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个茂密的森林,森林中长有各种奇花异草。这深处应该是有各种猛兽的。很显然好像是没有人居住。是一个很少会有人出现的原始森林。就在那森林不远处,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将她放在离某一山洞不远处的地方,哪里前方是溪水左边是森林,而右边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关键的时候或许可以遮蔽一下风雨。
在这种身无一物的情况下,两人要生存能找到这种地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君烨找来很多干柴,又找来好多野果。明明在朦胧之中出了不少虚汗,但在慕容芷凝面前却是一直以那刚毅的身躯。
好像永远都打不倒。有此夫君,万幸!可也不幸,因为太过于忽略自己,她心痛。
整个拾柴,找食物的动作。没有超过盏茶的功夫,这速度,若让她相信是眼前这个生于高处的王爷做的。实在是难以置信!不过,记忆中曾经的他们便是以这种方式相处,他总是甘愿被她欺负,做这做那的。很多年了,这野外生存的本领一点都没下降。
“凝儿,这果子有助于解毒恢复功力。等下多吃些!”他轻笑,拭去她身上湿哒哒的衣服。那箭依然还插在她的背上。离心脏只有一尺的距离,这可说幸也可说不幸。
“好!”她轻笑,而说话的声音越发的颤得厉害。这不禁让君烨本就揪痛的心更加心痛。
他眉间蹙起淡淡的忧郁,而唇角却依然挂起笑。君烨的手抚上那发黑的伤口,好像微微一碰触,就能感觉到她自然反应的一缩,“凝儿,告诉我。这毒怎么解……”
她轻笑,轻微的摇摇头,“无解!”
“怎么可能?”
君烨蹙眉,刚才还淡定的身体心血潮涌。他一直相信凝儿的医术无人能敌,就连寒毒这样的毒都能找到方法可解。为何,这小小的毒却告诉他无解?
“就是无解!”她说得面部红心不跳的,发黑的唇动了动,“趁着天还早,丢下我,自己……逃出去!帮我照顾好缘儿,他在……在悦城!”
“凝儿!”他的声音不经加重,本来已经透支的身体就像是重新长了一身铜皮铁骨,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难道我君烨与你相处了数载时光,弃你而去,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他眼睛泛起赤红,那种果断决绝,好像在告诉慕容芷凝,他和她是一体的。
“可是,缘儿呢?难道你真的不喜欢他,真的觉得他不够资格做你儿子吗?”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
“缘儿他不是个孩子了,他会照顾好自己。”他紧紧的将她揽在怀内,语重心长的说,“不管有千种理由,万种理由。都不能成为我将你弃于此的理由。”
她长叹一气,仰倒在他怀内。颤巍巍的手依旧不死心的去抚摸他的脸,“烨,我一直想告诉你。爱,有十分之一了。”
或许这话旁人听不懂,而君烨却是听得真真的。有十分之一了,好像是做梦一般的数字。他曾经无数次等待的爱,终于从她嘴里说出来。更何况亦然做出来了,彼此之间舍己为对方考虑。却不知,一点点的伤害着对方的心。若是可以,都想替对方承担。
她说,让我们一起面对。可在这时,她做到了吗?他明白君烨如今失去武功,想救他,要付出的努力太多太多。
“可是你却要离我而去,这是不是太不公平?”泪洒在她的脸上,他亲吻着那黑沉的额头,希望能拂去她发黑的脸,“你说过,我们一起面对的。”
“别吻了,我不知道……你怎么吻得下去!”
她自然清楚,中了这种毒全身发黑。毒会在全身蔓延,面如土色。在四个时辰内,渐渐的在痛苦中死去。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怪物,灰头土脸的好像蒙了一层泥在脸上,话说蒙了也一层泥或许还好看些。
“那若躺在这里的是我,你会嫌弃我么?”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在这种时候,她的手尤为冰凉,若他不狠狠的抓住过一会儿就又变成冰块了。
“不会!”
她几乎没有考虑,由心的发出一个声音。
第32章 山山间奇女子
“那还说什么?”他淡然的口气,却顿时让慕容芷凝反省了。曾经的慕容芷凝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行医济世中,二十三岁还没有过任何男朋友的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爱是什么滋味。更不会知道,会有那样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出现。如今出现的是爱吗?
那种为彼此之间考虑,担心对方的嫌弃,担心对方的感受。用生命去护着对方那便是爱吧。这种感觉,苦涩,却也透着甜蜜。若是没有他,今日怕是自己要一个人再这里等死了。没有哪一刻她这么感谢,有个宠她上天疼她入地的男人陪着自己。
“凝儿若是为我着想,怕我没能力救你。那么,我可以大方的告诉你。若是你这样死了于其愧疚的活着,还不如陪你一同死在这荒郊野外被野兽吃了。也有个伴。”
他风轻云淡的口气,字字句句告知慕容芷凝。想要他独自苟且偷生,不可能。他绝不会为哪个人随便言死,但他的凝儿除外。八岁的时候见到她,便注定这一身逃不开自己的心。当时那个女孩好厉害,八岁便俘虏了她的心。那一世不够,于是又出现了一个慕容芷凝继续折磨他。呵……
“混蛋!你怎么可以……”饶是在这个时候他也没忘记气她,慕容芷凝想发飙才发现浑身毫无一点力气。
“恩,这个情况下两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如果凝儿不介意做野兽的排泄物,我当然也不介意。”
死皮赖脸的话,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动力。手不能动脚不能动,眼神能动,慕容芷凝几乎用那双眼睛瞪着他,“我要掐死你!谁是野兽的排泄物?”
“我等待着凝儿有力气掐我的时候!”他依旧用挑衅的目光,但谁不知道他在激起她求生的欲,望。如果能让她爱自己多一点,那么他什么什么方法都可以用的。
慕容芷凝长长叹一口气,软软的瘫倒在他怀内,“把箭拔出来!”
君烨指尖一颤,那伤口发黑只要一碰便会疼得受不了。何况是拔出来?或许这箭若是在他身上倒也罢了,凝儿,凝儿只是一个女子。怎会受得了?
想到这些,他便觉得揪心。为什么她要替他挡箭?若是那箭在他身上,他也不至于会这么担心了。可是他总是忘记的,他娶得是为女汉子,爱的是个绝傲如霜的女子。一点疼痛,她何至于会哼半声?
“烨,这么啰嗦可不像你的性格。”她带着取笑的意味,“痛与死,你怎么选择?”君烨一向手段狠戾,为了拔箭而心存疑虑的时候很少。这般爱护,慕容芷凝心中很欣慰,却也有些无奈。
一番话让君烨瞬间明白处境,他疼惜凝儿入骨。很多时候或许挖自己的骨头会痛,但挖自己的骨头他或许还要舍得些。所以,这样算来,她疼惜凝儿不止入骨这么简单。深入骨髓,或者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那般的将那女子放在心尖,只要她幸福了,快乐了。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如何能心软?心软痛一辈子,不心软,痛一时。怎么选择,已经注定了。
他将她的衣衫放下来,如葱根般白皙细长的手迟疑半响之后忽然的闪过一道狠戾,按住她的后背那伤口之处。慕容芷凝闭目,无声的忍耐着。她自然明白若是她出声了,会让那个疼惜她的人不敢下手。
“烨,用力!”
在她喊出的时候,感觉后背那箭一点点的在往外移。开始很麻木,但后来渐渐的清醒了。那种疼痛触及大脑的每一根神经,却硬生生的让她忍了回去。眉间蹙起几根淡淡的细纹,越是到后面那细纹便越加深。额间的汗珠一点点的滑落,可她就是没有一点声音。
她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疼痛。或许是从上辈子她那倔强的性格。不愿意为黑社会势力制那些害人的毒药,不愿意与那些毒蛇猛兽为伍。甚至跟那些人作对,渐渐的成为了通缉的对象。前世她常常倒在荒郊野外,自己为自己疗伤,从那时起她便已经学会了独立学会忍受世间的一切磨难。
如今,能有他帮忙。已经算是万幸。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疼痛终于有了好转。一股黑血从背上流下来,不,是涌出来!君烨有些急了,对于医术他懂的并不多。
“凝儿,现在该怎么做?”
他能做的,只是问这个懂医术的。下一步该怎么做。对于这样的无力,君烨暗自伤神。什么天地真经化解一切毒性,他学了还不是有这种时候,内力没了便暂时失去了疗毒的功能。还是医术好,只要能说话便可以用。绝对不会消失!
“在我袖囊里取出冰凝针,按我的要求去施针。”她艰难的说着这一句话,嘴角溢出血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艰难。
“好!”
君烨从未动过她的冰凝针,而这次拿出来非常谨慎。按照慕容芷凝所言的,一个丨穴位一个丨穴位的插入。他从未觉得做一件事如此艰难过,练武之人精通奇经八脉。慕容芷凝所言的丨穴位,她曾经倒背如流。但他也知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一针下去,可能救下凝儿也可能就此失去。
血流渐渐的停止,慕容芷凝感觉到身体微微的变化。好像毒性不再蔓延了,保住了心脉。换句话说,暂时保住了性命。
“凝儿,为何毒性还未消失?”他着急的问。
慕容芷凝躺在他怀内,娴静的闭上眼睛,“隐忧草,十二个时辰内找到隐忧草……可以化解这毒。”感觉到头脑一阵昏沉。她再也抑制不住沉沉的睡去。
她累了,也不知是因为刚才跟太史越澜在森林内打斗很久,还是因为刚才被流泥冲下山崖,或者是因为刚才拔箭的时候一直忍受着非人的痛苦。亦或者,根本就是贪图于他的怀抱温暖,只想永远沉醉于他的怀内。
君烨将她抱起,其实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比如,隐忧草一般生活在什么地方,或者是,找到了该怎么用。这些问题都考验着君烨,但见她嘴角含笑的睡去,却怎么也不敢去打扰。当然即便是想叫醒,也不一定能叫醒她。
他拾起那些果子,一点点的在嘴里嚼化,然后放入她嘴里。迫使她的吞下!
“凝儿,乖~多吃些才有力气!”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但对于这种时候他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要凝儿好好活着,在他找到草药前能好好的活着。
君烨的披风干了,于是他取下来。裹在慕容芷凝的身上,然后收拾东西一面寻找着出口。一面寻找着那隐忧草。幸好的是曾经影响中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那种草药,大概形态知道,还知道的是那种草宁静致远。生长在悬崖峭壁,具体的,也就不知道了。他没有那一刻希望时间倒流,让她再把那本书好好翻一下。
不过他也庆幸自己曾经翻过,知道在哪里,什么形状。不然,这偌大的地方没有一点东西是熟悉的。找不到半个鬼影子,若是真的不知道,他如何去救凝儿?
莹白色的月光洒了一地清辉,山涧悄然无声的躺在大自然的环绕之下。偶尔的几只飞鸟上蹿下跳,让君烨觉得这森林似乎还是活的。看了看躺在双手间的慕容芷凝,君烨的动力似乎一下子涨到了极高。
万种不幸中,唯一幸运的是。今夜的月光足以照亮整个前方的路,当然说什么美得醉人他实在没心情去欣赏。
“凝儿,那山如此陡峭。应该是有的!”
他乐于向慕容芷凝分享他此刻的喜悦,却也没注意到此刻他根本没有一点武功。又如何能爬的上去?
上前两步,他看见一只兔子串上来。一溜烟的,又跑到了那茂盛的草丛中去了。然后,又是好几只小白兔串了出来。跳上跳下的,君烨有些觉得奇怪。又走了几步,便看见有些飞鸟。
五颜六色的,以宝蓝色的为主。不乏也有金灿灿的那些羽翼。串上串下的,活得好像很开心。流萤漫天飞舞,已经是近冬的天气,这里的草木却一片片未曾有半点衰落。一直以为这片土地,是死得。却也不想会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君烨的目光本来是停留在那断崖上的,只是抬头的那一刹那,看见的却是金红色的一颗大树。树高约三丈,呈扇形散开。一树的红花如杜鹃蹄血般的颜色,让人沉醉。
他又走上去几步,想着这片土地如此祥和。这里的动物如此友善,能不能将凝儿放在这里。他爬上去摘取隐忧草。
不过,看到那山崖下的景致时,他有刹那疑惑。那片土地不是太宽阔,却是君烨所见过最美的地方。崖下有女,身着彩凤流仙裙。头梳仙女鬓,额间点缀着种种钻石般的辉映。女子柳眉凤目,丹唇如朱。玉肌若瓷!翩然起舞间犹如那遗世独立的精灵,她的美,是唯一能与慕容芷凝较量的。
女子迎月而舞,清纯的外表下如山涧那般祥和。一笑间恍能颠倒乾坤,彩蝶随之,流萤逐之。整个山涧的动物都为之舞而喜。她就像是这片土地的神,维持着这里的祥和。
踏着草,他一步步靠近。怀中的女子依然娴静的躺着。呼吸均匀了很多,但时而,却又凌乱得让他发愁。约百米的距离,待君烨靠近之时。她终于停止了舞蹈。
“这山中很少会有人来,今日得见贵客。恋山不亦说乎!”
君烨所能见得,此刻只是那女子的背影。清高绝傲,有几分高贵的神韵,又有自然的神奇。
“误落此地,不过是逼不得已!”
君烨从她的背影中扫过,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的转移过来。然后将慕容芷凝放在草丛中,许是抱得太久他双手有些颤抖。他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过,这个回答。却让那个叫恋山的女子,大吃一惊。即便是的确来到这里的人都有情非得已的原因,但只要是个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说,见佳人如此,实乃不幸中的大幸。
他的淡然,让那古井无波的大眼睛瞬间闪过一丝异动。好奇的问,“小女子刚才的舞得如何?”
“没仔细看!”
一句话,女子平整的峨眉间忽的蹙起一道痕迹。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恋山仙子几乎是所有男人的女神,甚至有人得见一舞此生足矣。可他,竟然说没仔细看。如此傲娇的男人,第一次见到。
“莫非有人比小女子舞跳的更好?”恋山说道。
君烨没有回话,他的目光触及山的每一寸地方。想找一个攀岩的工具。若说凝儿的舞蹈从不轻易示人,但绝对是世间极品。清晰自然,没有刻意去练过。就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如此明艳动人。
这些话,他不想拿去打击现在这个唯一给了她一点人味的女子。不过他也不打算跟她有什么深交,女人能像凝儿那样心地善良,不娇柔做作的有几个?
“公子生得绝世无双,这般小看恋山。也实在难怪了!”
她眼眸中忽然升起一丝落寞,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嫌弃。这滋味,不好受。
“没有小看你!”
他邪魅无双的眸子停留了片刻,无奈的叹息,该死!果然是片光秃秃不长藤条的山,非逼他就那样爬上去么?若是摔下来,凝儿的药还有希望么?
没看出君烨真正目的的恋山还以为美男终于理她了,高兴的连忙走过来打招呼,“小女子是这山的山主,从小便生长在这山中。公子若是有何事,尽可能托给小女子便是。”
不知为什么,君烨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看起来端庄典雅实则做作的女人。君烨的大脑触电般的闪了下,他是一直都讨厌这样的女人呢?还是最讨厌眼前这个做作的女人呢?
“如何出得这片山谷?”君烨直奔主题。
第33章 凝情儿有chu女情结
又是诧异,或许有些男人在没见到她之前都想着出山。但是见到她之后,便一直想留在这山中。可惜,那些人都……
恋山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那平静的眸子眨了眨,“进者,没有出去的!”
看透了,知道在这女子身上套不出一点消息。君烨也懒得说话,猛的一抬头饶是心中完全没底。他依然做好攀爬的准备。面前这女子和凝儿长得十分相似,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差距好大。
“那山,出不去!”恋山提醒。
君烨没有理她,一步步的走过去。突然胸前传来一阵疼痛,随即,嘴角溢出血丝。
“公子受伤了,可否去小女子竹芳一住?”她盈盈如水的双眸看着君烨,殷勤道。
他凝眉,双拳紧握,直接走过去,“不用了!我从不在女子房间留宿。”
听到这话,恋山更是一喜。心中莫名的情愫滋生着,这世间还有如此纯情的男子。她乃是第一次见到,如何能放他离开?
“那山出不去,我要说多少次。”她口气微微加重,凝眉间自由一股冷漠在里面。
君烨拔出自己手中的软剑,一步步的从底层开始爬起。饶是他知道,自己的体力早已透支。但他知道,有一股力量在跟他战斗。提醒他,那山上或许有凝儿说的隐忧草。或许能救凝儿一命。
那白皙的手,到底有几千个日子没有如此爬山涉水了。他记不清了!一点点的渗出血来的手,被君烨所忽略。那身红衣被一点点的弄破,他毫不知觉。所知道的只是,爬上那悬崖。便能救下凝儿,多爬上去一步。便多一分希望。
“下来!”恋山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柔,化身为恶魔,微微拂袖。一根蓝色的彩带飘了出去,打中他的身子。刚刚爬上去几步的君烨被摔在地上,随即,传来一声痛吟。
“此山乃是禁山,决不允许别人轻易靠近!”
君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拼武功他此刻的身体状况肯定拼不赢。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敢如此对待他的人。后果,自然不必说。不过有时候,他的耐性还是很好的。没能力决不去惹别人,等到有能力了再好好收拾她。
他起身,饶是那时。依然以一个帅气的动作翻身起来,恋山顿时一惊。这世间竟然有美成这样的男人,“做我夫君如何?咱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大山之中,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或许有时候一见钟情不是假话,如此潇洒俊逸,惊前绝后的男人有几个女人能够受不得诱惑?
恍若未闻的君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平静得让人心中颤栗,自由一种力量。摄人心魂。他再次爬上去,身体比刚才更加沉重。
“你若再这样,我便以山规处置。”她自由一股久居于上的霸气。
但君烨的回答,却是不屑。多年来凌驾于南帝之上,整个王朝都真正归于他手下管理的,手握重权的他从来从来都对权利看淡了。没有人敢命令他,他也不屑于去命令别人。
见某人不听话,恋山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第一次要用吼的那个男人都不听话。正想着将那男人彻底制服然后再说,忽然的,她看见地上有个东西。那是一只长约三尺的萧,精致的绣纹,那玉制亦然是上品。一看,便知是宝萧。
恋山眼睛一亮,传言说宝萧乐乃是世间最动听的乐曲。她一直苦于自己没人伴舞,他,真的会萧乐吗?
“你的萧掉了!”
恋山将萧拾起来,再次看向君烨的时候他已经爬到了十分之一的距离。笔直的山涧,那一抹倩影如此潇洒执着。仿佛在做着世间最有意义的事。
许久,才听到如如珠似玉般清脆爽朗的声音,“等我下来,再来取!”那声音带着蛊惑,自有一股天然的魅力。将那女人的心瞬间酥软。
“好!”
恋山莫名其妙的应了,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上去做什么?”
当然君烨没有回答他,而是化作一抹深深的浅笑。那萧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这女人担心他离开,当然他现在不可能离开。可是他又不能直接说他不会离开,因为这样,她必然会问他为什么要上山去。继而觉得那不过是个拖延法。
若将他上山的目的说出来,怕是,他会对凝儿不利。这女人现在还没发现凝儿的存在,是个好现象。不过,阻止了那个麻烦的女人。前方那一段路,让人心中胆战心机的。
几十次的手滑,几十次的再次崛起。让下面的恋山看着,都无比的揪心。不知道他这么冒险,到底为了什么东西。
额间的汗珠,一颗颗的滚落下来。擦多次了,那袖子被擦得湿透。而每次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看到慕容芷凝的身影。是的,凝儿在下面等她去救他。若不是因为他顽固的认为,既然自己给不了他幸福。他便要让别人给。也不会让凝儿闹出这么多事。
事实证明一切,跟凝儿闹。吃亏的总是他自己!不管那伤痛是在凝儿身上还是在自己身上,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奇怪的是,就这样一直鼓励奇迹般的到达了高不可攀的顶峰。曾经对他来说攀上这山峰盏茶功夫要不到,如今,他到底攀了多久?看那月亮移动的速度,大抵是有两三个时辰吧。当攀上最后一颗岩石的时候,体内的力量瞬间松懈下来。好在,那崖缝间长了一株草。那草呈深绿色。于记忆中的那株一模一样。
觉得力气透支的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使出吃奶的力气拔出来。喜悦之中微微松神,身子飘飘欲坠。直接从九重崖下摔落下来,君烨有些惊慌失措,却再也使不上半丝力气,轻飘飘的身子似乎在告诉着他。再这样下去,将会摔得粉身碎骨。他死不要紧,可是手中的隐忧草还没有给凝儿喂下。
君烨微微闭目,在毫无办法的时候突然撞到一根松树。于是松树随着他一起坠落,再然后,又撞到几根树。于是身子就那样跟随着那树落下。重重的砸在那树上,然后就那样幸存下来。
昏昏沉沉的眸子睁开之时,他看到一轮明月,摇摇晃晃的。但很幸运的是,他笑了一下。然后身边立马出现了一个人影。
“你没事吧!”恋山关切的问。
他懒得回答
恋山的眸子又移动了几分,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抓着一株草。不禁疑惑了,“你费那么大劲儿就为了这一株草?”她想了想又道,“是不是你身子不舒服,需要那药草。若是你早说,我早就去为你摘下来了。”
君烨没空理她,只是想着怎么才能爬起来。然后去那神秘的草丛中将药给凝儿,天还没亮。十二个时辰。还差很多时间,他可以调息一下。想着,君烨试着运气于胸前,一点点的找回丢失的内力。
看出了君烨好像是准备运功,恋山大方的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走开!别来烦我。”他厌恶的驱赶着这只苍蝇,不知怎的,就是莫名其妙的烦。他从不喜欢欠人情,何况是这种矫情的女人。表里不一,看一眼恶心,看两眼想吐。
果然,恋山火冒三丈。转身便离开了,只是,气愤中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再一看,女人,居然是个女人。
“啊——”
一声尖叫瞬间引起君烨的注意,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再次睁开眼睛看向远处。这女人碰到鬼了么?叫什么?
不过说碰到鬼了,也不假。下一秒那女人被吓得退后三尺,“鬼……”
没错,她的确是被慕容芷凝绊倒的。此刻的慕容芷凝,唯一干净的是盖在她身上的披风。只是那披风被风吹开了之后,那身白衣被污泥染黑,染了血渍。
污秽不堪不说,最恐怖的是那曾经白皙无暇的肌肤,此刻像是黑泥裹身一般。黑得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死人。于其昔日的光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君烨差点吐血三升,感觉到浑身疼痛欲裂。那双曾经清澈的魅眸微微有些浑浊,他在头昏眼花中站起来。又在头晕眼花中趴下。然后再站起来,然后再倒下。那不足百米的距离,经历几十次的动作才到达。一旁的恋山吓得魂飞魄散,这男人身体明显已经透支,为何,为何会还有力气爬过来?
“谁是鬼?”他长叹一口气,勉强恢复一点点神智,厉声问,“你说谁是鬼?”
“当然是她啊?我又没说你。”恋山不以为然的看了眼君烨,有些心痛,又有些不解,“这鬼是从哪里挖出来的,我得找几个人把她埋回去。”
“别碰!”
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君烨,话语虽然声音很小但仍旧如此慑人。恋山一怔,好奇的看着君烨再看着慕容芷凝。君烨看向离不远处那颗隐忧草,身子一点点的去上前欲再次握着那草。而最后,却被恋山握在手中。
一直保持沉默,就连恋山将他摔下山崖都未曾有动静的君烨顿时眸光嗜血的冷,“还给我!”他抵着牙尖一字一句的提醒。
“你花费那么大力气,就为了救这个丑女人吗?”恋山眨着眼睛看向君烨,摇头,“为什么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优秀的男子。她配不上你!”
她丝毫没发现,周围的冷突然加剧。眼前这个男子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但那双逼人的眸子总让人有种想要缴械投降的冲动。如此的慑人,人的眼神不可以杀人。这句话成为空谈。
“她比你美一万倍,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若是她配不上我,你连给我提鞋都不够格。”
他的声音控制在两人能听的范围内,犹如气急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在外人看来,他这模样离死不远。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还有力气骂人。
“你再得罪我,我就把这株草给丢到河里去。反正你现在这样,我想杀你随时。”
她面目狰狞,那清纯的脸上扬起一抹阴毒的色泽。瞬间化天使为恶魔,君烨甚至觉得刚才那在崖下跳舞的女子,有几分神似凝儿。此刻他甚至觉得是做梦。
“你想怎样?”
饶是有万千种想杀了这女人的冲动,他忍着,而内心却已经将这女人凌迟了。这片大山的山主么?她怎么觉得她就是那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点人情味都不懂?
“把药给你可以,但是,将这药给她服下之后我便将她送走。你一直留在这里陪我!”
“不可能!”
他几乎没有考虑,便直接否定。
“那你为我吹箫一曲如何?”
“不可能!”
“那……我再降低一点要求,你陪我一夜。可好?”
一直生活在大山之中的恋山从未有过情感,曾经出现过的人,几乎最后都被她整死。她从未想过上天如此眷顾,会送给她这样一个男人。她也从未想过,上天会如此薄情。将这男人送到嘴边却又不属于她。
“不可能!”
他艰难的回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为什么你这么固执,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我都不需要你负责,只需要你陪我一夜。这么简单!”恋山终于忍无可忍,对于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男人。她失去了耐心。
“凝儿从小就有处男情节,除了她以外的女人。碰一下手指都我都会觉得脏了身子!”
他眉宇间英气逼人,那种任何时候都俯视苍天不肯忍让半分的气势。天荒地老都不会变,就像是他跟凝儿的感情那般。
恋山瞬间呼吸都快停止了,一个男人得爱一个女人爱到什么时候。才会在这明明是男人的天下的时候,用这般的心境去对待一个女人。这个叫做凝儿的女子,到底有什么本领,让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恋山的眸子看向那草丛中躺着的女子,饶是此刻她依旧是那副鬼见愁的模样。她却不再有怕的感觉,恋山开始从她身上发现可取之处。仔细看了才发现,她此刻虽然肌肤黑了些,但是那五官精致轮廓分明。
眉峰处,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浩瀚。好像能容纳整个天下!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仍然依稀可见。
不过,这些都必须需仔细观察才可发现。因为此刻的她,乍眼望去的确是丑的可以。
“难道,不肯为我吹箫一曲。也是因为凝儿么?”恋山不肯死心的问。
“是!”他丝毫没有顾忌恋山心中的不快,也从来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女人,“我的萧只吹给她听!”
果然!
习惯了,于是知道了答案。恋山的眸子微微垂了垂,将药交给君烨,想了想,又拿回来,“怎么弄,我帮你!”
“不用!”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抢过去,然后自顾自的放在嘴里。一点点的嚼碎,然后靠近慕容芷凝,当着恋山的面就那样一口一口的放在她嘴里。一次次的试图任汁液流进她的喉间。
那种不厌其烦,那种宠溺,那种以她为中心绝无仅有的爱。无不让恋山看在眼里,渐渐的眼神黑暗了。逐渐的离开那里,自顾自的走开。她怕会看不下去。
将那药一点点的喂完之后,他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看着那微微淡下去的颜色。终于有片刻的安心,他坐直身子。一动不动的开始打坐练功。君烨明白此刻的处境容不得她片刻休息,他要照顾凝儿,要找到可以吃的果实,要有力气下河去抓鱼。还要刻不容缓的恢复功力,然后寻找着出山的路。
晨曦,一缕淡淡的阳光照在慕容芷凝的脸上。那大红色的披风微微扬起衣角,沉睡的人儿依旧娴静的躺着。几个时辰的打坐练功,君烨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他没有中毒,只是有些内伤。以他强大的内力作为后盾,还好没有什么大的伤,一夜之间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过让君烨纠结的是,他的内力并没有恢复。黎明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唤醒了他的意识,君烨长叹一声,“看来想要恢复内力,不是一两日的事。”
他转身,见慕容芷凝并没有醒来。心中不由骇然,“凝儿,你不是说。找到隐忧草,就可以解你的毒吗?”君烨眸子微微有些暗沉,凝儿一天醒不过来他总感觉身边少了什么。
他身子怀疑,莫非那不是隐忧草。是他记错了?想到这个问题君烨心中不由骇然,但转念一想若不是。为何凝儿的呼吸会渐渐的稳定下来了?看来那草还是起了效用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凝儿贪睡。想多睡些时日。
想到这里君烨不禁好笑了,将她抱起来。然后渐渐的离开悬崖边,昨日他们生过火的地方历历在目。那里还有他晾过衣服的地方。好在这片土地一直是沉浸在暖阳之中,君烨将慕容芷凝身上的衣服换了,然后亲自为她擦洗身子。
见那黑色的毒性一点点的排除体外,他笑了。每日亲自下河去抓鱼,然后在山中去采野果。他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只敢在周围盘旋。昨晚一切,然后一口一口的嚼碎之后放在她嘴里。如此度日!
第34章 凝3儿,该醒了
晚上,才有时间打坐练功。然后便是一整夜,慕容芷凝陪在身边。下雨了,便去寻找山洞或者用荷叶什么的做扇。第二日练完功继续重复一切,然后渐渐的他发现凝儿的肌肤渐渐的又恢复曾经的透明白皙,绝世姿容。可偏偏就是不醒。
不过,他们在那里住了好几日愣是没有一样求到恋山的。这不禁让她懊恼,却又欣赏。这样的男人,为何不是属于她的?
第三日,他的内力渐渐的有了好转。已经恢复了两层,即便是这两层内力也比曾经那般爬山爬两个时辰的好。做完一切,他终是忍不住了,于是躺在慕容芷凝的身边,“凝儿,不厚道哈。你还要我担心多久你才醒来?”
不见应声!
“凝儿,你别睡了。我都没见过你还有这么贪睡的时候。”
一阵风吃过,吹起慕容芷凝的连根发丝。凌乱中更显倾城绝世。
“凝儿,咱们一起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这次难道真的要我一个人面对吗?”君烨不满。
她绝世容颜平静如水,纤长的婕羽在月光下美得出尘。可是,仍未见动静。
“咱儿子还在悦城等着你去照顾呢,好像过三日,就是他的生日了。你不陪着他么?”
不可置信的是,在莹白的月光照耀下。放在胸前的手微微颤了颤,看得仔细的君烨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热泪盈眶。
“快醒来吧凝儿!乖~”
他用心的呼唤,慕容芷凝没有动。君烨无奈,拿出一直放在腰间的萧。放在嘴边,莹白的指节按动着介孔。一段段优美华丽,犹如天外梵音的乐曲倾泻而出。散落整个山涧。
如丝竹般滑润,如潺潺溪水般清晰,如天山雪莲般圣洁,如月光般毫尘不染。他的曲子总是带着特有的感情,尤其是此刻更是浓郁。听入耳内,时而喜悦时而忧伤。似乎能够唤醒灵魂。
刹那间,彩蝶翩然而舞。流萤飞动,山涧所有的动物都像是活了一般。围绕着君烨的乐音悦动。风吹过劲草轻摇,那一夜的山中在箫声中度过。第一次听到宝萧之乐的恋山却高兴不起来,只因君烨那一曲,是为被的女人吹奏。
这男人好高的气节,在这山中生活这么多天。愣是没有一件事求到她!恋山即便是想为难,似乎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那神奇的大山外,亦然是黑夜笼罩得无边无际。夜色笼罩下,有一男孩。行走在那无边的黑夜之中,一袭红衣如血。
为什么夜半山更赶路?
为什么不住一夜客栈再行?
那是因为习惯他娘亲的喜好,知道她喜欢躺在森林中歇息。喜欢躺在树上,或者是睡在人家的房顶上。潇缘在那前方的客栈等待了一天的时间,没有见到慕容芷凝的身影。想回去,又怕错过。只能如约的去往悦城,希望能在那里见到她。
连夜赶路,或许走累了便随便找一处竹林或者是森林。跃上一颗大树,歇息片刻。潇缘从小跟随着慕容芷凝走南闯北,练就了一身的胆子。对于这神鬼传说从未放在心上。自然,这天当被地当床的日子也没什么觉得奇怪的。
林中,忽然像是有车轮的声音辗压过去。刚刚在他百米听觉之内,敏睿的潇缘便已经察觉。这几日他其实手头正紧,曾经娘亲在他身边。总把他当小孩子什么事都不让他干,此刻的潇缘突然像只脱缰的野马。虽然很想他家娘亲,但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自由过。
“哈哈,大哥。今天真是双丰收啊,得到的货真不少。”一个粗壮的大汉的声音传入耳内。
潇缘抿唇一笑,哇卡,是个强盗耶。既然他手上的都是赃银,那么,拿了也没什么不是。
“那是,老子一出马那些个人还不把钱全交出来。要命还是要钱?”
那个声音带着自然的狂放,比起前面那人的声音更是拽很多。那种山野莽夫的性子,只闻其声,便能知道那人长什么样,是哪种类型的男人。
潇缘越来越觉得自己睡不着,见那约三四个人即将要走到他面前。滴溜溜的目光一转,跃下树去。
“嘿嘿嘿……”
大哥笑得狂放,像是要吞噬整个山河。他手上拿着一把大砍刀,刀上还沾着血迹。明显的今日有伤人,强盗土匪什么的,很有点味道。
正得意之时,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大森林里本来是不会出现人的,半夜一般出现的只是鬼。一个人影咻的漂浮在半空,身影背对着那些人,“呵呵呵……”
阵阵凄凉的笑声传来,凄凉得像是凄惨的鬼孩子在哭。潇缘摸出包里还没吃完的几颗葡萄,嚼碎之后。一点点的转身。他身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袍,整个面色在月光下苍白得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鬼一般。狰狞的瞧着两人。
“大……大大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