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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听,只想让自己的灵魂可以出窍来去感知。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她,真的在他的身下吗?而自己,真的在她的身体里面吗?

    李倾城看到他停下来,闭着眼睛,撑起的双臂在她的身子两旁,凑上前去咬了一下他的唇:“阿优。”

    纪典优似怔了一下,睁开眼睛,李倾城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小小的一簇。他的手臂搂紧了她的腰身,又开始动起来,越来越大,幅度高得她近乎快要承受不住!

    李倾城收着自己的小腹,□紧紧的含着他的巨大。他们的器官紧密的连着器官,他在她的身体里像是找到了一条回家的路,拼命的向前,跌跌撞撞。

    她浅浅的呻吟,听在他的耳里像是一支好听的曲子,曲意悠扬绵长……

    就随着他的动作而让自己像在海中漂荡的船,颠簸着,前行前,不断的被风雨袭击着……可是,她一点也不害怕,他在她的身体里。他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紧密的拥抱着彼此,那一刻的真实感,充满感都在身体里游走着,体会的是他们短暂的今生今世。

    有些人,你以为他是你一生的敌人,是你至死方休都要看到他战亡的敌对。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才发现,他是你命中注定里的牵绊,不知不觉时,你们已经把彼此的生命都共同成为了一体。

    有句话说,婚姻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打得好就是战友,打不好就是敌人。

    高`潮的时候李倾城的双腿紧紧的夹着他的腰,魂飞魄散过后的思绪慢慢的回荡在脑海里。眼睛里面的焦炬回归看着眼前的他。他们的双眼对着双眼,瞳孔对着瞳孔,他的眼睛里面有自己的影子,那么小,那么完整……她不由自主的抱紧这个生命中的爱人……她短暂的爱情,她来不及去享受的爱情,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最好的结局,从此之后,关山万里,只剩下他们一步步的背道而驰。

    有些爱情总是以我们最想象不到的方式出场,在我们来不及去准备的时候,如同暴风雨一样去降临,所以被淋湿,被吹袭……被受伤……

    可是,这也是爱情啊……

    纪典优在她的身下滑下来,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因为透不过气来而停止呼吸。她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像她经常哄想想睡觉时的那样……

    “我恨过你,你不知道,在我最恨你的时候,每次看到你就恨不得自己上前就杀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有今天,今天的一切。不会离开舞台,不会失去事业,也正是因为你,我同样的受万众瞩目,是人人都羡慕的女人。你不知道当那些恨慢慢的升华时,我就恨不得捏着自己的心脏,提醒着你曾经对我做过些什么。阿优,如果不是因为程潇,我不会忘记,不会放弃……”

    “可是,我们相处了一年,三百六十五个夜晚,我没有一个晚上睡过觉,夜夜都是你陪着我,趴在地上,跪在地上捡珍珠。时间慢慢的被拖走,慢慢的流逝,你不知道,我恨……我恨我爱你……”

    “你也看过《大话西游》吧,葡萄跟至尊宝反复不停的问,爱一个人要理由吗?爱一个人不要理由吗?要吗?不要吗?要不要,都只是爱的那个人说了算,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谁说得清楚,谁说得明白……只是我们终究要长大,要承担责任,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我们的开始太残忍了,我不能忘记,所以,我们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不能一起,不代表能忘记……生想想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我死了,也许是幸福的……但是现在我却觉得,那种幸福是短暂的。生命不止息,爱不会止息,幸福也不会止息……”

    那一刻,产房里的一切都浮现在脑海里……他的话就在耳际:“李倾城,你胡说八道什么?不就是生孩子吗?全世界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生孩子,就你要死要活的喊!你他妈要是赶再说个死字我现在就亲手了结你!”

    你看,他连安慰人的话都说得那么欠揍!可是,他一手的鲜血还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给她支撑下去的力量,给她一个世界,一个依靠,一个安全感……

    像是过了一个轮回那样久,疼痛都还没有结束,只有麻木,孩子的啼哭声在他们的世界里唱响。他沾满鲜血的双手颤抖的剪断了脐带,凑天了她的面前,吻上她的额头。

    她的额头上像现在一样,全是汗水,可是他的吻就那样的落下来,带着温暖,触碰到她:“倾城,是个小公主,像你一样漂亮!”

    她想说什么,可是体力已经尽失,沉沉的昏睡了过去。昏过去的那一秒,听到护士大声的尖叫:“产妇大出血……”

    j市的雨还是那样的清冷,无论多少次站在雨里仰望着j市灰暗的天空,纪典优都觉得是,如此的,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像他手腕上的表,秒针每动一下都有声响发出来。伴随着他心脏的跳动,一声接着一声的提醒着疼痛的跳动。

    身后的沈日初还是一身的黑色职业套装,一如多年前她初入职场时的样子,淡然、冷漠、疏离,为他撑起一把黑色的伞。

    她个子不算低,可是为他这个身高一八六的人撑起伞来,还是无比的吃力,但是她却像禁卫军一样,一动不动的撑着伞,站在他背后。

    身后是他的帝国,是他的天下。这个陪着他一起打拼的女人,是真正意义上陪着他一路奔驰的人。

    “日初,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整整25年了。”

    25年。多么漫长的一段岁月,几乎长到不敢想像。可是,就这样悄然的过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这么如风飘远。现在想起来才发现,什么也没有留下不说,还固执的带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清冷的空气里,因为雨水的潮湿而更显得忧伤。

    连这雨,都好像在嘲笑着他的失败。

    “25年前,你才5岁,你哥哥沈日照也才8岁。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你,像一棵小豆芽,头发黄黄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眼睛里面全是恐惧,颤抖着身子看着我,充满了防备。”他淡淡的说着往事,看着雨中的街头,车来边往,川流不息。

    “那时候你也才10岁,是院子里的小霸王,唯一怕的人就是林少爷。你总是喜欢捉弄我,藏我的书包,往我的饭盒里放虫子,我几乎是被你吓到大的……”她的声音在这清冷的空气里,却格外的好听。

    “是呀……一恍神,我都35岁了。有了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儿,日初,想想她真可爱是不是?才5岁就这么聪明,倾城把她教育的真好……”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子一个踉跄,沈日初眼急手快的扶了他一把,他站立好,转过头来,对着她笑得灿烂刺眼,却无比忧伤:“她这么聪明,却不知道,我是她爸爸……”

    “四纪……”

    他还是笑,眼睛里面有一种浓烈的忧伤,缓缓的,神情变得无精打采,仿佛在寻找的人,越来越失望的寻找曾经遗失过的宝贝。

    这是沈日初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从来都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一个人,如今去是神情弥漫着哀伤,眼神透露出忧愁,这么近的距离里,不仅觉得远,还觉得冷。

    天空中的发出轰鸣,他迅速的抬头看,一架飞机从头顶上迅速的飞过。

    他还是仰望着头,一直仰望着,直到飞机再也看不见了为止,直到轰鸣声也早己消失,还是不低下头来。他早已经离开了伞下,仰望着头的时候,雨水打落在他的脸上,那一刻,他终于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发泄出自己真正的情感。

    这是他成年来唯一的一次掉眼泪,还是随着雨水的滴落而滑下去,流在了别人看不见的位置上。

    “你说她是不是就在刚刚那架飞机上?”他淡淡的问,喉咙里有着暗哑。

    沈日初看了看手表,换了手撑起伞,甩甩酸涩的胳膊:“应该是吧……很难说。”

    “你先回去吧。”他开口。让她离开。

    沈日初停顿了几秒,还是服从命令一样的,慢慢的转过身离开。高跟鞋每走一步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极了她极速坠落的心,走了几步远,她停在了那里,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到纪典优还是立在广场的街头,仰望着灰暗的天空,一动也不动。

    他知道再站多久,再仰望多久,都不可能看到他内心里的东西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他是纪典优。他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遇见所谓的爱情,直到她出现的时候,也是那样的强硬,一步步的把她逼入了死角,一刀刀的在她的身上刻下了伤痕。她是那样的脆弱,却倔强的不顾一切的想要活下去,跟他作对,跟他拼命一样的战斗。

    可是为什么,她也会流露出那样的坚韧,像极了他曾经珍爱过的千千。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让他觉得想要珍惜又无能为力?程潇的手明明用来做设计的,带给每个女孩公主的梦想,却变成了一把推手,把她推到了他的面前,与他一起缠绕,在他自己的翻云覆雨手里翻滚、沉浮。

    她身上的伤痕,他可以一条一条的数清楚。可是她心里的疮伤,他却连睁开看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她想要活下去,为了自由,为了梦想,为了那些信仰,和被他打碎摧毁的人生,她是怎样熬过这一切的一切?

    他抬起自己的手,张开了五指,在这灰暗的天空中,慢慢的被雨水打湿,看着手心里面纠缠着的曲线问自己,为什么要盖上了她的眼睛?为什么要遮住了她的天空?

    被他摧毁的人生,她是如何熬过去,又是如何生下了李想?这样残忍的现实与疼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片,一下又一下的在他的心脏上划下去,顺着精细的血管,顺着心脏的轮廓,顺着划下的伤口,流出泊泊的鲜血。

    把手轻轻的盖在自己的双眼上,黑暗一瞬间就袭来。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再富有的人,就算你拥有这世界所有别人羡慕的一切,你总会有某种东西,是你最珍惜的,却永远得不到的。

    李倾城,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换回你,一个真心的微笑,可以吗?

    33、谁哭了1

    李倾城和林沫沫出场时是在一阵悠扬又清晰的音乐中,随着空中的秋千吊下,两人都是一身的绿色妆扮,尽显春天的青草气息,带着淡淡的萌芽复苏的味道。

    身下的一身罗纺长裙却是把两人的纤瘦腰肢都显露出来,长裙罗衫如同蛋糕一般层层叠起,在飞吊下来之时,如海浪一般,卷起层层浪花,可是那罗衫却又偏偏五色缤纷,尽是各种鲜艳明亮之色尽染其中,带着大自然的味道尽善尽美。

    音乐也淡淡的变为扬长,带着激烈的钢琴曲越奏越快,唱响了整个礼堂。前排的人看在眼里,只见两人各站在舞台的两端,对着彼此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舞着同样的动作,飞舞着同样的长裙丝带。而后台的人则可以通过大大的电子看版,将两人的舞姿尽收眼底。

    常默非自然是看得陶醉其中,整个礼堂安静的只剩下了音乐在空旷的环境里激昂的响彻。一旁的纪典优则看着李倾城,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这种笑容是他至遇见她时就从未见过的。甚至可以说,他一生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

    这样远远的看着,她跳着舞,每一个肢体动作都是那么的熟练,又是那样的美丽,仿佛她早就已经化成了春天的花仙子一般,跳着舞,唱着欢快的歌,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笑容满面。纪典优早就听说过,她是这个学院最有潜力的学生,而且他的姐姐纪腾腾当年也是个舞者,何况还有表妹林沫沫,都是属于舞台的人。只是这一刻的李倾城,她笑得那样的美,美的惊心动魄,让他觉得惶惶心惊,让他突然间有些害怕,害怕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的美,把他的目光淹没。

    舞台后的灯光无限夺目,照在李倾城和林沫沫的身上,配着金黄丨色的射灯,一边一位青绿衫的舞者相对奔来,高高的跃起,跳跃起来的双腿直直的叉开,让整个裙摆都呈现出来一个百摺弧度的半圆,肩上的丝带一挥,让整个场面如画中的仙子一般,腾云驾雾飞起之时,一旁的道具师按了一下开灯,顿时整个场面都冒出来腾腾的烟气,更境剧效果。

    腾空的两人跃下之时又拉了一把,李倾城与林沫沫头饰上的羽毛一飞舞,接触到腾飞而落的雾气,变成了如同蒲公英一样飘落的丝丝白絮,让效果增进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正待结束之时,音乐却突然停止了,让整个场地的人都愣了起来。

    李倾城率先停了下来,林沫沫也停了下来,被迫中断的音乐让整个舞蹈在最高`潮的时分被迫中止,两人面面相觑,一脸的纳闷。后面的人看到音乐连起来的麦克风线路都被剪断了,主持人上场开始打起了圆场,声明出了意外,众人都连声叹息之时,震耳欲聋的声音,低糜的响起。

    超大型的电子看版上面,明显是李倾城与一名男子在声色场所里进行着一场欢欲,那重点部分虽然打了马塞克,但是那人体结构,是人都不会陌生,而她正声嘶力竭的被一个俊美的男人按在身下kj。

    那一瞬间的震惊让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呼吸,只有闪光灯不停的晃来晃去,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咔嚓声,尖叫声,随之而来,林沫沫率先扣起她的手臂:“走。”

    她的双腿没有一丝力气,走?为什么走?大脑里一片空白,眼睛里面全是震惊,然后慢慢的,心如死灰,万念俱灰。

    越来越多的记者涌上来,对着她拍起照片,所有的人都问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她被林沫沫还有随后而来的常默非带着走,程潇从人群里涌进来,刚刚挣脱所有人直到她面前,还来不及开口,眼前一黑,李倾城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一倒就真是病来如山倒,先是高烧,然后就是昏迷,再然后才慢慢的转醒过来,到了她可以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初秋了。

    j市的秋天来得早,冬天更早,此时的李倾城大病一场过后看着面前的程潇:“我怎么了?”

    “病了。”程潇的气色还好,眉眼前尽显精神,但还是不能掩饰其中的疲惫之色,带着淡淡的哀愁,看着李倾城:“你怀孕了,不能用药,只能抗过来。”

    这是又一个惊雷响起,李倾城愣在床上,半坐起来的身子顿时僵硬在那里,如同木乃伊一样,了无生趣。程潇为她送来的杯子里是热水,语气也是淡淡的:“先喝水,身子养好了,什么事都不成问题。”

    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过去,外面的世界被程潇隔绝了,也被她自己用这孱弱的身子隔绝了,可是那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并没有从她的世界彻底的隔绝,她接过水杯时才发现,自己本就纤细的手腕更是瘦得厉害。睁起空洞无神的大眼睛,看着程潇,干枯的嘴唇上面全是破裂的痕迹:“是你……在照顾我吗?”

    程潇点点头,伸出手去,把她的水杯送到了她的嘴边示意她喝些水,然后才坐到了床旁边看着她,一字一顿,安静淡然的说:“林沫沫有些被牵扯,毕竟你们是搭档,《蒲公英的春天》反映的确是好,但是,后果却是不堪设想。倾城,为什么不告诉我,有这个光盘?如果你早让我出面解决这事,也不会就如此生生断了这光明万丈的前程,纪典优的身份,没有人敢把他曝光。你就不同了……”

    你就不同了。

    五个字,让李倾城的内心又是一颤。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又是一个天翻地覆,这次醒来过后,不得不面对的只怕是另一个轮回,那曾经的自己,只怕已经死在了舞台上,可是,纪典优,为何,你为何如此的逼我,让我走入这万念俱灰的绝境?

    “你睡了七天,嘴里喃喃着的都是对纪典优的愤怒。倾城,学校你是不能回去了,我已经致电了你的导师,你的处分就是开除。林沫沫那边有常默非陪着一直没能出门,到处都是狗仔队,这些人都是无孔不入,用尽一切办法想得到头条。不过只怕现在的人都知道你在我的别墅,别怕,还有我在。”他淡淡的说着,就像是安排好了一切的路,只给她一个归宿。李倾城听着他的话,心如死灰点滴泪中,竟流泄出来了一丝温暖。

    “等你的身体好了,我们再做打算。我不许你放弃,不许你枉费我当初对你的期待,想当初我可是费尽一切的心思想让你与我统一战线,就算最后落得如此的结果,你也不能让我对你觉得失望。你是李倾城,那个高高在上,跳着《蒲公英的春天》的李倾城,那个林沫沫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那个大三的美丽青春的女孩,倾城,你听着,我是程潇,可是让灰姑娘变成公主的程潇,我不许你放弃。”

    其实李倾城真的有些累了,这些时光里发生的事情真是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她的极限,她一直以来的支撑让所有的底线都如同地壳运动一般,在那个她期待了又期待的时间里,颠覆了一切。

    她猛然的看向程潇:“我家人呢?”

    程潇也是一愣,看向李倾城的眼睛慢慢的移开了,李倾城看他的神色中有不忍,更多的是不愿意谈及此事,于是心中更加疑惑:“我家人肯定有看我的节目,那肯定也看到了是不是?”她突然失声大哭起来,从床上挣扎着到处找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看到床边的电话,马上拨打,却发现线路被剪断了,拿着话筒看向程潇:“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呀!”

    “狗仔队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别墅的电话,我就把线路给剪了。”程潇转移话题,不看她,轻声回答。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是不是知道,你肯定知道对不对?”她急切的语气里面饱含着一切的力气,仿佛非要弄个清楚,不然誓不罢休,程潇原本是不愿意告诉她这么一个残忍的真相,但是却看到她睁得大大的眸子里面噙满了眼泪。

    眼泪,同样的透明,他伸出手去,擦拭了一把,同样的温热。

    那一刻,见到叶千帆的最后一面的一刻,画面就这样如山一样,向他扑面而来,让他瞬间就觉得喘气不过来。她当时的视觉已经消失了,但是眼睛仍然是睁得大大的,噙满了这温热透明的眼泪,一声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程潇……程潇……”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把她扣在怀里,这双眼睛在多年后的这一刻,又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当初叶千帆的脸,脸上满满的悲哀之息,还有浓浓的绝望弥漫。他一把将李倾城扣在怀里,那么的紧,那么的紧,就像当初他把叶千帆扣在怀里一样,不让死神的来临带走她,不让任何人把她从怀里带走。

    “倾城,你家人的确看到了一切。你父亲当场中风,抢救不及,120赶到的时候已经断了呼吸。你母亲还在医院,刚过了危险期。你哥哥三天前已经为你父亲举行了葬礼,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她愣愣的呆在那里,轻声的语气里,问他。

    “你哥哥在讣告上声明说,从此以后,你与李家断绝关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终于还是把这么残忍的真相在这最不应该的时间里说了出来。

    李倾城只是笑,笑是泪流满面,喃喃着:“断绝关系……断绝关系……”然后一头扎进了程潇的怀里,又晕了过去。

    34、谁哭了2

    纪典优看到光盘上的一幕在电子看版上上演,当时整个脑子就轰炸了。虽然男主角被打了马赛克,可还是不难看出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媒体记者就像被攻击的蜂窝里的蜜蜂一下子全部都涌了上去。他赶紧的冲上前去,只恨自己跑得慢,只恨越来越多的人把他挡住,人群就像激烈的水流一样,把他们冲开,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李倾城就那样倒下去。

    看着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从未有过的下坠,从高速下坠的感觉正上演着,无可奈何的承受着。他捂着疼痛的心脏半俯着身子,仍然想要跑上去,却发现程潇扶住了她的身子。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的脑子里面一次次的回荡着那个慈善晚宴的一幕,她也是在人群里跌跌撞撞,一不小心就要跌倒,是他眼急手快的拽住了她。

    他不能上前跟程潇抢人,只能吩咐下去让助手们开道,护送他们安全的离开。沈日初忙前忙后,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礼堂,他还是站在那里,双腿就像是有千万斤重一样,沉重得让他提不起脚步。直到沈日初回到他的身边,提醒着他:“四少,你怎么了?我们回去吧?!”

    他慢慢的转过脸去,看着沈日初,看着她身后大片大片的空地还有一排一排的观众椅。这是一个筑想梦的舞台,也是一个实现梦的舞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能力走到这里,站到台上。就算你已经站在了台上,不到最后一分钟,你的节目没有表演完,都会有太多的变数。

    他直接去了校长的办公室:“李倾城的事情会怎么处理?”

    校长给他沏茶,一脸的惶恐不安:“四少,这么大的事情,建校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如此的轰动过。”

    纪典优点燃一支烟,慢打斯理的抽着,漫不经心:“如果你要更轰动的,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校长的脸更是尴尬:“四少,不知道您与李倾城……”

    纪典优眉锋一扫,吸了一口烟:“顶多是开除?不过她非常喜欢贵校,到时候给她留一份交换生的名额吧。”

    校长是见惯世面的人,当即脸上就笑开了颜,承诺:“好,好!一定照四少的意思办!”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纪典优从所未过有的胃疼一直缠绕着他,沈日初给他拿了胃药之后还是不见效果,又吞了止痛药,最后还是疼的厉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叫了家庭医生。给他输着液才稍微好转,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输入进他的体内,淡淡的药水气息让他觉得那么的怀念。

    沈日初一直照顾着他,同样也是一夜未眠,两个人毫无睡意就只好聊天。

    “日初,我们认识多久了?”

    她歪着脖子想了一下,笑道回答他:“快25年了。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但还是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只有4岁,你也只有6岁。孤儿院的院长说一定要乖,要听话,到时候就会有人喜欢我们,就会给我们一个家。所以院里的小朋友们很多都听话,其实大多数是故意扮乖巧。”她的笑在灯光下那么的清晰,纪典优的嘴角也微微裂开了一个弧度。

    “真快啊,时间一晃,已经过去25年了,这么漫长的一段岁月竟然转瞬即逝。”

    沈日初倒显得飞眉色舞:“25年来的时光里,是我最好的时光。我们一起经历过的时光。”她的眼睛里面仿若有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又好像在往事里品尝着滋滋的甜。

    纪典优话题赶紧的转过:“日初,我记得,我有一次喝醉了,跟你有过一个约定。”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明眸皓齿,灯光下的美丽让她像珠宝一样光辉灿烂:“那是4年前的五一节后,你喝醉了我去接你,你说如果我30岁的时候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你也没有结婚对象的话,我们就结婚。”她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打开双手,一个张开怀抱的样子,对着他笑得无比开心:“你看,”她转了一个圈:“我再过几天就30了,我们彼此都没有结婚对象。”

    纪典优轻轻的咳了一声,坐好,面色不忍:“日初,对不起,我当时喝醉了酒,家里的人都开始给我务色对象。我一点也没有想要结婚的打算,就和你说了那样的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

    沈日初整个人都沉了下来,双手慢慢的垂下去,眼睛里面涌上出的眼泪噙在眼眶里,让她看着眼睛的纪典优就像是隔着一个万花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是我只把你的话当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欺骗我,我也不会相信除了你以外的人,这种默契已经让我们走过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

    她的哭泣让纪典优的心情更是搅成一团,还在打点滴又想下床去安抚她,可是又马上止住了。这注定是一个让人心痛的结局,一个不得不说出来的结局,势必有人会伤心:“我打算结婚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想结婚过。”

    “谁?李倾城?笑话!纪家会同意?明天的头版头条都会出来她的丑闻,就算你怎么砸钱那些媒介,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纪典优不以为意:“我是她丑闻里的男主角,理当和她一起承担。何况,她之前不也是口口声声嚷着要嫁给我吗?仔细一想,我什么都有了,纪家也不需要门当户对的对象来扩大公司利益,和她结婚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以。”沈日初哭泣着吼了出来:“你并不爱她!为什么要赔上自己的婚姻,你只是对程潇烦了,她与程潇走得这么近,一定会让你愤怒,他们就是在挑战着你的情绪,你怎么能上这种当?!”

    “就算我不爱她又怎样,我还能爱谁?”他淡淡的扔出这句话,却对于沈日初而言,无疑是个平地惊雷,炸毁着她体内的五脏六腑,他即使不爱李倾城,也不会再爱谁。他说得这么的浅显,这么的明白,让她生生的断了一切的念想。

    她像个守护天使在他的身旁,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个日夜,每天对着的人是他,想着的人是他,夜里梦见的人是他。他是她的整个天空,整个快乐源泉。无论他曾经有多少女人,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没有结果,包括李倾城。

    沈日初慢慢的转身,一步步的走了出去,走下了楼梯,走出了客厅,走到了空旷的地方抬头仰望着星辰,眼里噙着的眼泪闪闪发光,也如同星辰一般闪耀。李倾城,想到这个人,她纤细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握成了拳,另一只手擦干了眼泪,迅速的恢复了情绪又转身上了楼。

    35、谁哭了3

    纪典优轰的一下站了起来,右手不知不觉的握紧,眼睛里面全是震惊,看着沈日初:“怀孕了?”

    好像是不相信,所以又问了一遍,直到沈日初点了点头,他的情绪才慢慢的恢复:“她还在程潇那里?”

    沈日初点头:“因不光盘曝光的原因让她的父亲再度中风,抢救无药当场死亡,她的母亲目前还在医院救诊,而且,据说,她的哥哥李倾国在讣告上声明说与她脱离关系。这下可好,当初她义无反顾要救的亲哥哥,如今让她面临着众叛亲离。”

    纪典优觉得沈日初的话是那么的尖锐,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样,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割开了他的血肉之躯。他不顾得接下来要处理些什么事情,只想奔出去,见见那个被所有的人都放弃的女孩。他跑得快,有风声在他的耳畔作响,但是他什么也听不到,他甚至忘了坐电梯,就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一步几个台阶下的飞快,这种下冲的速度让他觉得是那么的迫切。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让思绪停下来,让身体停下来,他的脑子里面一团混乱,从未有过的混乱,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在这样的时刻里,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在停车场找到车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气喘吁吁,来不及顺气就急驰着奔了出去。他在车上打电话给程潇:“我要见她。”

    “正好,她也想见你。”程潇放下电话,看着坐在窗前的李倾城,她刚刚醒来不久,抱着一杯热热的麦茶,眼睛没有任何焦炬的看着窗外。

    纪典优来的很迅速,程潇的司机出了别墅引开了记者朋友们之后,他的车子才从后门驶了进去。走进大厅的时候,看到李倾城,只是一个星期未见,她憔悴的厉害,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些灵气,死气沉沉中有一抹浓浓的绝望。

    他的心猛烈的一疼,让他有些立不住的疼,整个身子都有些踉跄的往前一步:“倾城。”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叫叫她的名字,确定她还好。

    李倾城淡淡的一笑,笑容是那么的凄美又悲恸,看着纪典优:“你开心了吗?”她一步步的走向他,慢慢的走,慢慢的说:“你与程潇之间的战争,拉上了一个莫明其妙的人,看到她走入今天的境地,开心吗?如果说这就是你们互相打击对方而得到的快乐,那么,我恭喜你们,你们成功的让一个个炮灰彻底的颠覆了他们的人生。纪典优,我与你无怨无仇,我只是想求你放我哥哥一条生路,你一次次的赶尽杀绝,让我走到今天,你得到了快乐吗?”

    “倾城……”他语塞,因为她的话。

    李倾城仰起头,眼泪滑落,温热的泪水从脸庞上滑落的触感让她觉得是那么的冰凉,她咬紧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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