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的礼数与妃嫔的礼数相差甚多,清浅对宫人规矩甚为了解,可栖融嬷嬷让她学看似妃嫔的礼数让她觉得奇怪,忍了几天后总是问出了口。
栖融嬷嬷脸上浮起一丝阴郁,倏尔恢复如常,笑:“这有什么,看似是妃嫔的礼数,其实是女官的礼数,娘娘有意让你入尚宫局做女官,也算是舒兰宫有人在尚宫局做事了,往后行事自然方便nad1(”
这些天清浅听的一些流言,又知道尚宫局女官的规矩,从心底抑制不住的冷笑,“嬷嬷,莫非忘了我本就是尚宫局的宫女?尚宫局女官什么样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近日清浅也听得一些流言,嬷嬷不想知道吗?或是嬷嬷已经知道了?”
栖融嬷嬷难免有些紧张,猜想着清浅都知道了什么,却也暗喜她总算多了几分威严,不再那么怯弱。清浅等不到她的话,留下一句:“既然嬷嬷不想告诉我,那我去问问娘娘吧。”随后便推门欲出去。
开门只见一个小宫女站在门口,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涨红着脸,想来是刚才在门口偷听,清浅也不以为意绕过她,径直往殿里去,一时忘了规矩,未曾让人通报。此时懿妃正与温贵嫔朱娴芷闲话家常,两人一向合得来聊得自然不错,见清浅径直闯进来,众人脸上不大高兴。
温贵嫔一向性子温和,可此时也不免有些生气,不等懿妃开口,便说:“怡念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宫女竟敢闯入殿中,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和体统?没得让人把你的嘉仪殿挂在嘴边。”
懿妃的舒兰宫总会成为皇宫人口中的谈资,懿妃为此很不高兴,如今乍一听这话,不免迁怒到清浅的身上,凤眉一挑,抓起桌上的茶盏扔过去,嘴里不忘说上两句,“这是本宫的宫殿,不是你们随随便便能进来的,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一众宫人皆跪下请罪,清浅早已悔不当初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温贵嫔也没闲着看戏立马安抚身边的懿妃,“怡念姐姐别这样了,反而让…看了笑话。”故意顿一顿,字虽未出口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微微一笑,“既然这个宫女犯了宫规又对妃嫔不敬,打了杀了又何妨。”
011 看开一些,日子会好过一些
?清浅从未想过一个人能微微一笑说出这样一句置人于死地的话,不管不顾地请罪,这时早已忘了她的来意。温贵嫔勾起她的下巴,勾唇深意一笑,笑中渗透着威严,“你自己犯了事,却想活命?”
懿妃看了她一眼,不知何意,拉着她的衣袖,微微摇头,眼神流转似在询问她的意思,清浅猜得懿妃的心思却又摸不准,索性赌一把,对视上温贵嫔眼眸,道:“奴婢确实想活命,不过奴婢知道是奴婢的错,所以贵嫔想打了杀了奴婢自然也不为过,只是这是嘉仪殿并非娘娘的毓秀宫,奴婢犯了错也该懿妃娘娘来处置才是。何况,贵嫔一向对人宽厚,奴婢便想着方才只是想吓唬奴婢的吧。”
温贵嫔之所以被赐号温,自然是指其性情温婉可人,正如清浅所言她一向对人宽厚,思索再三,放开了手,假笑三分,“罢了,”看向懿妃,“这个宫女说的对,这到底是怡念姐姐的宫殿,妹妹我也不好胡乱置喙,还是姐姐做主吧。”
此言正中她意,懿妃也不想将这事弄得人尽皆知,也想迸清浅,毕竟还有用处,又不想为了一个宫女和温贵嫔闹得难看,既然温贵嫔有意平息这事,她自然乐的接话,“清浅,你这次闯入殿中,犯了宫规又不敬妃嫔,本宫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此你且先去后面的小佛堂跪着吧,什么时候本宫欢喜了什么时候再起来。”顿一顿道:“妹妹觉着呢?”
清浅感念懿妃的暗中相帮,罚跪比任何惩罚都轻,她是知道的,连连谢恩。而温贵嫔知道了懿妃的心思只点点头没有为难清浅。这事便这样过去,清浅退下去了小佛堂。
清浅独自跪在小佛堂里,这个小佛堂阴森森的,听说是懿妃为了前朝的庄俪皇贵妃所建,每当懿妃想念她时便会来这里诵经。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道曙光从门缝中射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跪在这儿可清醒了?”
清浅转过头看去,只见懿妃款款而来如那日初见时,立刻行大礼,懿妃摆摆手,却没免了清浅的跪,又让身边得宫人们都退下,才问:“本宫且问你刚才闯入殿中是为何?”
她自然已经从栖融嬷嬷的口中得知,更是明白此时的清浅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可她更想听清浅亲口说nad1(清浅抿了抿嘴,身子微微一动,膝盖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换个姿势继续跪,又恭敬道:“回娘娘话,是奴婢心中有些疑问想询问娘娘,这才……”
“若是本宫不想告知呢?”懿妃打断她的话。
“那奴婢也没办法。”清浅又恭敬的朝她一拜。
懿妃望着这样的她,反倒是心生怜悯,仿佛看到了那个向皇后卑躬屈膝的自己,鬼使神差的弯腰扶起她,清浅有些站不起来,努力借着懿妃的臂弯站起来,又向她道谢,懿妃冷冷一笑,“不用这样,我只是看到了自己而已。”
连称呼都改了,更添了一抹伤心色,清浅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有心安慰却无力,毕竟懿妃的处境并不是她能帮着解决的。心情却沉重不少,“娘娘,您别这样,看开一些,日子会好过一些的。”
懿妃看了她两眼,“从未有人这样对我说过,你倒是头一个。”又自顾自说起来,“看开一些?或许吧。”
清浅一边扶她到一旁坐下一边说:“是奴婢大胆了,见娘娘心中郁结才斗胆相劝的。”
“无妨。”懿妃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再三问她想问什么,又说自己会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可清浅始终都在摇头没有问什么,不是她不想问出心中疑惑而是她不想让懿妃更加心烦,好容易缓和的主仆关系又被破坏,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012 本是同根,相煎何太急
?清浅正要去尚宫局取这个月的俸禄,至宫门口眼见浩浩荡荡的仪仗而来,连忙小跑去嘉仪殿禀告,此时懿妃刚起身突然听着这消息难免失了色,幸好瑾言镇定稳住了局面,为懿妃梳妆打扮,凌云鬟上一支百花簪还未插好,外面已高唱着皇后娘娘凤驾到——
懿妃旋即起身,往外去,见浩浩荡荡的凤撵过来,行了大礼,即便心中多有不甘,已成事实不得不忍下。后面一众宫人亦随之请安。
皇后柳明月一张白净的脸上精致的妆容却略显小家子气,头戴凤冠,因着家境不好恐人说笑便日日穿着彰显身份的凤袍,脸上丝毫无笑,虚扶一把,“懿妃起来吧。”随后径直往正殿入座。
皇后身后还有沈宝林沈怡惠,她是懿妃的堂妹,家室不尽相同,封号却有着云泥之别。对着懿妃草草施了一礼,紧跟着皇后入内,两人对视一番,皇后发了话,“刚才司衣司来报,说是嘉仪殿昨日取错了衣裳,那些衣裳是本宫让司衣司裁定好了赏给沈宝林的,本宫正要来问你这事,正好沈宝林来请安便一同来询问你了。”理了理衣裳,“懿妃,本宫问你可真取了衣裳?”
懿妃压根不知道这件事,疑惑的看着身后的瑾言,见瑾言也一脸茫然,便知是陷害的事,心中慌乱却故作镇定,一边让人去取昨天取来的衣裳,一边说:“回娘娘,昨天有宫人确实是取了衣裳来,只是臣妾还没来得及查验衣裳是否是臣妾的,不过臣妾没有让她们去取娘娘要赏给沈宝林的衣裳。”
“呵,这样说来,可是本宫冤枉了你?”皇后轻轻吸几口气,脸上全无方才动怒的意思,微微一笑,“懿妃啊,你若是喜欢本宫赏给宝林的衣裳也没什么的,但说无妨,本宫另外让司衣司做了赏你就是了。怎么,还要去抢你妹妹的衣裳啊,你也知道你妹妹去年才被选入宫中,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呢,哪儿来的好衣裳穿,你这个做姐姐的不管不顾也就罢了,可本宫这个统领六宫的皇后可不得不管啊。你这样做,让你妹妹可怎么办啊?”
挑拨离间,这是清浅对皇后这话的想法,但她一个小小宫女不能做什么,只能看着上面几个人你来我往的暗斗,话中藏话。这厢瑾言已取了衣裳来,给懿妃查验,懿妃随意一翻,皆是妃制的衣裳,哪儿来的宝林制衣裳,声音高了几分,“娘娘您自己瞧,这些都是妃制的衣裳,并没有宝林制的nad1(”
瑾言又将衣裳递于皇后跟前,皇后嫌恶似的瞥了一眼后,仪态纤纤的抿了一口碧螺春,声音柔柔的如水中月,“方才瑾言去了好久,指不定已经将宝林制的衣裳取出了。懿妃啊,你若是喜欢宝林制的衣裳也无妨啊,做回宝林不就是了。何必这样多此一举呢,免得让人笑话你懿妃,是不是?”又掩嘴咯咯笑起来,话中多是嘲讽与不信之意。
清浅忍不住上前行了大礼,道:“请皇后娘娘慎言,方才娘娘所言并不妥当。娘娘说让懿妃娘娘做回宝林,这话可是说懿妃娘娘担不得妃位,懿妃娘娘乃皇上亲封,如此可是说皇上识人不清导致将懿妃娘娘的位分封的过高了。何况,懿妃娘娘没有做过宝林,如何回到宝林之位,懿妃娘娘身处妃位,为何要去取宝林的衣裳,还请皇后娘娘细细斟酌。”
皇后着实气恼了,又不想跟一个宫女计较,索性将托盘上的衣裳一把扔在地上,数件衣裳里抖露出几件宝林制的锦缎宫装,这下懿妃有口难言了,皇后却不说话,只看着懿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瞬间又看看沈宝林,沈宝林的枪口对向懿妃。
懿妃听了沈宝林的埋怨后,只说了一句:“本是同根,相煎何太急。”随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
皇后以欺瞒之罪将懿妃的协理之权收回,这一次她大获全胜,微笑着离开嘉仪殿。清浅见她远走才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来,叠好装在托盘上,正要交给瑾言,瑾言却摇摇头,“这样的新衣裳,恐怕娘娘是不要穿了的,一穿便不免想起今日的事,你送回司衣司让那儿的人处置了这些东西吧。”
013 富贵险中求
?“皇后娘娘太过着急了,未必是好事。”纯妃连玉敏和悫婕妤蒋佳瑛一同下棋,玉手执一子落下,款款道来。
悫婕妤家世不高,一路靠巴着纯妃到今日,是纯妃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瞧着棋盘上满当当的白子,黑子已剩下无多,一如今日的后宫局势,微微一笑,“姐姐棋高一着,妹妹我只好弃车保帅了。”勾起嘴角,一丝不苟的妆容上添了几分淡然,“也未必是坏事,不是吗?至少懿妃的协理之权没了。”
纯妃收了白子,唰一声全放入石碗里,望向窗外,“可本宫也没有啊。”
悫婕妤一把拉住纯妃的手,紧紧握住,“娘娘有,”目光移至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一滞倏尔回神:“娘娘唯一的筹码就是腹中的孩子,如今皇上的子嗣不多,只要您顺利生产还怕没有往后可言么?还怕没有协理之权么?”又松了手,“急什么,日子长着呢。”
纯妃一下子起了精神,抚着腹部,淡淡一笑如桃花随风散,“是啊,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皇上膝下不过大公主及大皇子二皇子,无论生皇子还是公主,想来他都是一样疼爱的。”又想起嘉仪殿,总是不大舒心,“嘉仪殿那儿,不若趁这次再压她一压。”
悫婕妤细想了想连忙摆手,“不可,我们压她是对,可是姐姐想过没,这样大费周章,最后得逞的是谁?无非是皇后,压她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皇后,想来她现在巴不得有人替她做这事,我们可不能成全她想‘借刀杀人’的心思啊。”顿一顿又道:“再者,扳倒了她,皇后接下来便要对付姐姐了,姐姐别忘了皇后可没有身孕也并非从前的太后,如此我们怎么帮她扳倒懿妃呢。若扳倒了懿妃岂非让她更加容易来对付我们?!”
一边思索,一边两人开始了下棋,这次竟是悫婕妤占上风,纯妃有些不信方才的话,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怎知我们不是渔翁呢?”
悫婕妤下一子将纯妃的路堵死,笑称:“一招失误满盘皆输,姐姐你可输得起?若是输不起,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一身淡绿宋锦宫装女子笑着而来,“悫婕妤没听过‘富贵险中求’吗?”
又是一个纯妃的左膀右臂,来的是敏淑容赵晓柔,纯妃见她来客气的拉过她的手,“你来啦,正要让人去你的懿祥宫请你来呢nad1(”
敏淑容绕过悫婕妤而坐,气呼呼的说:“原本我早来了,早起佑儿要吃枣泥糕,我又要去凤朝宫来不及做,便让瑾莫去司膳司取,谁承想司膳司的吃食得先紧着凤朝宫,凤朝宫那位最爱吃那个,这不我一回宫就为佑儿做,才迟来了。”
纯妃冷哼一声,显然是针对凤朝宫的,细眉一挑,“佑儿是二皇子,是皇嗣,自然要紧着他,尚宫局怎能以凤朝宫为先呢?欺待皇嗣,便不怕皇上、太后责怪吗,不过是份枣泥糕罢了。”
悫婕妤倒了杯茶递给敏淑容,添油加醋又免不了兔死狐悲之感道:“如今哪还有皇嗣的份,从前是先紧着懿妃,如今又紧着凤朝宫。”
敏淑容喝了几口茶,顺了些气,道:“从前懿妃掌后宫时至少对皇嗣还是很好的,如今换了这个主,连孩子也跟着遭罪,唉,我是不中用了,只盼着孩子能少受些气。”小觑着纯妃的脸色,见她脸色如常,又道:“比起懿妃,凤朝宫那位更让人痛恨。你们可别忘了,我们共同的敌人可是皇后,而懿妃的敌人也是皇后啊。天天对着个民女行大礼,你们可好受?你们好受,我可不好受啊。”
悫婕妤思索再三,说:“敏姐姐啊,富贵险中求没错,可也要想清楚怎么个求法才行。”
“一箭双雕,比鹬蚌相争更好。”
014 朕见过你
?阳光普照大地,是个极好的天气。懿妃心情不错,倚靠在窗边,繁花园牡丹开的正旺,便命清浅去折,清浅深知牡丹象征着皇后之意,自然不敢去折,正要上前劝阻,瑾瑜拉了她一把,她自己上前躬身道:“娘娘,牡丹乃花中之王,随意人不可折,还请娘娘三思。”
在阳光下懿妃的笑格外温暖,朗声道一句:“是啊,花中之王。曾几何时,本宫连折这花中之王都不怕,如今反倒要小心谨慎度日了,”寒澈的双眸扫视一圈,声音一下子添了几分幽怨,“你们不敢去得罪凤朝宫那位,那便算了。”
清浅想了想站出来,躬身行礼道:“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话毕,正要退下。瑾瑜想着拉住她,却不得,如此只好让她去了,一颗心在忐忑着,她和清浅关系甚好,自然不想清浅为此得罪皇后,甚至为此犯了宫规。
懿妃对清浅的做法很满意,也很欣慰,有意想好好的栽培她。不过她对瑾瑜的说法、做法很失望,瑾瑜和瑾言都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是在宫里唯一值得她信任的人,到头来瑾瑜为了一些东西违背她的意思。
清浅提着竹篮,小跑着往繁花园去,一大簇一大簇各色牡丹开得耀眼,牡丹丛中静立着一个人,穿着打扮皆是公主的规制,一看便知是清依公主尤雪絮,立刻朝她走过去,行了大礼,只听得一声糯糯的说话声,“你是宫女?”
“是,奴婢是舒兰宫宫女清浅。”
“舒兰宫?”清依公主再三嘟囔后,又说:“懿娘娘的宫殿?”她身后的宫女提醒她确实是懿妃的宫殿。
清依公主嗤一声,低头俯视清浅,“这是牡丹花开处,一个妃位娘娘让自己的宫人来这儿做什么?折花吗,她还没那个资格呢。”她对懿妃没多大好感,在她眼里是个差点成为她母后的一个妃嫔而已,见清浅这样而来,自然而然说出这样的话。
清浅显得十分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她深知懿妃是不能动这里的牡丹的,清依公主说的不错,也后悔了方才没有听瑾瑜的话nad1(正值此时,浩浩荡荡的帝驾路过此地停了下来,众人请安,皇上刚下朝,面色显得疲累,叫了起,又问了清依公主发生的事。
得知懿妃让宫女折牡丹,自然不大高兴,看向清浅,“你就是舒兰宫宫女?”
“回皇上,奴婢是。”
皇上下了撵,看向清浅,不自觉的说:“朕见过你,华光宫门前、还有荣贵姬的永明宫里。”想起什么,又说:“哎,你不是未央宫静太妃的宫女嘛,怎么又是舒兰宫的宫女了?”
身后的余俨上前一小步,提醒皇上说是懿妃娘娘向静太妃要了清浅。如此也省的清浅答话了,只客气的说多谢皇上记得奴婢。如此一来,皇上反而想不通为何会记得这个小小的宫女。
清依公主常年处在后宫,深觉她父皇对这个宫女有好感,她可不愿往后唤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嫔为母妃,拉着皇上的胳膊撒娇:“父皇,雪儿站这儿很久了,怎么没见你和雪儿说话啊,雪儿可不依呢。”
皇上宠溺地瞪了她一眼,拉起她的小手,“父皇刚才可一直和你说话呢,怎么你今天没去书斋读书啊,父皇可要好好的询问你功课呢。”
清依公主轻哼一声,“父皇要查功课就查好了,雪儿去找皇祖母,让皇祖母找父皇,省的父皇不满意雪儿的功课念叨雪儿。”
“你折好牡丹便回舒兰宫吧,告诉懿妃朕晚上过去。”皇上一说完就拉着清依公主走了。
清浅连连谢恩又行恭送礼。余俨猜出了皇上对清浅有几分的好感,面上也温和了几分,对着清浅小声说:“皇上今天翻懿妃娘娘的绿头牌,你回去和懿妃娘娘说说,让懿妃娘娘好生准备着。”虽这样说着,但他心里再明白不过,皇上对懿妃并没有好感,对清浅有几分好感倒是真的。
清浅点点头,余俨看着她却莫名的笑了。
015 不让她生?
?清浅折了满满一篮子牡丹回了舒兰宫,送去嘉仪殿,懿妃正等着牡丹花,见她平安回来又折了满蓝牡丹,亲自接过竹篮,满意的点点头,狠狠称赞了清浅一番。说的清浅倒不好意思起来,又将大总管余俨的话传给懿妃听,原本以为懿妃会欢喜,可她的脸上没有,淡淡的挥退了她。
东偏殿紧闭殿门,只留瑾言一人,懿妃才敢将心底话说出来,“你说,皇上他……”
瑾言咬了咬嘴唇,思虑再三,将方才繁花园之事告知,懿妃听着,心底却生凉意,连连叹息,说到底她还是想不开。瑾言免不了宽慰一番,“娘娘,这是迟早的事,您别多想了,我瞧着那丫头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主,只要她在皇上面前多多提起及嘉仪殿,皇上便不会忘了您的。”
懿妃双眼含泪,声音幽微,“是吗?他早就忘了,忘了我们之间的青梅竹马。”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拉着瑾言衣袖角,瞧去很可怜,“他忘了,可我忘不了,我要怎么办,怎么办才能忘了那些过往啊?”
瑾言一直陪伴着懿妃,懿妃的伤心事她也了解,正是了解才更触动她的心,此时也不顾仪制的握住她的手,动容道:“娘娘,还记得华太贵嫔出宫时和您说过的话吗,‘从古至今帝王都爱江山,很少有爱美人的,而爱美人的结局便是失了江山,美人也成了祸水。如庄俪皇贵妃那样的毕竟是少数,所以不要去苦苦追寻,比起爱情,性命和利益更重要。’娘娘,应当好好想想华太贵嫔的话才是。”
“话是这样没错,可做得到的又有几人?放弃感情,只追求所谓的利益,那人生又有何意义?”懿妃情绪很激动,又接了一句:“倒不如一头撞死来的痛快。”
瑾言轻轻一叹,她深深明白懿妃的性子和庄俪皇贵妃相去甚远,只能软和的安抚她,好言好语了半晌才让懿妃的情绪稳定。
这厢,繁花园之事也传到了凤朝宫皇后耳中,那时皇后正泡茶,听了后,怒得将玉质茶壶摔个粉碎,又朗声大笑,宫人们差点就要认为她疯魔了。
瑾语见这样的皇后心情也不免害怕,小心谨慎上前,唤了她两声,一个巴掌便捱在了脸上,一阵吃痛,再也不敢去安抚皇后了nad1(
幸好一个妃色高腰拖地纱裙、体态轻盈的妃嫔缓缓而来,皇后才平静下来,见此不顾体统的拉着她坐下,又挥退了众宫人,紧闭殿门,两人聊起话来。
兰婉仪陈幽吟柔柔的笑道:“方才娘娘可是为着繁花园一事生气吧,嫔妾早就知道这事儿了,这事儿早就传开了,”小觑着皇后的脸色,见她又暗了几分,又接道:“您也知道宫里小小的一件事都能传遍,更何况,这可不是小事啊。”
皇后冷哼一声,手中的茶杯狠狠一置,倒吓了兰婉仪一跳,“没想到皇上居然一直记着一个宫女,呵。这也罢了,居然允许舒兰宫的人折牡丹,牡丹自古都是皇后的象征,这不是生生打本宫的脸吗?”
兰婉仪莲步过去,拿起桌上的茶递到皇后面前,掩去几分轻蔑显得更加恭敬,方应着笑了,笑中带着几分冷意:“娘娘,打不打您的脸暂且不说,反正舒兰宫早已是过气的事了,折不折牡丹都一样,注定是失宠了的。娘娘,如今您要关注的是那个宫女,保不齐她便是懿妃推出来分宠的人,或是巩固地位的手段,又或是……”
“什么?”皇后看进她的眼眸,深不可测,她到底是民女,没多大的心机更瞧不出旁人的异样,只呆呆的接过兰婉仪的茶杯询问。
见皇后瞧不出异样,兰婉仪深邃的眼眸里多了几分轻蔑,嘴角勾起丝毫无察的笑,“又或是…生育的工具,懿妃这些年都没有生养,保不齐她生不了了,便找个出生低贱的妃嫔替她生,生完抱过来养,前朝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的。”
懿妃生不了?皇后显然是不相信的,想起之前的事大胆猜测,又不敢大声说给兰婉仪听,便嘟囔一句:“或许…不让她生?”皇家总是格外无情的。
016 只想做暗香园的梅花
?四月初一,后宫众妃嫔由皇后领着往寿康宫请安,懿妃携着清浅去的,众妃嫔头一次见到传的沸沸扬扬的宫女清浅,眼神里充斥着不满和疑惑,清浅被瞧得不好意思只管低着头扶着懿妃。
寿康宫不似从前那样富丽堂皇,素净的很,或许是里头住着的人不同了。太后早已在正殿内等着,众妃嫔惴惴不安的进入,果不其然太后嫌弃众妃嫔来得晚,对着皇后好一通斥责,皇后到底是民女出身,她做得再好,太后也是看不惯的。何况,皇后做的事太后没有几件是满意的。如此一来,太后是万分瞧不上皇后的,众妃嫔见此也乐得看个热闹,图个心里欢喜。
后妃出身即便不高,也是官家女子,到底是瞧不上这个民女皇后的,日日向她行大礼,自然心生怨怼。
待太后怒气稍平,才让众妃嫔坐下,皇后却不敢做,方才的架势倒是把她吓了一跳,自她入宫太后多次对她叫骂,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讨她欢心了,仿佛什么事太后都能挑出错来。皇后站着,众妃嫔焉能坐着的道理,其余人都心安理得的坐着,唯独懿妃明白事理不敢坐,太后对她自然满意几分,高兴着还给了她协理之权。
皇后也不敢有怨言,只得往后再算计此事。太后随意聊了两句,便让她们跪安了,却以看起来是个好的为由将清浅留下谈话,众人不明所以。
清浅面对着庆朝最尊贵的太后有几分胆怯,也不知太后究竟想要做什么,太后仿佛看出了她的胆怯,竟难得一笑的对她说:“你就是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宫女?说是皇帝日理万机却记得你这个宫女。”
低着头,清浅只能看见太后朝服的衣角那抹深沉色,抿了抿嘴,轻轻地称是。
太后嗤笑,“上回你还敢大胆的瞧哀家,今日怎的这样小心?难不成哀家还会生吃了你?”
清浅连连称不敢,微微抬起头,太后见此才满意几分。又问她一些家常事,清浅皆一一作答,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又挥退了众人,让清浅扶着她往后头的池子而去,池子里均植着一年四季的水仙,供太后欣赏,这个池子在寿康殿后头,也称寿康宫花池nad1(
“你觉着这儿的花开的可好?”太后指着满池的水仙问道。
清浅躬身作答:“回太后娘娘话,自然是好的。”
阳光映衬着满池水仙,显出隐隐五彩,太后格外欢喜,紧接着又问:“那比起繁花园的花呢?又或是花絮园的花呢?”
不知太后意欲何为,清浅的心里咯噔一声,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从脑海里慢慢浮现,“回太后娘娘话,各有千秋。”
太后的手触及清浅的手,格外的温暖,笑着说:“哀家要听的是实话。”
“花絮园的花最应景,如今便是春天,赏春天的花最合适。而繁花园盛开各色名贵花卉,比起花絮园的花不一样很多,能赏到花絮园赏不到的花,一年四季的花都在那儿,不会有败落之势。这儿只开水仙花,仅供太后娘娘欣赏,自然与繁花园、花絮园不同。其实,各花入各眼,并没有好坏之分,花园也没有好坏之分。”
太后索性把话挑明,“那你是要做繁花园的花?还是花絮园的花?又或是这儿的花呢?”
此话一出,清浅哪里还不明白,心思转过千遍,良久才道:“奴婢喜爱梅花,只想做暗香园的梅花。”繁花园的花开都开不败,可人总有落魄的时候,这儿的花只供你一人欣赏,可寿康宫太过寂寥了。
太后显然有些失望,看着这满池的水仙,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挥退了她下去。
清浅无声行礼,退下时听到一句:“暗香园的梅花会落败,繁花园的花开都开不败,但无论是暗香园还是繁花园,都是长在皇清城里的。”
017 隐隐爱慕
?太后亲自留下宫女说话一事,如一阵风扫过皇清城,引起众人的好奇,却又因寿康宫没了下文,才慢慢打消了众人的好奇心。可清浅心里明白这事不会这么快过去,那天太后话中有话,她也不傻能猜出几分,如此她也不敢告诉别人,春去夏至太后再没找她说过话,她就放下了那件事。
夏天一到,整个皇清城人心尤为浮躁,加之今年因霸国异动,没有前往华阳行宫避暑。众妃嫔心生怨怼,又不敢说出口,只各自关起门来过日子,后宫一时清净不少。
西偏殿内一张沉香木雕刻花纹长桌跟前坐在懿妃,执笔写着什么,身后清浅摇着扇子为她扇凉,一双快睁不开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困意,懿妃似乎察觉出什么,回眸看向她,见状便让她退下去休息,清浅有些不好意思不敢下去休息。
懿妃知道她的意思,便说:“嘉仪殿的西偏殿最是阴森,是避暑的好去处。你不必再为本宫扇凉了,本宫也不怎么热啊。”
清浅却打趣道:“难道这就是娘娘当初选嘉仪殿的原由?娘娘怕热,住这儿便不热了吧。”
懿妃双眼微红,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这样倒吓了清浅一跳,连忙说奴婢不敢了。懿妃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说:“本宫的姑姑起初的宫殿便是这儿,本宫那时希望自己的一生有姑姑那样的幸运与幸福又不敢选承乾宫的妱悦殿怕姑姑心里不舒服,所以才选这儿的,说起来,这儿算不上佳地。”声音沙哑几分,“我想姑姑了。”
清浅知道过几日便是庄俪皇贵妃的忌日,懿妃连着好几夜都抄写经文等着那日去焚烧,她免不了安抚懿妃,说是庄俪皇贵妃必然在天堂遇上了先帝,他们会将他们的爱情延续下去。
日子久了,宫中的生活也越过越麻木,懿妃的心虽还纯净但到底对从前的生活有了一丝怨恨,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浓烈的怀念过去,怀念一个人,对她的姑姑的思念更不似从前。
又过了几日,到六月初九,是庄俪皇贵妃的忌日。因着霸国异动,没有大肆举行皇贵妃祭祀一事,仅庄俪皇贵妃在世时一些交好的先帝妃嫔及她的儿女在普渡殿哀悼,不过此番霸国异动故而宜静长公主未曾前来庆朝,懿妃原本是打算带着瑾言一同前往的,毕竟瑾言做事最稳重,又事事都能顾到,然清浅想陪着去又求着她,懿妃也就带着清浅去了nad1(
庄俪皇贵妃从前对皇子公主都很亲和,这次几乎嫁在京城的长公主都到了,皆按序齿静立在普渡殿。等太后太妃们上了香行了礼,才轮到她们,自然懿妃在她们之前。
太后太妃们已上了香行了礼,离开了普渡殿。懿妃上了香又将抄写的经文静静焚烧,嘴上又絮絮叨叨说着:“…姑姑,如今霸国异动,也不知静姐姐如何,您若在天有灵,还请保佑庆朝、保佑静姐姐吧……沈家一切都好,我也好,您不用担心…”
知道几位长公主等着,也不敢多说,费了大家的时间,行了大礼后退到一旁。几位长公主上前上了香又行了礼,大家都静默无言,只庄俪皇贵妃女儿宜瑄长公主早已泪流满面,庄俪皇贵妃已去世了四年,最思念她的也不过只有她的儿女了。懿妃晓得如今宜瑄长公主有着身孕不能悲伤,也实在看不过去,便扶着她出了普渡殿。
刚一出普渡殿,正面碰上了前来哀悼的嘉王尤之晔,他风尘仆仆从封地赶来,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便来了,三人互相打了招呼后,懿妃含笑道:“嘉王此次都没带王妃郡主来啊,刚回皇清城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歇吧?”顿一顿又道:“听太后娘娘说明儿个晚上要给嘉王洗尘呢。”
嘉王和懿妃是亲人,又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两人的关系从前不错,可自懿妃入了东宫后与嘉王保持着一段距离,疏离可见。嘉王拱手施礼,“是,此次急急赶来未带妻妾子女,还没来及歇息。洗尘宴,乃皇恩。”
宜瑄长公主望向嘉王,那一种期盼又隐隐爱慕的眼神她清楚得很,连忙催促嘉王进去,她要和懿妃好好说些悄悄话,嘉王一向听这个姐姐的,点头进了普渡殿。
018 夜遇
?嘉王还朝的洗尘宴办的甚为隆重,在京的皇亲国戚皆到了,觥筹交错、鼓乐齐鸣,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宴会上懿妃却有些心不在焉,清晨时得了张纸条后心思便一直在那儿,想到等会儿要面对的人不由得心慌意乱,连皇上唤她敬酒都没听得,身后的瑾言连连戳她手臂,才晓得皇上唤她,款款起身不失风韵,脸上有些醉红,道:“皇上,今儿臣妾喝得有些多了,可不能再喝了,您饶了臣妾吧。听闻敏妹妹的酒量也是好的,不如让她代您敬,可好?”
皇上的身子不能多饮酒,每到宴会之时皆是让妃嫔所代,从前懿妃身份最高自然就也是由她来敬,后来皇后入宫,皇上却以爱惜身子为名不让她代敬,遂而还是懿妃来敬。今儿懿妃情绪不高,也就懒怠了这事。
皇上见状便同意让她来代敬,懿妃没多久便以酒力不胜为由离开怜乐殿。微风徐徐吹在她脸上,佳鬟七彩发带随风飘动添了几分动人之姿,一身水绿高腰纱裙飘起来犹如身处云端,手上的团扇轻轻摇动,又缓缓行莲步,仿若仙女下凡。
绕着绕着到了皇清城暗香园假山最偏僻一处,月光皎洁看得分明那儿站着一个人,心里一咯噔,匆匆赶过去,身后的瑾言早已悄悄退下。懿妃看到那人,张了张口,又闭了嘴不说话。
那人见她如期赴约,心情一激动,拉住她的手腕,便说:“谢谢你,谢谢你能来。”又问:“他对你不好,是不是?”
懿妃一把甩开他的手,沉着脸,轻声呵斥:“够了,”抿了抿嘴,说出的话却软了,“好不好的,都是我的命,与你无关。也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约我了,若是被人知道…一切都完了。”
那人痛心疾首,可还是不甘心,道:“这次约你出来,就是想…想……”懿妃打断了他的话,她不容许他说出来,何况她也不想,“想带我走,是不是?”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你到现在都不清楚吗,当年我都没有跟你,如今又怎会跟你,别忘了当年我是心甘情愿点了头才指入东宫的,我若喜欢你的话,为何没有答应你呢?”轻叹一声,“如今你也儿女成群了,我也成了懿妃,我们之间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的,别傻了,行不行?这些年我为何越来越疏远你,不仅是因为身份有别,还有我不想跟你牵扯不清啊nad1(从前还小,你我又是亲戚,走近点没人说闲话,可如今该避得嫌自然要避。你是王爷,若是被人知道你觊觎天子妃嫔对你来说可是好事?你的封国还要不要?你的家还要不要?”
那人还是不死心,他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可他的心总是管不住,又道:“他对你又不好,你为何要偏偏认死理呢,我们一起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不是很好吗?你能逃离这样四四方方的天不好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一天,皇上的万千铁骑会找到我们的,那时我们要怎么办?你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不要你的儿女妻妾了,可是我要,我要我的沈家,我不希望我以后死了被沈家的祖先指着鼻子骂,不希望对不起姑姑,这样你能明白吗?”懿妃索性更决绝一点,“本宫未曾喜欢、甚至爱过嘉王,本宫这一生只爱皇上一人。在本宫心里嘉王既是表哥,也是皇上的弟弟,别无其他。还请嘉王不要再来找本宫,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干净一点的好。”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个花盆掉在地上,懿妃的心也随之一颤,与嘉王对视后,迅速回眸,清浅愣愣的站在那里。说来也巧,她今天被花房的宫人告知说是让她去取一盆懿妃喜欢的花,原本是花房送到各宫的,但今日布置怜乐殿忙得不可开交,便让清浅去取,清浅白天忙完了,待夜幕降临才想起了郁金香,这才往花房而去,又被花房的人缠了半天才离开,想着抄小道走,听到巴掌声,好奇心促使她停下来,明显是懿妃与一个男子在说话,这话一听才知道是嘉王,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何他二人在普渡殿遇上时莫名的诡异了。
019 手心的温暖
?
嘉王只犹豫了一瞬便疾步过去,掐住清浅的脖子,清浅透不过气,憋得脸通红,双手一直努力想扒开嘉王的手,嘉王岂能让她如愿,手上的力道更用力了几分,懿妃看着这幕,忍痛的别过脸去,不敢看那幕,她当然明白嘉王的意思方才那幕如何都不能被人知晓,在心里也默许了嘉王的做法。
可没多久,她就后悔了,连忙转身让嘉王放手,“你别这样子,她是我宫里的人,”见嘉王不为所动,连忙接上:“我习惯了她服侍。”
“此人留不得,哪天将事情说出去,我们都得死。”
月光下的懿妃柔和中添了几分戾气,又是一个巴掌甩在嘉王脸上,嘉王愣愣的看着她,清浅总算能松一口气了,却还是没办法逃脱他的手,懿妃说:“若非你这样约我,我们才不必担心这事,你现在害怕死了?这点小事倒怕了,是谁敢觊觎妃嫔的?”顿一顿,道:“赶紧放开她,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今天的行为。”
嘉王一听泄了气,只好松手,清浅挣脱他的魔爪,直直跪下,“嘉王放心,奴婢绝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的。”
“但愿如此。”嘉王说完,便落魄的离开了。月光下的背影让人看得伤感、看得凄凉。
懿妃见他走了,便拉起清浅,两人一前一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