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李硕连忙摆摆手,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是吗?”清风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双手环抱于胸前,望着天空,将头扬得高高的,不可一世的道,“难得你今天这么好说话,说吧,有什么事求我?兴许本丞相今天心情好,答应了你也不一定呢。”
“嘿嘿。”李硕干笑两声,只得硬着头皮道,“那个,皇上已年满十七了,你和她走得那么近,有时间是否可以和她说说,让她广纳帝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闻言,清风双眼一瞪,整个头发都竖起来了,朝着李硕就是一顿咆哮,“老头儿,你还是死心不改啊,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没事管皇上的事做什么,你也都一把年纪了,想做帝妃年龄也大了点啊,还是滚回家抱着你那一堆小妾舒服吧,别打皇上的主意。”
“你,你——”李硕满脸通红,被清风气得白花花的胡子呼啦啦的往上翘。
“我什么我啊,本丞相说话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怎么,你看不惯?看不惯也没办法,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清风斜眼鄙视,骄傲自大的道。
李硕闻言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一双老眼直直的瞪着清风,从鼻孔里哼了又哼,这才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他会被气得倒下去一个起不来,直接进了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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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南燕皇选秀
(自从除去赵振南等人,解决了这些百足之虫,朝中又恢复了一派宁静,政事也没有多忙,更何况还有清风这个什么事都做得很好的丞相,安然这个懒人有事没事就让他进宫帮着打理,自己却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好时喂喂鱼,弄弄花草,晒晒太阳,自是乐得开怀。倒是清风一身怨气,每天都是怒气冲天的回府,脸上明摆着一副“靠我者死”的表情,惹得他府上那群貌美如花的妻妾惶惶恐恐,不仅私下疑惑,爷最近是怎么了?不像是欲求不满的样子啊。
只是,这天下风起云涌,看似宁静的背后,实则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大凉十二年,南燕国,
京城一派热闹非凡,大街两旁商铺林立,茶楼酒肆鳞次栉比,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随处可见小贩们的吆喝声,妇女们的讨价还价声,端的是一派繁华景象。
“听说了吗?今天是皇上选妃的日子,不知道谁家的女儿这么幸运,会被皇上选中。”酒楼里,几个大汉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道。
“早知道了,这三年一度的选秀,听说秀女已经进宫了。”
“这还用说吗?李大人的女儿李诗云是肯定的了,听说她此次也参选了秀女,传言她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冠盖满京华。”有人说道。
旁边有人哂笑,“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傻子,皇上身边的女人有哪个不是国色天香,才艺双全的?”
“不过我说啊,这进了宫,运气好要是被皇上选中,从此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一生,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不用为下半辈子的生活发愁了。”一个大汉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声音有些羡慕的道。
“你就别发梦了,这皇上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起的。”
“不过,这做皇帝还真是艳福无边,坐拥无数美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旁边一个人摇着头,有些心驰神往的道。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聊了一阵,又继续喝酒。
皇宫,沁香园。
偌大的皇宫,处处亭台楼阁,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曲院回廊兜兜转转,在这一片红砖绿瓦当中,气派的琼楼玉宇随处可见,在东宫的一角,有一处沁香园,这座园子景色别致,园内假山流水,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煞是美丽,是皇帝新进秀女所住。
这座院子里的秀女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入宫,无论是姿色还是才艺在各方面都是极其出色的,园内分为东南西北四园,分别住着入选的秀女。这些人当中有出身官宦之家,也不乏富商平民,但凡是姿色出众,都会被挑选入宫,先住在此园,不论身份如何显赫,有着怎样的家世背景,只有皇上选中才有资格在这宫中留下来。
北园——
虽然沁香园很大,但每个园子里都会住着十二位秀女,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很是热闹。
“知道吗,听说皇上长得英俊无比,迷死人了,若是我能被选上,做梦也会笑醒。”一名秀女双眼发光,有些花痴又有些兴奋的道。
“长得那么好看,又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普天之下有哪个女子不会心动?”坐在对面的一位秀女,笑着接话道。
“我还听说啊,皇上虽后宫充盈,但一直无立后之意,若是有一天能坐上这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也不枉此生了。”那名女子很是激动,双颊红扑扑的,兴奋的道。
“嘘——”对面的女子似是有些紧张,连忙望了望四周,谨慎的道,“小声点,你不想活啦,这宫中是非众多,你还没被选上就想着皇后之位,若是被有心人听见,还要不要命了。”
闻言,那女子脸色一变,连忙噤声,望望四周,确定没人听见,这才放心的拍拍胸脯。
“吓死我了,你叫什么名字?”那名秀女也不敢大意了,闪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对面的女子,好奇的问道。
“凌容。”对面的女子眸光掩不住笑意,清脆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
“真好听,我叫林落,是内阁大臣林岩的女儿,你呢?”
“原来是林大人的千金,凌容只是一介平民,并无身家背景。”她低垂着眉眼,眸光深深,阳光在她的面容上投上一层模糊的剪影。
“没关系,只要进了宫有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林落娇媚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拍着胸脯保证道。
“哼,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想着罩别人,真是天真得可笑。”房门被一脚踢开,进来的正是汝南王的女儿落华郡主,她一身盛气凌人的气势,穿着淡粉色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此刻同她一起的还有朝中大臣赵大人,李大人的女儿赵瑶,李诗云两人,也是生得貌美如花。
“你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出言相讥?”林落娇俏的小脸有些怒气,站起身扬着头问道。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真是有眼无珠。”进来的女子一脸哂笑,撇过头看着她,眼里尽是嘲讽。
当今皇上可是她表哥,爹爹曾告诉他,这次入宫为妃,她是内定的人选,想着落华心中不仅更加得意起来。
“你——”林落气得扬手就想一巴掌,不过及时的被一旁的凌容伸手拦住。
“不要命了?我可是汝南王的女儿,皇上亲封的郡主,你要是敢打我信不信我让爹爹告诉皇上将你整个林家都给拆了?”那女子一脸高傲的用手指着她,横眉怒目的道。
看她如此嚣张的模样,林落气得不轻,正准备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料一旁的凌容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冷静点,小心惹祸上身。”说完转头看向身前的落华,轻声道,“林落性子莽撞冲动,对郡主多有冒犯,郡主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还望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她的声音不卑不亢,听不出什么情绪。
“哼,你又是谁?凭什么替她说话。”落华郡主转过身紧紧的盯着她,目光是居高临下的不放在眼里。
“回郡主,民女凌容,不过是这届参选的秀女而已。”她的声音淡淡的,听在耳里却说不出的好听。
一旁的李诗云看了她一眼,转而望向林落,走近落华劝道,“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依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是啊,更何况她也没有冒犯您不是?”赵瑶也上前一步,适宜的开口道。
落华看了看身旁的两人,一时间骄傲自大的情绪滋满整个心房,不仅心下得意也没了怒气,转头看向凌容道,“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本郡主这次就饶了她,不过再没有下次。”她重重一哼,满脸轻蔑的瞥了一眼身前的林落,转身大步离开道,“如此没有教养的女子,本郡主也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落华走后,赵瑶和李诗云两人也没多做停留,转身连忙跟了出去。
“太过分了,仗着自己的爹是汝南王,皇上亲封的郡主,就如 ...
(此得意,不把人放在眼里。”林落气得不轻,想来她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种窝囊气,不仅心下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凌容看着她,眸光暗沉,心思已是百转千回,一时间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单纯得太过愚蠢,在这重重深宫,若是沉不住气,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哭了,再多的眼泪也没有人会同情你。”
“凌容。”林落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呆呆的望着她,一时间竟被怔住,她的眼里复杂变幻,有着太多说不清的东西,只觉得这样的她似乎与刚才不是同一个人。
“把眼泪擦干,哭泣只会让人笑话,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那样只会显得你更加懦弱,在这重重深宫若想活下去就要谨言慎行。”她瞥了一眼呆呆傻傻的林落,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回房了。
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替她说话也只是念在她天真的要保护她,不过是顺便提醒她一句而已,她这个人从来就不喜欢欠人情,虽然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关上房门,凌容靠在门上,闭上眼,心事重重,只要一旦被皇上选中,手上有了权利,她便可以找到那两人,想起他凌容不仅一阵恍惚,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涩,有怨也有恨,为什么?你们两个要走也不带上我?留下我一个人在这绝境中苦苦挣扎,若有一天让我找到了你们,绝不会轻饶,绝不!
再次睁眼,她的眼里寒光精湛,已无一丝悲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就此展开。没有人想到在这众多的秀女中,这个毫不起眼,没有任何家世的女子,竟能在后宫中独树一帜,以至于独揽朝政,掌控大权,改写了四国的历史,命运是个奇怪的东西,若是没有这次选秀,历史还会重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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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疑是故人来
(时光匆匆,春去冬来,转眼间已是过去了大半年。
渐进寒冬,宫里已是积雪深深,行人踩上去是一行厚厚的脚印,天气越发冷了,安然站在窗前,望着昏昏沉沉的天空,只觉得天地一片萧条,不仅心下也是一片荒芜。
一阵寒风吹来,冰冷刺骨,安然不觉打了个哆嗦,连忙关了关窗户,将身上的羊绒狐裘更加裹紧了紧,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她犹豫了一下,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整个天地都被白雪覆盖,屋宇上堆积了厚厚的积雪,树枝上挂着沉甸甸的雪球,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安然穿着厚靴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响,天空上时不时有雪花飘落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因为天气过于严寒,并没有及时融化。
安然望着这白雪皑皑的天地,一时间竟有些怔住,前年阿尘走的时候也是这番景象,不知不觉已有三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想到此她不仅心下叹然,双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远远地便看见有宫人在打扫积雪。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准备回去,却见不远处一株梅树下,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袭白衣,黑发飞扬,在他回过身的那一刹那,安然仿佛听到了冰雪融化的声音,清冷而又高贵,他如玉的黑眸望着她隐隐有些笑意,身姿俊雅,在这大雪中竟是如此的俊逸不凡。
安然一时间有些恍惚,只觉得对面那人是如此的不真实,她摇了摇头,闭上眼,再次睁开,梅树下的人依然还在,正一脸笑意的望着她。并不是幻觉,阿尘?安然心下一喜,雪花纷纷扬扬,挡住了她的视线,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想着,念着的那个人,在你一转身一回头的刹那,恰巧看到的是他温文尔雅的笑容。ww
“然然。”梅树下的男子轻轻开口叫她,慢慢地朝她走过来,这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让安然一阵心暖。
“我回来了。”他长长的黑发有少许雪花,俊朗的面容有着往昔的笑意,眸中是深深的宠溺,盯着她缓缓的开口。
安然看着面前这张如雪的容颜突然间有些恍惚,不知不觉从他们当初回来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他去过很多地方看遍日升月落,然而样子还是一点没变,不过与之当初相比却更多了几分成熟内敛了,她细细打量着他,半天才微笑着道,“阿尘,你终于回来了。”
他走近一步,清楚的看得见她长长的睫毛上有着细小的雪沫儿,伸手轻轻抱住她,“这几年,你过得好吗?”他的声音清清淡淡说不出的好听,然而却带着一丝沙哑,似乎这样的问话在心底已经蕴藏了好久。
“我过得很好,只是,少了你。”安然淡淡一笑,闭上眼,伸手缓缓把他抱住,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贪恋。
闻言,他的身体轻不可微的颤了颤,抱着她的手更加紧了紧,埋首在她发间,传来的声音细不可闻的让安然以为是错觉,“对不起。”
天色越发昏暗,雪也渐渐大了起来,落在他们的发上,肩上,悄然融化,这一刻,天地万物似乎都静止了,只清楚的听得见双方细微的呼吸声。
安然没有想到阿尘竟然真的回来了,前两年他走的时候,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曾笑言,天大地大,我只想随心而活,游历名山大川,心若倦了,自然就会回来。
如今他回来了,武功相比从前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西秦皇宫守卫森严,去年因为赵振南一事她让侍卫加紧巡逻,更是一刻也不敢怠慢,不想他却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夏央宫,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想到此安然不仅会心一笑,阿尘的武功能够提升得如此之快,怕是与他豁达的心性有关吧。
“阿尘,这次回来你打算待多久?”安然抬眸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淡淡的道,她知他心性,向来不愿被权势名利束缚。
房间里温暖如春,银尘望着窗外凯凯白雪,温润的声音道,“不知道,哪天想走便走了。”
安然笑了笑,望着他道,“我以为要再见到你,还得等上好几年。”
“然然。”银尘深深的盯着她,半晌才语带笑意的道,“这几年你做得很好,记得走的那年,你对我说你并不是想要这江山,只是这是你父皇的心血,祖祖辈辈打下来的江山,纵然你是要拿命去守护的。”
安然不说话,只拥着火炉,静静的听他淡淡的声音道,“一路回来,你把秦国治理得风调雨顺,听到的多是百姓赞美你。”
安然叹了口气,轻轻道,“当年我回来并不仅仅是报仇,那时秦国已是外表光鲜,内里腐败不堪,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的心血毁于一旦,所幸,这一路走来纵是腥风血雨也有你陪着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撑到现在。”
“然然,这世上没有谁可以陪着谁一辈子。”银尘的声音有些温润,盯着她轻轻道。
“我知道,但是这次你回来我很高兴。”安然看着他笑道,“你不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回来,这次秦国和楚国牵涉到很多利益相关的事,你回来是怕我有危险吧?”
银尘对着她无奈的笑笑,叹了口气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一路走来行至边关时,在秦楚交接的地带上看到有楚军与秦军发生冲突,开始并未在意,自古以来驻守在边关的守卫与之发生矛盾是常有的事,可后来边关百姓发生暴乱,我无意中看到李铮,才知道事情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安然静静的听他说完,心里却并未感到诧异,阿尘从小就天资聪颖,看到李铮的出现,或许别人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对,但他心思细腻难免不会察觉。
“我知道不管你去到哪里,心里都会牵挂着我。”安然将头靠在他肩上,一时间只觉得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从小到大,银尘待她极好,以前无数个难熬的夜晚都是他这样静静的陪着她,才有勇气继续坚持下去。
“然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银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声音仿佛细不可闻,他转过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眸光里溢出少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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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谦谦君子诺
(次日,下朝之后,安然叫住清风和他一起出宫,一路上清风喋喋不休,问她出宫做什么?安然只淡淡道,“见故人。ww”之后便不再说话,清风冥思苦想都不知道这个故人是谁,绕着安然转了几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没好气地跟着她一直走。
一直到太阳西斜,安然才在城南一座别苑停下,只是她却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翻墙进去,院内并不大,但却清幽宁静,鲜花盛开,打理的井井有条。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瑰丽的余晖笼罩在院子里,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清风跟着安然一路走,并未看见一个人,可以看得出这座院子的主人非常喜静,直到转到前院,才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大树下。
他的身旁有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套茶具,像是在静静等候着客人的到来。直到他们走近,那人才站起身来,脸上有着微微的笑意,像是料峭山崖上的雪莲花绽放,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周身隐约散发着淡淡的光华,明明与这里的景色格格不入,却又显得那么协调,待到走近一看,清风才看清那人是谁。
“来了。”银尘淡淡的问,像是在问清风又像是在问安然。
“你知道我要来?”安然朝他微微一笑,从小到大银尘一直让人琢磨不透,心思深沉,没有什么事他是不知道的。
“嗯,而且还带来故人。”银尘微笑道,转头看向身前的男子,声音飘飘渺渺仿若来自天外,“几年不见,你一切可好?”
清风环抱着双手,潇洒的笑笑,挑眉道,“你还记得我?我以为这几年游山玩水,把我这故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银尘低眉笑道,声音温润好听,“谦谦君子,一诺千金,犹言在耳,银尘怎么会忘记。”
清风不说话,只爽朗一笑,似乎心情极好的道,“当年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果然是真君子。ww”
银尘微微一笑,眉目温和,淡淡的声音道,“你不也一样,说到做到。”
清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三人坐下后,一时竟然无话,银尘神态自若,给他们倒茶,烟雾缭绕,让他看起来面容氤氲,竟有些不真实,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他做起来却优雅至极。
“什么时候回来的?”清风懒懒的坐着,漫不经心的问。
“也没几天,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银尘举杯轻轻啜饮,声音如雪般的温凉。
“住在这里,倒也清静。”清风眼光环绕四周,慢悠悠的开口道。
银尘望着他笑道,“你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丞相,恭喜恭喜。”
清风看了安然一眼,苦笑道,“你就别取笑我了,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繁琐的政事。”
闻言,安然一向清冷的眼眸竟流露出少许歉意,银尘不在的这几年,清风确实帮了她很多,朝中的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他一手打理,自己这个女皇才能做得如此逍遥自在,想到此她不仅有些内疚的道,“哪天你若想走了,我绝不拦你。”
银尘也看向清风,目光柔和,轻轻道,“那年我们刚回来的时候,举目无亲,若不是一直有你的鼎立相助,这条路不知道要走得有多艰难。”
“当年我也没出多大力,你们不用觉得像欠了我似的,左右还是你们自己有本事夺回这原本属于自己的江山。”清风耸耸肩,神态间是一贯的毫不在意。
安然微微而笑,像是恣意绽放的桃花般霎那美丽,“那两年虽然过得艰难,但因为有你们的陪伴,才让我觉得温暖。”话完她转头对着清风笑道,“你这个丞相倒是挺尽职,这两年还得谢谢你。”
清风摆摆手,无所谓的笑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况且,也不全是帮你们,我看人的眼光一向精准,那时一眼就看出你们绝非池中之物,选择留在你们身边也是为了那帮跟随我的兄弟,让他们能上战场,建功立业,出生入死的跟着我怎么样也要有个功名吧。”
安然笑了笑,对于清风他的性子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人向来重情重义,肯留在身边帮她也不过是因为她仅仅是秦安然而已,并非贪恋这丞相一职,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若是哪天他要走,恐怕自己想留也留不住。
三人又聊了一阵,谈到以往发生的事不仅一阵唏嘘,这其中以清风的话最多,安然和银尘多是在静静聆听,直到夜幕降临两人这才离去。
东楚,皇宫——
城楼上站着士兵恭恭敬敬的守在自己的岗位,整齐划一,端的是一派井然有序的景象。
金銮殿内,楚帝高坐于龙椅之上,殿内朝列两排官员,庄严肃穆。
楚帝高坐于龙椅之上,俯视下列官员,眼光扫到之处,冷意深深,他端坐在上位,盯着楚曜一瞬,眼中似在沉思着什么,久久默不作声。
朝下的人无不噤若寒蝉,不敢妄自揣测帝王用意,楚曜心里直觉预感不好,总觉得接下来要说的事与他有关,想到此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希望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他抬起头,毫无畏惧的直视楚涵潇。
楚涵潇避过楚曜,慵懒的靠在龙椅上,壮似漫不经心的道,“七王爷如今年纪也是不小了,是该到了娶妻的时候了,经过朕的反复考虑,朕觉得夏丞相的千金夏瑾玉不错,琴棋书画,才德兼备,两人倒也相配,实乃天作之合,特下旨许配给七王爷。”
楚帝说完,眼光望向夏丞相笑着道,“夏卿家,这桩婚事怎样?”
话落,夏丞相喜上眉梢,连忙跪地磕头道,“臣接旨!七王爷乃人中之龙,小女何等荣幸,谢主隆恩。”
见此情形,众大臣连忙拱手朝着夏丞相笑着道,“恭喜恭喜,看来贵府上最近又要添上一桩喜事了,”
但见七王爷无动于衷,冷若冰霜,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众大臣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陪着笑脸。
“臣不愿。”楚曜上前一步盯着楚涵潇,一改往日的温和,眉梢似雪,声音冰凉入骨。
楚帝危险的眸子眯起,神色冰冷,“你再说一遍?”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旨意,即使是最亲的弟弟,也不能!这就是帝王,不容人随意冒犯他的威严。
“臣不愿意。”楚曜也毫不畏惧的再说了一遍,只要是他不愿意的事没有人能逼着他去做,纵使那个人是他亲哥哥掌控整个国家大权的皇帝也不能。
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众人只轻轻的听得见楚帝沉重的呼吸声,心中更是惊颤,七王爷当众拒婚,不仅抗旨也得罪了丞相,想来夏家千金确实生得如花似玉,又天资聪颖,在楚京有第一才女之称。
娶她也不会辱没了自己的身份,正好门当户对,况且这样的联姻有益无害,只会使他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七王爷是何等人物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众人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抗旨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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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三皇赴邀约
(楚曜不容拒绝的口气已让站在一旁的夏丞相脸色非常难看,好歹他也是身居高位,七王爷竟如此不给面子,当众拒婚,给他难堪,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ww
气归气但他好歹也做了十几年的丞相,虽然心里十分不舒服但碍于楚曜的身份地位,也隐忍着不敢发作。
楚涵潇面色阴沉的盯着楚曜,双眸中隐隐跳动着怒火,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但他这个弟弟也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竟然敢当众抗旨拒婚。
虽然盛怒至极但他还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厉的声音道,“哦?七弟为什么不愿,倒是说说看。”
楚曜温润的脸容缓缓有笑意绽开,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好似云雾中那么飘渺,那么清淡,竟有些不真实感,“臣早已有了心仪之人,我答应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闻言,大殿上一时间静谧无声,众人心中惊疑不定也纷纷恍然大悟,原来七王爷拒婚是因为早已有了心仪之人,可他们心里也不仅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女子竟能让一向清心寡淡,受天下人推崇的七王爷如此上心呢,竟然为了她不惜一切的当众拒婚,甘愿得罪夏丞相。
楚涵潇似乎也来了兴趣,他缓缓的靠在龙椅上,微蹙着眉毛,心里却在思索着楚曜说这番话的用意,有了心上之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他的神色又恢复如常,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弹跳了两下,状似随意的道,“七弟看上哪家的女子了?”
楚曜眸光氤氲,眼里雾气浮动,他面容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道,“臣也不知,甚至连她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都一无所知。ww”
他的语气清清淡淡,似乎在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在朝的大臣不仅一愣,七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哪有自己喜欢的女子不知道名字的,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不知其用意,但他们也是常年混迹官场,这点颜色还是有的,于是一个两个都站着不说话。
只是一旁的夏丞相却是盛怒难耐,心下已是百转千回,他本是爱女心切,此次当面被楚曜拒婚虽然依女儿那淡然的性子不会有什么反应,但若是被拒婚,总归是名声不好,今后又有哪个男人敢上门提亲?
想到此他不仅转过头看了看一脸从容的楚曜,但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中的怒意也渐渐消退,他一向精明沉稳但这次因为玉儿的婚事却两次三番的气怒,实在是有些欠缺考虑。
虽然七王爷做事向来让人琢磨不透但他在民间的声誉极高,即便是在朝中待人处事也都极为温和,位高权重却没有一点架子,从不得罪人也从不刻意与人交好,独善其身。
思及此夏丞相的眼眸向下垂了垂,遮挡住了他一闪而逝的异样目光,只怕这人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心思深沉如海,五年前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然而只仅仅带着一万兵马便孤军深入敌营,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一败涂地,却也因此一役大捷而名满天下,被世人誉为“战神”若是没有些手段,又岂是这么容易的。
越往下想夏丞相的额头便不仅冷汗直冒,这样的人心机如此深沉天下间又有几人能与之抗衡?他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也看不透他,或许玉儿嫁给他并非好事,想到此他连忙敛了敛情绪,静静观察高坐于上方楚帝的神色。
楚曜转过头不仅向夏丞相看来,他的目光温和,唇角溢出淡淡的笑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却让夏丞相不由自主的心神一震,这样平静的目光下他却感到了一阵凉意。
楚涵潇冷眸扫视了四方,转而又看了看楚曜,实在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却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明摆着糊弄人,想到此他不仅挥了挥手,冷声道,“今日议事就到这里,散朝吧!”
闻言,众人一时间有些跟不上楚涵潇的跳跃性思维,待到他离开大殿之后他们才反应过来,不仅想到楚帝做事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自古帝王心思难侧也不奇怪,于是抬步接二连三的走了出去。
转眼间,冬去春来,莺啼鸟鸣,百花争艳,葱绿青翠,一派春日好风景。
仲春之月,楚帝下旨召开百花宴,邀请三皇赴约,共赏这百花争艳的美景。
安然收到楚国使者的来信时,正在夏央宫和清风商讨国事,见此安然不知道楚帝举行此宴究竟是何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宴会并不是赏花吟诗这么简单。
清风也觉得,安然若是答应赴宴,此去行迹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之下,楚帝城府深沉,怕是摸索不出其中缘由,于是他们一致决定暗中寻访,以安然身体抱恙为由,婉拒此次邀请。
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赵氏等人刚被铲除,若是安然和清风都走了,势必会引起朝臣不满,于是安然以身体不便休于夏央宫,不见外人,国事一律由丞相代为监政,世人都以为女皇烟锁凤楼,却不知早已踏上东去楚国的路。
秦国的都城离楚京有很长一段路程,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因为不想匆匆忙忙的赶路,安然和银尘特意走得比较早,一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若是清风知道他在朝中忙得底朝天,而自己却悠闲自得,会不会有种掐死她的冲动,想到此安然不禁微微而笑。
“然然,在笑什么?”银尘转过头笑看着她,夕阳的余晖聚拢在他身后,投下一层模糊的剪影,他温柔的眉眼有着说不清的柔情,这一瞬让安然有些移不开眼。
安然朝着他微微笑道,“我在想我们这一路好像并不是去参加宴会,反而倒向是心无旁骛的游人。”她脸侧的发丝吹拂在面颊上,显得艳若桃李,更加娇媚动人。
“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不管在哪里见到的都是最美的风景。”银尘淡淡道,他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
“阿尘,我真想离开这里。”安然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高山,眼里流露出渴望的自由,像是喃喃自语的道,“可是,我不能。”
银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带着怜惜,轻轻道,“走吧。”说完,马声嘶鸣,扬长而去。
安然也已回过神来,纵马狂奔,在她的脸上再看不见方才的迷茫,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眼里是洞悉一切的精明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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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神秘的男子
(当他们到达安州已是半个月之后了,安州是楚国重要的领兵之地,这座城池易守难攻,距离楚京也不过三四日的路程。ww
傍晚,银尘和安然牵着马走在安州的街上,因为俩人相貌生得极好,全身上下又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惹得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
“到了安州,离楚京也就不远了。”银尘望着四周商铺林立的街道,缓缓道。
“安州,因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听说当年楚国先祖打下这江山的时候,在这里攻陷了十天十夜。”安然看了看四周,笑着道。
“这个地方确实不错,适合领兵作战,南依群岭,北靠深谷,想要攻进来,很难。”银尘道。
“请问两位需要住宿吗?”俩人正说着话,一个伙计突然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招揽生意。
见银尘和安然没有说话,那伙计继续道,“两位赶路想必是累了吧,不住宿也无妨,不如进来歇歇脚,喝口茶水再走如何?”
安然不仅抬头看了看天,走了这么久的路,天也要黑了,这伙计这么热情,不如就留宿在这里。
当下看了一眼银尘,见他也正有此意,于是朝着那伙计笑道,“小二,那就麻烦你帮我们把马牵到马厩里了。”
“好嘞。”那伙计热情的把他们迎进客栈,又风风火火的牵马去了。
进了客栈俩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因为赶了一天路实在是有点疲倦,便上二楼的房间休息了。
房间虽不奢侈华丽,但也干净舒适,摆放有序,安然刚坐下,便听到有人敲门,打开房门却见刚才那伙计笑呵呵的道,“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去做。”
安然看着小二一脸笑意,不仅想这里真是民风淳朴,心里也泛起一丝温暖,笑着道,“那好,给我送一大桶热水到房间来。”
“好的,姑娘您请稍等片刻。”小二退出房间,轻声关上房门。
不一会儿,就送来了一大桶温热的水和几件干净舒适的衣衫,一路上虽也走走停停,但也满身风尘,安然褪去了衣衫,泡在热水里,一时间只觉倦意顿消,全身上下舒畅不少。
她乌黑的发丝一半垂在水里一半柔顺的披散在她莹白如玉的肩头,氤氲蒸腾的水汽衬得她肌肤白里透红,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她最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一夜无梦。
第二日,安然起床后刚洗漱完,敲门声响起,打开房门一看,银尘站在门外,他就站在那里,立如芝兰玉树,温文尔雅,微笑道,“我想着你可能醒来,已经让小二备好了饭菜,饿了吧?”
安然心里有些感动,他总是那么细心,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从未变过,她笑道,“不说还好,一这么说倒真是有些饿了。”
俩人下了楼,在桌前坐下,正吃到尽兴时,客栈里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人长得极其俊美,他穿着一身青衣,仿佛行走在江南烟雨中,眉清目秀,却不妖异,反而有一种空谷幽兰的味道,眸似寒星,瑰姿艳逸,风姿卓绝。
言行举止不经意间却又透露出高贵风华无限,似乎让人多看了一眼都是亵渎,和他一起进来的几人对他毕恭毕敬,神态很是谦卑,但眼里不经意间却精光流露,对周遭的事物十分警惕。
安然抬眸不仅多看了那人两眼,这样的人这样的气质怕不是一般人所有吧?她不仅有些好奇那人的身份,看他身旁的几人虽然相貌平平,但安然却知道这些人全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
银尘也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清淡如水,不含一丝杂质,仿佛无论什么事都惊不起一丝波澜,只不是是瞬间的功夫他便低头依然姿态优雅的吃饭。
安然却有点食不知味,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强烈了,从他刚一踏进客栈开始就有这种感觉,那人一身清冷但无形间却有一股难言的气势摄人。
银尘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朝着她微微一笑,“你若不想吃,我们便离开这里吧。”
安然知道他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索性放下碗筷,道,“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那我们走吧。”
银尘点点头,两人起身离开,出了安州,一路纵马疾驰,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明明刚刚还是太阳高照的艳阳天,一时间狂风大作,竟下起倾盆大雨,安然和银尘来不及多想,当下一夹马腹,急驰而去,匆匆找了处破旧的寺庙避雨。
寺庙破败不堪,墙角处还有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地上的灰尘很厚,看样子已是经久无人。
虽然雨势浩大,但好在他们动作够快,衣服并未湿透,安然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也微微有些湿润,柔顺的贴在她的面颊上,虽然如此但却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在这烟雨蒙蒙的天地中显得更加动人。
银尘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堆杂草,整整齐齐的铺在地板上面,笑着招呼她过去坐,安然也不客气,三两步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等着这场来势汹汹的大雨及时过去。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一阵水花,安然看着眼前的大雨不仅神思一阵恍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