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加华医生说我的手术很成功,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近段时间还是注意不要让那只耳朵进水。
我点了点头。
康医生走后,我就喊着要吃东西。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尽管打着营养水,似乎并不觉得特别饿,可嘴巴久不进食,寂寞难耐呀。母亲打开一罐八宝粥,慢慢地喂我吃。我看了一眼邻床的钱谦,问道:“你想不想吃呀?”
他点点头,说道:“我想吃肉。”
“这里没有肉,等下去买,你要吃的话,这里有肉松面包。”我指了指柜子上的一袋食物。
钱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病房里的其他人,有点不好意思,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父亲把袋子打开,拿了一块松肉面包递给他。他接过面包,快速里塞进嘴里,又从床头拿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起来。
“这水冷得很,伤胃的,我给你去倒杯热的。”方块三起身拿了个纸杯从热水瓶里倒了杯水给他。
“谢谢。”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大约有点烫,他又放到了柜子上,继续吃松肉面包。
“你现在怎么样了?”周晓文看了看钱谦问道。
钱谦看到周晓文有些怕,不敢说话。
“好多了吧,心理医生说他有进展,昨天我跟他聊天,他还记起不少东西来。”我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周晓文说道。
我不知道他说的“那就好”是指钱谦的伤,还是指他的记忆。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他。我们找到他的儿子了。”
“我的儿子?”钱谦一脸惊讶,但很快恢复了过来,“他现在怎么样?”
“他很好,在依湖市一家机械厂做设计员。我们找过他,不过他不想见你。”
“他不想见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你做的那些事是人做的吗?”
被周晓文这么一说,钱谦低下了头。
周晓文特意过来看钱谦,除了告诉他关于他儿子的下落外,还想找他做一份笔录,了解一下他跟崔茜她们的事。
护士推着钱谦,去了另一间du li的病房,周晓文就在那里给他做了笔录。
方块三的到来,令我惊喜之余,又让我想起了安妮。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想问安妮的事,是吧?”方块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
“嗯。”
“还被拘留着呢,一直没问出结果来。我们想帮她,也帮不到。我去看过她一次,脸sè很憔悴,大概里面的食伙不咋地,不过也是,谁呆在那种地方还有心情吃好睡好。”
“公司里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特别的事嘛,也说不上来。你最讨厌的那个人,现在转正了,不过还是死xing难改,喜欢招惹女同事。查敏新马泰度完假回来就辞职了,说是回老家去做生意。我们几个都挺想你的,安妮被抓、查敏离职,现在公司里冷清了不少。”
“我原本还以为安妮跟查敏在谈恋爱呢,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我想安妮是不会喜欢他的。”
“我看到一样东西,是一个首饰盒,我猜是装订婚戒指的,在安妮的桌上。”
“首饰盒?在哪里?”
“我放到她抽屉里了。”
方块三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哦”,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再提及这个话题了,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出去欣赏翔州的风景。
第42章 归来,我的草原王子
(因为要静养,我在医院呆了三天。
我躺在床上,母亲正在给我削苹果,这时手机响了。我接过电话,很兴奋,原来是男友阿力打来的。今天一睁开眼,我就觉得心情特别好,原来男友要来看我了。
这场恋爱长跑都跑了六年了,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尽快用婚礼来为这次长跑划上圆满句号。毕业后,我们之间有一个恋爱协议——九九之约。无论相距多远,九九八十一天之内,我们一定要见到对方。尽管我们在天南地北各自闯荡,可从来没有超过81天不见面。这种浪漫,世间有多少情侣能够体会。
阿力说现在在火车上了,48小时后会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算时间,离上次见面,已有79天了。这个男人真是一个守时的浪漫情-人。
母亲见我接完电话后一脸的笑容,已猜到了**分。
“阿力要来了,是吧?”
“是呀。”
“你们的八年抗战还没结束吗?”母亲笑道。
“八年抗战?你真想我再抗下去吗?”
“这么说提前打胜仗了?”
“是呀是呀。”我的心中如蜜一般甜。
“我喜欢你。”阿力倒挂在文旦树上向我表白。
这个场景经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阿力是那种很纯正的蒙古族人,据说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他和他的家人一直都生活在锡林郭勒草原上。他家里有300多只羊和100多匹马,还养了好几头nǎi牛。摔跤、骑马、打猎,这是他的爱好。他有一身结实的肌肉和黎黑的肤sè。他宽阔的胸怀总能带给我温暖与安全。
我曾经问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表白,他说:“我想你多看我一眼,这样你就容易记住我。”
大学里,这个奇怪的男孩,一直以“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身份陪伴在我的身边,直到毕业典礼上,他戴着学士帽向我单膝下跪。班主任笑着说:“把毕业典礼当成求婚典礼,这么会持家的男人,不要错过哦。”每次想到这个,总会忍俊不禁。
“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让他走了,男人长期在外面,容易变坏。ww”母亲说道。
“他要敢变坏,我就阉了他!”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没事。有人要就行了。”
我在医院院区的休息区坐着。今天是yin天,不冷不热,偶尔还有阵阵凉风拂面。因为早上馋嘴说了一句想吃阿湾嫂燕皮馄饨,父亲竟特意跑去买了。一来一去,到我手上时,馄饨和糯米糕都还是热的。东西刚送到,父亲就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去了事务所。
看到喷香扑鼻的燕皮馄饨,我又想起了花云淹。那张英俊的脸和玉石一般的牙齿,总会不经意间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半梦半醒地吃着馄饨,有个男人坐到了我的身边,他的身上穿着住院部的病人服。我没在意,继续吃着。那男人突然转过脸来,原来是花云淹。我很意外,上次在病房里,他对我又气又恨,赶我出来,现在却又出现在我面前,难道因为还没有解恨,想打我一顿不成。不过,他今天看起来jing神不错,手上的绷带也拆掉了。
“天气不错。”他先打破了沉默。
“没太阳,比较凉快。”我也跟着应了一句。
“馄饨不错。”他又说道。
“请你吃。这有两碗。”我拿过未开封的一碗馄饨递给了他。
“刚吃了,不是很饿。”
见他这么说,我把递过去的馄饨又收了回来,结果被他半路给截住了。
“虽然不是很饿,但还是很想吃。”
“对不起!”
“事情他们已经告诉我了。你……其实不能全怪你。”他吃了一个馄饨。
“你有什么打算?”
“她催我离婚快半年了。我打算明天跟她正式去办手续。”他的语气出奇地平静。
“公安那边怎么说?”我又问道,毕竟周晓文他们一直把他视为破案的关键xing人物。
“作个好市民,和jing方合作。”他看了我一眼,“和你一样。”
“他们把你打成这样,你不恨他们?”
“算了。比起他们对我的伤害……”他把要说的话跟馄饨一起吞了下去。
“说说你,你真的叫苏丽珍吗?”
“不是。不过我真的姓苏,我叫苏格楠,方格的格,楠木的楠。”
花云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过手来:“苏格楠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花云淹,请多多指教!”我伸过手去,和他握了握,瞬间感动得很想哭。
“你穿着住院部的衣服,你生病了吗?”
“我前两天做了个耳膜修复手术。这两天还在住院观察。”
“你的耳朵怎么会……”
“你别问了。”这个问题三言两语哪能解释清楚,而且我也不想提这个事了。
“好吧。我不问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男朋友明天来看我,我想他可能会向我求婚。”
“那恭喜你了,苏小姐。”他继续吃着馄饨。
“谢谢。”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吃馄饨,我心里竟然有点淡淡的失望。
早上医生刚巡完房,我就跑了出去。因为今天阿力要来,我跑去车站接他。
我在车站的旅客出口处等了半天,才看到阿力。
“不好意思,火车晚点了,害你等那么久。”他说道。
我发现他一件行李也没有带,奇怪地问:“你的行李呢?我的礼物呢?”
“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火车上的东西真的好难吃。”他脚步匆匆,拉着我去了车站附近的一家写着“河南烩面”的餐馆。
“来两份羊肉泡馍和一份手抓羊排。有牛栏山吗?半斤装的来一瓶!”他坐了下来,扯了几张面巾纸擦了擦脸上的汗。
“你怎么连行李也不带?”我问道。
“嗯。”他没说什么,把服务生刚倒好的茶一口饮尽。
不一会儿,两碗羊肉泡馍就上来了。他吃得很欢,抬头看我没动筷子,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刚做完手术,不能吃羊肉这种发物。
“你做什么手术?哪儿不舒服了?”他大口地吃着。
“我耳膜受损,前两天刚做的修复手术。”我回答道,看他吃得这般豪爽,流露出草原汉子洒脱的个xing。
“手抓羊排好了没?我的酒呢?”
在他的催促之下,很快手抓羊排和酒都上来了。他也不用杯子,直接启了瓶盖就喝,一手抓着瓶子,一手抓着羊排,活似水浒里的梁山好汉。
“你是黑旋风吗?”我笑着问道。
“你是说我很黑吗?”他正吃得起劲。
“不是黑, ...
(我是说你吃的那么急。我又不抢你的。”
“哦。实在是饿极了。”他咬了两口羊排,又举起酒瓶子,才三两口,半斤烧酒就见底了。
“再来一瓶牛栏山。”
“喝这么多干嘛?跟酒有仇吗?”虽然知道他酒量好,但这么急地喝酒,烧了胃就不好了。
“我想再喝点。行吗?这次我慢慢喝。”他接过服务生手上的酒,一拧盖子就往嘴里送。
吃完了羊排,他又将我面前的那碗羊肉泡膜一并吃了,并且又要了一瓶牛栏山。眼看一口下去,小半瓶没了,正要去夺下,他竟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酒劲很快上来,他的脸和脖子都变得通红,走路有些踉跄。我扶着他,找了一家宾馆住下。
第43章 弃妇,泪奔的六年恋情
(“叫你不要喝这么多,你看,醉成什么样了?”我扶他到床上,替他脱去了外套。ww
“楠楠!”他拉住了我,把我揽到他的怀中。
“我给你去拿条热毛巾擦擦脸。”我试图从他双臂中挣脱出来,他一身的酒气熏得我很难受。
“楠楠,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力气很大,抱紧了我,令我几乎不能动弹。
“你怎么了?莫名其妙喝那么多酒,还说这种奇怪的话。”
“对不起,楠楠,如果不是喝了酒,我恐怕真的没有勇气跟你说这些。我是个懦夫。我骗了你。”他说着,竟流出了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泪。这个强壮如牛的蒙古汉子竟然也会有这么柔弱的时候。
“你在说什么呀?你对不起我什么呀?”
“我结婚了。”他哭得越来越厉害,搂抱我的双臂将我勒得紧紧的,我感觉肋骨都要被挤断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听到他的胡言乱语,我开始有点生气。
他哭了一会儿,双臂松开了些,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楠楠,我已经结婚了,就在上次见你的前一个礼拜。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我不应该骗你的。”
“你是说真的吗?”我的心瞬间被割裂了。
“本来上次我见你的时候,就想跟你说清楚的。可是见了你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心里喜欢的始终是你!我是个混蛋!我对不起你!”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你结婚了还来找我?结婚了你还跟我上床?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气得浑身发抖,挥拳打在他的胸口。
“楠楠,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我对不起你!”他抓起我的手,朝他自己的脸上打去。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心流着血,痛如刀割。
“我妈去年年底查出患了肺癌,已到了晚期,她说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我成家立业。我跟她说我有了一个对象,但我妈不赞成我娶一个异族女孩。她说娶了异族的女孩,生下的后代就不会再有纯正的蒙古人的血统。不管我怎么说,我母亲始终不同意。后来她的病情开始恶化,我不忍心她在病痛折磨之下,还要为我cāo心。我在她的安排下,娶了一个本族的女孩。她……她现在已经怀孕了。对不起!楠楠!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你打我!”他跪倒在我的面前,而我却已没有了力气去打他。
为什么他的母亲不能接受一个异族的女孩,是因为我不会骑马、不会挤羊nǎi吗?我就这样输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我就这样失去了恋爱六年的男友。我的心痛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不想再骗你了,楠楠!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个懦夫,我不配得到你的爱!”
“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我恨你!”我扶着床,直起身来,朝门的方向走去。
阿力拉住了我,抱着我不放:“对不起,楠楠!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真的!我心里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你去死!去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用力挣扎了出来,打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我跑在马路上,我跑在街道上,我跑在风中,我跑在雨中,我的泪水和雨水融在一起,打湿了我的头发,也弄花了脸上的新妆。
我跑了很久,直到耳朵开始出现疼痛,才停了下来。我用手摸了一下耳朵,居然出血了。我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那纸巾却早已湿透了。路上行人匆匆而过,偶尔有几个盯着我看,眼神异样。
我用手背抹去了耳朵里流出来的血,然后想叫辆的士载我回六院做检查。可寻了半天,也寻不到一辆的士。这个点,正是的士换班的时间。
一辆轿车停在了我的身边,冲着我按了几声喇叭,我以为自己挡了别人的道,连忙移了几步,空出道路来。
“苏小姐!”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朝那车里望去,竟是花云淹。在这种时刻让他碰见,尴尬之余,竟有一丝暖意。
“苏小姐,你怎么了?你全身都湿透了,快点上来。”花云淹摇下了车窗,示意我上车。
我坐到了他的车上,叫他带我去六院。
“你全身都湿了,这样很容易生病,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公寓就在附近,去我的公寓换身衣服,把头发吹吹干。”
“随便吧。”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一路上,他问我出了什么事,但我心中正被失恋的痛苦折磨着,根本开不了口。
花云淹把车开进了梨洛小区。我跟着他,沿着昏暗的楼梯走到了三楼。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大概四十多平米。
“不好意思,寒舍简陋啊。”他从热水瓶里倒了一杯水给我。
“谢谢。”我正要坐下,又怕湿了他的沙发,于是还是选择站在那里。
“我去看一下热水器,那个是老式的,水温要手动调节的,我去帮你把水温调一下。”花云淹朝洗手间走去,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才出来。
“水温调好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注意不要让水进到耳朵里。”他递给我一块干毛巾,“拿这个捂着。”
“谢谢。”我拿着毛巾,走进了洗手间。他调的水温刚刚好,在雨中淋得像落汤鸡一样,能洗上一个热水澡,很有重生的感觉。
“换洗的衣服我装在袋子里,挂在门把手上,你洗完就换上吧。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换下的衣服扔洗衣机里好了。”
“谢谢。”
原本是该恨我的一个人,却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仍然如此关心我。我深深自责之际,又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洗完了澡,吹干了头发,耳朵的血也止住了,也没那么疼了。我把洗手间的门打开一道缝,伸出一只手来摸索门把手上的袋子。拿到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套睡衣。我将**裸的身体,装进了花云淹肥大的睡衣里,好像装在一个麻袋里一样。
走出了洗手间,见花云淹还在厨房,忍不住过去想看看他在弄什么。
“厨房很脏,你不要过来了,很快就好了。你去看一会儿电视吧。”花云淹背对着我,好像正在打鸡蛋。
厨房很小,一个人在那里还能自在点,两个人恐怕连转身都要碰头了。
电视正在放着一部狗血的韩剧,受不了韩剧里夸张的表情和一惊一乍的剧情,很快就换了台。这个台放的是更加狗血的抗战剧。男主角扯一把树叶下来,瞬间化成无数钢针,一排敌人顿时应声倒地。这种假得离谱的剧情,叫人实在看不下去。我又换了一个台,这个台正在放刘谦的魔术。还是这个比较吸引我,就没有再换台。
第44章 忘了他吧?还有我爱着你
(“我一个人住,冰箱里也没什么食物,就只做了这些,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花云淹移开了茶几,摆上一张折叠桌,把做好的菜端到了桌上,又搬来两张折叠椅,招呼我坐下。
桌上四个菜:芦笋烤香肠、水煮娃娃菜、水果沙拉和炖蛋。
“谢谢你!”
“这是你到我家之后,说的第四句谢谢了。难道除了这两个字,你真的对我无话可说了吗?”花云淹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的。因为……因为我今天心情真的好差。我好想……好想哭!”说到这里,不争气的眼泪已划落下来。
“苏妹,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花云淹拿来纸巾给我擦泪。
“我失恋了,我被人甩了!这个混蛋!”我扑到他肩膀上,抽泣着,“他骗我!他居然骗我!王八蛋!”
“苏妹,你别哭了,有什么心事,你跟我说,说出来会好过些。”他拍着我的身体,安慰着我。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说的时候很激动,眼泪不停地流。我的心里很憋闷很痛苦,说出来反而轻松了许多。尽管心中还是很伤痛,却终于将眼泪止住了。
“苏妹!你不要难过了。是他配不上你,你不值得为他伤心。从今往后,就忘了这个人吧。他有他的生活,可能很快要做爸爸。你也有你的生活,说不定会遇到更加懂你爱你的人。别难过了,好吗?你这么伤心,我的心里也很难过。”花云淹抱着我,这让我有了几分安全感。
“你呢?你不是说今天跟你老婆办离婚吗?”突然想到他昨天说的话。
“已经办好了。她提出的条件,我都接受。别墅我不要了,奔驰也还给她,梦星大酒店的股份我也放弃。她的钱,我一毛也不要。一切都如她所愿,所以手续办得很顺利。现在豪宅我是回不去了,也没有大奔可以开了。我所仅有的,就只有这间48平米的一室一厅和那辆破英伦了。”
“她这么绝情?”我有点替花云淹鸣不平。
“也算不上绝情,她说给我100万分手费。不过我没要。离都离了,还要什么分手费。签完字,我倒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花云淹的口气很平静。
“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你呢?”
“我?我原本以为这次他回来是跟我求婚的,没想到弄成这样。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叹了一口气,舒缓一下内心的痛楚,“有没有酒?”
“你耳朵刚刚才止住血,不能喝酒的。”他说道。
“我真的很想喝酒,就一杯,行不行?”我恳求着。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我,说道:“只准喝一杯。这一杯我陪你喝。喝完以后,不准再想这件事,不准再想这个男人。答应我!”
我接过酒,和他碰了碰杯,然后一口饮尽。
我伸手拿酒瓶,他夺了过来,放到了桌子底下:“你答应我的,只喝一杯。”
“可我还是忘不了,我忘不了!你把酒给我,我还要喝。我还要!”我去抢地上的酒,他拦着我不让我接近那瓶酒。推搡之下,折叠椅倒了,我与他摔到了地上,酒也倒翻了。
“为什么不让我喝酒,你冰箱里一定还有酒。是不是?”我从他身上起来,向冰箱走去。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难道只有喝醉了才能让你好受点吗?失去这个男人又如何?难道你认为没有人爱你了吗?告诉你!我爱你!还有我爱着你!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在我的面前,为另一个男人流泪,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你想喝酒,好!我陪你喝!我这里酒多得是。”他打开了冰箱,原来冷藏柜里有十来瓶红酒。
“你喝哪一瓶?还是全要?”他顺手拿出两瓶来,拿过开瓶器,很快把两瓶都打开了。
我接过其中一瓶,仰起脖子就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因为之前哭得太厉害来,肠胃翻腾起来,又将酒全部吐了出来。
花云淹也学我那样,仰着脖子在喝,他一口气竟将整瓶酒喝完了。看到我吐了一地,又捂着肚子,心疼地把我揽到了怀里。
“咱不喝了,咱不要再想那个负心人了,好吗?”他抱起了我,带我去了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橙花香味。这令我感到很亲切、很温馨。他的房间里摆着橙花jing油香薰灯。他把我放在床上,然后打开香薰灯的开关,很快,那种橙花的香味慢慢变得浓郁起来。令人仿佛置身在一片开满橙花的果园之中。
他在我的身边躺下,转过身来看着我。那种温柔的叫人心疼的眼神又出现了。只是我此刻的心仍在流血,无福消受这无边的柔情。
他拿起我的手,轻轻地到自己的脸上蹭了蹭,既而拿到唇边吻了吻。又将身体移近,在我的脸上搜索热情。
“你别这样。”我推开了他。
“让我抱着你好吗?抱着你睡一会儿,可以吗?”他恳求道。
我点了点头。他把我抱在怀里,我的脑袋枕在他的怀里,很温暖也很温馨。在橙花的香味中,我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睡得好沉,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还在他的怀中,我仍然穿着他的睡衣。他已经醒了,正看着我。
“你睡觉打呼噜哦。”他笑着说。
“怎么会?”
“骗你干什么,打得好响,害我都不能入睡。”
“啊?那……那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我太累了吧。”
“没关系。”
“你昨晚一宿都没睡?”我好奇地问道。
“是啊。”他翻过身来,把胳膊从我脑袋下面抽了出来,他揉了揉胳膊,说麻麻的,都没知觉了。
他翻身的时候,下面顶到了我的腿上,硬如铁杵,我问道:“怎么会这样?”
他叹了一口气:“一晚上都是这样……”
“所以你一晚上没睡?”
“是呀,是呀。我是男人嘛。”他讪讪地笑了笑。
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令我陷入无比的尴尬之中。
“我饿了。有吃的吗?”我试图扯开话题。
“除了饿,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他拉住了我。
“谢谢。谢谢你!我没那么难过了。”
“除此之外呢?”
“我不知道。”我避开他的眼睛。
“那你至少告诉我,我被抓的前一晚,我送你回去的时候,你吻过我,那次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在演戏,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苏格楠小姐,你愿意做我花云淹的女朋友吗?”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是个弃妇。昨天刚被人甩了。”
“如果你是 ...
(弃妇,那我就是弃夫,我昨天刚被人休了。你不觉得我们很相配吗?”很难得他竟会说这样的冷笑话。
“你的笑话好冷。”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说认真的。你愿意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他很认真地对着我说。
“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考虑吧。”
“一顿早餐的时间够了吗?”
“无赖!”
“你就让我无赖一回吧。”他吻了我一下,起身去准备早餐了。
第45章 男友?试用期三个月
(母亲打来了电话,叫我中午带阿力回去吃饭。ww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阿力的事,沉默了许久,也开不了口。
“你怎么不说话?”母亲在那边催促着。
“妈。你不用准备阿力那份了,他不会来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什么?”母亲惊讶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你别问了,我回来再跟你说。”我挂了电话。刚刚心情舒缓了一下,现在又要去面对家里的压力。
“女王陛下,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花云淹走到我跟前,向我行了个礼。还扶着我从床上起来。
到洗手间去洗脸,脸盆里的水已打好,水温正合适,旁边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刷牙杯里倒好了水,上面架着一枝牙刷,且已挤好了牙膏。
梳洗之后,来到客厅,餐桌上摆着2份热乎乎的煎蛋、烤香肠、生菜沙拉和牛nǎi。
花云淹拉开折叠椅,说道:“女王陛下,请用餐。”
“太夸张点了吧?”我笑道。
昨天的菜都浪费了,真有点可惜,今天的早餐弄得倒是不错。
“看不出来你除了会做整形手术,还会做菜。”
“你说对了,我这辈子就这两个嗜好。”
“好奇特的嗜好。”
用完早餐,他说帮我检查一下耳朵,看看有没有出血的症状,他拿了个手电筒,又拿来一个药箱。ww
“还好,没有出血的症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消炎药继续吃,不过最好两小时后再吃,因为早餐的时候有吃过鸡蛋。”他一边帮我检查耳朵,一边说道,“今天我要回医院上班。半个月里堆积下来的手术够我忙上好一阵子。”
“嗯。那你好好去上班吧。”
“你没话跟我说吗?”
“说什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你知道我不是要你说这些。那件事,你能答复我了吗?”
“可我真的还没有考虑好。我从没想过,会找一个当医生的男朋友,也没想过会找一个大叔……不过,说实在的,你人还不错。会修车,又会做菜……”
“你总这样,东扯西扯地绕开话题。好好回答我,到底愿不愿意?”他双手捧着我的脸,逼着我正视他的眼。
“试用期三个月。”我被逼得一点退路也没有,绕开话题的技俩也被看穿,只能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三个月里,表现良好,无违纪违规现象,各项指标都合格,才可以转正。”
“三个月?你好狠的心。”他戳了一下我的鼻子,“好吧。我会好好表现,争取——提前转正!”
回到六院,母亲在那里等我,问起阿力的事。我把阿力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她。
“怎么会这样?”母亲问道,“你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他就娶了别人?”
“他家祖上是蒙古贵族,好像还是成吉思汗的什么嫡系子孙。他妈希望他娶个蒙古女孩,让下一代继续保持纯正的蒙古族基因。”
“怎么还有这么封建的人。”母亲说道,“阿力没有自己的主见吗?当初追你的时候,还使那么多花样。”
“都过去了,不想提了。”我说道,“幸许我不嫁他,还是件好事,我又不会骑马,也不会挤羊nǎi。他妈不会说汉语,我又不懂蒙古话,嫁过去,还不闹得婆媳大战。”
“你想得开倒也好。说真的,当初你跟那个蒙古小子处对象,你爸爸也不是很赞成。怕你嫁到蒙古草原上去吃苦,那里土地沙化那么严重,天天得吃风沙。”母亲开解道,“翔州本地的小伙也不错的,你爸爸的同事有个儿子,叫什么安的那个,你也认识的,长不错人也jing神,刚从美国留学回来。”
“妈,你不用这么老土吧?刚刚你还说阿力的母亲封建……”
“好,我不说了。你爸晚点会来帮你办出院手续,你单位那个叫方块三的同事刚刚还来看你,说给你又去申报了半个月的假期,等下你要去跟人家说声谢谢的。”母亲开始帮我收拾东西。
“苏格楠!”钱谦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
“你今天出院吗?”他问道。
“是呀,刚才我妈不是说了吗?我爸晚点会来帮我办出院手续。”
“那我怎么办?”他突然有些沮丧,“你会扔下我吗?”
我这才想到钱谦现在还不能走,即使出院,也没地方可去,这可是个问题。
“我帮你请个护工好吗?”
“我想出院。”他说道,想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我想回家。”
我母亲在一旁冲我摇了摇头。
“你的腿现在还不能走,出院的话,也只能坐轮椅。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呀?”
“你们带我出院吧。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可怎么办?我心想,毕竟他是我带来的,现在又丢下他一个人,好像是有点不负责任。可该怎么办呢?让他搬去我家住,我父母亲肯定不会同意的,给他去租房子,他又没有身份证。
上次周晓文说给他办临时身份证,估计也应该办好了。于是打了通电话给他,不过打了两次,一次在通话中,另一次是关机。我叫钱谦先在医院住着,等临时身份证办好了,再搬到其他地方去住,而且找房子也需要时间的。
钱谦大概是听懂了我的意思,但又有些不安。崔茜的离开,给他留下的伤痕又岂是轻易能够抹去的?
“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你,你有事可以打我电话。我有空也会来看你的。”
他把写着我手机号码的纸条,夹在了他的宝贝的笔记本里。
看到这个笔记本,我又想起那三个女人。她们现在在哪里呢?还在继续做那种勾当,还是金盆洗手了,或是已经被公安抓去了。
罂粟开出红sè娇艳的花朵,混在种有虞美人的花圃里。同样地美艳,同样地芬芳。可一个是天使的转世,一个却是魔鬼的化身。有这样一种女人,初见她时,已是你恶梦的开启,然而你却浑然不知,为艳遇而沾沾自喜,恋上她时,已注定你将万劫不复。食之如饴的不一定是蜜蜂,回味无穷的也不一定是雨后龙井,天底下最有味的东西莫过于鸦片,既过瘾也上瘾。天上是不会掉下馅饼的,更不会掉下林妹妹,掉下来且刚好砸中你的,除了砖头,还有化身天使的魔鬼。
第46章 方块三,良品男人一枚
(我带着方块三参观翔州市最大的商业街,他说想给同事们买点礼物。到了商业街,他到处找批发市场。他说一早就听说翔州市有条出名的商业街,专搞批发的,而且东西相当便宜。
“你要开店吗?”看到这个家伙在那里挑了好多东西,杂七杂八,啥都有。
“打算批点东西去卖。我在夜市那边弄了个摊位,跟别人合伙的,谁有空谁去,反正下了班也没事干。”
“你舅舅这么疼你,你要钱都会给你的呀,你何必这么辛苦下了班还去摆夜市?”
“姐,我不想老被人说我什么都是靠舅舅。我想证明自己是有能力赚到钱的。”
“你不是经常在赌桌上赚到钱吗?”想到她是个出名的赌鬼,我就想笑。
“姐,你别开我玩笑了,那是玩,不是赚钱。靠那个赚钱的男人没有女人要的。”方块三一脸正经的样子。
“你很想有女人要吗?”这话一出,竟令方块三瞬间脸红了。
“人……人总是要成家的嘛。”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也不想一辈子被人说成是烂赌鬼。”
没想到方块三也有中意的人了,我还一直拿他当小阿弟看。其实他这人除了喜欢玩两把,也没什么大毛病。而且烟酒不沾,也算是个良品男人。
“姐,你看我做什么?都看得我不好意思了。”方块三说道,“你也帮我挑点,我那个摊子主要就是卖女生饰品的,你是女生嘛,帮我挑点女生喜欢的东西。”
这里批发的东西确实好便宜,以前也没做过生意,没想到这种东西利润这么高。在饰品店里卖几十块的东西,这里的进价都不到十元。女人的钱真是好赚。
我按自己的喜好,帮方块三挑了一大袋的东西,他自己也在那里狠狠地“扫货”,挑了满满两大袋,各式各样的都有。
“你那个摊位有多大?”我看他挑了这么多的东西,开家店铺都够用了。ww
“四平米。”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道:“多少?”
“苏姐,四平米,四平米!”
“你挑的东西四十平米都放不下了。”
“先买着吧,到时再说。”
老板接过三大袋的东西,一一点算起来,三包东西一共1635元,老板给抹了零,又送了条高档丝巾。方块三拿过丝巾看了看,说了句“不错”,然后收到上衣口袋里去了。
“这条大概要80块。”离开批发店后,我悄悄跟他说了一句。
“我看也是好东西。”他说道,“这条我不打算卖掉,到时去送人。”
“送你女朋友最合适了。”
“目前还不是……”他腼腆地一笑。
拿到临时身份证后,钱谦嚷着要出院。我跟他说房子还没找好,但他还是不肯老实呆在医院。
“你现在出院打算去哪里?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呀。”我有点生气。
“我在翔州应该有家的吧?”他指了指身份证上的地址。
这是他原来在公安局户籍登记的地址,那里到底有没有人还真不知道。周晓文说他的儿子离家出走,他的老婆进了jing神病院,那他的那个家里,还有谁在那里呢。
但他非要回去看一下,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只得陪他去。
那个房子所在的商品房是二十年历史的老商品房了,楼梯很窄,楼道上垃圾也没人清理,还有不明来历的粘稠的液体。
我搀扶着钱谦,慢慢走到305室门口,看到防盗门上的灰尘有厚厚一层,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钱谦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你没有钥匙,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对他说。
“刚才我们经过菜场那边,有个小铺子,上面写着‘开锁’”。他小声地对我说道。
“你不会是让我去找人过来撬门吧?”我心里捏了把汗,“万一撬错了,那可是入室行窃罪。”
“不会的,你也说了这个地址是公安局里登记的,公安局里的资料怎么会记错的。”他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