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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部分阅读

    不过她这个哥哥倒有个优点是李怀彦不具有的。李怀彦很容易受情绪影响,他是偏感性的,所以才会和生父齐王继母齐王妃范依然闹的不亦乐乎。重宁却是非常理性,稳重持中,换了重宁在李怀彦的位置,可能就会和齐王齐王妃至少维持面上的平和,然后再寻他法解决问题。

    总之,越是压力大,越是事情繁杂,重宁的表现可能越在水准之上,发挥的越优异,而且不会因为紧张而失措。王老爷子也十分奇怪重宁的特质,他曾经做过一个小实验,在一定范围内,给重宁不断的加任务,重宁总能完成,并且并不会降低质量,甚至越是任务重,他做的越好。

    以眼下这情况来看,李怀彦刚刚连输了五场,情绪难免有些波动,重宁就不一样了,只怕第一局,李怀彦多半会输,就算赢,也会很艰难。然而第二局,李怀彦的赢面却要大些,毕竟他水平本就稍微高那么一点,第一局适应下来,赢得概率要大的多。

    果然不出长安所料,第一局拉锯颇久后,李怀彦一个不慎,输给了重宁。李怀彦也有好处,若是势均力敌,或者稍微处于弱势,他这个人越挫越勇,并不会轻易认输。

    第二局,重宁年少经验不足,一个不慎,落入李怀彦的陷阱,输的还挺快。

    临川王李怀彦发现了一个新的棋友,堪称势均力敌,见猎心喜,还想下第三局,却被长安给打断了,“我听说你今儿预备了洗尘宴,才巴巴的跑来的。都到这个点儿了,你还不把你的宴席给摆出来,难道是坑我的”

    李怀彦见长安脸上有点薄薄的嗔怒,忙笑道,“这不是忘了时间了嘛。快,你们快去叫人准备开宴。”

    王府宴席,自不用说,山珍海味,不是重宁这样土包子见过的,毕竟是半大少年吃了个不亦乐乎,而长安也挺满意,有许多菜,她也有几年没吃过了,虽然不甚想念,偶尔尝个鲜还是可以的。

    至于歌舞伎乐之类,就更不用说了,京城王府比起青州那小地方可要好的多了,许多新曲还没传到青州呢,歌姬的歌喉也异常婉转动人。不过长安对这些东西感觉比较一般,她这个人是实用主义的,连琴都懒得学,只稍微会一点,拨弄两下做做样子。

    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一场很成功的接风宴,临川王李怀彦没见着自己这个棋友之前还是有些忐忑的,近两年只有书信来往,会不会生疏了,又或者她变了样子什么的。然而,真的见了面,一局棋没下完,方觉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长安就更不用说了,她虽然对朋友的渴求不怎么深,然而李怀彦也算是自己少有的几个朋友了,也难免关心。重宁倒是有不少同龄的朋友,不过李怀彦只要放下架子,却是个十分好相处的人,足以担当一个大哥哥。

    李怀彦后面又把林都给拉来,玩投壶之类的游戏,再说一点路上的趣事和京中的逸事,颇为把酒言欢,一直闹到了半夜。

    此时京中那座占地面积最大的房子里,老皇帝刚刚看完了几篇奏折,在问一个跪在地下的黑衣人话。

    “怀彦那孩子今晚上在宴请那个李家的兄妹”

    “是,李家小丫头生的虽然挺精致,看那样子,和王爷倒只像棋友,没有什么情愫的样子。”

    老皇帝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就好,陈家那丫头脾气可不怎么好,万一惹出事来很麻烦,也不好看。”

    “看着李家的兄妹倒是很有分寸的样子,举止也不是那种浅薄的。”

    “人不可貌相,且观以后吧。”老皇帝看一眼窗外金色月牙,轻叹了口气,“唉,可惜朕自己没有一个好儿子啊,早知道当初”

    话没有说完,暗卫心中却暗自腹诽,早知道什么早知道不放任自己那么多孩子被害死,还是早知道不要那么宠爱董妃

    然而他可不敢接话,见老皇帝没有说话,反而利落的告辞了,留这个半大老头在宫殿里独自唉声叹气。未完待续

    第99章 任家

    长安第一日到了京城先去了临川王府,第二天便和重宁去拜访了任辉,毕竟任辉是有恩于李家的,来了京城不来拜访,非常不合适。当然,地位相差有些悬殊,任辉公务也繁忙,重宁也做好了不得面见任辉的准备。但至少他的姿态要做出来,绝对不能当个忘恩负义的人。

    不过事情过去也没有多久,任辉显然没有忘记青州的事情,又正值沐休,在繁杂的公务中抽出了点时间见了兄妹两个一面。长安和重宁奉上一份丰厚的礼物,又有不少青州土产或者一路上的风物等,未必显得有多贵重,不过绝对也不显得简薄。

    任辉不收,还道,“你们兄妹不易,京中花销大,并不需要如此的。我当初也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重宁便笑道,“并非特别贵重之物,多是我们从青州带来的特产,或者一路上经过的地方的风物,是我们的一番心意而已,还望大人不要推辞。而且虽然京中花销大,我入了太学自有一份钱粮领,家中虽然不算十分富裕,倒也还过的去,只要不攀比虚荣,也不会觉得紧张吧。”

    “还叫大人吗叫伯伯就行了。”任辉也没坚决拒绝,他知道李家还是很有钱的,虽然在京中算不上好,又给重宁打预防针,“你有这样的心思倒是很好,有许多学子刚来京城,被这里的浮华迷眼。丢了本心,不专心学业,倒是学会了种种吃喝玩乐的手段。十分可惜啊。”

    “太学中总不至于如此吧”重宁试探着问道。

    任辉喝了口茶,苦笑道,“这正是我要说的,小儿如今正在太学里,也知道些国子监的情况。如今国子监里分为几种,达官贵人名门世家出来的最多,这些人因为出身的缘故。从小儿就荣华富贵,也有好学的。也有好玩的,但总体来说还是一起的。”

    “其中有没有难相处的”重宁小心的问道。

    “就我所知,情况也还好。”任辉叹口气道。“反而是自己家中本来就有势力纳钱粮进来的有几个刺头,这群人家中巨富。来国子监就是混个人脉,不说各个精通吃喝玩乐吧,也差不多。再有有些原本有些天赋的学子,其中又分了几波,倒有不少跟着这有权的和有钱混的,剩下的也有随波逐流的,也有刻苦学习的,这些就少了。”

    “果然各地都差不多,看来天下学堂也总有些相同之处。”重宁听完。心中也有个数了,他又不打算做个大儒,还是要入世的。也并不打算做个死读书的,但是也不想跟着某些人学会吃喝玩乐,最后一事无成,这其中就要认真甄别了。

    “你们这会儿是好多了,我那时候在国子监的时候,可碰到好几个跋扈的。其中有几个权贵出身的,十分难相处。”任辉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那些人如今也不嚣张了,只是有几个好的也确实可惜了。”

    长安听出他话中有话,便问道,“可是昔日云氏三子”

    “你也听过”任辉面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当初,您来之前,我怕新任巡察使又是个窦秋河,便请人查了查一些您的情况。”长安眨了眨眼睛,“任伯伯您不会在意吧。”

    “嘿,你都叫我一声伯伯了,我还会在意吗”任辉挺理解的,当初他决定和老家那些人分宗之前,也把当时地方官的情况打探了个通透。

    “听说云氏三子当时都是为一时翘楚”

    “可不是。”任辉提起当年事依然觉得十分遗憾,虽然如今的皇帝严格说来对他有提拔之恩,不由叹道,“云氏确实是可惜了啊,那兄弟真是譬如芝兰玉树,明月白璧,各有所长啊,不想最后都罹难。”

    “听说云氏长子已经娶妻,难道就没留个后代”长安继续问道。

    “没,云氏那把火,事后我去看过的,确实没有活口,他儿子也确实遇难了。”

    “是儿子”

    “是啊,如果是个女孩儿,或许”或许皇帝能容得下

    任辉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想再提那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都来了,也在我这里吃一顿饭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重宁沉默听了一会儿,此时笑着道,“听说任伯伯是北地人家中面食必然做的不错。”

    “那你可真是说对了,我家中别的做的都还寻常,唯独面食还能上的了台面,我娘有一手拿手的炒面,又交给了我家厨子发扬光大。”任辉笑道。

    “那我们这回可有口福了。”长安笑道。

    “你们口福一直不浅吧,你母亲林夫人的厨艺可是相当不错啊。怎么这次,林夫人没有和你们一起来京中吗”任辉最近正为公务所苦,且隔得太远了,倒把自己那点心思放在心里,不过此时长安和重宁一来,自然又想起来了,开始拐着弯打探了。

    “这事您也知道的,就是云姐姐的事情最后引出陈家的事情,不是闹的很大吗如今事情虽然有了圣上发话,还有些事情没了结,且家中许多家务都要处理,之前铺子田庄刚刚要回来,也要安排妥当了,此次就没来。”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写信回去,也要叮嘱林夫人多主意身体啊,你母亲毕竟不容易。”任辉听说林氏没有来,心中难免有些失望,脸上甚至露出了一点儿。

    长安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心里不由有些猜测,不会吧不过她也只做不知,继续和任辉说话。不过在任辉介绍他家中情况的时候,稍微留意了一下。

    任辉家中正房夫人已经去世了两年了,好在家中子女也不算很小了,长子十五,长女十三,次子十岁,小儿子八岁,小女儿是庶出,还不满周岁。姬妾也有,只两个,都很年轻,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一个生的清秀而已,因生了女儿,看着倒是更有面子一些,那个生的美貌些的也颇为低眉顺眼。

    家务却是家中老夫人,也就是任辉的娘主管着的,老夫人年纪有六十多了,早年很是吃过一些苦头,如今倒是养尊处优。长安观其家中行事,仆役下人都还颇有法度,便知道这位老夫人还是有些水平的。再看任辉的子女,长子入了国子监,并未回来,其长女任琦却生的颇为秀美,人也细心。

    任琦不很知道长安的底细,却不会因为长安和重宁是京城外面来的土包脸色异常,反而待人十分亲切,因觉得长安年纪小,还额外照顾长安一些,帮长安布个菜什么的,又拉着长安问青州一些风俗趣事,很好相处。

    任老太太人也挺温和,见任琦拉着长安说话,也笑道,“我知道你稀罕这个妹妹,可是你也别老拉着她啊,长安年纪小,还要好好吃饭,长个儿呢。便是你,也要多吃点,免得长不高,你阿婆我就是吃的太差,总吃不饱,才长得那么矮。”

    任老夫人个子确实不高,十岁的长安只比她矮一点儿,不过她这般说,倒是惹得任琦笑起来,“阿婆就老拿这事说我,我哪次不好好吃饭了倒是二弟经常挑食呢,都长成小肉墩了,还不多吃点青菜。”

    任老夫人就笑道,“你不知道,他这个年纪多吃点不要紧,等十来岁抽条长个子的时候就瘦了。”

    “我看阿婆就是偏心呢。”任琦小小的吐了吐舌头,看见长安和重宁都没说话,又笑起来,“很吃惊吗我们家不是那等世家,本来就是草根出身,也不管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

    “并不是吃惊,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长安把口中饭咽下去,喝了口茶道,“只是觉得你们家气氛真好,非常欢快呢。”

    “都是阿婆的功劳呢,我娘临死之前还说,嫁到这家里,有了这么个婆婆,真是她一辈子最幸运的事。”任琦笑起来,“因为娘去世前,一直过的挺开心的,所以连难过都少了许多。”

    看来这任老夫人倒是个十分厚道的人,不过,长安还是小心的问道,“我看家中也有姬妾啊”

    “是我娘死了后才进门的。”任琦说起来也没有什么避讳,“罗姨娘是我娘去世满周年后,外面买来的,毕竟我爹还年轻,没人照顾也不像话,另一个柯姑娘却是皇上赏的。”

    长安心中有了数,这皇上赏的美人儿反而不得宠,其中可能还有些门道,倒也不多问什么了,转而问起任琦都读什么书,玩什么游戏。

    任琦挺坦率的,比起某些装才女的可讨人喜欢多了,“说实话,我倒不像他们兄弟那么聪明,许是随我娘反正读书上不太行,不过字还是认得的,玩也不过是和她们偶尔来往罢了,多数情况还要在家中照顾家务,给阿婆打下手。”

    “看来任姐姐以后肯定是个贤妻良母。”长安笑道。

    “我也不想当什么贤妻良母,能嫁个对我好的就行了。”任琦也不做什么羞态,叹道。

    长安还要说话,前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任琦叫人去问,人还没出门,就有丫环进来禀报。

    “老夫人,小姐,大喜,老爷升任参政知事了。”未完待续

    第100章 世上可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等等,你说谁升任参政知事了”任琦看着一脸喜色的小丫环,惊讶的道,“我爹他不是在前面待客吗”

    搁在古代,重宁的年龄虽然不能算是成年人,也不能算是儿童了,任辉自己又有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儿,倒是用款待正式客人的方式接待了重宁。所以任辉便和重宁两个在前面小偏厅用餐,顺便还能传授重宁一点国子监的生存经验什么的

    而长安则是和任辉的母亲以及一群儿女们一起吃的饭,是在正厅后面的花厅里,因此任琦有此疑问。任辉又没上班,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升职了

    丫环听见任琦的疑问,这才反应过来,“哎呀,看我,光顾着说最要紧的,是有圣旨到了,老夫人小姐还要去换衣服接旨呢。”

    “原来是这样,你这丫头,说话都说不全”任琦有些嗔怒,不过脸上也难免有喜色。

    参政知事是正二品,俗称副宰相,虽然权柄受限不少,以任辉的年龄,坐上这个位子,可以说是宰相可期,前程十分远大。

    然而已经升任参知政事,然而看的出来任辉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这个任命根本就出乎他意料之外,无功无事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升他的职位尤其窦秋河的案子,他虽然查出了一点端倪,却被喊停,最后不了了之,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尤其他心中还有另外的担忧。如今储位看着好像是尘埃落幕了,然则西凉王也好,越王也好。怎么肯就此罢休老皇帝这般作为,只怕可能会存着把自己当枪使的打算。他之前可一直是中立党,不愿意掺合这趟浑水,谁知道被一下子拉入这凶险的局势中。

    长安对京中局势虽然不如任辉那么清楚,但是猜了个七八,然而和任辉交情没有那么深,交浅言深反而不美。自己也无意在任辉面前来个一鸣惊人,便跟重宁使了个颜色。示意告辞。

    重宁呢,也正有此意,兄妹俩一对眼神,便起身说要离开。任辉心里略乱,还在想着怎么处理眼下的局势,也没有之前的好心情了,也不甚挽留,叫人送了兄妹俩离开。

    出了任家,重宁便叹了口气,“看任大人这样子,这升官可未必是好事啊。”

    长安也点头,“的确。原本他能置身事外的,却不得不掺合进这浑水里,心情能好了才怪。”

    “你说窦秋河到底是谁杀的我之前朝任大人打听。他竟说案子还没破,这都多久了”重宁又想起一事。“那可是巡查御史呢,还有个将军老丈人,竟然也不了了之了。”

    长安心道,任辉说案子没破,可不代表他不知道是谁干的。多半是被人拦下来了,而且这幕后主使是谁。她也猜出了。

    重宁便见自己妹妹隔着车窗朝西边指了指,脸上顿时说露出惊讶之色来,靠近了窗口小声道,“怎么会是他不是姓窦的跟随着这位的吗怎么可能”

    “你倒是忘了,窦秋河之前已经差不多身败名裂了吧。”长安意味深长的道,“舍去一个弃子,少了负担不说,还能搅浑水。何况,在外界看来,他是最不可能下手的吧就算是你,都这么想,那这个黑锅谁背着的”

    重宁听得脸色也变了下,半响才轻声道,“这水可真是浑啊。”

    “是啊,所以,自己在京里的时候,注意点分寸,即使是李怀彦,也不要靠的太近了。”长安轻叹了口气,“不是我冷血,你我都没有搀和的本钱。”

    “我知道。”重宁点头,不再说话,沉默深思了起来。

    马车拐出巷口,便出了这个坊区,渐渐驶远了。

    然而却有人从某个拐角出走出来,淡淡的问道,“那马车里的是谁”

    “好像是从任家出来的,想来是任家今天的客人,公子感兴趣,属下马上去打听。”

    “去吧。”这位年轻的公子点点头,脸上又浮起浅淡的笑意,“年纪不大,看事情倒是挺清楚的。我倒是需要这么一个人。”

    长安若是见着这位的公子的容貌,必然会大吃一惊,此人和她那位刚刚送行过,几番偶遇的朋友竟有四五分的相像,若不是此人已经有二十露头,想来可能会更像几分。

    她并不知道,所以一路平静走到安芳坊,今儿起的早,旅途倦意也没全消去,靠着软枕小睡,谁知马车却突地一顿,她身子一冲,差点一头磕在车厢上,刚睡的迷迷糊糊,被这么一惊,她当然有些不悦。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有个姑娘突然冲到咱们马车前。”车夫忙解释道。

    “人没伤着吧。”长安一边掀帘子,一边问。

    “没撞着,但是人却晕了。”重宁答道,他正在下马。

    长安也下了马车,见是个身形瘦弱的少女,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色布衣,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身上却有鞭痕,从衣服破碎的地方渗出血来。

    因原本车夫不认路,现在的车夫是新雇的京城人,想了想道,“可能是前面宣花坊里跑出来的,就是那种地方跑出来的。”

    “可是,既然见着就不能不管了吧。”重宁看了一眼长安,“妹妹,你觉得呢咱们先把她送到医馆怎么样”

    “也是。”长安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还不至于草菅人命,见死不救。“先把她放在我马车上吧。”

    车夫便抱起昏迷过去的少女,重宁也帮忙,此时少女散开的长发已经垂落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丽颜。这是一个非常清纯的少女,如雪一样晶莹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垂着,琼鼻樱唇,让人看着就心颤。

    不过重宁自己一家子都是美人,也不至于有多惊讶,然而长安一见着却顿时大惊失色,“朱砂”

    “你说什么”重宁听着自己妹妹好像念叨了什么,追问道。

    “没什么。”长安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冷静了下来。“我看错了。”

    可是,怎么会这么像这可是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世界,怎么还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就是不知道此人是外表像,还是其他的地方也会相像。

    重宁虽然看出妹妹有心事,怎么会猜到长安真正在想什么,只以为长安是被惊吓着了,忙安慰她道,“看样子也不会有大事,我刚刚把了下脉,虽然虚弱,总体来说还是平稳的。”

    “并不是这事。”长安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叫车夫送这位苍白瘦弱的少女到最近的医馆。

    少女受的伤并不算很重,只是一点皮肉伤,用好一点的药膏的话,伤疤都不会留下,导致她晕眩的原因主要是饥饿,估计她最少也有两天没吃饭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一路逃跑还跑到长安他们马车前。

    大夫给少女灌了一碗糖水,又上了药,少女很快就醒了。睁开一双翦水秋瞳的少女,在陌生的环境下下意识咬了下下唇,然后才缓缓抬起眼来。

    如此熟悉的动作,让长安眼瞳一缩,不知何为突然有些酸涩感浮上心头,连忙微微扭转了头,掩饰性的对哥哥重宁道。

    “你先照看一下,我出去一趟。”

    动作快的让重宁都来不及阻拦,让他心中忍不住吐槽,你让我一个男子来照顾一个姑娘,没啥问题吧。他也不伺候了,那少女虽然美貌,但是他又不肖想,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妹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啊。

    素来长安都是不骄不馁,不气不急不燥,总是欢笑难过,也只是浅淡的,浮在表面上,并不曾进入心里,如今虽然只是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但那表情,应该叫悲伤吧。

    于是,重宁吩咐了丫环照顾那少女,自己也出了屋。

    院子里有一颗大柳树,长安正站在树下,她今天穿着浅水碧色的上衣,宛如泡沫色的罗裙,头发已经很长了,漆黑如缎子,在晴朗碧蓝天空映衬下,竟有些飘忽不定的美感。

    “在想什么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重宁心里轻叹了口气,走到了她身边。

    “你说,这世上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吗”连她的声音都好像是从很远处飘来的,沉重中却带了一股不定感。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觉得,有没有”

    “大概没有吧。”重宁摸了摸下巴,“就算是长得相同,生长环境也不会相同吧,就算是同一棵树上,同样的位置,来年再发的新芽,那也是来年了。”

    “是啊,已经隔世。”长安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风和她自己能听得见,“也是,怎么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你在叽咕什么总觉得今天你很奇怪,那女孩子有什么问题吗”重宁已经有点紧张了起来,别是什么人安排的吧。

    “应该不会。”自己是谁,除了自己知道,还会有谁知道又怎么又会找到那么一个容貌的女孩子来

    “那就好。”重宁松了口气,拉着妹妹进屋,“我们进去问问吧,估计丫环也帮她处理好了,还要看看她是什么情况,再决定怎么办。”

    “好。”

    长安遥看一眼碧蓝的天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101章 朱砂

    长安进去屋内的时候,那个少女已经醒了,正在坐着和丫环说话,见长安兄妹进来,忙起身行了大礼。

    “谢谢两位搭救之恩。”

    少女已经换了一身医馆大夫女儿的衣服,红裙子,白衫子,虽然都是布的,倒也干净。只是这样看,她的年纪就更小了,好像也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还有一点稚气。

    长安忍不住想起朱砂来,以前她豆蔻年华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长安一时没有说话,重宁就接过话柄,“并不用谢,只是举手之劳。不过,你也要跟我说一声,你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弄得一身是伤”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少女犹豫了一下,漆黑的瞳子黯淡了一下,咬了一下发白的下唇,还是下定了决心,“我还是不说了,你们是好人,我不能跟你们添麻烦。不过,能借你们些钱吗我身上一点钱没有。”

    少女似乎觉得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我不要很多,十两就行,如果有人问起,你们就说被偷了。”

    重宁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不是从青楼里私自逃出来的”

    “是,也不是。”少女捡着她觉得能说的事情说了一下。“我是被拐来的,虽然过了几年了,还隐约记着家人的样子,是滁州人。而且,我现在呆的地方,接待的也不是一般客人。”

    重宁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元宵节那场被拐案,扭头去看长安,显然长安也和他想到了一起去了。

    “大概是一拨人。”长安点点头道。“估计就是那位做的,我离开任家门口给你说的那位。”

    “虽然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怎么这么肯定”重宁有些不解的道,“也难说吧。”

    “你真的觉得,就是我趁人不备跑出来,然后那些被拐的孩子被某些路过的义士给救了那么简单吗”长安有点意味深长的道。

    重宁其实早就有点怀疑了,他又不是林氏。何况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子并不是一般人,看一眼旁边少女。才轻声问长安,“是你做的”

    “不是,不过是我认识的人。”长安也没详细说,“他说他有些证据。”

    “那人可信吗”重宁问的简短。

    “是朋友。”长安回答的同样简短。

    重宁知道长安并不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毕竟能跟的上她的思维步伐的太少,王老爷子算是一个,临川王李怀彦剃头挑子一头热了两三年,也才被长安给接纳,虽然不知道这第三个人是谁,既然能从长安口里承认是朋友,想也知道是可信的,且有些过人之处,便也不再多问。

    眼下的问题。是这个少女怎么办

    给她一些钱,让她离开,听天由命看似是最好的法子。然而这么做。未免太冷血,重宁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且同为被拐案的受害者,重宁还觉得她挺可怜的,也忍不住会想,如果那日自己妹妹不是运气那么好,被抓了后。想法出逃后,会不会有人帮助她之类的

    这么想着。就更不愿意放任不管了,不过也幸好,他们本身就是站在临川王李怀彦的一边的,这个少女本身又就是西凉王的罪证,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扳倒了西凉王,倒也不坏。如果不能,反正虱子多了不愁,李怀彦和西凉王本身就已经不死不休了,倒也不差这一根稻草。

    长安就更不用说了,就冲这个少女这张脸,她也不可能不管。即使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她也不可能对这个少女熟视无睹。毕竟那个人,是她前世里唯一亏欠了,却无法弥补的人。

    在朱砂死后,她执掌了大权后,命人去寻找朱砂的家人,却也没有踪影。毕竟,在她平定局势之前,是一场长达二十年的混乱,多少人家妻离子散,白骨离离,朱砂却连自己的姓氏都记不得了。

    长安想起来那些苍凉的过往,就不免有些哀伤,而后旋即反应过来,感慨自己是舒服日子过久了,倒比以前心软的多,也容易被情绪影响了。

    重宁没有读心术,也看不出长安心中那些纷乱的往事,而是喊着妹妹出去商量。

    “那现在怎么办”他有心帮这个少女,又有些担心自己惹祸上身,还担心帮不上忙,而且以他素来对长安的理解,不管闲事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带着她去找李怀彦吧。”长安显然已经想好了,“他需要这个少女的帮忙,等事后,把她送出京,找找家人,若能找得到的话,就把她送回去,如果不能,我们出份嫁妆还是出的起的。”

    “这倒也好,如果真是事涉那一位,倒不如交给临川王来办,或许还能扳倒西凉王呢。”重宁点点头,道。

    兄妹俩达成了共识,重新进屋,少女却已经下床准备爬窗,丫环在旁边左右为难,显然少女是准备趁着长安和重宁出去说话的机会离开。

    看着倒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啊,重宁对少女原本算不上有多同情,他向来对那种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不怎么感兴趣,此时见少女的行径倒是对她的观感好了很多。

    而长安的心里更是一阵叹息,真是很像啊。

    重宁见妹妹又陷入某些出神的情况,心中奇怪,却也没问,忙喊少女从窗户上下来,“你从窗户上下来吧。”

    “不行,你们是好人,我不能害你们。”少女似乎有些倔强,眼神里竟有和她瘦弱身形不符合的坚毅。

    重宁有些无奈的道,“你知道没人帮忙,现在跑回去。最可能的结果吗”

    “我又不是傻子,大不了一死罢了。”少女叹了口气,“可是我不走。你们可能也会跟着一起死。”

    “其实,你就算走了,被查到的话,我们也很有可能被灭口不是吗”长安这会儿感慨完了,开始办正事了,“谁知道我们是真不知道内情还是假不知道内情”

    “这倒也是其实,我原本没想停在你们车前的。”少女为难了起来。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你知道难办就好。”长安毫不客气的道,“还不赶紧从窗户上下来。你觉得时间很充裕吗可以浪费着玩”

    重宁拉了拉妹妹的袖子,“你怎么了说话那么不客气”

    我看着她那张脸就客气不起来,长安心下道,不过看着少女像小兔子一样怯怯的看着自己。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温和了下神情。

    “你叫什么名字说来也是我们疏忽了,忘了问。”

    “紫月。”少女很快又道,“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是他们给我取得,偏我自己的本名本姓都忘了。”

    “那现在叫你什么还是叫你紫月”重宁问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取一个新名字”出乎重宁的意料,少女却是问向长安,“我觉得你很有水平。”

    长安再没想到少女会让她帮忙取名字,不由一愣。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垂下眼睛,掩饰住了眼睛中的真实情绪。“你觉得朱砂怎样”

    “我觉得这个名字可不怎么样。”重宁轻声吐槽。

    可惜他说了不算,少女很利索的认下了,“就叫这个名字吧,朱砂判人生死,但愿我有日能判人生死,而不是被人判生死。”

    会有这么一天的。长安看着少女,轻声道。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当然,或许某个在天上的英灵,也会听得见。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心思从遥远的过去拉回来,放到眼下的正事上,“好了,咱们不要磨叽了。对了,朱砂,你逃出来多久了”

    “两天多了,他们要我接客,我不愿意,打伤了那个人,然后被关到柴房,我踩着柴垛,爬窗户逃出来的。”少女轻声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他们知不知道我知道某些内情。”

    “就算他们不知道,光是你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就是个问题了。”长安一语打碎了少女的幻想,“不要觉得自己不重要,别人就不会抓你回去,你本身的存在就是个证据。好了,眼下不说这个了,听说过临川王吗”

    “您是说临川王李怀彦”少女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就是之前都说要成为太子的那位藩王你们认识他”

    “是啊,所以,我们只好向他求助了。”重宁看了一眼朱砂,“不过他会不会帮我们,还要看你手上的的东西有多少价值。”

    闻言朱砂却笑了起来,“我知道的虽然不够多,但是足够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在这里停留的太久,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几人都没有异议,长安命丫环给大夫结了医药钱和衣服钱,带着朱砂直奔临川王府。

    不想这日也不巧,李怀彦并不在府中,而是在京中,连林都都跟随着一起进宫了,回来的时间却不定。吴管事虽然不敢像之前那么懈怠了,但是也不至于很把长安等人很看成盘菜。尤其朱砂收拾好了后,实在是位可人儿,我见犹怜,吴管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总是往朱砂哪里看。

    重宁见他总是探头探脑的瞅,连端茶都亲自过来了,也有些无奈,索性请他进来。吴管事是个精明人,见重宁的态度如此,那个小丫头也不发表异议,就小心的试探的问道。

    “这位姑娘,看着脸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别是走了李家门路,意图想要攀龙附凤的吧。

    长安看他这样子,还能猜不到,淡淡的道,“萍水相逢,然则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来历如何并不重要。这位姑娘还有样要紧的事要告知你们王爷,我知道你是有法子给他送信的。给他送个信,说我有事,就在这里等着他。”未完待续

    第102章 幸运

    “管家,咱们真要帮她送信吗”出了门,吴管家的心腹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吴管事原本只是来试探一下的,不想却被安排了一个差事,不由有些无奈。按理说当时就最好拒绝,可是当时被那双眼睛一看,吴管事竟下意识就顺从着那小丫头的话了,此时再说不能,未免就没什么意义了。

    何况,不管他忠于谁,他如今已经跟了李怀彦,也不可能轻易改换门庭,若李家兄妹此来真有要紧事情要谈,他却不送信,事后怕对临川王不好交代,而且如果李怀彦坏了事,他也得不了好。

    因此,吴管事虽然心中有点不爽,但还是乖乖的送了信,李怀彦本来在宫中也没有什么大事,接了信也就回府了。而此时,追查朱砂下落的人,也摸到了医馆。医馆大夫还不至于为了萍水相逢的他们隐瞒多少事情,何况,本也隐瞒不了,长安他们的马车,一路经过见过的人不少。

    “你确定你没隐瞒什么”

    “我的确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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