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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的轻装步兵是不配备甲衣的,手里的武器主要是弓箭,一旦箭矢射完,傅戈他们就只能赤手空拳与敌人搏斗了。按照正常的逻辑,来去如风的骑兵才是侦察部队最好的选择,但正如傅戈先前猜想到的那样,章邯手中没有那么多的骑兵可供挥霍,有效的一点力量都被他用来作为奇兵使用了。

    在始皇帝统一天下之时,大秦的骑兵席卷关东六国,也只有倡导胡服骑射的赵队能挡一挡锋芒,在秦国建立之初,始皇帝即颁布法令,并任命中央九卿之一的太仆掌管马政,同时还设立了大厩、左厩、中厩、官厩等管马机构,在各郡县也有管理饲养军马的苑,以保证军队对马匹的需求。

    可惜,当叛军攻占城郭之时,管马的官员都早早的逃之夭夭,那些精心喂养的军马不是被叛军缴获,就是成了他人的腹中美食。

    天上没有白白掉落的馅饼,章邯提拔并收留傅戈们这支孤军,主要是看中了傅戈他们的战斗力,与临时由郦山刑徒组建起来的部队相比,经过正规训练和恶战历练的傅戈等人无疑更值得信任。

    “傅军侯,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相当出色,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三天后,傅戈向章邯详细的汇报了探明的情况。

    在陈县的外围,陈王胜布署了三支部队,一支由邓说率领驻守在郏城,一支由伍徐率领扎营于许县,另外一支就是陈县西边的张贺军,这三路叛军呈品字形拱卫在陈县周围,傅戈们要想击败陈胜,首先就需要破除这三支叛军。

    “大将军,依职之见我们应当长驱直入,首先击破张贺军,张贺一败陈县必破,那陈胜就如瓮中之鳖,擒之易如反掌”军帐中,章邯沉吟不语,诸将议论纷纷,其中就有司马亮的叔父长史司马欣,这些人的军职都远远的高过傅戈,凭傅戈军侯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是没有发言权的。

    傅戈正要告退,忽然章邯叫住了傅戈:“傅军侯,你说我们应先攻哪里”

    傅戈一愣,他没有想到章邯会向自己发问,而且在这样重要的议事场合,在认真的想了一会后,傅戈才郑重的回道:“以属下之见,我大军可先攻郏城的邓说,再攻许县伍徐,最后再取张贺”

    “噢,仔细说来”章邯探了探身子,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傅戈接着说道:“我大秦军远道而来,此战宜速战速捷为上,在邓说、伍徐、张贺三支叛军中,邓说的力量最弱,伍徐居中,张贺最强,我大军若攻张贺,一时未必能下,到时陈胜必命其余两部支援,如此则我军将士纵算骁勇善战,也无法以一敌三,更何况,陈县周围还有秦嘉、朱鸡石、宋留、郑布等数路叛军,万一他们都赶过来助战,我军必败。”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军侯,竟敢危言惑众”没有等到傅戈说完,有好几个将领就大叫起来,拍案大怒。

    “都退下,让傅军侯说下去”这时,章邯倏然站起,高大的身影让军帐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见主帅动怒,吵吵嚷嚷的将军们都安静了下来,而傅戈却在章邯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几分欣喜,几分落寞。

    一刹那,傅戈忽然明白了,章邯是在借傅戈的口来说出他的战略意图,他是在试探和察看军中将领的反应,刚才闹的最凶的几位,估计是得不到章邯的青睐了。

    正文 第十二节 伏杀陈胜

    章邯表露出的欣喜和支持让傅戈更添了几分自信,相比坐在帐中纸上谈兵的这些将军,傅戈这三天来可没有闲着,郏城、许县、陈县一带的地形地貌乃至叛军兵力部置状况傅戈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大兵法家孙武的话。傅戈虽然识字不多,但也好歹跟着父亲长久的混迹在秦国的军队里,这基本的军事常识还是懂的。

    为了掩饰行迹,傅戈干脆命士兵换上百姓的装束,弃了手里的弓箭,随便找些木棍、砍刀当作武器,这样从外表来看,傅戈他们与叛军没有什么两样。

    叛军在郏城和许县一带的防卫并不严密,邓说和伍徐各领着几千人马驻扎在城里,其中老弱病残的居多,这些人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长棍、短刀、简弓等等。最冒险一次傅戈带着几个兵士接近到城门口不远的地方,竟然没有遇到叛军前来盘问。

    松懈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张贺那里傅戈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作为拱卫张楚都城的主力部队,张贺手下的叛军达到了三万五千人,而且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年轻力壮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比较整齐,甚至还分编出了弓弩、步兵部队,这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这次,傅戈等人刚刚抵达陈县外十里,就被一小队巡逻的哨兵发现,在傅戈表明自家也是揭竿而起的百姓之后,这一队哨兵仍旧不依不饶的要押着傅戈他们去见张贺,没有办法,是他们自己找死,怨不得天怨不得地。

    一声令下,周遭准备掩护的大秦兵士一齐拥出,将十几个叛军悉数了结了小命。

    章邯的鼓励打消了傅戈的顾虑,上前几步后,傅戈指着章邯案几上的羊皮地图大声道:“大将军、诸位将军请看这里,郏城与许县位于陈县的北面,一左一右正好分布在我军进军路线的两冀,如果我们不先拔除这两颗钉子,它们随时都有可能袭扰截杀我军后路,一旦大军的粮草辎重有所闪失,后果将不堪设想,傅戈位卑言轻,究竟兵发何处还需由大将军定夺”

    一口气把心中要说的话讲完,傅戈神色和开始时一样从容,打量周围的那些将军们,傅戈看到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他们大概想不到,一个低级的军侯会有如此严谨的逻辑,会有这么周详的推断

    其实,不止是他们,连傅戈也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惊讶,之前,无论是在临洮、还是在新兵营的时候,傅戈都是一个言语不多的人,在许多时候,傅戈更喜欢一个安静的坐着,呆呆的去想:狄人真是聪明,竟会想出在马背上盖一层厚厚的兽皮来防止屁股颠痛,这个办法还不错,不过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来替代它。

    还有的时候,傅戈的脑子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断,模模糊糊的傅戈能看到一个个快速移动的大盒子,一幢幢比森林里大树还要高的大房子,还有许许多多傅戈根本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每一次当这些东西在傅戈眼前浮现时,傅戈都会感到困惑,很明白他是这个时代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但似乎他又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也许,就是这样的胡思乱想让傅戈有了比旁人更深一层的知识,又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傅戈。

    傅戈的话说完之后,军帐里沉默了好一阵,终于章邯大笑了起来:“傅军侯,大破叛军诛杀楚逆,你当首功”

    战事的进展一如傅戈预料的一样,邓说、伍徐的表现实在差劲,秦军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这两支军队击溃了,伍徐死在乱军中,邓说逃到了陈县,结果被震怒的陈胜杀死。

    终于决战的时刻到来了。

    已无退路的陈胜确实担当得起一方王侯,他没有窝囊的不战而逃,而是在陈县城外摆下阵式,此战叛军出动了接近四万的叛军精锐,由陈胜亲自督战,张楚政权的上柱国房君、蔡赐等一干文武也位列左右,在战阵的最前沿,是陈胜手下最得力的大将张贺。

    不过,在连战连捷之后,由章邯统领的秦军足有十五万,人数上远远的多于陈胜的队伍,这样的一场战斗对于陈胜来说,是很难有胜算的。

    这一天,是大秦二世二年的十二月初八。

    天空中云层密布,雨雪霏霏,江淮一带的冬季总是这种雨夹雪的天气。傅戈率领着部下游弋在战场的边沿,这里靠近陈县的东南,涤水的下游,再往南就是九江郡地界了。在这样庞大的对杀战役中,缺少防护的轻装步兵几乎没有什么生存的机会,章邯还要派傅戈他们大用场,他自然舍不得将手里的王牌折损在一场无谓的消耗战里。

    担当进攻主力的是重装步兵军阵,说是重装,其实也不过比傅戈他们多了几块防护前胸、后背、肩部的软皮甲罢了,重装步兵们主要使的是戈、矛、钺等适合长距离作战的武器,在大秦军中,重装步兵的数量是最多的,远远高过轻装步兵、骑兵、弩兵和水兵。

    其实,也轮不到傅戈这个外来户加入战团中。

    “有获陈胜头颅者,赏黄金千斤,封邑万户”秦国朝廷对陈胜早已恨之入骨,封赏的条件也越来越优厚,将军们为了立此大功早已经争破了头。

    正午时分,决战终于开始。

    “轰隆隆”震天的金鼓声伴着双方士兵的齐声高呼,接近二十万士兵就在陈县城外撕杀起来,黑色的大秦军旌旗、红色的叛军旗帜,如怒涛潮涌般忽进忽退,春潮破冰、洪水奔流,冲锋的巨浪一个接着一个,铺天盖地压顶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傍晚的时候,鲜血已将涤水染成了一条红河,具体的战况如何傅戈想象不出,傅戈只远远的看到大秦的将军们不断的调集人马填入战阵,一曲千人,一部五千人,十部就是五万人,一共有将近十万的重装步兵被遣送上了战场。这些人中绝大多数是郦山的刑徒和私隶。当初,章邯带着二世皇帝的诏令解放了他们,对他们说,只要努力杀敌,就会获得赦免。可而今,他们中的许多人已经用不着赦免了。

    傅戈不知道,是皇帝欺骗了他们,还是章邯欺骗了他们,又或者是这些人太笨太傻,死了也活该。

    想到这里,傅戈笑不出来了,在取笑他们的时候,傅戈自己难道就聪明吗

    现在的傅戈,难道不是朝廷的工具,难道章邯不是在利用他吗

    望着通红奔流的一江涤水,傅戈默然无语。

    这人生一世本就是一场赌博,一个人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先将本钱押上,而对于裸一身的傅戈来说,最大也是唯一的本钱就是自己这条命。

    其实,谁又不如此呢

    叛军的士兵是这样,陈胜是这样,大秦的士兵是这样,章邯这个大将军也是这样,最后,就是大秦国的皇帝,难道不也一样吗

    初八这一天,是个雨雪交加的夜晚,月亮躲进了云层不再现身,仿佛她也不忍心看到人世间这般杀戮,天际间除了雪后的一抹白色外,已看不到其它。

    一阵沙沙的闷响如傅戈预想的一样,自北面的战场方面传来,这声音如沙蚕细嚼桑叶,刚开始的时候轻轻的不可闻,只片刻间便在耳鼓中引起轰鸣的隆隆声。

    “全军准备,截杀逃敌”傅戈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长矛,大声喝令道。

    一千蓄劲待发的弩手,三排齐射,只要陈胜领着残兵往南溃退,他就得先受傅戈这一顿箭雨招待。

    “快走,快带着主公往南撤退”

    车轮滚滚,马蹄得得,在苍茫的暮色中,一支军队正沿着涤水向南而来。

    在听到叫喊声的同时,傅戈借着水面波纹的反光,模糊的看到对方的旗帜也是红色的,只要不是秦军的黑色旗帜,那么就一定是叛军的残部。

    “等敌接近之后,三排轮番齐射”傅戈压低身子,小心的嘱咐兵士不可打草惊蛇。

    终于来了,傅戈看到为数不少的叛军促拥着一辆战车向这边急急而来,战车,是主帅或重要将领才能配备的,它的制作相当的考究,首先要有专业的工匠,其次还要用一些稀有的矿藏,一般在车身上还要加一层或几层漆来防火,对于最容易受损也最昂贵车轮,在非战斗状态下必须要用盾牌或厚毡严加保护。

    至于象傅戈他们这样的低级军官,能有一匹裸马骑乘就相当不错了。

    当然,也是例外的。

    象秦国的统帅章邯,在激战正酣的时候,就喜欢亲自骑上战马冲杀。

    “弩手,瞄准那辆战车,射”这一瞬,傅戈的声音因兴奋而暗哑。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没有谁能抵挡得住,除非,这个人对生活已没有了追求,而傅戈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如蝗的利箭在傅戈出声的一刻疾射而出,一波结束又是一波,没有间歇,冲在前面的叛军显然没有防备会在这里遭遇伏击,他们一个个惨叫着倒下。

    “保护主公”刚才的那声呼喊又响起了。

    立刻,战车周围的叛军前赴后继的挡在前面,一层又一层,他们疯狂的样子让傅戈这个杀戮者也为之惊叹,原先,傅戈以为只有在大秦的军队里才会有这样勇悍不怕死的死士。

    “杀”

    不能再犹豫了,光凭弩箭要不了陈胜的性命,傅戈迅速的长身而起,提起长矛向叛军冲了过去。

    “秦狗,有我吕臣在,你们冲不过去”

    熟悉的叫喊在耳边响起,一柄大斧拦住了傅戈的去路。

    正文 第十三节 成王败寇

    凡持斧、椎者必孔武有力之人,昔日始皇帝巡游博浪沙时,突遭刺客袭击,一柄大铁椎哗喇喇飞来,将始皇帝华丽座车后面的副车打得粉碎。

    这一起行刺事件震惊全国,行刺的大椎力士虽然被杀,但却威名远播。

    挡在傅戈面前的是一个魁梧健硕的壮汉,赤膊袒胸,古铜面容,左脸颊上更是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手中的一柄大斧上血迹斑斑,犹沾着些模糊的碎肉。

    “叛贼,穷途末路还逞什么英雄”傅戈冷笑着想。在矛与斧接触之前他就已收回了长矛。单以力量相抗,傅戈肯定无法与眼前这个叫吕臣的壮汉抗衡,硬拼的话吃亏的就是自己,好在这次战斗的主要目标是战车上的陈胜,只要擒杀了他,叛军就会不战自溃。

    “有获陈胜首级者,赏黄金千斤,封邑万户”傅戈开始对着乱哄哄的叛军大声呼喊,希翼获得意外之喜。

    “哈哈,秦狗,看清楚了,我大楚男儿岂是金钱能够收买的。”未等傅戈话落,战车上远远的传来一个豪迈的声音。

    不用猜想,傅戈能知道他就是陈王胜。

    除了他,不会有其它人在败军危难之际还如此铿锵自信,能够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豪言壮语的,肯定不会是个碌碌无能之辈,正是陈胜独有的魅力才能影响和激励成千上万的叛军士兵揭杆起义,誓死追随。

    吕臣发出一声狂啸,大斧继续不依不侥的缠上了傅戈,似乎他已看出傅戈是这支部队的首领,擒贼擒王,不止只有傅戈知晓这个道理。

    “好一身功夫,可惜却成了叛贼”傅戈灵巧的躲闪着疾风凌厉的斧势,借助同伴的支援堪堪逼退吕臣的进攻,单打独斗取胜固然令人佩服,但战场撕杀不是逞个人英勇的时候,迅速的靠近陈胜,抢在其它部队到来之前结果他的性命。

    这个吕臣着实棘手,傅戈精心布置的伏击计划虽然没有落空,但在久战力疲、腹背受敌的被动境地下,吕臣率领着一众叛军殊死拚杀,竟然令本该一边倒的战事呈现出暂时的胶着状态。

    “劲弩,射”

    当机立即,先解决吕臣,傅戈再一次举矛示意,一千士兵以三百人为一组分成三排齐射,留下最后的一百人正好当作预备队,他们是用来应付突发qing况的生力军,一百支密不透风的箭矢射向吕臣,纵算他是大罗神仙,也挡不下来。

    “庄贾,还不带主公离开”吕臣猛然大吼一声,灰色的身影猛虎般扑上前来,大斧疾挥,矫捷若龙般试图穿过层层箭雨。

    不退反进,吕臣冒着如林的箭矢迎了上来,难道他的身躯是铁壁铜墙,连利箭也伤他不得,或者,他身上穿着质量上乘的铠甲,可是,又有怎么样的甲衣能挡住密密麻麻的箭矢。

    斧风再烈,也不可能遮挡的没有一丝缝隙。

    傅戈一面惊惧于吕臣的勇猛,一面仔细观瞧他的斧法,终于发现了一点破绽,吕臣的斧法重上而轻下,刚猛有余,稳健不足,能够碰飞射向上半身的利箭,却疏于保护下半部分,这可能是跟他习惯站在战车中作战有关,在作战中,战车的后挡板能够起到保护车兵的作用。

    “射他的下半shen”傅戈大声道。

    “卟”一支箭矢端端正正射入吕臣的腿踝。就是这样,吕臣还不放弃,他虎目赤红,硬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前进,滴落的血在他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迹。

    “集射他的双腿”傅戈的声音冷酷无情。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同情,吕臣值得傅戈敬佩,但作为对手,傅戈必须狠狠一刀刺向他的痛处。

    “保护吕将军,我们跟秦狗拼了”出乎傅戈的意料,快被打垮斗志的叛军士兵纷纷叫喊着向吕臣围拢过来。他们一个个拼命拦在吕臣身前,用身体挡住了冷厉的箭矢,锋锐的箭枝如穿腐土般透过这些士兵的身体,很快就夺走了他们年轻的性命。

    趁着这个机会,陈胜的战车飞快的沿着涤水旁的一条小道遁去,傅戈手里已经没有预备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罗伞盖的车子渐渐悄失。

    傅戈大声呼喝着,希翼斜刺里有一支奇兵出现帮傅戈拦住陈胜的去路,可惜,战场上的大秦军主力似乎被残敌死死拖住,直到现在还没有赶来,傅戈猜想那里一定留有陈胜的重要将领,他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效命的主公赢得时间。

    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爱戴并舍命保护的,一定是个人中豪杰,傅戈看得出,吕臣这些人都是忠肝义胆之士,他们不是金钱所能打动的。

    “降者不杀”傅戈不住的高声喝道。陈胜已逃,屠杀再多的叛军也没有意义了。

    麾下的秦军士兵大概也厌倦了杀戮,他们应和着傅戈的呼唤,同声高呼:“降降降降”

    开始是几个人,后来是几百人,再往后是一千多人同时呼喊,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响,直到漫山遍野都充满了这喊降的声音。

    “呛啷”

    在冲动过后,恢复理智的叛军士兵们心中仅有的顽强开始冰消瓦解,求生的愿望开始复苏,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地,将手中的兵器抛在身旁。

    “你们这群懦夫,都起来,拿起武器去战斗”最后,只有吕臣一个人依旧站立着,嘶哑着嗓子吼叫着,在这个铁塔般威武的汉子脸上,有大滴大滴灼热的泪水从他古铜色的脸颊上滚滚落下。

    战斗,可是他的力气已经耗尽,他的双臂酸痛如麻,甚至连大斧都举不起来了。

    “吕臣,你还不降吗”傅戈冲着面前落泪的大汉喊道,这一刻,傅戈的语气中没有讥讽,只有敬意。

    吕臣惨笑着啐了一口血沫,摇头道:“投降,做梦去吧,我吕臣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与你们这些秦狗斗到底,你们若是害怕的话,现在就杀了我吧”

    “军侯,这叛贼死心塌地效忠陈胜,留着也是祸害,干脆剁了算了”一个大秦军士兵靠近傅戈身边,悄悄的谏议道。

    这个吕臣是陈胜的近侍,在叛军中也有一定的威望,留着他确实会有很大的麻烦,但是,不知怎的,傅戈竟然有些惺惺相惜他起来,这样的英雄豪杰,实在不应该这么早陨落的

    正文 第十四节 论功行赏

    “吕臣,我若放了你,你还会不会再和我秦国为敌”傅戈大声问道,只要吕臣肯低头说一声不,傅戈会立即放他走,至于这样做会不会遭到责罚,他心中想都不曾想过。提供

    “当然会,你放了我,我会继续召集人马杀回来,到时候我也要活捉你一次,然后再放了你”吕臣答的义正辞严,堂堂正正,他把战场撕杀当作了小孩子过家家,你放我一回,我也饶你一次。

    “好,那我就放你一回,我想下一次我们交锋的结果,你还是输”同样年轻气盛的傅戈也是放声大笑,骨子里争强好胜劲头涌上来,再败吕臣一次,看看那时候吕臣又会有何种反应,这个想法在傅戈心中越来越强烈。

    “军侯,叛贼狡诈,莫中了他的激将法,战场上私放俘虏可是违反军爵律的大罪”傅戈的话刚说完,身后就有将士好意提醒道。

    “私放俘虏确是罪不可恕,不过我们好象并没有抓住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手中还有武器,他还在战斗,你们说对不对”傅戈高高的扬起手中的长矛,转身对着全体将士大声说道。

    “对”士兵们高声呐喊着,这支部队中的许多士兵和傅戈一起从新兵成长为经验丰富的老兵,一起接受恶战的考验,他们和傅戈早已结下了血浓于水的深厚感情,在战场上,他们作出了决择,他们将只听从于傅戈的命令,这支军队只是属于傅戈。

    如果有谁敢告密,他的下场一定会死得很悲惨、很难看。至于其它被俘的叛军士兵,也不用傅戈去担心,因为他们很快就会被坑杀,这是大秦的规矩,将军们在乎的是斩杀了多少叛军的首级,以便能凭着这个加官晋爵,至于审问,他们可没有时间和兴趣。

    降者不杀

    其实只不过是傅戈这个下级军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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