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浩丽一听就觉得有点邪门,做保姆还带着个孩子?月资多少也不知道?哎?莫非是金屋里藏娇啊,怪不得这小子最近没了影。她越想越觉得不对,便来了个直截了当:“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的?他们的离婚是不是因为你?”吴浩丽的一双杏眉眼直逼林欣月。
吴浩杰的前妻张美珊是吴浩丽婆婆的一个远房亲戚,当初她俩的结合就是吴浩丽婆婆牵的红线,如今他们俩一声不响的离了,为此吴浩丽的婆婆对此颇有些说词,说一定是吴浩杰受不住寂寞,在外沾花惹草才离得婚。因此婆媳俩也时常为此事争得脸红耳赤。可眼前竟有如此待遇的保姆,是不是真的被自己的婆婆说中了,是浩杰他沾花惹草了?而且惹得是一个带有孩子的草?
欣月却懵了:“离婚?谁和谁离婚?不知道?”
“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吴浩丽似信非信。
这时欣月的脑子有些转弯了:吴浩杰离婚了?怪不得她进来时,就不见他们俩的一张合影照,原来是离婚了,那他为何要骗她,说她老婆过几个月就回来?坏了,如今这吴大姐把她当成是十恶不赦,凡是正妻都想得而诛之的地下情人了,怎么办?
这时吴妈妈说:“浩丽,你也先别急着质问人家,万一搞错了多不好,给浩杰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已在他家里了。”
又回头对欣月说:“你忙你的吧,我们娘俩在这等浩杰。”
十几分钟后,吴浩杰回来了。一进客厅便说:“妈,姐,你们也真是的,也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好让我接你们过来。”接着又小声地说,“这是我新招的保姆,怕你们反对就没告诉你们,没为难她吧?”
吴浩丽瞄了下吴浩杰:“瞧你说的,把你妈和你姐都说成是母老虎了。不过我还得问你,你怎么叫一个带着孩子的人来做保姆?一个人做事两张嘴吃饭,那工资怎么算?你们有交情?”
吴浩杰一想,要是说没交情,那浩丽一定会问为什么找一个带有孩子的保姆,而且有可能会把欣月辞掉,尽管当初是自己硬把姚瑶接过来的,此刻也无法解释得清。便摸了摸他的额角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反正我们是熟人,那天我去劳务市场找保姆,刚好碰上了她在找工作,就这样了。”
“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原先是她妈妈经常带她孩子来玩,这孩子很乖巧,平时都在学校,就星期五回来一次,我看着不忍心就留下了。”
“那她老公呢?”
“姐,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们无权过问,我们只是干活和付钱的关系,你别想歪了。”
“就这样……?”
“就这样还有哪样?”
“你跟美珊的事跟她没关系?”
吴浩杰一笑:“姐,你想到哪去了?这哪跟哪呀?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妈,你说说我姐?”
吴妈妈叹了叹气:“浩杰,你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你找了个跟你年纪相当的保姆,还带着个孩子,看起来似一家人,你以后相亲时女方要到这里来,人家会怎么想?算了吧,这个月做了就辞掉,多给她一月的工钱好了。”
吴浩丽接上话:“就是嘛,你离婚不到半年,家里就有个带孩子的保姆,人家会怎么看你?谁还敢和你相亲?”
吴浩杰扶着吴妈的肩膀:“妈,休管别人爱看不看。自从我请了保姆,我也不厚着脸皮到你们那蹭饭了,而且也不用你们收拾了,以后你们来了也只管享受,还有,你看你儿子我现在三顿齐全,又胖了两斤,这都是小保姆的功劳,不信我带你们去楼下称称?”
“你呀,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叫我们操心,你跟美珊结婚都五年了,没生下子女不说,最后还是离了,害得你姐在她婆婆面前老受气!”吴妈妈复又叹了口气。
吴浩丽指着他的脑门:“我受点气倒所谓,你呀,都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媳妇,别老想着挣钱又挣钱,挣到老还是个王老五,咱爸咱妈,还有大伯小叔都指望着你传家谱呢,改天姐给你介绍可再别说没时间,要不然我辞了欣月,带她到你这来做保姆,让你两培养培养感情。”
吴浩丽说这话一点也不假,她就有这个能耐。从小她便是吴浩杰的保镖,如今虽然出嫁了,儿女也大了,但几年来吴爸爸天天在厂里奔波,吴妈妈又身子不太好,对于吴家的一些大事务几乎都由她来操持,因此她在吴家依然还是个说话很有份量的一份子。本以为吴浩杰成家了,也省心了,谁知事事难料,又出了这等事。
这下吴浩杰急了:“姐,我有时间,有时间,你千万别……”
母女俩唧唧歪歪地说了吴浩杰一大通后,终于回去了。
林欣月与吴浩杰的家人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尴尬的猪脚水面前尴尬地碰在一起了,这些印象给了吴浩丽对欣月有诸多的不满,出于吴浩杰的庇护,她只能隐而不发。而吴浩杰为了让母亲和姐姐不赶走林欣月,为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五十万。从此以后,吴浩杰就开始了漫漫的相亲游戏路。而就在这一年里的与此同时,林欣月也在这温馨花园的迷宫中举步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每星期一、三、五发表两集
☆、西风愁起绿波间
三西风愁起绿波间
欣月清楚地记得,七月份吴浩杰相了二个,八月份相了三个。
接下来这几个月,吴浩杰一连相了七个姑奶奶,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短短几个月,算起来正好有一打,也能凑上三桌麻将了。有的以没缘分为由直接淘汰了,有的还正追着他死缠烂打,也有的人家姑娘嫌他不苟言笑,整天对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日后会得压抑症,就不敢和他谈了。气得吴浩丽只想抡起拳头砸向吴浩杰的脑袋瓜。
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吴浩杰和欣月母女俩正在吃饭。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欣月慌忙起来开门。见吴浩丽带着一时髦女子站在门口,惊讶中慌忙将她俩迎了进来。
平时他们相亲都在餐厅或媒婆家,为何此次要带进家门,而且看起来好像连吴浩杰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此时吴浩杰正在给姚瑶碗里一个劲地夹菜,许是夹的菜太多了看不到米饭的缘故,姚瑶就在自己碗里夹了个大虾送到吴浩杰嘴里:“叔叔你吃,妈妈说这是你最爱吃的。”
姚瑶的稚嫩童音甜蜜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此刻的镜头像是特写似的,那女子进来看得清清楚楚,坐了一会觉得没趣就起身告辞了。吴浩丽也阴暗着那张大饼脸跟着一起走了。
女子回到家后,把今天看到的事跟她妈妈学了学,说他们三个吃饭夹菜好温馨,简直像一家人,那里像个保姆?于是母女俩便怀疑吴浩杰跟这个年纪相当的保姆有关系。
此话传到了吴浩丽耳朵里,她非常恼火,决定找个机会打发林欣月走。
一日她听吴浩杰说要去出差几天,便来到温馨花园说开了:“欣月,这里实在不能留你了,就上次相亲,女方还把你们当成是地下情人了。你也知道浩杰他也老大不小了,你在的话,说不定下次又相不了亲,浩杰又不便开口,所以这个坏人只有我来当了。”
欣月的心中雪亮得很,上次这事不就是你故意整我的吗?哪有相亲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就带进家门?便回道 :“是这样啊,那我走好了,我告诉一下吴先生就走。”
吴浩丽连忙摆摆手:“不用打了,我都告诉他了。”接着她拿出一沓人民币,“这是你的工资,月资三千,你算算应该够了吧!”
林欣月接过钱,很快地整理出了自己和姚遥的衣服,便离开了吴家。
出了门给吴浩杰发了个短信,“银行卡放在我枕头里,密码是我刚进你家的日子。”然后关上手机。走出温馨花园门口时,才发觉泪水早已模糊了自己的双眼,想想现下只有去原来的老房东那里看看还有没有房子住,幸好此处离那里也不算太远,便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着。
车道上的车辆依旧川流不息,人行道上依旧走着过往的行人,只是路两旁的树上时不时地飘下些孤零零的黄叶。来时正是人间四月芳菲尽,百花刚刚含苞待放,而如今已是暮秋,将是我花开尽百花杀的萧条季节了。不知怎的,自己的心情也随着凋零的花儿一样失失落落,来时满怀高兴,而如今不知是何种滋味?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刹车声,只见身旁一米处的车道上停了一辆十分熟悉的太空灰宝马7 系。“吧嗒”一声打开了车门,一个戴着墨镜的脑袋带着恼怒从车里钻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啊?做得好好的,干嘛给我发这个信息?还关机?”
欣月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出差了吗?”
“哪里啊,上午我姐给我打电话,我以为她又要叫我去相亲,就随便说这几天出差去了。”他顿了顿,看着欣月突然笑了,“是不是我姐赶你出来的?”
“你还笑?”他肯定是在明知故问,岂有此理!欣月怒意未消不去搭理他。
“走吧,我保证下不为例。”
“算了啦,反正都出来了,而且也清了工资,省得说我碍了你们的好事,你走吧!”
他瞟了欣月一眼,走过来提起欣月的行李箱就往他的后备箱里塞。
“喂,你放下。”欣月叫嚷着蹲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泪水又再次簌簌地掉落在地上。
吴浩杰走进她身边,掏出清风纸一张一张地递给林欣月:“哭吧,哭吧,把你的委屈都哭出来,哭完了就跟我走。”
前面走来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年夫妇,他们手执着手,轻言低语,身上散发着一种与年龄相符的淡定、超然和宁静,那是包容、是智慧、更是人生的练达和睿智!他们俩微笑着看着吴浩杰和欣月,路过欣月身边时,老太太拍了拍欣月的肩:“好闺女,回去吧,小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不要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她又笑着指了指吴浩杰,“我看他也坏不到哪去,回去吧,噢!”
欣月抬起头,看着老太太不知所措。
吴浩杰咧着嘴看着林欣月,一副满是欠揍的表情。
看着老太太渐渐远去的背影,吴浩杰说:“你还不起来?你不怕人家误会,我也不怕,反正我脸皮厚得很,相亲都相出茧子来了。”说完他也蹲了下来,掏出一盒玉溪烟,抽出一支燃了起来。
听着他的话,欣月好气又好笑,可又笑不出来,只是问:“没看你抽过烟?”
他很委屈:“没饭吃就只能吃烟了。”
“你还没吃饭?”
“保姆都走了,还有谁给我做饭?其实我也是个受害者,我们的合约写得清清楚楚,又不是我赶你走的,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所以我把银行卡还给你了,倘若是你赶我出来的,我才不会把钱还给你呢。”
“那你还得要等我娶到老婆才能放你走,不然的话我一辈子也不放你走。”
“你这人还真无赖,你有没有老婆跟我有什么关系?好像我们的合同期是十年吧!吴先生,这么快就健忘了?”
“喂,谁健忘啊?现在才不到一年你就要走,离十年还差九年呢,你有没有搞错?”他恶意地看着欣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看着欣月有暂时还不走的意向,又说道:“该走了吧,再不走我可要抱着你把你塞到车里去,反正你老公也看不到。”他说完挽起袖子蠢蠢欲动。
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欣月匆忙摆手:“别,别,你别胡来……”
“那就看你合不合作了。”吴浩杰起身扔掉烟蒂,正伸手拉向欣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强烈的引擎声,抬眼望去只见一辆熟悉的梅赛德斯——奔驰,超越在他宝马的前面。车门打开,露出一张玩世不恭的公子脸:“哥,你们在这干嘛?”
吴浩杰一瞧:“呵!你小子总算回来了。”
那人滴溜溜地转着那双桃花眼,压低声音:“哥,搞定了没?”
尽管他小心加小心,还是被欣月的一只耳朵给听见了。
吴浩杰“切”了一声:“你怎么还是这副德性?当心我上你家告你状。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的小保姆——林欣月。”
那人笑笑,好像早已知晓似的。对欣月说:“欣月姐,你可要当心我这位表哥,他可是头号杀手哦!”
欣月皱着眉笑笑。
“你这小子欠揍。”吴浩杰踢了他一脚,“走,到菜市场去买点菜,上我家吃霸王餐去,尝尝我们家小保姆的厨艺。”
这个就是吴浩杰的表弟——赵晓敏。
其实,那天欣月在温馨花园等吴浩杰的时候,赵晓敏就坐在吴浩杰的宝马车里。赵晓敏比吴浩杰小四岁,他的母亲就是吴浩杰的姑姑,也是吴浩杰老爸厂里的股份合作人。当年吴浩杰的一夜股票发财记还是借着赵晓敏的东风一手赚来的。别看他只上过高中,谈起股票和男女情事,他比谁都滑溜。特别是谈女人,着实是个桃花堆里滚打摸爬过来的江湖老手,吴浩杰找保姆的事还是他使得坏。
一日午时,他俩在休息厅里叫了份外卖,赵晓敏一边吃着饭一边还时时不忘地给吴浩杰这位纯情表哥灌输点风流韵事,正说得天花乱坠时,吴浩杰接到了张美珊的电话,说了一阵,俩人言语不和便吵了起来,最后一句就是:“离就离,说怕谁?”
说完“啪嗒”一声就把手机往桌上扔,复又气哄哄地坐下。
“干嘛干嘛,又吵架了。”赵晓敏走过去,将左蹄子踩在椅子上,右手搭着吴浩杰的左肩,嬉皮笑脸地说:“哥,你别整天愁眉苦脸的,你那只漂洋过海的青花瓷,说不定此刻正乖乖地趴在谁的怀里呢。”
吴浩杰甩开他的手:“去去去,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赵晓敏又笑嘻嘻地凑上前:“哥,说实在的,你那只青花瓷确实是中看不中用,老弟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不吃了饭我带你去‘百乐门’k歌,如何?”
吴浩杰一听他又要去泡妞,连忙阻止:“别别别,你小子是情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种,别把我也拖下水。”
见他不肯就范,又支出了一招:“哥,现在都兴情人,要不你在网上找一个,功能是给你洗衣做饭,时间长了就是情人了,反正你那只漂洋过海的青花瓷是回不来了的。”
“这不是保姆吗?哪还是情人?情人只看你腰包里的钱,哪还给你洗衣做饭?你小子想得美?”他说完pia了下小敏的头。
“你说得对,要不去劳务市场找个会炒菜的保姆,这样我就不用回家了,整天呆在你家吃霸王餐,省得你姑姑姑父整天鬼叫似的。”
“哈哈,如此说来我这儿倒成了你的避难之所了。”
赵晓敏诡笑着:“好说好说,就当我以前帮你借过东风的回报吧!”
这原本是哥俩的瞎闲扯,一笑而过。却不想吴浩杰和张美珊真得较上了劲,大有摧枯拉朽之势。那夜清月圆圆,孤零零的他带着点醉醺醺的酒意,想起了哥俩曾开过的玩笑,于是一则“招聘保姆”启事便信手拈来。
那日欣月在给吴浩杰打电话时,赵晓敏就坐在吴浩杰的车里,他准备去外地办事,一听到吴浩杰真的找了个保姆,便硬是将当日的车票退了个折半,换了张第二天的全票,这让吴浩杰哭笑不得。他还说:“哥,我给你做眼睛,我看人特准,不行就戏弄她一番,然后打发他走人。”
第二日午时,他便指使着吴浩杰就在车道上驶来驶去看着林欣月。
“哥,我看这妞长得一般,身材还可以,就是纯了点。”
“何以见得?”
他指了指人行道:“你看,现在不管是老的,小的,只要是女的,满大街都是黄毛子,就唯有她,是纯纯的一头黑发,就好像那一句‘清水出豆腐’。”
吴浩杰大笑:“你什么人啊,是‘清水出芙蓉’。”
赵晓敏抓抓头:“出豆腐也好,出芙蓉也罢,反正我这高中的毕业证书是蒙混过关的。不过,哥,这妞的脾气看起来挺温柔的,她等了这么长时间,不急也不躁,咱就要了吧?”
吴浩杰看了看他:“行,还有一点你没看到吧!她可能是孩子他妈了,你在我家吃霸王餐可以,可不能对人家没礼貌。”
“看你说的,这是你的地盘,小弟我岂能喧宾夺主?”说完他拍了拍吴浩杰的肩头,“老哥,祝你好运。”
赵晓敏随即下了吴浩杰的宝马车,挥手挡了个出租直奔火车站。这一出去,回来将是暮秋了。
由于赵晓敏的及时出现,欣月也只得就坡下驴跟着吴浩杰回到了温馨花园。
从菜市场买好菜回到家已是五点多了,哥俩帮着欣月摘好菜就去客厅里泡了壶银针喝上聊开了。所谓摘菜,也就是洗把青菜和摘几根芹菜罢了,因为他们今天买的都是些简单的海鲜。海蜇冲洗一下就可以凉拌了,虾和芹菜炒几下就熟了,还有香螺,烧开后调点酱油醋就成了,再炒个青菜,白斩鸡是现成的,再冲一碗紫菜虾皮汤。
就这样,三个人五菜一汤就上桌了。虽说都是些凉菜,但此时的南方气候,尚还有些暑气未完,因此刚好下口。平时吴浩杰一下班回来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饭了,偶尔欣月有事做饭迟了,他也会钻进厨房炒几个拿手好菜,吃得眉开眼笑,但从没见他喝酒。今儿个也许是有了个酒伴的缘故,也许是天气有些闷热,吴浩杰就在楼下小卖部里买了件青岛啤酒,兄弟俩就着菜喝了起来。
欣月忙完了事坐了下来,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如今虽然回来了,但尚不知日后又将会有什么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十年五十万的工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真想得出神,只听见赵晓敏在叫她:“欣月姐,你好了吧,快出来吃饭。”
“你们先吃,我等一下吃。”闹腾了一下午,此刻欣月也早已饿了,只是心里不高兴也提不起劲来,平时欣月和吴浩杰都是一起吃饭的。记得刚来时,欣月想着自己是个打工的,就让吴浩杰先吃,谁知过了一刻,吴浩杰还是一动都没动,一个劲地拿着手机打游戏。
欣月好奇地问:“吴先生,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
“你不来吃,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他云淡风轻地说着依旧玩着手机。
“你先吃,吃好了我再吃。”
“是不是不好意思跟我一起吃饭?我聘用你难道连陪我吃饭都不行?”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玩着游戏,看来是要将游戏坚持到底了。
看着菜都快凉了,欣月来到桌边坐了下来。
他放下手机动起了筷子,狡黠地说:“以后吃饭一起吃,别把我看得像地主似的。”
欣月当时只觉得这个人很好玩,想一起吃饭干脆说明了不就行了吗?干嘛来这一招?后来越想越不对,他是不想让她吃凉菜,却又想让让她自己主动来,于是就……哎!这人太深沉了,说好就是用心良苦,说不好就是……不过,谁要是能嫁到这样的老公也挺好的。
“你不来吃我们也不吃了。”赵晓敏继续催她,给欣月开了罐雪碧。
欣月凑过去给他俩添酒,笑着说:“可惜我不会喝酒,小敏,下次来带个会喝酒的美眉来陪你们喝。”
吴浩杰摆了摆手:“别别别,你出得啥注意?你以为他不敢?。”
赵晓敏皱着眉:“哥,你干嘛这么小气,还不如人家欣月姐大方。”
“我可不想把我的家搞得乱七八糟的,我最讨厌会喝酒的女人。”
哥俩边喝边聊了一阵,欣月只是笑笑,吃过饭后便溜出客厅去看电视了。只听得餐厅里时不时地传来了赵晓敏的逛笑声,这家伙肯定又在吹他的风流经了。
第二日清晨起来有点迟,一眼睁开便是九点了。欣月以为他们都去上班了,待走到他们各自的门边时,见赵晓敏的房门大开着,人早已不知去向,床上的被子乱得像狗窝。吴浩杰还在里面呼呼大睡,也许正做着他的春秋大梦。房间里除了欣月的影子外,一切都静得死翘翘。正欲穿过客厅去洗梳时,发现那张大饼脸已然坐在餐桌前看着满地的青啤瓶发呆。
听到响动她转过身来:“林欣月,你怎么阴魂不散?你是怎么进的门?”
“是吴先生不让我走,对了,昨晚小敏来了。”为了不让这大饼脸再次误会,欣月搬出了赵小敏。
“哼!都是一丘之貉,我知道这小子在哄我,他根本就没去出差。”吴浩丽口里直骂吴浩杰,“你不就是看我们家有钱,想赖在我们家吗?”
欣月冷笑:“你们家有钱吗?比你们家有钱的多的是,我为何偏偏赖在你们家?”
“你想做我们吴家人,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们家绝不会接受你这种女人,还带着个拖油瓶。”
欣月也“哼”了一声:“笑话,谁想做你们吴家人,你以为你弟弟是人见人爱的美男子?不过是一个戴着四眼田鸡的《黑客帝国》,有什么了不起,我才看不上他呢。”说完她心虚地朝吴浩杰的门处瞅了一下,完了,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正斜靠在门边,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双惺忪的睡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欣月。
欣月瞪大眼睛讪讪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也许是为了解欣月的窘围,他举起大拇指朝欣月一指:“你牛。”
欣月咧着嘴傻笑。
吴浩丽瞪了吴浩杰一眼,提起包气呼呼地甩上了门走了。
☆、一波未平一波起
四一波未平一波起
眼见吴浩丽夺门而去,欣月和吴浩杰不觉相视而笑。
“我还是走吧!为了这五十万搞成你们姐弟俩这个样子,你们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随便去那里打工都可以的。”
“什么这个样子?不该管的你别管。”
“我……”欣月哑口无言,这家伙说起话来从来都叫人难以理解,此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转了个话题:“你刚才说我像《黑客帝国》的谁?是尼欧?莫菲斯?还是史密斯?”吴浩杰眯瞪着眼凑近林欣月。
欣月嘿嘿一笑:“我这不是被你姐逼得吗?你大人大量,不计小人过。”
吴浩杰更一步欺近林欣月:“你不觉得《黑客帝国》中的三个男人都很霸气吗?而且都长得很帅?”
“是是是,你长得比他们都帅。”欣月一边后退一边连连附和着,快要退到厨房的时候,她一闪身就躲了进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嘴里嘟囔着,“这姐弟两都是神经病。”
只听得他在外面笑:“是,我是神经病,我会经常发神经的,你要当心哦!”
这几个月,吴浩丽一直没上温馨花园来,直到冬至的那一日。
按当地的风俗习惯,每年的冬至日家家户户都要吃冬至圆。因吴浩杰家是资产阶级,因此每年都叫些自家的三姑六婆来吃冬至圆。
吴妈本是个多病的人,吴爸爸又不擅厨艺,因此这好事又自然而然的落到吴浩丽这管家婆身上了。
一大早,吴浩杰就接到了吴浩丽的电话,说叫欣月今天不用做饭了,过去给她当个帮手,没等吴浩杰回话就挂了电话。
“这不是霸王硬上弓吗?”吴浩杰鬼鬼地笑着。
“什么呀?”
“今天是冬至日,我们家年年都请客,我姐请你去给她帮个忙,敢不敢去?”
“有什么不敢去?可我为什么要去?”
“还是去吧!就当上次的事给她个面子,反正是我们赢了。”
“我们?”
“忘了?我们已签过合同,是一条线上的两只蚂蚱。”
“切,什么比喻?你才是蚂蚱。”
此时正是进入三九的天气,虽然还没下过雪,天气还是阴冷阴冷的。欣月左翻翻右翻翻却翻不出一件像样的大衣来,几年来她一个人带着姚瑶,日日为柴米油盐奔波,从没添过一件新衣,就是出门也不例外,那些三、四年前的旧衣裳简直成了现在的老古董了。
此刻吴浩杰已修饰完毕,坐在客厅里等候。他的装束是一身深色的“太平鸟”西装,里面只穿了件“雅戈尔”衬衫,外加一件墨色的“兔王”皮大衣,出门时总是要戴副墨镜,一成不变的三七开头发,此番模样确是酷毙了。
见欣月还没出来,他似乎有些急,翘着二郎腿,手指不断地轻击着沙发扶手,眼睛却望着面前茶几上的的一套女人服饰,脸上现出淡淡的笑。
那是前几日,他在万寿路的一家银行刷卡时,见隔壁新开了一家“蓝色倾情” 品牌店,出于对这个“蓝色倾情”四字的魅惑,办完事后他就去里面转了转,才发现全都是女装。那售货员小姐一看他是个有钱的主,便热心地向他介绍起来。
“先生,买件大衣送给你的爱人吧!”售货员小姐指着那款深蓝色的狐裘领大衣,“这款是今年流行的,卖得最好,价格也合适。”
吴浩杰笑而不答。
“先生长得风流倜傥,想必夫人也一定貌美如花,不如先拿件去试试,满意了再付钱?”售货员小姐那三寸不烂的糖衣炮弹之舌打破了吴浩杰的面子观念,他思量了一番后,选了个中号便让售货员小姐打包了起来。
见他这个人好讲话,售货员小姐再接再励,又唆使他买了一整套浅蓝色的裙装,还有围巾等等,说是里里外外搭配起来就好看多了。于是他就将这些大包小包统统都包装了起来。临走时售货员小姐还好意地对他说:“先生,要是你夫人不合身,就早点拿来换。”
他只是咧着嘴笑,走出了那间品牌店。
回到家时,他说也没说就将这些扔在沙发上,欣月以为是重要东西,也就没去动它。
门响了一下,欣月出来了。他看着欣月身上那件邹巴巴的老古董,左右打量了一番说:“试试这里的衣服,看合不合适?”
“这,你买的?”
“是租的。”
欣月拿过来看了一下,哇!是一系列的“蓝色倾情”名牌产品,妈呀,还有胸罩,就差一条裤衩了。她面红耳赤:“算了,不试了,走吧!”
“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
“喂,我一个保姆要啥面子,面子这东西是为你们有钱人包装的。”几年的漂泊流离,“时尚”这个词已早已不属于她了。
这一会他没有玩游戏,拖起欣月和一堆衣服直往她的房间里扔。然后甩了一句:“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身?”
“我是去干活,又不是去相亲?待会又要被你姐误会,我找谁说去?”
“放心,你的人身安全我在合约上保证过了,没见过你这样的胆小鬼?”
待欣月打扮出来,吴浩杰已下楼坐在他的宝马车里,一手打着手机,一手朝着楼上使劲地按着喇叭。
上车后,欣月坐在后座。他对着车镜说了句:“你真漂亮。”说着便驾起油门,经过人民路时,吴浩杰拐进了梅地亚餐厅的停车处。
“喂,不是去给你姐帮忙吗?干吗停这里?”
“早饭都没吃,你不饿?我饿。”他毫不犹豫地直奔餐厅,欣月只好跟在他后面。
来到大厅,见一雅座里坐着一双璧人。女的悬胆鼻,樱桃嘴,眼如葡萄,一头栗红长发梳得甚是光滑。男的打扮得衣冠楚楚,一件不知什么牌子的花衬衫开着几个扣子,外穿一件白西装,头发油亮,一双细长的凤目镶嵌在玩世不恭的脸上,四处眯睨着餐厅上的美女。他便是爱谈风流经的花花公子赵晓敏。
看到吴浩杰走过来,便朝他们俩挥了挥手:“哥,在这里呢。”
欣月这才知道刚才吴浩杰在自家楼下车里打的电话,原来是赵晓敏在等他过去吃早餐,怪不得这家伙这么急催她下楼。
“欣月姐,你今天穿得好拉风哦!哥,你说是不是?”赵晓敏看着她嬉笑着。
欣月今天穿得确实醒目。一身浅蓝色的西装裙,脖子上围着一条淡紫色的丝巾,打着个漂亮的蝴蝶结,外披一件深色狐裘蓝大衣,高筒靴,头上发髻高盘,一张素面,显得从容淡定,不浮躁,一副泰然若置,让人刹那间觉得有种不可抗拒的素雅之魅。
吴浩杰沉着一张脸答非所问:“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吧?晚上早点过来,别让我又浪费话费了。”
吴家年年都办冬至圆酒会,赵晓敏从来都是吊里啷当的,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悠哉悠哉的赶过去,然后就拼命的给人灌酒。
说起赵晓敏的花花公子名号也不是空丨穴来风的。据说他身边的女朋友几乎是月月更新,因此每每遇到相熟的人,他从不向人介绍,包括吴浩杰在内。今儿个破天荒地介绍了起来:“她叫李媚,是迎宾路一家鲜花店的老板。”接着又对李媚说,“这是我表哥,这是我表姐。”
大概是因为保姆的身份有些低微,怕欣月难受或者是给自己丢面子,小敏撒了个谎,搞得欣月对他的好坏都是非混淆了。
四个人就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坐了下来,一对对平排相对坐着,动起了筷子。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挺着青蛙肚的男子,穿着姜黄茄克衫,一副眼镜戴在额角上。后面跟着一个又黑又高又瘦的长腿人。青蛙肚走到柜台前趴着说:“小姐,来两笼翡翠汤包,四碗豆浆,六个孜然加蛋饼,八个糯米芝麻球,吃完了欠账哦。”
服务员小姐笑脸相迎,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是给他打上了。
这人跟赵晓敏有着一比,赵晓敏虽然风流,但心地善良,相貌英俊。而眼前这个人鼻斜口歪,一身的流里流气,看上去就像只流氓兔。
他们来到吴浩杰身后的一个空位子上坐了下来,正好与赵晓敏和李媚两两相对。
“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