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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弟弟和七傻子也回去吗?”饶九娘有些担心的问道,虽然这事他们也帮不上忙,但是有自家人在总能有些底气。

    “我好不容易把饶七支开,当然不会让他那么快就回去,我得回去把他照管的生意理一理,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

    “夫人,那边饶夫人差人来说,今日太劳累了,需要早些歇息,让夫人晚宴就不要准备了。”仆妇匆匆进来对陈氏说道。

    “白日里说了那般没皮没脸的话,倒也是不好过来了,也罢,外头太湿重,戏台子也没搭好,明日再办吧!”陈氏说道,再次倚回软塌上,一脸虚弱的样子。

    “夫人,可要请大夫来瞧瞧,您这样子总归不好,别影响了您的身子。”仆妇轻声说道。

    “无妨,我反正是个没人疼惜的,用不着看大夫。”陈氏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让人把他们的吃食准备好,可别怠慢了宾客。”

    “是。”仆妇弯腰退出了屋子。

    陈氏身边的婆子又给陈氏添了一杯热茶,说道:“夫人,老爷让请个大夫来瞧瞧。”

    陈氏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说道:“你告诉他,在他大姐没打消对我女婿的念头之前,我不用看大夫,我女儿的夫君被人惦记着,我这做母亲的放不下心,吃什么灵丹妙药也是没有用的,就算是病死了,那也是我为女儿着想的一片苦心!”

    第二十三章 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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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许府里人心惶惶,虽然看似热闹,但到底没人敢真的热闹。

    还没到五更,许府西边的下人房里,一个仆妇便利落地收拾好自己和屋子里的东西,正要出门,才发现自己的小女儿不知何时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自己的腿,一脸期待地说道:“娘,今日府里的小姐们要去放风筝是吗,我也想跟娘一起去。”

    仆妇轻轻拍拍她的手,低声说道:“这回可去不了,府里的主子们都不大高兴,要是惹怒了可不得了,咱们可不能犯错,犯了错就没地儿去了,姐儿听话啊,让哥哥带你玩,等你爹回来,给你糊一个风筝,你就在院里玩一下啊!”

    小姑娘扁着嘴,似要哭起来,仆妇生怕她吵到别人,连忙哄到:“你千万别去,不然会有老妖婆抓你!”

    小姑娘立马住了嘴,又慢慢地爬回了床上,赌气似的用被子蒙住头,小声的抽泣着。

    天边刚刚泛起青白色,府中各处的丫环婆子和小厮就开始忙碌起来。

    萧语的屋子里静悄悄地,只听得到????的穿衣声,连在外间伺候着的小丫环也没有察觉◎夜窗户没有关严,吹熄了房中的灯火,所以萧语几乎一夜未眠。

    不知何时起,萧语在入夜后总要点上一盏灯,彻夜不能熄灭。点着灯她睡不好,但是不点灯,她睡不安心。

    春天阳光温暖,春风和煦,最是出游的好天气,陈氏和饶夫人也一起出来了,虽然心中各有算计,但是顾忌到面子,到底没有撕破脸面。而柳姨娘也在其中周旋着,毕竟两个她都不能得罪了,一个是娘家后盾,一个是当家主母,她一个姨娘,得罪哪个都没好日子过。

    卫州城外秀丽的风景引人入胜,如画的景色,引得无数游人向往。如今又是初春之际,到卫州河边游玩的人更是少不了。萧语一行人到的时候,边上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了,萧语等人下了马车,往河边走去,果然听到一片欢声笑语。

    “哇,好多美人!”饶十二看着河边围坐的女子们惊呼道,这一声便惹来许多白眼,饶十二憨笑着摸摸头,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他这么一说,那些小姐们更是不悦了。

    萧语忍不住笑了,说道:“原本就是很多美人啊!”

    待萧语说了,那些姑娘才羞涩地掩面笑起来。

    “如此美景、如此丽人,果真是秀色可餐啊!”饶七说着也随着萧语一同走向河边,向那边上几位小姐拱手说道:“失礼了。”

    那些女子们抬头见竟是一位如此英俊的年轻公子,一时更是羞涩万分,倒是其中一位穿青衣、看上去和萧语年纪相仿的姑娘,落落大方地说道:“无事,相信那位公子也是好意夸赞,只是言语太过放肆罢了。”

    饶七微微一笑,再次拱手,便转身离去,刚转身便差些撞上一个匆匆跑来的姑娘,看到那姑娘的容貌,饶七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便没来得及让开,导致那姑娘一身身子不稳往地上摔去,饶七连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扶稳之后,才抱歉地向她道歉。

    那姑娘红着脸站在原地全身不自在,看起来十分紧张的样子。

    “珞珞,过来。”之前的青衣姑娘向她招手,拉过她坐在身边。众人这才发现,两人竟是长相一模一样。

    萧语让人也在一边铺了布,在一旁坐下来,她实在是太困了,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刚开始还硬撑着,到后来就干脆用手撑着脑袋瞌睡起来,好在饶夫人和陈氏都没和他们这些年轻人一起,都在另一边隔得稍远一些的地方,不然可就没这么随意了。

    饶十二和饶九娘都开始在边上放风筝,许娇娇和许盈盈则在一旁仰着头看着,那些原本坐着的小姐们也已按捺不住纷纷放飞了自己的风筝,已经有好些风筝飞上天了。

    萧语是被一阵掌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竟然多了好些人,都是些年轻的小姐丫环,稍远些的地方还坐着些年轻公子。萧语连忙抬头往天上看去,想看看是谁家的风筝飞得太高,都让这么多人鼓掌,却只看见饶九娘气呼呼地将空中的风筝扯了下来,风筝直直地摔了下来,将边角处摔破了。

    “睡好了吗?你可是错过了精彩的表演了!”饶七坐在萧语身旁,笑着问道,同时伸手指了指前头。

    萧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人群的中央正坐着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女子双眼狭长,妆容精致,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言笑晏晏间似乎天生带着勾人的媚,让萧语不由得想到那祸国殃民的妖姬苏妲己。虽然这女子远不如萧语心中妲己那般美,但是在萧语所认识的女子中,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美得如此张扬的女子。

    “苏小姐琵琶弹得实在是好,孙某佩服,我等刚才也听得如痴如醉,孙某可否请小姐再奏一曲?”一位华服公子带着讨好的笑意说道。

    “这……这不好吧?各位姐姐妹妹们还要放风筝呢。”女子柔柔地说道,声音之媚,惹人怜惜。

    “哪有人要看放风筝,小姐还是在弹一曲吧,实在是太好听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萧语看过去,原来是饶十二,许家姐妹都忍不住低下了头,萧语也很想装作不认识他,真是丢脸啊。

    “小姐,那位是咱们老爷的同僚孙大人家的小公子,那位胖些的公子就不知道是哪家的了,但是看他的穿着,也是很好的料子,家中若非有势,那便绝对有财。”一位婆子俯身在抚筝的女子耳边轻声提醒道。

    女子盈盈一笑,说道:“既然公子如此看好小女子,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人群中不知有谁带头鼓起掌来,多是年轻公子们喜悦的声音:“太好了,又有耳福了!”

    “耳福,你还能欣赏那玩意?不就是图个眼福,想看美人,所以跟着瞎起哄呗!”

    “说我,你这家伙难道不是?”

    “哈哈哈,不可明说、不可明说也!”|

    当然,议论声褒贬不一,多为女声:“有什么的,不就是长得勾人些,也值得这般拿出来显摆?大家都是来放风筝的,就她还带着琵琶来,那边不是还有咱们卫州城里的才女苏璎在吗?她都没这样张狂呢!”

    “你不知道,那是苏璎的姐姐,你看苏璎和苏珞两姐妹不都恭恭敬敬地跟在她身后呢!”

    “她是她们的嫡姐么?那就是苏家的嫡女了?”有人问道

    旁边一女子听到她们的议论,不由得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嫡女,不也是个庶女,不过是姨娘受宠些,就敢端着嫡女的架子臭显摆!这不刚从长安城回来就出来晃了,听说是回来奔丧来的,你看这三个月刚过,就穿的这般花枝招展了!”

    女子们恍然大悟地‘哦’了声,随即便有几人低声笑了起来。

    女子素手拨弦,一串如玉珠落银盘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她抬起头看向人群中的公子们,盈盈地一笑,说道:“苏琼献丑了!”

    “既然知道是献丑,那还不快快回家去,在这里丢人现眼!”充满愤怒的女声传来,众人也都吓了一跳,虽说她们也都看这女子不顺眼,但也不敢这么直接骂出来。一身黄衫的饶九娘走了出来,挑衅地看着苏琼,显然刚才骂人的就是她。

    苏琼也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琵琶弦上的手指便停止了拨动,随即便换上一副受惊的模样。琵琶声嘎然而止本就让所有人看向她,此时众人更是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苏琼抬起头,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向饶九娘,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收起琵琶,带着哭腔说道:“原是我打扰了大家的兴致,都是我的不对,大家莫怪,我这就走!”

    第二十四章 救命

    美人哀怨委屈的眼光流转于人群之中,便立刻有打抱不平的公子们站出来的说话,为首的自然就是那位孙公子,以及将自己肥胖的身子挤过人群,挤到苏琼身前关切安慰的饶十二。百度:本名+

    几人手忙脚乱地安慰着苏琼,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拉住她不让她走,但碍于男女大防,也只能用言语安慰她,苏琼也没想真的走,反而坐下来拿着帕子掩面流着泪,看上去楚楚可怜。

    萧语看着那些年轻公子们心疼不已的脸色,女子们幸灾乐祸的表情,撇了撇嘴,默默地退出了人群,又是这种的戏码,她才没兴趣观赏,捡过过一旁不知哪家公子扔在一旁的鱼钩,坐在远处闭目垂钓。

    众位公子们见美人无声垂泪,自是心疼不已,纷纷责怪地看向饶九娘,虽然饶九娘也算是个美女,甚至和苏琼不相上下,但是一个嚣张跋扈、一个温婉可怜,这高低胜负很容易就比出来了。

    “怎么啊,难道我说错了吗?她不是说献丑吗,那就快走啊,这里是弹琵琶的地儿吗?还让不让人放风筝了?还有你们,要听琵琶要看美人,不知道去酒楼歌坊里啊!”饶九娘说得越发放肆,刚才又听人说苏琼只是个庶女,便更加口无遮拦,说道:“这位小姐倒是天生媚态,那歌舞坊中的姑娘怕是没人比得上你呢!”

    苏琼一听,更是气得发抖起来,说道:“小女……小女子只是见这里山清水秀,风景怡人,便想着练一练琵琶,长安城外丽水边,也常有女子习琴,没想到……没想到我苏琼今日竟是被这般侮辱,我也是官家子女,万万不能丢了家中脸面,小姐既是如此看我,我……我……我今日便跳了这卫州河,以正清白!”

    “苏小姐,万万不可…….”众人连忙劝道。

    “那边怎么了,是要吵起来了吗?”萧语听着那边的喧哗声皱着眉头问道,“哎呀,把我的鱼儿都吓跑了!”

    小丫头原本就抑制不住想要看热闹,一直伸着脖子往那头看着,此时听到萧语问,便连忙说道:“奴婢看着,可能要打起来呢!”

    萧语摆摆手,说道:“不可能,两个女的起争执,如果相互吵还有可能掐架,可一个鲁莽,只知贸然前进,另一个倒是不错,懂得以退为进,这架打不起来。”

    “那位小姐好可怜,被九小姐欺负……”丫环说着连忙捂住嘴,说道:“奴婢多嘴。”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但愿那些公子不要为了美人而施了风度,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就好……”萧语转过头朝饶九娘看过去,见她不服输地叉着腰瞪向别人,自言自语道:“她,也算是弱女子吧?”

    “跳河了,要跳河了!”跟着萧语的另一个丫环匆匆跑过来说道:“那位小姐说要跳河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跳了吗?”萧语淡淡地问道,“跳了叫我一声,我也去瞧瞧热闹。”

    丫头回头看了一眼,才说道:“还没呢,好像被人拦住了,那小姐哭的厉害呢。”

    “有人要倒霉了,遇到一个高手啊!”萧语微笑着说道,“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人群中再次喧哗起来,萧语叹了口气,往人群看过去,清楚地看到有人狠狠地推了饶九娘一把,看上去要打她一般,“原来真有为美人不顾一切的人啊!”

    “你给苏小姐道歉,快些道歉!”饶十二一手指着饶九娘大声骂道。

    “饶十二,你帮谁,你信不信我去告诉母亲!”饶九娘也怒吼道。

    “原本就是你不对,怎么能这么欺负苏小姐!”饶十二继续不依不饶地骂道,“你快些去道歉!”

    “饶十二,你这个混球!你不得好死!”饶九娘怒不可遏地捶了饶十二几拳,又想提起脚踢他,饶十二自然就躲开了,饶九娘便追上去打,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路,饶九娘毕竟是女子,不如饶十二那般灵活,一个扑空,便要摔倒,本就是在河边,若是摔下去那可不得了,众人皆是吓了一跳,连萧语也吓得扔掉了手中的鱼竿,跑了过来,倒是苏珞行动迅速,一把抓住了饶九娘的手,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可惜苏珞身子单薄,又没什么力气,下一刻便见她们两人双双掉进了河里。

    “珞珞!”“九娘!”“跳河了,快救人啊!”

    萧语二话不说,提起一口气便纵身跳下了河,另一边苏璎看着自己妹妹掉下去,也急着要跟着跳下去救人,却被一旁的饶七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自己跳了下去。

    好在萧语和饶七都是枭水高手,在这一人半高的河水中救两个人也还是不难,两人很快被救了上来,萧语拍着饶九娘的后背,让她把水吐了出来,而另一边的苏珞也被她姐姐抱在怀里,但是却久久没有醒过来。

    “珞珞、珞珞,你别吓姐姐啊,你快醒醒!”苏璎抱着苏珞急急地喊道,苏珞是被饶九娘带下去的,呛得水比饶九娘还要严重些,此时饶九娘已经醒过来了,苏珞却还是昏迷不醒。

    “妹妹、妹妹,你怎么样了?”此时苏琼也过来了,蹲在苏珞身边哭着喊道,却连碰都不愿意碰全身湿漉漉的苏珞一下。

    萧语将饶九娘交给丫环,走过去直接一把推开苏琼,对苏璎说道:“让你妹妹平躺着,我来救她!”

    苏美人柔弱地跌倒在草地上,但是此时却没有人顾忌到她,毕竟苏珞现在还不知生死。

    苏璎点点头,连忙将苏珞放平,萧语将苏珞的下巴抬起,跪坐在草地上,俯身下去,为她做人工呼吸。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但毕竟都是女子,所以也只是惊讶而已,也大约能想到这是一种救人的方法。苏璎也很疑惑,但此时她只是紧紧地抓着苏珞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珞的双眼。心似乎已经忘了跳动,看着妹妹紧闭着的双眼,心中渐渐蔓延着强烈的恐惧,让她不由得发起抖来。

    怎么会抖得这么厉害,苏璎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忍不住发抖,害怕妹妹醒不过来,不,妹妹一定会醒过来的,只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怎么会发抖……啊,不是自己在发抖,是妹妹,是妹妹的手在动!

    苏璎急忙看向苏珞,只见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萧语将她扶起,她便吐了两大口水,苏璎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抱住苏珞大哭起来:“珞珞、珞珞,吓死姐姐了,你吓死姐姐了……”

    萧语微微一笑,斜了苏琼一眼,说道:“这才是真哭呢!”

    苏琼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妹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一场事故之后,众人也没了游玩的兴致,便收拾好准备回家,萧语拉着鱼竿发着愁,刚才顺手捡了这鱼竿,这会儿人都散了怎么也没人来拿呢?总不能就顺手拿了吧。不过这鱼竿倒是很精致,也很好用,鱼竿上头还刻着个‘慕’字,一看就知是男子所用之物。

    “姑娘是喜欢这鱼竿吗?”苏家姐妹也刚换过衣裳,此时也跪坐在萧语身边,苏璎笑着问道。

    萧语点点头说道:“挺喜欢的,不过就是不知是哪家公子落下的,待会儿再找找看吧,我拿了人家,就得还给人家啊!”

    “不必找了,这公子正巧是我们家的公子。”苏璎说道,“姑娘若是喜欢,就送与姑娘了,我知道姑娘不是那肤浅之人,救命之恩也不知该如何报答,便先将姑娘喜爱之物送给姑娘吧!”

    “这样可以?”萧语问道,随即又点点头说道:“也好,那我就收下了,你们也别说什么救命之恩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第二十五章 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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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可要帮我……”马车上苏珞摇着苏璎的胳膊乞求道,“我偷拿了哥哥的鱼竿,这会儿我们又送给了别人,哥哥不会生我的气吧?”

    “这会儿知道怕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自从哥哥回来你倒是喜欢黏着他,哥哥素来喜静,你却偏偏日日去寻他,以前你可是不愿意去别的院子里走动的。”苏璎笑着说道。

    “哥哥和母亲小时候对我最好了,我自然喜欢他们,就算父亲不喜欢他们我也还是喜欢的。”苏珞提到自己的嫡母和兄长一脸得意地说道。

    苏璎宠溺地拍了怕她的头,说道:“你直接和哥哥说明原因吧,就说送给你的救命恩人好了,相信他不会责怪你的。”

    “啊,我忘记问那位姑娘的名字了!我得去问问!”苏珞着急地说着,便朝马车外喊道:“停车!”

    苏璎连忙拉住苏珞的手,说道:“你看你就是这么个急性子,要问人家名字也不急在一时,而且你这样冒然回去询问也是不好。”

    苏珞颓然地坐了下来,沮丧地说道:“那可怎么办?我连我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好啦,不用担心,总会知道的。”苏璎安慰道,“下月便是卫州百花集会了,刚才那位姑娘看来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自然也是会去参加,到时候我们多留意一些,总能再见到的!”

    苏珞听了,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

    而在前方的马车里,苏琼也刚好提到百花集会。“他们说的,苏璎是卫州第一才女是为何?要说相貌,苏璎可不算是国色天香!”

    “小姐常年住在长安城里,大概是不记得了,卫州每一年都会举办百花集会,有身份的人家都会参加,已嫁人的夫人也会被邀请,但大多还是各府里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参加,而且啊,集会最大的看点就是第一才女的评选,去年就是被评选为第一才女的就是苏璎小姐!”

    苏琼笑了笑,不屑地说道:“还卫州第一才女呢,就她这副德行,今年我回来了,那这名头可就该换人了!”

    苏琼虽只是苏家庶女,但是生母在家中十分受宠,如同当家主母一般,所以她自小便和生母兄长与父亲住在长安城,但是年前祖父过世,一家人送祖父灵柩回故乡,如今便住在卫州青阳城里。苏珞苏璎也是她的庶妹,但是她们却与其他姨娘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青阳城的祖宅里。

    至于苏家的嫡母和嫡子,苏琼冷笑一声,她是从不那对母子放在眼里的,在庄子上住了几年,如今虽回了祖宅,但也还住在别院里,苟且偷生一般隐忍地生活着。

    萧语一行人也正收拾着东西打算到另一边和陈氏她们会合,饶家姐妹一直沉默着,不时地瞪一眼对方。许家姐妹也是一路沉默着,许娇娇原本是个活泼的性子,但是一看到饶家姐弟便不愿意开口说话了,一脸恹恹的模样,但此时见他们姐弟互斗的模样,二而且等会儿可能还会挨罚,她就觉得打心眼里高兴,只是不好表现出来,其实已经暗自嘲笑他们好几回了。

    果然,饶夫人听了下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便立即大发雷霆,将姐弟俩都狠狠地训了一顿。甚至,罚他们晚饭都不准吃,后来还是陈氏让人送了饭菜到他们房里。

    从长安城出来临近卫州陵城的一条官道上,一行车马正马不停蹄地往前行进着。“殿下,天色已暗,前方就有落脚的驿站,不知是否暂停行程?”此次负责护送太子到元州的将领刘崇骑马至马车旁问道。

    “殿下不住驿站,找客栈住吧!”马车里头伊铭扬的声音传来,刘崇不由得一愣,但见太子没有发话便不再多言了。

    大将军已在几日前带领部队前往,所以太子出行便没有张扬,只是带了些护卫的将领和亲兵,以及死皮赖脸要求随同却毫无用处的伊铭扬。

    “铭扬,你这是何意?”太子问道,但是话中却毫无责怪之意。

    伊铭扬正了正身子,“殿下,此番我们前去,势必危机重重,驿站,可并不是安全之所。至于臣为何一定要跟从殿下,”伊铭扬微微一笑,“因为臣定能护得了殿下安危!”

    太子点点头,同样笑着说道:“我看着你长大,当年常伴在我大皇儿左右,如今倒是要听你说这话,还真是让人不免有些感慨啊!”

    “臣不敢忘记太子殿下的教诲,也将殿下对臣的恩情铭记于心。是以,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从小顽劣,便不被父亲看好,动辄便惹得父亲发怒。只有太子殿下能包容他,爱护他,将他当作亲儿子一般对待。

    太子拍了拍伊铭扬的肩膀,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老师也没有看错你!”

    “说到苏老太爷,殿下,再过四五日,咱们便要经过青阳城了。”伊铭扬说道。

    “这样也好,我也该去拜祭拜祭他老人家,但愿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能保佑我朝,”太子眼中涌现出一阵悲凉,接着说道:“免于战祸之灾!”

    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下,一阵喧哗声传来。

    只听得刘崇大声喊道:“前方何人?为何挡住道路?”

    伊铭扬掀开车帘,看向前方,见路中间燃着的一堆火旁坐着一人,那人身着白衣,带着白色的兜帽,夜色昏暗,看不见那人的相貌。只听的那人随意地说道:“你说错了,”那人稍作停顿,转过头看向马车方向,在夜色中面容模糊,但是露出的眼眸竟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上分,仿佛透过帘子对上了马车中主人的眼,接着说道,“本人挡住的不是道路,而是,送死的人。”

    听得此言,车内两人俱是一愣,接着便相视一眼,彼此眼中皆透露着诧异却严肃的目光。

    太子欲向前揭开车帘,却被伊铭扬挡住了,他面色凝重地说道:“殿下,万不可掉以轻心!”

    太子点点头,看着伊铭扬示意他放心,接着便下车而去,伊铭扬和装扮成小厮模样的内侍张公公也紧跟其后,而刘崇更是随时在太子身旁戒备着。

    火堆上架着架子,上头烤着香喷喷的野鸡,正发出浓郁的香味以及油冒出来的“滋滋”声。旁边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倒不像是刚才说话之人。

    太子等人皆走近仔细打俩着此人。见他约莫三十来岁,脸色温润,清秀俊朗,看上去倒像是戏里常说的白面书生一般,,一身浓郁的书卷气,眉宇之间却不缺英气,那略显沧桑的气质,更是让人觉得此人非比寻常。

    “不知先生何出此言?”太子问道。既然此人此时挡在了路中间,又说了那么一句,想必有备而来,而自己,必定是此人的目标。

    那人却头也不抬,依旧专注地烤着手上的野味,随意地说道:“说不明,说不清,也说不得,又何必与你说?”

    “你这人好不厚道,先前挡了路,说了那么几句话,这会儿又是什么说不得,可不就是耍人玩呢?”伊铭扬愤愤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少扭扭捏捏的!”

    那人一脸温和,听了伊铭扬的质问既不恼也不怒,只将手中的野味翻了翻,说道:“参知政事范越、左散寄常侍黎原、户部曹侍郎刘维……”

    听到他如此随意地念了几人的名号和官阶出来,太子的脸色也不由得深沉起来。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子,前行一步低声问道:“如何?”

    “你想必心中有数,只是不愿相信罢了。又何必来问我,只是你相信与否,并不能改变什么,太子殿下,你说是吗?”男子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你……”伊铭扬惊讶于此时竟知道太子的身份,他的手下竟然防了又防,这人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这让他有种无力的挫败感,梨园居竟然这般无用么?

    太子对于此人看出他的身份已经毫不意外了,便干脆席地而坐,与男子平视,叹了口气说道:“我从来只当世事皆因人心而为,到不知人心亦能因世事而动!”

    第二十六章 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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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既然早已明了,又何须感慨?人心也好,世事也罢,一切皆为过眼云烟,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也不过是寻常事而已!”

    太子苦笑一声,话虽如此,可是这日久看清的却是自己亲兄弟的心。

    二皇子赵旭骁勇善战,在军中很得人心,在朝中也获得了不少官员的支持。连皇帝也对其宠爱有加,近来隐隐约约有压过太子的势头。但是在这个重文轻武的朝代,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太子却更为众文官所拥戴。更重要的是,长子继承大统本就是顺应天意所为。

    怎奈二皇子为人心高气傲,素来不满于文人懦弱不堪,只信奉强者当道,自己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何能让他人坐享其成?于是便明里暗里频频为难于太子,这次更甚,因太子欲为罪臣王知阳平反惹怒了皇帝,二皇子便趁机以平定元洲之乱为借口,在皇帝面前吹吹风,让皇帝将太子打发到边界之地以作惩戒。

    太子向来仁义,是重情重义之人,对二皇子也只是避而不怒。可惜,此次,二皇子竟动了杀心,且付诸行动。太子出行本就分了三路人马伪装,如今却传来消息,全部遭到截杀,太子所在的这一路幸得伊铭扬巧妙安排,才能行至此时依旧畅行无阻。

    此时,或许,也不能说畅行无阻了。

    孔明所说的三位官员虽然明面上拥护太子,但是私底下早已为太子所用,此乃极为机密之事,眼前之人能知道,便说明他们有所行动了。

    二皇弟,你终究是要舍弃手足之情,要行动了么?

    良久,太子叹了口气,看向眼前的男子,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孔明。”男子答道。

    “孔明?自诩过高了吧!”伊铭扬不满地说道。

    那男子闻了闻几乎烤熟了的鸡,说道:“在下姓孔名明,并非复姓诸葛。伊公子可不要混淆了,这一路上,你我相伴的时日还长着呢。”

    “先生何意?”太子问道,不知为何,他有种直觉,此人是友非敌。

    孔明顺手将一物扔向太子“你且看过这一物便知。”说完也不顾及面前两人,自在地吃起烤鸡来,那动作却又不失优雅,只看得他人口水直流。

    “老师……”太子看着孔明递过来的物件,许久,才声音哽咽地唤道。“您老人家对我这般恩重如山,让祉徽我如何报答才好啊!”太子,字祉徽。

    伊铭扬见太子这般模样,连忙问道:“殿下,这可是苏老太爷留下的?”

    太子点点头,将手中的物件递与伊铭扬。

    这是一块削得十分扁平光滑的木片,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在木片中间刻着些许字,得须仔细看才能看得清。

    只见上头刻着:一清二白共明月,誓将安乐与人间。

    伊铭扬疑惑地说道:“这倒是算不得好诗,不过也算有个好寓意。只是怎么瞧,如此浅显的诗文也不像是老太爷所作……莫非是这厮拿来糊弄人?糊弄人也该拿首像样些的,这诗倒像是哪个黄口小儿所作……”

    “此诗乃是太子殿下所作。”孔明不淡不闲地说了这么一句。

    伊铭扬一时僵住,看向太子,满脸的不相信。

    太子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我所作。”

    伊铭扬震惊地说道:“殿下此诗若是让他人看了,怕是要笑掉大牙的!”他可是太子啊,众人眼中满腹诗书,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的太子啊!

    “哈哈哈!铭扬多虑了,此诗乃是我年少时所作,我那时可不就是黄口小儿嘛,不稀奇!不稀奇!”太子笑着说道,顿了顿,又正色道:“而且,此诗乃是我作的最好的一首。”

    那时他还不是太子,但是身为皇帝的长子,肩上担负的责任便与生俱来的比他人更重些,他不以为然,成日在宫中肆无忌惮的胡闹着。但是因为自幼天赋异禀,所以在宫中倍受恩宠,且那时尚在人世的皇祖母又处处护着他,他便无心学习,每日以捉弄太学院的师傅为乐。

    皇帝无奈,只得请来了当时在朝为官的苏老太爷。

    他对那个颇负盛名的老头并不在意,只当又是一愚昧不化之人。

    “大皇子可曾读过些什么”那老头微笑着问道。

    他骄傲的抬起小脸,一脸得意的说道:“四书五经也好,《论语》也罢,本殿下早已倒背如流!”

    “那就作首诗吧!”他犹记得那老头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说道。

    他一下子愣在那里,在书院时,师傅只是让他背书,他总能过目不忘,连父皇都会他赞赏不已,但久而久之他便觉得乏味了,可是现在,眼前的人却简简单单地给他出了一题。

    “作诗?”他还没学过作诗呢!

    “怎么?大皇子如此天资聪明,连首诗都不会作么?”那老头有些不屑,有些讽刺地说道:“我收徒很严格,从不收胸无点墨的无用之人!”

    “我……”他的脸涨的通红,却依然说道:“我会作!”

    “那好,这三日你且不用学习,只须做得一首好诗出来,且要饱含深意,若是作的出来,我便算你通过,日后你可自行选择是否上课,若是作不出来,老臣便禀明圣上,必严惩之!”老头突然表情严厉起来,让他顿时吓得除了点头,什么都不敢做。

    那三日,他翻遍宫中藏诗,只为能作出一首好诗,却被诗中所表达的意境所打动,那些诗人澎湃的情感以及远大的志向深深地影响了他。而那些忧国忧民的思想,那些体现民间疾苦、百姓难以生存的诗句更是让他渐渐体会到了自己应负的责任。

    只是三日时间实在太短暂,他领悟不到作诗的精髓,面对那老头又,莫名的有些紧张,张口便支支吾吾地念着自己所作的诗。

    那老头却不耐烦地打断自己,“不用念了,你既然对自己的诗没有信心,想必也没什么好的,还是自去领罚吧!”

    他不甘心,于是赌气似的大声念道:“一清二白共明月,誓将安乐与人间!”

    “就两句?”

    “就两句!”

    “哈哈哈哈!”那老头大声笑道:“两句就够了!好诗,好诗啊!”

    自此以后,他便成为了苏老太爷的弟子,也因为他的教导,才有了今日的他。

    太子抬头看向夜空,却发现今夜的月亮似乎比以往更圆更亮些。看着木片上刻着的诗句,太子突然明白老太爷为何多年来那般悉心教导他了。想必是为了让他能如当日所说,成为一轮以安乐照拂民间疾苦的明月吧!

    只是这安乐,谈何容易啊!

    “先生既然能得此物,想必定是受吾师所托,有事但说无妨!”太子看向孔明,眼中的敬意更甚,师父看中的人绝非一般!

    孔明摇了摇头,说道:“我虽早闻老先生盛名,心中亦是仰慕不已,怎奈却相交甚少。”

    “那此物……”太子不解地说道。

    “此物乃是在下的主子交予在下,让在下来此等待太子殿下,完成一件任务。”

    “是什么任务?”太子问道。

    “阻止殿下进城,保护殿下性命无忧。”孔明说道。

    伊铭扬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冒出一个疑问。他的主子是何人,竟能穿过他的手下设下的保护圈,甚至还让他的人丝毫没有觉察,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的组织!

    “一切,但凭先生安排!”太子拱手说道。

    三日后,卫州城苏家。

    已是夜半时分,苏家大院静悄悄的,众人也都早已歇下。苏锦重今日歇在了书房,倒不是因为公务繁忙,只是心爱的萍夫人前几日突然患病,不能伺候他。说起萍夫人,平日里身子骨好的很,这几日却不知怎的卧床不起,让大夫瞧了,也都只说偶然风寒,开了药,却一直不见好。今日在他面哭诉了一番,说是担心以后都不能常伴他左右了,他好说歹说安慰了她一阵才好了些,他却是不敢再寻其他小妾了。至于别院那个妇人,面黄肌瘦,他是瞧也不愿瞧上一眼的。

    打算宽衣歇下,苏锦重便唤了丫环进来伺候着。

    一个丫环缓缓走了进来,苏锦重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好个俊俏的丫头!见她此时略施粉黛,眉目间流露着的皆是绵绵情意,让苏锦重心中不由得一颤。

    “你是哪里的丫环,怎得如此面生?”苏锦重问道。

    丫环抿嘴一笑,说道:“老爷竟是忘了,奴婢是萍夫人房里的啊,奴婢名唤莲心,因为不够机灵,一直也没在夫人跟前伺候着,直到现在才有这个机会呢。”丫环说着,抬头望了苏锦重一眼,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似是哀怨,似是羞怯。

    苏锦重这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只是平日里到没注意到这丫头竟是如此佳人。可惜,此时看来应该是萍儿差她来试探自己,不由得叹息,唉,女人的心思!却是暂时压抑了自己心中的猥琐的念头。

    丫环细心的为苏锦重宽衣解带,又捧了热水给其泡脚,才服侍苏锦重躺下,却不想,丫环一个重心不稳,竟然跌倒在了苏锦重怀里。正欲起身告罪,却感觉怀抱着自己的男人用上了力气。

    丫环轻声唤道:“老爷……”软绵绵的声音,加上欲拒还迎的模样,让苏锦重更加无法忍耐,正待有所动作时,门外却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苏锦重怒极,却只得坐起身来,说道:“进来!”

    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递与他一方锦帕,苏锦重打开一看,便立刻站了起来,示意丫环先退下,问道:“人在何处?”

    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在别院,那位自己要求去的,说是为了避免造成大动静。”

    苏锦重垂下手,说道:“他的到来,只怕已经制造了最大的动静了。”言罢,大步走了出去。

    夜晚的别院显得格外安静,一间屋子里微弱的烛火摇曳着,屋内的桌旁围坐着四个男子,管家轻声敲开了房门,苏锦重快步走了进去,至一身披锦袍的男子面前跪下,“微臣苏锦重参见太子殿下!”

    第二十七章 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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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朝苏锦重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多礼。“苏大人快快请起,此番我是微服出巡,苏大人便不必这般多礼了!反倒是我等免不了要在府上叨扰一两日了。”太子说道。

    “谢殿下!殿下能来臣的府中,让臣实在是不甚荣幸!万万说不得叨扰!”苏锦重与管家一同站了起来,见太子等人此时这番形容,且半夜秘密至此,却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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