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冥熙动了动身子,不再去理会宫芯蔷。
“皇儿觉得墨晶国公主如何?”
宫云沧嘴角噙着一抹高深的笑意,问道。他暗中曾点破过,希望宫云沧选择翡翠国公主。现在,七国鼎立,以琥珀势力最强,显然琥珀是不将软玉放在眼里的。除了琥珀,便是翡翠国势力最强,强强联合,便是再好不过了。
宫云沧虽说是这样想的,可他最尊重的还是宫冥熙的意思,宫冥熙是宫云沧最在意的一个皇子。若说哪位皇子更适合做一国之君,宫云沧心中有数,那便是他那心狠手辣,心思慎密,足智多谋的二皇子宫冥煌。宫冥熙的性子太过谦和,根本不适合做一国之君。
既然宫冥煌适合做一国之君,那为何宫云沧会立宫冥熙为太子呢?
这其中跟宫冥熙的母妃有很大的关联。宫冥熙的母妃云妃娘娘是宫云沧最宠爱的一个妃子。这云妃娘娘在宫云沧身为皇子之时,便已经被宫云沧留在了身边。宫云沧之所以能够顺利地登上皇位,很多都是靠云妃出谋划策。后来,宫云沧微服出巡,由于其他妃嫔的刁难导致云妃生下宫冥熙难产而死,宫云沧心有愧疚,便立宫冥熙为太子。
“不错。”
宫冥熙淡淡开口,神色淡然。
那些等宫冥熙答案的人一下子没了兴趣。
钟离海蓝的舞蹈是极好的,宫冥熙却只是一个淡淡的不错便给打发了,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这宫冥熙是什么意思。
底下的少女是激动的,刚刚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立刻嘲弄地看向了钟离海蓝。
其中,更为刺眼的就数华琉璃和宫芯蔷了,她们俩,就差没高兴的蹦起来了,那个幸灾乐祸的样,钟离海蓝怎么看怎么不爽。
钟离海蓝听到宫冥熙的评价并没有不快,心中反而有些庆幸,可一想到关系到墨晶,便又高兴不起来,那种感觉,纠结的很。此刻,一见那些鄙夷的眼神齐刷刷地朝她看去,当即没好气地回瞪了过去。
钟离海蓝这一瞪,那些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加的猖狂了,有的直接对着钟离海蓝便骂了出声。
钟离洛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狂肆的眼神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他的眼神仿佛一把锋利的寒刃,停顿到哪,哪就立刻噤声。
宫冥煌嘴角邪魅地挑起,眼神似有似无地朝着宫浅沫的方向瞧了一眼。
“下面由软玉公主华琉璃登台表演!”
随着文官声音的响起,下方的人群这才转移了注意力。
华子涵对着华琉璃点了点头,似是在给她打气。
香风阵阵,轻移莲步,缓缓上前。
容貌倾城,一笑倾国。
华琉璃发丝挽成缕鹿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娇媚动人,发间插着镂空兰花珠钗,带着几分小清新,一袭葱绿色广袖流仙裙,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
这一身妆扮瞬间就吸引了人的注意力,不愧是华硕国第一美人华琉璃。
“既然墨晶国公主表演的是霓裳舞,那琉璃倒是想比较一番,看看,谁的舞蹈更甚一筹。”
华琉璃微启红唇,对着下方的人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
这话,是挑衅有木有!
钟离海蓝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有几分不好,这个华琉璃,怎么处处与她作对?她表演她的,与她何关,扯上她作甚?
钟离洛冷勾薄唇,脸上露出一抹讥讽。
然,不知这华琉璃是不是脑残,见钟离洛这么一笑,立刻迷得七荤八素,竟以为钟离洛是在期待她的舞蹈,那心里,得意的很。
下巴微抬,华琉璃自信扫视了一眼。
琴声奏起。
华琉璃足尖开始旋转,抬腿,摆臂,动作轻柔,纤腰灵动。
眸含笑意,在转圈的同时朝着钟离洛的方向瞄去,不时娇羞地露出一抹勾魂的笑意。
钟离洛顾自地喝着酒,并未看向场中舞动的华琉璃。他现在不知道雪染歌怎么样了,心里在担心着呢,连一旁的古乐都未怎么理会,哪里会有心思去观看华琉璃舞蹈。
本来,古乐伤势未好,钟离洛是不同意她来的。但是,古乐怕大典上会有变化,最终,经不过古乐的央求,钟离洛还是带她来了。
古乐发现了钟离洛的心不在焉,心里也想到了他是在担心雪染歌(钟离洛的王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佯装一脸笑意,在一旁侍候着钟离洛。 古乐发现了钟离洛的心不在焉,也知道他是在担心雪染歌,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佯装一脸笑意,在一旁侍候着钟离洛。
华琉璃那爱慕的眼神太过明显,连垂眉帮助钟离洛倒酒的古乐都感觉到了。
古乐抬眸,便刚好瞧见华琉璃那炽烈的眼神,和那夺人魂魄的惑人笑意。
秀眉蹙起,古乐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挡她路者,杀!
华琉璃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未曾注意到其他人等,转身间眼神总是朝着钟离洛瞟去。
现在,不止是古乐,在场的其他人都感觉到了这一点,底下已经暗暗有人在议论了。
华子涵一张脸已经黑到了不行,警 ...
(告的眼神频频投向华琉璃皆被华琉璃无视了过去。
突然,随着乐声陡转,华琉璃舞步加快,袖中飞出了一条白纱,白纱敲打在了两旁的大鼓之上,奏出了激动人心的乐声。
华琉璃飞身而起,犹如白鹤冲天,白绫在空中舞的天花乱坠,纷乱了众人的眼。
白雪纷飞之中,那抹葱绿就宛如破雪而出的小草,绿意盎然,清新的让人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随着乐声变缓,华琉璃手中的白纱轻轻地拂过了钟离洛的面,华琉璃接着娇羞一笑,一个完美的旋转,面含羞怯地瞧向钟离洛。
一股香味扑鼻,柔软的白纱从钟离洛眼前划过,他的眸子瞬间凝上了一层寒意,脸上也阴沉了下来。本是低头浅酌杯中酒,经华琉璃这么一搅合,钟离洛整个人身上的杀气就溢了出来。
众人一阵心惊,先是一阵错愕,随后激动地瞧着那一幕,眼神来回地在华琉璃和钟离洛身上扫荡。
楚思傲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冰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挥手对着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
“琉璃!”
华子涵顿觉丢人,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接下来的一幕则更是让人大开眼界,华琉璃竟然缓步朝着钟离洛走去。
“琉璃爱慕的是南诏五王爷,希望墨晶能与软玉联姻。”
“嘶——”
一阵短暂的沉静过后,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宫冥熙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其他人那眼睛都瞪得老大,合着这华琉璃是专门献舞给钟离洛瞧的。
“本王有古乐足矣!”
正当皇帝宫云沧不知如何是好时,钟离洛一揽身旁温柔可人的古乐,冷冷地对华琉璃说道。
古乐心中一喜,羞涩地朝着钟离洛怀中靠了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拒绝,华琉璃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的苍白。眼里噙着泪水,华琉璃一副伤心的模样,似乎怎么都不明白钟离洛为何如此对她。
目光一转,怨毒的眼神射向钟离洛怀中的古乐,华琉璃的眼底有着嫉妒和不屑。
“一个舞姬?”
硬是将眼底的泪水憋了回去,华琉璃出声嘲笑。论身世,论样貌,她哪点不如古乐。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古乐,不过就是一个舞姬。此刻,华琉璃依然觉得,除了她,谁也配不上钟离洛。
听到华琉璃的话,古乐的脸色有些难看,眼神暗了暗,低头不语。那模样,很是可怜,非常忧伤。
“她会是本王的王妃,所以,华公主,请你说话注意!”
钟离洛冷冷地警告,若不是现在是选妃大典,若华琉璃不是软玉国的公主,就凭她的那一句话,他一定会让她此生都不能说话。
“王爷——”
“琉璃!”
华子涵直接上前,将华琉璃拽到了一旁,临行之时,对钟离洛抱歉拱手:“五王爷,舍妹不懂事,还望五王爷莫要见怪。”
钟离洛未曾搭理,自顾地端起酒杯,不再去管他人。
华子涵朝着皇帝宫云沧微微行礼:“今日,扰乱了其他太子选妃大典,子涵心中过意不去,他日定亲自前来致歉。”
说完,不等宫云沧说话,华子涵便拉着华琉璃离开了观月台。
“无事,继续!”
宫云沧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面含笑意,吩咐一旁的文官,继续安排其他参选者上台。
“墨晶国雪家三小姐雪染歌!”
文官高呼,接着便见一少女精致五官,容貌清丽,少女内穿粉色蝴蝶抹胸衣,逶迤白梅蝉翼纱,身系软烟罗,三千如墨青丝挽成凌云髻,发间斜插一支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眸含春水潋滟无比,莲步轻移,缓步而来。
“怎么可能?”
钟离海蓝率先惊叫出声。
在见到来人之时,宫浅沫往嘴里塞葡萄的动作也是一滞,望着步上红地毯上的少女眯起了眼睛。
钟离洛喝酒的动作一停,鹰般锐利的眼神射向了步上地毯的清丽少女。
“雪染歌!”
钟离洛冷冷出声:“你在干什么?”
“原来姐姐没有去找赤仙草!”
古乐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一脸惊慌地看向钟离洛。
“五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宫云沧起身,面含怒气,转而看向了钟离洛:“五王爷,莫不是前来捣乱的?”
语气极冷,严重的不悦。
“本王会给南陵皇帝一个解释!”
钟离洛冷冷开口,直接起身便朝着雪染歌走去。
雪染歌后退了几步,笑意盈盈地看向钟离洛,扬了扬眉:“各国皇上无需生气,想必刚刚大家已经听到了,五王爷承认的王妃是他身边的这位女子古乐,而并非我雪染歌。”
“就算你不是南诏五王妃,可你也——”
“也是曾经的五王妃是吗?”
雪染歌直接打断了宫云沧的话,一撩衣袖,一颗红色的守宫砂清晰地出现在所有人眼里。
顿时,下面唏嘘一片。
宫冥熙朝着宫浅沫瞧去,见宫浅沫小手托着下巴,不时地往嘴里塞着葡萄,好似没事人一般,那悠闲的模样,倒像是在看戏。
“我是清白的,五王妃只是个名号而已,现在已经还给了五王爷,南陵国民风开放,莫不是容不下我这样的女子?”
雪染歌反问,话语中透出一股子讥讽的意味来。
一时间,竟是无人反驳。
宫冥煌修长的手指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伸出手挥了挥,他的贴身侍卫便凑上前去。
“去查一下这女子的来历!”
宫冥煌怀疑,她不是雪染歌,雪染歌此刻已经赶往鬼谷了,他的消息应该不会错。那么,现在出现的这名女子是谁,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五王爷。”
宫云沧挑眉看向钟离洛,这个烂摊子他南陵国可不愿收拾。
钟离洛狭长的眸子沉了沉,直接看向了雪染歌。
“雪染歌,跟本王走!”
话落,不等雪染歌反抗,钟离洛便直接点住了雪染歌的丨穴道,将她往肩上一扛便直接离开观月台。
正想离开,却被一轮椅女子挡住了去路。
“等等呀,这位王爷,雪雪姐姐可是我好不容易从鬼谷里弄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就把她带走了呢?葬仪屋。把雪雪姐姐弄下来。”葬仪屋很迅速的把雪染歌从钟离洛的手里抢来解了丨穴道。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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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说我抄袭,我改过内容了,而且本文也是小说同人的,。
queen。18 好麻烦呀!
(“我是谁?”夏伊仿佛听到了很大的笑话一样,顿了一下说:“要是你知道我是谁你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可笑,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狂妄之语?”钟离洛听到夏伊如此说更是怒上加怒,当今社会,连个残疾女子都可以挑衅王爷的威严,这让大男子主义的他实在是受不了。
“真生气呢!我就是一个不爱讲道理的人,因为那长篇大论的太麻烦了,所以,暴力解决,葬仪屋上。”
“小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敢面对无怒火的人啊!可否留下来给我研究一下。”
“随你,那种不听话的玩具我才不需要呢!”
“非常感谢。”葬仪屋向夏伊行了一个礼仪,便和那勇敢的人pk啦!(详细的就不多讲了)而其他六国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墨晶国少一个左右手对于他们以后蚕食可是有好处的,又何必惹这个似乎生世很庞大的人嘞。
“雪姐姐,你推我到那边吧!”夏伊指了一下那最高的位置。雪染歌对于夏伊可谓是言听计从,毕竟是她在鬼谷救了自己一条命,虽然当时她自己一直声称是在散步,可又有谁那么无聊在满地都是毒物的地方散步?她一个现代的顶尖杀手也是很难在里边活下来,更何况她一个残疾女子!
那些人看着雪染歌一步一步地把夏伊推上那最高的位置,要知道那可是飞舞城城主的专座啊!有可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座的!正在他们自信满满以为侍卫会把这个不自量力的女孩抓起来,夏伊却稳稳的坐在了那豪华柔软皮革椅,慵懒的靠着。
令人震惊的还有,她是自己坐上去的,没错,是她自己坐上去的!原来她还可以站起来,夏伊缓缓地解开了蒙着眼的布条,睁开了那冰蓝的眸子,那藐视天下的清冷的眼神,令在座所有人都铭记于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尽自己所能记住这么个美丽的人儿,忘记了怀疑这个女子的眼眸为什么是冰蓝的会不会是妖女,人们只觉得询问这些猜忌的问题是对女神的亵渎。
在那一刻,人们都忘记了时间,时刻似乎凝固,慵懒夏伊快要睡着了,直到葬仪屋提醒,人们还在等着她发话才想起来还有事要做,不同于之前那软糯糯的声音,这是非常清冷的发言:“吾此次召集尔等来,可不只只是让你们择偶婚配,而是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飞舞城主有何吩咐,我等定当万死不辞。”即使他们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对飞舞城城主也必须言听计从,因为那是比皇帝更权威的存在,没有人可以觊觎的存在。
“其实啦,我是来宣布一件事情的,要不怎么会把这么多孩纸都叫过来嘞。”
“宣布什么?”大家对于夏伊宣告的事情可是很感兴趣的,要知道飞舞城的财富可是遍地走啊。就拿这个场地来说吧,城墙都是琉璃瓦啊,那可是神幻大陆最好的有最贵的瓦片牙!!
“嗯,你们不是不想要这和平的世界吗,那么喜欢觊觎别人的土地。”
“我等不敢。”虽然这是诚惶诚恐的一句话,七国国主还是说出了一丝兴奋的味道。
“你等不敢,贪婪的人类,真是口是心非。”
“。。。”七国国主低着头,沉默不语。
“真是的,让我来成全你们吧,乱世,开始吧。”
“???”七国国主很疑问,似乎对这个突然砸下来“馅饼”给砸晕的,
“走了。葬仪屋,把轮椅收好,我们走。”夏伊顿了一下,转身对雪染歌说:“雪雪姐姐,你自己玩去吧,记住我哦——夏伊,把你弄穿越过来的人哦。”
“那……”雪染歌还想问问她可不可以把她弄回去,夏伊就消失了。
“昌敬公公,吾有事先告辞了。”
“昌敬公公,吾有事先告辞了。”
“昌敬公公,吾有事先告辞了。”
“昌敬公公,吾有事先告辞了。”
“昌敬公公,吾有事先告辞了。”
“昌敬公公,吾有事先告辞了。”
“昌敬公公,吾有事先告辞了。”
可笑,城主都宣布可以不用在意之前缔结的契约,可以宣战了,为什么不准备开打呢。
“葬仪屋,其他几个遗失的魂魄在哪边,都从现代移过来了吧。”
“小生已经弄好了,只不过,出了点小差错,她们在之后的千年之间了。”
“额,好吧,你又给我增加麻烦了。”
“小生真不好意思了。”
“罢了,那些东西都确保在她们那里吗?”
“是的,都已经融入她们的身体里了。”
“嗯,那就好了。”夏伊里的身体里悬浮这琥珀之瞳,琉璃碎心。
“要过去吗?”
“走吧,反正乱世才可出枭雄不是吗?”
“小生也是这么觉得呢。”
“我可是很期待百年之后的世界啊。”
三年后,硝烟四起,人们心里盘旋的都是夏伊的那一句话,乱世,开始了。
百年之后,人们打累了,可总有一些战争,把七国分合了四大国,小国,年号也改的改,不负之前的七国鼎立,只有那神秘的女尊国,无人撼动。
queen。1 狼
(残阳如血,血腥弥漫与空中,血流成河的草地与斜阳交辉呼应,红光一片,偶尔传来几声胡雁哀鸣,本是人迹罕至之地,如今确是尸横遍野,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李影顿觉浑身无力,入骨的疼痛蔓延全身,鼻翼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她向来警惕,尤其是遇到危险时。
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如冰魄般碎出锐利的冷光,大片的红映入眼帘,残骸遍布,血流成河。
这是哪?难道是地狱?她嘴角微起,若真是地狱,总好过人间炼狱。
“嗯。”她闷哼一声,不过是扯动了一下嘴角,便觉头痛欲裂,随即紧闭双眸,脑海中却闪过无数的画面,随着这些画面愈加地清晰,她再一次睁开双眸,撑着略显虚弱的身体,起身,许是起得过猛,有些许地晕眩。
她低头,看着刺入胸口的箭羽,冷笑一声,一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用力一扯,便将刺入她胸口的箭羽拔出。
“噗……”鲜血溅落在地上,她面色冷然,未曾皱眉,这样的疼痛,比起曾经的伤痛,不过尔尔,连忙抬手,用仅存的内力快速封住丨穴道,以防失血过多。
她随即盘膝而坐,依照脑海中浮现的记忆,运功疗伤。
左边隐隐有马蹄声传来,愈来愈近,她却不为所动,嘴角微扬,并无半分惧怕与惊慌,只管安心坐与原地,任由着马蹄践踏着地上的死尸,向她缓缓逼近。
“凤傲天,你还没死?”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犹如一把历经磨砺,削铁如泥的宝剑,苍劲有力。
李影并未理会,敏锐的直觉反应,此人是敌非友。
果不其然,端坐于骏马之上的男子,见她不作应答,早先便知他狂妄残暴,如今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张狂。
“凤傲天,你以为你不说话,便能不死?”男子冷哼一声,剑眉划出锋芒,手中的宝剑出鞘,他轻轻一推,便向她直直刺去。
凌厉的剑锋破空而出,力道之狠,速度之快。
她紧闭的凤眸猝然睁开,一道寒光射过,身形随之后移,腾空而上,在那剑直抵胸口时,她弹指一挥,那刺来的剑便被她震成两半。
用力过猛,扯动了伤口,她紧咬牙关,眸光碎出一抹冷光,足尖轻点,在那人怔愣时,飞身进入树林,外面的尸体皆是这具身体,凤傲天的亲信隐卫,如今,尽数被杀,便知当时的战况何等惨烈,凤傲天亦是身中一箭,箭上沾染剧毒,当场毙命。
男子惊讶于他身中剧毒,还能有如此雄厚内力,他不信,今日还当真杀不了他,策马紧随其后,闯入树林,身后的士兵见状,连忙跟上,紧接着便听到百匹马蹄声纷沓而来。
李影冷若冰霜的容颜,平静无波,她判断着马匹全部进入树林,飞身旋落与高树之上,银色铠甲熠熠生辉,她眸光如炬,透着阴森,紧接着露出狰狞面容,朝天嘶吼。
适才宁静的树林,此刻却传来凄厉的哀嚎声,阵阵寒风吹过,百匹马,纵使久经沙场,如今也按捺不住,拼命地抖动着马蹄,想要逃离这片树林。
坐与马上的士兵皆是面面相觑,他们适才好像听到了狼嚎声,而且,还不止一匹。
不安地四处张望,一名士兵待看到他们已经被狼群包围时,吓得尖叫一声,自马上掉了下去,当即吓晕,其他士兵见此情景,心生恐惧。
“凤傲天,你以为招来狼群,便能逃脱吗?”男子见状,佯装镇定,勒紧马缰的手正细微的颤抖,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安与恐惧。
黑色铠甲透过阳光返照出冷森的光芒,他未料到凤傲天竟然有这等本事,能指挥狼群,狼群生性凶残,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如今,看来他难逃一死,即便是一死,他也要与凤傲天同归于尽。
李影眉眼微弯,那双瞳眸射出狼性的嗜血幽光,“本王不过是想请朋友吃顿美餐罢了。”
男子听闻,眸光黯淡,她话中的鄙夷与不屑,令一向自视甚高的他愠怒不已,何人不知他乃是骁勇善战的栖国大将军?
而他,凤傲天,不过是个被娇惯坏的白目罢了,也胆敢对他口出狂言,随即,他大喝一声,自马上纵身一跃,宝剑散发着刺骨寒光,直直向她的面门刺去。
端坐于马匹上的士兵见首领威武一跃,心中的惧怕减少了几分,不过,须臾间,便见一道黑影直直坠下,摔落在地上,猛吐一口鲜血,一双眸子不可置信地抬头仰望着那负手而立的肃然之人,他手中的剑已经刺入自己的胸口。
他还未说出只言片语,便见她扬声狼嚎,便有数十匹狼泛着阴森恐怖的绿光,张开獠牙,陡然间扑了过去,撕咬着他已无法动弹的身体。
“啊!”凄厉的惨叫回荡与树林中,转瞬便淹没在狼群兴奋的噬咬与分裂中,适才还威风凛凛,嚣张叫嚣的将军,此刻却变成了狼群的美食。
“将军!”士兵见状,惊恐万状,还未反应,顿觉颈项处一痛,漫天落叶飞花,嫩绿的树叶幻化成锋利的飞镖,插入他们咽喉。
“噗咚!”此刻,眼前的士兵们如今已经变成死尸,纷纷自马上跌落与地上。
剩余的狼群兴奋地仰天嚎叫着扑向断气的死尸,浓烈的血腥味笼罩与树林内,比起树林之外那些躺着的隐卫,他们顷刻间便已尸骨无存。
银色铠甲此刻透着深入骨髓的慑人寒冷,高树之上的她迎风而立,漠视着眼前一切,俊美如月的容颜,沾染着斑斑血迹,冷若冰霜,直至狼群蚕食殆尽,她轻吹口哨,一匹雪白骏马飞奔而来。
李影轻盈落于骏马之上,一朵粉色花瓣落于掌心,她拈花一笑,似阳春白雪,将她一身的戾气化去,独留一片瑰丽娇颜。
“出来。”她收敛笑意,手中的花瓣随风离去。
两道黑影随即落下,同样冷漠如常,这等场景早已司空见惯,血腥凶残对于他们的主子来说,不过是乐趣罢了。
“回营。”不必多问,便已心知肚明,李影策马飞驰出树林,朝着右面而去。
循着脑中的记忆,她顺利回到驻扎与五里之外的军营,营中将领连忙前来迎驾,李影不过是淡淡扫过他们的面容,便知他们的心思,她神色莫辨,飞身下马,径自回了自己帐中。
“王爷,您总算回来了,让奴好生担心。”李影刚步入营帐,一股呛人的香粉扑面而来,她不悦地蹙眉,便见一团青影向她怀中飞扑而来。
她从不喜与人碰触,尤其还是这香气呛鼻的怪物,还未等他靠近,她手掌一挥,人已应声倒地。
“滚!”她面色阴沉,脚步不停,低喝道。
那青影不顾身上疼痛,屁股开花,自地上翻滚起来,本欲再去黏上,这一冰冷的“滚”字,吓得他浑身一颤,乖巧地退了出去。
帐内除左她,并无他人,她卸下身上的繁重,长衫玉立,径自净面之后,便卧于软榻,闭目养神。
时光流转,将她带入她曾经的世界。
她是狼女, ...
(喝狼奶长大,狼群中为伍,在她的意识中,除了掠夺便是厮杀,如此,便养成了她凉薄的性子。
如若不是他将她从狼群中带出,她从来不知原来自己与狼不同,可是,他教会自己的却是无情的杀戮,将她困与黑暗地狱,至死方休。
她生来便是别人的影子,李影李影,离开了他,影子也不复存在。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活着,而且,还重生在这样一个世界,有着如此的身份。
凤傲天,年仅十四岁便成为凤国的摄政王,生性残暴,杀人解尸,无恶不作。不过,这或许是她们唯一的相同之处,那便是双手沾满鲜血。
不同的是,她从不知情为何物,她向来冷酷无情。
而她,凤傲天,世人皆知他残暴yin虐,却不知她所背负的种种,明明是金枝玉叶,却以龙子示人,扭曲的世界观,注定她嗜杀成性,残暴不仁;她视男人为玩物,只因心中深埋的那人已经仙逝,她无法排解心中的思念与愁苦,只能用最极端的方法换得短暂的欢愉。
李影小憩片刻,睁开双眸,天色已暗,她自软榻上起身,斗转星移,她既然重生,便不想再做旁人的影子,她的命运由她主宰。
“王爷,奴才伺候您梳洗。”帐外守职的太监小心询问,尖细的声音传入帐内,直抵她耳内。
自她活着归来,整个军营便陷入沉寂恐慌之中,这军营离她围困之地,不过五里,却无人前来支援,可见,这营中想她死之人比比皆是,只可惜,她并未死成,而那些暗中害她之人,怕是要生不如死,她不是善类,向来睚眦必报。
她素手一挥,帐内烛光摇曳,映衬着她冷漠如霜的容颜,李影徐步行至铜镜前,打量着如今的模样,束胸的平坦,稳健的高挑身材,清秀俊美的容貌,凤眸冷沉,自幼的历练,凤傲天俨然将自己当成男子,举手投足间亦是难掩的英气逼人。
她对镜默念,今日起,李影已死,她是凤傲天,凤国的摄政王。
“进来。”凤傲天冷然转身,端坐于榻上,面色沉凝,不带一丝温度。
太监垂首入内,行礼道,“王爷,奴才伺候您梳洗。”
“嗯。”凤傲天有一顺是要撵人的,但,碍于她如今的身份,便作罢,任由眼前的太监服侍,此人乃是冯公公离京之前特意指派与她,算是可信。
距离营帐一里之外的密林中,月光透过树林,将隐藏与树下二人的影子拉地极长。
“她不是中毒了吗?怎会活着回来?”低沉的声音疑惑不解。
“我也奇怪,每日我与摄政王亲近时,她便会沾染上我身上的毒粉,否则,依着她的武功,他们怎会轻易得手?”浓烈的香粉充斥着四周。
“青衣,事情到如此地步,且不能半途而废。”男子拍着他的肩膀,提醒着他。
queen。2 人?
(月如霜,暮至黑山头,寒光照铁衣。
凤傲天并无半分睡意,与狼群栖息时,夜晚正是觅食的好时候,后来,成为影子,每当夜冷风高时,便是她嗜血杀人之时。
如今,既不用觅食,也不必杀人,胸口处的箭伤已被她熟练地包扎,重生第一日,却是难得清闲。
夜寂寥,若是往常,摄政王的营帐必定是夜夜笙歌,醉生梦死,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传至百里之外,如此奢靡之态,哪里像是在行军打仗?
如此行径,倒像是王爷携美眷游山玩水,甚是荼蘼惬意。
可真正是应了那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ting花。”
偏偏这摄政王不近女色,独爱男色,豢养后宫三千美男,夜夜yin虐。
如今行至边关已有五日,军中士兵,凡是姿色上等者,便被他召入帐内,若是不从者,千刀万剐亦是小惩,活生生撕裂比比皆是。
他性情古怪,稍有不慎,便会大发雷霆,短短几日,营中将领已被他弑杀上千人之多,军中上至将军,下至士兵,皆忍气吞声,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只因,这摄政王当真受上天厚爱,修得一身高深武艺,出神入化,所向披靡,且手段残暴,无人敢与之抗衡。
如今,军中士气低迷,哪有心思誓死效忠,戍守边关,只盼望着,这天煞孤星即刻丧命,莫要再生灵涂炭,尽做些家破人亡,祸害百姓之事。
摄政王何曾意识到,他如此荒yin的行经,越发激起民怨,广结仇恨,这世间,想他死之人何其之多。
凤傲天心知肚明,这一时的风平浪静,不过是转瞬即逝,如今她未死成,那些想她死之人怕是夜不能寐,许是在某处密会私谋,如何置她与死地。
脑海中掠过这具身体临死前的种种,想着她虽荒yin无度,却也不傻,知晓杀她之人数不胜数,又怎会只身离开军营,前往那人迹罕至之地?
她一向将心思隐藏地极好,何人会知晓她悖逆人伦,爱上自己的皇兄,两年前驾崩的先皇?
引她前去之人与先皇有着一样的容貌身形,而先皇便是她的死丨穴,但凡有一丝理智,她亦是不顾一切地追赶着那恍若隔世的身影而去。
可见此人谋划已久,深知她的心思,对她了若指掌,否则,怎会将她身旁武功最高的魂魄二人引开,虽然隐卫拼死护主,终究还是逃不过被杀的命运。
回首往昔,不过是过眼云烟,她与她,亦是往事如烟罢了,因她直至死那一刻,亦是嘴角含笑。
令她不解的是,依着她的武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被旁人得逞,这其中必定是有所遗漏?
凤傲天静立与营帐外的草地上,左手背与身后,右手握着一块羊脂白玉,纤细的玉指似有若无地抚摸着暖玉,月影笼罩,指尖渗着薄薄的凉意。
青衣踌躇徐步向前,一双清眸打量着那肃立与营帐之外的摄政王,冷峻如霜的侧脸,身着锦缎中衣,不寒而栗,冷冽如风。
冷风袭来,他顿觉寒意丛生,连忙收敛起窥探的双眸,稍作整理,眉目含春,勾唇浅笑,清秀俊俏的容貌,衬着这清冷的月色,反倒多了几分妩媚,迈着轻柔的步子加快了脚步。
这几日,他算得上是摄政王最宠爱之人,想着他堂堂七尺男儿,却要学那女子娇态,委身承欢与男子身下,每每想起,便觉恶寒。
但,事已至此,又怎可半途而废,他苟且偷生,甘当世人不齿的娈人,只因这摄政王不喜杜若,便下令凡是谁家栽种杜若者,灭其九族,满门抄斩。
可怜他全家十余口人,只因他的厌恶,落得个灭门之祸,莫不是他侥幸逃脱,如今,怕也落得个身首异处。
隐去心中的恨意,脚步轻快地上前,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凤傲天贴去,娇声唤道,“王爷,您真坏,适才……”
双手还未碰上凤傲天的手臂,顺口娇嗔的话还未说完,便对上一双冷若寒潭的双眸,这样的摄政王,让他心生胆寒。
他身形一顿,还未将剩下的话说出口,身体却被一阵冷风卷起,待他反应过来时,“噗通”一声,人已跌入一里之外的冰湖之中。
凤傲天嫌恶地看了一眼适才挥他出去不小心沾染上他身上散发出的浓厚呛人的香粉气息的袖摆,抬起背在身后的左手,食指对准那袖摆划过,一片锦缎便随风而去。
湖水凛冽刺骨,青衣与湖中挣扎半天,才爬上岸,全身虚脱,躺在冰冷的地上喘气,自摄政王回来,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亦或是传召男宠出气,未曾料到,他却一言不发回了营帐,仿佛适才凶险之事与他无关。
他暗自思忖,今日两番被他冷视,难道摄政王已厌烦与他?还是对他有所怀疑?
想到这处,他猛地自地上坐起,心神难安,转念一想,并非如此,若是当真怀疑与他,如今,他已经成为一具死尸。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青衣拖着湿漉漉的青衫,狼狈不堪地向军营走去,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事到如今,由不得他,即便是死,也要拼死一试。
凤傲天并未进入帐内,而是冷然伫立,她断定,此人接近她,必定心怀不轨,不过,她更想知晓的是,他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
青衣瑟缩地返回军营,刺骨冷风,无情地划过他本已浑身湿透的单薄身子,他嘴角冻得青紫,倔强地咬紧牙关。
适才的突发事件,不少士兵看在眼里,他们深知摄政王的脾气,如此的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但,看着青衣如此狼狈,还是不免投来了些许的同情。
青衣尽量挺直腰背,这等屈辱算得了什么,比起床笫之间,那非人的疼痛折磨,他还要装出一副极其享受的姿态,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身体已近麻木,抬眸,却见摄政王并未回营帐,依旧是如冰峰般矗立,他扯动着冻僵的嘴角,低垂着眼脸,颤颤巍巍地行至凤傲天面前,跪下,凄然道,“奴惹王爷不悦,请王爷责罚。”
晨起月犹残。
连日来营中上空飘荡着的奢靡与血腥味如今已散去,天色难得静好,不染一丝血气,时隔几日,军营终于迎来昔日的宁静肃穆。
若是摄政王未来时,此刻,整个军营将士已经整装待发,晨练亦是如火如荼地进行,嘹亮的喊杀声响彻天际,直入云霄,犹如无数利剑般,急速向西,射入三十里开外栖国驻扎的军营内,气势恢宏,声声刺耳,闻之胆寒。
现如今,此处皆是万籁无声,气势消沉。
青衣低垂着头,跪与营帐前,一夜寒风彻骨,他长发散落与胸前,遮住容颜,清瘦的身影如今更显薄弱,即使在冷风中跪了一夜,浑身僵硬,也抵不过他心底的惧怕。
凤傲天一夜未眠,思谋着如今她随时会陷入阴谋陷害的险境,便觉如芒在背,她必须先发制人,绝不能坐以待毙。
栖国与凤国不过是边陲小国,比起这大陆之上的泱泱大国,实在是不足为惧,偏偏,这小国之间并未形 ...
(成友邦之态,反而各怀野心,谋划着如何吞并邻国,以此来扩充自国的领土,如此,百年来征战不断,虽两国各有损伤,但,至今也未如愿。
这次,栖国再次挑起两国事端,亦是深知如今的凤国已今非昔比,军心涣散,国之不安。
两年前,先皇驾崩,皇帝年幼,太后不问朝政,摄政王独揽专权,却并未做些利国利民之事,凤国在这短短两年,经济、农耕更是一度停滞不前,加之连年天灾,百姓颗粒无收,朝廷并无半丝体恤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加重赋税,使得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这也便罢,朝堂之上,百官人人自危,凡是才华横溢,亦或是各种翘楚的青年才俊,姿色上佳者,如今皆被摄政王召入后宫,即便是满腹才华,一腔热血,如今也变成绕指柔。
不止如此,单是被无辜赐死,连坐的廉政、刚正不阿的官员多达两百余人,如今的朝廷,皆忌惮摄政王残暴手段,又会有谁心甘情愿为朝廷效劳?能活着已属不易。
她当然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两年之内,死于凤傲天手中的人何止千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两年惹下的祸端,岂是一朝一夕能填补得了的?
朝霞满天,晨光熹微。
凤傲天徐步走出营帐,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边处镶绣金线祥云,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颀长挺拔的身姿,丰神俊朗的容颜,独那一双冷如寒潭的凤眸,任是光芒万丈,也融化不得他眼眸的半分寒意。
“王爷……”青衣紧咬着唇,微微抬眸,声音已近嘶哑。
凤傲天径自从他身旁越过,视若无睹,更别说有半分的怜惜,她深知,既然能下狠手加害与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