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已经有了九分确定,不管他身份如何,反正他不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这一点是肯定的。
毡子铺好后,梨花坐下,感觉不是很舒服,索性四肢大张,躺下来,嘴里叼着一枚草叶,费力地翘起二郎腿,悠闲看着蓝天白云,无限感慨道:“在城里,想看这么澄澈的天空,真是奢望,在这里却轻而易得,等我老了,就在来这里”
冷月把她那不雅观的腿放平,也跟着她躺下,将她抱了一个满怀,无限留恋道:“我们一起来,盖一座小房子,开辟一个小菜园,再挖一口水井,再养几只小鸡小鸭子什么的,你种菜,我浇园”
梨花哧了一声,不屑道:“冷二少还是赚钱去吧,我看你是金钱至上。不然,干嘛总是早出晚归我真怀疑你有第二职业”
够了吧这么点他够直白了吧
“冷二少确实有第二职业,那就是就是把冷二少奶奶照顾好,哄冷二少奶奶开心,再让冷二少奶奶为冷二少爷生一群娃娃”四两拨千斤,说得一片坦然,毫无破绽。
梨花哼了一声,没言语。这要是放在解放前,他就是一忠贞不屈的革命者,打死也不说那伙儿的。
冷月扶正她的头,欠起上半身,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声音一下子就沉下来:“宝贝儿”
梨花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尤其是听他那声“宝贝儿”后,更是毛骨悚然。
这家伙,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一副酷酷的深沉样儿,用一句好听的话来说就是“不苟言笑”,用一句难听的话说就是“装人”。
没人比她更知道他的底细。平时,他唤她“花花”,再不就是“好妹妹”,等他唤她“宝贝儿”的时候,那就要有事了,那是赤果果的暗示,暗示他有别的想法。
“干嘛”梨花欲推开他。
这大白天的,上有朗朗晴天,下有坦荡大地,他想干嘛
支起身子的冷月,一只大手扣住梨花的双手,一手扶着她的头,理直气壮要求道:“你还没肉偿呢”
“你呜呜冷月”梨花一张嘴,正给了冷月可乘之机。
他可不想再错过去了。早就想这么做了,上次是因为两个坏宝宝闹腾,不然,他早就如愿了。如今,天为被,地做床,微风轻抚,空气里都带着青草的芬芳气息,好环境正是做好事的机会。
他霸道地将舌尖儿探进梨花嘴里,勾起她的丁香小舌与他共舞。
大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探进衣襟下摆,顺着柔滑的肌肤往上爬,终于,到了前胸,停下来,开始轻柔慢捻起来。
梨花被他挑拨得气息不稳起来:“冷月,有人过”这家伙,真是疯了。
“放心,没人”他早就跟包大哥打听好了,这里人迹罕至,所以,他才开车来这里。
“你有预谋”
“是”冷月也不辩解,埋在她胸前开始任意妄为,“我就是想找一个好地方,继续我们没做的事,这几天,想你想的,我都快疼死了”
听他的话,还有些委屈,好像一个孩子,大人答应了送他礼物,可却迟迟未得到的那种委屈。
梨花挣出手,十指埋进他乌黑的发丝中,“那么想”
“嗯”冷月抬起满是眼,委屈得不得了,“你摸摸,都快涨开了”说着,拉着梨花的手举往下腹那处火热之地按下去。
梨花一闭眼,狠下心,决定道,答应他吧。
她也想他,那日,她被他撩拨得浑身滚烫,因为胎儿捣乱,没办成,可那一夜,她睡得并不好,梦里都是与冷月缠绵的片段,醒来之后,她自己都觉得害臊。
“真的不会有人经过”她怀疑地问。
经过昨夜倾心长谈,梨花心里对冷月的不满和怨愤减轻了许多,她不是不通情理的女人,经过她多次试探,发现的奇蛛丝马迹书来看,他定是有苦衷,有难处,不想让她知道。二人之间本就没什么大的隔阂,经过谈心,那堵横亘在二人间的冰墙消融许多。
“不会”冷月肯定回到,见梨花不再反抗,他高兴得又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开始解开她的衣扣,怕是亵渎了这神圣美好的时刻,他把另一张薄毛毯拉过来,盖子她身上。
很快,二人坦诚以对,梨花被他又亲又咬,撩拨得呼吸困难,嘤咛之声不断。
可还不忘嘱咐:“轻点儿,小心孩子”
冷月脸上青筋蹦起,汗珠也滴滴答答落了下来,等这美好时刻已经太久,他有些忍耐不住了,声音也比原来暗哑下许多。
心里急不可耐,动作看分外轻柔,他把梨花抱在胸前,自己在她背后,以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征求道:“后边没事吧”
“嗯”这家伙,看似什么也不懂,不过这姿势到都能减轻对孩子们的伤害。
“嗯冷月”当冷月的大手探到她腿间时,梨花终于忍不住叫出声,声音还很大,叫完了,才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像是猜到同心思,冷月说道:“这里没人,喊破嗓子也没人来”
梨花还是有些不适应,嘟囔道:“我觉得我们是在偷情,还是野合”
冷月胸腔剧烈震动,忍住笑,在她胸前故意捏了一下:“偷情就偷情吧,老公偷老婆,还是野战,不过,这里,风景这么好,正适合打野战”
说着,腰杆一挺,梨花忍不住叫出声。
火热的坚硬缓缓滑进她体内深处,冷月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于是,腰杆扭动,开始了最原始的律动。
梨花的空虚被他塞满,在他的带动下,发出了诱人的嘤咛之声。
静静的草原,微微掠过的风,偶尔有几声虫子的鸣叫。最引人遐想的就是擎天蔽日的大树下,一对小夫妻的喘息声和嘤咛声。
冷月如愿所长,可不敢动作太大,只有轻缓律动,还时刻不忘征求花花的感觉,生怕伤到孩子。
梨花的嘤咛之声让他兴奋不已,几个挺身后,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在梨花体内洒下汩汩热流。
许久,他还埋在她体内,舍不得退出来,梨花反手摸摸他的脸,湿漉漉的,他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着,喘息着。
“怎么了”梨花有些担忧地问。
于是,她后脖颈处传来冷月闷闷的声音,大手在她肚皮上抚摸着:“花花,能不能把这两个小东西先拿出来,完事后,在放回去”
梨花扑哧笑出声来,任由他抱着,小手摸上他的腰,轻轻安抚:“你以为我是手电筒电池可以随意拆卸亏你还是个大老板呢”
冷月有些孩子气的任性,含混不清说道:“我都想死你了,半年多了,可还不能尽兴”
梨花把手移到二人结合处,摩挲着,“等生完孩子也不迟呀你手心已经皮开肉绽了,都能忍着,还在乎这点儿不适”
冷月的眼一下就亮起来,像是得到了圣旨,抬起头,重复道:“生完孩子,就全给我”那不是说,她同意复婚了
“嗯”梨花反应过来,想反悔。至少她要矜持一些嘛,不然,这个家伙以后再伤她心怎么办身子无条件给他了,若是心再不保留些,受伤了就真的再难复原了。
生怕梨花反悔,他急不可耐说道:“你答应我喽,等孩子生下来,你就是我的,让妈帮着带孩子,省得她天天闲的发慌,我们就过自己的二人世界,好不好”
梨花掐了他一下,“什么当爹的”哪有自己不带孩子,让父母带的一点儿为人父母的责任心都没有
冷月食髓知味,还不尽兴,又想恩爱缠绵一番。
就在这时,一阵歌声响起来: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生的太阳
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
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
给我一个套马杆,攥在他手上”
梨花手机很没有眼色,偏偏在这时响起来。
冷月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为何总在这个时刻来人打搅他们呢
梨花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想推开冷月,冷月偏不,用力往前顶了一下,惹得梨花再次嘤咛出声。
等冷月手脚老实了,她才接起电话。
“喂你好哦这种事也来找我我在休假耶局里没有梨花这个人,就黄摊子了,是不是”梨花有些不悦,发了一会儿牢骚,放下电话。
见梨花有些怨气,冷月把她搂得更紧,二人接触更紧密些,“怎么了”他轻声问。
“社保局一副局长死了,可能要尸检。陈菲和李可听小道消息说,如果要尸检,领导们说让我回去”
“社保局”冷月重复一遍,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
公事涌进脑海,冷月不再嬉皮,他撤出身子,帮着梨花清理身体,自己也清理一番,然后,再次躺在她身边,状似随意地问:“前段时间,好像社保局王局长家里的保姆死了,据说是被局长夫人一脚踹死的那小保姆还怀着身孕呢”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那女孩儿还没到二十岁,就怀了王局长的孩子,结果呢,一命呜呼”想起那个死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孩儿,梨花就觉得窝囊。
“咋解决了私了了吧”冷月问。
“那还能咋办王局长家陪死者家属三十万,一个农村家庭,也知道斗不过,也就答应了,可惜那个跋扈的局长夫人还逍遥法外”
“人做事,天在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冷月缓缓说道。
“整得你还哲学起来啦”梨花翻过身子,面对冷月,嘴角一挑,伸手掐着他耳垂,佯装恶狠狠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还有啥是你不知道的这个案子,局里都是低调处理的”
冷月象征性地呲牙,握住梨花的手,含进嘴里说道:“商场上的小道消息要比官场上传得还快,你以为是秘密在我们那里没有秘密”
梨花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就在这时,手机又响起来,是局长办公室的号码。
坐起身来,清清嗓子,梨花接通电话。
冷月没听梨花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好,那我回去”然后,挂了电话。
本来雀跃的梨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下蔫起来,皱着眉眼,哭哭唧唧说道:“冷月,怎么办我还没玩够,这才一天不到就让我回去他们太欺负人了”
“说,谁欺负你我找他算账去”冷月揽着梨花的肩,一副要替老婆出气的架势。
“那个死鬼副局长,不早死,不晚死,干嘛非得在我休假的时候死”梨花义愤填膺,眼圈发红,
吃干抹净 。。。
可怜她的假期呀,竟然这么半途而废了。
拍拍梨花的肩,冷月一副同情,“那为夫也实在没办法了,除非我也成了鬼,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他”
“别胡说八道”梨花使劲儿掐了一下他,自从大哥冷阳去世后,她最忌讳亲人在她耳边提起与死亡有关的字眼儿。
冷月脑子里划过一道亮光,问道:“是不是让你回去解剖估计那个副局长的死与局长脱不了干系吧”
咦梨花又诧异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还成了半仙不成
“你咋知道的这是我们的秘密,你是不是偷听我电话啦”对于冷月的缜密思维能力,梨花无法不刮目相看。
其实,局长亲自给梨花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前段时间,社保局局长夫人踢死了小保姆,此事刚刚平息,这次,又是社保局局长夫人帮着副局长拉皮条,结果死在那个女人家的床上。
李局长是多精明的人,在官场久了,比狐狸还狡猾,官场上气流一动,他就能嗅出几丝不寻常的气息,于是,果断下令,还是让梨花解剖。
梨花这个郁闷呐。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立场,也有自己的保密原则,冷月怎么问她都没说。
冷月也不是吃素的,见梨花没说,更加笃定心中的猜测,于是,问她:“要你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梨花可怜兮兮地看着冷月,委屈的不得了。
说是半个月的假期,这才几天呐她好不容易怀一次孕,好不容易休了年假,好不容易与冷月独处,本想快快乐乐的度过假期,可是,怎么就不随人愿呢
冷月头探到她下颌处,看她眼泪巴叉的模样,也心疼起来,建议道:“要不然,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梨花抹了一把脸,壮士断腕似地说道:“算了吧,看在局长还算照顾我的份上,还是回去吧”
于是,冷月打了一个电话,把机票的事搞定。
梨花恋恋不舍地与包大嫂一家告别,看着虎子捂着嘴巴哭,包大嫂也含着热泪,她终于忍不住也哭出声来。
“别没出息,生完孩子,我们带着孩子们来”冷月安慰。
见她还是哭,冷月凑到她耳边,声音严厉道,“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走把眼泪憋回去”
他的话果真管用。梨花吭叽几声,还瞪了冷月几眼,便忍住。
于是二人长途跋涉,直接到了机场。有人来送冷月,他把车钥匙交给那些人,领着梨花登机。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在车上,梨花已经昏昏欲睡。冷月抱着她上楼,帮着她洗漱,然后,又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才去书房。
他掩好门,拨通了厅长的电话,把今天的事汇报一遍。
梨花睡得分外沉,冷月什么时候睡的,什么时候醒的,她压根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冷月已经把粥熬好,还有几个小馒头,两碟小咸菜,几个鸡蛋。
经过一夜的休息,梨花精神抖擞,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她确实饿了。
吃过早饭,想到今天要上解剖台,她又回卧室,准备把那个红色的肚兜穿上。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不是她迷信,为了孩子,她不得不迷信。
正在她急得满头大汗时,冷月进来了。
“冷月,肚兜找不到了,我们结婚的红腰带呢快给我找找,围肚子上将就半天”
冷月没言语,进了自己的房间,很快手里拎着她的红肚兜进来,“昨晚给你洗了,知道你今天要穿”
发现她对孩子如此宝贝,如此小心翼翼,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宝贝起来。
急得团团转的梨花见了肚兜,顿时笑容满面,踮起脚,在冷月脸上啵了一下。
“谢谢啦”
冷月抿了抿嘴角,揉揉她的头,宠溺催促道:“快去吧别迟到”
这个丫头,真拿她没办法。看着梨花消失的背影 ,冷月笑了。
穿戴好 ,梨花下楼。司机小孙正在等着她。
冷月则从自己房间出去,直接下楼,他的司机也在等着他。
这二人,关上门是一家人,出了门仿佛是陌路。
经过辽城之行,梨花对冷月的这种做法算是参透几分。
当然,花花不会料到,一场暴风雨就要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某遥啃着手指跟亲们说,这篇文参加了征文比赛,现在正在投票,大家动动手指,帮着投一票,某遥不要第一,只求别是最后一名就好。
谢谢大家啦
话说回来,票票多谢,某遥更新的动力也大些,是不是明后天还争取更新一大章,嘎嘎嘎
34
诱惑 。。。
034诱惑
梨花穿好隔离服,如瀑的长发也挽紧了,头上戴着隔离帽。
走进解剖室,看着多出来的几个陌生人,眉头皱了皱,一进入工作状态就犀利起来的眸子,扫了几人一眼,白净的脸沉了下来。
本来,被临时召回来干工作就不太高兴,再见着这么几个碍眼的陌生人,心里就更加郁闷。这里,是她的地盘,她说的算,是谁弄这几个小鬼来看热闹的
就在她想质问的时候,放在一旁的电话唱起歌来,助手帮她拿过来,接通,替放在她耳边。她微微歪着头,侧耳听着。
又是局长
局长在那边说了些什么,梨花哼啊答应着,最后说了一句:“我只给他们十分钟时间,然后,清场”接着,就挂了电话。
帮她拿电话的陈菲崇拜打了个响指,由衷赞叹道:“哇塞,主任,太帅了,就你敢跟局长这么说话,局长一定起得眉毛都歪了,可还不敢生气”
梨花瞪了他一眼,回道:“快了,等你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你吼局长,他保管也不生气”
领导之所以能当领导,是因为他有比别人更开阔的胸怀,和更长远的眼光。她做牛做马的为局里这么干,就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还不容她偶尔耍耍大牌
她看着那几个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小屁孩儿,问道:“哪个学校的”
“长桥医学院”一个男孩儿壮着胆子回道。
看着这个年轻的孕妇法医,他感到莫名的压迫感。按理说,她年纪也不大,长得不但不凶,还很漂亮无害,可是,他就是有些畏惧,尤其是那双沉静得如寒潭一般的眼,仿佛能透视一切。
梨花“哦”了一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说道:“今天,我很忙,没时间与你们沟通”说着,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我只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把一些尸体检验器械向你们介绍一下,今天,你们也不算白来”
这个李局长,还嫌她不够忙还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捣乱这指不定又是哪个关系户介绍来的
说话间,助手已经把一排排器械摆在解剖台上。
梨花带上手套,拿起一柄30厘米长的刀子说道:“这是截断刀,长25厘米到30厘米,宽1。5厘米到2厘米不等,切割肝脾肾等器官用”
放下大刀,拿起一柄小刀解释道:“这是软骨刀,长12厘米到15厘米,宽3到4厘米,割断肋软骨之用”
“这是双弓锯,用来锯脊柱的看看这个”梨花拿起一个家伙,熟练地在手里轻轻一转,那家伙像是有感应似的,在她指尖儿上轻飘地转了一个圆。指着它,展示给几个大学生看,“这个有弯曲把手的,是铁锤,解剖头颅用的”
然后,又介绍了几样,最后问道:“这些家伙儿,看着是不是很耍俊br>
那几个人虚心地点点头,看着那些寒光闪闪的东西,有些避恐不及。
“士兵的生命是枪,记者的生命是笔,而法医的生命就是这些家伙儿。所以说,大家在从事法医这个职业前,先考虑好了,是不是能有勇气握着这些刀子器械,这些东西,将陪着你们走完职业生涯”
梨花冷颜,掂量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器械,严厉却认真地扫了几个大学生一眼。
收回最后一件器械,看了看时间,挥手道:“十分钟到,你们出去吧”
于是,助手陈菲将几个人送出解剖室,回身,再次打了个响指,“哇塞,主任,我发现你酷毕了,这么一说,我估计他们回去都得改专业啦”
“现在改变主意,总比毕业了才发现不适合要好。大浪淘沙,剩下来的才是金子,就像你和李可”
陈菲“呵呵”笑了几声,无比受用,“主任,你这是第一次表扬我哦”
梨花翻了她一眼,见她笑嘻嘻窃喜的样子,吩咐道:“看看李可去,取一具死尸怎么这么久”
陈菲前脚出去,陈立业后脚就到,见了面,也没顾得问梨花此次休假如何,而是一脸沉重,又将案情介绍了一下。
最后说道:“王局长出面干涉了,不让尸检,局领导也为难”
“家属不是同意吗”梨花问。家属若是说不检,她更高兴,正好可以回家将剩下的假期补齐了。免得吓着腹中宝宝,还费力不讨好。
“家属同意,也签字了,相关手续你不是也看了吗”
“看了又怎能的眼下,这形势这么复杂,指不定下一刻,家属就不愿意了呢”花花再次看看时间,坐下来,耐心等待。这样是事,她经历过的多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
又过了一会儿,死者终于被抬上解剖台,梨花开始了让死人开口说话之旅。
在解剖前,她和陈立业交换过意见,死者家属在询问里说,死者生前有高血压,有了这条线索,梨花心里更有了几分把握。
于是,她从死者冠状动脉开始下刀子,清冷的刀子在她纤细的手中灵活自如,就听她对两个助手解释道:
“在时,呼吸频率和次数都有明显增高。特别是在性,收缩压可增加50毫米汞柱,舒张压可增加25毫米汞柱,心率劲儿增加到每分钟180次。所以说,性兴奋可能引发心肌梗,心跳骤停,脑血管破裂等致命性后果。尤其是那些不合法的活动,当事人精神高度紧张,心里极度恐惧,这些不正常因素更容易引起猝死。现在,我们解剖的死者就是有高血压病史,所以,经过分析判断,我先从这里动刀,如果不找到一个切入点,我们把死者大卸八块,也找不出死因的”
解剖室里,回响着梨花清冷沉静的声音,还有金属器械相互碰撞的声音。偶尔,梨花还将解剖中发现的一些细节解释给两个助手听。
陈菲和李可虚心听着,不懂之处,还问上几句。梨花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解释。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等梨花捶着腰,缓步从解剖室走出来是,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半。。
消毒洗漱,梨花长嘘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死因是查明了。
又到了周末,是梨花回娘家的时候。
进了家门,黎母看着她身后半晌,问道:“冷月呢”语气中有着明显不悦。
刚对他印象有些改观,竟然又旧病复发了。让花花自己挺着大肚子回来,他也不知道心疼
可怜天下父母心。黎母在心里骂了冷月几句。
见老妈脸色不悦,梨花说道:“他工作忙,今天不过来了”
黎母哼了一声。
饭桌上,黎母说道:“你婆婆来电话了,过几天是冷阳的忌日,说是派司机来接我和你爸过去住几天,我看正是周末。你婆婆说,想我了,哼,我估计是你怀着她冷家的孙子,她开始忌惮我,给我溜须拍马呢”
黎父瞪了黎母一眼,又看了女儿一眼,然后训斥黎母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歪道请你去吧,你还动拿手,不请你去吧,你又说他们瞧不起你,这女人呐,真是的,琢磨不透你们”
“爸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梨花不乐意了,“妈发牢骚也是正常,我婆婆那个人,虽没什么坏心眼,可总有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梨花转头对黎母说道:“妈,接你去,你就去。到时候,她肯定又给你好东西,给你,你也别客气,拿回来不用的,咱还卖钱呢”
“死丫头”黎母狠狠戳了一下她脑袋,“你以为你老妈就那么见钱眼开我才不要她东西呢,免得她又小看我们黎家”
“你和冷月什么时候回去”黎母问花花。
“说不准呢,看冷月什么时候有时间吧”想起冷月既忙着公司的生意,又忙着他那个“第二职业”,梨花有些心疼。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这么挣命似的,别再累坏了。
黎母听出一些门道来。
自从辽城回来,花花的变化很明显,最突出的就是,经常帮着冷月说好话,这可让黎母泛起合计。心里想着,没经思考,就问了出来:“冷月又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让你事事护着他”
“妈,没有。去辽城那几天,我看他一直都在忙,我不是可怜他吗总归他是孩子的爸爸”
梨花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可精明的黎母还是举得哪里有问题,可又找不出症结所在。
瞪了女儿一眼,语重心长说道:“闺女,妈希望你幸福,也希望你与冷月能破镜重圆,可妈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因为孩子,而委屈自己,知道吗你爸和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孩子还有我们帮你养呢,懂吗”
梨花鼻子一酸,差点儿哭出来,还是爸妈好,他们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即使做错了, 挨了他们批评,可事后,他们还是护着自己的。只有家才是她休憩的温馨港湾,有爸妈在,她永远不会感到孤独。
使劲儿吸了一下鼻子,扬起笑脸说道:“妈,放心,这次,我不会轻易妥协的,我会慎重,比以前更慎重,我不会拿自己幸福开玩笑的”
黎父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哎,这才是我的好闺女,凡事这么想就对了,好了,吃饭,吃完饭,我们一家三口出去散步”
于是,气氛缓和,一家三口又和乐融融起来。
日子溜得很快。一转眼,到了周五。
冷月推开其他事情,开车带着梨花往省城的家里赶。
明天,周六。是大哥冷阳的忌日。大哥牺牲后,每到忌日,他都推开所有事务,到墓前祭拜。
有一次,一个一千多万的合同要签署。秘书不知道,安排在那天。他推了,结果,一项利润丰厚的合同就这么失去了。可他从未后悔过。钱跟亲情比起来,微不足道。尤其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他大哥他崇拜的人。
周六,天气预报说是一个晴朗天气。可他们一行人赶到墓地时,竟然下起雨来。
一方石碑上,一张阳光灿烂的脸,看着他们,冲着他们微笑着。
摆好祭品和鲜花,冷母抚摸着照片,眼泪扑簌簌落下来。终于忍不住,抱着墓碑放声大哭。
身后站着的人也都潸然泪下。
冷月上前,扶起母亲,哽咽着劝慰:“妈,还有我呢,大哥不在了,还有我呢,我会孝敬您的,会把大哥的那份也带出来”
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一场心痛,一份思念,一份回忆。平时,大家都刻意在遗忘,怕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会给活着的亲人带去负担,所以,遗忘,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遗忘。遗忘那个俊挺身影,那张和煦阳光的笑脸,遗忘那一声声洪亮的声音。活着的人能做的,只有遗忘。
而今天不同,今天是可以肆意哭泣的日子,可以发泄思念情感的日子,是属于亡者一个人的日子。
梨花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源源不断淌下来,心里默默念着:
大哥,你放心,我和冷月会替你照顾好爸爸和妈妈的。我们会让他们每天都笑着,笑着过好每一天。
大哥,天就要凉了,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冷时,别忘了添衣,饿了,别忘了吃饭,寂寞了,就到我们梦里来,我们会陪着你聊天。
大哥,你那个女朋友,我们一直在找,可一直没找到。也许,她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故意躲起来了吧。这么多年了,她也许嫁人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放弃寻找的,我们一定要看着她幸福。
梨花心里默念着,眼泪越发汹涌起来。最后也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惊动大家,终于,众人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好了,都别哭了,我们回去吧”冷父开口道,“花花,你更要注意,还有胎儿呢”
梨花哭着点头。
众人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大家相携着,下山回家。
雨,仍旧淅淅沥沥下着,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细长的雨丝犹如亲人对逝者的思念,绵延不绝。
晚饭后,冷母把黎母拉进书房,看着黎母,眼泪再次止不住流下来。
黎母有些慌,拉着冷母的手,关切地问:“大姐这是怎么了”晚饭时,还是好好的,这怎么说哭就哭起来了她也没招惹她呀
“亲家母”冷母反过来,拉着黎母的手,说道:“我就小月这么一个儿子了,就花花这么一个儿媳了,可他们都离我这么远,一个星期也回不来一趟,我想想就伤心”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大姐,别哭,别哭,孩子们还年轻,正在开拓自己事业,我们当长辈的,也只有理解”说着叹气一声,“别看花花就在我身边,可几个星期也回不去一趟,我这个当妈的,还得去看她。还有她做的那份工作,嗨,儿大不由娘啊”
“亲家母,你也不喜欢花花的工作”冷母又抹了一把眼泪问。
“咳,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子女的工作体面些,干净些,可花花这丫头,执拗得很”
冷母眼珠一转,一下就来了精神头,说道:“省检察院需要一个法医,不用于死尸打交道,主要是文书审查,我把她调回来怎么样”
黎母在心里哼了一声,暗想,你是早就有预谋的吧琢磨了一下,心想,把花花从市局调出来,换个环境,也不错,不过,就离娘家远了,她这个当妈的以后还要帮着带孩子呢。又一琢磨,还是女儿的工作主要。大不了将来她也在省城买个房子,帮着带孩子。事情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如今,花花的工作是主要的。
心里有了主意,黎母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怕花花不愿意呀”
“她不愿意不行”冷母往前凑了一点儿,拉住黎母的手,小声说道:“我们一会儿下楼去,投票表决。老冷和亲家不让他们参与,梨花是当事人,也不要参与。就我,你和小月。只要我俩站在一起,同意花花调回来,那就行了”
黎母想了一下,犹豫说道:“我怕事后花花找我算账”
“我们当父母的,还管不住她这个机
诱惑 。。。
会挺好,我托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差花花点头同意了,就因为怕她不同意,所以,我们才投票表决的”
黎母想起自己的小九九,说道:“花花不是怀着双胞胎嘛,以前,花花说,她与小月离婚了,孩子生下来就都姓黎,随母性”
不等黎母说完,冷母一下子炸锅了,打断她:“那怎么行孩子姓冷,只能姓冷,孩子爹姓冷,哪有随母性的”
“我说也是。虽然离婚了,可孩子也该姓冷”黎母眼角余光瞄着冷母,说道:“花花不同意,说至少得有一个姓黎。男女平等,两个孩子凭啥都姓冷这不是歧视妇女吗”
“不行,都姓冷”黎母态度颇为强硬。
“大姐,我们想把花花调回来,要是不给她一些甜头,你估计,她能同意吗”
“什么甜头”冷母问。
“我琢磨着,两个要是都姓冷,花花肯定不同意,到时候,与小月就更难复合了。至少有一个姓黎,这也好让花花顺顺心气儿。我们再跟她谈调动工作的事,也好开口呀,你说呢”
黎母说完,看着冷母的反应。心想,小样儿,今儿个,我非得让一个孩子姓黎,我闺女辛辛苦苦怀的,凭啥都姓冷没门
冷母思忖一下,又想到花花的工作,于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女孩儿就姓黎,男孩儿姓冷,怎么样”
黎母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那就这么定吧,一会儿下楼,先把孩子的姓氏问题说了。然后,再说花花的工作调动,如何”
于是,两个妈妈达成一致意见后,下楼。
客厅里,两个爸爸和冷月、花花正在闲聊,聊的都是轻松愉快的话题。大家都心照不宣,想忘却白日里的伤感。
听见楼上有动静,大家抬头,见俩个妈妈笑呵呵的下来,几人颇为诧异。
俩个妈妈也不客气,坐下来,冷母先开口了:“我和亲家母商量了一下,等俩个宝宝生出来,男孩儿姓冷,女孩儿姓黎”
什么
旁观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解。
冷月看着老妈,心想,今儿个,妈咋这么大方上次回来,还念叨着给孩子起名字的问题。还煞有介事地抱着一个大辞典,一会儿冷这个,一会儿冷那个的。这几天的功夫,怎么就变卦了呢
梨花心里则想,这老太婆主动提出来。肯定有问题,我一定要冷静,千万别让她给忽悠了。
黎父心里则琢磨,在家时,花花她妈咬牙切齿要让两个宝宝姓黎,这怎么又改主意了难道是与亲家母达成了某种共识
冷父心里则是不悦,对自己老伴儿的。他皱了皱眉,心想,什么事都同我商量,这回,孩子的姓氏,这么大的问题,怎么就没请示我呢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说也没说话。
喝茶的喝茶,看报纸的看报纸。
剩下花花有些不安分,她凑近冷月耳边,咬着他耳朵提醒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防着点儿你妈”
“胡说八道什么,让妈听见,得气晕过去。”冷月攥住花花的手,也咬着她耳朵回道:“要真有非奸即盗的事,你别出声,看我的,知道吗”
梨花点点头,不放心,追问道:“你会无条件地,永远地站在我这边吧”
热乎乎的气息吹得冷月耳边麻酥酥的,舒服得不得了,梨花没碰他任何一处 ,可他竟然感觉全身热血沸腾,不该有反应的地方,在这时也有了反应。
“嗯”鬼使神差,他竟然点头答应。
这回,梨花心里有谱了,她乐呵呵地看着大家。
二人的交头接耳,看在四个长辈的眼里就是卿卿我我。
黎母看女儿和冷月如此腻歪,飞了一个眼刀给她,死丫头,还说没被冷月灌迷魂汤
梨花接到老妈的眼刀,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各怀心腹事,就听冷母接着说道:“接下来,我想说关于花花的工作问题。最近,我托人打听了一下,省检察院却一名法医,我们想把花花调回来小月,你看什么看花花调回来,你也该琢磨回来啊”
见儿子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冷母教训道:“花花生产后,需要人照顾,你不能为了赚钱,把她娘仨扔下”
冷月收回目光,“哦”了一声。
花花不愿意了,嚷嚷道:“妈,我们都谁想让我回来我咋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没想回来,我喜欢现在的工作”
“我们四人,都想让你回来”
冷母目光在除了冷月外的几人身上扫了一下,梨花一下子就明白了,婆婆这是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不然,干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