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具锤子之类的工具箱,也带了一个。大概准备了七七八八,又点了一遍,确定没缺什么东西。吉娘子是女人,我和豹爷分担了她的一点东西。饶是这样,我们每人还需要背一大袋的东西。
如果豹爷不在,我和吉娘子绝对是像冒险旅行家。豹爷跟着的话,我觉得我们瞬间变成在外打工的农民工兄弟。
这样一来也不错,这对我们掩饰身份有着极大的帮助。
我们租了辆面包车,是用假身份信息登记的。钱这方面自然不会少。当然这车性能已经逼近绝版了。
发动机响声大,座椅已经破烂不堪,不想说这外观如何,但它居然还是烧柴油的,开在马路上,频频冒着黑烟。
也不知这店家从哪里回收来的车,就勉强用吧。反正我们也不准备还他了。付他的定金就够他买辆更好的。
时至午后,我们终于在虎跑泉附近停了下了。我查了下手机导航,看见附近有家小酒馆。我提议先在这里住下,白天旅游区人多嘈杂,等到了晚上再行动。
这个提议豹爷和吉娘子都赞同了。于是我们就在附近一家乡村小酒店住了下来。
通往这家酒店的是条蜿蜒的鹅卵石小路,四周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还有人工的凉亭和溪水,非常幽静。
这条小路也挺长,要不是写着前方住宿,我都想折返回去了。绕过一片圆竹小林,这酒店总算映入眼帘了。
这是一间间古色古香的房子。房子除关键部位用钢筋混凝土固定外,其余竟全是用粗大的毛绿竹建造而成。
房子不是矗立着的高大阁楼,而是一间间宽大的平房。平房中间有鹅卵石铺成或竹子铺陈的小路各个联通,铺满奇花异草。外面还围了一张张爬满青藤的大篱笆。使人看起来就像一块脱离世俗,如桃花源般的居民小区一样。
可这的确是一家酒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用来形容这家店是最恰当不过了。当今房价暴涨,能在这种旅游景点开发出如此华丽的居住地,不知是哪个集团公司的大手笔。恐怕在这住一晚是要天价了吧。
我们进去就开了一间房间,价格还算公道。打开房门,里面各种东西错落有致,非常简约。我们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准备应对今晚的虎跑泉之行。
“吉娘子,你有多少把握找到这第八张图。”我对吉娘子说道,对于我们这种丝毫没有头绪就来找的人,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零成。”吉娘子目光透入给我的是非常肯定的眼神,不存在任何开玩笑。
我知道这图绝不是那么好找的,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图上就没一点提示吗?”我问道。
“只提示了在虎跑泉附近,而且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这图究竟还在不在还不一定。”吉娘子说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万一这图已经不在了。我们岂不是白来了。
“小川,豹爷谢谢你们陪我来,否则我一个人恐怕真要放弃了。”吉娘子居然说出了这么煽情的一番话:“这些图其实是我最后那个丈夫留给我的,我想完成他的心愿。”
原来如此,我和豹爷安慰她节哀顺变。既然来了我们一定会陪你走到最后的。
我似乎感觉吉娘子眼眶有点湿润,不敢去看她。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我们各自去休息,晚上还有大事要忙呢!
时间已经很晚了,因为夏天太阳直射点的缘故,天边还有些泛白,我想这旅游区应该空无人烟了。
我们正假装去散步准备外出时,路过酒店大堂时,我看见了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带着粗大的金器喊嗓子打着电话,嚷嚷着要买什么东西。
看他那双小眼睛贼眉鼠眼的,似乎也注意到我们了。
我转移开视线,表示对他漠不关心。
但吉娘子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似乎发现了什么?我顺着她的眼神望去。
只见酒店的大堂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镶着金边框的一幅画。
画上勾勒了几条黑色的实线。隐隐约约闪现着流光,不知是覆盖在上面的玻璃反射灯光造成的,还是那副图被我们发现后透射出的信息。
这不就是我们要找的第八张古图吗!我们三人大感意外,居然就这样发现了绞尽脑汁寻找的图,可是见天色已晚,估计酒店的老板已经下班,就不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了。
最后商量准备明天一早,不惜代价重金拿下。
第六章 八张古
昨夜回到房间,吉娘子睡床上,我和豹爷各自找了一块地方,我让豹爷等我们睡了再睡,否则他那婴儿般的睡眠和震荡的鼾声,真是一种折磨。
第二天一早,睡的正熟。我听到一声“不好了!”,立马从睡梦中惊喜,只见吉娘子沮丧的说道:“那副图不见了!”
我想昨天还在,居然一夜之间消失了。去大厅一看,昨夜挂着古图的墙壁已是空荡荡。
我望着心急如焚的吉娘子叫她冷静下来,便去了前台咨询了一下:“你好!昨天挂在墙壁上的这副图去哪里了。”
接待员是一个很年轻貌美的小姐,用着甜美的声音答道:“您说的那副图被我们这的一位客人买走了。”
我想竟还有人识得此货,究竟会是谁?当即便问道:“能告诉我这位客人住在哪吗?”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随意透入客人信息的。”这小姐说道。
我想这接待员还真固执。如此一来,想找到这个人只能在大厅等他出来了。但这也不是办法,谁知道那位买走图的人什么时候出来。
那个女接待员发声了:“小红过来帮我看下。我去上个厕所。”随即对我们说:“我要离开一下。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但她只是个实习生,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好的!”我满口答应了下来,殊不知我对她刚才说的一句话,心中已经生了一计策。
那小红站了过来,一副宽大的眼睛,一个马尾辫,看起来是的不错的姑娘。她对我们笑了笑,非常的有诚意和礼貌。可惜我却要利用她了。
“听说你是个实习生?”我非常亲切的问道。
“是的,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小红答道。
“没事,我们就跟平常那样聊聊天,那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我爽朗的笑了一个表示我非常好接触:“你来这有多久了?”
那小红非常不好意思的伸出五个手指头:“算上今天才五天。”
我“嗯”了一身,随即拿出张百元钞塞给她。
“不不不,我不能要。”小红非常客气。
“没事,这小费,每个服务员都收的,这一点小意思就当给你的鼓励。”我一口气塞在她手里,还装出一副你要是不拿,大爷很不高兴的样子。
小红低下头羞怯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跟你一聊我把正事给忘了。我有个朋友跟我说他在你们这买了副图,叫我今天一早来鉴赏鉴赏的,可我打他电话打不通,你们把他住哪告诉我吗?”我这才切入正题。
拿了小费的小红早已放松了警惕,把房间号完整的告诉了我们。
这时原来那个女接待也上厕所回来了,我朝吉娘子单眼一眨,示意我们好撤了。
吉娘子对我笑一笑,露出一个大拇指。
我们径直向那小红告诉我们的房间走去:“咚咚咚——”敲响了那扇房间的门。
敲了好久,我起初以为没人,准备离去的时候,这门咣当一声开了:“哪个吊丝这么早敲我门!”
只见一矮胖子,**着上身,眯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大叫。
我一瞧,这不是昨夜在酒店大厅上打电话大呼小叫的那个人吗?原来他说要买的东西,就是这副图。
“听说大爷昨天晚上秒了副图画,现在我想出点钱把他买下了。”我非常客气的说道。
“这不就是一个年代久远点的一张动物皮吗?用的着这么早把我叫醒吗?”他抱怨了一下,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你愿意出多少?”
我还以为买这图的人知道这秘密,敢情就是一文物贩子。“五万我要了。”这是我出的第一个价个也是最后一个。
那贼矮胖还以为这是什么宝贝,他原先打算一两万出手的,可如今见着大爷如此大的手笔,一口气开出了“15万。”
我瞧了瞧他居住的房间,只见房间内凌乱无比,地上到处都是衣服,而他的床上也露出一个**女人极为香艳的背脊。
我大概猜到了他昨晚干了点什么?但对他开出15万这个价格,我只能告诉他你还没睡醒。
最后我们要走,他极力挽留:“五万就五万吧。”
“四万。”
“三万!”
“两万五!”
……
“小川,他最后开出这么低的价格了你为什么还是不买呢?”吉娘子有些意外,但对我做事还是非常放心的,所以没有自己出面买了下来。
“哼,这人明显是狮子大开口,他已经错过卖我的最好机会了。我川哥接受还价,不接受这种**裸的敲诈。”说着便回到了房间。
“呦,谁敢敲诈我们川哥啊!我豹爷第一个就让他躺在地上。”显然豹爷已经睡醒了:“你们一大早去哪了,我醒来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吉娘子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豹子听后火冒三丈:“敢这样欺负我们,豹爷我拿斤炸药送他回老家!”
吉娘子一听,连忙拦住豹爷:“住手,你这样的行为过激了啊。要记住冲动是魔鬼。”
我一眼就看出了豹爷这家伙是在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没脑子到那种程度。
“小川,你就这样回来了,是不是有其他办法。”吉娘子问道。
我不经打量了吉娘子这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信心满满:“办法当然有!”
就在日落时分,吉娘子敲响了那个矮胖子的大门,用非常妩媚的眼神电了他一下:“哥哥有没有兴趣去我的房间给我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吉娘子说的每个字都吐出淡淡的香味,已经迷的那矮胖子**熏心了。
等那矮胖子随吉娘子走后,连门都忘了关。我们立马闯进了他的卧室,翻找起了那副图。放的还比较好找,一会就找到了。
刚一出门,就碰上吉娘子了。便问道:“那矮胖子呢?”
吉娘子嘿嘿一笑:“被我反锁在浴室里了。”
这样看来这家伙没有半天是出不来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我们怀着窃喜的心情立马奔向了开来的小面包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警察拦住了。头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冷汗。
“查酒驾!”
大约过了五分钟,就查完了。前后心情落差太大,使我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虚惊一场,要是巡警的话被他查出包里的炸药就完了。”豹爷说道,看来他当时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我看了看吉娘子她刚才应该也有紧张,如今神色好像缓和了些。
我不经觉得,以后我们做事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如今我们已经集满了八张图,只剩下一张图,它就是在济南的七十二处泉之中了。
我预感济南之行,肯定险恶异常。绝不可能像第八张图一样有这般狗屎的运气。
说道这第八张图,如今和这七张图放在一起越发感到邪乎。
离那传说中的九泉只差一步之遥了,而这图感觉有灵性一般,总能让你的心底升起一丝凉意,仿佛要冰碎你的心脏。
九泉之图绝不是古人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一定隐藏着未知的东西。
但我一定会证明我的心脏强大,哪怕这次真的是赴死之路。
心脏强大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正在开车的豹爷丁豹刚和坐在后座的的吉娘子。黑暗不能轻易的吞噬我们。
而此时,在刚才查酒驾的地方冒出一个穿着便衣的女警,领口别着袖珍对讲机,胸前还挂着一个牌子,刻印了“ntsdb”英文字。
这个女警正是前几天负责抓捕姬小川的女副队,她似乎在询问着那个交警一些事情,却任由我们的车扬长而去。
而我们根本没注意后面发生什么?只是当成了一次普通的检查。因为我们注意力全在这几张莫名其妙的图上面。
第七章 泉葬
我们驾驶着那辆破面包车,跌跌撞撞到了济南。果不其然,我们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济南称为世界泉都,大大小小的泉有上百多个,其中较为有名的只有七十二处,一天找一个泉,也要找上两个多月。而七天,我们却只寻找了趵突、金线、珍珠这三座较为知名的泉水。
等到了第八天,我才发现我们有必要找个私人导游,人生地不熟,其中就光为迷路,就浪费了许多重复的功夫。
在任何风景名胜的地方,要是游客量巨大,就会有私人导游这个行业产生,私人导游可以安排衣食住行,为您制定一个非常完美的旅游计划,让您浏览到最独特美丽的风景。
在您聘用他的那段时间内,他只全身心的为您服务,因此一个私人导游的价格是一个普通导游的几倍不止。
虽然我们不差钱,但是实在没办法,对济南的陌生,将成为我们寻找最后一张图最大的障碍。
通过中介,我们聘请了一个叫“阿杜”的少数民族小伙子作为我们的私人导游。
阿杜留有一头齐黑的短发,浓郁的眉毛,和黝黑的皮肤,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光凭外表就觉得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但这不是我们用他的主要原因,在中介找来的人里,他是最年轻资质最浅的一位,而且因为是少数民族的关系连普通话都讲的有些吞吞吐吐。但他一见面就展示了自己是如何熟悉这块地方,任何边边角角都在他脑海有深刻的印象。
这使我们不得不破例请他做我们的私人导游,因为我们正需要的是对济南无比熟悉的人,就连角落也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阿杜告诉我们,从他爷爷辈到他这里已经做了三代导游了,对济南的熟悉程度叫我们绝对放心,他就连哪颗树上住着几只鸟都一清二楚。
我暗道这简直太好了,如今有你带路恐怕我们找到第九张图的希望增加了一成不止。
可是事情总有两面性,带了一个外人,我们的行动必定受到不少的限制。我提示豹爷和吉娘子千万不要露出破绽,以免带来不不必要的麻烦。
“好了,你们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呢?”阿杜摸着那几近和尚头皮笑着对我们说道。
“只要是济南有泉水声的地方,我们都想去看一看。”我想这样说他应该能明白。
阿杜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拍了拍胸口:“好的,请你们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一个难忘的旅行。”
我们又逛了两天济南的名泉。阿杜从泉水的由来,历史故事讲的头头是道,就连古时候一些文人马蚤客在这里留下哪几句千古绝唱的诗句,他都能倒背如流。
一个少数民族应该有本族的文化信仰,居然会背这么多的唐诗宋词。这使我们不得不佩服他。
可是已经两天了,关于九泉之图一点信息都没有。阿杜的这些介绍本应听得津津有味,可惜我们不是来游玩的,否则这些旖旎的山水景色,还真会令人流连忘返。
我们能有多少个两天浪费在这里。我不经对找到最后一张图有些绝望。
第二天的一早,阿杜早早的把我们叫醒:“各位对不起了,我不能在带你们了。”
他的眼眶鲜红充满着泪水,只要一闭上眼,立马会有雨点般大小的泪水落下来。
看他完全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不经很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没等我话出口,阿杜就大声哭叫了起来:“老村长他死了!我们的老村长他走了!”
我们安慰着他,直到他哭到声音沙哑,要流干了。他抽噎着,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了。
他红着流过眼泪的脸,连连对我们说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叫他不用在意,并安慰他节哀顺变。
“你是要回去见你老村长一面吗?”我问道,也许这就是他无法带我们再次旅游的原因。
他点了点头,并把之前收了我们的钱拿出来。
我说:“不用不用。”连忙让他收回去。
“谢谢!”阿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人世间的一切真是无法预料啊!昨天的阿杜还在高兴的为我们说解着济南的一切,如今却忍受失去亲人刀割般的心痛。
墙的另一边传来阿杜整理东西的声音,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我和豹爷都是孤儿,也许无法真正体会失去亲人的痛楚。这份痛楚吉娘子是最了解的。她傻傻的望着窗外,既在睹物思人,又在感叹物是人非。
正当我们的房间陷入一片安静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豹爷离门最近,去开了门。只见一个背满大包小包的进来了,正是济南小伙阿杜。
“阿杜,你是来告别的吗?”我想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
“可以算是吧。”阿杜似乎还有事要讲:“你们跟我回族吧!算是尽一下我的地主之宜。虽然我们要举行葬礼,对你们来说不是很方便,但我们那边也有个被我们称之为圣泉的泉。”
“圣泉?”我看了看豹爷和吉娘子,既然阿杜的家也有泉水,那我们自然非去不可了。
不要放过济南的任何一块地方,这绝对是现在我们找到第九张图下落的最笨最好办法了。
于是,我们收拾了东西就开着那辆在杭州租的破面包去阿杜的家乡——圣泉族。
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民族呢?阿杜告诉我们,其实早在很多年前他们圣泉族因为人口稀少,早就并入苗族,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族的存在,只有我们自己才清楚。
“那你们岂不是少数民族中的少数民族?”豹爷灵机一动,自认为非常好的概括了圣泉族现在的关系。
“豹子哥说的还真不错。”阿杜说道。
“阿杜回来了啊!”一个背着锄头刚下完田的中年人说道。
“是啊!燕子哥!”阿杜爽朗的笑答。
这里仿佛处在一片低洼的地带,土地松软,四周植物的植物都是一些原始巨大裸子植物。空气也非常潮湿,大概是应为光线少,而又要被植物遮挡住一部分的缘故。
不得不说这里绝对是一片生态园林啊!多么绿意盎然!
过来的一路,我看到许多人都和阿杜打着招呼。就多嘴问了一句:“阿杜,你好像在你们村里很有名望啊!”
“这个自然啊!”阿杜既然一点都不谦虚,这和我们之前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难道是被豹爷带坏了?
“我们村是一个很穷的村庄,整个圣泉族中只有我一个人经常在外面闯荡,所以我也村民们带来许多新鲜的东西,就连村里的第一部电话也是我装的,否则…”阿杜似乎想到了什么?“否则村长的死讯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
我当即绝对不好意思提及了阿杜的伤心处。
阿杜却说道:“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走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族的圣泉。”
在阿杜带领我们去圣泉的时候,一阵阵哭声越来越明显。直到到了圣泉处,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具尸体正在慢慢的下沉。
“村长!”阿杜冲了过去,跪在了地上双手握拳放在了胸前。
紧接着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做着和阿杜相同的动作。
这应该是什么仪式吧。我看所有人都跪下了,不如我们也跪吧。免得这群特别的少数民族对我们印象不好,突然暴起伤人也有可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这样我们看着葬礼一步步的举行。
最后他们居然还唱起了歌,等到尸体完全没入水中,朝泉中央洒满了漫天的花瓣。这葬礼终于结束了,我们居然完整的目睹了一次“泉葬”的过程。
参加“泉葬”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尸体却久久没有漂浮上来,我们也没怎么关注,听阿杜说尸体沉下去没浮上来,人就是到了天堂。
第八章 白骨楼梯
在圣泉族人中,只有族里的领袖或者为族群有过巨大贡献的人,才在死后具有“泉葬”的资格。
想不到在阿杜带我们来观光圣泉的时候,居然无意碰上了村长下葬。
阿杜本想尽一段私人导游职责后,安排我们住下,立马去见老村长的。没想到老村长就在阿杜回来的那天下葬了。
参加葬礼的人已经走光了,而阿杜一人还傻傻的站在那里。
我想暂时不要去打扰他了,原本他的心情在来时那场大哭之后已经平复一些。如今触景生情,他的心里一定憋了一肚子的泪水。
人群走后,四周出奇的安静,只有泉水依旧叮咚的唱着音乐,似乎刚才吞噬老村长的尸体后非常开心,正在即兴奏出死亡之歌。
而我一旁的豹爷非要将这段声音比喻成“吃人之曲”,当然我是无法左右他这块大脑壳下某样渺小器官的思想。
晚风徐徐吹过,一轮明月像发光的气球被吹上了天。阿杜望向我们三人,似乎回过神来了。
“不好意思三位,刚委屈你们了,我这就给你们安排房间你们今晚早点休息吧!”阿杜顶着哭丧的脸过来连连道歉。
虽然我们不愿意做这种等待,但阿杜毕竟失去对他好像很重要的人,我们可以谅解。
阿杜为我们处理好了晚上睡觉的地方,就准备转身离去,我不经好奇的问了一句:“泉葬后你们怎么处理再次浮上来的尸体呢?”
阿杜闷了:“怎么还会浮上来啊!老村长已经通向天堂了。”说完阿杜就走了。
不知为何我觉得问完那句话后,阿杜有点不高兴,原先对我恭敬的眼神,就在刚才那句话后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情。
莫非阿杜误会了我的意思?圣泉族将死后身沉于泉底视为通往天堂,那我的言外之意岂不是在讲老村长死后不能上天堂。
这些少数民族的礼节还真奇怪,看来以后还是少多嘴为妙。但我却得到了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
照常理来说,人体的密度大约和水的相等,所以先是沉入水底。但随着尸体腐败的逐渐产生,体内会产生的腐败气体,尸体内的腐败气体越来越多,最终尸体应该逐渐浮出水面才是。
可是阿杜却说,尸体是不会浮出水面的。如今看来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阿杜在说假话,要么这泉水有问题。
第一项被我的直觉排除了,后者的可能性远远大于第一个,再说阿杜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而来骗我呢!
我立马把我脑海中处理出来的信息告诉了吉娘子他们。
他们觉得我推测的非常有道理,这泉水必定有点名堂。
“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吉娘子提出了我们一致通过的问题。
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准备好工具准备下水。
我们一人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小型氧气瓶。由我和豹爷先下水,吉娘子在岸上接应我们,并用一根绳子绑住我们,以免发生什么意外随时把我们拉上来。
一顿饭功夫我们就准备好了,我和豹爷望了望圣泉,相视一笑。
“你们千万别比水性好坏,一切以安全为主。”吉娘子担心道。
我和豹爷虽然满口答应,可是下了水,我们就是脱缰的野马,吉娘子根本管不着。
扑通一声,豹爷居然率先下水,违反规则。当然我也不能示弱于他,一股脑儿钻进水里。
豹爷最近这几年的肉没白吃,我一下水他早就在下沉2米多的地方向我招手。
我哗的一声猛游了一口气,等追上豹爷的时候估计已经离水面有10米的深度了。
我不禁暗道这泉底下好深,朝水底望去还是深不可测。
水底发散着黑蓝色的光芒,四周也没有任何的生物,只在水中漂浮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颗粒。
越往下水越来越混浊,我以为这是快要到水底的预兆。可是四周的水况突然变得暗流涌动。
我跟豹爷用手电筒打暗号:停止比赛,注意危险。
豹爷显然也意识到了,可是我们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暗流的涌劲太强大了。我们只有发挥出全力才能摆脱暗流对我们身体的控制。
我目光看到不远处灯光闪了三下,是豹爷跟我示意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我想既然到了这步就在下去看看,我们身上的绳子足有400米,游到现在最多也就200米,完全可以再下潜。如果有什么问题,吉娘子也完全可以把我们拉上来。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我和豹爷继续往下,在暗流的帮助下,我们完全不用力气的正在自动下沉。
忽然在眼中我们看到了一丝白光,在我们下面不远处有一片雪白雪白的空地。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在下落一会的时候,我终于看见那片在水底发白的空地居然是一片片的白骨。
当我准备下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绳子却绷直了,看来绳子的长度不够用了。
如今到了这里,下去还是不下去,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也许解开谜底就在下一刻,我毅然决然的拿出绑在手臂上的刀在绳子上割了几下。虽然在水下听不到绳子断裂的声音,但原本绷直的绳子被割断后像条水蛇弯曲在了水中。
在暗流的冲击下,我缓缓的踩在了那一堆堆白骨架上,豹爷也割断了绳子缓慢的降落下来。
我心中感觉到“咔嚓”的一声,因为豹爷正好踩在一个骷髅头的脑壳上,也许长久浸泡在水中的缘故,原本坚硬的头骨变得异常脆弱,被豹爷踩在头骨如同踩在一块饼干上碎成一片片。
我在白骨地中走了一圈,也许因为这水有向下冲力的缘故,让我们仿佛置身在一个有重力的环境下,居然能够如履平地般的行走。
但毕竟水阻力,我们的行走还是收到很大程度上的限制。
在有限的氧气下,我和豹爷在这片骨地中寻找线索。在水中艰难的行走了几里后,只见远处黑漆漆的水面上空和在这片白色的骨地中有一丝青光若隐若现。
我们越走越近,在这黑白交接处,青光也越来越来越明显。
“那青光究竟是什么东西?”豹爷感到凉意在背后升起。
那一丝丝青光在黑暗和|乳|白融合处太莫名奇妙的产生,看着它的发散出来的青芒似乎要将我瞳孔射穿直戳我心房。
别说是豹爷,我的脚步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好几分。
这都是对未知的恐惧。
我和豹爷必须马上调整好心态,继续前行。因为我们背后的小型氧气瓶里面的生命原料随时可能枯竭,到时候也许一切就差这么几分钟。
我和豹爷继续在白骨地上前行,青色的光芒越发浓烈,而此刻在我们面前的是座通往这青芒的白色阶梯,是用一堆堆白骨搭建而成的阶梯。
这白骨阶梯应该是自然产生的吧!否则谁能在水下完成这么巨大的工程。
事不宜迟,当务之急还是要走上梯顶看看青芒背后的真面目。
可是就在我们踏上没几阶台阶后,却看到了阿杜口中老村长的尸体。
我看着老村长的尸体,猛然反应过来。
之前带给我们的尸体下沉和这块地的形成的问题或许已经有了答案。
第九章 果冻通道
泉底下白骨森森,而在我们的眼前躺着老村长的尸体。
圣泉族认为尸体不会下浮是因为他们的领袖已经成神的缘故,而如今老村长的尸体就摆在我们的眼前。
他不是成为神了,而是完全因为尸体下沉圣泉下的暗流将他冲到这里的。
而圣泉族一直保持着“泉葬”的风俗,历代的圣泉族村长名人被泉水冲到底下,这就是这一片白骨地和我们眼前这座白骨阶梯形成的原因了。
我望着这座足足有上百阶的骨梯,想不到圣泉族的族人在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无意中完成了真么不可思议的建筑。
要是现在有相机的话,我绝对会拍下来寄给报社。这必定能和发现秦皇陵相提并论。
可是在白骨阶梯的顶层还有一样不为人知的东西,它散发着青色的光芒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由于我们的氧气瓶实在太有限了,不便多做停留。所以我和豹爷没有过多的留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往梯顶跑。
青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就在我们跑在离梯顶不远的时候,周围一切仿佛一下子换了个世界。
就如电影切镜头的那般速度,我们的世界仿佛混乱乾坤了。
四周都是青色的一片,如同被泼上了青漆一般。而这些青漆正如之前所看到的青色一样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等多看了一会,我总觉得这似乎像一样东西却又不像。
但我看了看脚下密集的白骨阶梯很快肯定了我的想法,这一定就是鬼火。
人骨中还有多种元素,其中不乏磷元素。磷因为水中的氧气中发生自然,产生浅蓝色或青绿色的光团称之为磷火,俗称鬼火。
这里有这么多的白骨,有如此巨大而又稠密的鬼火应该不足为奇了。
可是所有的鬼火为何会集中在白骨梯的梯顶,这是我无法猜透的,已至于如此密集盛大的鬼火使我这个在墓中如回家一样频繁的男人,愣是没有看出来。
原来这青芒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我们对内心的恐惧。
但青芒里面又是什么呢?这又是我们下一个内心世界产生的阴影。
这种内心的阴影连我这个身经百战的行家都无法避免。只能祈求面对死神时,留条活路让我们逃生。
如今我们离梯顶只有区区几步了,而我们却在那望向梯顶时什么都没看到。难道这仅仅是一对巨大的白骨和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