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感谢有人点开文看一看,让我好像有了分享的人~
、chapter 19
这以后的日子有些平淡,除了偶尔出门买菜,我几乎没迈出房间二步,每天都坐在桌子前,抱着脑袋写作业,偶尔发呆,躺在床上任思绪奔腾。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乖巧听话,但是光是想想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没有一丝偷懒的念头了。
再怎么说,我还是要点脸皮的,白吃白喝别人的东西,哪来的时间消遣
许安反倒是停不下来的那个,每天出去很久,说是学校有些事。等我用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把作业都做完的时候,许安被召唤去了首都,说是学习去了,让我好生郁闷。
许安走之前给了我很多试卷,都是些物化生水平测的模拟题。
他颇有尴尬地安慰我道:“我很快就回来,你有不会的可以开我电脑查,或者打电话给我都行”
“说好的家教啊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摇头晃脑。
“小引,我回来后一定补上。”他面色庄重。
“去吧去吧,反正我一个人都习惯了。”我受不了他正儿八经的样子,只是摆摆手就没再提这事了。
他抿嘴,提起行李箱就走了,我没主动去送他,他也没要求,我靠在门边看他等电梯,然后进去,关门,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不是被抛弃的感觉,绝对不是。
然后我自得其乐地宅了两天,翻翻书,做做试卷,无聊了去阳台晒太阳,围着毛茸茸的毛毯,眯着眼看窗外似成光波的暖阳,觉得如果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是好事。
可惜房子不是我的,否则真想就这么赖下去。
没几天,就到了除夕。
那天晚上我依然一个人,许安打了通电话来,说除夕快乐。
我听他那边吵吵嚷嚷,问他在哪,他说其实他已经回来了,但是有些事,要过几天才会来这里。
我又扯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像个怨妇一样数落着:“都出去这么久了,我就说早该回来了,结果还真回来了,回来也不会这里,是是是,这里又不是你家,你爱去哪去哪吧,唉活该我一个人,啊呸,我本来就是一个人,许安跟我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倒完一肚子豆子,我从沙发站起,准备关灯上楼睡觉去,本来就没有过守夜看春晚的习惯,现在一个人,年夜饭估计也吃不下去,将就着就睡觉去吧。
刚关上灯,路过玄关的时候,门砰的一下就从外面被打开了,然后一个人兴高采烈地窜了进来,高呼一声:“抓奸抓奸把灯打开抱墙别动”
惊天地泣鬼神,我被吓得小脸发白,半天从喉咙憋出一句:“奴、奴家清白”
闯门而入的人比我还熟悉这个房子的构造,往左跨一步,啪嗒几下就把灯全都打开了,映得眼前的人嚣张万分,猥琐至极。
我看清来人后气沉丹田,怒喝:“采花贼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子有钥匙,想怎么进就怎么进”
何烈往旁边的客厅看看,再往漆黑的楼上瞄瞄,估计没抓到想象中的情景,懊悔地跺脚,然后一个转身,两眼亮晶晶的,“说,把你家相公藏哪去了”
我没声好气:“老子独守空房好几天了”
“被打入冷宫了”他哼哼两声,然后很自然地进来,关门,往客厅走,手里还提着一大袋东西。
我只好也跟着他又回到客厅,他反倒是先入为主地招呼我:“过来坐啊,我过来送新年礼物的”
从他刚进门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走进了才发现哪里不对劲,我扑哧一下,笑弯了腰,只觉得眼前满身毛茸茸红毛的何烈特别讨喜可爱。
红色的棉袄上带着长长的绒毛,枣红色的围巾,加上红棉裤与红球鞋,我还看到他手上取下来不久的梅红色毛线帽,要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就像农村结婚后穿着新衣就乱走的新娘子,喜庆得很。
“不准笑”何烈把手里的东西砸在桌子上,脸色很不正常,“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有什么好笑的都够傻了你还笑”
我边笑边擦眼泪,滚到沙发上,恐怖的笑声越来越大,看到明明是个阳刚的男人却穿的一身红就莫名其妙地滑稽,笑得停不下来。
何烈很郁闷,只好瞪着我,把桌子上送来的礼物拿了出来,满满摆了一桌,横着看我许久,直到我面部抽筋地坐了起来。
“你来我家,送这么多干嘛”我指着满满的东西,觉得他太不懂节约了
“反正都是多余的东西,顺便啦,而且很便宜的,不值钱。”他咧嘴,把刚才被我笑得半死的不愉快立马扔开了,给我介绍道:“这里是冬天的手霜什么的,我看我妈那里太多,也用不完,还有这里的衣服,你肯定穿得下,我妈网购的时候也不考虑她自己身材,买了一堆破布,她也裹不住”最后他拿出两个包装好的盒子,其中一个硕大无比,也很沉重,他说:“这个才是真正的新年礼物我看很适合你们,就买来啦”
“你这么败家你父母知道吗”我扶额,有感动,还有那了别人太多东西的不心安,“我也没什么礼物送你,你把这些收回去吧”
“开什么玩笑,我搬来搬去容易吗”他拒绝,“而且我什么都不缺,你有钱也送不了我什么啊”然后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那个特别大的是你的。”
我只好把那个大盒子拆开,应该说是很重的一个箱子,我一边解丝带一边问:“这么重你怎么搬过来的”
“我有保镖嘛而且整个小区都是我家的,你不会不知道我家其实离你这里就两栋楼远吧”他故作惊奇。
我手一顿,扯出一个笑容:“我还确实不知道。”
何烈一副痛心的表情,摇头叹气,就像恨铁不成钢一样。
我没理他,打开盒子,然后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无语凝咽,突然觉得胸口碎大石都不足以解我心头千千郁结,我咬牙挤出:“何烈你真体贴”
一整套文科高考的正版五年中考三年模拟整整齐齐摆在盒子里向我微笑
“学霸的必经之路,就是书山;法宝利器,就是笔杆子;武功秘籍,就是习题集,”他严肃道,“你再翻翻,除了五三,我还有笔杆子送。”
我怀着颤抖的心往下找,果然还有一大盒笔芯,一大盒中性笔,正好应了何烈现在在我耳边叨叨的那句话“笔壳笔芯都有了双剑合璧就是天下无敌啊”
看着他等待夸奖感谢的样子,我只想一口唾沫往他脸上喷。
但是我还是拼了命留住仅剩的一点理智,微笑,“谢谢。”
“从良了就好好干吧,就算被打入冷宫也要有弃妃的样子,”他严肃怕拍我的肩膀,“不能放弃学习连我都说得出这么顺耳的话,你就坚持下去吧许安那个,不着急,总会被你拐上手”
我吊起眼,“八字没一撇,我倒想快点拐到手,人家也不要我啊。”
“所以你太着急”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欲擒故纵才是上策,我最近看了点秘籍,实践一番,果然有用。”
“你拐上哪个黄花大闺女了”我惊叫,一转念,“是不是上次教你送我一堆不正经漫画那个”
他瞪大眼睛像看鬼一样盯着我:“你怎么猜得到”
我哼哼,“老子心灵剔透,洞察世事,人称情圣。”
什么东西瞒不过我我还知道那个神秘女孩是个腐女加乙女加色女,生熟冷热不忌,喜欢冷嘲热讽,把何烈这种小混混二世子都骂得颜面丧失,硬是来学校证明自己来了。何烈第一次来上课的那天我就猜到了
“她泼辣得要命,我故意不理她几天然后闹点别扭给她看,结果立马屁颠屁颠缠着我了,像个婢女似的百依百顺。”他得意地摇头晃脑。
“许安不吃这套。”我别开头,估计我也做不出来,光是看着许安冲我笑笑,想着他狭长的眼睛温柔地弯起,好像千朵桃花开放似的,眼底点点笑意,能立马让我迷得七荤八素,百依百顺。
然后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严肃道:“何烈,你把钥匙交出来。”
他怪叫一声,“我是房东”
“谁知道什么时候你又突然之间破门而入这样很没安全感的”我指责他,“拿着钥匙,随心所欲,我们的隐私都被看光了”
何烈很不情愿地把钥匙丢给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的切”
接着何烈又跟我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一看手表,大叫“春晚都过了这么久,再不回去就死定了”就火烧屁股一样跑掉了。
我还坐在客厅,头顶的水晶吊灯此时发出橘色的柔和灯光,窗户紧闭,寒风钻不进丝毫,怎么看都应该是温暖的。
我面无表情,想着何烈方才就跟八九十岁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吐出的一些话,莫名地感到些寒意。
“唉,其实师生恋什么的,我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在很多人眼里还是伤风败俗的,许安留过学,思想会开放,不代表其他老师会认同。”
“你们现在同居什么的,别让别人知道了吧,到时候堵不住学校、社会的悠悠之口,你该怎么办”
“我没看出许安有喜欢你的意思,其实他对你的感情完全没往歪处走,是你思维跳跃,自己想太多了吧我看他就是养闺女的架势,哪来的卿卿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许安老好人一个,对谁都腻死人不偿命。”
“可怜的古千引啊,听葛格的话,跟着许安混完高中,用学霸的成绩跑得远远的,然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自尊了,你那么怕别人戳你伤口,你就飞高点,谁也戳不到。”
“啊,如果你飞太高了还看得到许安,然后是许安先主动问你要不要一起飞,你们就一起双宿双飞吧,那时候哥们儿会祝福你们,送个大大的红包”
“何烈他什么时候这么知性了”我幽幽叹了口气,“反正横竖都被说成鸟了,就先自己飞飞呗,反正啊,姐年轻。”
这么想着,我站起来关灯上楼。
其实何烈说的我都想过。
我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许安的痴迷劲儿一点不比夏小天少,但是仗着许安和我有过很久以前那么一段欢乐的童年往事,仗着许安对我似乎比谁都宠溺几分,仗着许安现在罩着我帮助我鼓励我,就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任着这种自大膨胀起来,直到生出一种叫做爱的东西。比喜欢还要喜欢,就是爱了吧。
我在夏小天前面好像占了很大便宜一样,在许安面前好像真的成了他的什么人一样。其实早该知道这种狐假虎威的东西没半点用。
我记得以前自己跟许安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师生恋怎么了郎有情妾有意,我喜欢老师就够了啊,许安你呢”
当时许安也是笑笑,又是那种笑到眼睛里的,泛起醉死人的眸光的那种笑容,他说:“我也没说不喜欢你啊,但是喜欢归喜欢,你的成绩,你看着办吧。”当时他把我的历史测验卷翻来覆去让我反省了好几遍。
我还当他承认了呢,但是实际上,许安从没给过我回应,反而是一次又一次温柔得让我产生误以为他给了回应的错觉。
不怪许安,而是我太不要脸,自以为是自己是不同的,自己还见过他父母,还以为可以做小媳妇呢。
以前没想那么多,关于许安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为什么帮我这么多,我给自己编了一个又一个理由,就是不敢去把这些“为什么”想清楚。
但是现在有人逼我看清楚,许安是对所有人都好,对所有人都温柔的,哪怕古千引换了个人,只要当时,再那么一个时间点上遇到了,许安也会死心塌地对她好下去。话一出来,这些自以为是的东西就分崩离析了,我估计也没脸皮再缠下去。
酸溜溜地让我大脑绕了这么多圈,我拿着衣服钻进浴室洗澡去了。
都说自己是缩头乌龟了,怎么可能被人拉出脑袋看看现状,我就真的不把头缩回去了我还是觉得,可能我会变成闪亮闪亮的人,考上a大,走他的路,让他看到令他骄傲的那个我。
就算许安无情无欲,我也可以跟自己吹嘘至少我做到了,让他在意了。
至于有没有回应,那是另一回事。
我古千引啊,视许安为信仰,当然是一心奔着去了,哪管那边是墙还是溺死人的海洋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什么人看,但还是道个歉,这几天因为高考成绩之类的事情,没怎么更~我很努力地想一天一万字来着,但是一天最多五千 删删剪剪的,字数多不起来。。。
嗯,过几天还有报志愿参加咨询会之类的,但是我绝对可以至少一天一更~~而且最多八月初完结~
嗷嗷嗷明天回校领成绩单可以偶遇我家历史老师的节奏╭′╯╰ ̄ ̄╮
这只是yy,认识我的人不要对号入座v
、chapter 20
依然宅在家里过了大年初一,初二的那天早上许安回来了。他拎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正在阳台晒太阳,只是掀了掀眼皮,招个手,又眯着眼睛享受去了。
老实说,心里有很大的疙瘩。除夕那天明明就回来了,就这么不想跟我过年吗
我暗暗摇头,果然自己已经向着怨妇大步前进了,明明是被丢在家里的黄脸婆嘛。
许安没在意我的冷落,上楼收拾东西去了,没过多久,换了身衣服就下来了。
我抬起眼皮,悄悄打量着,发现他回来没有洗澡。想着,外出多日,回来不都应该洗个澡感受家里的氛围么难道这几天他别有居所,然后做了些“事情”,然后洗得干干净净回来么
可怜我现在就像提防丈夫找外遇一样的心情。
他也搬张凳子在我旁边坐下,晒着太阳,“小引心情不好”
我懒洋洋回了句:“作业做完很久了,自己复习翻来覆去,没有一点突破,心情当然低落。”
“那我帮帮你就好了。”
听着这温温柔柔,清润无比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自己低落个什么劲,然后脱口而出:“老师,你前几天上哪去了”
他挑眉,“哟,查行踪了跟小管家婆一样。”
“作为你的学生,我是担心老师夜不归宿,不报行踪,出事怎么办”
“嗯,护主心切。”他笑吟吟点头,递给我一个小盒子,“作为表扬你忠心的礼物。”
我吐槽着最近我收到的礼物真多,其实礼物什么的换成钱给我就够了嘛,然后接过来直接就打开了,看到一条红绳,两端缠着金线,中间系着几颗通透晶莹的玉珠,煞是精致,“手链”
“嗯,据说上面的玉珠是开过光的,保佑你学运亨达。”他解释道,还拉起我的手,拿起手链,“我帮你带上看看。”
那双羊脂玉般的修长的手拿着红色的手链,异常好看,他细细帮我扣上绳扣,指尖偶尔划过我的手腕,带着些凉意,舒服得很。
“哎,那就是有了手链会人品爆发,考试蒙都能蒙对了”我见他那么虔诚,不禁异想天开起来。
“考试,运气的确很重要,”他一本正经,“尤其是文科,字迹啊,卷面啊,老师心情啊,甚至试卷会不会安全得到分数回到你手里,都要运气的。”
我无比赞同这话,猛点头,“对啊,上次林西绩,她地理试卷的主观题零分,好像就是因为扫描的时候被漏了,不然她就是全班第三啦”其实文科比起理科,更需要烧香拜佛,因为太多没有标准答案,许多东西模棱两可。同一道题目,同一份答案,用不同字迹写出来或给不同老师批改,分差确实惊人。而且自从机改试卷后,字迹绝对是重要因素尽管我们还只是高二,这些东西却已被许多老师翻来覆去强调多遍了。
“但是小引啊,你知不知道,越努力,越幸运”他话锋一转,又语重心长地说,“有实力的人,才会有足够的运气庇佑他。”
“我会努力,很努力的。”我低着头拨弄手链。
许安站起来,朝屋里走,“我去煮点东西,还没吃早餐呢,小引你呢”
“我早就吃过了,”一听这话我从摇椅上蹦达下地,也奔进屋里,“许安我来煮吧”
然后我才意识到什么。
许安一翻冰箱,什么能吃的都没有。
我一个人也没有逛市场的习惯,而且没什么钱,又不好意思管许安要钱,这几天几乎是没怎么吃东西。我抽空还去原来的房子,把那些遗留的饼干之类的压缩食品搬了过来,过的生活跟以前一样。
我压根就没意识到许安需要吃些正常东西的
“你这几天吃什么”他关上冰箱门,又去厨房翻了翻,估计什么食物渣都看不到。
“呃刚好吃完了,我忘了去买了。”我胡乱编着理由。
“锅、瓢、水池干净得很,”他淡定地看着我,“你说你吃了早餐”
“外、外卖”我灵机一动,“这么冷,我懒得出门了,直接叫外卖了”
“我出去了六七天吧,你根本就没下过楼,叫外卖,垃圾丢在哪呢”他眯眼,看得我有些心慌,鲜少见到这么压迫的许安。
“谁说没下楼,天天下楼来着”我还狡辩几句,然后看见他“深情”地注视我整个星期都没倒过的垃圾桶,立刻歇菜了。
“不吃不买没钱我不是跟你说过,钱在床头柜里面吗”他紧皱眉头,眼里有那么一丝失控,“你觉得用我的钱丢脸耻辱我的钱有那么脏吗”
“莫名其妙用别人的钱买东西给自己吃,怎么可能做得到”我没有看他,其实说到底就是那种自尊心作祟,用了,不就是吃软饭,小白脸吗
许安生气了,尽管表面仍然平静地看不出波澜,但是他一声不吭地拉起我往外走,在门口的时候停下穿鞋,我也机械地跟着他套起鞋子,然后被拉着直奔楼下。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表情却越来越阴沉,我甚至不敢开口。
没多久我们就在一个面食馆门口停下了,他侧头问我:“吃面”
没等我回答,他带着我就跨步进去了,找位置坐下,点单,付款,一气呵成,甚至不曾问我意见。
我自知理亏,也没开口,只是看着他发愣,明明很平静,依然有着清俊秀雅的脸庞,眼睛里波澜不兴,似笑非笑,随我被莫名的内疚悔恨各种情绪层层压顶。
过了许久,面也端上来了,根条分明,番茄与葱花点缀,夹杂着鲜红的叉烧,红绿相间,鲜香扑鼻,蒸蒸热气,诱人馋虫。
被这么一刺激,我确实感觉到了腹中空虚,饥饿难耐,可是盯着面看了半天,始终没办法伸手拎筷子开动。
对面的许安倒是贴心地递给我筷子,“不吃”
“吃”我夹起面凑近嘴巴,很是仔细谨慎地吃了一小口,然后提溜着眼睛,犹豫能不能看许安一眼。
“心虚不是这样的,你别吃到鼻子里去了。”许安慢悠悠地说着,让我停下了筷子。
“许安,我都习惯了,你也不需要那么在意。”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说清楚在吃好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以前是以前,我跟你说过这么多东西,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他用筷子敲敲碗沿,叮铛清脆,“你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强撑着什么自尊啊,自我保护的,如果那样会让你一个人好受点。但是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要不把我当人你完全可以麻烦我,依赖我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些自尊就收起来吧,有人愿意养你,你何必把自己置身事外”
“那你为什么愿意养我”我脱口而出。
“你是小引啊”他一听这话,自然也是想也没想给我一个答案,“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我记得我带你回家的时候,煮东西给你吃,你也没这么别扭啊”
“为什么是小引呢”我对这个答案很失望,“如果那时候你遇到的不是小引,是阿福阿顺,你都会这样一如既往收留别人”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许安皱眉,似乎对我的钻牛角尖有些头痛,“很多事情,你不能去想如果,你应该想想自己,想着幸好是自己。否则,那么多如果,千万种可能,人怎么能开心话题跑远了。”他顿了顿,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没有过多理会我的牛角尖,“我问你,什么时候你才会心甘情愿接受我的帮助”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接受,”这说的是实话,我吹了吹眼前碗里飘出的热气,“我已经接受了很多,房子,衣服,手机,很多很多。”
他见我这样,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个账本,你现在用的钱,记下来,以后你一笔一笔还给我,这样好吗”
“好。”我一口答应下来,只是鼻尖有些发酸,“许安啊,你的忍气吞声会让我内疚的,我都任性惯了,你却总是退一步又退一步,哪天你不让我了,那怎么办”
“你哪有任性我清楚得很。”他从旁边扯了张纸巾递给我,“你就是想的太多,总是自卑,用自己所谓的坚持和任性来伪装你的自卑”
“这句话太高深了原来我是那么复杂有心机的人”我接过纸巾抹了抹嘴角的汤汁,傻笑。
“不管怎样,你现在有我,你就不用顾及那么多。”许安给了我一个心安的笑容,暖得人找不着北。
我从那腻死人的笑容里挣扎出来,低头大口吃面,狼吞虎咽,好像有群狼要跟我抢食似的,把口腔塞得满满的,然后费力咀嚼咽下去,来堵住发涩发酸的喉咙。
我们这么沉默地吃面,直到两个人的碗差不多空了的时候,许安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号码,面色一凛,站起来说了句“我接个电话”就往外走。我看着那架势,几乎以为许安加入了间谍集团一样,神秘又高冷,不过还是有说不出的韵味。
在我的狼吞虎咽下,碗里已是清汤浮着些葱花,筷子依稀捞得到些面条。我嘴巴凑着碗沿,正扒拉着面,喝着汤,听着一个甚是甜美的声音在小店内响起:“太帅了,简直是传说中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让奴家喜欢得紧呐~”
我低着头吸面条,想也不用想,这肯定是一个对我家许安惊鸿一瞥然后芳心暗许路人转花痴的小女娃。
接着,那声音的主人站在我旁边,又沉醉般地说:“这个是清瘦乖巧的女学生吗完美剧情,yy无数,羡煞旁人,真是美爆了”
女学生清瘦我瞄了自己今天套的这件肥大的棉袄,一定不是我,但是这个女娃真是不知好歹,把我家许安乱配cp,欠揍
我抬头朝前看,想把那个被用来与许安配对的人揪出来,却除了大妈看不到什么学生,又把头往旁边,往后面瞅了瞅,依然没有,我沉思了,然后果断抬头,看到那个女娃正在旁边叉腰看着我,柳眉高挑,眼里带着促狭的贼笑,正对我目不转睛。
我眨眨眼睛,仔细看看,发现她长得极其甜美,忽略那猥琐的笑容,杏眼樱唇,鼻尖微翘,俏皮可人,那带着些婴儿肥的红润脸蛋看上去水得很,让人想伸手掐一把,一头卷发恰到好处,衬得她清纯中又带着妩媚,身段不错,只是小鸟依人了点
“喂喂喂你看哪”她注意到我的眼神后,炸毛了,“你自己不也有,盯着我的干嘛”
“不好意思,秀色可餐。”我收回视线,也有些尴尬,刚才伤感地整个人晕晕沉沉,我也不知道眼睛往哪放,反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她胸前盯着好一会儿了。
“哈竟然这样就害羞了”她惊奇地看着我,猛地一下把脸凑到我面前,“脸红了”
我被她莫名其妙的热情和靠近吓了一跳,已经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蛇精病了不过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眼神呆滞,直勾勾盯着离我半个拳头远的脸。
她见我这样,又马上直起身来,仍然叉腰,转头朝门口扯开嗓子,气势十足地吼着:“何烈你过来你不是说跟我气味相投吗这么清纯的人是你说的古千引吗”
然后那个熟悉无比又欠扁至极的声音也从远而近:“情伤所致,别被表面的清纯骗了”紧接着何烈蹦跶到我面前,“我就说看到许安了肯定会看到你在里面”
我被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弄得一时手足无措,许安这时候接完电话,也进了店门,看见我们三个人,没有什么惊讶,轻笑:“要上去坐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几个人看但还是想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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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右手握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我专注切着一个又一个橙子,整齐地码在玻璃盘子里,散成花开的样子,然后端到客厅去,摆在茶几上。
何烈和那个女孩正在斗嘴,都像个小孩子一样互不相让,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争得不可开交,充满了“你有本事再说一次”“你以为我怕你啊”“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等等等等。
我坐在许安旁边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打断:“何烈,介绍一下。”
两个人相互恶狠狠瞪了一眼,然后赌气似的终于坐下了,何烈抓起桌子上的橙子就往嘴里塞,“你知道的那个,我女朋友啊。”
那女孩子被这种赤裸裸的宣告给羞红了脸,娇嗔,“你别听他说,老子还没答应呢。”
我被她那种甜美长相却动不动爆粗“老子”前“老子”后的剽悍作风震撼了一下,然后问那个女孩,“那你的名字呢”
“哦,她叫”何烈在旁边兴奋异常地想开口,结果被女孩子一把捂住嘴巴,呜呜嗯嗯半天,那女孩转头冲我傻笑:“不用管我名字,叫我何大嫂吧”然后转身跟何烈滚在一起,战斗激烈。
这姑娘刚才不是说没答应么我黑线,然后没理会那两个活宝,狗腿地递橙子给许安:“许安吃吧吃吧,我选的水果还不错。”
结果那女孩停止了发疯,笑嘻嘻地坐正,眼睛不断打量着我和许安,“古千引吗何烈跟我说过你,说我们俩肯定投缘,我也对你特别有兴趣”
“承蒙大嫂的兴趣。”我刻意让自己离她远一点,“不过何烈跟你说了什么今天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哪有这么巧就偶遇上了”
“唉,我们本来就是来拜年的啊”女孩,不,何大嫂眨眨眼,然后眼睛往许安身上飘,“何烈跟我讲了些特别风花雪月的故事,让我激动异常,然后精力旺盛,就来做预备媳妇,跟他拜访亲戚来了啊”
何烈揉揉刚才被捂痛的脸,没声好气:“谁说没答应的来着”然后就被大嫂横了一眼,噤了声,低头乖乖吃东西。
“拜年没有红包哦。”我耸肩,给自己拿了片橙子。
许安坐在旁边,面色平静,完全没有作为算得上的唯一一个大人应该给红包的自觉,垂眸吃橙子,优雅一如往常。
“哎呀红包不用我们都多大了拿什么红包”何大嫂摆摆手,然后正色道:“其实我们来拜年,有正经事啦,就是想补课,但是在外面补习机构试过,好像成效不大。”
许安本来对我们的交谈置身之外,这时候却插话进来:“怎么也想找我补课”
我看不过坐在一旁大吃特吃的何烈,开腔:“何烈,这件事你也有份的,你好意思让大嫂一个人来说吗”
“噢噢,老师我想试试看,在你这里补习历史,会不会对我学习有帮助”何烈倒是很快就出声了,“求你了老师,古千引那么笨都有进步,我觉得我也不会差的。”被我削了一眼后,他无视,继续说,“而且,老师,我是房东现在我可是免了房租和水电费,所以让我旁听几节课也没关系吧”
许安轻揉眉头没有做声,我见他连房子都无耻地拿来威胁了,对他龇牙表示鄙视,然后听到许安开口:“我是没关系,不过,你和小引基础还是有差异的。不如先这样试试吧,不行的话,我帮你另外介绍老师。”
“行行行,谢谢老师。”何烈对大嫂比了一个victory的手势,然后斜眼看我,“我现在可是一心向你学习来着,你不要吝啬你家许安啦。”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想到许安只答应了何烈,以为他忽视了大嫂,忙提醒:“不是还有一个吗”
“她都大一的人了,有什么要补的”何烈伸手揉了揉大嫂的头,笑嘻嘻的。
我一惊,“何烈你还玩姐弟恋啊”
“我想我还没那嗜好,”何烈玩大嫂的头发玩上瘾了,又挑起几绺头发绕指尖,“我读书太迟,她太早,其实我们同年生。”
大嫂拍掉头上的爪子,眯眼,“我上的可是本地重点大学,何烈如果不想跟我异地恋或者以后差距太大的话,最好就现在开始努力咯,”然后她用充满希冀的眼神,扑上来抓住我的手,“所以引引,我家何烈以后在学校就靠你监督了”
我扯开她的手,笑笑,“那你告诉我你名字。”
“不行。”她坚决摇头。
“田甜甜。”何烈突然扯开嗓子吼了一句就站起来往客厅外跑,结果大嫂转身去扑他,一下扑空,两个人又开始无休止的口舌手脚一齐上的大战
我被这个名字雷得外焦里嫩,看着那俩活宝,觉得违和感被狗吃了。
转头看桌子上已经空了的盘子,我端起来朝厨房去,只是觉得今天许安很沉默,难道是刚回来要倒时差可是去首都又不是出国,倒什么时差我们这里和首都可是同一经度,在同一经度下的地方时和区时
我欣慰地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复习知识了,尤其是地理看来自己还是有个光明的未来的。
没多久,何烈拉着小甜甜就走了,他们出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叫住何烈,小甜甜见状蹦蹦跳跳去按电梯。
我把何烈拉到旁边问:“你知不知道夏小天她还在你那个酒吧唱歌吗”
何烈想了想,“就是跟我们一个班的夏小天啊上个月她辞职了,本来就没签合约,结算工资就走了。”
“为什么是不是又遇到小混混什么的”我当下心惊,夏小天喜欢唱歌,能有这么正经的酒吧已是不易,如果她离开,去哪驻唱都不安全
“我也没管这些,不清楚,但是她以前在我那里唱歌的时候,被一个男的追过好一段时间,”何烈靠着墙努力回想,“嗯那个男的我也不认识,夏小天走后好像那男的也没来过了。”
“能帮我打听一下那男的是谁吗还有夏小天现在在哪唱歌”我焦急看着他。
“行,我帮你问问。”何烈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接着被小甜甜一呼唤,就挥手拜拜了。
寒假剩下来的日子里,何烈每天都来,一般都是中午,刚好掐在午饭时间,于是顺便就吃个饭,让我每次都很顺便地多加半杯米。
何烈来的几个小时里,许安会给我们讲讲历史,把教材给我们疏通。我磕磕巴巴勉强能跟得上,有时候许安也会停下来让我们消化,但看何烈云里雾里不是发呆就是瞌睡的样子,可能还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到最后就变成了许安讲,我听,然后用我理解的通俗至极的话讲给何烈听,许安在一旁纠错。于是就有:
许安:“现代主义文学是西方社会精神危机的产物,主要是手法怪诞,因果不明,语言风格背离传统,比如等待戈多,而现代主义在美术方面的表现就是反传统,反理性,大多是抽象的。”
我点头,回头对何烈讲:“现代主义,不管在小说还是画画里面,都是让人看不懂的东西,画画的最好认了,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就是现代主义。”
许安锁眉思量许久,沉吟:“可以,这么理解。”
来回几次后,许安制止我的翻译了,叹气,“我可以更标准地通俗讲课。”
然后上课时间就加长了,许安费力地把概念之类的东西用精确易懂的语言全部给我们描述一次,直到我们完全理解概念才开始课文内容。
每天历史讲完后何烈也走了,接着晚上就是我把数学题目翻出来,许安帮我找错因,找方法。有时候就是讲讲我早上做的那些物化生水平测的试卷,一题一题巩固知识点。
通过这些天的补课,我发现许安真的是天才,原本a大专修历史,后来出国三年多,也不知道学了什么,回国就被聘为老师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