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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也是女人,也是好奇心很强的猫吧,下次可别再为这种事把我叫醒。”说完径自上床睡觉。

    福尔摩斯耸耸肩。——猫当然不会耸肩,但她的表情就像人在耸肩时所代表的肢体语言。“悉听尊便,你奈我何”,然后也跳上床,在片山义太郎的脚下缩成一团。

    “在这里还是蛮舒服的。”如果福尔摩斯会讲话,她一定会告诉片山义太郎说:“可惜你的睡态很不好,经常不小心把我踢下床去。”

    很意外的,这一夜福尔摩斯睡得极安稳。

    只有松风在黑夜中发出吼叫声,广大的宅邸在深重的沉默里安睡。

    不久之后。天色微明。

    而后,事件在上午五点半时被发现。

    片山义太郎猛然由床上跳下来,因为他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以及福尔摩斯高频率的吼叫声。

    “刑警先生,不得了啦!刑警先生!”是市村智子的声音。

    片山义太郎一边穿睡袍一边开门。

    “发生什么事了?”

    “不得了啦,……有一个女人……死……在书房。”

    从市村智子说话的断句就能了解事情状况。

    片山义太郎立刻冲向走廓,福尔摩斯随后跟着。

    从楼梯往下奔跑,他看到书房的门半开。

    片山义太郎走进书房时,不由得皱起眉头,很热,逼人的热气。

    “这是什么东西呀?”

    原谅片山久太郎在发生凶杀案还说出这么不妥的话。事实是——

    有一个女人倒在书房的正中央。

    是个五十岁、或稍年轻的女人,穿着大衣,看得出已经死亡,在胸口——不偏不倚的心脏位置,刺中一把刀,极少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着。

    然而使片山义太郎睁大眼晴的原因并不在尸体,因为他已经听市村智子说“有人死了”,所以并不惊慌,使他大为惊讶的是这个房门热气逼人的来源,就是尸体后面排列着四个之多的电热炉,都正在发热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片山义太郎凭本能的反应而退出房间一步。

    “该怎么办?”市村智子追上来问道。

    “麻烦你,你站在这里。”

    “是。”

    “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知道了,刑警先生,你……”

    “我现在去和警局联络。”

    “是,一切麻烦你了。”

    “福尔摩斯,你也留在这里。”片山吩咐后,——个人三步井做两步跑上楼。

    “发生了什么事?”同样穿着睡袍站在走廊上的是古田武史。“我听到嘈杂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事件。”片山义太郎说:“杀人的。”

    “杀人?”古田睁大眼睛,“谁被杀了?”

    “陌生的女人。——你留在房里别出来。等一下再和你联络。”片山义太郎回到自己的房里拿起电话。

    ——啊——终于发生杀人事件了。原以为蛰居这里,便可和凶杀案绝缘七天——片山义太郎和警局联络完毕后,急忙换好衣服。当他走出房门到了走廊时,发现全部的人都站在走廊里,八成是古田把大家叫起来的。

    “刑警先生,是谁被杀死了?”

    “用手枪还是刀子?”

    “是男人?还是女人?”

    “凶手是谁?”

    七嘴八舌不断地提出问题。

    “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你们——如果不睡觉的话,请回房间去穿好衣服,警察马上就来了。”

    片山义太郎向着楼下走去时,真知子追问道:

    “比赛不会受到影响吧?”

    这个时侯她还能想到比赛的事,片山义太郎真是佩服极了。

    “片山先生,”玛莉追上来说:“被杀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五十岁左右,穿着大衣……”

    “让我看一下她的脸。好吗?”

    片山义太郎犹豫了一下,说:

    “死人的脸看起来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没关系,我要看一下脸。”

    “好,你跟我来吧!”片山义太郎走到书房前面。

    “警方会派人来吗?”

    “应该马上到了。”

    片山义太郎拿出手帕包在门把上打开门。他再度为里面的热气皱眉头,他走过去伸出手,尽可能远离尸体地把电热炉关掉。

    “啊,实在很热。”片山义太郎摇摇头,说:“门就不要关了。”

    玛莉表情恐惧地向书房里看,她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

    “是那个女人!”

    “认识吗?”

    “就是那个自认为是我——母亲的人。”

    “就是她吗?”

    “是的,不会错。”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又为什么被杀呢?片山义太郎好像隐入一团迷雾中。还有,那些电热炉又是怎么回事?

    三

    “终于……发生……”这是栗原看了现场后的第一句话。他虽然想做出遗憾感伤的表情,可是却忍不住兴奋之色。“那些电热炉是干什么的?在拍卖吗?”

    片山义太郎说明之后,栗原点点头说。

    “这是想让死亡时间混淆,可以拖延时间,单纯的把戏罢了。”

    其实,片山义太郎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可是,为什么电热炉还放在这里呢?”

    “大慨是忘记收起来了。”

    栗原安上了可能被推理小说迷杀死的单纯理由。“还有一部分热气……”

    “是的,刚才还开着,就像在大热天的柏油路一样反热。”

    “四个……全是这里的电热炉吗?”

    “这……市村女士!”

    片山义太郎叫来市村智子。

    “是的,收藏在那边的柜子里。”市村智子点点头说。

    “现在的天气日夜温差很大,有时侯晚上会很冷。”

    “请你把发现尸体的经过说明一下。”栗原说。

    “是。我……今天早晨是五点钟起床的。”

    “你平常也是五点钟起床吗?”

    “不,平常是六点。”

    “为什么你今天起得特别早?”

    “因为我今天想做点比较特别的早餐,每天早晨都吃一样的东西很容易腻的。”

    “所以你就五点起来,然后呢?”

    “我到书房时正好五点半。因为餐厅和客厅都有碗盆、杯子等用过的东西还没收拾,所以我就来收。”市村智子轻咳一声,继续说:“可是,客厅里并没有碗盆或杯子,所以我又空手回到厨房,这时我发现书房里有灯光,我知道自己是从不会忘记关灯的,于是就走到书房想关灯,然后就……”市村智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哦,知道了。”栗原说:“这里的门窗如何?”

    “睡觉之前我会全部仔细查看一次。”

    “那是什么时间?”

    “大致在十一点,有时侯多多少少会晚一点,但绝不会超过十一点半。”

    “我明白。今天早晨你查看过了吗?”

    “不,早晨是不去查看的。”

    “当然,当然,这里又不是监狱。”

    栗原把这些对谈掺入了玩笑,但是,在尸体旁边进行这样的谈话,似乎有失厚道,市村智子必然察到这一点,表情似哭又似笑的。

    “你曾经见过这个女人吗?”栗原又问。

    “不,没有。”

    “哦,这样,可以了。”

    “是。”市村智子打算走开,走了两、三步又回头问:

    “我可以给大家送早餐去吗?”

    “当然可以,请便。”

    “有没有可能因为这个事件而取消或暂停音乐比赛?”

    “这个嘛……我会尽力做到不至于停止比赛。”

    “拜托您了。大家都那么努力练习,如果前功尽弃,岂不是……”

    市村智子走出书房后,栗原摸着下巴注视尸体。

    “课长,你看怎么样?”片山义太郎问。

    “什么事怎么样?”

    “会不会影响音乐比赛?”

    “这个嘛……”栗原摇头说:“如果参加决赛的人涉嫌,情况就会更微妙。”

    真是那样的话,至少在确定凶手是何人之前不能比赛,当然势必延期了。可是,如果要再像这一次安排得这么紧凑和周全,大概是不可能了。

    “喂。南田还没有来吗?”

    栗原的话才说完,南田就出现了。

    “谁在叫我?”

    “喂,你该不会是玩捉迷藏去了吧!”

    “开什么玩笑?整年把我当机器使用,那有可能立刻就赶来。”发牢马蚤和嘲讽是南田的老习惯。

    “好啦,还是快点办事吧!”

    “知道了。”南田不堪其烦的口气,“尸体是那个吗?只有一具尸体吗?”

    “一具就够了,再多还得了。”

    “这个房门好像很热。”

    片山义太郎于是说明发现尸体时的状况。

    “原来如此。但是为什么要一直开着电热炉,真叫人纳闷。”南田说。

    “我想,可能是发现尸体的市村女士,今天碰巧比平常早一个小时起床,凶手或许计划在这一段时间里把电炉收起来。”

    “哦,你的意思是说:凶手结果无法照预定的程序进行。”

    “推算死者的死亡时间会很麻烦吗?”栗原似乎很在乎这一点。

    “这一点点小事,不会造成太多的差异。没问题,现在已经有很多新的检验方法。”南田开始验尸。

    片山义太郎和栗原在看南田验尸时,刚才不知到那里凉快去的福尔摩斯出现了,她向尸体旁走去。

    “哟,什么地方有尸体,什么地方就有你出现。”南田神情愉快地向福尔摩斯打招呼。福尔摩斯绕着尸体走,不停地闻,突然停下来短促地叫了一声。

    “你看到什么吗?”南田抬起头,然后向福尔摩斯站的地方走去。

    “这些粉是什么东西?”

    “粉?”

    “嗯,是白色的粉,只有一点点。”

    “喂,会不会是……”栗原走过去。

    “你是说海洛英?你呀,什么事都联想到犯罪,这是坏毛病。”

    “那,这是什么?”栗原皱着眉头双手抱胸。

    “这个味,也许是香粉、头皮屑,也许是胃药或粉笔的的粉……”

    “正经点,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少的粉,不化验怎么会知道。”南田把粉包妥,收进一个信封里。

    “能不能判断死亡时间?”

    “别催我,我又不像吉普赛女巫有水晶球。”

    “你没有吗?”栗原正经八百地说。

    “如果有,我早把水晶球摔在你的头上了。”南田反唇相讥。

    这时侯,福尔摩斯在南田把尸体移走后的地方闻着。地毯的毛又长又软,尸体躺过的地方留下一个痕迹。

    片山义太郎的眼晴开始不停地眨动……

    “课长!”

    “什么事?用这种怪声叫我。”

    “你看……伤口凝固大量的血,但是地毯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嗯……照这种情形看来,书房不是第一现场。”

    南田看了一眼栗原和片山义太郎,说:

    “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有发现?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呢!”

    “因为如果我移动尸体,会有人和我罗嗦个没完。”栗原说。

    “大概是在凌晨两点左右被杀的吧,把气温升高的因素也列入考虑的话,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间死的。”

    “两点……在别的地方下手杀死后,有足够的时间把尸体搬运到这里来。”片山义太郎问南田,“有没有可能事后把血擦干净?”

    “就算是擦过血渍吧,你看这种地毯的毛,如果血流到上面是绝对擦不干净的。”

    “是这样的吗?”

    “这里的地毯和我家地毯的厚度不一样。”南田言下之意有深深的感叹。

    “那么,你认为是当场死亡的吗?”

    “大约是在一分钟内吧?意识开始模糊……就这样走完人生啦!”

    “听你说得像真的,好像有死亡经验似的。”

    “我和那么多尸体打过交道:总有一、两个会成为好朋友吧,他们会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

    “难得你会说这么动听的话。”南田咧嘴一笑,走了。

    “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么,是什么理由移尸到这里?”片山义太郎说:“是为了争取时间吗?因为早餐之前没有人会到书房。”

    “也许吧!但是,会不会有隐藏的用意呢……”栗原摇摇头,又说:“要先查出这个女人的身份。喂,片山,这个凶器你看过吗?”

    “没见过。”

    “我记得你说过,有一把刀不见了?”

    “是水果刀,不是这一把。”

    “哦,还有一点麻烦,”栗原说:“这个女人自称是谁的亲生母亲,那个女孩呢?”

    “那女孩叫樱井玛莉。”

    “哦,就是那个遭到狙击的本人。这就有趣了。”

    “她是没有杀人动机的。”

    “没有人说她是凶嫌。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与玛莉有关的某件事导致这个凶杀案的发生。”

    “是的。”

    这个论点连片山义太郎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被杀,而后陈尸于此,这其间的关系绝非巧合。

    “你要见……樱井玛莉吗?”

    “暂时还不用见她。”

    片山义太郎松了一口气。栗原也觉察到片山义太郎的心态,他打趣道。

    “你好像不希望我见到那个女孩?”

    “没,没有。……只是,对她而言……不。对其他五个人也一样,现在是音乐比赛的关键时刻。这事已经动摇他们的心情了,如果再被冠上凶手的嫌疑,神经官能症的病患又要增加了。”

    “听说有人已经支持不住了。”

    “是大久保靖人。其他六个人目前还好……但都紧张得有点神经质了。”

    “怎么样?这一次有没有小姐追求你?”

    “不,不会的,课长……”

    “别慌,有点可疑罢了。”

    “噢,对了,”片山义太郎突然想起,“昨晚两点钟左右……”

    “发生了什么事吗?”

    片山义太郎把他所见到男女拥抱的情形说了一遍。

    “朝仓先生曾经提过会发生这种男女相悦的事……对了,必须去向朝仓先生报告。”

    “要询问大家吗?”

    “先去见樱井玛莉的母亲,请她指认一下这个女人,然后再了解详细情形。”

    “知道了。”

    这时候福尔摩斯“喵”了一声。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福尔摩斯抬头看书架,片山义太郎也跟着往上看,但他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书架上有什么问题吗?”

    福尔摩斯一面叫着,一面焦虑似地看着片山义太郎,然后她像忍耐不住地跳到书架中层上,仍然抬头看着上面,咪呜咪呜叫。

    “还在上面吗?究竟是怎么啦?”

    片山义太郎只好把一只脚踩在书架中层,垫高身子看看上面。在那个曾放录音机的书架上,排列着百科字典。

    地震之后,他和玛莉把百科字典随意放回架上,但又怕别人发现他们动过这些书,所以两人又把百科字典按顺序重新放好,可是现在……

    “奇怪了。”

    “怎么啦?”

    “百科字典的顺序怎么变得乱七八糟的。”片山义太郎惊讶地说:“我排得好好的呀!”

    “是不是有人把书架弄倒了?这种长毛地毯上,书架一定站不稳。”

    “如果是书架倒了,那就太严重了。”片山义太郎跨下来,“这书架是固定在墙上的,不可能倒下来。”

    “那么,你认为是怎么样?”

    “我不知道。”片山义太郎坦承无知,坦白是他最大的优点。

    “是,就是这个女人。”樱井充子点头。

    栗原由充子手中拿回死者脸部特写的拍立得照片。而后又问她:

    “就是这个人把你推下水池的吗?”

    樱井充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几度调整坐姿的动作,可以看出她内心的局促不安。然后她说。

    “我不能肯定。”

    “可是……”

    “因为没有看到她的脸。那一次我的确是接到这个女人的电话才出去的,所以我想是她把我推下水的,但是我不能完全肯定。”

    “好吧!”

    “我那天没说出那个女人的事……很抱歉。因为我怕这件事上报,要是玛莉看到了,会……”

    “我了解你的心情。”

    “这个女人究竟为什么会被杀呢?我实在不能明白。”充子说。

    “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不知道。”充子耸耸肩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住那里……三个月前她突然来接近我和玛莉,认为玛莉是她的女儿。”

    “对不起,冒味地请教……”栗原点到为止,对方也懂得他话中之意。

    “她是胡说的。”充子断然否认道:“玛莉是我亲生的女儿,有正式的记录,如果你不相信……”充子想站起来。

    “不,不需要。”栗原急忙阻止。然后继续又问,“可是,她为什么找上你们?”

    “我也想不通。大概……她死去的孩子像玛莉,就是这么回事吧!这个人很奇怪,我是很同情她,但是她干扰了我们。”充子的口气又愤怒起来。

    “小姐……玛莉小姐吧,她有什么看法?”

    “这……当初有点害怕,但后来她忙着准备音乐比赛,就顾不得这些了。”

    “哦!”

    充子看着栗原的表情,又说:

    “她没有受到怀疑吧?”

    “没有。那个女人很可能是在外面被杀,再移尸到那里的。”

    “那就好。”说完又似乎觉得有语病,立刻又补充说:“不过,死了一个人总是很遗憾。”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分。”栗原一再重复地说:“消息一上报,一定会有反应的。”

    “不会影响到音乐比赛吧!”只有这一点才是充子最关心的。

    “我现在要去看朝仓先生,目前我们认为音乐比赛可以如期举行,这样大家的行动也能更清楚。”

    “那就……好,大家的努力也没有浪费。”

    显然充子的脑海里只有比赛。

    听了栗原的陈述之后,朝仓反问道:

    “那么,那个女人是在围场之外的地方被杀的吗?”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就对音乐比赛没什么影响,目前还不能停止。”

    “这一点我们也知道:除非发生很严重的事,否则是不必停止比赛的,”栗原说:“但是,住在围场里参加决赛的人或许必须被问话。”

    “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朝仓说道。

    “我们会十分慎重的。”

    “还有……须田那件事怎么样了?”

    “因为不是凶杀案,所以我们就……”栗原故意含糊其词。

    “这没什么关系,”朝仓说:“可是,由于须田的死使我发生困难,他对音乐虽然连c大调都不懂,但他的算盘打得很精,我在这方面是完全不行的。”

    “先生您是艺术家呀!”

    栗原的话惹得朝仓笑道:

    “没有钱还能谈什么艺术?”

    六个人集中在客厅里,好像无所是事。

    “希望不要乱翻才好。”真知子嘟着嘴说。

    “一定会十分小心的。”片山义太郎安抚似地说。

    因为不排除那个女人是在这围场里被杀的,所以正在每一个房门里检查是否有血迹反应。

    在这一段时间里就无法练琴了。虽然大家都把小提琴带到客厅,但在彼此没有丝毫隐密的地方当然是无法练习的。

    “需要多少时间?”长谷和美问道。

    “我想是不需要很长时间的。”

    “不能练琴怎么办?”很急躁的口气。

    “我想,大家对新曲的诠释都差不多了吧?”丸山说:

    “不过,我是还完全不行。”

    “我也一样啊!”长谷和美说:“只能演奏而已,能不能诠释则毫无把握。”

    “我也是这样。”辻纪子说。

    “各位都很谦虚,何不说实话呢!”真知子表情愉快地看着大家说:“大家都有八成的眉目了吧,只是整体的平衡性或组合还不够理想……我说的才是实情吧!”

    “我是真的还不成。”玛莉说。

    “玛莉又来了,你不可能会有问题的。”

    “不,这一次真的不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组合比较好,我已经绝望了。”

    “请大家不要掉以轻心,玛莉最拿手的一项就是演奏新曲。”

    “少说风凉话!”难得玛莉疾颜厉色的斥责。——被杀的人和她有点关联,当然不能集中精力去准备比赛。

    “对了,”片山义太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等一下一定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请各位务必说实话,调查案件最重要的是正确的情报。”

    “凌晨两点,恐怕大家都在睡觉吧!”古田说。

    “那也不尽然。”于是片山义太郎说出半夜两点走廊上的一男一女。

    “哦,会是谁呢?”真知子的好奇心显然比较强。

    “光线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这件事可真有趣,”长谷和美笑道。“是谁和谁呢?”

    “是古田先生和什么人吧?”

    “我不会受到那种欢迎的。”古田笑着回答。

    第四乐章 终曲

    一

    “还有很多问题。”

    听到晴美说的话,片山义太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又来了,你嫌还不够刺激吗?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有什么关系,我不是还活着吗?”

    “有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晴美小姐遭遇危险的。”说这话的人非石津莫属。

    “不可靠,你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晴美身边。”

    “只要得到许可,就是一天二十五小时我也会跟在她身边。”

    已经进入第六天。

    今天也有调查一课和管辖的刑警在这里进进出出,片山义太郎就利用这个时间回到警视厅办些琐事。他在警视厅遇见晴美和石津。由石津的提议,他们决定一起吃午饭。当然,是指望晴美的荷包。

    难得三人在一起吃饭,如果在警视厅的餐厅也太不够意思了,于是他们到附近一家比较清静的餐厅。

    “昨天,我做过统计。”晴美说着就由手提包中拿出笔记本。

    “真受不了……”

    “什么事?”

    “没,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先从看来似乎和这个事件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来看……”晴美说:“新曲的乐谱为什么多一份?朝仓把这一份乐谱藏在那里?还有,辻纪子的母亲与朝仓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关系不是很明白吗?”

    “可是,他们只是情人的关系吗?或是以身体为代价得到什么东西?这才是问题核心。”

    “当然,当然。”

    只要是出自晴美之口,那怕是微不足道如咖哩饭之作法,石津听了都会大受感动。

    “还有,企图伤害玛莉的凶嫌是谁?到现在还没有线索吗?”

    “目前还没有。”

    “其次是关于须田的事。果真没有他杀的嫌疑吗?”

    “他死于心脏麻痹呀。”

    “可是,如果是制造极度恐惧的因素导致他心脏麻痹呢?而且,须田为什么会陈尸朝仓的家里呢?”

    “他到朝仓家去找那个叫什么的女佣。”

    “那个女佣也有说谎的可能。就算是真的,朝仓回来了,须田为什么还要留在那儿不逃走呢?”

    “也许他在逃走之前就已经完蛋了。”

    “是有这种可能。还有,尸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草坪上?”

    “当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只有这个可能。”

    “不可能从地下冒出来吗?”石津道。

    “又不是结头菜,如果是从上面掉下来,位置就很奇怪了,因为在鹰架的下方,如果是从上面掉下来,应该是靠外面一点。”

    “因为是在半夜里死亡,掉下来以后也不可能移动过……”

    “在发现尸体之前,我在二楼看过那个鹰架,并没有看到尸体,虽然不能说是绝对,但是也没有看到上衣。”

    “也许在你看鹰架之前,他已经掉到草坪上了。”

    “不可能的。后来我们回到客厅时会看到草坪,如果有尸体,在那时就会看到的。”

    “啊!真复杂,一团迷雾……”

    “啊!”石津也表示困扰。

    “不要学我。——然后是火警。”

    “对,那又是谁纵火呢?胶粘剂的燃烧力虽然很强,但还不至于自燃。”

    “如果能自燃,岂不是到处都是火灾了。”

    “这么说来,如果不是纵火……就是失火。纵火者不是女佣就是朝仓先生了。”晴美说道。

    “可是,为什么要纵火呢?”

    “也许想烧毁什么东西,例如乐谱……”

    “是一些不愿意被警察看到的东西吧!但是,藏好就没事了,房子那么大,找个地方藏,何必纵火。”

    “也有道理,那么是不是想烧上衣?”

    “把上衣藏起来也不难啊!”

    “是啊,跟自已的衣服混在一起就行了。但事实是上衣和鹰架都烧掉了。”

    “有关火灾的部分也在进行调查中,但是棘手的是找不到纵火的证据。而且,事情发生在这栋房子里,只要朝仓先生不追究,最后恐怕还是不了了之。”

    “还有,那个须田的死八成也一样。”

    “没有他杀的迹象,只是情况有些怪异,这样还不够条件成立专案小组。对须田的生平交友情况都调查过,找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片山义太郎解释情形。

    “朝仓先生很依赖须田。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就是那个窃听装置,我怀疑是须田去安装的。”

    “有这种可能。”

    “找到窃听器了吗?”

    “昨天为了要证实杀人现场是那个地方而检查每一个房间时,我请刑警顺便寻找窃听器。”

    “找到没?”

    “没有。也就是说凶手已经把它拆除了。”

    “动作还真快。”

    “那个录音机也详细检查过,但是没有指纹。布置那个东西的人十分谨慎。”

    “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吗?”

    “他们是不可能去安装窃听器的,所以我想还是和须田有关。”

    “你是说有人收卖须田去安装那个东西,偷听别人的练习。那真是太不公平。”

    “可是,依朝仓先生的说法,进第三天时,还不可能有人能完全演奏那首曲子,因为七个人的实力都差不多,录音机在那个时间就被发现了,效果应该是不大的。”

    “嗯,但是如果知道是谁干的,他是不是会失去比赛的资格?”晴美问。

    “那是当然的。——完毕了吗?”

    “还早哪,现在才开始正式的。”晴美坐直身体说:“现在才谈到杀人呢!”

    “你的喉咙在咕噜咕噜抗议了。”

    “别开玩笑。我先问你,那个被杀的女人是什么人呢?”

    “现在还在调查她的身分,衣服及饰物的照片都已发布新闻,我想,不久就会知道她的身分了。”

    “她真的是樱井玛莉的亲生母亲吗?”

    “不是。据调查,玛莉的确是樱井夫妇的女儿。”

    “除非是另有复杂的内情,否则是不会错的。那么,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说谎?是不是自己己经先相信了自己的谎言?”

    “这种推论可能就是正确答案。”

    “那么,原因在那里?为什么要编谎言来让自己相信?而且又正好在玛莉决定要参加音乐比赛时出现。”

    “大概是有人指使吧!”

    “这样可能是扰乱玛莉情绪的最好方法。还有,把樱井充子推进水池里的是不是同一人呢?充子女士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但是我在饭店看到她时,我觉得她不像是会使用暴力的女人……”

    “这么说来,凶嫌另有其人吗?喂,你不要故意把事情弄得很复杂。”

    “那个女人为什么被害?”

    “还有。是谁下的毒手?”

    “这些当然都是问题,不过最重要的是第一现场在那里?房间的检查已经完成了吗?”

    “嗯,可以确定第一现场不是在那栋房子里。”

    “可是,片山先生,”石津打岔道:“那个……叫什么保来着的,变成神经官能症的那小子……”

    “大久保。”

    “对,他不是割手腕自杀吗?”

    “是呀,在浴室里自杀。当然,他的浴室里有血液反应,可是和被杀害的女人血液不同。”

    “原来如此。”

    “但是,石津先生提出的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在同一间浴室杀人,血液反应就成掩护作用了。”

    “我就是这样想。”石津好像很遗憾地说:“现在的警察在科学方面太进步了。”

    “身为刑警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片山义太郎笑着说。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女人是在哪里被杀的?为什么把尸体送到那栋房子里去?”

    “是为了嫁祸给樱井玛莉吗?”

    “有可能。玛莉小姐即使没有被逮捕,光是被怀疑。精神就会受不了而崩溃的。”

    “仅仅为了嫁祸于樱井玛莉就杀人,啊?”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人会为了鸡毛蒜皮大的事而杀人不眨眼呢!”

    “真可怕。”石津说:“我要呼吁请尊重人命。”

    “将尸体搬进那栋房子,一定是从某一个入口进去的找到了吗?”

    “嗯,大厅有一个窗户被剪开了,技术非常精巧,没有仔细看简直看不出来。”

    “从窗户搬进尸体一定很麻烦吧。”石津说。

    “那倒不一定,自己先钻进去,再打开大门将尸体搬进去。”

    “哦,原来如此。”

    “还有电热炉……”晴美说。

    “四个电热炉,那时真让人热得难以忍受。”

    “热度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凶嫌怎么会知道那里有电热炉。”

    “对,这么说来,七人之中有一人是共犯。”

    “知道电热炉放在那里的还有一个人。”

    “谁呢?”

    “须田。”

    “原来如此,也许一切都是须田安排好的。”

    “还有,为什么要用电热炉给尸体加温呢?”

    “当然,那是为了死亡时间的推测……”

    “我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没什么意思了,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吗?”

    “喂,这可不是在写推理小说或演侦探电影。”

    “好吧,暂时这样。还有那个厨师叫什么的女人?”

    “市村智子。”

    “对,是她早起,使得凶手来不及把电热护收起来。可是,要使死亡时间的推测出现错误,那得有相当理由。”

    “通常这样的话,是为了不在场证明吧。”

    “对。那么在那一段时间中,谁最肯定自己在做什么?”

    “哦,你是说实际死亡时间是在两点,而凶嫌原计划警方误认为是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最大的用意是,那段时间里,凶嫌有不在场证明。”

    “这个推想很高。凶嫌做了这种安排反而露出狐狸尾巴。只要能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嫌犯就呼之欲出了,然后宣布死者死于十二点或一点、凶手必然会有恃无恐地提出不在场证明。”

    “那倒不见得,电热炉已经被发现,我想凶嫌也会了解这种情形。”

    “说得有道理,真可惜!”

    “另外是……对了,就是那些百科字典的问题。”

    “顺序被弄得乱七八糟,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也许没什么大碍,但也不要忽略了这一点。”

    “那家伙好像不会使用百科字典。”

    “使用百科字典通常都是先拿下一本,看完之后放回原位,有必要时再拿下一本,顺序应该是不会改变的。”

    “这么说来,凶手一次把百科字典全部拿下来,到底是做什么用途?”

    “其他的书有没有被动过?”

    “不知道。其他书在上一次地震时弄得乱七八糟的,随便捡起来放回去,所以不知道凶嫌是否动过这些书。”

    “那么,这些书本还有什么用处呢?”

    “可以当作枕头用!”石津立刻回答。

    “用那些百科字典吗?头会痛得睡不着。如果那些书能利用的话,只有重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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