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神,就必须要有神的尊严和神的底限。
那些肮脏的妖族,低贱的人类,有什么资格与他们来和平相处?
他们都应该是只供神来驱使的奴仆!
就算是魔族有神族的血脉又如何?
他有什么高贵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天赋过人,法力高强,根本就不应该让他们存活!
左风上神越想越气,越想就越为激动。
他不能忍受自己做出的一切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他不能明白,明明就已经死了的凉溪,难道还有再次重生的机会?
要知道,这一次与上次不同。
上次,只是凉溪的身体受损,彻底消失。
而这一次,是天雷所至。
一旦无力抵抗,那么,消失的,将是她的元神。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让那个该死的天脉者重生,他们又怎么会去请求天帝,得到药尊的协助呢?
虽然左风上神想不通,不过,他坚定地认为,无论如何,不能让夭白公主,再次回归于天界。
许是因为想地太过投入,他身上的气势外放,让人一时有些受不了。
注意到身旁人的小心避开,左风上神的灵台,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这里是天界,他不能让别人感觉到他的可怕,至少,现在不行。
药尊去了天宫,一直便没有回来,而重华帝君和东阳帝君也迟迟未归,这让左风上神心头的不安,越发地强烈了。
寻了一个由头,左风上神终于脱身。
左风上神直奔九重天,因为他知道,重华帝君若是想要救助凉溪,必然会选在了夭白公主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两人多少,还是有一些师徒情谊的。
左风上神伸手在脸上一抹,已是化做了一名小仙官的模样。
一路小心地行至重华帝君的寝宫,发现这里的守卫森严,自己想要靠近,还有些困难。
直到一名仙婢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捧了一个铜盆,看样子,是里面有什么人在净手。
左风上神嘴角一勾,小心地顺着那名小仙婢的方向过去。趁其不备,直接将其击昏,随后再化做了她的模样。
再去不远处的天井中,取出了灵水,随后步伐妖娆地朝着寝宫而去。
没有人发现,所以,小仙婢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寝宫。
小心地将铜盆放好之后,借着珠帘的空隙,注意到了内殿中,那床上的帷幕是被完全放下来的。
药尊并不在此,而重华帝君正在对着一名小仙婢说着什么。
东阳帝君站的位置,离那床榻最近,一手还轻轻地拨开了些许缝隙,只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左风上神,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眼看重华帝君就要转身,左风上神心头一紧,立马就转身出来。
他虽然精于变化之术,可到底不过只是上神,而且这等障眼法,在重华帝君面前,怕是不值一提。
出了宫殿,左风上神仍然是有些紧张。
小心地拍了一下胸脯,再次化做了一名小仙官的模样,大大方方地离开了九重天,直奔药尊所在的十二重天。
药尊之所以会住在十二重天,倒不是因为他的法力有多高强,地位有多尊崇。
只是因为药尊的性格喜静,再加上了十二重天这里的物资相对而言,比较齐全方便。
故而,天帝才会命人在此修建了丹炉丹房,好让药尊在此,为天界众仙造福。
只是,这药尊亲自所提炼出来的仙丹仙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地尝试的。
唯有天帝及天后这样的主宰者,方能享用。
若是天帝高兴了,倒也有可能会赏赐于其它的神仙。
就比如,之前那位夭白公主,就曾蒙天帝宠爱,得到了不少药尊所提炼的丹药。
重华帝君因为地位较高,再加上了与药尊的私交甚笃,所以,也捞到了不少。
左风上神仔细地看了看,注意到药尊的两名小药童正在准备着一些药材,顿时眼珠子一转,化做了一只彩蝶,停驻在了一旁的屋角上。
“你说,师父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想起要炼回魂丹了?那种丹药,岂是可以轻易炼成的?要消耗师父的法力不说,还要用数十种天界最好的药材呢。”
“是呀,我也想不明白。这种丹药,既不好炼,而且咱们天界基本上也用不着呀。”
“谁知道呢?许是为了防备咱们与魔界开战,所以先炼出一些来,以备不时之需吧?”
“有可能。听说这是陛下的意思,那就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好了,我这儿都弄好了,你那里怎么样了?还差多少?”
“快了,我再称出三样儿来,咱们的药材便齐了。”
左风上神所化的彩蝶抖了抖翅膀,真没想到,药尊竟然是匆忙回来炼制回魂丹的。
此丹众神们的用处不大,不过,若是已逝的神仙,那用处可就大了。
难不成,他们已经找到了凉溪残破的无神,所以想着要将借助于丹药,将她的元神修补好?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加上了重华帝君和东阳帝君的法力,想要借此为凉溪重塑身体,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恶!
左风上神心头有气,就想着要给他们这两个小童子给捣些乱。
可是才刚刚要动手,又觉得不对。
还是要先回去,想个万全之策,方可动手。
不然,打草惊蛇,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那样,想要再接近凉溪的元神,就太难了。
左风上神打定了主意,眨眨眼,挥着翅膀离开了。
回到了神魔之井的入口处,听闻刚刚神魔之井似乎是出现了些许动荡,不知是天然所至,还是底下的魔尊有所动作了。
左风上神一喜,只要这里有了动静,那么,他想要对凉溪的元神下手,自然就有机会了。
回魂丹可不是那么好炼成的。
所以这会儿,左风上神倒是不那么着急了。
身形一闪,到了神魔之井入品的上方,悬空而立,低头看着底下的景象。
从这里,基本上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更不可能会看到所谓的三皇剑。
只能看到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一个黑洞,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方是尽头。
只要能让神魔之井有些反应,那么,天界一旦恐慌了,他不愁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抬眼在人群中一扫,注意到了正在打磕睡的木云天将。
眼神微微一眯,计上心来。
左风上神一巴掌将木云天将拍醒。
这一动作,可是吓得木云天将几乎就要尖叫起来。
“原来是上神大人,不知您找末将,有何要事?”
“刚刚神魔之井那里有了异动,你可知为何?”
木云天将压根儿就不知道神魔之井刚才出现了问题,所以只是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在我们天界,唯一有能力打开这神魔之井封印的,便是陛下。只是陛下太过宅心仁厚,不肯用自己的法力来解封。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能劝服陛下,亲自出手。”
“可是陛下已经说过了。只要是魔尊不解开神魔之井的封印,那我们与魔界便相安无事。一切趋归于好,我们又是何必呢?”
“你懂什么?若是魔尊趁我们不备,直接将这封印解开,到时候,他手上还多了一把三皇剑这样的利器,你说,我们天界的众仙,岂非是要被他屠戮殆尽!”
木云天将有些木然地点点头,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你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木云天将摇摇头,“那不知上神的意思是?”
左风上神挑眉,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木云天将,闻言色变!
第二十二章 没有资格!
感谢大家对极品上仙的支持,对飞雪的厚爱。经过跟编辑的商量,飞雪会在本月下半个月开新文,新文类型为古言。离开了古言有半年之久了,呵呵,我终于要再次回归古言了…亲们,我还在,不知道,你们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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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黑影,借此机会,迅速地飘落在了丹炉跟前。
不知过了多久,有两只磕睡虫飞了进来,两名小童实在是坚持不住,身子一歪,趴在地上便睡着了。
两名小童专心地照料着丹炉,既然是重华帝君吩咐要做的,他们当然不敢大意。
药尊再近前看了看丹炉,确定无碍之后,方才一抖拂尘,离开了。
“是,师父。”
药尊这才直起了腰板,有些苦哈哈道,“真是不中用了!也罢,你们二人小心在此守着,莫要出任何的差错。”
跟着药尊配药的小童笑了一声,“师父,这些徒儿来弄就可以了。您也忙碌了半天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是,师父。”
“就知道偷懒。我告诉你,这次的丹药可是有大用处的。你若是再敢偷懒,小心为师,将你扔进这丹炉里给炼化了。”
小童的头被什么东西给敲打了一下,立马就坐正了身子,然后十分规矩地开始继续用力扇着。
药尊看了他一眼,随手便弹了一下。
打扇子的小童打了个哈欠,眼瞅着就要睡着了。
“师父,这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两名小药童,一个在为丹炉打着扇,还有一个在帮着药尊配着药。
十二重天上,药尊正在他的炼丹宫里忙碌着。
东阳帝君心里将他给恶骂了几句后,眼看木云天将即将清醒过来,遂身形一闪,消失了。
简直就是大奸大侫。
这个左风上神明明就是上神,可是这行事做派,却是连凡界的那些小人都不如!
无论是神界还是魔界,都不可能做到安然无恙。
只要大战一开,那么,自然就避免不了伤亡。
只是,他到底图什么呢?
东阳帝君的眸光一闪,看来,这个左风上神分明就是盼着两界争斗起来,甚至是大肆杀戮。
木云天将想了一下,“神魔之井只要发生动荡,就算是陛下不肯解除封印,魔尊也必然会出手,所以,今天晚上,天界与魔界之间,必将有一场恶战。”
“他还说了什么?比如说,他接下来,打算如何?”
这语气,还真是狂!
“上神说,天界乃是六界最为纯净,也最为神圣的存在,所以,天界当将凡界以奴役驱使,而妖界和魔界,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若是他们听话,便可以偶尔成为凡人心中的恶祟,若是他们不肯配合,那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你是说,他要阻止公主归位?”
东阳帝君挑眉,这是什么古怪逻辑?
“他说夭白公主不配回归天界,一心只为六界的人,没有资格成为天界的公主。”
“左风上神还跟你说了什么?”
下一刻,木云天将的表情,再度恢复了呆怔模样。
再次甩了一个金色的符咒进入了他的识海。
东阳帝君阖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地打着印结。
遂手指一点,一道金光快速地钻入了他的识海之中,快速地探寻之后,果然发现了里面的某一处,被人下了禁制。
东阳帝君意识到不妙,只怕是他的识海最深处,被人下了什么禁制。
木云天将将之前左风上神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随后,张了张嘴,表情有那么一点点的痛苦。
“左风上神还跟你说了什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东阳帝君抿唇冷笑,早就猜到是他了,没想到,他的招数还真是浅薄,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逼天帝出手吗?
“左风上神。”
“那个锦囊是何人给你的?”东阳帝君追问道。
“不知道!”木云天将的头缓慢地摇动着,“应该是夭白公主的。”
“你可知道那长发是何人的?”
“我将一个黄丨色的锦囊投在了神魔之井的上方。事先,我并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直到后来神魔之井突然发生剧烈的晃动,我才看清楚,上面悬浮着几根黑色的长发。”
东阳帝君的眉梢一挑,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你做了什么?说具体一些。”
“是我做的。”
“今日神魔之井出现异动,可是你做的?”
“我是木云天将,负责看守藏宝阁。”木云天将的声音有些木讷,语速也很缓慢。
“你是谁?”
片刻之后,木云天将放弃了挣扎,表情也由原来的痛苦,快得极为平淡,甚至是有些呆怔了。
话落,右手一抬,五指紧紧地箍在了木云天将的头顶之上,双眸一闭,已是用法力,探入了木云天将的识海之中。
东阳帝君浅笑,“放心,本君不会杀你。”
“帝,帝君大人要干什么?”
然后,身子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木云天将的眼前。
东阳帝君并没有多问,直接一掌先击昏了三个。
至少,他们的胳膊腿儿,能自由活动了。
待到木云天将等人被暂时关入天牢,木云天将四人,倒是暂时得到了相对的自由。
只是他不说出来,不代表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木云天将当然不会蠢得将这个想法问出来。
神魔之井都出现了异象,可是天帝仍然不肯出手解开神魔之井的封印,到底是因为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吓破了胆,还是因为天帝其实就只是贪图安逸,只想着过自己太平的帝王生活?
自以为左风上神说地没错。
眼见天帝并没有打算亲自出手,解开封印的打算,木云天将心头既迷惑,又有些不满。
到了天宫之后,天帝只是关注了一下神魔之井的情况,随后,便不再多言,挥挥手,将此事交由东阳帝君来处理了。
一脸的无畏和冷静,让人只以为,是东阳帝君冤枉了他。
木云天将心中纠结,不过面上却始终平静淡然。
现在好了,一会儿去了天宫,还不知道天帝会使出什么样的法子,逼自己认罪。
不该因为对上神的盲目遵从,从而害得自己犯下滔天大错。
木云天将此刻当真是追悔莫及。
再加上了他手中拥有六界的第一神器,吞天,只怕,神魔之井一旦打开,惹怒了魔尊,最终倒霉的,只会是天界!
据传,他的法力与天帝陛下,不相上下。
魔尊是什么样的人物?
万一再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导致魔界也以为这是天界有意要解封,从而取走三皇剑,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如今可是牵连到了夭白公主,而且还引得神魔之井出现异动。
若是其它的一些小事,也便罢了。
木云天将心中忐忑,惴惴不安。
当初左风上神交给自己时,可没说这东西竟然会与夭白公主有关呢。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惹上了这样大的一个麻烦。
木云天将此刻当真是后悔死了。
东阳帝君衣袖一挥,一道金黄丨色的绳索已出,将四人完全捆在了一起,一路,疾行向了天宫。
“既然如此,那你们几个就随本君走一趟吧。”
而夭白公主的秀发,就更不可能会轻易地掉落,再进入旁人的手中了。
即便是头发,也不可能会轻易掉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众神仙的一切都是格外珍惜的。
不然,刚刚公主的秀发一抛出去,那神魔之井,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而夭白公主的秀发,自然也绝非凡类。
特别是上神级别以上修为的强才,他们的头发,有的甚至是具有变化之能。
可是在天界,这头发的作用可就多了去了。
若是凡间,普通人之间,几根头发,也便无碍了。
也就是说,千年前,上神就已经得到了公主的头发?
还有,公主已逝千年,上神自然是不可能现在才拿到的。
突然,木云天将的脑子就像是开了窍一样,公主的秀发,怎么会被上神大人拿到?
毕竟他刚刚的确是在那里丢了东西,只是并不知道,那锦囊的里面,会是夭白公主的几根秀发。
木云天将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
“帝君大人明查,末将并不知情。”
木云天将一愣,左右看了一眼,明明靠近那里的不止自己一个,怎么这一位就偏偏只逮住了自己来说这个呢?
“木云天将,此物,可是你刚刚丢下去的?”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指出了包括木云天将在内的几名神仙。
东阳帝君悬空傲立于那里,一双锐眸,轻轻地环视着周围的一众神仙。
东阳帝君微微蹙眉,“有可能。刚刚何人曾靠近过此处?”
“帝君大人,刚刚神魔之井出现了异动,可是与此有关?”
这个昔日的徒儿,如今已是天界的帝君,身分比自己,高了可不是一两级。
西凌上仙看清来人,顿时感觉喉咙处似乎是有些哑。
话落,西凌上仙还不曾看清,便见一道身形迅速地闪了过来,衣袖一收,那几根秀发,便已消失不见。
“似乎是底下的符咒有了感应,所以才会产生晃动。若是如此,那么这几根头发,便极有可能是夭白公主的。”
“有可能!”
“难道刚刚神魔之井的异动,就是因为这几根头发?”
此时正十分无辜地飘浮在了神魔之井的上空,微微摆动着。
黑色的,而且极长。
众人抬眼望去,看到似乎是一缕秀发,更准确的说,应该就是三五根秀发。
一名天将看到了悬空飘浮着的物什,顺手一指。
“你们看这是什么?”
所以,西凌上仙也觉得这里发生异变,只怕是另有原因。
这个时候,悲伤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神魔之井?
千年前,他能为了夭白公主而选择沉睡,千年后,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十有八九,这个时候,魔尊也正窝在了魔宫里面想办法。
凉溪未曾渡过天劫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
西凌上仙微微拧眉。
“不可能!魔尊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神魔之井?我之前得到消息,魔尊只是每日过去看一眼,其它时候,基本上都是留在魔宫的。”
“里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魔尊在底下作法想要解了封印?”
西凌上仙也在此列,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之后,第一点要关注的,自然就是神魔之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
有的神仙反应快,连忙腾空而起,有的反应慢的,甚至摔倒在了那青玉石的廊道上。
众神仙也跟着它的摇晃,开始身形不稳。
这一次,神魔之井的晃动,可不比之前的那种轻微摇晃,而是十分剧烈。
木云天将下意识地就往后退,身形也开始不受控制。
再然后,毫无防备的,这神魔之井,竟然是开始有了剧烈的晃动!
随之木云天将的动作,紧接着便是朝着不远处的左风上神摆了一个手势。
不然的话,那众神仙,岂不是不用休息了?
此时,天色暗沉,天界,也一样是有白天黑衣之分的。
小心地从怀里掏出来一样物什,趁人不备,抛在了入口处。
毕竟,这里可是神魔之井!
木云天将自认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可是一想到自己肩负的重大使命,心里多少又有些打鼓。
第二十三章 消失了
天色将亮之时,两名小童醒来。
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心中自责万分。
“快去看看丹药如何了?”
“一会儿师父来了,我们可千万别说自己睡着了。”
两名小童担心自己被罚,悄悄一商量,准备就暂且不提。
药尊不多时便过来了,手中拂尘一摆,那炉盖自行飞离,药尊悬空而立,低头看了一眼那丹炉,微微点头,再一抬拂尘,便见一粒金灿灿的丹药,腾空而起。
药尊的脸色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伸手一招,那金丹便落入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盒子里。
“好了,终于成了。走吧。”
两名小童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师父离开丹房,心头总有几分的不安。
“想什么呢?走吧,快去打扫丹房。”
药童可不只是负责将丹药炼好就没事的。
药尊带着回魂丹,一路下到了九重天。
高耸巍峨的宫宇之内,气氛凝重,所有的侍婢,都垂首静立,脸上一个多余的表情,也看不到。
药尊的心底咯噔一下子,莫不是已等不到这回魂丹炼成,便出事了?
“药尊来了?”
“回帝君,丹药已成。请过目。”
重华帝君接过了他手上的盒子,微微颔首,“辛苦了。”
“不敢,能为帝君效力,是小仙的荣幸。”
药尊识趣地站在了正殿之内,而重华帝君则带着药盒急不可待地进入了内殿。
须臾,便听得内殿一片叮当之声,似乎是银盘瓷器碰撞,瓜果滚落之音。
“药尊!”
药尊的身子一僵,立马站得笔直,下一刻,重华帝君满是怒气的一张脸,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帝君大人,这是怎么了?”
“你还敢问本君?你这丹药里加了什么?怎么不仅不能救人,反倒是害她的魂魄散尽?”
重华帝君的样子几乎就是要吃人一般。
药尊何曾见过如此状态的帝君?直接就吓得身子一个激灵,脸色煞白。
“帝君大人息怒,此事只怕是另有蹊跷。”
“这个时候了,你还让本君息怒?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这颗丹药,直接就害死了她!如今她魂魄已散,便是本君的法力再高,也无济于事!药尊,你,你闯下大祸了!”
药尊被他这表情,再加上这番话,真是给吓得不轻了。
明明那丹药就没问题呀。
出炉之后,颜色也看过了,味道他也嗅过了,怎么可能会反倒害了里面之人?
“帝君大人,这丹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是不是其它地方出了什么岔子?”
重华帝君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脸上的气势骇人,一双明目,此刻已是宛若填满了愤怒。
“本君给你一次机会。”
“来人!”
“是,大人。”
“即刻跟随药尊去十二重天,将之前炼药的过程,仔细查问。若是查问不清楚,本君自会请出水云镜。”
“是,大人。”
一听说帝君大人连水云镜都要动用了。
药尊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丹药极有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二话不说,直奔十二重天。
人走之后,重华帝君的眸子渐渐恢复了清明,沉思片刻,大步进入了内殿。
“情况如何了?”
帝君进入之后,便在此处设了结界,那厚重的帷幔拉开,里面奢华的大床上,却是一袭黑衣的魔尊正盘膝而坐。
他的胸前,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锦囊。
重华帝君的两眼始终盯在了那锦囊之上,直到看到了那锦囊在不停地晃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想的周到,不然的话,怕是本君就真的害了她。”
魔尊收了手势,缓缓睁开眼睛。
一双紫眸,此刻璀璨而耀目。
“她不会出事。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先将她的魂魄修补好,之后才能送她去三十三重天。之前本尊就怀疑过这个左风上神,如今看来,本尊还真是不曾冤枉了他。”
重华帝君亦是表情凝重,完全没有想到,他们设下这样一个局,那个左风上神,竟然真的就主动跳了进来。
“这个左风真是狡诈,只怕这一次,我们并不能拿到证据。在天界,没有证据,也是一样不能治他的罪的。”
“你不是说有水云镜?”
重华帝君摇摇头,右手凭空轻轻一挥,只见一抹云团出现在了半空。
细看,方知那并非云团,而是与云团极其相似的一面镜子。
水云镜内,将之前闯入了丹房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里面出现在了那里的人影,赫然正是被东阳帝君带走并囚禁起来的木云天将。
只怕谁也不会想到,本该被缚的木云天将,竟然会出现在了这里。
“此人只怕是左风所幻化。他的变化之术,想不到竟已是如此出神入化。”
“你说的没错。本君也怀疑是左风所化。昨天晚上本君注意到有人闯入了丹房之时,便立马传信给东阳,让他火速去查看天牢。只是没想到,原本当在天牢的木云天将,已是不知所踪。”
魔尊微微拧眉。
他没有想到,这个左风上神的思虑竟然如此周密,将一切都算计得天衣无缝。
他不会相信这一切就真的是那个木云天将所为。
只是,若是一切都摊开来,除了他们二人,只怕没有人会相信,闯入丹房的人,是左风。
摆明了,木云天将就是一个替死鬼。
而且还是一个丝毫不会被主人怜惜的替死鬼。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如果可以,魔尊真的是很想直接一路打上三十三重天。
可是仔细想想,此法委实行不通。
就算是他有吞天和紫月在手,可到底是双拳难敌四脚。
更何况,这天界想取他性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再说每一重天上,若是一不小心,便会陷入机关。
不要以为是天界,这里就是真的是十分纯净无害了。
一旦触动了天界的机关,后果只有更可怕,没有最可怕。
“再等等。我看现在公主的魂魄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还得智取。毕竟,要帮助她回归神位,还需要我们的努力,一旦让对方察觉到她还活着,那就麻烦了。”
魔尊抿抿唇,他到现在都搞不懂,为什么最盼着夭白消失的,不是妖界的妖,也不是魔界的魔,反倒是天界上的神呢?
深吸一口气,离墨代替自己伪装成了魔尊待在魔宫,只怕时日久了,再生变数。
而且血月那个女人,向来都不是一个好打发的。
再加上两人一起在魔界数万年,她对于自己的种种喜好,怕是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一旦让她生疑,只恐再生变故。
“魔尊,我们现在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你不必防备本君。只要能让夭白公主归位,本君便是不要这神位了,也无不可。只是,现在我们势单力薄,我们在明,敌在暗。直到现在都不能揪出幕后的真凶,所以,我们必须要小心行事。到了如今,她能不能顺利归位,已是关键之时。”
重华帝君说地很严肃。
虽然他觉得这天界拥护公主的人还是很多的。
可是架不住他们现在不能确定对方的身分,所以,总要小心翼翼,公主回归之前,有关她的一切消息,都应该要暂时的隐藏。
就连东阳帝君,现在也并不知道,公主的魂魄仍在。
千年前,他有过一次背叛,即便千年后,他诚心悔悟,在公主不曾正式回归之前,他们谁都没有那个胆子,再冒一次险。
万一他仍然嫉妒着呢?
“天帝难道也信不过吗?”
重华帝君轻叹一声,“陛下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早日回归。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分和地位都不低,那谁又知道,会不会是陛下身边的人呢?陛下一不小心流露出什么心思的话,那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
魔尊顿时哑了。
怎么感觉这纯净的天界,明争暗斗,竟然比他们魔界还要更为黑暗和隐晦呢?
在魔界,实力就是权力。
只要他的实力在这儿摆着,就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小动作。
当然,就算是有,一旦查出来了,他的惩罚,将无比残酷!
就像是那个域使,只要有一次的不忠,便直接灰飞烟灭,永无轮回之可能。
这种听起来似乎是有些霸道专横的手法,似乎是太过残忍血腥。
可是站到了这个位置,有些事情,就必须要用这样狠戾的手段。
现在听着重华帝君的种种忧虑,魔尊只觉得自己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明明就是上位者,而且不止是在天界,放眼六界,天帝都是一个令人仰望的存在,怎么会连这么点儿小小的麻烦,都解决不了?
当然,就算是所有人仰望他,也不包括自己,魔尊拧拧眉,眼底流露出了一抹不屑。
果然,只顾着什么仁慈大义的清流之名,结果,还不是被名声所累?
像是自己这样,纵然名声不好又如何?
至少自己活得肆意洒脱,想如何便如何!
在魔界,自己就是王,就是律法。
心里面将天帝腹诽了个遍,再抬眼看重华帝君时,又觉得这个男人的尊贵儒雅,有时候,亦是处处掣肘他的枷锁。
当然,人家愿意被捆着,那是人家的家。
魔尊也知道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想法自然也不相同。
他现在如果不是因为夭白公主重生之事,还需要天界之人的相助,他早就直奔三十三重天了。
“东阳帝君找我,你先安心在此,记住,情绪上千万不要有太大的波动,现在你的情绪,将直接影响到了公主的魂魄,明白吗?”
魔尊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当他是刚入天庭的小仙么?
这种事情,也要嘱咐?
重华帝君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多嘴了,自嘲地笑了一下,扭头走了。
魔尊伸手轻轻地抚上了那个黄丨色的锦囊,上面以红色的丝线,绣了符咒,只是为了能安抚她的魂魄,保证她的魂魄仍然完好。
指尖轻轻地碰触到了那软软的锻面,感觉到里面的东西,似乎是动了一下。
魔尊的唇角轻轻弯起,眼睛盯着那锦囊,一动不动。
许久,似是在呢喃着,“快了,夭夭,我们很快就要团聚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