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不知道有人一直等她,大概她也忘记了等了多久。
每天每日的等待,发慌,然后难忍她好像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甘心情愿的一次又一次的等待。
终于有一天在自家府门口看到这个日思夜想的男子,如同见了久违的恋人一样。先是一愣惊呆,然后跑到身边,展开微笑,稚嫩的脸上看着他笑得姹紫嫣红,都湮没花开盛茂。
雀跃的声音说道:“叶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等了好久了。”
后面随从侍卫不知冒出来是何人准备要说话,被玄烨示意离开。接过雪嫩柔温掌心下银子看着她:“青琓,你等了我多久?”
从你离开到今天每天都在等,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了什么,就算急事也要汝文站在门口等着,逢见一个年轻男子就要问你是不是叶公子。
不过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而且语出惊人:“叶公子,我我似乎喜欢上你了,你可有娶妻?”
他一时有些震惊,稍后这震惊化成了认真,似乎这些日子他也有些念念不忘,虽然偶尔闪过,却不是未曾想过。
酝酿了一下情绪咳了一声:“姑娘,容我考虑下如何?”
她这下才有了羞愧,青琓立刻低下头闭上眼睛转过头,天呐,以前准备了那么多开头,今日如此快速,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整理好表情转过身,依依不舍有些担心说道:“可不要太长时间哦,一直等着挺难熬的。”
玄烨看着她笑了起来,心从未有过的放松,从前都是他挑别人,今日有个小姑娘指名道姓要他,很正经的点点头:“姑娘,我也很喜欢你,待我回家准备好就迎娶你过门。”
青琓倒真像那伽蓝寺的女子,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看他的背影,看到他回头,然后消失在尽头无影无踪。
这样匆匆离别相见连他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而后她完全变了个样子,每日汝文听到最多就是,叶公子如何风流倜傥,如何出口成章,如何武功高强。
她的叶公子和她见面时间加在一起都没有半个时辰,怎么就看出来这么多优良特
大概女孩子初次心动总是觉得自己心上人伟岸而完美,真遇到喜欢又管得了什么样子,喜欢上就喜欢了,别无他求。
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闹着父亲和佟大公子解除婚约,口口声声要嫁给她的叶公子,父亲甚至从只言片语中不知道所谓是叶公子到底是谁。
可那佟大公子长成什么样子她现在都记不起来了,只知道一见面就之乎者实在厌烦透了。
据她家下人谣传还经常逛妓院和人吟诗作对。这些就发了狂一样,哭闹着不要成亲不要和他结婚。
两个家长本来就是口头之约,当时不过十一二岁,如今她这样一闹又哭的昏天暗地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当这样崩溃心情不好的时候,见到叶公子的时候一切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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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情潮
?玄烨出来一趟实属不易,两人一见了面如同恋人一样桥手诉说思念。♀
从心底上他并不反感这个小女子的,虽然年幼可长的高挑青春,一排阳光刺眼的光芒,而且发现好像自己被追求实在是非常享受。
如果说前三次因为有其他事情出宫顺有意看她,第四次却真的思不能寐专门出去和她约会。皇上从来没有出宫游手好闲的习惯,每次都是有事情的,三四月间出来三四次,实属罕见。
这次青琓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要讲完,而且非常认真的交待:“公子,我爹爹实在见钱眼开,向我嫁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他觉得有权有势方才可以过的好。你提亲的时候一定要多拿些宝贝过来,我爹爹见你有钱肯定就不会反对。”
玄烨微微笑歪着头问她:“若是没钱怎么办?”
青琓呆呆的站着,全身屏住呼吸,最后深深出了一口气,两只眼睛睁大看着他同归于尽暗藏兴奋的表情:“要不,我们私奔吧。”
至今玄烨也不知道他们仅有的几次见面她表现出来无法抗拒的吸引到底多少分是真的,可是他越来越喜欢这份爱,这个不用吹灰之力得到的女人。〖展搜〗
所以这个被动的情绪直接影响到现在这个决判。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恨死他了。现在这些事情不能用理智解决,绝对不能。
这几日就心不在焉,瓦格在殿下说了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皇上,库努尔已经自尽。”
只有这句话他听的真切。
当初太皇太后辅他登基皇位,库努尔绝对握住兵权给予支持,虽说之前种种利害到他的权位,如今加上暨妃生父是国丈,为了女儿而自尽,无法再判定最高刑法nad1(♀
连夜和几位大臣商议拟旨。
最终商量一夜宣判结果,四分功六分过,虽有降罪之意勉强功过相抵,所谓勉强的背后后就显得皇帝仁慈心胸大度,又让人觉得他宽厚老臣。
今年天冷的比以往都早些,刚刚初冬已经下了一场小雪。
因为没做好怎么面对,到今日这天上飘雪方和定妃一起去了云浮轩,外边的侍卫已经撤了大半,从那日他怒吼恐怕她就没多大胆子出来了。
玄烨穿着一身白,挂着新打猎来的貂皮披风。
这样的穿着恍如隔世。
青琓在阁楼上已经看见他,他抬头注目,天空飘着小雪,看不清彼此是何表情。
简单的恢复她如所有次见面一样快速下楼,面露出极为灿烂的微笑。
多日未见她瘦了很多,眼睛都暗淡下去了,身上还穿的这样单薄,这笑容强装的让人有些出神。
玄烨握住她的双手低头想吻她,不过有些发抖躲避的错了开,他吹着热气给她轻声问:“怎么了?”
青琓看着他摇摇头笑着说:“有些意外。”
定妃后面的几个宫女抱了一大推东西,都是新纺的,十分暖和。
她似乎有点有意躲开他,松开手走到定妃面前,手指摸了摸这绣衣微笑着说:“谢谢砚姑姑,这下好了,冬天就不冷了。”
“你可不要谢我,皇上早早就吩咐做了,只是今年的新品来的晚一些,才这么久送来nad2(♀”
青琓欢快的说道:“都谢啦,这样远还下着雪过来一次不容易,真是辛苦了。”
定妃正要拿出衣服让她试上一试,玄烨直接接过来淡淡的说:“朕多日未和暨妃相见,定妃先回吧,得空朕再去看你。”
她点点头很识趣的离开了。
旁人一走,他把手里的衣服扔到一旁,拉着她到了卧寝。低头轻轻吻她的颈窝脸颊,随后眼睛盯着她,她模样像娇羞的小媳妇浑身扭捏避开她,又不自在。
他挑着她的下巴,很轻佻的说道:“你好像对朕十分有意见。”
青琓抓住他的手松开自己,撅着嘴说道:“一点点意见,不过可以忽略不计。”
玄烨伸手摸她的轮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吻住她,她的嘴唇非常冰凉柔软,还有点淡淡的苦涩。他习惯了自愿,这样略微排斥的表现马上就松了口。
青琓睁开眼睛看着他呆呆的说:“怎么——怎么停下了?”
“你这样上战场视死如归的模样像朕逼良为娼,今天不做了。”
“也好。”她泄了气,“每次都是公子一个人过来,今天突然多了砚姑姑还真是不习惯呢。”
“行了,平日当着汝文的面朕也没见你害羞什么。”
“那不同。”
“如何不同?”
青琓摆弄着他手指上的扳指说道:“汝文自己有心上人她不喜欢你,旁人就有点知面不知心了nad3(”
“啧啧。”玄烨搂住她到怀里,“这话听着怎么透着一股子醋味。”
吃醋也罢害羞也好,反正没别的事情心里就踏实了。
汝文帮她穿上新做的绣衣,刚刚好正合适。
“咦~奴婢没见内务府量娘娘尺寸,怎么这般合适,真是神奇。”
旁边人随意的说道:“是朕的尺寸比较准确而已。”
青琓立马瞪着眼睛给他示意,不要乱说,知道某个时刻他的手一下一下的量过。
这里实在偏远,房子又大又阴冷,青琓也不喜欢这里,加上她可怜楚楚的眼神哀求皇帝就答应搬回瀞淑宫。
玄烨好似终于放开心思一样,这几日从瀞淑宫取了好几件她的衣物到在西暖阁,这是准备要求长的节奏。
跟他每天在一起当然是好的,可是怎么觉得心里怪怪的?
晚上她跟皇帝去太皇太后请安用餐,老祖宗十分寓意深长的说:“暨妃,你来了快两年该要个孩子了,皇儿可不许偏心。”
皇上直接插话:“皇祖母,琓儿年纪尚小,朕可不想她那样早有孩子,以后有了孩子就得了宝心思都转走了。”
青琓点点头:“臣妾听皇上的。”玄烨握住她的手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皇上心里有数就好,哀家只是担心你这暨妃受了委屈。”
“别人受委屈有可能,暨妃哪里受得了委屈,以后怕是眼泪一掉朕马上心慈,要天上的月亮都答应了。”
青琓咬着筷子看着他,刚要开口玄烨立刻说话:“月亮事以后再说。”
其实太皇太后是什么样的脾气她也不懂,从前小时候母亲教她女红之事的时候说,女子嫁过去最要紧的就是和婆婆相处的好,如今她的夫君没有婆婆有个奶奶,而且她没听母亲大人讲过奶奶如何相处,就按照家里的一套做了,反正见面的机会也没有多少。
所以她从见到太皇太后开始一直喊她皇祖母从未改过。
如今看了这位祖母对她好像不算太苛刻。
皇帝和太后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些不愉快的事情,她笑的实在太过甜美,没人愿意让她知道家破人亡的事情。
天太冷了,西暖阁的炭火烧的正暖,皇上有些事她便一个人从慈宁宫回来。
洗澡水已经放好,这里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认真的看的,繁花似锦,华贵极了。温暖的澡水非常舒服,她几乎要睡过去了。
站在一旁的汝文咳了一声,轻轻低下头说道:“娘娘,去龙床上睡。”
这才醒来匆匆穿上衣服。
床上新铺的褥被,好像一切都更换了。她倒下去,翻了几个身,手摆动着飘下来的绸帐,渐渐入睡。
脖子里感觉微微发凉,细细碎碎的湿润,还有熟悉的呼吸。
青琓眼睛睁开,手抚着他的脸低声说:“公子,天上的月亮可真能摘下来?”
玄烨看着她笑道:“待会就给你。”
于是不仅给她了月亮还有满天星星。
很明显这次她有点心不在焉,完全处于被蹂躏的状态。
他越战越勇,在减速行动中她开始发了梦话,梦话的萌生柔美的性感,还伴着点点冲击的喘息声。
“公子,我们拜堂之时我说了什么,你是否还记得?”
他抵着她的额头说道:“你说了什么再让我听听。”
“永生永世爱你,决不分手离开。”
这话像梦里的情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好像不太适合,上面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清,直接淹没在激烈的冲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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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丝丝情意
?其实那个时候她想着,父亲若是不同意嫁给叶公子,她就先私奔,再成亲然后失了身再怀身孕,到时候领着一个娃娃来,看他还逼不逼迫自己,真不行了就哭闹,只要一哭闹保证爹爹什么都同意什么话都不敢说。♀
她拉着玄烨去了京郊桃花寺当着慈法大师拜堂成亲。
玄烨可不是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跟她玩这样的游戏,如同孩子气过家家一样像寻常百姓拜天地成亲。
当时鬼使神差答应去桃花寺,跟着一群随从急急忙忙先到扫清了所有人,他们就当着几百年挂满同心祈福的树边拜了堂。
有那么一刻他一点都不想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女子的爱同样发了疯,别说是皇帝她要进宫做皇妃,就是一起沿街做乞丐她也愿意,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满口的答应。
折腾完已经大半夜,瞌睡细胞在运动的时候纷纷踏来,在结束安静的时候却走的远远的清醒的很。
她轻轻测过身静静的看着那个人,嘴角露出笑容。
最后起身扑在他身上,男子困极了,机械一样伸臂搂住她的腰。然后又从身上滚出来,躲得远远的。
玄烨困意十足的伸手附在她的柔软渐渐睡着。
早晨清醒过来扭头看着床上的人,正笑容满面默然清醒的看着他。
“你这笑容可以理解为很满意吗?”
皇上开黄腔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悄悄挪着身子到他面前。
“公子,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没打算在大早上追问些奇奇怪怪的事情nad1(
青琓皱眉:“你怎么不问我什么问题呢?”
玄烨起身穿衣说道:“朕没有想问的**。”
她起身趴在他坐在床沿穿衣的背上努力侧过头看他,一脸不可高密的笑容:“皇帝陛下,我发现你这里有个牙印。♀”
玄烨顿时黑线,青琓立刻倒下去拉被子盖上头,躲在里面格格的笑。
谁让他一直不停的弄疼她,那一排牙印出来这么深,可见当时情况多么混乱不堪。
他心里喜欢她到了顶点,顶点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原谅。
幸好已经到了冬天,厚厚的衣服还能够遮盖的住。
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起来,屋里暖和,桌子上摆满了早餐。
“咦~今日怎么没了红豆粥呢?”
玄烨淡淡的笑道:“每日过来都喝那东西你就不嫌腻吗?以后就不吃了,朕专门让御膳房做的鱿鱼杏花羹,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这东西大补最好,你要快些喜欢上。”
对方不说话,他抬起头看见她出神一样看着他:“又犯傻了,快来尝尝,不好吃明天再换。”
青琓这才缓过神端过来轻轻尝了一口:“啊~甜的?”
“这鱿鱼羹本来是咸的,朕知道你不太喜欢味重就让做成甜味,怎么,不好吃?”
“不是,可好吃了,就是有些不习惯。”
皇帝装着没有听见,给她夹了玉汤包,不咸不淡的说道:“还真不知道琓儿内心里还有些矫情,朕非要罚罚你以后再不准吃那东西nad2(”
“才没有呢。”嘴里塞着包子呜咽的说话,“可不是之前见不到这么多好吃的心生怨恨么。”
玄烨轻轻拍着她的背:“你若真怨恨起来就把要吃的写下来,朕每日吩咐御膳房变着花样跟你做。”
她喝口水舒了口气:“算了算了,以后我跟着皇上什么好玩意都吃得着。”
“好,这几天你就不要走了,住在乾清宫。♀”
青琓看着他脸色的表情真是惊喜交加:“说的可是真的?”
玄烨十分玩笑的说:“假的——是不可能的,宫里法师说瀞淑宫地势不好冬日太过阴冷,你小时候受过雪冻复发了可就严重了。”
“小时候?”青琓歪着脑袋看着他很新奇的问道:“皇上小时候可见过‘臣妾’?”
他微笑:“朕的爱妃年纪尚有,而且呆傻,躺在雪堆里过家家。”
一瞬间所有的回忆迸发出来,传说中她六七岁的时候和哥哥还有其他王府小伙伴做游戏,然后用生命过家家捉迷藏,自己躺在雪堆把自己埋了起来。
这件事她只是恍恍惚惚记得,却不知道名声大噪连皇帝都知道了,真是丢死人了。
“哎~干嘛要打听这件事啊,皇帝陛下心里肯定笑死我了。”
“还有更丢人的要听吗?”
青琓张眼睛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玄烨凑到她脸庞说:“有人一醒来就拉着朕的手叫夫君nad3(”
“”
当这件事彻底变成离奇的故事时候,青琓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按照皇上的说法,当时她快冻死被抱到床上睁眼看见他,之前明明在捉迷藏,不是在过家家第一句应该是:我抓到你了。而不是,夫君,你不要走。
这件事半真半假,但是怎么觉得她从小时候就赖上他了呢?
所以晚上玄烨一回来青琓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很认真的分析道:“公子,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昏迷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说梦话的,做噩梦向来的闭着嘴巴满头大汗说不出话语,再说我年纪尚小根本就不懂夫君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见了你就叫夫君呢?还有我小时候从不和陌生男子说话。”
他笑着拉着她的手去拿上衣服给她披上:“天这么冷还穿的这么单薄。”
“哦~~”她明白似的点点头:“你哄我的对不对?”
玄烨给她穿好衣服低声说:“君无戏言,不信问问纳兰公子。”
遇到时候真问了,纳兰哪里记得这样的事情,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皇帝除掉鳌拜后去她家里商议决策。
正好她得了重病将军寸步不离,他顺带走去看了看。
接下来的事情都忘记了。
纳兰有点含糊的说:“娘娘,臣有点记不起来了。”
“哈哈,纳兰公子和叶公子你们联合起来哄我玩呢。”
他轻轻笑道:“久远的事情记不起来了,不过暨妃娘娘和皇上先前的事情倒是臣略知一些。”一副若有所思摸着下巴思索的样子。
青琓噘着嘴巴扭头看着玄烨:“当初就算我追求你,也是你答应的。”
“好了好了,容若你且不要说她了,她强词夺理的能力可强的很,你未必是她的对手。”
她搂住他的胳膊确实开始无限制的撒娇,埋在他身上躲着笑靥兮兮不说话。
许久没有练字作词,今日有了兴趣便和他一起来乾清宫。
皇帝熟读诗书对汉书非常之了解,纳兰公子是大词人,皇上本对这世俗诗词没什么兴趣,唯独他有些见解。
从前从来不看他写的东西是因为婉约情诗不对他的胃口,不过他极爱研究学习些东西,对于才华横溢的人颇为赞赏也就请了过来。
青琓站在一旁研磨丝毫没有感染半点文学气息,完全与她的夫君截然相反,一点上进心也没有。
自个坐在一旁偷偷读小人书,她识字不多,主要原因小时候看见教书先生就厌烦的不得了,连背诵念课本都不愿意更加不可能作学问欣赏诗词了。
仅有的水平也就看看这小人书,笔画多的不认识的就凭空猜想。
就算是这点也是长兄的影响下教的,虽然如此她的字写的嘛,用玄烨的语气表达,真瞧不出来写的字和长的模样差不多。
至于是否是夸奖她想不了那么多。
所以三个人非吃然的做着各自的事情,一个趴在桌子上翻翻书,两个人在一起欣赏古董名画诗词。
“皇上,沅贵人求见。”
齐德顺声音极小,玄烨抬头看了眼歪着头支撑着下巴看书的暨妃,外面稀稀拉拉还下着小雪,她又是有孕之身,很大方的说道:“让她进来。”
沅贵人穿得极厚,头饰素美粉红,外加着浅浅的梅花红衣服,活脱脱一个冰美人。
她似乎懂事更多了,先前跟皇帝行了礼又转过身给暨妃请安。
这时候她才缓过神来,看见是她。
悠悠哉哉移动脚步走到玄烨身边,拉着他的手宣布主权一样。
沅贵人微微笑道:“臣妾听闻皇上身子不易受寒,今天亲手煲了些参汤,没想到暨妃娘娘也在,若是不嫌弃暨妃娘娘也尝尝。”
青琓看着她然后抬头看皇上,玄烨和颜悦色,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天气这样冷,你身子有孕,这东西叫下人做就好。”
“下人做的难免不合皇上胃口,臣妾亲自选料方可放心。”
“难得你有心,朕今日就尝尝。”
“好香啊。”青琓闻了闻,“我就不会做这些。”
玄烨低声笑道:“你负责吃就好,用不着做这些东西。”
这话说出来沅贵人心头一紧,自己找书选材做了一下午,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得到这样的话语,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们多日未见,皇帝也好些时日没有去看过她,心里想念想的日日做梦,现在都是笑话而已。
纳兰性德似乎看出来沅贵人笑容面下的伤心,轻轻说道:“在扬州素问扬州三美,才华横溢饱读诗书,只听一位入宫做妃,想必沅贵人便是扬州三美之首墨御史大人家千金。”
沅贵人来宫已久早不听人提起这件事,今日被换心里却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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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产
?玄烨抿了一口茶说道:“以后再去,今天在这坐一会儿去住店休息。”
“不要。”
“不要什么?”他一发怒这女子马上不敢说话。
青琓有些置气,还有些难过,生闷气。
“琓儿,你不是不懂事的人。”
于是像是做傻瓜一样坐了一下午,整个过程茶水换了一壶一壶,糕点点心换了一批一批。
青琓一发愣无聊玄烨为了气氛就说些奇怪的故事。
比如他少时出宫碰见一个巫婆会做法事,能隔空点丨穴,当时不懂事冲撞最后大病一场。
还有去打猎的山林中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白胡子老头可以纵观世界大千各种奇特之事。
休管这些十分真假,两个神奇的故事就把她带入无限深思沉默之中,直到天微微暗下去她还在眼睛空洞般思索这件事。
玄烨拉着她出去到住店随着小二开房进门,然后关上门,她还在一脸迷茫的样子。
“想吃点什么?”
青琓抬头看他:“怎么会突然变出一只兔子来?真有这法术吗?”
“嗯?”他一时迷糊随后点点头,“若是知道我不就成神仙了?”
“可你是天子,天上的龙神下凡。”
玄烨搂住她笑起来:“我可不是什么天子神龙下凡,和大千凡人一样会生老病死。”
“不会!”青琓看着他坚定的说道:“旁人都说皇帝就是真龙下凡,你肯定不会死!”
他熟读西书科学,人怎么样他心里了解,若真有长生不老,始皇帝不早就活到现在了,她认真且如此笃定的说话,心里有点暖暖的nad1(
情到深处低头吻住她,辗转反侧好一会儿终于松开。
“你说的对,我不会死。不过现在我需要出去一两个时辰,你呆在这里千万不可走出去,外面有人保护你,琓,不要让我担心。”
“要去哪里?”
天气很冷,玄烨又加穿很厚衣物,青琓上前给他穿戴,他回答:“不会危险,你也看见周围都是把守保护我的,不必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低吻下她的手,再三叮嘱:“不要让我担心,一定呆在这里不要出去。”
青琓很听话的点点头,送他出门。
传说这是酒楼,可怎么看怎么觉得侦探基地,几乎全是守卫的私服官兵,而且装修的清雅庄重,根本不想普通酒楼。
看似广阔却非常暖和,她有些挑床,躺在这软绵绵的地方有点睡不着,尤其是外面还有一群人围观着,非常不自在没有安全感。
起身穿好衣服在房间走来走去,都要子时他还未回来,心里突然冒出心燥不安。
外面忽有灯火闪亮,接着听见一串紧促的脚步声,没有一会儿房门被推开。
他身上还落了一点小雪,青琓赶紧走过去轻轻打掉。
“冷不冷?”
玄烨扔掉披风握住她的手:“这样晚怎么还不睡?”
“心里突突不好受,就在这等着了nad2(”
他脸色不好又在极力压制不想她看见。平时她不在意其他因为在皇宫中无需挂念,今日却格外敏感。
玄烨安慰她:“不必担心,我不过出去看些人,并无大事,担心了是不是?”
青琓点点头,想说话,或许想说不要走,或者是带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忍了忍没有再开口。
这么久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只知道他心事匆匆不便打扰,所以休息的时候大气不敢出一下,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忽然开了口。
“你可想过回家,想你的父亲?”声音很低可这午夜静悄悄格外听的清晰。
身边的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玄烨手指摸了下她的脸,拇指移到她的嘴唇,最后停留在脖子上。
有点痒痒的,她笑出声。
“不要,好痒,不舒服。”
“嗯?”他继续反问。
她依然笑嫣兮兮:“不想,我只要跟你在一起谁都不想。”
前些日子做了多少准备要问这句话,只怕得到的答案会心如绞割,如今这样轻松和欢快,她纯净的一丝难受都没有。
玄烨搂着她到怀里。
“琓儿,我很幸运nad3(”
“怎么幸运啦?”
“琓儿是个让我放心的好孩子。”
她不愿意了:“我不是孩子,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什么都懂。”
玄烨轻吻下她:“我长你十岁余,同你这样大的时候还未享受过一丝情感欢乐,所以不想你跟我一样。”
她埋在他胸膛:“我应该早生几年,那样就可以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些。”
他默默说道,声音细微却听得分外清楚:“我还是希望你晚一些。”
这样你就不必像宫里很多女人一样为了利益走过来,让他烦忧和不甘,那个时候一切都无能为力,保护不好任何一个人,一心只想着掌权夺回所有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放不进眼里。
一整晚她睡的很安心,他也从未有过的安详。
办完事他们在吃午餐的时候宫里人报信来,说沅贵人小产了。
玄烨心头一紧,放下所有连忙进宫。
在春玉阁本来痴傻的沅贵人见到他,从内心迸发出来的苦楚而痛哭流涕。
玄烨抱住她一言不发,女子的哭声压制住所有的悲情,这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母亲丧子欲绝,声音让人全身发麻,所有人看见这景观都潸然泪下。
“皇上,臣妾该死未能薄孩儿,可这孩儿并非自然流下,还请换臣妾一个公道!”
一开口就是满怒的愤愤不平,玄烨搂住她眼睛瞥向远处矗立的青琓,扭头对定妃说:“定妃,带暨妃出去。”
随后搂紧沅贵人:“虞茴,朕知道你心里伤心,朕回来了,不要再担心。先养好身子,这件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她满脸泪痕无语凝咽:“臣妾自得皇恩从不敢造次惹事,不知到底惹了谁被下此毒手,腹中四月孩儿都不放过,如今让臣妾好痛苦难安!”
他放沅贵人躺下,站立起来。
冷眼扫了一下所有的人,最后看向太医。
“朕且问你话,一五一十作答。”
“微臣遵命。”
“前日晚餐沅贵人服用什么?”
太医跪在地上应声回答:“酉时御膳房送来的乌鸡汤,晚些时候吃的红枣羹,微臣当时把脉前询问把东西已记载下来,娘娘并无其他症状,一切安好。”
玄烨没有说话,转身看着温贵妃:“温贵妃,沅贵人的事情朕全部交由你协助,如今出了事你怎么跟朕交待?”
皇帝从踏入这春玉阁宫门的时候温贵妃已经下跪未起,闻言赶紧叩首。
“臣妾该死,不能护好沅贵人龙胎,还请皇上降罪。”
“如何降罪?朕只出去一日这宫中就闹得天翻地覆,朕可是信任你方才让你治理六宫,不明不白出现如此歹毒之人怪罪你什么?能解决问题吗?”
温贵妃一股子委屈却不敢出声,一直赔罪:“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臣妾一定尽快查出真凶给皇上沅贵人一个交代。”
玄烨扭头看向云嫔:“你素日与她交流最好,怎么如此不小心?”
云嫔站在沅贵人身边正哭泣,听此说话泪腺滑落不停。
“臣妾昨日与沅贵人还在御花园相好作伴,她身子骨好好的,从有孕开始就没怎么不适。今日传来这样消息臣妾还不相信,实在不知其中缘由,沅妹妹素来小心谨慎不可能乱服药物莫名摔倒滑胎,还请皇上明察。”
桂嫔也跪在地上泪眼打转苦苦说道:“皇上只走一日便有人敢这样大胆,臣妾也恳请皇上查出害龙嗣凶手还后宫清静。”
玄烨并没有立刻决断或者说些什么,转过身走到沅贵人身边。轻声说道:“虞茴,朕从没有不把你放在心上。三日之内朕给一个答案,你心善懂事理解朕的处境,这几天好好休息不要徒增烦恼,晚些时间朕再来看你。”
沅贵人依偎他身上低泣的说:“臣妾自知在皇上心里位份不重,只怕这道关卡过不下去。”
玄烨手指抚掉她的泪无言,随后闭上眼睛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起身离开。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厌烦透了,对他来说要找出凶手太容易了。
心结越结越多。
这么些年来,当这个皇帝除了自己能够肆意妄为的下决断以外,好像从来没有完全**的做过任何事情,就算封他的琓儿为妃也掺杂着其他的因素。
皇宫里这么多女人,每个人都需要他去关心,面上私下里都需要面面俱到,有些人生活的久了,五年十年甚至十几年一下斩草杀掉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这种不快和除掉军权大臣不同,这些人都是真真他的女人,每个人都见过相处过的人。
每次后宫出现风波,他都需要速战速决,不留痕迹。就算勉为其难放掉其性命最终还是好感全无,看见心里就犯恶心。
而后宫这地方从来就没有清净过,隔没多久就要自己的不快加一把火。
这么久了,他还是有点不适应。
回到乾清宫的时候青琓还在等着他,玄烨从宫外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掉一来就去了春玉阁,抬头看见她有些劳累的说道:“琓儿先回去,朕这些天要陪着沅贵人,过些日子再去看你。”
青琓微微点头,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心里莫名有些激动,只是一个时辰的转变,从外面到这里面,他整个人变的那样快和不同。
鼻子一酸好难受。
“我觉得心里难过,但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琓儿。”他打断她的柔情,“先回去,朕现在很累。”
她没有再说下去,轻轻移走步子离开。
表面上宫里风平浪静,每个人都正常的生活着,内部早就风起云涌。
一时间各个谣传开始在内宫疯传。
温贵妃平时面善不多事,这件事却足足让她气了一天。
她办事一直非常认真和细心,就算没有得到过皇上特别的关爱,可在他眼中也是得体知心,今日训斥实在难以下咽的苦楚和难过。
这件事查了一上午半点头绪都没有,操作的人实在是太过精明,从春玉阁到御花园这个路程所有守卫的人全部一个个询问遍了没有一点头绪,饭菜是正常,所有人都是正常,没有一点点漏洞可钻。
晚上再次询问太医饮食吃药状况依旧没了一点线索。
隔日去春玉阁,沅贵人已经两天没有怎么吃东西,脸颊消瘦很多,呆呆的眼神一点光泽都没有,见到温贵妃就问凶手是否找到。
得不到答案又哭了起来,温贵妃安慰了好久方才停顿下来。
中午见到玄烨一五一十把进展相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并没有说什么。
“雅敏,不要跪了,起来吧。”
“臣妾不敢。”
他忽然问道:“云嫔这两日可安分?”
玄烨这么一说话温贵妃迅速抬起头:“皇上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朕已经一年多没有召幸过云嫔,你知道为什么吗?”
温贵妃满脸的震惊和不解:“皇上是怀疑云嫔她”
“先起来,地板凉。”
温贵妃虽然见过大风大浪,可每次出了事情都是有依据可查的,今日却如此蹊跷和不同,竟然一点门路都没有。
玄烨继续说:“去年她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一个死一个残废都是出自她手。云嫔啊,她太聪明了,聪明到朕实在是想知道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皇上——皇上怎知这件事,当时报慎刑司是宫人打架导致,怎么会是云嫔?”
玄烨冷笑了一声:“雅敏,当时鳌拜朕怎么除去的?”
温贵妃不知何意,微微一愣随后说道:“皇上和宫内几百名太监密练武功最终智勇拿下叛臣,全天下子民均知如此,所以?”
所以随处都是他的内线和密探?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你说这件事朕如何处理最得当。”
温贵妃压制下心中跳动,思索一刻冷静分析道:“这件事并无确切证据,臣妾不敢直接定论。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皇上既然知道云嫔心思不宁,为何看着她和沅贵人在一起?”
玄烨拉住她的手口气温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沅贵人打交道那样久不了解她的为人吗?初见时倒与琓儿几分相似,还未宠幸一月就锋芒毕露,心思极强,做事圆滑。处处针对暨妃,相处一月朕便知道她远不及暨妃的万分之一,这件事迟早是要发生,而且肯定要牵扯琓儿身上,所有朕带她出宫避开此事端。”
温贵妃几乎惊呆了,那样的惊呆发出的眼神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他那样缜密和一丝不漏,所有的所有他都清清楚楚观在严重,她从前就知道暨妃有些不同,今日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同,现在的结果竟然全部为了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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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思过
?“沅贵人的事皇上——”
“她的事朕怎么知道的对吗?”玄烨第一次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之前每次侍寝后琓儿都要喝——那是避孕的东西,孕妇吃了可是要滑胎的。当时齐德顺通报给朕沅贵人有孕,恰好琓儿侍寝后,她父亲既死,朕就没打算再让她喝下临时吩咐换了其他,后被挪用拿走。朕让人密查才知道早已经送到春玉阁沅贵人吃下去了。”
这样的震惊远远高过刚才,她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这是和他生活了这么久的男人,从来就不会把心事说出来,这样一个人像一个最高的神领,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而他们这些人像傻子一样在他面前耍聪明玩手段。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又十分不忍,头些天一直吩咐御膳房给沅贵人最名贵补安胎的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她再吃任何东西,最终四个月了还是没有薄。
温贵妃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觉胸膛护不住的剧烈跳动,那感觉像是安静已久的火山瞬间爆发,沉寂的表达不粗任何语言。
她几乎有些颤抖的说着:“万岁爷,云嫔或许不小心,并非有意”
“不小心?”玄烨冷笑一声:“她祖父是医师,第一次侍寝本草纲目伤寒论比谁都背的熟练,那东西她清楚的很。不过归根到底还是朕的错,朕若不伤琓儿必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温贵妃无法言语看着他:“皇上,暨妃对您可是一往情深,她要是知道”
“朕要防着的是她的父亲!”他伸臂微微闭上眼睛头埋在她身上,“她父亲当年避开琓儿选秀女朕就知道其中一定有缘由。其实祸不及她,朕很不想这样,只是背后的一股力一群朝野大臣不停的推着朕向前走,不能停下来,所以朕只能牺牲她。”
温贵妃的手指轻轻扶在皇帝的肩上,这不是平时见到他凌厉风行的模样,世上没有人是铁石心肠,知道的多,承受的多,放弃的更多,任何事都不能面面俱到nad1(
“皇上心软,臣妾是知道的。就算没有皇上那碗莲子汤云嫔可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