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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她跟我走。”

    瘦削白袍老者“哈!”地一笑,道:“你想我会么?”

    “我刚说过,我不会一个人走,她、或是你的儿子,我总要带走一个,你抉择。”

    瘦削白袍老者脸色大变,惊怒道:“你……”

    白衣女子已道;“你不能这样!”

    燕翎道:“我不得已。”

    “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跟你走。”

    “你我都不妨试试看。”

    “你是逼我……”

    “芳驾难不成又要自绝,我没有逼芳驾,我逼他,他逼芳驾。”

    “那有什么两样?”

    “当然有,他是芳驾的上司,他说的话是令谕,芳驾不能不听,而我说的话,芳驾就可以不当一回事了。”

    瘦削白袍老者惊怒道:“我不会逼她!”

    “那随你!”燕翎转望白衣年轻人:“你可以不跟我走,只要你认为你能不跟我走,走吧!”

    白衣年轻人似乎要有所行动,但他脸色刚不对,他惊叫了一声!因为他喉结处出现了一道血痕。

    瘦削白袍老者忙叫:“慢着!”

    燕翎道:“你怎么抉择?要儿子,还是要她?”

    瘦削白袍老者霍地转脸向白衣女子:“你跟他走!”

    两名黑衣汉子立即放开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忙道:“您……”

    “这是令谕!”

    白衣女子微微低下了头:“是!”

    再抬头时,她两道清澈深邃目光投向燕翎。

    燕翎道:“你奉命行事,就不算触犯规法,也不要再想自绝,因为你是救上司的儿子。”

    白衣女子道:“我准备跟你走了。”

    瘦削白袍老者叫:“放了我的儿子!”

    燕翎道:“芳驾先过来吧!”

    白衣女子袅袅行向燕翎。

    瘦削白袍老者又叫:“放了我的儿子!”

    燕翎道:“不要急,到了该放的时候我自然会放。”

    就这两句话工夫,白衣女子已经行到燕翎面前。

    燕翎道:“我想烦劳你儿子送我一程。”

    瘦削白袍老者勃然色变:“你言而无信!”

    “我答应你什么时候放你儿子了么?”

    这还真没有。

    瘦削白袍老者道:“可是我已经听了你的,让她跟你走……”

    “你要是反悔,现在还得及。”

    瘦削白袍老者本来就拿燕翎莫可奈何,如今儿子在燕翎手里,他更是莫可奈何,只听他道:“我没有说反悔……”

    燕翎道:“放心,等你儿子送我一程之后,我就会放他回来,保证毫发无伤。”

    “这话可是你说的。”

    “你只有相信,是不?”

    瘦削白袍没说话,他能说什么?

    “走吧!芳驾。”燕翎道。

    白衣女子没再说什么,袅袅向外行去。

    燕翎望向白衣年轻人:“你还等什么?”

    白衣年轻人道:“我,我能转过身去么?”

    对呀!不转过身去怎么走?

    燕翎手指微沉,在白衣年轻人喉结下方部位轻点一指:“你爱怎么转怎么转,只是别打歪主意,因为任何人救不了你,不怕死尽可以试试。

    瘦削白袍老者大叫:“你把我儿子……”

    燕翎截口道:“放心,放他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他解开……”

    一顿,向白衣年轻人:“请吧!”

    白衣年轻人忙转身,跟在白衣女子之后,往外行去。

    “告辞了!”

    燕翎淡然一句,紧跟在白衣年轻人之后行去。

    瘦削白袍老者跟那些黑衣汉子,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瘦削白袍老者的脸色可是难看得很。

    出了庄院在门,燕翎道:“芳驾能施展身法么?”

    白衣女子道:“能。”

    燕翎转望白衣年轻人道:“你可以回去了。”

    白衣年轻人一怔:“只到这儿么?”

    燕翎道:“你要愿意多送一程也可以。”

    白衣年轻人忙摇手:“不,不,不……”

    白衣女子看得黛眉为之一皱。

    燕翎道:“这就是了,快进去吧!令尊还等你呢!”

    “我的咽喉……”白衣年轻人抬手指指喉结。

    燕翎微一笑:“放心进去吧,我没拿你怎么样。”

    白衣年轻人一怔!

    燕翎转过身去:“芳驾,走!”

    他跟白衣女子同时腾身,飞射而去。

    白衣年轻人急回身一头扑进了门。

    瘦削白袍老者正在急,那些黑衣汉子站在那儿,没人敢动,甚至没人敢吭声。

    白衣年轻人进来就叫:“爹!”

    几名黑衣人惊喜齐声叫:“少主人!”

    跟着瘦削白袍老者急迎。

    “这么快!”瘦削白袍老者道。

    “他出门就放我回来了。”白衣年轻人道。

    “你的岤道……”

    “他根本就没有点我的岤道。”

    瘦削白袍老者切齿咬牙:“好狡猾的东西!”

    “爹,我带人去追!”

    “不要追!”瘦削白袍老者抬手拦阻。

    “不要追?”白衣年轻人叫。

    “就算让你追上,你又能怎么样?”

    可不,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难道就罢了不成?”白衣年轻人口气为之一泄。

    “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的。”

    白衣年轻人一喜:“您也制了她的岤道?”

    “蠢东西!”瘦削白袍老者叱道:“你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性,凭什么想要她!”

    白衣年轻人正高兴,一点也不在乎挨骂:“万一她要是不回来呢?”

    “放心,爹还给你一个她就是。”

    白衣年轻人笑了!

    燕翎偕同白衣女子出了山洞,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正在洞口外等,一见燕翎跟白衣女子出来,急迎:“姑娘!”

    莫婆婆直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白衣女子转望燕翎:“不管怎么说,我谢谢你。”

    燕翎道:“不客气,我也是为我自己,如今歉疚没了,告辞。”

    他说走就要走。

    小嫦忙叫:“您等等!”

    燕翎收势停住:“姑娘还有什么事?”

    “您就这么走了么?”

    “姑娘是说……”

    “您不坐会儿,或者……”

    “不了,我几个朋友还在等我。”

    “我们永不忘您的恩德。”

    “我刚说过,这也是为我自己。”

    小嫦口齿启动,欲言又止,显然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也难怪,做主人的都不说话,她一个侍婢又能说些什么?

    燕翎也觉得有点不对,又一声:“告辞!”

    他腾身而起,飞射不见。

    莫婆婆道:“姑娘怎么不说一句话?”

    “我说什么?”

    “至少该让他知道姑娘姓什么?”

    “让他知道我姓什么又如何?”

    “姑娘难道不觉得他……”

    “人品、武功俱属少见,绝不是一般江湖人,中原武林要都是像他这样的,咱们就一点指望也没有了。”

    “那姑娘……”

    “莫婆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是!”莫婆婆欠身低头,没再敢多说。

    白衣女子娇靥颜色微寒:“找他来救我,是你们几个的主意?”

    莫婆婆道:“是我们几个的主意。”

    “你们是好意,但你们更陷我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莫婆婆等都一怔:“姑娘……”

    “你们想,是不是?”

    莫婆婆等一个个低下了头,莫婆婆道:“我们没想那么多,只知道赶快救出姑娘、保住姑娘的性命。”

    “可是这岂不是让我罪上加罪!”

    莫婆婆毅然道:“不管什么罪,让我们几个替姑娘承担。”

    “我的罪,你们怎么能替代?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我们都回去?姑娘……”

    “我从那儿来,还要回那儿去。”

    莫婆婆一怔,低着头的都猛抬头:“姑娘……”

    “你们想想,不该么?”

    莫婆婆忙道:“姑娘,您绝不能再回去!”

    “我不回去,你们以为就这么算了?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么怎么办?逃、躲?我不是那种人。”

    “姑娘,咱们回去!”

    “回去?回去干什么?”

    “回去往上禀报……”

    “往上禀报?我擅离职守,就是大罪一条。”

    莫婆婆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我还是在中原归谁管,就领受谁的惩罚吧!”

    “不,姑娘,你冤……”

    “不冤,那两个人确是我放的。”

    “可是……”

    “你们谁都不要再说什么了。”

    白衣女子转身要走。

    “姑娘!”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都跪下了。

    白衣女子回过了身:“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姑娘,你不能去……”

    “那么你们替我想一个自处之道。”

    没人说话了,显然,谁也想不出来。

    “起来吧!”

    小嫦突然哭了,猛可里站了起来:“婢子跟姑娘去。”

    “胡闹,你怎么能去?”

    “怎么不能,找人救姑娘,婢子也有罪。”

    “不许胡闹……”

    “婢子不是胡闹。”

    “小嫦,听话!”

    “婢子能为姑娘死,但这件事,请恕婢子不能听您的。”

    “小嫦……”

    “姑娘,婢子这是讲规法。”

    “对!”莫婆婆、于伯、小娥都站了起来。

    莫婆婆道:“我们都跟姑娘去!”

    白衣女子转望莫婆婆:“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也跟小孩子一样!”

    “姑娘……”

    “什么都别说了,我不许再胡闹了。”

    “小嫦陡扬双眉:“姑娘要是不让婢子追随,婢子就死在姑娘眼前。”

    白衣女子脸色一寒,冷笑:“你这是逼我,好啊!要死咱们一起死!”

    小嫦砰然跪倒,抱着白衣女子的腿又哭了:“姑娘……”

    白衣女子伸手扶起小嫦,娇靥颜色肃穆:“我不能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们要是爱我,应该成全我。”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没再说话,低下了头。

    白衣女子也没再说话,带着一脸肃穆,转身走了。

    莫婆婆等忙抬起了头,齐声叫:“姑娘……”

    白衣女子像没听见,只见她娇躯一闪,人已没入山洞中不见。

    “姑娘!”小嫦一声悲叫,就要追过去。

    莫婆婆抬手拦住:“小嫦,你没听姑娘说么?咱们爱她,就应该成全她。”

    “莫婆婆,通敌可是要命的罪啊!”

    “难道我不知道?可是你让姑娘怎么样?逃躲偷生,姑娘不是那种人。”

    “都是姑娘放了那两个,我去把那两个抓回来!”

    小嫦就要腾身。

    莫婆婆一把抓住:“姑娘不会这么做,就算你能把那两个抓回来,那是你抓回来的,不是姑娘。”

    “那有什么两样?”

    “咱们认为没两样,规法可不这么认为。”

    “我可以说是姑娘让我去抓的。”

    “那不是陷姑娘于不仁不义么?”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

    小嫦急得流泪,那个“死”字她没说出口。

    “我知道,可是……”

    小娥突然道:“咱们再去求那个姓燕的。”

    “有用么?”莫婆婆道:“再救出来又怎么样?难道姑娘不会再回去?”

    小娥不说话了。

    “那……莫婆婆!”小嫦悲叫:“难道就罢了不成。”

    莫婆婆摇摇头:“我已经没主意了,除了姑娘自己,恐怕谁也没主意。”

    小嫦又哭了,放声大哭!

    白衣女子到了庄院前,庄院门大开,不见人!

    怎么回事?难道人走了?

    白衣女子飞身扑进去,转过影背墙,她就一怔停住了。

    有人,不但有人,人还都在这儿。

    在这前院里,瘦削白袍老者居中而坐,白衣年轻人站在一旁,背后一字排列着那些黑衣汉子。

    白衣女子她一怔停在了那儿。

    瘦削白袍老者抬手一摆:“关门……”

    两名黑衣汉子应声飞步而去。

    白衣女子很快定过了神,上前盈盈一礼。

    瘦削白袍老者冷冷一笑:“回来了。”

    白衣女子目光一凝:“您知道我会回来?”

    “你以为我坐在这儿等谁?”

    白衣女子闭了一下美目:“我很感安慰。”

    “怎么说?”

    “至少您知我。”

    “我知你,但愿你也知我。”

    “您是指……”

    “你可知道,通敌是条什么罪?”

    “死罪。”

    “你知道就好。”

    “我既触犯规法,理应领罪。”

    瘦削白袍老者微摇头:“并不一定非领罪不可。”

    白衣女子微愕:“您这话……”

    “你要是听我的,可以不必领罪。”

    “您让我听您什么?”

    瘦削白袍老者抬手一指白衣年轻人:“我这个儿子很喜欢你,你要是愿意嫁给他,就可不必领罪。”

    白衣女子脸色变了一变:“您怎么可以为我循私……”

    “国法不外人情,你若是嫁给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媳了,那有公公判儿媳死罪的。”

    “谢谢您的厚爱……”

    白衣年轻人两眼放光,急上前一步:“你答应了?”

    白衣女子看也没看他一眼,向着瘦削白袍老者道:“我所以回来领罪,就是不愿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又怎么敢陷您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白衣年轻人一怔:“怎么说,你……”

    瘦削白袍老者抬手拦住了他:“你是说,你不愿意。”

    “我不敢答应。”

    白衣年轻人急了:“你……”

    瘦削白袍老者喝道:“住口!”

    “爹……”

    瘦削白袍老者拍了座椅扶手:“我叫你住口!”

    白衣年轻人不敢再说话了,可是看得出来,一脸的焦急色。

    瘦削白袍老者转望白衣女子:“能敌是条死罪,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

    “这么说您情愿死!”

    “我不敢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不敢陷您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你不要说得这么好听……”

    “不是我说得好听,我在回来之前并不知道您对我这么厚爱。”

    “情愿死,不愿活,我倒是少见!”

    “谁愿意死,但既然犯法,就应该领罪。”

    “你不是没有可以不领罪的办法!”

    “那是循私,那是知法犯法。”

    “你要三思。”

    “谢谢您,我已经想过了。”

    瘦削白袍老者突然怒拍座椅扶手,暴叫:“我的儿子有什么不好?”

    白衣女子很平静:“这跟谁好与不好无关……”

    “那是为什么?”

    “我已经言之再三,不敢落个……”

    “好了,不要再说了,说得好听!”

    “您不信?”

    “我当然不信。”

    “那就莫可奈何了。”

    “我再给你个三思的机会……”

    “谢谢您,不用了。”

    “你……”

    白衣年轻人脸色都变了,突然上前一步:“你……”

    “往后站。”瘦削白袍老者抬手一挥。

    “爹……”

    “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白衣年轻人不敢再说了,他退了回去,可是脸色更难看了。

    瘦削白袍老者转望白衣女子:“你不再三思了?”

    “是的。”

    “你心意已决?”

    “是的。”

    “你愿意领罪?”

    “是的。”

    瘦削白袍老者突然站了起来,神色怕人,暴叫:“好,我成全你,押下去!”

    两名黑衣汉子过来架住白衣女子就走,转眼间进入后院不见了。

    “都是那个东西,都是那个东西。”白衣年轻人切齿咬牙直跺脚。

    “没有用,他也得不到。”

    “爹,您真要杀她……”

    瘦削白袍老者一掌掴了过去:“没出息的东西。”

    “叭!”地一声脆响,白衣年轻人忙捂住了脸,惊叫:“爹!”

    瘦削白袍老者怒声道:“留着她有什么用!”

    白衣年轻人道:“还不都是因为那个东西,要不是那个东西,她怎么会不愿意,从小到大,她不是一直跟我挺好?”

    “就算都是因为那个姓燕的,你又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杀了他,然后再告诉她,让她没了指望死了心,她自然就是我的。”

    “我不许,不许你惹事生非,对咱们来说,越少惹是非越好。”

    “爹……”

    “你给我住嘴,咱们的正事还没有办成呢!你知道不知道,办不成正事,连我都要倒霉。”

    瘦削白袍老者一甩衣袖往后去了,转眼间进入后院不见。

    白衣年轻人神色怕人,一跺脚,腾身飞射而去,他往庄院外去了。

    几名黑衣汉子要叫没敢叫,也来不及了。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坐在一间精舍里,四个人愁容满面,没一个说话,静得令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突然,莫婆婆听见了什么,她一双老眼闪s精芒,霍然转望精舍门:“什么人?”

    小嫦精神一振:“别是他折了回来。”

    她站起身飞扑出去。

    莫婆婆、于伯、小娥也急急出屋。

    精舍前,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是那白衣年轻人。

    小嫦停住了,莫婆婆也停住了,几个人脸上的惊喜,刹时间全没了。

    白衣年轻人冷然道:“怎么?不认识我么?”

    小嫦、莫婆婆、于伯、小娥施下礼去,只是有点勉强:“见过大少爷。”

    “是不是因为我父子抓走了你们姑娘,你们心里有所不满?”

    “我们不敢。”

    “谅你们也不敢。”

    莫婆婆等没说话。

    “告诉我,找姓燕的来救你们姑娘,是你们谁的主意?”

    “是属下婢子的主意。”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几乎异口同声。

    “那么是谁去找姓燕的?”

    “是属下婢子!”

    “是婢子!”

    又一次异口同声。

    白衣年轻人怒声道:“这不是问罪,用不着抢!”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没说话。

    “到底是谁?”

    小嫦毅然道:“是婢子。”

    “很好,告诉我,你是在那儿找到他的?”

    小嫦没说话。

    “说!”

    小嫦开了口:“婢子是误打误撞碰上他的。”

    “大胆!”白衣年轻人跨步而至,扬手一挥,小嫦粉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小嫦捂着粉颊惊道:“大少爷……”

    白衣年轻人戟指小嫦:“再敢不说实话,我打烂你的嘴?”

    莫婆婆忙上前道:“小嫦,你怎么能不对大少爷说实话?快对大少爷说实话!”

    小嫦玲珑心窍,一点就透:“是在小镇庙口,他朋友的一个棚子里,那儿只那么一个棚子。”

    白衣年轻人也不傻,冷笑道:“莫婆婆,你为认我不是他的对手,巴不得我尽快找到他,是不是?”

    莫婆婆微一惊:“属下不敢,事实上属下并不知道大少爷找他干什么?”

    “找他干什么?你放心,绝不会是给他请安问好。”

    莫婆婆仍道:“属下不敢。”

    “不管你敢不敢,等我回来,这笔账我要跟你好好算算。”

    话落,白衣年轻人腾身飞射而去。

    小嫦忙转过脸道:“莫婆婆,他找他干什么?”

    “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

    “你放心吧!他绝不是人家那位的对手。”

    “这我知道,我是担心他回来……”

    “他回来要找我算账!”

    “可不。”

    “我一点也担心。”

    “莫婆婆……”

    “小嫦,你一向挺聪明的,怎么偏在这时候糊涂,他得能回来才行,是不是?”

    小嫦咬了牙:“该替咱们姑娘出口气!”

    “对!”小娥也道:“说不定这么一来,那位知道姑娘又回去了,会赶回来再救姑娘。”

    “对!”小嫦兴奋激动。

    于伯却皱着眉道:“我只担心一点……”

    莫婆婆道:“老头子,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会暴露咱们的身份。”

    这句话听得莫婆婆、小嫦、小娥三个人脸上的兴奋激动之色,马上消失了。

    可是,旋即,小嫦道:“管他呢!反正不能怪咱们。”

    莫婆婆一点白头:“对!”

    祖冲、侯老三、邢老六正在棚子里呆坐。

    “平日咱们不是也这么过的么?”侯老三道。

    “怎么?”邢老六问。

    侯老三道:“怎么咱们那位兄弟一走,就变得全没意思了?”

    “可不!”邢老六道。

    祖冲耸耸肩没说话。

    门帘一掀,棚子里进来两个人,两个中年青衣汉,一个瘦高,一个魁伟,瘦高的马脸阴森,魁伟的豹头环眼,可都一脸横肉,神情骠悍。

    祖冲、侯老三、邢老六眼皮子多杂,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人称“辣手双煞”,侯老三、邢老六当即站了起来,只祖冲坐着没动:“两位是……”

    瘦高青衣人道:“找人!”

    “找谁?”

    “找你。”

    祖冲站了起来:“两位找我是……”

    “打听个人。”

    “两位打听谁?”

    “一个姓燕的。”

    “两位来迟了一步。”

    “怎么?”

    “他已经不在这儿了,走了!”

    “上那儿去了?”

    “不知道。”

    瘦高青衣人一翻腕,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手疾快如电,一下子扎进了邢老六的小肚子。

    邢老六闷哼了一声弯下了腰。

    祖冲、侯老三大惊,惊喝出声,就要动。

    “辣手双煞”真快,瘦高那个拔出匕首,魁伟那个也亮匕首,两把匕首已分别抵住了祖冲跟侯老三的心窝。

    瘦高那个道:“知道不知道?”

    邢老六倒了下去,倒下去就没再动。

    祖冲悲叫:“老六!”

    叫声中他要上前。

    锋利的匕首尖已然扎破了他的衣裳,他没敢再动:“好吧,我带你们去!”

    “早这样,不就不会死一个了么?”

    祖冲没说话,跟侯老三含着泪发着抖,出了棚子,两把匕首紧抵着他俩的后心。

    当然,庙口不少人都看见了。

    可是看见了又怎么样?

    这是一处土坡。

    土坡上有棵大树,树下有个人正坐着歇息,那不是别人正是燕翎。

    燕翎坐在树下,靠着树干,望着坡下的麦浪,正出神,忽然,他听见什么,定神,收回目光。

    眼前落下四个人,祖冲、侯老三仍让“双煞”拿匕首抵着后心。

    祖冲脸煞白,眼发红:“兄弟,他们找你,你看见了,我们俩不得不来,你六哥已经死在他们手里了。”

    燕翎道:“谁说的?六哥就在他们俩后头。”

    “双煞”一惊,急扭头,眼前空荡荡的,那有什么邢老六?本来嘛!一个死了的人,那能跟到这儿来?猛悟上当,急回头。

    就这一刹那工夫,情势已整个改观,不只祖冲、侯老三已到了燕翎身边,就连手上的匕首也到了燕翎手里,当即又是一惊!”

    只听祖冲道:“兄弟,真有你的。”

    侯老三大叫一声,就要去抢燕翎手里的匕首。

    燕翎拦住了他:“侯三哥,别急,我会替邢六哥讨回公道来的。”

    侯老三哭了:“兄弟,你不知道,你邢六哥死得好冤!”

    燕翎道:“侯三哥,别难过,我让他们拿两条命抵。”

    一顿,转望“双煞”:“你们找我?”

    瘦高青衣人道:“你就是姓燕的?”

    “连认识都不认识我,找我干什么?”

    “自有我们兄弟的道理。”

    “既是找我,何必杀害无辜!”

    “只怪祖冲不告诉我们兄弟你那儿去了!”

    “那你们应该找我祖大哥。”

    “这叫杀鸡敬猴,很有用。”

    “好吧!你们已经找到我了,怎么样?”

    “怎么样?要你的命!”

    “我的命就在这儿,只看你们是否拿得走?”

    “你看着吧!”

    “双煞”要动。

    “慢着!”

    “你还要有什遗言?”

    “谁让你们要我的命?”

    “怎么见得非是别人?”

    “因为你们两个连认识都不认识我。”

    “那么现在不必问,死后到阴间去打听,自然就知道了!”

    “双煞”闪身扑击。

    燕翎动也没动,只见那两把匕首从他手里射出,白光两道,直奔“双煞”脚下。

    只听两声惨叫!“双煞”不动了。

    再看,“双煞”的右脚面,分别插着一把匕首,只留匕首柄在外,看插进脚面的深度,已经分别把两只脚钉在地上了。

    侯老三叫一声,扑向瘦高那个,抓住瘦高那个,张嘴就咬住了他的咽喉。

    瘦高那个再次大叫,挣扎,无奈侯老三就是不放。

    没一会儿,瘦高那个不叫了,也不动了,侯老三松了口,也松了手,瘦高那倒了下去,一脖子都是血,咽喉处更是血肉模糊。

    侯老三满嘴是血,砰然一声跪下地,哭着磕头:“老六!你没走远,我已经给你报了仇了!”

    他这种报仇的法子出人意料,连燕翎、祖冲看了都心惊,祖冲上前扶起了他。

    只听燕翎道:“你看见了么?还是你告诉我,是谁要你们要我的命吧!”

    剩下的这一煞,也就是魁伟的那个,已经吓破了胆,他把匕首穿脚的痛楚都忘了,忙道:“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说吧!”

    “是宗大少爷。”

    “宗大少爷?”

    “我只知道他是宗大少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帮他要我的命。”

    “宗大少爷许下黄金百两。”

    “原来是重赏之下出勇夫,我这条命只值黄金百两,不多嘛!”

    魁伟那个没说话。

    “我有点知道这位宗大少爷是何许人了,他答应你们在什么地方交钱?”

    “我带你去。”

    “好吧!我助你一指,让你能走。

    燕翎一指点了出去,又一扬手,钉在魁伟青衣人脚面上的那把匕首,倒射入握。

    没听见魁伟青衣人喊疼,也没见他的脚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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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九 章

    这儿一排三棵白杨树,长得都很高大,枝叶也都很茂密。

    树底下来了四个人,是燕翎、祖冲、侯老三,还有魁伟青衣人。

    只他们四个人,别的不见人。

    祖冲道:“人呢?”

    魁伟青衣人道:“他说在三棵白杨树下等我们。”

    祖冲道:“你们俩除了知道他是宗大少爷外,别的一无所知,就这么相信他!”

    “百两黄金已先付了一半,谁会不相信他?”

    那就难怪了。

    “我看百两黄金他只想付五十两了。”

    “不然!”燕翎道:“我看他一两都不想付。”

    祖冲微怔:“兄弟是说……”

    “他想杀人灭口,把已付出的拿回去。”

    “可是他人呢?”

    燕翎往上指了指。

    祖冲、侯老三、魁伟青衣人都恍然大悟,忙都仰头往上看,祖冲道:“姓宗的,下来吧!”

    只听枝叶微一响!

    燕翎轻喝:“退!”

    祖冲、侯老三又明白了,三个人齐往后退。

    魁伟青衣人退得慢了些,突然大叫倒地,然后满地乱滚,很快就不动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燕翎一声:“你还想跑?”

    他腾身而起,疾如闪电。

    祖冲跟侯老三看见燕翎在半空中截住一条射自茂密枝叶中的白影,他俩也看见燕翎跟白影同时落地。

    现在,燕翎面前站的正是那白衣年轻人。

    只听燕翎道:“我就知道是你。”

    白衣年轻人冰冷道:“你的命还真大。”

    “那倒也不是。”燕翎笑了:“他们拿不走,若之奈何!”

    “现在你知道是我要你的命了,又如何?”

    “为什么!记恨我以你逼你那天救人?”

    “不是!”

    “不是?那为什么?”

    “就因为你,那个丫头视我如敝履。”

    燕翎微一怔:“我不明白?”

    “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谁都说她是我的人,可是自从有了你,她不原意了。”

    “我明白了,你就为这杀我。”

    “不错。”

    “我要是真死在你的手里,那太冤枉。”

    “怎么说?”

    “你误会了。”

    “误会!”

    “我只给她治过病,在没去救她之前,我没看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到如今仍然不知道。”

    “是么?”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她看见过你吧?”

    “我不否认……”

    “那就够了。”

    “即使真如此,那不能怪我……”

    “我不能怪她,只有怪你。”

    “原来如此。”

    “所以你必须死,才能让她死心绝念。”

    “你自信杀得了我!”

    “我必须得杀你。”

    白衣年轻人他扑向了燕翎!

    白衣年轻人踏中宫,走洪门,双掌一招两式,指的都是燕翎胸前重岤,果然一上手就是杀着。

    练家子都看得出,白衣年轻人出手极具功力,足列一流高手。

    祖冲叫了声:“兄弟小心!”

    燕翎道:“我省得。”

    说话间身形闪动,横里飘退,白衣年轻人的一招两式立即落了空,他就要变招。

    燕翎道:“慢着!”

    白衣年轻人收手停住:“怎么?”

    燕翎道:“你的修为比‘双煞’好得多!”

    “又如何?”

    “你大可自己动手。”

    “我不愿让人知道。”

    “就像你们总假别人之手对付华大人一样!”

    “你知道就好。”

    白衣年轻人又扑向燕翎,这一回出手更重,也更见快、狠。

    这回燕翎也没再躲,他迎了上去。

    两条人影闪电交错,马上分不出谁是谁了。

    只不过转眼工夫,两条人影倏又分开,隔一丈对立,都不动了。

    燕翎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东西,气定神闲。

    白色东西随风微微飘动,那是一截衣袖。

    那儿来的一截衣袖?当然是白衣年轻人的,看!

    白衣年轻人光着一条左骼膊,狼狈的站着,混身上下倒是没有伤,只是两眼厉芒闪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儿血色,神情怕人。

    “兄弟,看!”只听祖冲叫,他的目光紧盯着白衣年轻人左臂近肩处。

    白衣年轻人左臂近肩处,刺着跟那个假和尚一样的一颗制钱大小的表记。

    燕翎早看见了,但是他像没看见,向着白衣年轻人道:“我不能不承认,你的修为是不错,但是你不会不知道,你这样的修为,要是想要杀我,恐怕还差了些。

    白衣年轻人冰冷道:“我已轻告诉过你了,我非杀你不可。”

    “我听见了,可是你要是杀不了我呢?”

    白衣年轻人没说话。

    燕翎道:“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么?不要紧,我来告诉你,你要是杀不了我,可就要看我的了,我希望你三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白衣年轻人一声冷笑:“今天你必得死。”

    他闪身扑到,双掌并出。

    燕翎又迎了上去。

    又分不出谁是谁了。

    还是不过转眼工夫,两条人影又分开了,仍然是隔一丈对立。

    燕翎手里多了条白色东西。

    那又是一截衣袖。

    白衣年轻人的右衣袖。

    这会儿白衣年轻人两条骼膊都光了,他何止狼狈,简直难堪,他要吐血,他神色凄厉,两眼厉芒暴闪。

    只听燕翎道:“不要想动有伤天和的卑鄙手法,那你是找死,你只是想让我死,你并不想死,是不是?”

    白衣年轻人两眼的凶芒敛去。

    只听祖冲道:“兄弟,留神他……”

    燕翎道:“祖大哥怕他自绝?放心,他不会自绝,没听我说么,他只是想要我死,他并不想死。”

    祖冲没再说话。

    燕翎道:“你还要不要再试,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我看不需要了,是不是?”

    白衣年轻人没说话,他似乎要腾身。

    燕翎道:“你走得了么!我劝你不要自找难堪。”

    白衣年轻人没动。

    “我说过,再在要看我的了。”

    白衣年轻人说了话:“你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答我几问,如此而已,不过要老老实实。”

    白衣年轻人没话说。

    只听祖冲道:“兄弟,问他是个什么来路?”

    燕翎道:“你听见了。”

    白衣年轻人像没听见。

    燕翎道:“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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