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你个狗杂种,还想偷看本殿下读书,你当太傅老眼昏花本殿下也是瞎子不成,趴在门口作甚么,大本堂是你能进来的么?皇子习学的地方何时日一只没人要的野狗也能进去了?看本殿下禀报父皇挖了你的眼珠子打折你的腿,让你跑到大本堂去偷看?”
萧蓁将将跑进梅园,就听见这样一番话,登时屏住呼吸循着声音看过去,然后捂着嘴儿抑制了尖叫。
只见前方梅树底下站着□成十个人,皆都是半大的孩子,其中有两位明显装束打扮跟其他人不一样,这时候嘴里叫骂的是约莫比萧蓁高出一个头的壮实小子,生的鹰眼勾鼻,怎的小小年纪就如此好勇斗狠,此时正不断的踢打着滚在地上看不出面貌的比他个头稍矮一点的孩子。
滚在地上的孩子也不哭叫,只是瞅着定是先头已经被好一番毒打,头发散了满脸沾了好些血迹秽迹,被人劈头劈脸的踢打也不知还手,像是只等着这群人打够了打尽兴了就算。
边儿上站着的那群虽说没有如此粗野的叫骂,但脚下的动作可不停,这个把个小孩踢过去,那个踢过来,玩儿蹴鞠般的耍着个大活人,小小的萧蓁看的粉脸涨红,险不能上去咬上那群坏蛋几口。
“好了鹰扬,该到用膳的时候了,暂且缓缓吧,没的这野种好好儿的,你倒气出了一番毛病,这野种妄想跟着咱们一起习学,回头禀了父皇就是,横竖你又不能真杀了他。”另个明显比那粗野骂人的高出不少,看着唇红齿白面皮白净,生就一双丹凤眼也是好看的紧,可是这话说出来,萧蓁蹙着眉头听闻这些人野种野种的,很是不认同这些人这般粗野的欺负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会长大人hoolulu的雷子,感谢imyy的雷子 感谢十八同学的雷子 一并飞个mua ~~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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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olulu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7-21 14:4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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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7-22 17:00:05
话说某人看见只有个位数的留言 瞬间阳痿了、、、于是乎、、、今天二更吧、、三更就算了 一咪咪动力都么的了(借口!!!)算算了明天我再更两更吧╮(╯▽╰)╭
关于剧情:我估计最多不出两章、、、两人就长大了、、、长大了就估计j情多了、、、、
8见面了
且说这梅园大的很,一钻进去谁人还能知晓一个小小的女娃窜到了哪里,先前在外头不等朝雨来得及说,这萧蓁就已经跑进了梅园。朝雨是长春宫的大宫女,哪里能没有规矩的跟着萧蓁乱奔跑,于是等一群宫女进了梅园那就是彻底找不见这小姑奶奶去了哪里。
宫里是个讲究规矩的地方,没得大喊大叫寻人的说法,若是扰了哪个有雅兴来赏梅的主子的安,怕是这群宫女太监要受罪,于是一个个儿只悄没声儿的四散开来四处寻找萧蓁的影踪。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到底让十头八个半大的孩子们听出这梅园里有其他人,萧蓁藏在一大捧梅枝后面,这时候眼见着里面那个唇红齿白的四处看了看然后竟是直直盯着自己这方向,小孩险些吓破胆,毕竟在还未见过如此粗野凶恶场面的萧蓁看来,这些人是顶顶凶恶顶顶讨人厌的。
像是终于厌烦了这样的场面,那先前说该到用膳之时的那个又说话了“母后还等着本殿下呢,你们继续玩儿吧。”说罢转身就走,跟着他的那些个自然要走的,于是就只剩格外凶恶的那个还在踢打,见大的那个要走,被唤作鹰扬的孩子悻悻的啐了一口唾沫,然后重重踢了一脚就带着他身后三四人也走。那最后一脚实在是使了十分力气,萧蓁眼瞅着那地上挨打的那个一头撞上了一棵梅树干,最后一动不动了,萧蓁憋了一口气等所有的孩子都走出去这才大着胆子跑到前头去看,听见外面有宫女问四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安也没顾得上,只奔到仿似没了气息的那挨打的跟前。
却说躺在地下的正是五皇子缉熙。皇子们四岁就要开始在皇家专门习学的地方接受教育,那大本堂正是本朝皇子皇孙专门习学的地方。五皇子向来是不在里面习学的,只是大本堂实在是一块向阳的好地方,五皇子被寒冬折磨了一整个冬天,偶然见寻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于是每日里用完膳就到大本堂后院晒太阳。皇子习学的地方自然是清净的很,宫人们认出五皇子的也不敢多加阻止五皇子进去,于是这些天每每有太阳的时候,缉熙就领着严五儿晒太阳。对于他那名义上的兄弟们,缉熙是没有多少感情的,这世界上哪一个人从记事起就被这么几个兄弟欺负长大的怕是很难起一点感情的吧,若非要说起感情,那就只能是憎恶了。
可惜了儿的,他憎恶的这些兄弟们也憎恶他,而且他们比他还强大。在大本堂那后院儿里已经晒了好些天太阳了,每日里就听见太傅领着两位皇子并若干伴读在那里读书,一遍一遍,一周里变内容的就只有一回,在缉熙的耳朵里,成日里听来听去就听得几句话,于是不知不觉间,他也就记下了太傅的教习内容。今日里太傅不知在提问谁,晒太阳晒得迷迷糊糊的缉熙随口就念了一句,那几近自语的声音当然没人听见,可是傍在一旁的小太监严五儿恰好问了他的小主子这句话什么意思,那声音还不小,大本堂里后墙上也开了窗户,四面通风的环境里,这话顺着风就飘进了太傅的耳朵里。
于是太傅又提问了一句,堂里很安静,堂外又是跟了一句,这下连同太傅带底下的学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这太傅是当朝大儒张载,为人极是古板,向来是看不上给这些皇子们授课的,只是架不住皇帝亲笔下旨,于是勉强进宫授课。这会子极为好奇堂外是何人,听声音像是小孩的声音,于是出门一看,就见在太阳底下一小孩儿昏昏欲睡,边儿上同坐着一个小太监。
张载正自奇怪这宫里怎么有其他小孩儿的时候,严五儿已经摇醒了缉熙,两人一见那授课的太傅站在眼前,缉熙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张载也是听见那小太监喊了五皇子,遂知道这就是五皇子,这太傅也是知道五皇子不得皇上喜爱,但当年的事儿五皇子还未出生哪里能归上什么错,遂这张载对于五皇子是半分嫌弃也没有的,当即喊了五皇子留步。
不顾一个六岁的小孩儿对自己露出炸毛猫儿般的神情,太傅和颜悦色的问了缉熙几句话,缉熙冷冰冰看了太傅半晌,然后才接了话,结果当即就被太傅领进大本堂而且大大夸赞了一通并获准在大本堂里一同听课习学。这样一番举动,那些个皇子连同伴读们哪里能忍受得了,遂下课在大本堂就打的小太监严五儿昏了过去,拖着缉熙到梅园,这里彻底没旁人,好一通毒打之后四皇子六皇子算是心满意足了,然后留下这会子不知是死是活的五皇子蜷缩在梅树底下。
萧蓁战战怯怯的蹲在不知生死的五皇子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浑身秽迹的小孩一把,被戳的那个一动不动,萧蓁是彻底吓住了,眼泪险些要掉出来,“你还活着么?你活着就动动。”话说完躺着的那个一点都没动。
强忍住眼泪伸手拂开了挡在地上小孩的头发,虽然整张脸血迹斑斑青青紫紫的,可是萧蓁看得出这是一张漂亮的脸,有点像三哥灵均的脸,灵均是家里公认长得最好看的男子,因此越发要嚎哭了。
“喂……”忍不住出手儿摇了摇躺着的小孩脸蛋,却不想正当她几乎凑在那一动不动的小孩跟前叫人的时候,冷不丁的,原本闭着眼的小孩睁开了眼,萧蓁被吓了一大跳,于是悬在眼眶的眼泪掉了出来,只这时候萧蓁是没记着要哭的。小孩两膝着地跪在缉熙跟前,大眼睛黑亮黑亮,眼睛里没有一丝丝的险恶反倒是带了些许好奇和关心,于是缉熙重又闭了眼睛,方才他是昏过去了,浑身一点力道都没有,这会子急需要安静的地方躺一躺,可恨他动弹不了,于是就那么原地躺着。
“喂,你起来呀,不要躺在地上……”原本安静闭眼的缉熙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旁呱噪的女娃,不起来也不动弹,萧蓁忍不住要伸手拉起他。这时候外面乱寻找了一番的宫女们终于是找见萧蓁了,急了忙活的赶到这里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儿在梅树底下扭结成一团。
“小主子,终于找着你了,娘娘和萧大人该着急了,咱们该回宫了。”朝雨不知才不大会子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只是先分开这两个小孩,先前碰到四皇子和六皇子,看五皇子这样怕是被四皇子和六皇子欺负的,可是这些她们当奴才的管不了,于是只能先顾着萧蓁,先分开这两个才是最重要的。
“他被人打了,站不起来,快过来扶起他。”萧蓁很有主子气势的指使朝雨要扶起五皇子,朝雨正要伸手扶五皇子的时候就见原本瘫软在地上的小孩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蓦然伸手推了一把萧蓁,直推得小女娃一屁股坐倒在地这才转身蹒跚走了,临走前还扔下两个字“烦人!”
一行宫女大惊失色,可是不能追上去说五皇子的不是,被推坐在地上的萧蓁震惊了,然后委屈了,然后终于张嘴大哭。在四岁小孩的世界里方才那番毒打的暴行是不理解的,方才被推了一把还骂烦人的那行为更是不可理解的,她是要帮他的,怎么那小孩还如此这般对她,于是小孩终究是小孩,张嘴嚎啕大哭。
缉熙像是宫里的一条野狗,没主,没牵也没挂,他不习惯有人在他耳边一直呱噪,他也不习惯像是萧蓁这样偶尔施舍一次的好,他这个时候只想没人搭理的安静的在梅园躺一会子,可是因了萧蓁,那里有大群人。他丝毫不感激这些人的行为,也丝毫不感激小小的萧蓁在他被毒打一通叫醒他一样的说了那些话,他缺少这些感情,于是他很不耐烦,浑身也很疼,只是到底没有一点力气再去打萧蓁一通,于是他推了她一把,稍稍想起先前那个漂亮的女娃黑亮黑亮的大眼睛里落下的那颗眼泪,他稀奇的看了半晌,有很多年他都没流过眼泪了,眼泪对他是个稀奇的东西缉熙觉得。
于是等萧蓁抽抽噎噎宫女惶惶恐恐回到长春宫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萧蓁身上还沾染了些许血迹,这让萧铎的心险些跳出来,连皇上的棋局也顾不得了,奔过去抱起萧蓁查看,一叠声的问出什么事儿了。
惠帝今日不知怎的一直留在长春宫,这让萧贵妃无比欢喜,萧铎原本是打算告辞的,可是惠帝今日兴子高硬拉着下棋,萧铎为人臣的哪里有不肯的,于是君臣二人摆开棋盘,这还一局棋未完,萧蓁竟是这幅模样回来了。
“朝雨,这是怎么回事?”萧贵妃眼见着哥哥和皇帝脸色都不好了,喝了朝雨一句,于是就见先前跟着萧蓁出去的那几个宫女跪了一地。朝雨看了看皇上,寻思着怎么说这事儿,索性一闭眼,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包括在梅园里碰见四皇子六皇子,还有五皇子的模样当然还有萧蓁怎么哭的全盘和出,说完满室安静,连萧蓁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也不哭了。
“你说你在梅园碰见四皇子六皇子合起来毒打了五皇子一通?”惠帝脸色铁青,重复了朝雨说的话。
朝雨应是,然后就见惠帝当即推了棋盘,“哗啦啦”棋子掉满地的声音里,“李自中,着人传来这两个孽障,一并传来五皇子!”
惠帝简直不能听见这样的丑事被这么多宫人看见,而且今日还有前朝的重臣在,这简直是皇室家丑被宣扬了个彻底。
萧铎本打算要告辞的,被皇帝挥手阻止了,今日这事好歹是和小女娃萧蓁有点关联的,今天若不能给萧铎个交代,怕是天家的颜面难存,皇帝教子无方传出去老百姓该是何种看法。
皇帝有些记不得五皇子的名字了,况且他一月来后宫的次数少得可怜,平日里政事繁忙就安寝在垂拱殿了,惠帝压根不知五皇子到底是何种生存状况,底下的奴才们不知怎的态度统一的很,五皇子的事从来未曾和皇帝说过,于是奴才们不说,皇帝哪里能知道。
遂当惠帝看见五皇子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五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某人终于用了一次存稿箱 哇哈哈哈~~~
本文更新时间改为每日中午十二点,方便大家闲着没事儿过来撒撒花浇浇水神马滴
具体通知请看文案
今天有两更 晚上八点整第二更
不要大意的踩踩我吧筒子们~~~
不要心急啊不要心急本文长着呢关于男女主的jq也长着呢现在的进展我觉得很好(pia飞!!) 现在这一段是重要的情节这些少了的话这文就不丰满了~~~~大家且看着估计下章完了两人就长大了~~
9皇帝赐婚
大内总管李自中着人去请两位皇子,这当口惠帝满脸青色,萧蓁是不哭了,可是竟然开始跟萧铎学舌那帮打人的是怎么骂人的。四岁的小女孩干净的不得了,于是那一口一个野种从萧蓁嘴里说出来越发让人不能忍受,萧铎眼看着皇帝斗兽一样的走来走去立时捂了萧蓁的嘴,于是偌大的宫殿重新安静下来。
等四皇子六皇子先后到来时至戊时,天将黑未黑之际,长春宫里已经烛火亮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烛光中,惠帝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儿臣唯桢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先到的是四皇子唯桢,李自中着人到的时候四皇子正在用膳,用到半中央被传到长春宫,唯桢今年八岁,生的肖似其母陈皇后,只一双丹凤眼算是皇家子孙标志,这会子被唤来原想着央求父皇再吃食点,却不想给父皇问完安就被当胸踹了一脚,随之而来的就是是惠帝的“混账东西!!”的喝骂。唯桢立时惊恐疼惧,吓得要命,身边又没有母后,这是头一回惠帝这样对他,一时间不简直不敢相信父皇会这样对他,紧接着的是害怕和不知所谓,只是到底不敢抬头问惠帝,于是连忙翻坐起来重新跪好。
惠帝正要发话之际,六皇子鹰扬到了,六皇子生就不很像皇室子弟,倒像他那蛮熊一样的舅父。这时候鹰扬也是跪倒问安的当口被惠帝同样当胸一脚,只这鹰扬实在不长眼色的很,当即就叫疼,还问父皇作何打人,当着这么些人竟是要犯浑撒泼的哭嚎,气的惠帝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萧贵妃见惠帝被噎住也似地,赶忙端来茶水给惠帝顺顺气,劝慰了几句就罢了。五皇子行踪不定,李自中差人过去倦勤殿的时候没找见人,把个老太监急的只叫祖宗,待刚从倦勤殿退出来的时候险些绊了一跤,原是倦勤殿苑子门口那门墩后面窝着一个泥也似的脏猴子,李自中原是要破口大骂的,等定眼一瞧,这像是五皇子。颤手凑近五皇子鼻息发现人没死立时摇醒了人,只说皇上宣召就领着人匆忙赶过来,于是五皇子就泥一料血一料披头散发的跟过来了。
这李自中也是个急糊涂的,路上也没着人稍稍收拾一下五皇子缉熙,只让五皇子原模原样儿的那么来了,这么个样子叫别说是惠帝了,连宫女太监们都大吃一惊,这哪是个皇子的样儿,怕是山里的野人也就这么个样了罢。
“皇上,皇上,五皇子到了。”李自中到底是伺候了惠帝许多年的老人,见惠帝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站了老半天悄声提醒了一句,于是惠帝才有了动作,只是张了张口发现他竟是不知道五皇子的名字!
“五皇子,你作何是如此打扮?”皇上看见皇子犯错,本能似地就要追究其母妃的过错,只是看着五皇子,似是忘了五皇子的母妃是何出生,及至话到嘴边才猛然想起这五皇子到底是怎么个时期出生的,当即脸色又难看了一分。一帮宫人奴才和萧家父女快要站不住了,皇上处理家事那脸色着实吓人,保不齐哪个就会被株连小命说没就没了。
想起五皇子那作死的外公一家,惠帝仿佛又想起了当年的种种,可是五皇子到底还是自己儿子,于是虽说出生很不如自己的意,但是还不至于让他再诛杀了自己的皇子。
却说这五皇子一进长春宫既不知道跪安问候人,也不说话,就只是低头站着,偶尔瞟见了一旁的萧大人和萧大人怀里的女娃视线短暂停留了一下,然后就低头看脚底下了,就算视线有短暂的停留那也是不带半分感情的,一视同仁看物儿一样的看着这许多大活人一遍,对于惠帝的问话自然也是不答。
李自中眼见着圣上问出话等了老半天不见五皇子回答,遂又问了一遍,还是没等到回话,于是已经不敢看惠帝的脸,只得悄悄的退到后面,心里暗暗叫苦,一个个儿都是祖宗都是爷,奴才没辙!
眼见着五皇子像是未开化的野人一样只知道站着,再看那一身儿颜色,惠帝怒不可遏,不再问五皇子话,转身对着跪坐在一起的四皇子六皇子发问。
“两个孽障,说说你们今日下午都干出了什么腌臜事儿?”
四皇子六皇子若说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在看见缉熙面无表情的进来时候约莫是明白了,可是知道归知道,但是不可理解。这宫里谁不知道五皇子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连个奴才都能欺负五皇子,他们欺负一下怎么了?在这两位眼里,压根就没有五皇子缉熙是他们兄弟的概念,他们说不上来五皇子的存在到底是个什么,只是觉得这五皇子在宫里统共就是为了被别人叫野种的!
这会子见父皇这样大发雷霆,那鹰扬张口就说“不就是教训了那不知规矩的野种一通么,父皇何必要生这样大的气?”
亲耳听闻自己儿子管另一个儿子叫野种,还把兄弟阋墙说得如此这般轻巧,小小年纪怎的长了张样一副心肠,这简直令惠帝不敢置信。
四皇子倒是会看眼色的,看见六皇子这番话说出来父皇眼睛都闭上了,半天话都说不出来,于是连忙叩头认错“父皇喜怒,是儿臣今日做错了,还望父皇念在儿臣头一回的份儿上扰了儿臣。”
缉熙听见四皇子这番话也是没有动静,这四皇子六皇子自打懂事起不知欺侮过五皇子多少次,如今这四皇子还说是头一回,宫里站着的宫女都不相信,可是这正主儿愣是没点反应,木头桩子一样站着,径自成一个世界,不管周边旁的人是如何震怒如何惶恐他自是不动。
先前朝雨和萧蓁断断续续都说了事情的经过,惠帝大致也是知晓了这事儿,如今叫皇子们过来只是想探探原委,遂再问“你们作何是要这样毒打五皇子,照实说,否则各下去领板子,往后也就不必呆在宫里了,去太庙向列祖列宗认错祈福去吧。”
那两位一听这父皇这样说,皆都一惊,六皇子见四皇子不说话,也是有样学样不说话,没了办法四皇子硬着头皮期期艾艾道“五皇子偷听我们上课。”
偷听上课就要毒打一番?五皇子又为何是偷听?皇帝简直想象不到他这五子到底是在宫里怎样生活的,缘何一个皇子连上课都是偷听的?
这时候惠帝已经没了耐性问四皇子六皇子话,一挥手,“李自中,将这两混账东西拉下去各打毛板二十板子,禁足一个月,着皇后和李贤妃好生看管,责皇后李贤妃教子无方,免绶带各一。”
在一片哭嚎饶命中四皇子和六皇子被拉下去了,连带着其母妃母后都受了责罚,皇帝一通打发之后,长春宫复又安静了下来。
就这么一团兵荒马乱之后,五皇子缉熙眼睫都没动一下,依旧安静的站着。惠帝就那么站着看了这五子半晌,过了老半天惠帝方说“你往后自去大本堂跟着太傅一道读书去吧,若是四皇子六皇子还对你这般,你只管告诉父皇来。”
缉熙抬头看了惠帝一眼,微不可见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到底也没道谢也没跪安。看五皇子这样,惠帝像是疲累极了的长吁了口气,着李自中带五皇子下去。
说到底,惠帝依旧不喜这五皇子,未开化的野人一样不懂礼数,今日这般也是因了萧铎父女在皇帝才有了这般反应,然到底是顶着皇子的身份,于是当晚惠帝下旨专门赐了五皇子教习嬷嬷和一应伺候日常起居的奴才,所有待遇皆比照四皇子六皇子,若是有哪个奴才胆敢怠慢五皇子,一律仗毙。
萧铎连同萧蓁在宫里被迫看了这么一场天家家务事,待所有勉力支撑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晚饭都罢了。
父女两个都惊魂未定,萧铎还未跟萧蓁说为何她的名字变成穆清了,只是庆幸今日算是完完整整带回来小女儿了,皇帝再震怒,怕是皇子都能陨掉一个。却不料,半夜,宫里有人出宫,带了萧贵妃的口信儿,皇帝要赐刘公外孙女穆清为四皇子正妃,让萧铎赶紧想辄。
大半夜萧大人接了这么个信儿,一夜未合眼。
作者有话要说: 赶着去诊所、、、这章竟然写了这么点儿没有按照原计划写大两人、、、但是还是得奖励我不是这么勤劳~~~~~
明天十二点准时见哟~~~
10刘穆清
一点残灯如豆,烛火像是被使了法术定住了般,一点都不带跳跃一下,像是自打点着就那么大小的火光,末了等多少时日过去也是那么大的火光,被定住般的火光幽幽的照亮一小方空间,在无边黑暗中,这一小方亮堂倒显出几分鬼魅。
萧铎萧大人在这样昏黄的烛火中一张脸看着像是苍老了许多,披着衣服坐在桌前也是动也不动一下,脸上竟是天要塌下来的绝望,自打下人说宫里来人的时候萧铎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及至听到那宫人传来的讯息,萧铎萧大人真觉天要塌了。
惠帝到底是如何想的,竟是下旨给小女儿赐婚,蓁儿才四岁,怎的倏忽间就已经许人,这让萧铎万万不能接受。女儿是迟早要许人的,可是萧铎是一点儿都不想和皇家之人沾上关系,不管和谁沾上关系,那势必已经算是在皇室斗争中成了结党营私一派,这是谨慎的萧大人最不愿意干的事儿。如果可能,最好找一个有上进心的无牵无挂的穷书生入赘,只要书生为人正派萧大人是一点都不嫌弃这样的女婿的,可是现如今皇帝将蓁儿赐给四皇子是怎么个意思?
今日在宫里之时,萧大人眼见着自家小女儿处处长脸,做父亲的,自然是骄傲欢喜的,可是看见惠帝竟是那样喜欢愿意亲近萧蓁,不知为何,萧铎却是心里咯噔一下。萧铎一向谨慎惯了,不管是惠帝时期皇子争斗还是现如今几个未成年皇子之间的斗阵他都不想参与,萧铎总想处于任何权力斗争之外,然后任何时候保持中立,多干点事儿总是好的,任何朝代都需要干事儿的人。
至于和最终的上位者如何交好,作为臣子萧大人是乐见的,伴君如伴虎这么些年萧铎是再清楚不过了,臣子就是靠皇帝的脸色吃饭过活的,可是若是有了旁的关系,那萧大人会牙花子发颤的拒绝掉,实在是当年皇帝对五皇子外公一家诛十族的举动吓傻了萧铎,在当时萧家是唯一没有被那场血劫波及到的大家族。因而这么些年来,萧铎一直谨慎,谨慎了这么多年,这简直就成为了萧大人的本能,只愿意和皇家的任何人保持同僚或是君臣关系,就连萧贵妃的关系,萧铎都很不愿意用。遂一看到惠帝竟是那么喜欢蓁儿,萧铎像是有如大罗神仙在耳边嘱托了一番,顺顺溜溜的说出了那番话,顶着欺君的罪名也不愿意和皇家扯上关系,大不了回家作出一番布置便是。后更是看到那样丰厚的赏赐,萧铎简直在心里哆嗦了起了,两人下棋时听惠帝问起刘公家的种种,言语间似乎颇为可惜穆清是刘公的外孙女,倘若是萧爱卿的小女儿,那朕定是要收为义女的,封个公主也是常理的。萧铎一头冷汗的说那是小女没有那个福分,心里一阵阵后怕。倘那会子说了这是自己小女儿,怕这时候皇帝已经拟旨要封赏xx公主了。
和皇帝扯上亲戚关系已是万万不愿意的,倘若是和皇帝再做了同辈儿,那萧铎简直就要睡不着觉。遂萧铎从宫里回来连夜请来刘公商议,刘择业乃当朝第一皇商,发家时受了萧铎父亲的大恩惠,遂两家素来交好的很,恰恰刘择业家还真有和萧蓁同岁的外孙女,萧铎是知道这事儿的,虽说这次顶了欺君的罪名把两家都载了进去,可是两家的小女儿外人一直不得见,身边儿的又都是家生的奴才,况且就算不是家生的奴才,这事儿败露了全家上下总是都要丢命的,为了自个儿的命,那些奴才都能把这事儿烂在肚里,萧铎自认是能瞒过去的。两人如此布置了一番,后萧铎放了心打算睡个安稳觉,却不想竟是得了这么个信儿,若不是顾着萧家家长的面子,萧铎简直要痛哭流涕一番,兜兜转转竟然还没有逃开,萧铎此时后悔不迭,作何一时起了性子领萧蓁进宫,这竟是让萧铎生出痛不欲生的感觉,如此一坐大半夜,终是没想出什么办法回了这婚事。
这简直是一招走错,满盘皆输的局面,倘若明日圣旨到了刘公家,萧蓁定是要在刘公家里的,因了定了皇子正妃的名头,怕是得有专人教导,说突然得病暴毙,可是短短一夜哪里能来得及,再说这样蹊跷的死法惠帝怎么能不起疑,下旨彻查一番之后怕是连他先前的欺君之罪都要查出来,那萧家真算是走到头了。皇帝好不容易拿捏萧家的不是,这当口儿怕是要彻底毁了这一家族,还要搭上刘公一家。萧铎越想越惊心,一时间只恨那大罗神仙没能降临给自己指点一下到底怎样处理眼前的局面。
萧铎其实清楚皇帝对萧家的态度,能多点筹码拉拢的一丁点子二心不起尚可,若是能拿捏住短处彻底连根除掉最好,这时候说萧蓁是他女儿已经晚。退一步来讲,倘若现在连夜领了萧蓁过去,同刘公说了此事,那萧蓁往后可得真叫刘穆清了,怕是真要作四皇子正妃了。萧铎揣摩来揣摩去,想着莫不是惠帝有心立四皇子继承大统?圣旨一下,当朝第一皇商拉拢了来,萧铎既是今日能带领萧蓁进宫,显是萧刘两家交情不一般,往后萧蓁出嫁,萧家在众多皇子里不支持皇子斗阵,可是定然不会给四皇子添乱。再说若是刘公家作了四皇子的岳父,哪怕皇商做的如何富可敌国,那也是在士农工商里排最末尾的,政事上翻不出什么乱子,如此又有了金山一样的后盾,又给刘家莫大的尊荣,这简直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可是萧铎欢喜不起来,咬牙想了一番,心里越发的如刀绞了一般,因为他想不出任何法儿避了这一回,他就要失去女儿了,哦,也不算失去女儿,只是要将女儿推入了永生都不可知的一个境地。四皇子才八岁,皇子斗阵早已开始,眼看着惠帝尚且强健,等皇子斗阵最激烈之时怕是女儿已经出嫁,到时候倘若四皇子继承大统,那萧蓁就是明着风光暗里永无出头之日,倘四皇子斗阵失败,新帝仁慈就留一条命,新帝眨个眼,说不定四皇子皇妃命都消散了,哎呀,哎呀……哎呀,萧铎只想一阵阵的呻、吟,越是想的多,越是恨不能立即一头撞死换萧蓁的往后几十年。
可是他不能死,萧家旁支正支一门上下多少人,若是萧家毁在他手里,那他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死了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萧铎左右为难,进退不得,及至东方露了白,萧铎像是头发也白了一半满脸灰枯的想着趁宫门未开之际送萧蓁去刘公家罢,还要两家好好商议一番,迟了怕是又得血流成河。萧大人已经是愧疚心痛的很了,当朝多的是生个好女嫁个高门给家里带去荣华富贵,可是他萧铎不稀得女儿如此,偏生命里有了像是躲也躲不过的劫难,如今他也终是要陷女儿萧蓁于不可知的凶险境地中,当下痛苦极了,可是他是萧铎啊,萧铎就得记着列祖列宗挣来这份家产的不易。
萧蓁在睡梦当中被叫醒,叫醒她的是父亲而不是奶娘,看父亲灰败的脸色,小小的孩子也知道似乎要出大事儿了。待被穿裹好塞进轿里的时候天还麻黑,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野猫子偶尔喵叽一声,末了就悄无声息了。萧铎抱着萧蓁坐轿里,凑在女儿耳朵边上悄声说了一段话,萧蓁似懂非懂,只是谨记着她以后的名儿就叫刘穆清了,以后就住在另一个地方了,只是不能和父母兄长住在一起了,但是她的父母兄长依然喜爱稀罕她,况且她就要成为皇子妃了。萧蓁似懂非懂,不说话也不点头,小孩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是孩子也察觉出父亲语气里的凝重,遂不言语。萧铎见萧蓁对于刘穆清很是不能接受,才四岁的孩子像是已经知道改了姓就不是萧家人一样,固执的重复了好几遍刘姓,于是萧铎难受的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半晌方说蓁儿姓萧也姓刘,没人的时候你自然是萧穆清,有人了就得姓刘。对此小孩儿很不理解,可是莫可奈何,噙着泪珠儿觉得她往后的生活怕是要起大变化。
天未亮的时候萧铎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萧蓁送进了刘家的侧门,进去好长时间之后方出来,赶回家换朝服进早朝。早朝期间照例没有大事,多是几个臣子吏部和户部互相参本告状,萧铎站在文官之首神无定所。恍惚间听闻头上有声音传来说是四皇子,正妃如何如何的字眼,连忙收敛心神,却是大臣之间已经议论开来。
原是惠帝将此事在朝堂上公布了,皇子娶亲,这是要和大臣商量的。结果一说起皇子妃是皇商刘家,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