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
听到两人对话的赵母抱着赵初夏哭得脸色苍白,产婆无奈只得再次回到屋内,赵初夏凄惨的声音时不时从里面传出来。
“福晋,奴婢真的尽力了,你若是还不给个主意,只怕大人孩子都得有危险……”
又过了许久,赵初夏累得快要虚脱,可是孩子依旧没能生出来,产婆只得再次出来求助。
“这……”千落福晋为难,偏生这时候董千瑾不在府中,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好做主。
赵父赵母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他们自然是希望保大人,可是又不好出面说这个话,只能殷切地看着千落福晋。
“姐姐,我看还是保大人吧,孩子总是会有的。”冷不丁的,站在千落福晋身侧的玉侧妃开口说道。
赵父赵母脸上皆是一喜,赵初夏并没有跟他们提起玉侧妃的事,今夜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玉侧妃,因此只当府中总算有人说了句公道话,眼底全是感激的神色。
他们却哪里知道玉侧妃藏着的小心思!
第一百一十九章: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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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落福晋并没有立即应话,一时间屋内众人的眼光都落到她身上。
赵初夏虽然身心俱疲,但到底没有失去理智,见产婆迟迟不进屋,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连忙派樱儿出来打探消息。
“福晋!”樱儿正好将产婆和千落福晋的话一字不漏说了进去,跪着爬到千落福晋脚下,“福晋一定还有办法的,大人孩子可都要保啊!”
樱儿日日守在赵初夏身旁,自然知道赵初夏在这孩子身上投入多少心血,若是孩子没了,赵初夏只怕也不能好好活!
千落福晋脸色难看,一时倒难以抉择,只用力拍了椅子把手,冲着门口的下人发火,“都是吃什么的,去了这许久也没能把王爷叫回来!”
“樱儿,樱儿……”赵初夏觉得力气正从自己身体里抽离,总算拼着最后一口气叫唤樱儿的名字。
樱儿迅速来到内室,情况确实危急,她不敢隐瞒,将产婆说的话全都告诉赵初夏。赵初夏眼光闪了闪,扯着樱儿的手道,“樱儿,快,派人去叫向阳来……”
樱儿先是一愣,但很快蓦地一喜,她怎么把向阳是大夫这事给忘了!短短时日,向阳名医的称号就已经在皇城打响,可见其医术之高明,说不定他真能有办法救自家小姐和孩子。
跟千落福晋简单交代之后,樱儿飞也似得朝王府外跑去。
赵初夏躺在床上只觉得度日如年,腹中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她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幻觉,屋外时不时传来说话的声音,似乎正在争吵。
“福晋不能再等了……”产婆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语气中带着焦急nad1(
“再等一会儿吧……”
千落福晋抚了抚有些疼痛的头顶,今夜时光漫长到让她几乎要虚脱,也是低垂的瞬间,忽略了玉侧妃朝产婆投去的威胁的目光。
“福晋,再等下去这责任奴婢可担当不起,到时一尸两命奴婢可也活不成了,你若是还不能下决心,那就放奴婢走,再请人来好了。”
“呜呜……”
赵母本就心揪疼得不行,如今听产婆这么说,终于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赵父呵斥她丢人,但自己也不禁红了眼眶。
“福晋,福晋!”
这时,门外传来樱儿焦急的声音,下一刻她的身影跳入房内,脸儿红扑扑的,可见是一路跑回来的。
千落福晋脸色一喜,赵父赵母也是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樱儿,只玉侧妃最为冷静,发出声不易觉察的冷笑,“怎样,大夫可请来了吗?”
樱儿蓦地掉下眼泪,带着哭腔埋怨道,“那个死向阳,平时都好好呆在医馆的,今晚偏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怎么也找不到人。”
产婆又被众人迎进房内,千落福晋虽无可奈何,可还是靠在赵初夏耳边无奈道,“初夏,你听我说,孩子难产,我们现在让产婆保你,放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赵初夏立刻惨白了脸,几乎是下意识地护住肚子,瞪着大眼睛喊道,“谁也不许碰我的孩子,否则我必定要她不得好死。”
赵初夏平时为人和善,鲜少见她露出狰狞的神色,如今看来倒更为吓人,产婆脸色难看,征求似得看向千落福晋。
“你且动手吧!”千落福晋别开脸不敢看赵初夏的眼神,下了决心似地喊道nad2(
“谁敢动我的孩子!”
赵初夏在听千落福晋说那话之后,几乎战栗地闭上眼睛,她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觉得快要晕死过去。
可是董千瑾那句话犹如春风细雨般蹿入她耳边,赵初夏猛地睁开眼睛,董千瑾出现在帘子后头,他风尘仆仆,脸上有焦虑的神色,可看着却叫人无比安心。
“王爷……”赵初夏轻轻唤了他一声,下一刻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下来,方才压抑许久的恐慌和疲惫涌上心头,将她击打地昏昏沉沉。
“夏儿,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董千瑾大跨步上前,一把将赵初夏的手握在手心,掌心传来温暖舒适的热量,眼角的泪水被温柔地擦拭掉。
赵初夏闭上眼睛,腹部上又是一阵剧痛,瞬间让她陷入昏迷之中,失去意识之前,赵初夏只知道,她躺在董千瑾的怀中,这样,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翌日,太阳从西边升起,屋外不时传来一两声欢脱的鸟叫,赵初夏模糊中听到有人在说,“快点把窗户关上,别吹着我家小姐。”
刚睁开眼睛,樱儿杀猪般的尖叫声就在耳边响起,“小姐你醒啦!哎呀,真是谢天谢地啊,你不知道昨儿个我差点急死了,没事就好,阿弥陀佛。”
赵初夏愣愣地盯着帐子顶看,有片刻的出神,她脑中关于昨天最后的印象是董千瑾回来了,她心下安定,然后其他的就全没记忆了。
“樱儿。”赵初夏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猛地抓住樱儿的手,“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昨天产婆可说她是难产,那她的孩子……
樱儿抿嘴一笑,“放心吧,咱们家小少爷好着呢,奶娘抱去喂奶了,过一会儿就抱回来nad3(”
赵初夏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去,可是她并非好糊弄的人,很快就想起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何事,樱儿直嚷嚷着她月子里还操这么多心,小心老得快,不过还是如实以告。
却原来,昨儿个千落福晋派去的人到宫里的时候,董千瑾已经从那里离开,这也是下人迟迟没能回来的原因。
彼时董千瑾和皇上商议好事情,急忙赶着回家,可是在经过泰仙楼时被掌柜的拦住,说是有人在泰仙楼白吃白喝赖账,还大声嚷嚷着认识赵夫人,董千瑾这才被耽搁住。
前往泰仙楼一看,方知掌柜口中那个白吃白喝的人居然是向阳。话说向阳来皇城也有些时日,但一直没有机会到处逛逛,这天入夜兴致大好,便关了医馆上街。
天子脚下人来人往,但大都是鱼龙混杂之人,向阳此前都呆在与世隔绝的寒潭底下,涉世未深,因此出门在外也没提防着点小偷,结果等吃饱了喝足了要结账时才意识到,钱袋被人偷了。
“王爷,就是这个家伙!在我们店里吃白事!”掌柜的到底有点狗眼看人低,见向阳衣着普通,行为举止又带着股土气,不由嫌恶地说道。
“董千瑾啊,原来这家店是你开的,嘿嘿,我钱袋被人偷了……”
向阳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董千瑾当初可是他的情敌,如今被他瞧见这狼狈的摸样,真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掌柜的在听到向阳喊董千瑾大名时,差点就要上前狗腿地吼一声,“大胆奴才,竟然敢直呼我家王爷大名。”
可董千瑾的话让他差点吓到下巴脱臼,“把他的账记到我名下。”然后又转为对向阳道,“跟我走吧,初夏快生了,刚好去给她把把平安脉。”
掌柜的大脸皱成一团,看着架势那土包子和赵夫人确实是相识的,赵夫人一向深得王爷宠爱,如今又要生下小王爷,在王府那可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
万一那土包子在赵夫人面前说点自己的坏话,那自己这泰仙楼的掌柜的还当不当了!掌柜的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睡不着,就差没跟到向阳后面当跟班,求他嘴下留情了。
吃人嘴短,向阳嘟了嘟嘴跟着董千瑾去王府,却没想到因此救了赵初夏一命。
“向阳来后怎么说?”
赵初夏敏锐地抓住问题关键所在,她总觉得事情并不是向阳医术高明,救活了她们娘俩那么简单。
樱儿脸色变了变,狠狠道,“那个产婆真是该死!向阳说小姐的胎很正常,是她故意将你的呼吸引导混乱,导致你没办法用力将胎儿生出来。还好向阳来了,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赵初夏眼皮突地一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那产婆必定是别人派来害自己跟孩子的,“那产婆现在在哪儿,人怎样了?”
“还在呢,按我说就该立即打死,可是王爷只派人将她关了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她。”樱儿似乎对董千瑾的处置方式十分不满,狠色道。
赵初夏却松了口气,产婆与她素来不相识,并没有要害她的理由。
因此,产婆会如此做,必定是受人指使的,只有留得她一命,才有可能套出背后主使之人,想必董千瑾也是出于这样的理由才将她关起来。
要说府里想害她的人……赵初夏直觉地想到玉侧妃,可是又总觉得如此明显的事,玉侧妃应当不至于敢去做。
可是除了玉侧妃,赵初夏又一时想不到其他可疑的人选,直想得脑袋隐隐作痛,赵初夏终于决定先不去理会此事。
刚生产完,赵初夏的身体非常虚弱,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董千瑾进去的时候,正瞧见赵初夏手耷拉在床边上,睡颜安静沉稳。上前小心地将赵初夏的手放回被中,董千瑾眼底有心疼在闪动。
小少爷已经吃完奶,被放在离床不远的摇篮里,虽然还没长开,可是眉眼之间已经可以瞧见赵初夏的印子,长大后必定也会是个俊朗的家伙。
“姐姐,姐姐,恭喜你生了个带把子的哦!”赵初云人未进屋,先嚷嚷开了,很快提着裙摆从外头进屋。
樱儿脸上神色不悦,她已经告诉赵初云自家小姐睡着了,王爷正在里面陪着,可她还是干巴巴进去了,有些讨人嫌。
董千瑾皱眉望了门口一眼,他的眼神让赵初云脚步一顿,不敢再大声放肆,小声道,“姐夫也在这里啊,我来看我姐姐的。”
“晚点再来,让你姐姐好好休息。”
董千瑾从床上起身,小心地放下帘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赵初云咬着下唇,也跟着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谁是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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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絮,你去把王爷和府里几个主子叫来,说我有事和他商量。”千落福晋靠在窗台上,望着外面假山上流淌下的清澈的水吩咐道。
“是,福晋。”
福絮领命离开,在她刚出院落朝董千瑾书房方向去时,恰逢玉侧妃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进了千落福晋的院落。
“……”
昨天折腾了一夜,千落福晋两眼冒花,刚想去床上躺一会儿,玉侧妃却已经不请自入,将门推得“吱嘎”作响。
“福晋,你这么想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侧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她之所以按捺这么久不去动赵初夏,是因为千落福晋曾给过她一个许诺。
千落福晋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眼角,“事情的发展出乎预料,我本来也不想这样的。”
“不想这样,哼!”玉侧妃显然是不相信的,冷哼一声后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帮着赵初夏,我告诉你,你若是再不想办法,我就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昭告天下,看你到时还有没有脸呆在这个世上!”
“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样?”千落福晋见玉侧妃态度不善,不由也有些气恼,语气也加重了些。
玉侧妃气得鼻翼都在颤动,可如今她除了能来威胁千落福晋外似乎并没有别的办法,因此将怒气压住。
“福晋,咱们可是站在同一边的,赵初夏和她的孩子不除,王爷总有一天会死在他们手里的,你就当是帮帮我……”
“行了,行了nad1(”千落福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会再想办法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到时露了马脚才不好。”
“我怎么不急!”玉侧妃大呼出声,“现在那产婆可是落在王爷手里,万一她将我们供出去,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现在倒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千落福晋显然并不待见玉侧妃,句句含枪带棍的。
“你!”玉侧妃终于被激起了怒火,“我是害怕,难道福晋你就不害怕吗,别忘了这主意可是你出的,是你说等赵初夏要生的时候再动手脚,那样就会神不知鬼不觉……”
“但别忘了,真正做这事的人是你!产婆是你找的,事情也是你交代下去的!”千落福晋也丝毫不示弱。
“呵呵,福晋,你别想撇得干干净净,就算你撇干净了,以为怀着那些秘密就能安生吗?群殴劝你还是帮我比较好。”
玉侧妃信心十足,她现在手中关于千落福晋的把柄可不是一个两个,她笃定千落福晋会仍由她摆布。
“哈哈哈……”千落福晋突然大笑出声,指着玉侧妃狠狠道,“清云,我早就告诉过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千落福晋奇怪的语气让玉侧妃心内隐隐不安,刚想要说什么,却见房门从外被推开,一脸冷然的董千瑾出现在门外面。
玉侧妃心突地一跳,有片刻的慌乱,但很快就隐藏下去,飞快跑到董千瑾身旁拉住他的手,“王爷,妾身冤枉啊,福晋她好歹毒,想害死初夏妹妹腹中的胎儿,还想置妾身于死地!”
董千瑾没理会她,只冷冷看了千落福晋一眼,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该吸取当年的教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当年,如果不是千落福晋自作主张打掉夕月腹中的胎儿,或许董千瑾之前的十年左右时光不会那般灰暗,和夕月相互折磨nad2(
千落福晋脸上一白,神色有些凄惨。
玉侧妃心里一喜,立即换上副痛心的摸样,“福晋,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容不得初夏妹妹和她的孩儿!王爷,这种人不配当福晋,妾身觉得好怕,说不定哪天就会轮到妾身。”
玉侧妃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用丝帕抹了抹眼泪,做出擦眼泪的姿态,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看着董千瑾。
董千瑾始终看着千落福晋,过了会儿才缓缓转过头,盯着玉侧妃,玉侧妃从来没被他这样瞧过,不由有些胆战心惊。
下一刻,董千瑾甩开她的手,用力之大,竟直接将她甩到地上,“我和你同床共枕这许多年,竟不知你是如此歹毒之人。”
玉侧妃眼光泛红,她进王府这么多年,董千瑾连对她脸红都没有过,现在为了赵初夏先是打她的脸,现在好了,直接将她摔到地上去。
玉侧妃深吸口气,很快自嘲地笑了笑,“王爷,我跟你一样困惑,我随了你这么多年,竟不知道你和福晋是这样的关系。”
千落福晋脸色一白,只因席菲儿和林礼娘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她们的丫鬟进入房间之内,见房内吵成这样,一个个脸色各异。
“王爷,都是我的错,我看不得你对赵初夏好,自从她进府之后,你眼里就只看得到她,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千落福晋大声哭着喊道,玉侧妃微微一喜,千落福晋这话可落实了她想害赵初夏的事实,那等下即便认为她有罪,也只是个从犯……
董千瑾深深看着千落福晋,从前他体谅千落福晋从大火中将自己救出,又是唯一一个能时常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亲人,对她敬爱有加。
当年,千落福晋背着他将夕月腹中的胎儿害死时,他也只当千落福晋是为自己好,可人的忍耐终究是有限的nad3(
如果一次,董千瑾还能原谅,可是三番两次他又怎么能够忍受!此刻,他甚至要怀疑千落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她非要将他所爱之人全都置于死地!
席菲儿为人轻浮,千落福晋所说的话也是她的心声,只不过她有害赵初夏的贼心,却没那个贼胆去做。
如今见千落福晋如此,不由升出点同情的豪情来,竟大胆上前,“王爷,我看福晋也是无心之失,你又何必苛责她呢,再说了,赵……初夏不是好好生下孩子了嘛。”
董千瑾的脸简直快黑到底了,好好好,很好!原来府中所有的女人都看不得他有后,一个个都藏着个蛇蝎心肠。
“你闭嘴!”董千瑾大声吼了一句,“你这么说,难道是指你也藏了害初夏和我孩儿的心?”
面对董千瑾这犀利的质问,饶是席菲儿再轻浮无知也吓得不轻,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王爷,妾身也是无心说了这些话,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董千瑾根本就不想去理会她,对着门外的赵管家喊道,“去把那产婆带过来,看来今日非要清理门户不可了!”
产婆脸青鼻肿地被带进房内,瞧她那样子,必定是没少遭罪,看到董千瑾唯唯诺诺,就差没夺门而出。
“王爷,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知道错了。”那产婆手上的绳子一被解开,就跪着爬到董千瑾身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求饶。
董千瑾根本没看她,只冷笑道,“你最好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害赵主子的,你若是实诚还能留个全尸,若是不,那看我怎么收拾你!”
产婆见董千瑾咬牙切齿,吓得浑身一颤,眼神贼溜溜地在室内转了一圈,哆嗦着嘴唇硬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玉侧妃和千落福晋也都望向产婆,产婆犹豫了下,终于颤抖着手指指了指千落福晋,“是……是福晋让老奴这么做的,老奴也是被逼的!”
产婆此言一出,玉侧妃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放松,脸上闪过抹不易觉察的得色。产婆抹了抹汗水,实在不是她要冤枉千落福晋,而是她家人的性命可全都拿捏在玉侧妃手中……
“你还有什么话说?”
董千瑾双手紧握成拳,眼底的失望怎么都掩藏不住,他是猜到昨夜之事必定有人在背地里主使,只是没想到这人会是自己亲姐姐!
千落福晋低垂下眼眸,笑了笑,直直看着董千瑾,“既然敢做,那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王爷,我这一生错得太多了。”
做了太多自以为是为董千瑾好的事情,可是却往往事与愿违,给董千瑾带来太多苦难,在他身上强加了太多责任。
董千瑾身子微微颤动,别开脸不想去看千落福晋,小时候他总是喜欢跟在千落福晋身后,随她一起去鱼塘边钓鱼。
还有那条他一直不敢走的夜路,姐姐总是桥他的手一起走过。
赵初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只有樱儿在她床边打盹,将樱儿推醒,“樱儿,王爷来过了吗?”赵初夏发现眼皮一直在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过了呀。”樱儿揉了揉眼睛,“看你在睡觉,没多久就走了,听说被千落福晋叫过去商量事情了。”
“哦,你困成这样,不如回房歇息一会儿吧。”赵初夏推了推樱儿。
樱儿摇摇头,“不要,我要陪着小少爷,晚上早点睡就好了。”过了会儿又叹了口气,“哎,是好几天没睡好了,前几天福絮说是千落福晋要打发她回乡下许给人家,帮她收了好多天行李呢。”
“哦,福絮不是家养的丫鬟吗。”赵初夏微微有些诧异,王府家养丫鬟大都直接指配给王府中人,还继续留在王府做事,“再说了,福晋身边总共就她这一个得力的,她走了福晋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啊!”樱儿吐了吐舌头,“福絮还不是哭红了眼睛,问她福晋为什么让她走,她又支支吾吾,神秘得要命!”
“你啊!”赵初夏点了点她的额头,“越发爱嚼舌根了,哪天我也打发你出去嫁人你就知道了,还说人家神秘!”
“哼,我才不要嫁人,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狗皮膏药,甩也甩不开的!”樱儿双手叉腰,那样子厉害得不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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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丫头!”赵初夏忍不住一笑,看到摇篮里躺着的胖嘟嘟的小孩儿时,脸上泛出母性的光辉。
若是昨夜孩子出什么事,那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着就让樱儿将孩子抱在怀中,瞧见孩子脖子上挂着个长命锁,赵初夏随手一翻,竟也在长命锁内侧瞧见个几乎细不可见的“余”字。
赵初夏脸色微微一变,赶紧朝樱儿问道,“樱儿,这长命锁是谁给的?”
樱儿不以为然道,“哦,那个啊,是昨天千落福晋挂在小少爷身上的啊。哎,我说福晋是不是有点怪啊,明明是很喜庆的日子,她跟小少爷说话跟临终托孤似得……”
猜想得到证实,赵初夏脸色蓦地变得凝重,千落福晋前两天将贴身丫鬟打发,要她过阵子离开,昨夜又说了那样的话。
“樱儿,快为我准备轿子,我们马上去千落福晋房里。”赵初夏将孩子放回摇篮里,急忙对樱儿吩咐道。
“哎哎,那怎么能行呢小姐,你现在还在坐月子,不能外出吹风的。”
樱儿还想阻止,可是见赵初夏已然穿了鞋子,直接朝门口走去,拦都拦不住,只好跟上去。
“败给你了,我的姑奶奶,求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让轿夫过来!”樱儿总算在赵初夏出门前将她拦住,利索地跑了出去。
赵初夏到千落福晋屋里时,只听千落福晋萎靡的声音,“既然敢做,那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王爷,我这一生错得太多了。”
赵初夏推门而入,众人显然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都疑惑地看着她,董千瑾更是皱眉,“夏儿,你怎么来了?”
不说赵初夏刚生完孩子需要静养,就算不是如此,他也想私下解决这些事,不让赵初夏知道这些龌蹉的内幕nad1(
赵初夏并没理会董千瑾,而是直接来到千落福晋跟前,眼底有泪光,“姐姐,你这又是何苦?”
千落福晋没去看赵初夏,只淡淡笑了笑,“是我不好,我不该妒忌你,想着要害你腹中的胎儿,初夏,你能原谅我吗?”
赵初夏用力摇头,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姐姐,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
“王爷!”赵初夏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千落福晋对董千瑾道,“能让我和初夏单独呆一会儿吗,就一会儿……”
董千瑾脸上有犹豫的神色,千落福晋眼底一片坦然,倒是赵初夏擦了下脸上的泪水,“王爷,你们先出去,让我和姐姐说会儿话。”
董千瑾终究还是同意了,只是在经过赵初夏身旁时不放心嘱咐道,“我就在门外,若是有什么事就叫我。”
赵初夏知道董千瑾这是怕她出事,不由也被他的细心所感动,含泪点了点头。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我们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众人前脚刚走,赵初夏就握住千落福晋的手道。
千落福晋摇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清云知道我和王爷的真实身份,即便这次如她所愿害死你的孩子,以后她也会用这个理由要挟我做别的事情。”
“可是……”赵初夏还想说什么,千落福晋却率先开口。
“我知道华弟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你要多安慰着他当年那个真的纨绔王爷董千瑾看上我的美貌,想要娶我为妻。当时我已经许配给心仪的人,断然拒绝他nad2(我没想到他是这般畜生的一个人,竟派人连夜杀到我余家,还放火烧屋,我家整整一百二十一口人就全死在那个畜生手上!”
“姐姐……”当初在寒潭时董千瑾有跟她提起过他的身世,如今听千落福晋再次提起,依旧那么悚然听闻。
“初夏,我这一生真的做了太多的错事,如果当年我不那么自以为是,或许余家就不会被灭……”
有泪水从千落福晋眼角滑落,如果不是那晚爹爹带她和华弟去走亲戚,他们只怕也早就丧生。
赵初夏心疼地将千落福晋搂在怀中,“姐姐,你不要这么说,一切并非是你的错,是那个畜生,都是他的错!姐姐你别再自责了!”
“呵呵,那个畜生也是活该。”千落福晋语中仍旧带着怨气,“我跟华弟本来想就此躲起来,过完残生,可是他居然找了过来。士可杀不可辱,华弟怒气之下失手将他杀死!”
这些赵初夏也知道,千落福晋他们将真的董千瑾杀死之后,他们爹爹,也就是石室中的卫老带他们去找老友柳元。
柳元知道躲起来终究不是个办法,正好他会易容之术,因此便将他们两人易容成千落福晋和董千瑾的样子,来到王府,而卫老则躲在石室之中。
这也是很多年前,外头为何会盛传董千瑾性情大变的缘故,只因现在的董千瑾根本就不是当初的那一个。
“姐姐,你答应我不要做负气之事,我们再想想办法好不好?”赵初夏听千落福晋言语间有托孤的意思,心下慌得不行。
“初夏。”千落福晋一把拉住她的手,“华弟这辈子受了太多的苦,难得他喜爱你,你也愿意对她好,答应我,要好好对他。”
“姐姐……”赵初夏几乎已经泣不成声。
她其实能理解千落福晋为何要这么做,一来一旦她死了,他日即便玉侧妃要将她和董千瑾的关系昭告天下,那时也已经死无对证nad3(
二来,要残害赵初夏这事,是千落福晋和玉侧妃两人共同策划的,玉侧妃之所以如此镇定,多半还是认为董千瑾并不会真拿自己怎样,因此她这个从犯就更不会受到多严厉的处罚。
但是,假如千落福晋死了,或者换种方式说她畏罪自杀了,那玉侧妃就失去挡在她身前的挡箭牌,董千瑾要对她下手也方便些。
“答应我!”千落福晋的手蓦地收紧,眼底有期盼的光芒。
赵初夏早已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点头,这不仅是她对千落福晋的许诺,更是对自己的许诺。
千落福晋露出抹释然的笑容,很快从桌上抓起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毒酒,仰头一饮而尽。
“姐姐!”
赵初夏痛彻心扉的响声在房内响起,听到声音的董千瑾立即推门而入,在看到躺在赵初夏怀中,浑身是血的千落福晋时脸色惨白。
董千瑾缓慢地靠过去,却听千落福晋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华弟,好好对她。”董千瑾知道,千落福晋口中的她指的是赵初夏。
千落福晋颤抖着手将董千瑾和赵初夏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很快,双手无力地掉落在地上,终于再无气息。
赵初夏听到董千瑾沉重的呼吸声,知道他此刻必定不会比自己好受多少,他心里的痛苦甚至可能比自己还多。
她蓦地收紧双手,抬头狠狠地瞪着玉侧妃,如果不是因为她,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的地步,赵初夏发现,她从来没像此刻这样痛恨过一个人。
玉侧妃被赵初夏盯得不自在,有些害怕地说道,“没想到姐姐竟干烈至此,王爷,你就不要怪姐姐了……”
言下之意,是想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赵初夏冷笑一声,心想玉侧妃倒是天真,以为这样自己便会放过她吗,那她未免她小瞧赵初夏的怒火了。
“姐姐,你做过的错事难道不敢承认吗?”
赵初夏沉声说道,她还想给玉侧妃一个认错的机会,如果她打死不承认,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玉侧妃脸色一沉,赵初夏质问的语气让她非常不舒服,更重要的是董千瑾竟然任她对自己这样趾高气扬。
“王爷……”玉侧妃想起之前她和千落福晋的谈话好像只有董千瑾听到,撒娇似的说道,“我爹说过段时日要来皇城,来看看我,随便进宫看看我姐姐……”
玉侧妃这是在侧面提醒董千瑾别忘了她爹对他有救命之恩,而玉侧妃的姐姐从董千祥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嫁给他,如今在宫中也是颇得皇帝喜爱的贵妃。
董千瑾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不看玉侧妃一眼,赵初夏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她上前一步来到玉侧妃身边,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
“玉侧妃,你可还记得黄兴这个人。”玉侧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赵初夏似乎早料定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姐姐,你还是承认要害我的事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玉侧妃尖声尖气地说道。
赵初夏吐了口浊气,继续靠在玉侧妃耳边道,“姐姐,若是让人知道你曾和黄兴有过一腿,你觉得王爷会放过你吗?”
赵初夏并不傻,当初玉侧妃以那个秘密威胁她要将腹中胎儿打掉时,她就已经暗地派人调查玉侧妃。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知道,玉侧妃早年入府,那时夕月还在,因此她并不得宠,耐不住寂寞和外头一个叫黄兴的男人勾搭上。
玉侧妃动了动唇角,想要说什么,赵初夏却淡淡一笑,“或许因为有宫雪清的先例,你觉得王爷即便知道了也可能放过你,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家人会放过你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常伴青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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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玉侧妃这种家族,是耗费了许多人力精力才在宫中培养一个贵妃,这其中牵扯了许多的利益关系,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而正因为如此,这种家族将名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如果让玉侧妃家人知道她做出有辱门风的事,只怕不用他人动手,她自己家族的人便会先清理门户。
玉侧妃脸色苍白到看不到一丝血色,显然赵初夏分析得非常正确,如果让人知道她和黄兴的关系,那她必死无疑……
赵初夏淡淡看了眼玉侧妃,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凡事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赵初夏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千落福晋,在心里说,“姐姐,你放心,我很快就会为你报仇的。”她知道,玉侧妃还需要最后一点承认错误的勇气。
幽幽叹了口气,赵初夏虽然想一报还一报,让玉侧妃为千落福晋偿命,但她也知道如今形势并不乐观。
“玉侧妃,你若是承认害我,我只让王爷将你关到佛堂,常伴青灯古佛,留你一命如何?”
赵初夏丢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玉侧妃终究还是承认了害赵初夏的事实,甚至连千落福晋是无辜的都说了出来,这让众人嘘嘘不已,而董千瑾也因此能明着为千落福晋操办后事。
本来,王府有孩子出世是好事,可是因为千落福晋和玉侧妃的事,终是染上股沉重的气息,整个王府都显得静悄悄的,毫无生气。
赵父赵母是之后才知道玉侧妃事情的,赵母后怕地抱着赵初夏哭红了眼睛,她原本以为赵初夏已经找到可以依靠的臂弯,却没想到也是步步惊心nad1(
由于不放心,加上为了方便照顾赵初夏,赵父赵母商量后,决定在王府再呆段时日。
“他如此薄情,你以为日后你的日子便会好过吗?”
玉侧妃在被下人关进佛堂之前如是对赵初夏,赵初夏眼皮突地一跳,有一群黑鸦从她上头飞过,带着股不详的预感。
在为千落福晋办后事时,赵初夏第一次从董千瑾脸上看到脆弱茫然的表情,千落福晋已经守着董千瑾二十几年,如今突然离世,董千瑾会这样也在常理之中。
夜里,董千瑾留宿在赵初夏房内,赵初夏听着他匀称的呼吸,以为他已经入睡,方要下床孩子,却被他一把抱住。
董千瑾将头埋在赵初夏脖子中,温热的气息扑在赵初夏肩膀上,赵初夏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强稳的心跳声。
“夏儿,如今你和孩子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董千瑾声音沙哑,仿佛带着潮湿的雾气。
赵初夏这才意识到董千瑾是十分介怀千落福晋的死的,这一刻她清晰地看到董千瑾的内心,可赵初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种悲痛唯有经过时间的洗礼才能泯灭。
府里现如今倒有些冷清,除了董千瑾和赵初夏的家人外,也就只剩林礼娘和席菲儿两个妾室,赵初夏曾奚落董千瑾,要他再娶两个妾室,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
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当董千瑾提出要将赵初夏升为福晋时,她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到惊喜。
这次册封并没有像上次被册封为侧福晋时那般紧张,但凡事都要赵初夏亲力亲为,着实把赵初夏累得不轻。
董千瑾大有要好好操办的意思,但赵初夏念及千落福晋刚过世不久,因此不同意,只在府上简单宴请一些亲朋好友就算了,可即便是这样,赵初夏的册封还是遭遇了阻隔nad2(
前段时日被千落福晋迎回王府的老王妃,她日日吃斋念佛几乎足不出户,由于之前照料她的事全由千落福晋一手操办,因此赵初夏一时间忘了有这么个人存在。
册封礼当天,老王妃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厅内,脸色难看,上前就是一拐杖往地上柱了柱。当时在场宾客不少,老王妃这无疑是在打赵初夏的脸。
“娘,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吩咐你要好生休养吗?”董千瑾赶紧上前扶住老王妃,打着圆场。
老王妃冷哼一声,“你还有将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吗?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和我竟连个商量都没有!”
老王妃锁在屋里这么些时间,当出来时,听说千落福晋死了,而她那个娘家的外侄女玉侧妃居然被关到佛堂,气得差点没晕倒过去。
“娘,我这是怕影响你静养。”董千瑾耐着性子解释道。
老王妃哪儿听得进去,只冷哼个不停,落在赵初夏身上的目光自然是不善,当初她听说赵初夏怀孕,背地里偷偷拿着她的生辰八字去算命。
算命先生说赵初夏是天生的克夫命,娶了她会让家宅不安生,当初她还不怎么相信,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要不然,赵初夏怎么会一下子克死了千落福晋和玉侧妃两个人,自己潇洒地当上福晋了?
“娘,来,喝口茶消消气。”赵初夏不愿意让董千瑾和老王妃闹僵,低眉顺目送上一碗茶。
老王妃本想别过脸不去看赵初夏的,可是董千瑾投来的严厉的目光让她情不自禁接过了茶碗,抿了口道,“既然当了福晋就要有当家的样子,没事少往外头跑!”
老王妃是传统的女人,最不喜欢赵初夏这种在生意场上混的女人,觉得有伤风化,赵初夏知道解释也是无益,索性点点头笑而不语nad3(
好在董千瑾聪明,让奶娘将孩子抱出来,老王妃看到可爱的孙儿,脸上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些,逗胖嘟嘟的小孩玩得很欢。
这场册封礼,也总算是有惊无险顺利完成。
一晃,已经是一个多月过去,赵初夏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实在是有些过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