔,哪个大胆敢不听,立刻推出去斩。一掌上权,咱穷人的路道可就宽了。”
老赵头吸着烟袋,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村子大了,就怕咱担不起来。”
二愣子说道:“有什么担不起?出粮拿款有财主,给狗日们往身上搁哇,没话说。”
有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也不能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人得靠实,还又能办事,看看谁顶这个身角儿合适?”
“那还用说。”没等有新说完,二愣子便插上话,“有田最合适,一来识字,二来会算帐,三来心眼多,换别人没准就得吃李大鸿这个王八蛋的亏。”
“只要把大权夺在手,李大鸿算什么,捏他个扁,他是个扁;搓他个圆,他就是个圆。”李佩玲见孟有田没吱声,在旁鼓励道。
“我倒是不怕李大鸿,只是觉得自己年轻,资格不够,恐怕不能服众。”孟有田咧嘴一笑,解释道:“让那些老人家听我这个嘴上没毛的后生小子的,大家会有意见的。要是有个老人在我前面顶着,我在旁出力,是不是要更好一些?”
“年轻有朝气,有冲劲,再说你是个稳重的,我看没什么不合适。”杨荆云笑着说道:“什么事情都要有人顶在前头,这可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孟有田说道:“说实话吧,我是想给大家伙做些实事,可这村长总得支应差事吧,我是不太愿意把时间花在这上头。”
“那就把侯二找来,他是老支应了,李大鸿用李敬怀顶了他,他不会和李家一条心,所以有些事就让他去做。”有新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