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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军令,更是小心谨慎的风格。早队伍早在出了京城集市,朱少明就定下了规矩:不管之前你是做什么的,但是现在,你就是押送粮草的功臣,也不管你之前有和前科,这一趟,如果平安顺利,日后定有后报,若是想浑水摸鱼,那么,你来错了地方。

    这一支三千五百多人的队伍中,有两百锦衣卫是属于朱少明的掌控范围的还有三百人是朝廷征集的脚夫,专门负责押送货车的,而且长途跋涉的,这些脚夫有着自己独到的经验,如果能运用得好,对于行程会大有裨益,如果发生意外或马蚤乱,难免出现不可预估的错误。

    朱少明望了望天上哪一轮火红的太阳,抹去额头上的密汗,队伍已经开拔了三四个钟头了,现在的时辰已经临近中午,他在想着是不是得让人休整一番再启程,要知道,欲速则不达,适当的把握住人的积极性将有利于缩短此行所要花费的行程。他跳下马,拐到后边与一位德高望重的脚夫攀谈起来

    “老人家,这临近中午了,如果停下队伍,让大家休整一番,能在傍晚赶到涿州么”朱少明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向老者作了一揖,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朱少明智商虽高大一百二十几,可对于这长途跋涉之经验,也有疏忽的地方,前世里不可能有人徒步去想去的很远的地方吧出门坐车,根本没有机会知晓祖国河山的地理风貌,哪怕就是在学校里学的地理知识,能用到现实里的也是九牛一毛甚至还可以忽略不计。

    老者安心地走着路,见朱状元那架势,是准备朝着自己走过来,心知肚明的瞥了一眼,道:“朱状元,恕老夫直言,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按照我们队伍中脚夫的行进速度,如果想在傍晚之前赶到涿州时间上还来得及,只是,这一路上,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就尚未可知了”

    老者单手抚着白须,这位朱状元还算得上是一位谦谦公子,换做一般人,肯定会骑马过来向自己询问,而且其态度也会非常傲慢,而这位朱状元说话的态度丝毫没有轻视之意,反而有着尊重的意念,一个高高在上的状元郎,与他这个无名小卒实在没有多大的关联,但能如此委身前来询问,就冲这份谦卑,老者也无法拒绝朱状元的问题。只是老者还有些话未说出口,前方不远有一处灌木林,林中有飞禽走兽,当然也有可能会藏着人

    “如此,多谢老先生了到了涿州,我请你喝上几杯”朱少明闻言大喜,双手抱拳谢过老者疾步走到前方,跨上高头大马,壮声喝道:“大家看到前面那一出平地没有,加把劲,到了哪里,我们就停下休息一会吃过干粮继续上路”

    旁边的王振听闻要休息,一张脸笑眯眯了,这个朱少明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从京城里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两三个时辰了,自己也曾劝服过他要休息一下可奈何朱少明说为了早些赶到涿州,必须马不停蹄,只要去了涿州,休息一夜倒是没有问题的

    大家一听闻要休息了,铆足了劲往朱状元说的那处奔去,而朱少明骑着胯下的大马,则是漫步踏在后面望着振奋异常的队伍往前冲刺,那场面真的鼓舞士气。

    这时,从后面蹿出一匹棕黄铯毛发的骏马与朱少明的白马并驾齐驱,要知道,这一路上骑马能与朱少明并驾齐驱的也只有王振,钱回也只能走在后面观望朱少明的后脑勺,而现在却有一人冲到了朱少明身旁,引起了他的注意。

    “朱状元,在下铁木,是这次御林军的主要负责人”铁木双手抱拳,见过朱少明。此番,他们从未打过交道,这必要的客套话还是需要摆到台面上的,而且此番两人必须通力合作,出了任何一点意外,他们俩的项上人头乃是其他人任人宰割的鱼肉。这一路上,他走在后边,故意不追到前头,是想他主动来找自己,可是他失望了,朱少明似乎只是刚刚来与那老者攀谈了几句便吩咐休整,自己这才赶了过来。

    “原来是铁将军失敬失敬在下朱少明,想来铁将军也有所耳闻”朱少明回以一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承蒙你铁将军看得起,我自然也不会对你横眉冷对并且你我这一路上还得多交心才是。单单不说这次的任务,就冲你铁将军的豪爽,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铁木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今科状元朱少明,从他侧脸所折射出的轮廓来看,这是一个内心有着强大毅力的年轻人,高高的鼻梁,瘦削的面颊,还有那细微之下的勒马动作,都将朱少明的一些习性所暴露了出来。同样,朱少明也在打量着这一位御林军的主要负责人,黝黑的面孔被这毒辣的烈日暴晒出一圈圈的油腻物质,朱少明知道,那是身体表皮分泌的油性物质。

    “哈哈在下痴长朱贤弟几岁,日后,你我便已兄弟相称如何”有些人只需要看上一眼或是几个普通的动作,也或是一句普通的话语就能让你知道这个人适不适合与你做朋友,适不适合做交心的朋友,朋友有很多种,都可以称兄道弟,但是那些拿命换回来的交情才算是真的可以定义为真正的友情。

    “好铁大哥”朱少明打蛇随棍上,张口铁大哥,闭口铁大哥。逗得铁木大笑连连,现在两人已经可以算作是相识了,可还需要些时日的接触来摸清对方的秉性或风格,他知道这位状元郎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己被勒令与他共事时,着实苦恼了一把现在乍看起来,两人相处的还算比较愉快,只是希望这来日方长,能一如既往的相处愉快就好

    队伍已经在前方驻足休整,面色严峻的御林军严阵以待的扫视着周围一切可能出现的响动,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这次的赈款与钱粮布匹,东西在,他们也在,东西不在,他们也没有脸面活着回到京城这是一场持久的战役,丝毫不比真枪实弹的实战轻松多少,这里,同样要与自身做抗争,还要与那未知的敌人做抗争,更是还要和不可预知的天气比赛,如果遇上阴雨天气将会大大缩短他们行进的路程,这对于这次的旅途是非常不利的。

    “呵呵,铁将军,与朱状元聊什么聊得这么投入呢”哪里有朱少明,哪里就有王振,这句话果然说得没错,见朱少明与铁木相谈甚欢,他这个副帅肯定是要来探一探口风的,铁木是御林军的将军,更是这次押送钱粮布匹能否安全到目的地的保证,如果朱少明和他聊一些不利于他的事,他这个副帅岂不是被架空了

    “下官见过王总管”铁木作势欲下面行礼,谁都知道王振乃是皇上身边最得势的太监,他的一举一动也可从中看到皇上所要表达的意图,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他只是一个御林军中的将军,从三品的官职,因此而得罪了王振实在不划算呢

    “哎,铁将军勿要多礼,这次的主帅可是朱状元,你与咱家行礼却不与朱状元行礼难免有些置咱家与不义之地呀”王振伸手拉住欲下马行礼的铁木,你与朱少明相谈甚欢,为何咱家一来,你就三缄其口,难道咱家就这么不受你欢迎不过此番,你铁木也会没命回京,这时候就不来刺激你了,免得你对咱家心存嫌隙。

    “哎哟,王总管,铁将军,你们俩酸不酸呢我朱少明会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那你太小看我了吧不过刚刚在于铁将军聊一些趣事呢你也知道,这一路上都能闲得蛋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是想个姑娘都没有办法”朱少明这一番话可就是刺中了王振的软肋啦谁都知道王振是太监,偏偏你朱少明还要明目张胆的是说出来,这不是刺激他与你过不去吗铁木十分不解朱少明的举动,更是不知他说出这番话有何意图,就算你们俩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要明争暗斗也别搭上我呀我是无辜的呢

    “呵呵朱状元风流儒雅,只是这要很长一段时间要与漆黑的夜晚做伴咯咱家肚子有些饿了,先告辞”王振不悦的审视了一遍朱少明,你敢当众揭咱家的短,你等着,老子会让你后悔说出这番话的到时候让你也体会一下没有小弟弟的痛苦哼

    王总管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只是当事人朱少明又是怎样的说辞呢朱少明尴尬的掌了一下自己嘴巴,赔礼道:“王总管莫怪,刚刚一时情急,若有伤害到你的地方还请海涵抱歉,十分抱歉”乍一听闻这番话确实情真意切,而且铁木也相信朱少明也是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不是故意而为之的,可是朱少明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又让铁木心里咯噔一下朱少明说出这番话完全就是故意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年少轻狂还是目中无人铁木不解,王振也不疑惑了,心里暗想,难道朱少明知道了自己这一路上欲对他不利的消息随后又反驳了自己,不可能的,这件事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他朱少明是不可能知道的。

    王振气吁吁的勒马走了,朱少明望着他的背影,怎么样,王振,老子就是要让你怒,让你怒了,你才能露出马脚,你与那钱回搀和在这支队伍里面说得好听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的难听点你们俩就是两粒老鼠屎,毁坏了一锅粥

    “朱贤弟,实不该啊这下,王总管连带着铁大哥也一起嫉恨上了”铁木有些忧心的道,朱少明这么能这么冲动呢你是主帅没错,但王振也是副帅,如果主副不和,这支队伍还怎么同心同德,如果不同心同德又如何能安全抵达山西铁木真的有些恼了朱少明,年少轻狂本没有错,可有些话不是能随便拿出来说的,刚刚那话,你我说来尚可,可是王总管他是不完整的,那话就会伤到他的软肋,他的痛处,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朱少明皱着眉头,听你铁木这意思还是怨恨我也罢如果你铁木只是这样的人,那么,此次西行过后,你我便再无瓜葛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勒住缰绳作势欲走。

    铁木急了如果连朱少明都不能争取到的话,那他这一趟可就白瞎给了主帅和副帅都恼了他,他的工作又如何安排,他的将令又如何下达

    “朱贤弟,且慢听铁大哥一言再走”铁木喊住朱少明,继续道,“那王振乃是极其小心眼之人,你刚刚一番言语已经深深地刺激了他,他会找机会在皇上面前说我俩的坏话的当然,铁大哥不是怕只是你年纪尚轻,很多事没有经历过所以想给你提个当的建议”

    铁木言之凿凿的说出这一席话之后,没有做声,他是御林军的将军,与那王振八竿子都打不着,若不是想篡位谋反,他王振想害他也无计可施,但是朱少明不一样,他还年轻,他还有大把的青春去搏得禄位,还有大把的时机去为老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根本没有必要逞口舌之争而毁去自己的前途,刚出京城时还有老百姓十里相送,他就知道这个朱少明在民间的声望有多么的崇高,有些时候,很多我们不愿去做的事也要违背内心去将他做完。

    “铁大哥,谢谢你”朱少明真诚的报以一笑。向着队伍驻足的平地上驰去……

    第二百七十章 灌木林里无人迹

    队伍经过初步的休整过后,又开始了西行的旅途显然,不论从士气或是将士们面容所表现出来的神色都充分证明了朱少明的思想…欲速则不达,一昧的强调速度,只会让行程更加缓慢,往往只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而适当的放松,则有益于更好的前进要想马儿跑就得将马喂饱

    这一次,王振并没有选择与朱少明策马齐驱,而是稍稍退后了一小步,与钱回走在一起,不时两人耳鬓厮磨一番,又朝着朱少明不时的指指点点。朱少明无所谓的笑笑,你王振也真做得出来,不就是试图激怒你吗至于这样泾渭分明分清楚河汉界么我是主帅,你是副帅,如果和你这般分清界限,让其他人怎么想你这是在动摇军心哟亲小心我参你一本哟嘎嘎罪魁祸首的朱少明胯着高头大马幸灾乐祸的如是想到。

    长长的队伍正一步一步地向前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按照朱少明一贯的行为准则来看,今天傍晚如果没有到达涿州,晚上很有可能会出现意外,试想一下,队伍第一次开拔,而他朱少明又是第一次率领着三千多人的队伍,主帅毫无领军的经验,副帅也只是酒囊饭袋,如果这第一次出现任何的闪失,那么对这支队伍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铁木一直单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宝刀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随着队伍的向前迈进,他心头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这一带,他也有些耳闻,盗匪猖獗,最毒辣也最阴狠的要数这一带的黒木寨,这个寨里面据说有一个智谋双全的军师,此人为着黒木寨出谋划策,很是了得,如果这一段路里没有遭到黒木寨的打击,那么这心底便是放下了一颗心。如果黒木寨铁定要吃下这批官银,他将与那帮土匪不死不休

    朱少明冷峻的面孔张望着前方那一片丛林地带,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蹙。他勒住缰绳,回头朝长长的队伍看了一眼,那一片丛林的赫然出现在队伍的眼前,要想从此地地通过,还必须得从丛林里穿过,可是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呢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他难辞其咎,更是对不起那些受灾的同胞

    “铁将军,派斥候前去打探一番”朱少明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让斥候前去摸清那片树林的底细,不清不白的贸然闯进去,弄不好就被人包了饺子,即便这些东西被抢了,他明贤居也能承受如此之大的损失,可是他妈的,老子的钱就不是钱吗活该被那些强盗野兽抢走吗这次西行已经就被皇上狠宰了一百万两银子,他这心底还是肉痛不已,那可是一百万两呀得买多少小妾呀

    铁木微微点头,他的想法和朱状元的想法一致,前方那片灌木林又高又密,别说他们这支只有三千多人的队伍,就是放三万人进去,都能吃个干净这一路上平安无事,也让他的警觉之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果这个丛林里没有埋伏,那么前方的一般路算是比较容易好走的一马平川的地面不易作战,但却容易守

    “所有人,小心戒备看好身边的人,掌控好自己手中的东西”朱少明高呼一声,队伍刚走了一段又重新停下,他一如既往的跳下马,走到后边老者身旁,他想问问那片灌木林有什么来头,里面的情况怎么样队伍进去会不会出现问题

    “老人家,前面那一片树林里面有什么东西呢”朱少明无奈的耸耸肩膀,也许有人会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小题大做,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肩头所背负的责任有多么重于千钧,任何一丝丝的差错都会导致山西那些受灾百姓的流离失所,从而引起的一系列恐慌,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更是不想看到的,他能否在京城里站住脚跟,这一仗,必须打好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

    老者之前在朱状元来问之时就想说了,只是那时候,他不愿打击朱状元的士气,对他们这些长期以此为生的脚夫来说,前面那一片灌木林是能不过则避之的,可是现在的状况是飞过不可队伍倒退回去,那么傍晚势必就赶不到涿州的驿站了那样对队伍将是非常的不利的,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过是一定要过的,怎么过,如何过,这倒是需要想一个周密的办法。

    “状元郎,前面那一片灌木林道上有句话叫做黑木林”老者字字珠玑道,这个黑木林可是与那黒木寨有些关联呢如果不出意外,如果那黒木寨也想赚一笔国难财,选择在这个黑木林里打伏击是最合适不过的但事先必须通过精密的部署不然,吃不到豆腐,反倒将舌头给烫了就好玩了

    黑木林,黑木林。朱少明喃喃自语,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怪异呢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但又想不起。但朱少明肯定是在哪里听过的老者见朱少明皱着眉头,以为他是着急,便出言安慰道:“朱状元,别担心,您吉人自有天相,这黑木林老夫倒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老者抚着白须,盯着那一片死寂的灌木林。

    “老先生请讲”朱少明此刻已经将老人家换成了老先生,虽然只是两个字的差别,但里面所转达出的意味很值得品味,一个扬名天下的状元郎,一个卑微如斯的脚夫,两者地位相差可谓是悬殊甚大,按照常理,这一辈子两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可命运往往都会如此的捉弄人,因为押送钱粮布匹,硬是将两个不相关的人联系到了一起,这就是命运。

    老人家有些受宠若惊,能被状元郎尊称为先生,这需要多大的机缘巧合,可就是在这样一个平凡的下午,朱状元竟尊称他为先生,这比他得到一个宝贝孙子还要来得畅快高兴,哈哈大笑,道:“状元郎,承蒙你看得起老朽,那么再藏拙可就对不住状元郎这一番厚意啦”老者松开抚摸着胡子的一只手,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雕绘的草图,朱少明一眼就认出了这乃是一张宝贵的地图,在古代,只有打仗的双方对地形把握得略微熟悉一些,但是寻常的路段根本没有人愿意去雕绘这样的地图,而恰恰这样的地图最为宝贵。

    “老先生,这可个地形图”朱少明惊喜道,有了这张地图,那么,任何险恶山峰自是不在话下,他所畏惧的是对地形地貌的不熟悉而犯下大错,现在有了地图那就是雪中送炭的壮举,这位老先生,若是此番回去,定要好好笼络到明贤居。机会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人们走过一条路,心中便留下这条路的记忆,我们称之为经验,可是有时候,经验也会欺骗我们的五官,这就需要借助外物来判断了。

    “朱状元果然见多识广,这就是这一带的地形图,不过对于那片灌木林的描绘还不够详细,但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老者想了想,他希望朱状元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有了地形图可以不用盲目瞎走,但也有弊端,要知道,地理风貌是会随着时光流逝而变迁的,沧海桑田便是这么来的,万一这地形图上描述的有错误,那将是致命的,这一点,他希望朱状元能明白。

    “朱状元,你且看,这上面有一个凸字形的地方便是这片灌木林,它所面对给我们的便是这凸字的下边,也就是说,我们前行的途中会遇到一个窄小的路段,那一段路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只要过了哪里,我们便算安全了”老者继续道,他将地形地貌已经指出来了,剩下的就交给朱状元自己思考吧他相信,朱状元会带着大家安全无恙的赶到涿州,聪明人都知道言语点到即可,无需多余赘余。

    朱少明一直在盯着地图,不时抬起头比对着地图上的标记位置,果然老者说的这般,这片灌木林呈现一片凸字形的形状,而灌木林两旁则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如果真有人敢在此地打伏击,那么选在凸字口上的那个小口就好这无疑是扼住了这支队伍的咽喉,因为你前进受阻,后退又来不及,唯有死拼或缴械投降,很明显,哪一条都是朱少明不愿意选的。

    “报告,前方灌木林没有发现人的踪迹”一个沾染着土色面庞的士兵向铁木报告道,铁木闻言这才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但一颗高高悬着的心还是不愿意放下,因为他派出去有十个斥候,分别从不同的方位打探,务必要将人为的痕迹一丝不落的找出来,这将关系到他们后面的前进旅途。

    不多时,陆续有斥候回来禀报并无发现人活得踪迹的消息,铁木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将马交给其中一个斥候,人已走到朱少明旁边,道:“主帅,前方斥候来报,并无人活得的踪迹”

    “没有人这倒是有意思了”朱少明哑然失笑,望着老者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二百七十一章 心怀各异谋己身

    不仅老者搞不懂状元郎那神鬼莫测的笑容里所隐含的含义,就是铁木也是圆睁了那一双牛眼大的眼珠子疑惑不解地望着朱少明,斥候已经汇报前方那一片灌木林没有人了,朱状元为什么不信,难得斥候撒谎,这不可能,斥候都是御林军里专门训练的人才,不可能会有所遗漏。

    朱少明笑笑,没有解释原因,而是走到锦衣卫所在的区域,小声耳语了一番,数十个锦衣卫低头领命前去,那身轻如燕的步伐与矫健的雄姿让一干人不得不大加以感叹,锦衣卫的实力摆在那里,不容小觑,却也无形之中给所有人心中增添了一丝信心,此番有这些步履轻盈的锦衣卫一路保驾护航,还有铁打精干的御林军开道,无疑是给这支三千多人的队伍服下了一颗定心丸。

    锦衣卫有着最敏锐的鼻子与耳朵,灌木林中有一丝丝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现在朱少明倒有些希望灌木林中有人了,如果没有人,他如此大动干戈的严阵以待,换回的假说是没有埋伏,对于他的威望将是大大不利的,一支队伍中,主帅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连他都没有信心,遑论其他人又从那里拿出信心来继续完成下面的旅程呢。

    朱少明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在队伍中打量着这些人,这支队伍中最杂的也要属这些朝廷遣派的脚夫,他们之中只要有任何一人心怀各异,图谋不轨,对于整个队伍都将的极其不利的消息。三百个脚夫,两百个锦衣卫,三千御林军。希望这一路相安无事,那么,改日他定当前去庙里还愿,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一次的任务都是艰巨而又复杂的。

    “朱状元,你信不过我”铁木面色有些阴沉,派出斥候是朱少明的主意,现在又让锦衣卫前去打探,显然这是看不起他们御林军,瞧不起他们御林军的实力,一个军人,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最难受的不是别人给他戴了绿帽,而是自己引以为最骄傲的军人姿态、军人风采被人莫名的瞧不起,这是给他们最严厉的打脸,这是给他们无论是从身心还是从肉体上的双重打击,诚然,刚刚被派出去的数十个锦衣卫各方面都比之御林军要优秀一些,可是锦衣卫的数量只有为数不多的两百人,他们御林军却有足足三千人,这还不能说明什么么

    不远处,王振与钱回幸灾乐祸的看着铁木与朱少明之间的争斗,争吧打吧最好是真刀真枪的干,那样我就可以摘下这颗硕大甜美的桃子了,你朱少明就等着回京之后被处置吧不过,拿你做顶缸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王振阴测测的想到,咱家三番五次给你机会归顺于我,你偏偏装作什么都知道,咱家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别以为你有几分小聪明,咱家就得一直容忍你,实话说,咱家早就看你不爽了

    “铁将军,你误会在下了我……”朱少明贴近铁木的耳畔边细声地说了些什么,铁木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自己倒是真的误会了朱状元,双手一抱拳,略带着歉意道:“朱贤弟,对不住了,是铁大哥心急了”铁木能不心急么他们御林军的实力摆在那里,可现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锦衣卫蹦出来稳压他们一头,他们这心里当然不能接受啦

    “钱大人,你猜那朱少明与铁将军说了些什么,好像两人的关系有了缓和的迹象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王振目视着前方冷冷地道,你朱少明不过就是一个皇上现在挥舞的一柄宝剑,待皇上大刀阔斧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你就是想功成身退也没有机会了不过这次去往山西赈灾,如果你命好,碰到个好说话的强盗,算你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可试问哪个强盗又会与你讲道理呢哼哼

    钱回知道,王公公虽然与他并驾齐驱,并不能代表他们俩人的身份地位就可以平起平坐,不单单在京城里不行,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他钱回只有这点道行,也混不得今天的户部尚书了,对于王总管,是能巴就结务必要掏出十二分的真心与付出的,如此才能换来王公公的冷眼一瞥。

    “驾”钱回当然明白王公公话里所隐含的意思,所以他勒马向后面驰去,王公公已经与朱少明闹得很不愉快,那么这打探口风之事就落在了他肩上,他对朱少明那是恨之入骨,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现在又要跟着朱少明一同走这人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真他娘的晦气

    王振抚摸着那压根儿就不曾长出一毛的下巴,得意地望着朱少明所在的方位,朱少明,你若是还这般耽搁,今天晚上可能真的就要在野外露营了,一旦野外露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而前面那一片灌木林,哼哼,你就是长了翅膀也带不走如此繁多的钱粮,整整两百车的货物,还不算上你那锦衣卫所押送的真金白银。

    “铁将军,我是户部尚书钱回,很荣幸这次能与你共事刚刚鄙人看到你与朱状元发生了争执,特来劝慰的”钱回眯着一张胖脸上挤压出的两条细缝哈哈一笑道,王公公让他来探探口风,总归要带些什么东西回去的而且他对朱少明是有着十足的心理阴影,上次在大殿中,自己欲置他于死地,可被他反咬一口,自己是百口莫辩。

    铁木望望朱少明,不知道该不该与这钱大人知会一声,毕竟都是同朝为官的同僚,将关系弄得僵反而不利于下面工作的开展,眼下所有人必须摒弃前嫌,通力合作才能共度难关,现在只等那数十名锦衣卫的消息了,如果灌木林里有埋伏,还真得好好商计一下对策,若是没有埋伏,自然皆大欢喜。

    老者也在暗自思考着朱状元此举到底意欲何为,按理说,御林军的斥候派出去打探消息之后就应该火速前进,此地不宜久留其实说起来,他自己也有一个孙子和朱状元一般大,可这是不能比的,他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身份地位完全风马牛不相及,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相遇,但今昔不同往日,现在朱状元与自己近若咫尺,更何况,朱状元对他礼遇有加。

    不多时,数十名锦衣卫已经安全撤回,他们面色严肃,口里没有说什么,而是在朱少明耳边小声的汇报一番便回归到各自的列队之中。朱少明面色一整,齐声欢呼道:“前方并无危险,大家全速前进记住,注意脚下,注意周围”

    朱少明这一声命令让所有人的心头那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散得无影无踪,朱状元不愧是今科状元,办事就是谨慎,御林军的斥候打探了一遍还不作数,非得派出锦衣卫再次打探一番,虽有着小题大做的嫌疑,但却是长途跋涉必须所具备的心理素质,他们这些走山路的脚夫最怕的不是强盗,而是飞禽走兽,强盗一般都能通融一二,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那种狠辣的土匪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们还未遇到过。

    老者却不这么想,如果真如朱状元说的那般没有危险,为何朱状元的脸上愈发的阴沉这里面绝对有事,不行,他作为脚夫的负责人,必须对自己的人生命安全负责。老者踱步走到后边,认真的盯着朱状元那张稚嫩的脸庞,人人都闻朱状元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只是为何现实里见到的却是一个不一样的人呢他谦卑,内敛,有着大将之风,只是缺乏锻炼,若是假以时日,定是一方指点江山的诸侯名将。

    铁木却是笑道:“钱大人,我与朱状元说些青楼的糗事呢我说喜欢屁股大的娘们,他非说胸脯大的娘们好”

    钱回闻言差一点从马上摔下去,你们真的是为女人而争吵,看铁木的表情也不似作假,武将最不擅长的就是伪装,他们只知道打仗,脑子里缺根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真如铁将军所言,这个话还真是为难他呢谁都知道王公公乃是净身割肉的公公,自己若是将这番话复述过去,岂不是揭了王公公的短,连带着自己也一起嫉恨上了钱回恼怒的瞪了一眼朱少明,一定是朱少明捣的鬼,除了朱少明,谁还这么无聊想来整他可是现在,他该怎么与王公公说这个事呢

    见到钱回愁眉不展的模样与神态,朱少明与铁木相视一笑。然后望着老者,这一次并没有下马,主帅该有的威严在有些时候是必须要执行的,如果这一次他翻身下马,对于老者礼仪上是尊敬了,但同时也是害了他,每一个与他朱少明接触的人都是王振要打击的对象,这个老者与这些勾心斗角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不能将他也扯进到这些纷争里头。

    “老先生,你有何事”朱少明注视着老者,骑在马上的他此番与老者对话难免有些居高临下的嫌疑,可这是必须的,上位者,可以亲自属下,可以向属下示好,必要的威严还是该有的,他朱少明年纪轻轻,在这支队伍里本就不受到那般完全服众,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向所有人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而这次的灌木林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者的眼珠子扫向了铁木与钱回,这种事不好在公开场合下说出来吧他想单独找朱状元谈谈,此事有些事关重大,承蒙朱状元看得起他这把老骨头,他又岂能藏私呢别说现在两人同命相连,就是不相干的人也会联合在一起共度难关。

    “还请朱状元借一步说话”老者想了想,还是觉得换个地方说话比较妥当,这里人多眼杂,谣言对于军心是非常致命的,轻则毁之,重则各自逃散。

    第二百七十二章 林中有子静相侯

    朱少明下得马来,随着老先生走到最后边。蹙着眉头,难道这老者又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事此番自己那想出的计谋还得多亏了老先生那张地形图,若不是提前知晓了此片灌木林的整个轮廓,他还真的无从下手,所以,当老者让他借一步说话时还是下得马来跟随着老者走到一旁。

    “朱状元,老夫刚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知朱状元有没有这种想法”老者轻轻说出了自己存在的疑问,如果不说出来,他这心里就感觉是白蚁噬心般的疼痛,可一说出来又怕影响了这个年轻后生的思路。观他那一副胸有成足的架势,心中定是有了一番计较,可他这心里的想法不吐不快,哪怕朱状元要惩处他或说他惑乱军心,他也要将心中的疑惑给说出来。

    朱少明十分好奇这个老者到底想对他说什么,眼睛不时的瞄向钱回与王振,这两人的眼睛却是一直在往自己这方向瞥着,待自己一望向他们又转向别处。

    “老先生,您想说什么,直说无妨”朱少明沉吟一番,老者可能心中藏有顾虑,不解除掉他的顾虑难免会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老者向朱少明招了招手,后者附耳过去细听,越听面色越发的严峻……

    ……

    黑木林里,也就是朱少明口中所称的灌木林。

    在黑木林凸字口那里,一处岩石的背后,有三人躲藏在这里,此三人一直观望着那快要走进黑木林的队伍,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时辰之内队伍必会到达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到那个时候,将是他们大显身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时候,只要拿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其他的一律不要,能杀自然给杀掉以免让其他人知道这一票是他们干的。

    “三当家的,他们怎么还没有进来呢难道是发现了我们”一贼眉鼠眼的家伙舔着脸恭敬的询问着三当家的,他们三当家的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在寨子里可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不仅娶的婆娘贼漂亮标致,就是那找的姘头也都是二当家的媳妇,这些事,他们总会捕捉到一些闲言碎语的。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腓腹一番,要是在背后议论被两位当家的听到看到,下场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凄惨。

    “砰的一下”被唤作三当家的人一个爆栗敲在说话那人的脑门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发现了我们为何不先派人前来喊话呢这肯定是没有发现撒猪脑子老子不打你还真对不住老子这一对耳朵,你说你狗剩啊平日里让你好好跟着三当家的我学学,你都在干什么去了,偷看人家姑娘洗澡,为人家姑娘做狗腿子跑上跑下的,你看看你又得到什么,人家姑娘还是嫁给了陈家的属下银娃了丢老子的人

    “猪奶。子呀你好好盯着,你们三当家的打听到说哪批官银放在最后,待会等所有人都放过去了之后,我们再干上他一票,都明白了吗谁敢误了老子的大事,回</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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