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沈容操著台湾国语口音戏弄她的志明,如今,玩弄志明已变成她在青海帮里唯一的娱乐。
她捱到张禁身边,巴著他对他笑。
哦!她又靠他这么近,若被其他兄弟看到,会被传成什么样?!
张禁急急的跳开,挥手要春娇离他远一点。你别靠我那么近,我当初就跟你说过,进来这里之后,你千万下可以跟我乱攀关系。要是让帮里的兄弟知道他有这样耸的青梅竹马,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还有,你不要叫我志明。
啊那又是为什么?她皮皮的装傻。
因为我不叫志明,我叫张禁。要他说几次她才会懂啊?
沈容很长进地点了头,叫他一声阿禁,随即讨好的扬起笑脸,像在跟他讨赏。
我咧圈圈又叉叉,谁准你叫我阿禁的?只有他死去的娘才可以这样喊他。这个疯女人!这个笨女人!这个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女人!不准你这样叫我!
被他这么一吼,沈蓉嘴巴又是一扁,两滴眼泪随著眨眼的动作落下。
张禁的心一沉。
老天!又来了!她这会儿又打算控告他什么罪名了?!
阿明,你变了,你变甲以前拢呒赶款啰!以前你卖甲我骂,卖甲我坏,青菜我叫你虾米,你拢卖邀紧。啊你竟然骂我,阿明,你贡,你是不是呒爱我啊?
呜呜呜呜呜,沈容以手掩脸,哭得好伤心,活像个被人抛弃的小怨妇。
呜呜呜,张禁才想哭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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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别人守大门就没事,他守个大门就遇到个疯婆子认他当丈夫。
而且更神经的是他自己,明明可以不理会这个神经病,当作她不存在,怎知他竟然一时心软,引她进青海帮,给她一个栖身之地。最后他还是放不下她,想来总部偷看她在这里待得习不习惯?
只是这样而已,他根本就不想再见到她,但是——
张禁无奈的又瞥了春娇一眼,只见她还在嚎啕大哭。
这个女人的眼泪像是流不完似的,真烦人。
奸啦!随便你爱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我不会再吼你了。
系金a?!沈容抹去眼泪,眼中泪光闪动,熠熠生亮的眼眸兴奋的揪著张禁看。
张禁的心又是一紧,乱了心跳。
真要命,这个乡下上包子除去她那身上里土气的装扮,仔仔细细的看,竟然还满好看的!
张禁又是仰头长叹,大叹自己的眼光变奇怪了,堂堂一个青海帮的混混,竟然会跟个小上包子扯在一块,还任由她摆弄;更可怜的是,他竟有些得意春娇这么依赖他。
他颇为无奈的低头看她。
沈容兴奋的揪著张禁的衣领又叫又笑,感激的对他说:阿明,你对偶真好。她窝进志明的怀里,将一脸的眼泪、鼻涕擦到他的衣服上。
真脏!但他妈的,他竟然觉得有点喜悦,这是什么道理?张禁觉得自己怪极了。
阿明。沈容仰著小脸叫他。
张禁看她,口气极差的问:干嘛啦?
只见沈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台照相机,拿在手中,巴著张禁央求著,阿明,你帮偶拍照好不好?
张禁眉头一皱,才想拒绝时,就见春娇离开他的怀抱,兴奋的指东指西,一脸孩子气的向他炫耀,阿明,你们这里粉漂亮、粉大又粉干净哟!偶们家乡那里就看不见这样的黄子,啊偶如果给它拍下来寄回去,偶们乡下那些老阿嬷一定会以你为粉骄傲。
以我为傲,不是以我为粉骄傲。张禁难得神气一次,他这个连国小都没毕业的小混混竟然有机会指正别人的话耶!嗯,可见春娇一定连幼稚园都没毕业啦!还有——
是房子,不是黄子、是很漂亮,不是粉漂亮。来,说一次给我听听看。
沈容喜孜孜的点头,猛说:这个偶知道,偶了解,是黄子不是黄子,是粉漂亮不是粉漂亮。说完,嫣然一笑,佯装天真的望向张禁,阿明,偶说的好不好?
好!好到我快要吐血身亡了,怎么会不好?!张禁生气的低吼。
沈容根本就不用他,迳自踩著快乐的步伐到处取景,取好景,又对他招招手,一脸笑意的要他帮她拍照。
她说要寄回去给乡下的老阿嬷看。
张禁发誓,他真的是追于无奈,所以才会如此听话的拿起相机帮春娇拍照,他真的真的不是被她天真可爱的模样给蛊惑,失去了自我。
张禁拿著相机,表情哀怨极了,堂堂一个青海帮的恶棍,怎么会沦落到帮一个小女佣拍照?而且他还很听话,她说这边、这边,他就连忙跑到她指定的地方这边拍拍、那边照照。
还有,这个疯婆子真的很土、很俗,因为她指定的每个拍摄点都不怎么样,她光拍房子做什么?
沈容专找青海帮主屋拍照。
潜进青海帮的这些日子里,她每天擦地,每天勘查好几间房,但却找不到易家兄弟的资料室。
她真的没法子可想了,所以才想出拍照这个点子。
她想,这座庄苑应该还有个地方是极机密、极不易寻找的,也就是易家兄弟存放机密档案的地方。
如果她有了青海帮整个建筑物的照片,就可以传输回去给鬼脑,要他查查这幢建筑是哪个建筑师设计的,这样或许能找出青海帮的秘密基地。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不悦介入了春娇与志明的世界。
沈容、张禁同时转身,看见——
大老板、小老板、聂老板、大小姐。
张禁笔直站好。
沈容鞠躬哈腰的向四人问好。
谁准许你们在这儿拍照的?青海帮的大小姐说话了。她寒著一张脸瞪向沈容。
从看见这个乡下土包子跟她的聂大哥在一起说说笑笑的那天起,她就看这个乡巴佬很不顺眼,想找个机会出气。这下可好,让她抓到小辫子了吧!看她还逃不逃得掉!
拿来。她要他们交出相机。
沈容从张禁手中夺过相机,紧紧的护在胸前。这是偶的。
但青海帮不是你的,我们这儿不是观光地,不许外人在这儿游山玩水,嬉戏玩闹。易青青不客气地道。
偶不是外人,偶是这里的人,不信的话,你可以……可以……沈容的眼珠子四处溜转,转过易南阳、易平阳,最后停在聂云身上。
她捱近聂云,像是寻求庇护似的抓著他的手臂。
聂老板,是你说偶可以在这里工作,不会赶偶走的对不对?那你告诉大小姐说偶是内人,不是她口中的外人好不好?沈容装疯卖傻,煞有其事的央求聂云。
聂云眼角有了笑意。他真的对沈容炉火纯青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很难相信像她那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扮起村姑竟也有模有样的。
他双手环胸,不置一词,想看看沈容到底还有什么把戏。
见他不语,沈容装出焦急的样子。她双手合十,求著聂云。
聂老板,偶求求你,你不能让大小姐把偶的照相机拿走。这个照相机是偶花了八千块买的,本来偶是想来台北帮阿明照张相,寄回去给他阿嬷看,看阿明在台北金的过得粉好。但是偶又看到阿明这么棒,住这么好的黄子,偶就想让阿嬷高兴一下,把这个粉美丽又粉大的黄子拍下来给阿嬷看。沈容又揪住聂云的手臂。聂老板,偶求求你……
聂云不动声色,只是问她,谁是阿明?
沈容正打算再搬出春娇甲志明是天上a一对,土脚a一双时,张禁开口回道:回聂老板的话,那个阿明是我。
聂云眉头一皱。你的名字叫阿明?他不敢相信沈容随口胡诌的人物竟然真有其人!
张禁摇摇头,开口解释,我本名叫张禁,阿明是我阿嬷叫的小名。
为了保护神经大条的乡下土包子——春娇,张禁第一次对他景仰、崇敬的聂老板说谎。
聂云转脸去看易南阳。
易南阳点了个头。就让她留著吧!他不觉得这个乡下土包子会有什么大作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总不能让底下的兄弟全把青海帮当作游戏场所吧!
大哥,你怎么可以任由一个乡巴佬拿青海帮的基地当观光胜地呢?易青青气不过的说。
不行,你的相机势必得毁掉。
易青青伸手去抢。
沈容见她扑了过来,将相机抱得老紧,死都不放手。两个女人就这样抢成一团。
易青青对沈容又打又阳的,沈容为了不露出破碇,只能一味的闪躲,一个不注意,相机就被易青青抢了过去。
易青青高举相机,正打算摔坏它、踩烂它——
沈容扁著嘴,直扯张禁的手,要他帮她想想办法。
张禁根本帮不了她,他只是个小喽罗,既没权又没势,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春娇的相机从大小姐手中摔落……被二老板在半空中劫了过去!
二哥!
你一个大小姐不要跟个小女仆计较这么多,况且大哥不也说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的吗?
易平阳将相机还给春娇,以后不准再像今天这样到处乱晃,知道吗?嘴角挂著一抹和善的笑。
沈容看了直觉得头皮发麻,这人笑得好贼!她伸手要接过相机,易平阳却将相机给收了回去。
沈容茫然的看著易平阳。
易平阳问:我帮你把相机要回来了,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啊谢谢小老板!沈容深深一鞠躬。
易平阳笑了笑,将相机递给春娇。
沈容伸手要去接,易平阳又将它收了回去。
沈容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无辜的瞅著易平阳,嗫嚅的喊道:二老板。
见她像只小老鼠,一向见猎心喜的易平阳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向跟那种很辣、很风骚的女人过招,像这种乡下女孩,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虽然这女孩不像他以前的女人那么抢眼,却很鲜,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顺便尝一尝她的味道。
嗯~~不知道她在床上时,是不是也是这副蠢相?
想到这儿,易平阳就一脸的兴奋,他朝春娇说道:别急,我只是突然想到基地里有一间暗房,我可以帮你冲洗照片,不用花钱的哟!你说好不好?他冲著单纯的春娇眨眨眼。
沈容光看他的脸就想吐,可她只能忍耐,点头说:啊那当然是最好的啰!
易平阳自以为潇洒的扬唇一笑,以为猎物上勾了,便向春娇挥挥手道再见,等照片洗好,我再亲自送来给你。
啊谢谢二老板。沈容又是一鞠躬,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站在沈容旁边的张禁冷眼旁观这一切,等上头的人都走了之后,才紧张兮兮的揪起春娇的手臂,命令道:你马上离开。
为什么?沈容眨著纯真的眼眸问。
老天!她真的很像快被大野狼吃掉犹不知死活的小红帽!难道她就这么蠢,看不出二老板看上她的身体了吗?
笨蛋。他忍不住骂她。
第四章
春娇……二老板找你……张禁敲著沈容的房门。
虽然百般不愿意,但他只是一个小喽罗而已,上头要他做的事,他怎能不照办?
啊?啥米……啥米……你讲啥米……
沈容一打开门,差点把张禁吓得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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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只见春娇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污泥,那污泥就像从臭水沟里挖出来的一样,又臭又脏!
阿明,你终于知道错了,要来跟偶共续前缘了吗?沈容装作一脸的感动。
看到张禁的表情,她真的觉得好笑极了。
你脸上搽的是什么啊?
哦……这个喔……她连忙冲回房里,拿出一瓶小小的玻璃罐,交给张禁。
这是什么?
你把它打开就知道了碍…她又土又耸的笑著。
打开?张禁打开玻璃罐的盖子,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扑向他的鼻翼,令他差点窒息而亡。
天哪!这是什么?!
好臭!真的好臭。
张禁连忙盖上盖子,一手捏著鼻子,一手将玻璃瓶交还给沈容,春娇,这是什么?
海底泥碍…她笑吟吟的说道,将玻璃瓶像宝一样藏了起来,阿嬷说现在最流行海底泥护肤了,她是看到电视广告,海底泥一罐要三千五百块,粉贵ㄋㄟ,所以自己去水沟里帮我挖来了,真是让我粉感动的说……
吐血!
果真是臭水沟里挖来的烂泥巴,也只有像春娇这种蠢女人才会相信这种事!
这是臭水沟的,不能用。
她已经长得够耸了,他怎么忍心再见她摧毁那张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脸呢?
人说——女为悦己者容嘛!
为什么不能用?她伤心欲绝,阿明……你是不是很讨厌阿嬷?!甚至忘了阿嬷的长相了,不然怎么会连阿嬷送我的海底泥都说不能用?!
其实,这不是从水沟里挖出来的泥巴,而是她用来让皮肤看起来腊黄又干燥的秘宝。
这瓶小小的东西真的很神奇,它只是让脸看起来腊黄又干燥而已,实际上还是很滑嫩,就像婴儿的肌肤一般。
不是……不是这样的……张禁急了,这不是海底泥碍…
我知道啦!这是从水沟里挖出来的,不都是泥巴吗?!有什么差别啊?
这……这……
怎么了?她呆呆的看著他。
张禁觉得自己快要被她弄疯了,于是不再理会她。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噜……
对了……张禁迟疑许久才开口。
啥米?她睁大了眼,不是没素了吗?怎么还有素?难不成……难不成……阿明你素要来与我洞房,素不素啊?她一脸娇羞样。
张禁突然觉得自己的血压开始升高。
简直像个花痴一样!
没……
哎哟……你不要不好意思了啦!我们可是十几年没有做过了,人家说一回生、二回熟,要是久了不用可是会生疏的。
你、你——
偶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也不用不好意素了,快进来吧!说完,沈容就将张禁拉入房间里。
这个刺激何其大啊!张禁几乎要跳楼自杀了。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好不好?
我哪有?!被张禁这么一说,她眼中又有了泪意。
好、好,是我说错话,你别哭了。张禁看了一下表,你快准备准备,二老板要找你。
找我?她装笨,二老板找我做什么?他把偶的照片洗好了吗?要是洗好了,偶就可以将照片寄给阿嬷了。她高兴得手舞足蹈。
当然不是了。
不是照片洗好了吗?
不是。
那二老板找我做什么?
这……暖床。张禁艰涩的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一想到又土又蠢的春娇竟然连二老板的意图都不知道,他不禁为了她那愚蠢的脑袋而哭泣。
暖床?果然!她就知道,那个色狼绝对不是纯粹找她去喝茶聊天的,而她……呵呵!可不会白白的让人给睡去。
是碍…张禁看了春娇那土土的样子,不然你还是走吧!我想办法送走你。也许他可以帮她一点小忙。
他真的不忍心看到一个又笨又蠢的女人落入二老板的魔掌。
他们二老板平时就有许多变态的癖好,他特别偏爱长相清纯的舞小姐。
每次只要有那种年轻的舞小姐去二老板的房间,隔天一定是伤痕累累,不是浑身布满鞭痕,就是蜡油的痕迹,令人怵目惊心。
知道他们二老板的癖好的人,根本不敢再踏入青海帮一步。
张禁真是个好人,沈容暗忖。
她真搞不懂像他这么心软的人,为什么会在帮派里打滚?!这种大染缸根本就不适合他。
他应该去摆个小摊子什么的,这种工作十分单纯,不必镇日担心害怕的。
为什么要送偶走?难道素你不要偶再待在这里了?她一睑泫然欲泣。
当然不是了!张禁急了,我是为你好才要想办法把你送走啊!春娇,你到底懂不懂?!真是个笨女人。
可是,为偶好就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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