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伸手摸着她的护身符，摸到装在里面的五个物件：一块黑色的二氧化锰矿石一块三个结核粘结在一起的硫铁矿石一块染红的猛犸象牙一块软体动物化石和一块赫石这些都是她得到家族认可和从图腾之处得到的启示由这些，她不禁又想起何妮的那块神奇的琥珀，那是她们从图腾处得到打猎启示的最神奇的石头
艾拉的身体被涂上黑色油膏的标记这种黑色油膏是用黑色石头粉末加热，拦以脂肪制成她涂上黑色油膏后，成为本部落每一个成员部分灵魂的庇护所，并通过乌萨斯之神，成为整个家族成员部分灵魂的庇护所只有在最高级和最神圣的宗教仪式上女巫医的身体才涂以这种黑色标记，而且，只有女巫医才允许在她的护身符内携带黑色石头这样的石头何妮的护身符内也有一块
艾拉从内心消伊扎和何妮一起去参加家族大会，这一点艾拉和何妮不愿意去凑热闹的性格截然相反阵发性的咳嗽折磨着妇女衰弱的身体，实在无法进行长途旅行，现在何妮留下来，艾拉还能放心一点
“何妮，我知道你能照料好伊扎，但是伊扎的肺结核病根已深，草药很难奏效，我仍然很的我们之前采的土木香根对伊扎很有用，这个季度将要生长的黑木莓的根与花混合，对治咳嗽有效”艾拉握着何妮的手不放心地反复叮嘱着
何妮抱了抱艾拉，又拍拍她说：“放心吧，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伊扎出门在外，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让我们放心才行”
“我会照顾好自己”艾拉又红了眼圈放开何妮，又转身去热切地叮嘱伊扎“你一定要在阳光好的日子里到洞外晒晒太阳，要充分休息这里不会有很多的杂务需要你做，有事多要何妮帮你洞里存有许多食物和木柴佐格和多夫能看好火，不至熄灭，野兽和恶鬼进不了洞来何妮能帮着阿芭做好烹调工作”
“是，是的，”伊扎同意说“快去吧，布仑要准备出发了”
艾拉走到她经常所排的妇女最后一个位置去，每个人都看着她并等待着何妮看大家都不动，有点奇怪
“艾拉，”伊扎作着手势“你不进入正确的位置，大家都不能出发”何妮这才恍然，女巫医在家族妇女中的地位毕竟特殊
艾拉看了看伊扎和何妮，胆怯地走到妇女队的前面她忘记了自己新的地位当她站到爱菠拉的前面时，窘得面红耳赤，深为排在第一位而局促不安她向首领的配偶举手表示道歉的信号，但是爱菠拉习惯于她的第二位，没有表示什么真不可思议，现在艾拉代替了伊扎，走在受菠拉的前面；同样更使她惊异的是，她已被允许动身前去参加新的一届家族大会
******2012.1.30更新******
何妮留下来照顾伊扎，还有另外三个不能长途跋涉跟随部落参加大会的老人站在山脊转角处目前部落人远去，直到行进中的部落在大平原上看去成为黑点为止然后，他们回到空荡荡的山洞内阿芭和多夫在上一届家族大会时也是缺席的，让人惊异的是，这次又活着缺席了一届家族大会，但佐格和伊扎却是第一次没有去参加何妮是因为要照顾伊扎和克莱伯莫名的顾虑被留了下来，缺席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的家族大会也成了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年轻人她即要采药制药来治疗伊扎，还要帮助阿芭煮饭做杂务，照料其他的老人，偶尔还客串一下猎人佐格常常带着他的弹石带出洞去，但现在较多时候空手而回多夫甚至不能正常地外出
在白天气温较高时，何妮会劝着几个老人去洞外晒晒太阳，离开阴冷的山洞，去外面喝杯热茶聊聊天他们最经常谈到的就是去参加家族大会的部落的行程在伊扎身体稍好些的时候，她会坚持教导何妮，她能想到的植物用法；祭典用的植物的特殊用法她虽然教过两个女孩，但并不详细，这时候正好给何妮补足；然后又将祭祀时需要用到的舞蹈和音律全都悉心教给她；只是这种交谈和教导经常会被伊扎突然爆发的咳嗽所打断
她已经开始吐带血的痰了，这样的时候，何妮就会将她扶回自己的火塘休息随即，其余几个也进入洞内，在他们自己的火塘里呆坐着他们没有领略到长途旅行的兴奋，或盼望看到其他部落里的朋友和亲戚他们知道，这个夏季将在孤独中度过
随着布仑带着大多数部落人离开的日子越长，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远处的大平原已经在阳光的烘烤下由绿渐黄，大量的食草动物群从莽原是经过，雨后的黑木莓已经全部盛开何妮采够了之后，又在树林深处不见阳光的地方，采了些含有透明汗液的白菌，准备回山洞给多夫的眼睛做个冷敷多夫的眼睛越来越不行了，他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很少对外界做出反映，何妮有种感觉，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神鬼世界
除了多夫的情况让她担忧外，她更害怕伊扎快速变化的身体状况无论何妮多么的努力，伊扎都在以几乎眼见的变化衰弱了下去，但何妮不想放弃，尽管她曾经面对过生死，但她也不愿意去想永远失去的哀痛仿佛她不去碰触，就不会去面对一般
何妮先喂伊扎喝下了黑木莓的根和花和有助睡眠的药草混合制作的止咳药，又把用多种草药研磨成粉混合的药泥制备好了，让伊扎躺下，准备给她做胸敷手下是伊扎已经耗尽了脂肪的身体，瘦弱的仿佛只在骨头上包裹了一起皱皮，再也没有了何妮在荒原上初次见到伊扎时的健壮何妮一边做着胸敷，一边抽空仔细地打量着伊扎，她的头发已经白的象雪一样；她的脸像一层干燥的羊皮纸蒙在骨头上，留下空陷的两颊和沉落的眼眶她老态龙钟，看上去足有一千岁其实她实际年龄才过26岁，这要是在现代，何妮都不敢想像有人会在这样如花的年龄就枯萎衰老到如此境地何妮看着伊扎脱了相的容貌，心直沉了下去，一直不愿去碰触的绝望真实地摆在面前
是什么让伊扎如此迅速的耗尽了生命，其实就何妮所见，在这个原始的部落里，人们的寿命都要比现在短的多，即使老如多夫，也不过才40出头，只是伊扎衰结的更快一些罢了原始的生活条件，无休止的劳作，总是存在的生存风险都是人们迅速失去生命的原因，对伊扎来说，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个部落对女性的沉重压抑这些都使何妮慎惧，因为她不想自己这不知名原因得来的重生以那种压抑的方式去生活，也不想辛苦挣扎着活下来的生命如此迅速的枯萎离开是早晚的事，寻找新的人群或是收拢一部分人，开始新的自由的生活，才是她内心深处最想要的
以前是因为年龄太小和生存技能的不具备，只得强自压抑自己去依靠去学习现在基本条件已经具备了，只是艾拉的孩子还太鞋伊扎和克莱伯身体都需要照料，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自私的选择离开，也放不下这两个待她如亲人的人，虽然她因为两世的经历，没法把两个看成是父母一样的存在，而是在心里当成同辈人一样，但是心里的感情却不会因此而少一分，同对艾拉一样，她一直在心里当成是最亲的存在这个家族除此之外，她并无太多牵挂只是离开看来也并不会太遥远，以伊扎和克莱伯的身体状况，伊扎恐怕不会撑太久了，而失去伊扎，本来身体就好的克莱伯又能拖多久呢？不过何妮已经决定，哪怕要因此牺牲几年自由的时间，也要陪两个人走过生命的最后历程
当何妮做完胸敷时，伊扎已经在助眠药物的帮助下睡去了，即使在睡梦中，有药物的压抑，仍然不时传过来咳嗽声何妮不想停下来休息，那样她更会胡思乱想是的，她必须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对了，一会伊扎醒来会觉得饿的，她中午就没吃多少东西
何妮找来些肉干磨粉，又磨了些谷物粉，她想给伊扎做些稠的肉汤等到汤开了，何妮又往里面加了点蔬菜，让汤的营养更全面一些，消伊扎能多吃一点儿做好的晚饭，何妮又去看了多夫，她能做的并不多，只是给他的眼睛做了能让他眼睛舒服些的冷敷和用白菌的透明汁液替他冲洗眼睛
当夜晚来临时，洞内不多的几个老人都已经睡去疲累了一天的何妮在火塘的微光中进入多梦的睡眠
第86章 梦中的家族大会（一）
第117周更新
******2013.1.24更新******
她梦到：艾拉跟着部落的人来到了一个豢养着乌萨斯—洞熊的部落那只被圈在大笼子里洞熊被养得很肥，看起来很高大温顺这个拥有代表着整个洞熊家族保护图腾的动物，受到所有来访者眼红的嫉妒而整个家族的人在看到艾拉这个奇异的妇女和她畸形的儿子时，也免不了惊异；在知道她还是部落的女巫医时，更是有着质疑zee
何妮在梦里还在想，我留下来照顾伊扎真是再正确不过，即能尽了心意，又可以避免这种情况，何况那个只有男人能参加的祭祀活动更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万一里面还有人能和克莱伯一样察觉出自己能窥视他们的精神世界，那可就坏了还是现在这样安全但盼着艾拉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来，平安归来才好
不管何妮在梦中怎么想，艾拉的经历仍不间断地在梦中上演这种不断地观察并带着质疑和探究艾拉的气氛，直到艾拉抱着杜尔克把这只圈养的巨大的洞熊，当成一个巨大的婴儿那样抚摸后，家族人对她的看法有了转变艾拉的这一带着些鲁莽的行为虽然没有改变家族人们对她的舆论，但是确实使他们惊奇的同时，也有了一些较好的印象因为对原始的人类来说，勇敢是个值得称赞的品性
整个家族散在各地的部落还在陆续到达，艾拉遇到了让她惊奇的事件何妮在梦里看到：艾拉和尤芭坐在荫凉的山岩下，在她们两人中间地上铺着一块背负斗篷，让杜尔克趴在斗篷上，踢着两腿，挥舞着手臂，并昂起头向四周看望在这次旅行中，他开始哑哑学语并发出咕咕的声音，这是家族的婴孩们谁也不会的艾拉为此感到的，但何妮不在身边，也没人可说，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高兴
尤芭正絮叨着评论年龄大的男孩和年轻男人，艾拉以友谊的方式逗笑她彼此不心照不宣地从不议论艾拉和何妮可能的配偶，虽然艾拉早已过了婚配年龄，何妮也到了婚配年龄她们两个都对这次长途旅行已经结束感到高兴，并猜测即将举行的洞熊庆典仪式和随后的部落间的竞赛活动，因为她们两人都从来没参加过一次家族大会当她们正在谈话时，一个年轻妇女走近前来她用定式无声的通用语言羞怯地询问是否同意她参加进来
她们欢迎她；这是她们来此第一次接到的友谊的手势她们看到她的背负斗篷里有一个婴孩在熟睡，这位妇女不想将她弄醒
“这个妇女名叫奥达”她坐下后作着定势手势，并作手势问她们的名字
尤芭先回答：“这个女孩名叫尤芭，那个妇女叫艾拉”
“艾…艾格哈？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奥达的通用方言和手势有点细小差别，但是她们懂得她讲的主要意义
“这个名字不是家族的”白皮肤的妇女说她知道其他人叫出她和何妮的名字发音有困难，即使她们自己部落的人也不能作出准确的发音
奥达点点头，举起手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改变主意她有点神经紧张和不安，最后她以手势指向杜尔克
“这个妇女看到你有一个婴孩，”她说，有点踌躇“这个婴孩是男性不是女性？”
“这个婴孩是男性婴孩的名字叫杜尔克，像传说中的杜尔克这位妇女知道那个传说吗？”
奥达的眼睛放出安心的异彩“这个妇女知道那个传说在这个妇女的部落里，这个名字不是常见的”
“这个名字在这个妇女的部落里同样地不常见但是婴孩也没是不寻常的杜尔克有点特殊，用这个名字合适”艾拉作着手势，有点骄傲和挑衅的味道
“这个妇女有一个婴孩，是女性的她的名字叫尤拉，”奥达说她看上去仍然有点神经紧张并且踌躇接着便是不安的沉默
“婴孩正睡熟吧？如果尤拉的母亲允许的话，这个妇女想看看尤拉”艾拉终于发问，不知道对这位妇女说点什么，因为感到这位妇女的友谊有点踌躇的性质
奥达似乎对她的问题想了一想，然后，看来作出了决定，把她的婴孩从斗笑里抱出，放在艾拉的手臂上艾拉的眼睛突然张大，惊呆了尤拉很幼小—看上去出生以来还未满月—但是不是因为新生儿的关系而使这位高个的妇女惊异尤拉酷像杜尔克！她看上去真像杜尔克，几乎等于同胞兄妹奥达的婴儿真似艾拉生的一模一样！
艾拉的头脑像受到打击似的产生一声轰鸣怎么可能一个家族妇女生出的婴孩竟像她生的呢？她原以为何妮说的对，杜尔克生得不同是由于一半是家族的，而一半是她的可现在看，很可能是克莱伯和布仑的话是对的：杜尔克不是生得不同，而是畸形，正像奥达的婴儿是畸形一样艾拉像丢失什么似的；她感到十分难过，不想再说什么话了
与艾拉的怀疑不同，何妮在梦中第一眼见到奥达的婴儿，就认出这也是个混血的家族婴儿她心里也对这个家族妇女能生出这个混血婴儿感到好奇，难道与自己一样的外族人其实离部落人生活的地方并不远？或许是那个妇女的部落离外族人并不远，那么自己和艾拉离开后，寻找新的人群应该并不难
最后还是尤芭最后打破长时间的沉默“你的婴孩长相像杜尔克，奥达”尤芭忘了使用定式语言，但是奥达懂得了
“是的”妇女点点头“这个妇女看到艾格哈的婴孩感到惊奇这就是我……这个妇女为什么想和你们谈话的原因开始时我不知道你的婴孩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但是我消你的婴孩是男性的”
“为什么？”艾拉作着手势
奥达看着抱在艾拉膝上的婴孩“我的女儿已经是畸形了，”她作着手势，把目光从艾拉脸上移开“我害怕她长大后找不到配偶哪个男孩会想娶这样一个畸形的妇女？”奥达的眼睛里露出恳求的神色，又看了艾拉一眼，“当我……当这个妇女看到你的婴孩，我消他是男性，因为……你的儿子也很难找到了个配偶，你应该知道”
洪荒双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