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能代表什么。
从马桶里的礼物盒被发现以后,她就莫名地紧张了。
很紧张、很紧张。
厉爵风的大掌没有落下,就这么僵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她试图想挣扎,但挣扎不开。
“坏人坏人打我坏人”
她边哭边喊,哭得整个人几乎缺氧抽过去,连绑着胳膊的纱布都扯了下来
女仆们纷纷求情。
厉爵风却只是目光阴冷地盯着她,精短的头发下面无表情。
他就这么看着她哭,看着她骂,一手仍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臂
她一张脸已经完全哭花。
哭到最后,她是真得哭难受了,胸口不断起伏着,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
她惊恐而倔强地瞪着厉爵风冷漠的脸,哭得不成样子。
“啪”
好久以后,厉爵风的巴掌还是落了下来。
隔着裙子,她的屁股痛得开了花,痛到极致。
这一掌打下去,把她瞬间打懵了,连哭都忘记了,傻傻地抬头看着他
他、他、他真得打她
他从来没打过她
厉爵风低头俯视着她,眸色变了变,但依然阴霾。
“厉子期我是你爸懂么”
他松开了她的小手,瞪着她一字一字咬着牙关说出口,眸色深得吓人。
“”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脑袋一片空白,小手不自觉地捂向自己疼痛的屁股。
“呵”
蓦地,厉爵风看着她又冷笑一声,自嘲一般。
随后,厉爵风头也不回去地离去,没再留下一句话。
他的背影很高、很高
四岁,那是厉爵风第一次打她。
因为她把他送的礼物冲进马桶,他打了她。
被厉爵风抓着的时候,她哭得吱哇乱叫,可打过了,她反而安静不哭了,也没有找任何人寻求安慰。
连卧室里的玩具都失去吸引力。
她一个人留在卧室里,被女仆捞起来的礼物盒被搁在柜子上,湿嗒嗒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隐隐觉得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挪过一张椅子到窗边,她站上去往窗外望去,只见一排的轿车停在门口,厉爵风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往前走去。
他看上去比平时更不开心,连背影都更加冷冰冰的。
小手攥紧了白色竖杆,隔着玻璃窗,她望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司机已经早早地替他打开车门
站定到车门前,厉爵风忽然回过头,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等她稳过心神,就望见车队已经驶出厉家别墅
那一天,她把小脸贴在竖杆上很久很久,心里渐渐生起一种不安的想法
其实老爸是不是很生她的气
其实,老爸是不是讨厌她了
他以前从来不打她的。
子期:宝贝眼中的厉家9
他以前从来不打她的。
心情莫名失落。
他以前一次都没有打过她,一次都没有
万一
万一要是他以后都借着权威的领主地位天天欧打她怎么办啊喂
打孩子这种家暴举动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那她以后在这个家的存在感就更低了
刹那间,她纠结得恨不得把小脸埋进窗户的两根竖杆里去。
长大后,她觉得小时候的自己是个奇葩。
因为才四岁的她可以想那么多、想那么多、想那么多反而等长大了,想得太少、想得太少,以至于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从窗户边爬下来,她走到柜前,拿起那个湿嗒嗒的礼物盒。
抽开丝带,打开礼物盒,里边是一柄精致小巧的银匙。
眼皮跳动了一下。
泛着淡淡光彩的银匙柄上雕镂着四个字:一期一会。
那是厉子期比10以内数数更早学会的四个字,一期一会,她名字的由来
妈妈说过,那代表着珍惜。
这一天,厉子期都没出过房门,一直躲在卧室里。
顾小艾进来送过一次午餐,问她,“小期,这件事上,谁应该向谁道歉”
“”
她窝在床的一角,望着自己美丽的妈妈,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或许是她倔强不驯的模样触怒了顾小艾。
顾小艾摔门就走,不再像平时一样温柔细语。
她突然就很想哭,一条胳膊还被绑着,一只手搂过小熊玩偶抱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干嘛突然一副全世界都不理她的样子,就算她错了,他们是大人
大人就该哄着孩子
过份死了。
想着想着,她终究忍不住一个人抽泣起来。
“砰”
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厉子霆倚着门而站,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像个小大人似的。
厉子霆只是淡默地望着床角的她,隔了很久才道,“你讨厌他什么”
“啊”
她还在抽泣,被他这么天马行空的一问问倒了。
“爸爸。”厉子霆顿了顿又问道,“你讨厌他什么”
“哪都讨厌。”这一题她回答得非常快,歪着脑袋想了想继续说道,“哥哥也不喜欢他。”
她能感觉到,整个厉家除了妈妈,没有人心甘情愿把目光停留在厉爵风身上的。
“那不代表讨厌。”
“啊”
她又傻了。
“知道车祸最严重的是什么”厉子霆继续问道,那种冷淡而严肃的神情有些诡异,因为这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在教育一个更小孩子的画面。
“”
她抱着小熊玩偶不知道该接什么。
“是你永远也看不见他了。”厉子霆仍然是淡淡地说道,视线瞥过柜子上的礼物盒,稚嫩的声音很低,“这个家,不会再有他出现了。厉子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说完,厉子霆走了出去。
她还坐在床~上,小小的身体发怵着。
“知道车祸最严重的是什么”
子期:宝贝眼中的厉家10
“知道车祸最严重的是什么”
“是你永远也看不见他了。”
“这个家,不会再有他出现了。厉子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那你该告诉她,告诉她你为了赶回来替她过生日差点出车祸。”
脑袋里浑浑噩噩地反复回荡这几句话。
从床~上一跃而起,她重新爬到窗户前,抓着竖杆往外望去,厉家别墅外空荡荡的
她看不到厉爵风的身影。
那个人真得会看不到吗
再也看不见了
“爸爸”
嘴中喃喃出这个词汇,她把脸靠在竖杆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厉家别墅外的那一条路
她想把整个厉家的领地掌握在手里。
但从来没想过,老爸会不在
有这样一种小孩子,叫贱小孩。
讲道理,她不听,倔得不行,揍一顿,好,人立刻就老实了,还会开始思考一些以前从没思考过的东西。
厉子期也是这样的孩子。
厉子期从没为厉爵风纠结成这个样子,委屈、伤心、不安、紧张过后,又有一种惶恐盘踞心头。
这样一直煎熬到深夜,一排轿车慢慢驶进别墅。
夜里的灯明亮如昼。
司机和保镖下车,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厉爵风颀长的身影从车上走下来。
完好无损。
“呼”
她站在窗边的椅子上,忽然就松了口气。
他没有不见呢
钻出房门,她抱着一个布娃娃蹦蹦跳跳地走下楼,这个时间,女仆们大多都休息去了。
她一冲下楼,就望见昏暗的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柠檬色彩光的落地灯。
而在沙发上热烈激吻滚来滚去的不是厉爵风和顾小艾还能有谁
“”
她索性抱着布娃娃坐在楼梯上,远远地望着他们。
就那么爱吻吗
有什么好吻的。
她把下巴抵在布娃娃脑袋上,迷惘地想着。
不过,这一次,她看到他们亲吻没有冲上去搞破坏,反而是在庆幸
庆幸那个霸道的男人终于回家了。
没有出任何的事,没有车祸。
这样挺好的。
沙发上的男女还在缠绵拥吻,没注意到楼梯口还有一个小小未成年的存在。
“啊。”
被厉爵风覆在身下的顾小艾忽然轻呼一声。
“怎么”厉爵风皱着眉把顾小艾拉起来坐好,柠檬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好看得不行。
“秘书室说,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我煮粥给你喝。”顾小艾说着便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厉爵风长指一勾,轻而易举地将她拉进怀里搂住,双手紧紧拥着,低笑一声,声音透着股邪气,“顾小艾,可我现在就想吃你,怎么办,嗯”
暧昧的气息在客厅里流转。
“我去煮粥。”
顾小艾没有理会他,径自挣开他的怀抱往厨房走去。
厉爵风随性地靠着沙发上而坐,注视着顾小艾离去的身影,蓦地目光一转,直直地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冷淡出声,“厉子期,你给我出来。”
“”
子期:宝贝眼中的厉家11
厉爵风随性地靠着沙发上而坐,注视着顾小艾离去的身影,蓦地目光一转,直直地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冷淡出声,“厉子期,你给我出来。”
“”
楼梯这里是暗的好么,他也能发现
这个男人真得是太可怕了。
难怪她总抢不过他的地位。
她太小,他在厉家的地位已经太稳固了
她一手抱着布娃娃从昏暗的楼梯口走出来,小步地走到客厅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扫视着厉爵风。
他很好。
不缺胳膊不缺腿。
回到了这个家。
“看什么”厉爵风一手拿起摇控器,将客厅的灯通通打开,黑眸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客厅,一下明亮如白日。
还是那么冷漠的神情。
“”瞬间,厉子期的心情糟糟的,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垂下眸,心情很复杂。
不会再揍她吧
这回她可什么都没再做了。
看她不说话,厉爵风多看了她两眼,抿着薄唇,片刻才开口,“怎么,平时不是很能说,嘴巴被咬了”
“”
你和妈妈才咬嘴呢
她站在那里暗暗想着,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被打。
“别想了。”
像是了然她的想法,厉爵风冷冷地打断她的思维,“第一,不要想还击,你打不过我;第二,回你的房去,顺便把礼物扔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别逼我再打你”
极度高高在上的气势。
比锋刃更锐利。
“”
听着,她突然间觉得更难过了,明明没被打,但身上就是好像疼疼的
她只是下来看看他是不是安然到家而已。
不敢造反,厉子期还是转头离开,想了想,又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厉爵风在明亮灯下的俊脸,“你”
“”
厉爵风看向她的眼神很冷淡。
“你以后都能不车祸吗”她还是弱弱地问了出来。
“”
她的话落,正在随意按动摇控器的厉爵风眼神一凛,锐利地朝她瞪过来,有着震惊、不可思议,还有些什么
她看不懂,还以为他又怒了,立刻想到早上屁股上挨那重重的一下,吓得她赶忙逃窜。
“啊”
脚下一崴,她啪一声就坐地板上了,手中的布娃娃也掉落在地。
好、好、好痛
“小期”
震动如雷的吼声传来,厉爵风几步冲上来,飞快地将她横抱而起,放到沙发上,拧眉脱下她的鞋子,“哪里疼”
“疼,全都疼哇疼啊”
她哭丧着脸嚎起来,她这个生日,她过得简直惨不可言。
又折手又挨揍,还把腿崴了重点是,她还没当上厉家的老大呢
“砰”
在她的哭嚎声中,厉爵风风一般冲到一旁,拿起电话,狠狠地敲下几个键,“马上给我叫医生过来联络最近的骨科医院准备好车停在外面马上速度听不懂人话全部同时进行”
厉爵风吼得比她大声多了
她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眼眶含着泪傻眼地看着那个冲电话暴躁的高大身影,一时间忘了哭
子期:宝贝眼中的厉家12
她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眼眶含着泪傻眼地看着那个冲电话暴躁的高大身影,一时间忘了哭
“砰”
讲完电话,电话机就被厉爵风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
看着那可怜的电话机,她当时就吓得缩紧了身体。
厉爵风却已经一步冲过来,坐到她旁边抬起她的脚,直接脱下袜子,眉头拧紧,恶声恶气地道,“开始肿了童妈童妈童妈”
一连几声怒喊,将顾小艾和几个女仆都唤了过来。
“小期,怎么回事”
顾小艾一脸吃惊地跑过来,盯着她的脚眉头也皱起来,“我去拿药”
忽然之间,整个厉家乱作一团。
她就这么窝在沙发上,看着大家忙乱,看着自己的脚搭在厉爵风的掌心里
厉爵风的手掌,很热,热得有些发烫。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简单处理之后,她被厉爵风抱出家,坐上车去了最近的骨科大医院。
外面的风很凉。
其实想起来,她从来不曾和厉爵风这么亲近过,也许是她真得记不住那么多,像这样始终躺在厉爵风怀里的感觉仿佛是第一次。
原来,老爸的怀抱和妈妈的不同。
原来,厉爵风的体温那么炙热。
“我女儿怎么样”
她躺在病床~上,医生才简单看过,厉爵风已经在旁不耐烦地吼起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有她的手,摔一下有没有影响快看妈~的你看我干什么看我女儿”
“是,是,厉先生”
专业的医生被骂得比孙子还不如。
好久,在医生的再三保证下,厉爵风才放医生护士离开。
也许,那是她一生之中,厉爵风第一次触动她的时刻
她永远不可能忘记。
那一晚,当她从病床~上醒来时,只有厉爵风一个人坐在她的床边,一手托着她的脚,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按摩着。
很轻的力道。
病房的光线昏暗,但她的老爸照样帅到了没边。
厉爵风似乎有些困,手上按摩着,眼皮却不时黏到一块,脸上有着疲惫
其实她的脚已经不怎么疼了。
她缩回自己的脚,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拿起一旁沙发里的外套,爬上~床往他身上罩去。
“啪”
她只能活动一只手,遮到一半,外套就从他身上滑下来。
再遮。
再滑。
再遮。
还滑
再遮。
呃,老爸醒了。
“”
厉爵风半靠床边坐着,姿势未变,一张英俊的脸没什么表情,剑眉微扬,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哪有半分要睡觉的样子
“你、你、你”她一下子结巴了,小手攥着外套不知道怎么办。
“给我去睡觉”
厉爵风给了她三个字,干净利落,丝毫不跟她废话。
“”
凶死了。
她努努嘴,往病床床头爬过去,没等她躺好,厉爵风的大掌就将被子盖了上来,差点没把她给闷死。
子期:宝贝眼中的厉家13
她努努嘴,往病床床头爬过去,没等她躺好,厉爵风的大掌就将被子盖了上来,差点没把她给闷死。
哎,其实老爸一直就是看她不顺眼的吧
被子被捂得严严实实,她艰难地钻出小脑袋,一抬眼,就撞上厉爵风的视线。
下一秒,厉爵风便冷淡地转过头去,没再多看她一眼,嘴上仍然冰冷,“还不睡”
“妈妈”
“她不在”厉爵风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透着一股不耐烦。
“哥哥”
“不在”厉爵风低眸瞪了她一眼,“他们不在你不睡了厉子期你少给我多事”
“”
不就问一下么,凶什么凶呐。
坏爸爸一个。
她沉下身子缩进被子里,鼻尖萦绕着药水的味道,眼睛睁得大大的,睡不着。
真的是睡不着。
妈妈和哥哥,还有家里的女仆在这里就好了
她们能陪她聊天说话,还能讲故事给她听,这个厉爵风除了凶她就什么都不会了。
过了很久,她还是没睡着。
被子却松动了一些,被缓缓拉下,她正眨着一双眼睛,不偏不倚地对上厉爵风的视线。
“你还没睡”
厉爵风当下吼了出来,眼里透着震惊。
“睡不着。”
她弱弱地说出口,啊呜,她睡不着他凶什么凶,她不要他陪了,她要妈妈,她要妈妈
“厉子期”厉爵风近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马上给我睡觉”
“”
闻言,她委屈得不行不行的,把脸又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道,“我要听妈妈讲故事。”
“她要休息你别想去烦她”厉爵风冷漠的声音在被子外面传来。
“哥哥也会讲。”
不听故事她睡不着,睡不着
要不他讲也行啊。
“他也要睡觉厉子期,你真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该放下自己的事,去爬着伺候你”厉爵风的声音如冰般冷冽,夹杂着威严的狠厉,“你把自己当女王了谁欠着你的”
“”
她缩在被子里,听着厉爵风的责骂,鼻子瞬间酸了。
他自己还不是这样。
每次回到家,家里人都放下自己的事去伺候他的
凭什么他能,她就不能,大人就是不讲道理,尤其是他大坏人大坏人
“起来”
下一瞬,被子忽然被掀开。
她整个人被厉爵风从病床~上拉起来,他坐在床边,将她背到背上,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
她趴在他的背上,不明所已地眨眨有些泛湿的眼睛,声音充斥着一股憋屈,想爬下来又不敢,怕惹怒他。
他又想怎样
把她扔出窗口
“你不是睡不着别指望我给你讲故事”
冷冷地说完,厉爵风背着她开始在偌大的病房里走起路来。
“”
她愣愣地听着,被迫地挂在他的背上。
厉爵风的背很宽,对当时的她来说就仿佛是一个世界,他背着她在病房里走着路,一步一步,跨度很大。
厉爵西:豪门婚姻1
厉爵风的背很宽,对当时的她来说就仿佛是一个世界,他背着她在病房里走着路,一步一步,跨度很大。
他没有再说话,就这么一步一步走着,稳稳地背着她。
半晌,他背着她走出病房,往走廊里走着。
走廊很长,安静无声,没有开灯,只有其它病房透出来的光打在白色的墙上。
一道门。
又一道门。
她睁着眼看着前面长长的走廊,趴在厉爵风的背上,忽然就感觉到困了。
原来,要睡觉也不一定听故事。
小手无意识地抓了抓他的脖颈,她把脸靠在他的肩上,打了个哈欠,缓缓睡去。
“爸爸,不车祸,要回家”
她听见自己迷迷糊糊的声音,是梦中还是现实,她分不清。
不能出车祸。
要每天都能回家,每天都回家
大不了,等她长大以后再跟他争厉家的领地权威
那一晚,是她第一次在厉爵风的背上睡着,宽阔而温暖的肩膀。
那晚的光线,嵌进她的记忆。
有时候,有一个太过优秀的老爸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后来的她,始终没遇上一个能让她安心入睡的肩膀
但她明白,遇不上也没事,她有老爸。
一个嚣张、霸道的爸爸。
题外话:厉子期的自白篇结束啦,本来是准备透过她写厉爵风和顾小艾的,结果发展成父女感情线了,嘿嘿。
一直有人催写厉爵风的自白,这个真心很难,如果要写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琢磨才行。
接下来的是厉爵西和曼文的故事。这个本来不准备写,是突然来的灵感,于是很想记录下来。
欧洲,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东方的中国厉家在这里占据着绝对的龙头地位,是一个令人乍舌的传奇。
英国总部大厦位置朝阳,太阳升起时,整栋大厦偌镀上一层金光,充斥着资本主义的味道。
奢华的办公室。
将西装套上身,系上领带,只瞥了一眼落地镜中的自己,厉爵西便转身离开。
“大少爷,您的婚期已经定下,这是您妻子的照片。”
助手迎面走上来,将照片递给他。
“推掉明、后天的行程,我要飞一趟德国巡视。”
接过照片,他冷淡地扫向照片上的女人。
是个光从照片就能看出大家气质的美女。
身材皎好,眉目干净。
从小就被好家教教育出来的模样,可惜,他看不到她的灵魂。
“去德国老爷的意思是让您和您妻子在婚前见上一面,认识一下。”有着英国人典型五官的助手唯唯诺诺地说道。
“呵。”
闻言,厉爵西不禁笑了一声,笑容没达到眼底。
“大少爷,您笑什么”
“你的话很有意思。”
厉爵西用英文说道,将照片随意地丢到一旁,阔步走出办公室。
老爷子让他和他妻子在婚前见上一面,认识一下。
很奇怪的一句话,却完全符合老爷子的逻辑。
他身为厉家的长子,婚姻轮不到他自己作主,老爷子就是让他娶只猫,他也得娶回来,还必须笑脸相迎。
厉爵西:豪门婚礼2
他身为厉家的长子,婚姻轮不到他自己作主,老爷子就是让他娶只猫,他也得娶回来,还必须笑脸相迎。
妻子,是老爷子选出来的。
说穿了,一个为政治联姻牺牲的女人,没有灵魂的花瓶而已。
厉爵西甚至没有去问一句对方叫什么名字,便匆匆离开办公室。
在德国公司巡视几天回到英国,厉爵西去定时修护自己的假肢。
“听闻大少爷要结婚了,恭喜。”
德肯医生一边为他做护理一边恭维道。
“谢谢。”
厉爵西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空空荡荡的左袖子,没什么触动。
他的左臂,是假肢。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生生打断,说出去都没人信的一件事,却再真实不过。
只因为,他曾经不顺从过老爷子。
代价就是一条胳膊。
所以,他不可能再违背老爷子催婚的旨意,老爷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早已麻木。
装好假肢,厉爵西活动着自己的左手,略微僵硬,德肯医生和医院是世界最超前的,假肢做得可以以假乱真。
但假的就是假的。
他是个残疾人,这一点没办法改变。
恭喜他结婚
呵,一个矜贵的大家小姐,但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都不会想嫁一个残废,何喜
很快,婚礼的日子到了。
他从财团总部停下手边的事,直接换上西装礼服回到厉家庄园。
庄园里的警卫与保安比平时多出一倍,礼炮声在古堡前如雷鸣般响起,喷泉中的水花形成拱状,人来人往,宾客们川流不息。
司机拉开车门,一脚踩在地面上,不同以往,他低眸瞥了一眼。
红毯。
刺眼的红。
还真是个喜庆的日子。
“恭喜大少爷。”
“大少爷,宾客们已经到齐,午宴可以开始了。”
从车子到古堡大门的一路上,道贺声不绝于耳,他微笑着一一答应,同身旁的人寒喧。
礼炮过后,是知名交响乐队的演奏。
处处流光溢彩。
一场盛世婚礼。
楼梯处的婚纱照修得不错,他甚至没和这个所谓的妻子一起拍过照,婚纱照看上去照样相敬如宾。
讽刺。
“大少爷,捧花。”
推开那扇门之前,女仆将一束淡粉色的捧花交到厉爵西的手上,笑盈盈地道,“大少奶奶在里边等您。”
话落,两个女仆殷勤地推开门。
洁白的百合花配合着轻纱堆满了整个新娘厅,气味香得有些刺鼻。
厉爵西皱了皱眉,迈步走进去,没有听到伴娘们的吵闹声,整个厅内安静得有些异常
不是太难找到他的妻子,因为她就坐在那张十九世纪末的宫廷沙发上。
她穿着一件露肩的红色婚纱,就这么笔直地坐在那里,平静地望着前面。
他站在那里,单手执着捧花,抬眸望着她
周围的百合太过洁白,衬得她那一身红格外娇艳。
她的脸修饰得比照片更加美丽。
呵,原来婚礼的浪漫交响乐真得能影响人。
他的胸口,竟然剧烈地跳了几下。
厉爵西:新婚之夜3
他的胸口,竟然剧烈地跳了几下。
听到响动,她坐在沙发上转过头来望向他,没有灵魂的一双眼睛,平静得有些像七、八十岁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厉爵西不是很舒服。
但他的涵养还不至于让他对一个陌生女人怎么样,抿了抿唇角,他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忘了问助手,他这个妻子叫什么名字。
“曼文。”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身及地红色婚纱的女人站了起来,平静得有些冷淡。
“厉爵西。”他笑了笑,报出自己的名字,笑容只停在唇角,没有达到眼底。
“我知道。”她点头。
“准备好就可以下去了。”
“好。”她的音质很好,普通话字正腔圆,她适合靠声音吃饭,在床~上时也一定很动听。
“伴娘团呢”他上前将捧花递给她,顺口问了一句。
“让她们先出去了。”
不带什么解释语气的一句回答,只是回答他而已。
他没再说话,她也不搭茬。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连手臂都没有摩擦到一下。
以后的日子,是可以想见的相敬如冰。
婚礼冗长,听了一天的交响乐,厉爵西有些反感,推开新房的门,复古欧式风格的卧房里色调暗沉,地上铺着一地的玫瑰花瓣。
曼文坐在床~上,穿着烈焰红色的性感睡衣,吊带的。
还真像个新婚之夜。
“喝酒么这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全世界只剩下两箱,平时可喝不到。”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手指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谢谢。”
她平静地道歉,伸手接过酒杯,仰头就开始喝,动作间的急促显示了她的慌乱。
原来还是会怕。
这才像是二十来岁的女生。
他低头瞥了一眼她身上的性感睡衣,她胸前的丰盈若隐若现,不算大,但也绝对不能称之为小,在灯光下白皙的皮肤格外显得诱惑。
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想着,他的手已经覆了上去,将她顺势推倒在床~上。
“”
身下的女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没有灵魂的眼里闪过一抹慌张,却没有闪避,只是屏息住呼吸,阖上了眼,颇有认命的味道。
他欺在她身上,低头吻上她的脸,一手熟练地在她身上开始游移,暧昧地煽风点头
她的双手垂在床~上,一只手里还紧紧握着酒杯,未喝完的红酒都洒在柔软的被子上。
调情和前戏这种事,他再熟练不过。
身下的女人显然还很生嫩,僵硬如死尸一般。
这让厉爵西多少有些恼火,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唇,舌横冲直撞进去,混着红酒的味道吮~吻她的味道
吊带的睡衣,一扯即掉。
他在她脸上、身上一一吻过去,意图挑起她的欲~望,但最终,他还是失望。
他甚至没能听到她的声音。
哪怕他贯穿她柔软的一刹那,她疼到极致,也只是张嘴咬住了他的肩膀,没有喊出声来。
厉爵西:新婚如冰4
哪怕他贯穿她柔软的一刹那,她疼到极致,也只是张嘴咬住了他的肩膀,没有喊出声来。
没有灵魂、没有趣致、甚至没有欲~望的一个女人。
老爷子还真是选了个花瓶送到他身边。
他们这种所谓金字塔顶端的人类,男人可笑,女人可悲。
可笑和可悲的结合。
厉爵西不是个贪欢的男人,翌日便照常去了财团,手头的任何工作都没有耽误。
对于他的所作所为,老爷子满意极了。
老爷子不需要他爱护妻子,只需要他顺从,将厉家财团打理妥当。
“大少爷,米娅小姐的生日礼物已经送过去了,选的是一套限量珠宝。”
电脑上跳出一条新的讯息,是专门替他打理生活细节的助手发来的,上面还敬职地提醒着约会定在米娅生日的后一天。
米娅。
他在婚前养的三个情~妇之一,现在也依然养着。
厉爵西一向对男女欢~爱看得并不重,甚至很淡,但他必须得养几个女人,无所偏爱,公平对待,不听话的就送到国外。
这样,老爷子会认为他只是沉迷女人胴体,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误事。
女人
一想到女人,厉爵西突然想起庄园里还放着一个没有灵魂的花瓶。
他的妻子曼文。
半个月了,他还没回去过,曼文没有打过一通电话,发过一条信息,不愧是个大家闺秀,懂事至极。
“订束花,回去送给少奶奶。”
按下内线电话,厉爵西淡默地说了一句。
毕竟是夫妻,没必要像陌生人一样,那张床,他还是要回去的。
他对曼文谈不上好感,但也没什么坏印象。
车子在新修过的路上缓缓往前,开向庄园,两旁着装一致的警卫齐齐敬礼,树影往后倒退。
有时候,这座庄园更像是个监狱,他厉爵西是头号囚犯。
回到庄园,厉爵西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老爷子那里请安问候,这是规矩。
“曼文是我给你选的,如何”老爷子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声音中气十足,不怒自威。
“她很好。”
厉爵西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
闻言,老爷子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或许是他对婚姻不咸不淡的态度大大取悦了老爷子,临走时,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爷子甚至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把这酒拿过去。”
“谢谢父亲。”
他恭顺地点头,从老爷子的仆人手中接过红酒,低头恭敬地退了下去,唇角则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像只狗一样,在自己父亲的脚下苟延残喘着,时刻警惕着丢过来的是棍棒还是骨头。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显然是肉骨头。
这红酒上次婚礼后,应该剩不到一箱了。
老爷子还真是舍得,看来他最近的表现真得不错。
从老爷子房里出来,厉爵西在偌大的古堡内穿梭,走向自己的区域。
曼文站在一个休息厅里,做着所有大家小姐会做的事,插花。
厉爵西:牙印5
曼文站在一个休息厅里,做着所有大家小姐会做的事,插花。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一身白色的无袖旗袍让她格外显得纤细、温婉,有些不符年龄的老成,她的动作优雅、从容,细指像在打理一件艺术品
他看了看她的眼睛,她垂着眼,看不清楚眼神。
“看不出来你还会打理花草,这是什么花”他开口打破沉寂的气氛,迈步走过去,语气平常。
“”
正在整理花枝的曼文指间颤了下,抬起头来迎向他的视线。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没有灵魂。
真是个不可爱的女人。
他看着她,她才平静地开口,“粉百合。”
“很漂亮。”他赞了一句,将红酒放置在一旁,冲她勾勾唇,“不过这些事让佣人去做就可以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想你累着。”
多体贴的话
他都被自己腻到了。
曼文眼神异常平静地看着他,半晌才点点头,弯腰拿起红酒,“我把酒放酒柜里。”
说完,她直接越过他朝门口走去,凹凸有致的身材,背挺得很直
半个多月没见,三句话没有交谈上,她就走了。
看样子,他这个新婚妻子对他很不满意。
“你以前就这个样子”他从花瓶中取出一枝粉百合,淡淡地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她停住脚步。
“没人说过,你这人太过冷冰冰了。”将百合递在鼻下闻了下,厉爵西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看向她,嘴唇勾着从容而优雅的笑容。
“你应该不喜欢照镜子,是吗”曼文没有丝毫被打击的样子,很平和地反问道,有些嘲弄、讽刺。
“”
厉爵西怔了下。
也不等他回答,曼文便握着红酒瓶转身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镜子
厉爵西蹙了蹙眉,丢下手中的百合,几步走到墙角的落地镜前。
洁白的衬衫,银灰色的马甲配上深色西装,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站姿比她更加直,他的举止是老爷子往死里训练出来的,是个模范本。
他身上能有什么不对劲
厉爵西嘲弄地勾了勾唇,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愣住
镜中的他,唇角的弧度明显,但笑容不及眼底,一双眼睛冰冷如霜,冷得阴恻恻的,和唇边的笑容差了千里。
“”
她想说,他比她冷多了。
呵,这女人,在床~上的时候能闭着眼睛就绝不睁开,竟然还能关注到他的眼睛
有意思。
曼文,他记住她了。
晚上,推倒。
早上,走人。
看着肩膀上深陷的牙印,厉爵西蹙眉,第一个敢咬他的女人,从始至终,他还是没听到她在他身下缠绵呻~吟的声音。
厉爵西开始在庄园停留得久一些。
可他们夫妻之间还是和陌生人一样,什么都没转变,除了他肩膀上越来越多的牙印
再这么下去,他的右臂也要装假肢了。
“西,陪我补过生日也这么心不在焉”法国餐厅的窗边,米娅一手撑着下巴,眼神怪嗔地盯着他,声音绵嗲更像是在撒娇。
厉爵西:她无视他6
“西,陪我补过生日也这么心不在焉”法国餐厅的窗边,米娅一手撑着下巴,眼神怪嗔地盯着他,声音绵嗲更像是在撒娇。
闻言,厉爵西抬眸看向她,曼文的声音和米娅的嗲不同,比较干净。
但就是说话太少了。
从结婚到现在,她说过的话一双手都能数过来。
“怎么,不高兴了”他勾了勾唇,拿起酒杯茗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
“”
米娅看着他的脸色,表情垮了一下,连忙笑着道,“当然不是,你能陪我补过我已经很开心了。”
看来,他真的是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更让人害怕。
米娅的生日,他不是没时间。
只不过女人不能哄得太过,否则会无法无天,因此,不能在生日当日陪她。
米娅是个很能自娱自乐的女人,见他不说话,纤细的双手撑着妆容精致的脸颊开始一个人喋喋不休,“都说两个人相处以后,女人会越来越爱男的,而男人却爱得越来越少,我真怕有一天你不要我了”
“我不会。”爱都没爱过,怎么会减少
“真的”
米娅受宠若惊地笑起来,也不顾是在公共场合,径自绕过餐桌坐到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亲上他的脸。
厉爵西没有推开她。
米娅算是个识趣的女人,知道他喜欢什么香味的口红。
“西。”米娅粉嫩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吞吐着暧昧的气息,“我和你的太太,哪个更让你满意”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餐厅的玻璃被侍应生打开,一个穿着香槟色夏裙的年轻女人走了起来,步履优雅。
曼文。
她居然会出庄园
他以为,她很安于做一个游手好闲的豪门少奶奶。
“西你印酢趸在焉。”米娅不满地更加搂紧他的脖子。
“闭上嘴。”
他有些冷冷地说道。
“”米娅身为一个懂事的情~妇,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人却还坐在他的腿上。
为了避免闹什么无聊的矛盾,厉爵西张嘴正要让米娅下来,走进餐厅的曼文已经注意到他们,朝他们望过来
这算不算抓~奸现场
厉爵西不禁蹙了蹙眉,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能闹腾的动物,现在有得烦了。
他的眉头还没松下来,曼文已经偏开目光,一脸平静地往旁边走去。
好像根本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她眼盲了
想象中的捉~奸根本没有发生,他也没有任何松口气的感觉,反而胸口像被什么压着一样。
“你怎么了”米娅坐在他的腿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到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身上的气质散发得淋漓尽致,不禁委屈起来,“你喜欢那款的”
这世界上有一种女人,最吸引人的不是外貌,而是她身上的气质。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而且无法复制的东西。
“”
厉爵西的眉头蹙紧,目光冷冽地盯着曼文从容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点了一份抹茶蛋糕和下午茶。
然后
她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坐那一个人吃起来了
厉爵西:大少爷郁闷了7
她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坐那一个人吃起来了
厉爵西搭在米娅腰间的手莫名地紧了紧,黑眸越发冷冽,喉咙越发地不舒服。
曼文点的蛋糕是很小的一份,她吃得慢条斯理,从头到尾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小勺子剜蛋糕的动作优雅得简直赏心悦目
吃完蛋糕,她又开始慢慢品尝下午茶。
直到她把茶杯放回桌面上,厉爵西的目光都没有偏移一分。
“谢谢。”
曼文从钱包中递出一张卡给侍应生。
餐厅此刻的人很少,她说出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楚。
“小姐,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东方女孩。”金发碧眼的侍应生站在那里看得眼都直了,“你身上有种令人着迷的味道。”
这是厉爵西最讨厌西方人的地方,把禽兽本质放在外面,还堂而皇之地称之为天性解放。
她身上的味道再令人着迷,关他一个服务生什么事
“西你怎么了,脸色好”米娅坐在他的腿上错愕地看着他冰冷的双眼,硬生生将“可怕”两个字吞回肚里。
“”
曼文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侍应生的搭讪,一脸平静地坐那等待着。
侍应生见状也只好离开,拿着卡从过道中走过,厉爵西的眸光动了动,冷冷地看着那个侍应生走过来,“把那位太太的账记在我名下。”
“太太”两个字,他咬得有些重。
“呃是,好的,厉先生。”侍应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厉爵西瞥了一眼侍应生胸口金色标牌上的名字,他要再让这个人出现在这个餐厅,他厉字倒过来写。
侍应生一脸失落地飘走。
“太太你怎么知道她结婚了”米娅抱着他的脖子不解地问道。
“闭上嘴。”
厉爵西再度重复这三个字,目光一直冷冷地落在那个角落里。
“那边的厉先生已经将您的账记在他的名下了,他是我们这的白金vip客户,您要过去感谢他吗”侍应生走过去礼貌地说道。
闻言,曼文转过头来望向他,一双没有灵魂的眼睛莫名地让他觉得好看。
这是她进这个餐厅看他的第二眼。
厉爵西未来及勾唇,曼文便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像在和一个陌生人道谢一样,矜持有礼,随后从侍应生手中接过卡离开了
她就这么在他眼前离开了、离开了
这家法国餐厅的冷气一定没开够,太闷。
这红酒,喝不下去了
没有理会米娅的诱惑邀请,厉爵西直接开车往庄园的方向,一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这天气越来越闷了,车里的冷气也一定坏了
该死的助理,没给他的车好好做检查
开到一半,厉爵西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急刹车停在路边,后面的几部保镖车也紧急停下
他怎么把车往庄园开
他要去的是财团,回庄园做什么,质问曼文质问她为什么不捉~奸
曼文是老爷子挑出来的,家世、品貌都实属上流,怎么可能会跟他大闹那她出现在法国餐厅做什么
厉爵西:大少爷生气了7
曼文是老爷子挑出来的,家世、品貌都实属上流,怎么可能会跟他大闹那她出现在法国餐厅做什么
不可能是巧合。
厉爵西在老爷子的培养下,从小生活在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环境中,丝毫不信有巧合的存在。
曼文出现在餐厅一定有她的目的
给他警告
让他知道她一直清楚他包养情~妇让他适可而止
她的大方坦然,是想让他自己感到愧疚
亦或是她想欲擒故纵,让他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赶回去
厉爵西的双手紧握住方向盘,一双眼睛在后视镜的折射下更加凌厉、冷漠、厌恶。
想通过这种小技巧掌控他
曼文。
你真是做少奶奶做闲了
宽阔的道路,树木还未有发黄的痕迹,锃亮的跑车猛地一个急转弯,调头急速驶去
几部保镖车尽职地跟上。
餐厅的“偶遇”事件让厉爵西分外厌恶曼文这个新婚妻子,一连两周都未回过庄园,在财团和情~妇家里轮流过夜。
“大少爷,厉老先生来电,否决了您和美国那边的共同开拓合约。”
秘书踩着7寸的高跟鞋走进厉爵西的办公室,放下一份文件。
厉爵西站在一面古董柜前,双眸盯着里边一个个西方的古董工艺品,他是个喜欢收藏古物的人,不管东方西方。
闻言,厉爵西只是淡淡地颌首,视线没有偏离自己收藏的古董,“知道了,出去。”
“是。”
秘书离开,轻轻合上门。
厉爵西蓦地转过头,伸手就将办公室的东西尽数挥出去,一个古董笔筒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双手摁在办公桌上,厉爵西的脸绷得紧紧的,怒意游走全身。
否决。
这份合约他带着团队整整熬了一整年,老爷子一个电话,就这么被否决了
可悲的是他还不能反抗。
老爷子否决,表明是对这份合约极度表明,他还得回去道歉承认错误
这样的日子他快要过够了
回到庄园,厉爵西被老爷子骂了整整两个小时。
“以后超过一亿美金的项目必须拿给我过目滚出去”老爷子半靠在太妃榻上,将黑色硬皮的文件夹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呵。
以厉家在欧洲金融市场的地位,有几个项目是不超过一亿的
老爷子这么说,也代表着老爷子不会放权,代表着他沦为一个打工者,以后必须更加仰着老爷子的鼻息过活。
“是,父亲。”
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厉爵西不卑不亢地走出门,握在文件夹上的手越来越紧
穿过古堡内冗长的走廊,厉爵西的脸色份外阴霾。
这个庄园,他只想逃。
一转角,厉爵西看到了第二个他不想看到的人曼文。
琴房的门半掩,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白色的三角钢琴上,一身浅色长裙的曼文坐在钢琴前,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舞动着
倾刻间,厉爵西胸口的怒火被勾到极致。
厉爵西:你可以不进我房间8
倾刻间,厉爵西胸口的怒火被勾到极致。
曼文弹的是一首他从没听过的曲子,舒缓而安静。
从门口望过去,那副画面美得像现代风的油画,没有一点瑕疵。
这画面太美了,美得就跟事先经营过一样
“砰”
厉爵西将手中的文件夹用力地甩出去,砸在地上。
琴声戛然而止,曼文坐在钢琴前抬起头望向他,眼里的错愕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一脸平静,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灵魂,宛如一件冷冰冰的工艺品。
“你以为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
厉爵西冷笑一声,抬步迈进琴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曼文冷静地反问,从钢琴前站了起来,朝他走过来,越过他想走。
厉爵西一把攥住她的臂弯,强行拖住她,转眸冷冷地看向她平静的脸庞,“在我面前耍这种心机未免太愚蠢了,让我厌恶你,你下半辈子不会好过”
闻言,曼文抬头看向他,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究竟想说什么”
跟他装。
厉爵西怒意更甚,将她用力地攥到自己身前,以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勾引我,想吸引我的注意在法国餐厅装偶遇,在家里表演钢琴我不管你这少奶奶多闲,别把虚伪的心思用在我身上”
“”
曼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不出一点被揭穿的心虚,良久才低下眸,试图把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中挣扎出来。
厉爵西抿紧双唇,份外用力攥紧她,不让她逃脱。
曼文见挣脱不开,柳眉微蹙,只好开口,“你可以选择不进我的房~间。”
“”
厉爵西阴沉地看着她再次上演欲擒故纵,她的语气永远是这样,平静、满不在乎。
假得够可以。
比他在父亲面前更会演。
“我们的婚姻是联姻,不管我们关系好或不好,只要不离婚,两个家族建立的关系就一直存在。”曼文淡漠地说道,“我嫁进厉家前就清楚这一点,也认命,所以,你完全可以无视我,这不影响我们的婚姻。”
言下之意,她根本不在乎他怎么对她,她只是来维系两个家族关系的祭品
她说出“认命”两个字的时候,一向空洞冰冷的眼黯了下。
厉爵西盯着她,心跳莫名地静止,整个人恍了恍神。
趁他恍神的瞬间,曼文飞快地抽离自己的手,朝门外走去。
“对了。”曼文在门口的白色柜子前站定,从上面拿起一本杂志,翻到某一页递给他,平和地道,“厉大少爷,不要把自己想得过份重要,人都该有自知之明。”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厉爵西盯着空空荡荡的门口,脸色份外阴郁。
低下眸,厉爵西冷冷地看向手中的杂志,是一本美食杂志,上面赫然印着法国餐厅的名字,推荐的几款菜色中,有红笔勾勒出一款抹茶蛋糕和下午茶
是曼文那天在餐厅吃的。
她真的只是特意跑去吃杂志推荐的蛋糕她要不要这么闲
厉爵西:身体是自己的9
她真的只是特意跑去吃杂志推荐的蛋糕她要不要这么闲
她刚刚说什么
厉大少爷,不要把自己想得过份重要,人都该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
这女人叫他有自知之明
“shit”
厉爵西将杂志丢到地上,爆出一句从未讲过的脏话,毁了一身的自持稳重。
老爷子留厉爵西在庄园反省。
被父亲训骂,被自己老婆冷嘲热讽,厉爵西的怒意无处发泄。
庄园的西北方是一处跑马场,厉爵西没有用任何保护措施,骑马绕着场地跑了整整两个小时。
专门负责他的生活管家是个年迈的菲律宾老人,此刻生怕他累着,正焦急地站在跑道旁朝他挥手,“大少爷,休息一会,先休息一下。”
全身汗意淋漓。
厉爵西缓缓放慢跨下白马的速度,像他这种失去一条手臂的人是没有资格骑马的,危险性较大。
假肢,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手好。
厉爵西冷着脸从马上一跃而下,管家立刻将臂弯上搭着的干净毛巾递给他,“大少爷辛苦了,我已经准备好下午茶。”
骑马、把玩古董,是厉爵西仅能释放自己情绪的途径。
“嗯。”
厉爵西淡淡地应了一声,脱下外套给管家,朝着遮阳伞下的桌子走去。
“大少奶奶好。”
两个女仆的声音同时响起。
厉爵西冷漠地转眸,只见曼文正从跑马场的入口处朝他走过来,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看他的眼神一贯得没有灵魂。
“你手机没拿,仆人接到家庭电话,医院通知你今天该去做定期护理。”曼文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平静地说道,好像两个人之间根本没吵过架一样。
不是她故意端着姿态。
就是她真的没把他放在眼里,毫不在乎。
无论是哪一点,厉爵西都很不满。
没有理会她,厉爵西走到桌前坐下,端起上面的英国复古茶杯,指尖轻摇,清茶轻轻晃动着,优雅自然散发,不需要任何的乔装。
站在一旁的女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见他根本不理会,曼文不发一言地转身变走。
管家敏锐地捕捉到两人的微妙气场,连忙拦在曼文身前解释道,“大少奶奶,老爷让大少爷留在家里,大少爷不能外出。”
曼文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向厉爵西,客观而理智地道,“身体是自己的。”
“呵。”
厉爵西冷笑一声,笑容不达眼底,一双眼格外冰冷地迎上她的视线,嘲弄地道,“你懂什么”
她才嫁到厉家多少天
她知道他一直以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身体是自己的
他都不知道什么是他自己的,她还给他摆出一张说教的脸真是可笑。
“那随你的意。”
曼文没有坚持跟他说什么道理,扭头离开。
“砰”
厉爵西猛地将茶杯丢出去,任由茶水溢了一地,脸色尤其灰败难看。
“大少爷”管家和女仆们都战战兢兢地盯着他。
厉爵西:他不懂这个女人10
“大少爷”管家和女仆们都战战兢兢地盯着他。
“准备草料,我去喂马。”厉爵西从桌前站起来,没有多休息片刻。
从小到大,休息两个字对他赋予的意义只是须臾做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喂马。
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