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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生,我第一次踏上西班牙这块土地是在伊顿的毕业旅行中,我看到你喜欢的建筑师高迪的作品——圣家堂,《圣经》里面的图画在这个建筑中栩栩如生地展现,于是我脱离了团队独自一人留在了巴塞罗那,每天带着画板颜料,等圣家堂开门,一直待到下午五点,期间只吃少许的面包和水,花了两星期的时间完成那幅画卷。这是我离开你第二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那个俄罗斯彩蛋花光了我在华尔街赚的第一桶金,甚至完全赔上了我从小到大的零花钱和压岁钱,使得我又不得不从最底层最艰难的地方奋斗起,那段日子是我最最窘迫的时期。当然,本来我完全可以给自己留下一部分启动资金,可是,只有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我的姐姐是不是?这是我离开你第三年的生日礼物。”

    “更生,你看这天上的孔明灯加上地上还没有点燃的,一共是999盏,每一盏都写上了对你的祝福,这是你的弟弟最单纯的也是唯一的愿望,希望天上的神明能够听见他最最诚挚的心声,希望她的姐姐快乐,一生都快乐。”

    ……

    两张最娇艳的唇终于贴在了一起,满天的烛火映衬着地上最动人的世纪童话。

    一夜情诗

    阳光实在太好,更生搬了把躺椅,就在院子里像个小老太似的晒太阳,啥事儿也不干,老式录音机里传出依依呀呀昆曲的唱腔,已经从《桃花扇》唱到《牡丹亭》,此刻正唱到里面最最有名的《游园》一出,更生闭着眼睛忍不住跟着哼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伤心乐事谁家院……”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会听这种老掉牙的戏了,不过,叶更生和叶重阳算是个异类,他们从小就爱听这些老人家的东西,也算是受了叶老太太的影响吧。爱情这种东西越到现代讲得越清,越是白骨森森,藏着一股血腥之气。那么,还是藏着掖着的好,你看《诗经》《汉乐府》,看《长生殿》《牡丹亭》,所有逶迤曲折的爱情,千载万载一路奔你而来,让你枕边夜读,让你在婉转唱腔流丽唱词中陶醉感慨,多好!

    重阳的这幢白色房子原本是几个搞艺术创作的人合租的,搞成office的样子,刷得雪白的墙壁到处可见即兴的涂鸦——颜料和喷画的有机结合,在漫不经心的角落到处可见别出心裁的设计和遗留的艺术作品,楼下有一个陶工艺小作坊,还有画室、雕塑间,吧台,火车座咖啡馆一应俱全,楼上都是起居室,楼上是起居间,有三个房间。那几个搞艺术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股脑都离开了,倒让重阳占了个便宜。

    更生蛮喜欢这里,这里离巴塞罗那市区蛮近,开车的话也就一个小时,可完全没有市区的繁华和热闹,倒还像是原始的农业社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连绵起伏的群山,遍长的橄榄和葡萄园,空气清新,色彩明丽,从地中海吹来的风似乎都带着一种梦幻之气。这里的人,安闲知足,朴素真诚,有着热情爽朗的笑容。

    更生闭着眼睛,在炽热的阳光和委婉的昆曲里有点昏昏沉沉,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天和重阳见面后回到车里,打开车门,就看见向日岳人坐在驾驶座上,沉默地望着窗边,窗外的微光勾勒着他孤单沉郁的身姿。

    然后,他回过头来注视着她,眼睛黑得深不可测。

    “暖暖,陪我去个地方吧。”过了许久,他忽然说。

    更生愣了一下,慢慢地点了下头。

    车一路驶上靠近西班牙广场的蒙居易山。这座山因为1929年的世博会和1992年的奥运会而闻名。山上还有个军事城堡,从那里可以俯瞰蔚蓝的地中海、繁忙的港口和整个巴塞罗那格局。不过因为在晚上,看见的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像阳光落在海面上的碎银,一瞬间会产生置身神秘美妙的宇宙的错觉。

    更生其实没什么精神,她是那种作息时间非常严格的人,晚上十点是必上床睡觉的,因此等车到达山顶,她已经歪着脑袋迷迷糊糊了。

    “暖暖,暖暖!”向日岳人轻轻地叫了几声,更生含含糊糊地应了下,勉强睁开眼睛看你一眼,怏怏的。

    向日岳人干脆不叫她了,就那么看着她,伸出一只手,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脸。她好像被蹭得挺舒服,舒展了眉眼,又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向日岳人有什么话说,又张开眼看你,眼神纯澈——

    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空气中有一种静谧的纠缠和感伤。也不知过来多久,更生忽然向他伸出手,一副要人抱的小孩样,向日岳人愣了一下,从善如流的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狭窄的驾驶座上,挤着两个神仙儿似的孩子,身子贴得紧紧的,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动物。

    “殿下……”更生的脸贴着向日岳人的脸,软软地叫他,黏黏的声音里一种罕见的柔情蜜意。

    “嗯。”他应了声,收紧抱着她身子的手。

    “岳人……”

    “恩。”

    两个人一个唤,一个应,这一刻,真真缠绵到了极点,就像《庄子?大宗师》里面的那两条相濡以沫的鱼,千般不舍,万般的怜惜,将一颗心缠绕得丝丝密密,没有丝毫喘息的地方。

    向日岳人微微将更生拉开,低头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贴身的一件东西,更生一看,却不是那个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的祈福玉牌么?

    “这个东西,原本已经被我丢掉了,可我的妈妈,却又把它找了回来,”他将尚带着体温的玉牌挂到更生脖子上,神情严肃,“暖暖,要是你再把它弄丢的话,我一定一定不会再原谅你,你信不信?”

    原本低头看玉牌的更生,闻言抬起头来,对着向日岳人认真的表情,慢慢地点了下头。

    他叹息一声,抱住她,“乖暖暖……”

    更生温顺地趴在他怀里,小小的身子是全副依恋的情状,向日岳人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暖暖,跟我说说话。”

    “唔,不说……”她的脸贴着他的肩头,眼睛一眨一眨的,揪着向日岳人的耳朵玩,“你说!”

    “说什么?”他的鼻子和嘴巴亲昵地蹭着她的脖颈。

    她痒得不住地缩脖子,“你背诗给我听,我要听你背诗!”

    他只是略略想了一下,华丽如大提琴的嗓音便流泻而出——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

    在我心里面还没有完全消失

    但愿它不会再去打搅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着羞怯,又忍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的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爱你。”

    若没有相似的心情,他不会念得那样深情,让人有一瞬间潸然泪下的感觉。车内安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更生抱着他脖子的手忽然蓦地抓紧,他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说:“我也会——

    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

    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

    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

    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总有一些什么

    会留下来吧

    留下来做一件不灭的印记

    好让 好让那些

    不相识的人也能知道

    我曾经怎样深深地爱过你。”她的每一个字,都一下一下地敲打他的心,敲软那一颗原本武装起来的心,“我曾经怎样深深地爱过你……”她又重复了最后一个诗句,话音落的同时,眼泪再也忍不住,绝了堤,漫过眼眶,漫过脸颊,她搂紧他的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却闷不作声,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向日岳人只是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暖暖,你告诉我,你还会回来的是吗?你舍不得我是不是,是不是?”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朵边,带着诱哄和一丝不见底的绝望。

    更生死死咬着自己的唇,胡乱地点头。

    他好像得了什么保证似的,望着很远的山下那片灯火,唇角慢慢地勾出一个弧度,“暖暖,我还会背其他的,我可厉害了,侑士这么会勾女孩会说甜言蜜语的都没我知道的情诗多,我在法国的三年,每一天每一天我都想回来见你,我写了好多好多的信,抄了好多好多的情诗,可是都没有寄出去。现在,我背给你听,你想听吗?”

    更生点点头,下巴磕在他的肩上。

    他真的背了好多好多的情诗,日文的、中文的、英文的、法文的……从那些耳熟能详的,到生僻的民族情诗,从叶芝拜伦到泰戈尔济慈,到鲁达基,甚至一些没有名气的小诗,他就这样抱着她背了一夜,更生的眼泪已经干涸,熬得通红,可抱着他的手丝毫不放松。外面的天从漆黑不见五指到慢慢泛出鱼肚白,车内的两个人始终连体婴一样地绞在一起,像是要弄出个天荒地老。

    “暖暖,看,太阳出来了。”他拍拍她的背,更生扭头看去,果然——金色的太阳跳出海面,被她的光照耀下的海、城、港、山、人、物都镀上一层梦幻的光彩,巴塞罗那从暗夜中醒来了,新的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她只看了一眼,依然回过头趴在向日岳人身上。

    “暖暖,去后座睡一会儿好不好,看你眼睛红的?”

    她不做声,也不动。

    他无声地叹息,又是心酸又是心疼,摸摸她的额角,“那就这样闭着眼睛睡一会儿,我抱着你好不好?”

    “唔。”她应了声,乖乖地闭上眼睛。

    她确实是累坏了,一闭上眼,没过多久,便进入了睡眠,呼吸迟缓深沉。向日岳人深深地看了会儿更生疲惫的满脸泪痕的睡脸,再看看前面旭日初升的巴塞罗那城。

    等更生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重阳所在的那个白色房子,而她,再也没有看见过向日岳人。

    不速之客

    更生只要一想到那个晚上,泪腺就像不受控制似的自动分泌液体。

    重阳一出来,就看他的姐姐躺在躺椅上,面朝着白的阳光,老式收音机传出百转千回的昆曲,紧闭着眼睛,白瓷般的脸上静静地流着泪,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啊。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正对着太阳,西班牙的太阳毒着呢!”他走过去,将两只手附在她湿漉漉的脸上,“你看,脸都红了。”

    更生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着重阳。重阳将她打横抱起来,向屋子里走去,刚走到廊下,就听见汽车在他们院子门口停下的声音。更生见重阳不走了,也伸着脖子好奇地回头张望,只见一辆老式的福特轿车,车后是扬起的干燥爽利的灰尘,一个年轻的男子从车上下来,径直向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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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的脸上隐隐带着一种怒气。

    “尤他,咱们的事待会儿再说。”难子刚想开口就被重阳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阻止了。

    重阳将更生抱到楼上卧室的床上,微笑着低头,嘴唇蹭蹭更生的额角,“好了,午睡时间到了,等醒来就给你弄吃的。”

    啧,搞得她像个吃货似的。更生坐在床上晃着两条腿,嘟哝一下,心思又很快转开了“重阳,那个人是谁?”

    “无关紧要的人你不用记。”她家重阳也蛮大牌,瞧他那说话的语气。

    “他好像蛮生气咧……”眼睛滴溜溜一转,迸发出一种坏坏的亮光,满脸八卦地凑近叶重阳,“是不是你抢他女人了?我看蛮像!”她的脑海里飞快地开始构思出无数的狗血言情桥段。

    “说说嘛,给我说说嘛!”牛皮糖似的缠上叶重阳叶小爷,他似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啪”,重阳的手指弹上更生的额头,没好气地说:“你弟弟我抢了人家女人你很高兴?”

    “嘻嘻。”

    “好了,赶快睡吧。”重阳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亲了亲她额头,起身向门外走去。

    “把我的录音机拿上来,我还要听昆曲呢。”

    “知道了知道了。”他摆摆手,蛮无奈的样子。

    没过多久,他就将那只庞大的录音机拿上来了,给她插好电就出去了。这只老式收音机还是她前几天在旧货市场淘到的,这种有年头的东西用来听这种老东西,真的格外有味道。

    更生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陷在柔软的被褥中,听了会儿昆曲,没啥睡意,在床上滚来滚去,心思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了今天那位不速之客身上。明显的,叶重阳并不想他们多接触,为什么不让他们接触呢?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叶更生的兴致上来了,你不让她听,她还非要听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也不掩饰,就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

    房间就对着楼下的火车座小咖啡馆,此时重阳和那个叫尤他的年轻男子就在那里。重阳坐着,交叠着双腿,面前放着一只宜兴紫砂壶。他们两姐弟都有点小嗜好,她爱喝酒,而重阳,就是个道道地地的茶痴,小小年纪就学得了老人的淡漠和静气,走哪儿手上都拿着个紫砂壶,壶里一泡碧螺春,时不时呷上一口。

    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懒洋洋的,真像个浮艳至极的晚清贵族,眼神带笑,飘儿似的看你一眼,像逗金丝笼里面的雀鸟。

    而那个叫尤他的男子站在他面前,也是出色至极的长相,显然出身非富即贵,不过更生觉得论精气神儿,他跟重阳差的真不是一点两点,太浮,肯定没受过什么挫折。

    “苏芮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她?”尤他忽然提高声音吼了一句。

    更生越飘越远的心思立马被拉回来了,眼睛闪闪地盯住下面即将发生的情况。

    叶重阳叶小爷的手里捧着那个紫砂壶,轻轻地磨砂,微低的头泄露一声轻笑,摇摇头,“尤他,每个人做错了事都要承担后果不是吗?不是说一句我知错了就可以一笔勾销的。况且,我已经说过,我离开美国并不是她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她只是爱你。”

    明白了,就是那个叫苏芮的爱慕叶重阳同学的小女子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儿惹到了叶小爷,刚好叶小爷又为了找她跑到了西班牙,让那个苏芮以为他在惩罚自己,伤心惶恐内疚得不得了,简直到了人比黄花瘦的地步,至于这个尤他嘛,到底是公主自己不敢来,而派遣来的使者还是自告奋勇解救公主于危难的斩魔骑士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尤他绝对对那个叫苏芮的有意思,不然谁高兴大老远地跑到西班牙当说客。

    更生的眼睛瞬间放光了,她就说有猫腻嘛,什么事情一旦跟女人扯上关系,就是贴上了香艳的标签。你以为更生会生气会吃醋?错!在更生的逻辑里,她的重阳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值得所有女人的爱慕,有人喜欢重阳,她骄傲还来不及。

    “尤他,”叶重阳叶小爷笑了,“爱不是借口。”说完,他站起来,径直走向楼梯口,对着趴在栏杆上听得起劲儿的更生抬了抬下巴,那动作,真是性感得要命

    更生吃吃笑着磨磨蹭蹭地走到楼梯口,然后像头小犟牛似的冲下楼,一下子冲进重阳的怀里,重阳被撞得后退几步,将她抱了满怀,“你怎么不睡觉?”

    更生压根没理他,身子挂在重阳身上,双手缠着他的脖子,瞥了眼后面的尤他。

    尤他的脸上有一种不可置信,看着重阳,“你来西班牙,不回美国就是为了她?”语气里要有多少惊诧就有多少惊诧,要有多少不屑就有多少不屑。显然,更生这朵小花根本无法与他的女神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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