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一步,秦凉抬手扣住他的肩膀,在身高上两个人还是有差距的。
秦凉指掌一用力,已经将他按到走廊的墙壁上。
这是个邪恶的男人,小小年纪缔造商业传奇,成绩斐然到令人称颂。就连儒雅干净的气质也是遗传了秦秋彦的,俊美如阿修罗,笑一笑,桃花怀邪,艳光流转。即便春风满面,骨子仍有掩不住的冷意。
手掌抚上来,盯紧离宗政,像是交浅言深。
“笑笑将你送过来,目地可以让你跟哥培养感情。你想背叛我”
离宗政扯动嘴角,那样子亦是说不出的邪气。
“哥,我喜欢女人呢。你不喜欢”
秦凉作思索状:“你说,我们两个在一起,哪个是攻,哪个是受”
离宗政拔开他的手;“这两个都不适合我。”一转首,只说:“豆豆姐来了。”
秦凉眯子眯紧,冷了颜。
离宗政树起身往楼下走,跟来人打招呼:“豆豆姐,早啊。”
秦暖起晚了,慌慌张张的推门出来,一脸抱怨:“宗政,哥,你们怎么都不叫我要迟到了。”
秦凉说:“晚不了,哥送你。”
秦暖看到黄豆豆笑嘻嘻的:“不用,你送豆豆吧,我搭宗政的车。”冲上楼,从身后逆袭他:“我比豆豆还大呢,你怎么从来不叫我姐”
离宗政拿眼睛瞄她;“你哪里大”
秦暖就扑上来掐他。
高考大军像是一条滚滚洪流,席卷着时间,击打岸边的岩石,一阵阵破碎的轰鸣声。
天越来越热,每一天都跟下火一般。流火的五六月习题堆积如山,沉闷的教室里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秦暖习惯在晚自习来临之前,独自到操场一角的长椅上透气。
看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迫切的希望彻底黑透,会有星子如钉般洒下。
那时候风在耳畔轻轻的吹,发丝轻盈,方觉得青春其实没有那么沉重,是美好的。
“又不吃饭”
下一秒被人扯着手臂从长椅上拖起来,汉堡和奶茶已经塞到她的手里。
“每天晚上不吃饭,是想把骨头都瘦没”
秦暖天热的时候就很不想吃东西,由其这个时候,每天趁同学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便独自溜在这里来享清闲。
放到一边:“真的不想吃。”
离宗政挨着她坐下,修长的四肢闲散的伸展着。
靠到椅背上不说话。
时间在这一刻安静极了,有虫鸣嗡嗡的响,看远处,夕阳残破如血。高三晚自习的同学们,默默的在校园中穿梭,像是夜幕降临,游荡四处的幽灵。
秦暖叹口气:“真希望明天就高考,这样沉闷的气氛憋死人。”
离宗政看她一眼,淡淡说:“现在是好的,以后沉闷的时候只会比现在更多。”
秦暖觉得离宗政要是最轻松的一个,时间再怎么推移,他的生活节奏却不怎么变,还是那样悠悠的。像那古老陈旧的辘轳,转动得悠闲而缓慢。可是,以他的成绩可以进任何一所大学,想学任何一个想学的专业,这一切对他而言简直太过轻而易举。
他每天需要做的,只是等时间被压缩,那一个点的到来。然后就可大放光彩,多少人能有这样一帆风顺的人生
其实他可以早早被保送的,可是他不肯,秦暖问过他:“高三这样痛苦,中国还有比高考更折磨人的考试么,你有这样好的机会,怎么不走”
离宗政便目光深邃的看她一眼。
“怎么舍得。”
“舍不得什么”
离宗政不答。
秦暖便问:“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学校里那么多的好姑娘都寄情于他,离宗政又有多少女朋友,粒粒数来,只怕数不尽。美人如玉又如花,难怪他舍不得。
每每她这样问,离宗政咬牙切齿。
上自习的铃声响起来。
秦暖没动弹,只提醒他:“上自习了。”
离宗政头一偏,枕到她的肩膀上。
“真的想学医”
秦暖“嗯”了声:“有什么不好么”
离宗政只说:“那好,我也去学医。”
秦暖移开他的脑袋;“你老跟我学什么就算我是你姐,也没哪个弟弟这么粘人的。”
他来z城读书,就算住在秦家,其实也可以和黄豆豆一所学校的,他们从小在一个城市长起来,更熟悉一些。可是,离宗政跳级上到高中,不仅来到秦暖的学校,不禁又跳级挤到他们班里来。
“那我将来要当妇科医生,你也当”
离宗政侧首看过来,定定的看着她,天色已晚,他目光明亮,熠熠发光,一张脸如斯完美。
他微笑:“我看其他女人,你不亏了”
秦暖愣了下:“什么意思”
离宗政身体前倾,吻上她。
他的唇有一丝的凉意,像是玉石瓷器那般。馨香的气息近在咫尺,漫进她的唇齿中,陈年酒香那样微微醉人。
很快便放开,站起身,低低说:“走吧,回去上自习。”
秦暖却像着了魔,有些不能动弹。
高考放榜,秦暖如愿考上医科大学,离宗政更加没有悬念。
大学不在z城,去学校那一天。
秦凉特意从公司赶回来,把秦暖抱进怀里跟她告别。看了离宗政一眼,别有深意的提醒自己的傻妹妹:“长点儿心眼,别被人怎么吃掉的都不知道。”
秦暖果然傻着脸问:“什么意思啊哥”
秦凉笑得吟风弄月,告诉她:“有什么不懂的,问宗政。”
秦暖便一直缠着他问,秦凉那句话什么意思。
离宗政只问:“你们秦家为什么有个狐狸哥哥,却有个猪妹妹,难道兄妹两人不该是一个物种么”
秦暖嘀咕:“宗政,我是你姐呢,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尊重我”
离宗政好笑:“我可没说过你是我姐。”
大学校园在老校区,还是那些作古的建筑,宿舍的居住条件很差,八个人一间的大宿舍。
从大一起始,离宗政和秦暖都在外面租房子。
一层楼的两个住户,两个人是邻居。
秦凉刻意打电话来提醒:“上大学了,也该有点儿生活自理能力了,总不能像江南一样,一把年纪了还得爸爸照顾着。别跟宗政租一套房子,让哥知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暖开他玩笑:“我知道你对离宗政有超强的占有欲,哥,你可真伤豆豆的心。”
说出来,还是一场笑话。
离宗政有个奇葩的妈妈,秦凉小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被她带过一段时间,所以比谁都感情深厚。一直梦想着给秦凉生个媳妇,后来离宗政出生,理想破灭,钟笑却没有气馁。看自己的儿子生得绝色,跟秦凉一样是个美男子,便一心致力改变两人的性取向,排除万难,早早把离宗政送到秦家来,意图让两人培养感情。
可秦凉比离宗政长了六岁,早早修完学业,掌管家族企业,家都很少回。所以很不幸的,到现在两人的性取向依旧正常。
离宗政风流不改,走马观花的换着女朋友,有的时候带回家。
秦暖穿着睡衣晃进去,跟那些面目不详的美女打招呼,连尴尬都不会了。
问离宗政要泡面吃,等他泡好了,端到她手里,就着在他家的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告诉离宗政:“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跟江南一个嗜好,看韩国言情剧,说笑就笑了,说哭就哭了。
有的时候那些女人看不下去,问离宗政:“她没病吧”
离宗政就会马上指着门,问她:“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哄你出去”
等秦暖酒足饭饱,有时候那端房门紧闭。秦暖连声都不会出,踩着拖鞋自动回家了。
睡觉之前,坐在床上端详手里的纸片,从离宗政那里捎带回来的。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的字写得极漂亮,刚劲飞扬,微微用力,像是穿透纸张。
从来不知离宗政的脑袋里想什么,真想刨开他的脑袋看一看。
电话响起来,离宗政打来的。
“吃饱了”
秦暖“嗯”了声,漫不经心:“你那女朋友睡着了”
“走了。”
“你怎么不把人留下来过夜”
那一端蓦然沉默,须臾,电话被切断。
连续一个星期没见到离宗政,课也没去上,打电话都联系不上,怀疑他一定是携女友浪迹天涯了。
秦暖便不再想着打扰他。
每天放学吃了饭回去,顺便在超市买几包方便面,面包,火腿之类的带回去。怕晚上会饿,离宗政不在家,要都没得要。
拿钥匙开门时,对门打开。不等她回头,被人从身后抱住。
怔了下,开始挣扎:“离宗政,你别闹,发什么疯”
离宗政将手臂收紧一些,嗓音低沉:“你都不想我么多少天不见我都没有关系都说人习惯了一种事物,是有依赖性的。为什么你的生活里永远不会习惯我的存在”
像这样,即便他不在,不论多少天,她都不会不习惯。
他喉结动了动:“这些年的时间还短么”
秦暖转过身,离宗政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他去哪里疯了,瘦了,好像也黑了。闻出他身上有徐徐的酒气,瞪了他一眼:“你喝酒了你才十六岁,还是未成年呢。”
“你不也是未成年。”
“我马上就过十八岁的生日了。”
离宗政薄唇抿了下,原来灿烂的眼光暗淡:“你就那么想让我叫你姐么”
秦暖低下头,只说:“你本来就该叫我姐,我比你大两岁,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离宗政那一双手本来搭在她的肩膀上,哼笑了声,渐渐无力的放开。
“那就如你所愿。”
秦暖从小到大,逢人问起来便要说,这是我的弟弟。
离宗政却从来没有承认过,更不会叫她一声姐。无论秦暖怎么威逼利诱,他立场从来也很坚定,告诉她;“想都别想,不会有那么一天。”
秦暖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连这样的愿都再不会许,却如她愿偿了。第一次叫她姐,又对身旁貌美如花的女友介绍:“叫姐。”
那女生笑容甜美,乖乖的跟着叫:“姐,你好,生日快乐。”
然后把礼物递给她:“这是我和宗政送你的生日礼物。”
秦暖微微的笑着:“谢谢。”看向离宗政,让他先带女朋友进去坐。
不知道怎么,胸口闷的厉害,她的生日原本是在冬天,外面寒风凛冽。室内开足了暖气,原想,可能是暖风开得太大了。
席间忍不住喝酒顺气,那样仿佛会好受一些,喘气不会那么窒息。
都是大学的朋友,说说笑笑,肆意喝酒唱歌,到最后都有些醉了。
一首歌跳出来,有人喊:“哪一个点的”
张国荣和莫文蔚的只怕不再遇上,这样老的歌,定然是点歌的时候弄错了。
有人说着:“没人唱,切歌吧。”
这时秦暖举起手:“我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去拿那话筒。
差一点儿跌倒,腰间被人伸手扶住。
侧首看过去,嘿嘿的笑起来:“弟弟,来,跟姐姐一起唱,姐姐今天高兴”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离宗政把她拉到身旁按着她坐下,真的陪她一起唱。
有人开始叫绝,不单是离宗政唱得好,能唱这么老的歌也不容易。
秦暖喜欢的,他都喜欢。不喜欢的,也会慢慢变得喜欢,这些年他们走相同的轨迹,如影随形,分毫不差。
怎么可能会差,只要是秦暖要走的路,他总是无条件跟随。就像无数次放学归家,他替她拿着书包,看她像个小孩子蹦蹦跳跳,跳路上的方格子。
而他就以一个耐心的姿态,静静的看着她。即便是短短的一段路,只要不开车,两个人也会走很久。
有的时候下雨路面积水,她不想走路,朝着他哼哼:“鞋子湿了怎么办”
他便会蹲下来,一路背着她回去。
她读哪一所初中哪一所高中都好,只要她考得上,他都没有问题。连大学都是如此,离宗政从来没想过他想做什么。只要是秦暖的理想,只要她的梦想能实现,他都可轻而易举的跟过来。
无论离宗政有多高的天赋,最想做的,就是跟在秦暖的身旁。跟在她身边,直到他长大不,是只等秦暖长大。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个道理离宗政打小就信服。
所以,等秦暖十八岁一到,便将他变成自己的人。
秦暖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却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嚷嚷着:“宗政,头好痛。”
离宗政俯下身来亲吻她的额头,哑着嗓子说:“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穿一件白色衬衣,扣子解得大开,露出当下流行的健康肌肤。个子似乎又长了许多,有男人的味道。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温暖干燥。抚遍秦暖全身,她本就生得极白,黑丝绒的被子衬得肤如凝脂。
离宗政亲吻她的嘴唇,一遍遍轻呼她的名字;“暖暖,暖暖”
秦暖隐隐约约的有一丝理智,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上,表情中有痛触:“离宗政,你脏。”
离宗政怔了下,捧起她的脸:“脏什么,就只亲过你都是你的。只能是男人,不能是弟弟”
她忘记了么,是她当年看到有人写情书给他,笑话他小弟弟不能谈恋爱,那是大人的事。他不停的换女友,只是要证明他不是小弟弟。竟然这样傻。
一阵撕裂的痛触,秦暖哭得厉害。离宗政骗人,他明明说一会儿就不痛了,却痛得更厉害。
离宗政哄着她,叫她:“暖暖,暖暖我爱你最爱你,一辈子只能爱你。”
秦暖想起一个作者描写扬康和穆念慈的一句话,“那时候整个汴大附中有几百个穆念慈,却只有一个杨康站在高高的顶楼记录早操的成绩。”
在她的心里又何偿不是这样,一个高中校园里,有几百个秦暖,却只有一个离宗政是高高在上的。
就算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还是觉得有一段遥不可攀的距离摆在那里。她想跟离宗政离得更近,就只能做他的姐姐。
只有她在人前说她是离宗政的姐姐时,仿佛才有勇气,理直气壮的站到离宗政的身旁,离得他很近很近,却不怕别人品头论足,说她是配不上离宗政的,然后会被离宗政嫌弃,远远的将她推开。
却不知,她在离宗政的世界里是怎样耀眼的一颗珍珠,那光彩需要他寸步不离的掩护起,才能安下心来。
这世上只有一个秦暖,是他的全世界。
这两天头疼的厉害,几乎不能正常工作,文也是,先写个番外吧。丫头,昨天断更对不起哈~
正文 万水千山滚进来
章节名:万水千山滚进来
秦凉那个毒舌男,很小的时候就对秦暖说:“你长的像只猴子,唯一的不同,就是你没有毛。”
那时候秦暖还不知道猴子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没有毛的猴子长得什么样。只以为那可能是个不错的动物,秦凉在夸她很可爱很漂亮。
有一天秦秋彦带她去动物园。
秦暖指着那些爬上爬下的东西一脸好奇,发着稚气的童音,甚至咬字不清的问:“叭叭,那是什么”
秦秋彦耐心的告诉她;“暖暖,那些是猴子。”
秦暖怔怔的看着,一下便愣住了,大眼睛很无辜的看了好一会儿,渐渐迷漫上水汽,“哇”一声哭起来。
揽着秦秋彦的脖子一脸委屈,本来秦暖是个不爱哭的孩子,那一次却哭得肝肠寸断。
哭得连秦秋彦都有些乱了阵脚,不停的拍打她的背,一边帮她顺心,一边问她:“暖暖,告诉爸爸,怎么了”
秦暖指着那群跳来跳去的家伙只哭却说不上话来。
秦秋彦以为她是被猴子吓到了,只得快速抱着她离开。
不想秦暖哭得更厉害了,秦秋彦手足无措,又将她抱回来。
问她:“宝贝,告诉爸爸,怎么了”
秦暖抱着他的脖子,趴在秦秋彦的肩膀上:“爸爸,你把猴子的毛拔掉。”
秦秋彦告诉她:“那样不行,没有毛的猴子很丑,而且他会很疼。”
秦暖哭得更惨烈:“秦凉说我是没有毛的猴子。呜呜,好丑。”
谁说秦暖很笨的,智商远远比不上秦凉她那么小就知道猴子很丑,拔了毛的猴子更丑,丑到连自己都痛哭流涕。
秦秋彦回家之后晚饭没让秦凉吃,让他面壁思过。告诉他:“你再敢说暖暖是猴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还是秦秋彦第一次对秦凉放狠话。
没过几天,秦凉就忘记了。有一天他在客厅里看电视,想让秦暖给他拿遥控器,就说:“小猴子,把遥控器给哥。”
秦暖肥硕的小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哇哇大哭起来。
秦秋彦总有办法整治秦凉,不信秦凉完美的人生是无懈可击的。
最后四处打听,终于在黄宇那里找到缺口。黄宇是看着秦凉出生的,当时认他当干儿子,那时哪见过刚出生的孩子,觉得新奇,就拍了几张秦凉的光屁股照。一直暗暗珍藏着。
这回花高价卖给了秦秋彦。
秦秋彦将买回的照片制成了电子档,回来后拿给秦凉看。顺便很和绚的告诉他:“如果你再说暖暖长得像猴子,很懒,很能吃,很能睡等一系列打击她的话,我就将你的光屁股照公布天下,循环滚动播放,你信不信”
秦凉从此再没叫过秦暖一声猴子,每每叫她,亲切的称她为“妹”。
秦暖打小就能吃能睡,所以一直圆滚滚的。这样的身体条件导致了她异于常人的技能。但凡能横着,秦暖绝不竖着。平地上不想走路,反倒喜欢滚来滚去。
有的时候坐在那里玩着玩具,忽然想爬过去拿什么,小腿一蹬,扑通一下倒地上了,滚一滚就过去了。
为此秦秋彦将家里的长毛地毯上铺上厚实的毯子,方便秦暖在上面滚啊滚。
一般孩子可以行走自如的年纪,秦暖还不会走,只是滚功超群。有的时候家里来客人,都要谨防脚下,说不上什么时候秦家的暖暖滚过来不慎踩到。
有的时候滚着滚着,半晌不动弹了,走过去一看肯定是睡着了。
秦秋彦再把她抱到床上去睡。
秦家的暖暖在亲朋好友中一直很出名,说她是个奇葩。大家奔走相告之后,都来围观秦暖。
由其离正扬和黄宇,每次来拖家带口,蹭吃蹭喝。
秦暖和黄豆豆差不多大小,属离宗政最小,还是个小萝卜头。
钟笑就会让秦暖和黄豆豆哄着他家的萝卜头。秦暖有了一些人生经验,会很正经的跟他说:“宗政,你小的时候长的像只猴子,只是没有毛。”
离宗政也无法忍受自己那个丑样,不禁被自己吓得哇哇大哭。
黄豆豆倒很有个小大人的模样,不会那样惹他,有什么东西会先给离宗政吃。秦暖不给他,有的时候她吃不够,就会上离宗政的嘴里抢食。一伸手把他露在外面的夺过来,三下两下按到嘴里去。
离宗政渐渐大了,有点儿心眼儿,每次一看到秦暖要吃完了,马上把所有剩下的食物都填到嘴里去。
秦暖眨巴两下大眼睛,过来按倒离宗政,嘴对嘴硬是从他嘴里抢过来。
那般大的时候哪里会嫌脏,吃过之后吧嗒一下嘴。
轱辘一下倒到地上,就睡了。
离宗政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之后再吃东西,还是会瞅准秦暖快吃完的时候一下填嘴里,然后被秦暖一次又一次的推倒,从他嘴里抢食吃。再看她轱辘倒下呼呼大睡,他会蹲在一边守着,直到她睡醒。
这样的现象一直维系到两个人很大,大到有一天秦暖忽然反应过来,抢吃之后,瞪大眼睛;“你怎么不反抗”
以他们悬殊的身高和体力,哪里还是那个一伸手就能推倒他的年纪,难道她抢食成了习惯,他被推倒也成了习惯
秦暖终于意识到,再喜欢吃的东西也不能那样夺。
她不夺了,他反倒夺起来。何时秦暖刚将食物放到嘴里,离宗政忽然一面墙似的朝她压上来,嘴对嘴,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将食物席卷来。顺带舔一舔她的嘴角,似笑非笑的告诉她:“这叫礼尚往来,对你多年强取豪夺的回馈。”
于是,一个傲娇的萌兽正式化身大毛巴狼,逐渐走上一条将秦暖吃干抹净的道路上。
秦凉对秦暖的遁遁教导是这样的:“妹,做人一定不能吃亏,别人欠你的,你要加倍的讨回来。”
秦暖圆滚滚的小身体每天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就知道做人绝不能吃亏。
五岁的时候离宗政偷看她洗一次澡,她将三岁的离宗政拎进浴室里,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看他泡了大半天的澡。
六岁的时候,四岁的离宗政吃了他一包饼干,是她最钟情的口味。于是她去离家的时候,吃了他一箱子,撑到上吐下泻住进医院,心疼的秦秋彦一天没吃饭。
七岁的时候,五岁的离宗政对秦暖说:“你是我老婆。”秦暖会掐着腰说:“你才是我老婆,你们全家都是我老婆。”
八岁的时候,六岁的离宗政吻了她。秦暖眼睛一瞪,将离宗政堵在墙角里,差点儿没将他吃进肚子里去,嘴巴都亲肿了。
至此,离宗政开始不厌其烦的偷亲她,再被秦暖生吞活剥。直到有一天秦暖蓦然反应,这样她能讨到什么便宜
便再不信奉秦凉的话,觉得他的话都是骗人的。
于是,当秦凉千叮咛万嘱咐,离宗政是只狼,一定要远离他的时候。秦暖掉以轻心,没当回事,十八岁便被离宗政掳上床,吃干抹净,连渣都没有剩。
离宗政说:“秦暖,你就是个坏女人,打小你就坏。看看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对我的”
可是,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呢。
秦暖又总是不以为意:“我以前对你不好怎么了你要报复我么”
离宗政又怎么舍得。
秦暖整天吵着她是姐姐,可是,却没干过一回像姐的事。
离宗政从不记得秦暖给他洗过一件衣服,帮他记过一回作业,替他提过一次书包,背着他走过一步半步都是他,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的事,他都做过了。
打很小,他便背着她。去院子里玩的时候,家长告诉她:“暖暖,照顾好弟弟。”
可一出门就变了样,秦暖那肉滚滚的小屁股往地上一坐,他不背着,她一步都敢不走。
他年纪那样小,被她压得走一步退两步,秦暖胖得跟莲藕一样的小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脖子,险些给他勒断气却不肯下来。
那时候的秦暖像个小粽子,离宗政没想到长大了反倒瘦得一把骨头,仿佛咯着他的骨头都疼。
夜里拥着她,要说:“不能再瘦了,掉一两肉都不行,要多吃饭。”
秦暖问他:“我还不能吃么”
离宗政方感叹,这实质上就是个吃货。
秦暖心血来潮的时候会问:“离宗政,为什么是我,而不是黄豆豆呢豆豆对你分明比我对你要好的。”
离宗政抬眸看她一眼:“豆豆姐对我好,那还用说么。是个女人都要比你对我好。”
“那你为什么不选豆豆豆豆很漂亮啊。”
离宗政漫不经心的哼哼:“因为你又笨,又懒,又能吃,又能睡。这样的女人哪里嫁得出去,我不要你,谁要你那样你该多可怜。”
秦暖嘟起腮:“我就这么差劲”
离宗政眯起眸子看她,想起第一次见她,该不是第一次,他才出生的时候她一定见过他。可是,离宗政有印象的那次,是钟笑带他去秦家。进门后只见到秦凉,钟笑为他选定的“如意郎君”,秦家人不知道,其实钟笑抱着他去,是怀着鬼胎去的。
秦凉被钟笑描绘得那样美好,他却没有注意到。大人聊天的时候,他感觉有人碰了他的脚,一低头,就看到一团肉乎乎的东西,是个粉嫩欲滴的小奶娃,不知何时滚过来的,肚皮朝上,四肢伸展着。是秦暖酣睡时的模样,两腮红扑扑的,嘴巴微微翘起。
他好奇不已,蹲下来看她,秦暖睡着直吐泡泡。
被秦秋彦看到,过去把她抱到楼上去睡。
离宗政望着被抱走的秦暖,觉得那个小奶娃是滚进了他的心里去了。怎么滚进来的不知道。
秦暖这孩子似乎让人觉得欢乐,所以再给她加个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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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豆豆喜欢秦凉,这世界上,她最喜欢秦凉了。
小的时候家长开玩笑,会说:“秦凉,豆豆是你媳妇,你可不能欺负她。”
秦凉小小年纪就出落得风华绝代,这是有目共睹的,却不是谁都能入他的眼,当年他把眉毛一扬:“我不要。”
黄豆豆小的时候听不出秦凉语气中的无奈,像条小跟屁虫似的粘在秦凉的身后。那还是会甩清鼻涕的年代,咿咿呀呀的发音,连哥哥两字都叫不明白,就喜欢跟着他打转。
摔倒了,坐在地板上哇哇大哭。秦凉看着头疼,从来不上前抱她,把保姆叫过来:“把她抱到房间里去,吵得我头疼。”
渐渐的长大一些,楼上楼下的可以跟着他跑了,总不至于再摔跟头。秦凉却早已长成英俊挺拔的少年,盈盈公府步,又岂是黄豆豆的小短腿可以追赶得上的。
觉得影响他工作,进书房时会将她关在门外头。就听秦凉在里面打电话,让人将她送回去。
在黄豆豆的世界里,秦凉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君从天上来,端正无从。从白雪翠竹的少年郎长到现在,永远望尘莫及。
喜欢他的女人那么多,而他从来不为所动,冷眼看世间。
那双桃花眸子淡淡眯起的时候,几乎是不带温度的。
就连林向雨都要说她:“豆豆,何必那么死心眼呢。我认识秦凉太多年了,他做哥哥可以,做老公”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事实上她想不出什么样的女人能驾驭得了秦凉。
可是黄豆豆就是喜欢秦凉,即便他不怜惜起一个人来几近无情,但她依旧喜欢。
不需要别人说,她比谁都清楚。
林向雨见她是铁了心,渐渐的也不再说。有的时候人就是如此,不撞南墙就很难回头。
黄豆豆上到四十四楼的时候,她会尽可能的替她说好话。
“秦总,豆豆那么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好不容易放假过来看你,让她进来吧。”
秦凉板着脸,一点儿私情都不讲,眯起眸子说:“你这个私人秘书要是不想干了,跟她一起走。”
林向雨吐了下舌头,悄悄的退出来。爱莫能助:“豆豆,你先回去吧,你秦凉哥哥忙坏了,这会儿真的抽不出时间。”
黄豆豆在永新集团的大厦前,站在烈日炎炎里数算着,她已经有九十六天零八个小时没有见到秦凉了。
只是很想他,坐在喷水池边不愿离开。
秦凉很晚才下班,差不多最后一个离开,几乎是踏着夜色来。
不等她欢快的迎上去,已经有人先她一步站到他面前。明显有约在先。
落落大方的一个女人,即便天色昏暗,还能看出是个美人,身材窈窕曼妙,仿佛杨柳青青。
盛夏着装单薄,亦是皓腕如柳,走过去攀上秦凉的手臂,笑语盈盈的问他:“我们今晚吃什么”
他们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黄豆豆也鬼使神差的跟过去,路上给秦暖打电话,只是心神不宁。
问她:“如果你等一个人很久很久,而那个人却跟别人走了,你会怎么做”
秦暖平时懒洋洋的,小脾气上来了也很暴躁。下意识想到离宗政揽着其他女生在自己面前招摇过市,咬牙切齿:“即便不扇他两巴掌,也要泼他一身茶,反正不能便宜他”
黄豆豆真的做了荒唐事,脑中一片空白,推门进来,甚至不等想明白,已经端起桌上的茶水朝那女人泼了上去,如同妖魔附体。
直到秦凉攥上她的手腕,她才恍然回过神。骨头要被捏断了,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就听秦凉怒不可遏:“黄豆豆,你发什么疯谁让你跑到这里任性的”
美人被泼了一脸茶,仍旧可人的说:“算了,别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了。”那眼神刮在黄豆豆的脸上却一点儿都不温婉,嗖嗖的,跟小刀子似的。
可是秦凉不打算罢休,他明显气坏了,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当即给林向雨打电话,让她把人带回去。
黄豆豆目不转睛的凝视他,手腕那样疼,却不肯说求饶的话。气氛一直僵持着,直到林向雨匆匆赶来,将她带离现场。菜馆前的灯火霓虹下,那眼泪终于像断线的珠子滚下来。
林向雨摸着她的脑袋感叹:“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天下有那么多很好很好的男子,为什么非得是他。
可是,爱情就是这样无药可救。明知道他不好,爱上了,却没有办法改变。
黄豆豆觉得自己喜欢秦凉就如同在做一场梦,被魇住了,即便万箭穿心,却醒也醒不来,不得已朝朝暮暮。
林向雨拉上她这双手,握在掌中。
“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也喜欢过秦凉,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心动,你看,那个男人比花还要迷人。可是,向雨姐比你聪明,知道那是罂粟,碰不得,所以我早早就不喜欢他了。”
黄豆豆泪眼婆娑:“向雨姐,那是因为你本来就不喜欢他。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停下来的。”
林向雨愣住,只得载上她回去。
再见刘玉是几天后,黄豆豆险些忘了她,毕竟秦凉周围的女人个个漂亮,她都没有太深刻的印象,站到她面前挡了她的去路。
黄豆豆才看清是那个被她泼了一碗茶的女人。
女人描淡妆,着素衣,依旧一身风情。这样茶花一般的女人,才有资格和秦凉站到一起。
黄豆豆有些心酸的想,问她:“你想干什么”
“啪”
始料不及,女人扬手就是一巴掌。
黄豆豆一侧脸颊大火烧上去似的疼。不等女人另一巴掌打上来,她已经回敬给她。
刘玉没想到是个坚硬不肯吃亏的小姑娘,明明要数倍还上来,盯着黄豆豆,眼神忽地阵闪烁,捂上脸就差盈盈的哭起来。
美人泪,只怕要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不摧的武器。
连秦凉这样看透整个欲望都市的人,却看不穿刘玉。
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黄豆豆都没看到,只觉得手臂被人狠狠的扯了下,踉踉跄跄没有站稳,狼狈的跌倒在地。
秦凉真要被她给气死了。
“黄豆豆,你有完没完了你要撒泼任性,给我滚回去。”然后细细看了下女人被打的脸颊,问她:“有没有事”
那一日或许是要下雨的缘故,天与地闷得人一片窒息。
黄豆豆坐在那里,没人上前来拉她,她也忘记起来。像被打傻了,怔怔的坐在那里。只觉得水泥地面滚烫,双手按在上面,像两条高速路,四通八达,直速而上,一直烤在心口上,油炸一般的疼。
她是个倔强的小姑娘,从小被家里宠大的小公主。可是,黄豆豆却从不任性,唯一做过最任性的事就是喜欢秦凉。
连黄宇都说:“豆豆,你不要再喜欢秦凉哥哥了,他不适合你。爸爸会给你找个最好的男孩子来娶你,对你千依百顺。”
黄豆豆只是摇头:“我不要,我就要秦凉哥哥。”
这样任性。
她先爱了,而他一直随意,所以,那个注定颠沛流离,万箭穿心的要是她。
黄宇常常无可奈何,觉得是场孽缘,当初不该给两人取一样的名字。纠缠上了,分也分不开。
秦凉何时带着刘玉离开的也不知道,似听他说了句:“别理她,这是个疯丫头。”便扬长而去。
连黄豆豆自己都要说,她就是个疯丫头,而且没皮没脸。
这些年秦凉对她的排斥简直显而易见,他的世界本来就不喜欢有人打扰,尤不喜欢她。
一直以来都是她心甘情愿,说出来很奇怪,就跟不知痛痒似的。
从小学时开始,只要一放假,黄豆豆便要飞过来,恨不得每天都粘着秦凉,那时哪知道什么喜欢,就是喜欢秦凉这个大哥哥。后来干脆到这边读书,正好黄宇在这边开了分公司,举家都会来这边住很长一段时间。
她彻底成了秦凉的小跟班。
奈何年头差得太多,五六年在别人看来算不得什么,对于她和秦凉来说却像是天堑。她上小学的时候秦凉已经上大学了,一米八几的翩翩少年,最讨厌的就是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