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最好看，可是不能做男朋友，妈妈说的。”天意小手一摊学着大人的样子表示她很遗憾。
“那你跟谁最好？”
“妈妈，阿源叔叔，小妮姐姐，小康哥哥……”小家伙数累了，靠在枕头上放挺。
“不对，应该是爸爸，妈妈和我，知道吗？”天一教训道。
“为什么？”天意撅着嘴，有些不满。
“因为我们有一样的，一样……”天一揉揉脑袋，想着爸爸是怎么跟他说的。
“一样的什么呀？”
“总之就是我们才是很亲很亲的。”
“男朋友呢？”
“男朋友不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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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呢？”
“也是一样吧？”天一有些心虚。
“这臭小子美色当前估计就不要妹妹了！”陶菲站在儿童房门口听了一会，好气又好笑。
“不会的，你看。”方宇向房间里努努嘴。
“天意，快下来。”陶菲不看就算了，一看立刻冲了进去，把天意从天一脖子上抱了下来：“怎么能骑哥哥呢？你们到底要拿什么？”
“aida，上面！”天意举着小手向小衣柜上面指着，陶菲看去，原来是两个蜥蜴娃娃，肯定是搬房间的时候谁扔在上面的。
“拿去，等一下，”陶菲伸手拿了下来，想递给地板上打着赤脚的两个小家伙，又突然改了主意：“天意你再怎么样也不能骑在哥哥脖子上，记住了吗？再说这柜子这么高，你们两个叠在一起也够不到，岂不是无用功？做事之前要先动脑！”
“小孩子玩玩又能怎么样？瞧你大惊小怪的，拿去吧。”方宇拉陶菲出了房间。
“你知道什么，天一是男孩子，现在被天意欺负，以后要被老婆欺负的。”
“我倒是没有妹妹，现在还不是心甘情愿被你欺负。好了，你回来也不闲着，去洗个澡，要开饭了。”方宇呵呵笑着。
285、完美
“你傻笑什么？我这边搭台你那边拆，以后都你管吧，我不管了。”见方宇护着孩子，尤其是天意，陶菲其实心底很高兴。没做亲子鉴定一天，她就总是会不自觉地观察他对女儿的态度。每到这个时侯，她会想，如果自己是个从没绕过路的人，那该多好！
“我说媳妇啊，今天我算是真感觉到你回来了！”方宇拥着陶菲的肩膀往主卧房走，献宝似地说：“来看看我们的房间。”
灰蓝色的窗帘挽着，只有颜色清浅的纱帘轻盈低垂。大大的床上不再是卡通床单、卡通被，代之单色的深海蓝，地上凌乱的玩具也都不见踪迹，梳妆台上新的护肤品，都是陶菲用惯的牌子，一切仿佛回到四年前。
“这都是你今天布置的？”陶菲转回头去看方宇。
“欢迎回家，菲儿！”
陶菲踮起脚尖，在方宇唇上轻轻一吻：“谢谢你等我回家！”
“明儿我要先把证扯了。”
“好。”陶菲被方宇的话逗笑：“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带天意做鉴定？”
“明天一早，打好电话了，林寒老婆亲自做，这样能绝对保密。”
“她？”想起自己那晚醋意大发，陶菲觉得有些脸红，心里莫名地烦躁：“那你就带天意去吧，我明天没时间。”她是想做这个鉴定，可方宇一旦积极起来，她那颗敏感的心就又不安分了。
“拍广告是吧？姚迪说你下午有空，到时候我去接你注册。”
“你们什么时候联系得这么勤了？”甩开疑虑，陶菲告诉自己要和方宇生活，自己首先要克服的就是多疑。
“也是最近，我还知道后天你有一天假，带着孩子，我们回趟远山。”
“后天吗？”陶菲玩着睡衣的手垂了下来。
“做子女的，脸皮那么薄怎么行？不管爸说什么，你就笑着答应，知道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就行了。”方宇知道陶菲怕什么。
“他们都以为是你的问题离婚，我爸他可能会……”
“我就更没事，抗击打能力早被你锻炼出来了。”方宇笑着说：“快去洗澡，今天都是你爱吃的。”
286、完美
偌大的房间里，两张儿童床，其中一张空荡荡的。轻轻合上故事书，望着熟睡的小家伙，陶菲看得有些痴了，两个孩子能在一起，是她送回天一后就再也不敢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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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有响动，她立刻闭上眼睛。没有脚步声，只有那气息近了后的轻轻一叹。关灯，门开了又合，听着这一切结束，陶菲才缓缓睁眼，黑暗中她无力地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肩膀一抖一抖地，眼泪顺着脸颊溜进耳朵。
卧室外面，方宇倚门而坐，直到楼梯拐角的窗子射进一抹灰亮，他才站起身回房。主卧房的门再打开时，他爽利俊朗地微笑下楼，让早到的芳嫂调杯蜂蜜柠檬水冰进冰箱，那是陶菲一早要喝的。
“姑奶奶，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上午10点，海平郊外一个度假胜地不见任何游人，只有一群忙忙碌碌架设机器、摆放道具的人。陶菲面无表情地坐在树荫下，陈源则围着她急得转圈，不禁说起气话：“你和方宇要是真不能和好，我看不如就散了，这算怎么回事？”
“冰来了。”小妮一路小跑，对自己的新工作颇为积极，跑时不忘向正和导演交涉的小唐投去温柔一瞥。
“冰有什么用？”陈源叉着腰伸手一挡：“去，告诉小娜，现在就化妆。”
“一会记者闻着味儿就来了，记住怎么说了吧？”
“嗯。”陶菲终于吭声。
“虽然都是劝和不劝离，但你们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最清楚，真是走不到一起，分了倒也干净。”陈源趁周围没人，蹲下小声说道：“他是不是打你了？身上有没有伤？”在他心里，上次陶菲住院的影子挥之不去，对方宇的提防之心早就有了。
“没有。”他这么一说，陶菲倒是笑了，很理解不知情的陈源会乱猜一通。
“如果真的会动手，这种人再好也不能要，为了孩子就更加不对。你不用顾虑公司，他们有的是嘴，怎么说都通。”陈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有理，开始充当妇联的角色。
“真的没有，昨晚熬夜而已，你就别瞎猜了。”
“熬夜？”陈源仔细看了看陶菲，盯得她很不自在：“不像！”
“想什么呢？”陶菲知道陈源又想偏了，笑着无奈地说：“两个孩子凑到一起，吵到很晚才睡，我讲了大半夜的故事。”
“真的？”
“真的。”
“我跟你说，那个对皮肤很好，差不多就别等了，下午不就领证了嘛！”
“你就没正经的。”陶菲笑意更浓，伸手轻打陈源。
“好了，好了，脸上的肌肉算是活动开了。”陈源也笑了，站起身活动自己发麻的腿。
287、完美
“也别太赶，累了就休息。”方宇道过谢抱着天意上车，林寒站在医院门口对妻子轻声嘱咐。
“老公，我对方宇太失望了，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他的，还需要验dna？”
“我想这绝对是陶菲坚持的，验过这个，媒体就是掀起再大的波澜，他们也都能坦然应对。依陶菲的性格，她是断不能过那种担心方宇是否猜忌的日子。”
“你对陶菲好了解哦，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呢？上次连话都没说，晓烨和乐珊都是她的好朋友，我好羡慕！”
“快了，快了。”妻子无心之言却在林寒心里翻起往事，他有些酸楚，随口答道。
“天意真是可爱，明星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估计晓烨和乐珊有得争了。”晓彤并未注意爱人的异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争什么？”林寒一激灵，反应过度。
“笨啊，儿媳妇呗，这么知根知底的，还不赶快定下来。”
“你要是喜欢，我们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舒了口气，林寒笑着说道。
“对啊，姐弟恋最流行了……”两个人越说越高兴，直到方宇按喇叭。
“家家都是一个臭小子，只有这么一个公主，估计会被宠得不行。”林寒看着方宇站在办公桌边护着在他桌上胡闹的小东西，笑着说道。正玩着桌上摆件的天意听到自己的名字，扭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没什么新鲜事，又玩回自己的。
“菲儿开始就想要女儿的，得了儿子后还闹过别扭，这孩子算遂了她心。”方宇乐呵呵地看女儿把办公桌上搞得一塌糊涂。
“晓彤一知道，那边也快，你让陶菲自己快向晓烨自首，好友一场，非挑理不可。”
“晓烨是舍不得教训菲儿的，顶多骂几句解解气。”
“是啊，她到什么时候都是陶菲的坚强后盾。我说她入行第一年怎么出了唱片却什么演出也不参加？原来是根本没法露面。怀孕生子都是自己，还要工作，也真是难为她了。”林寒沉吟道。
“在她看来，这些都比跟我生活容易！”天意在电话键上胡乱按着，乐不可支，时不时向方宇和林寒笑着。
“如今不是回来了，你也算熬出头。哎，把你家天意给我做儿媳妇吧？”天意那一抹大大的笑容让林寒看得愣住，他猜儿时的陶菲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不行，差了好几岁呢，别说你家儿子还没出生，就是出生了，也得天意喜欢才行，我们别跟着掺和。”
“那有什么难的？到时候他们真看对眼你不反对就好。”
“到时候再说，天意如果喜欢谁，我一定会让她得到。”
“这就开始惯了？你发没发现，你对天意不太一样，有点过分宠溺了。”
“女孩自然是要惯的，不需要像男孩子那么辛苦。”
“天一有没有抵触情绪？”林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关心地问道。
“没有，妈妈回来，还多个妹妹，乐得什么似的。只是丢了女朋友，我跟你讲，这两个小东西在幼儿园……”
288、完美
“真的？这也太巧了！”听了方宇的话，林寒瞪大眼睛。
“可不是，菲儿本来送天意进这家幼儿园有迟疑的，可她想这么大的地方，哪就会碰上了？我猜这就是血缘关系，彼此天生会有好感，冥冥中自有安排。”
“嗯，有道理。老太太知道她说坏话的孩子就是自己孙女了吗？”
“昨天打过电话，急得什么似的，立刻就过来了。偏菲儿回来得晚，没见着，下午我们领完证就回去。”
“只领证？”
“先领了证我也算吃颗定心丸，依我是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只是还要和姚迪沟通。”
“该热闹一下的，哥们，恭喜你了！”林寒走过去重重地拍了下方宇的肩头，诚心诚意送上自己的祝福。
“她人在拉斯维加斯，怎么就成了顺路见我一下，知不知道我要飞十几个小时呢？她还真以为是地球村不成？”陶菲坐在房车里绷不住自己的脾气。
“以后的行程真是排不开了，她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乖，别闹脾气，再没见到你人，估计也就没戏了。”陈源耐心劝着。
“如果她在北京、上海、哪怕在迪拜，也姑且可以叫离我很近，顺路见我。这算什么？要我跨越大半个地球去找她，还要我给她发薪水，这是什么道理？”
“亲爱的，宣传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都能想象到见面干什么，只不过是闲聊，然后她就牛顿发现万有引力一样跟我说发现了我哪些亮点。阿源，不能用视频的吗？”
“你说呢？”陈源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几点的飞机？”陶菲泄了气。
“下午四点。”
“四点？”陶菲瞪大眼睛：“也就是说我这广告拍完立刻就要走，连卸妆都得在飞机上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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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在机场卫生间。”陈源的声音小小的。
“那还不快拍，那些人都坐着干什么呢？”
“等太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急糊涂了？”
“不是糊涂，是要疯了。”陶菲颓然地靠在陈源肩膀上：“亲爱的，这一刻我开始明白，不管是在长岛还是在海平，我都不想失去方宇。”
“放心，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不差这几天。”陈源拍拍陶菲的手，安慰道。
“天都是突然就变的，人不会吗？”
“不会，人没天那么畜牲。”
“方宇就是我的天。”
“别怕，你这天连一丝儿云彩都没有。”
“你知道？”
“知道。”
“你真好。”
“知道我好就别老当着新助理的面跟我发火。”陈源有气无力地指了指一旁无话的小妮。
“早晚要习惯。”陶菲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算你狠。”
289、完美
车从海平远郊疾驰奔赴市区，它要穿越这城市去对角线另一边的机场，陶菲望着窗外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打电话吧。”陈源叹了口气，把陶菲的电话从小妮手里接过来：“到了机场再说，只怕更容易误会。”
陶菲接过手机握在手里，却并不拨号。许晋的事悬而未决，他说要帮自己，到底会做什么？就这么丢天意在方宇那，他们真的能相处得好吗？方宇一早虽若无其事，可他满是血丝的眼睛出卖了昨晚并未睡好的真相，他怎会不知道自己是装睡躲他，这么一走，会不会心有芥蒂？陶菲突然觉得坐卧不安，就像放了个刚会爬的婴儿在没有遮拦的高台。
“老徐，走经过华欣的那条路。”陈源终于让步，吩咐司机：“时间不多，希望他在。”
“甜吗？”林寒小心地扶着自己腿上抱着棒棒糖的天意，笑着问她。
“嗯。”小家伙敷衍着点头，毕竟这人给了她糖，可眼前的诱惑让她没有精力表示更真诚的感谢。
“天意，叔叔问你，美国好还是中国好？”
“美国好。”大概是嫌用舔的不够甜，天意‘咔’地咬下一小块，在嘴里嚼得响响地，满足了口中的味蕾，她终于顾得上回答林寒的话。
“好在哪？”
“出去玩。”的确，在美国，陶菲的行动会自由一些。
“都去哪玩？”
“植物园，浇菜。”
“都和谁一起去呢？”方宇不在，林寒摆明了一副套话的架势，可是天意并不配合，吃着糖偶尔回他一句，早就忘了有糖吃是托这男人的福。
“妈妈，小欧阿姨。”天意这回很给面子，答案有两个，林寒想这小欧是谁，难道是四年前和姚迪解除婚约的张俐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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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欧阿姨住哪天意知道吗？”
“对面。”对面，街对面吗？林寒有些糊涂，觉得还不如不问。
“哪来的糖？”方宇开门进办公室，抱天意到自己怀里亲她的脸颊，把她痒得咯咯笑。
“让张助理去买的，那家伙笨得半天才回来。你怎么样？上架费他们肯让步了？”
方宇点点头：“怎么买个这么大的？菲儿不让她吃糖，最近手上有伤，才纵容了些。”
“方总，太太来了。”张助理并非林寒说得那么笨，比如当老板抱着小女孩出现在大楼里时，他第一时间就把陶菲前几日的新闻和这联系了起来。此刻，他侧着身子，让让行色匆忙的陶菲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老板办公室。坐回座位，他觉得自己那声‘太太’叫得真是太完美了。
“菲儿！”
“陶菲？”方宇和林寒几乎在第一时间站起来身。
“妈妈！”方宇怀里的小家伙大声叫道，张着小手往前够着。
“宝贝，你的牙不要了是吗？”陶菲走过去抱过天意，看着那被啃得乱七八糟的大棒棒糖无奈地皱皱眉，然后微笑地看着林寒：“林寒，好久不见了！”
290、完美
“好久不见！”林寒回答道，目光接触时他竟然有些局促。同上次坐在台下看不一样，此时的陶菲未施粉黛，素净着一张脸，和四年前没有不同，时间在她仿佛不曾流逝。”
“听着，”陶菲并未在林寒那多做停留，看向方宇：“长话短说，公司安排我去赌城见个宣传，现在就走，三天后回来。详细的来不及说，你去问姚迪。”
“宝贝，听爸爸话，妈妈过几天就回来。”陶菲把天意交还给方宇，快步向门口走去。
“菲儿……”不管怎么样，这在情景在方宇看来却是四年前的重现。
已经走到门口的陶菲又折返了回来，既焦急，又真切：“我爱你，等我回来。”说完她跑去开门，在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没做出任何反应前消失了，仿佛方才并未有人来过。
“姚迪……”几秒钟后，方宇一手抱着天意，一手拨通电话。
短短30分钟的谈话，来回却要用上24个小时，陶菲不知道这美国梦做得是否正确，但公司似乎打定了主意让她在这里参一脚。
“菲儿，我们下去玩吧？”开门，是小妮，后面跟着陈源和小唐。
“我不去了，想睡一会，让他们两个带你好好玩玩。”
关上门，陶菲又站回窗边，从wynn的房间里望出去，拉斯维加斯唯一的高尔夫球场的美景尽收眼底。
“阿源，就让我清静一会好不好？”敲门声再次响起，陶菲知道这次一定是陈源，小妮和小唐都没胆再来，无精打采地开门，却看到一双风目向自己眨眼。
“在赌场上面，能清静吗？”方宇拖着行李箱帅气地倚门而立。
“你？”陶菲打开了门，向方宇身后看去：“孩子呢？”
“估计和外公外婆正玩得开心。”
“我爸他？”
“别担心，这两个小家伙讨人喜欢的的功力不可小觑，老婆，我可是刚下飞机，还要站多久才让我进去？”
291、完美
陶菲笑了，躲到一边让方宇进房，门关上的刹那，她便被一把拉入宽厚的胸膛：“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再离开！”
“我不离开。”话的尾音来不及在空气里传播，就被方宇滚烫的双唇吞噬。
“保证？”半晌，他终于肯暂停他的探索，温柔地问道。
“我爱你！这样够不够？”陶菲伸手搂着他的颈，缓缓地接近，在那滚热的唇上轻轻印了一吻，手指探进衣服触摸他结实的背。
“我也爱你！”轻轻游走的指尖点燃了方宇的激情，紧紧拥着她，炽烈地回吻。
“不是说累了？”陡地被打横抱起，陶菲喃喃地问道，身体因为方宇的碰触变得无力，只好娇软地勾着他，依偎在他怀里。
“还可以再累点。”方宇哑着嗓子回答，喉咙里干涩难耐，轻轻放陶菲在床上，便立刻压了上去。
窗外夜色已经降临，拉斯维加斯的狂欢悄悄拉开序幕，而这房间里，旖旎的春色还未褪尽。
方宇未睡，专注地看着枕在自己胳膊上的陶菲，她嘴角带着一丝轻飘的笑容，似乎做了个甜美的梦，栗棕色长卷发丝缎一般披散，未施粉黛的脸光洁饱满，就连那清浅的呼吸在他听来也甜蜜可人。这样的情景四年来不知梦到过多少次，如今真在眼前，方宇却迟疑是否是真的？他不敢睡，怕再睁眼时，一切烟消云散。
“嗯……”忽然她嘤咛了声，睫毛微动，知道她要醒来，方宇赶紧闭上眼睛，从眯着的一条缝里偷眼望去，她慢慢地坐起身正软软地伸懒腰，还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扭动的腰肢平添了许多妩媚，像个妖气的少女，有些涩，却更加摄人心魄。
“什么时候醒的？”好像察觉出哪里不对，陶菲回头看去，见到方宇满是笑意的眼，双颊绯红，忙地去拉被子。
“也是刚醒，”方宇一把拉她躺回怀里，翻身把腿覆上去使她动弹不得：“睡得好吗？”
“嗯。”这个姿势就已经很暧昧，何况已经感受到被子下方宇的变化，陶菲支吾着说道：“我饿了，去吃饭吧。”
“我也饿了。”
“唔……不要……人家是说吃饭啦……”
（最近的雨把人都下霉了，心懒、手懒，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晓闹也是心情动物，更新得慢还请多多体谅！）
292、完美
“我好了！”陶菲从换衣间里‘嘣’地跳出来，修身长裤和t恤虽然简单，却看起来活力十足。
“我们吃什么好呢？”方宇笑着双手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捏她的鼻子。
“来这里当然吃牛肋排，不过我们得下去赌场看看，跟阿源他们打声招呼。”
“这么久了，他们会一直在赌场？”方宇看看表，已经是午夜。
“阿源和小唐都好赌，小妮第一次来，语言又不行，自然是寸步不离，我打赌，阿源现在肯定已经输得喝到赠送的鸡尾酒了。”
“那好，出发。”方宇一手开门，一手仍紧紧搂着陶菲。
果然，陈源正捧着超大杯的鸡尾酒苦战21点，小唐和小妮每人一台老虎机，也是玩得不亦乐乎。
“这么大杯，你是输了多少？”陶菲笑着坐在阿源身边。
“不到100刀，kgs and nes！”陈源丢了牌，乐呵呵地看受益。
“还不错嘛，免费吃喝都招呼倒了，看来小费给得蛮慷慨。”
“姚迪有句名言，不能给亚洲游客丢脸，”陈源终于抬头，看见陶菲身旁站着一个男人，立刻惊呼：“天呐，你把他塞进行李箱带来的吗？”
“我坐晚一班的过来，我们要去吃肋排，一起吧？”方宇微笑着说道。
“你说我陈源会不会那么没眼力？快走吧！”陈源很娘地摆了摆手，说出的话倒颇为豪迈。
“绝对是真心邀请，没有假意虚让，夜还这么长，吃饱了回来再玩手气也会好的。”方宇对陈源并不了解，但他知道，这个性取向特殊的男人深得陶菲的信赖，不然这么多年的事情不会放心地交由他来打理。
“真是会说话，不过我对你印象可不太好，不想跟你一起吃饭。”陈源不给面子地说着，已经开了新一局。
“那就给我个改正你想法的机会，也让我好好谢谢你这么多年对菲儿的照顾。”
“别以为只有你有一张巧嘴，”陈源看了眼牌，不再跟了：“i’not。”
“怎么不跟了？”陶菲明知陈源这次牌烂，故意说道：“出去透透气，转转运再回来嘛，玩完这把去小唐那里找我们，酥烂的牛肋排哦！”不等他有反应，陶菲拉着方宇离开了。
“小丫头！”陈源看着拥紧的两人的背影笑着说道。
293、完美
粗壮的服务生扛着食物逡巡于餐厅中，五个人盯着上来的牛肋排笑着说实在是太浪费了。因为知道这典型的美国菜分量太足，他们点了三份炭烧肋排，让服务生分成六份，每人一份，多余那份放在中间，谁不够谁吃。
“难怪美国人这么多瓜型身材！”小妮看着每个人盘中那仍然很壮观的半份，笑着说道。
“小心哦，现在美国能突然用中文回敬一句的人可是很多。”因为餐馆人多嘈杂，小唐善意地提醒。
小妮不说话了，羞赧地低下头。
“他骗你呢，别信他，快尝尝吧，这家很地道的。”陶菲解围道。
每人足足一扇肉排，烤得酥而不烂，一入口就香气四溢，配菜也是好吃得不行，五个人居然风卷残云地把自己盘子里涂满了黄油和酸奶油的土豆、一大块烤西兰花、一小碟酸白菜、外加小碗墨西哥炖红豆全部扫荡得精光。
“这里是世界结婚之都，你们两个要不要凑个趣？今天周六，昼夜服务。”一餐饭，居然让陈源和方宇变得要好起来，陶菲称之为臭味相投。
“这里闪婚也闪离，不吉利，我想回国领证，再好好办一场婚礼。”方宇笑着说道，在他看来，这种快餐式的结婚方式，不够神圣和庄重。
“也对，好饭不怕晚，菲儿一直没变国籍，你们在这结了回去也得注册，搞来搞去弄个无效反倒费事。”
“什么饭不饭的？你还没吃饱？”陶菲和小妮从洗手间出来，笑着问道。
“这一份给你们带回去，我们还要继续征战。”陈源让小唐把打包的那半份递给方宇，意味深长地笑着：“明天四点大堂见，这之前我们就不打扰了，小唐、小妮，摆架回宫。”
“哎，我们也是一路的。”陶菲对互相会意、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起来的三个人喊道。
“睡了？”远山市，陶则铭见韩玢进房便放下报纸问道。
“嗯，这两个小家伙可把我累坏了！”韩玢答应着，脸上却满是笑意。
“我看你高兴得很。”
“你不也是，这几年也没看你这么高兴。菲儿也不知道怎么带的孩子，看把天意那手烫的，这叫人心疼！”
“你没听天意说那天阿姨请假啊？一忙就懵了呗，小孩子摔摔打打很正常，再说自己的孩子谁不心疼？等他们来了你别瞎说。”
“也想女儿了吧？”韩玢把脸凑近陶则铭。
“有件事……那个……”陶则铭有些犹豫：“小宇跟我说，菲儿从小就知道她爷爷奶奶没有血缘？”
“嗯。”韩玢拍着枕头点了点头，并不在意。
“你知道？你告诉她的？”
294、完美
光线摇曳昏暗，房间里满是甜杏仁的味道，陶菲裸着水渠一般纵深的美背俯卧在床上，方宇坐在一旁沿着她的颈项慢慢向下按摩，到右边的肩胛骨猝然停下：“这里有过伤？”
“嗯，拍《立雪》时，”陶菲不经意地答道，声音因为按摩的舒适逐渐迷离：“从马上掉了下来。”
“什么？从马上掉下来？”方宇的声音陡地打破房间里舒缓的气氛：“当时怎么没有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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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菲知道方才的安逸暂时宣告瓦解，拉起被子护住赤裸的自己坐起来：“已经好了，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有替身什么的？”
“就是骑马走一圈哪需要什么替身？谁也没想到马突然惊了，被甩出去，所幸只伤到背，现在都好了。”方宇的脸色让陶菲不得不竭力把事情说得平淡，好安抚他的情绪。可想起那次全组人的慌乱，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真的好了？”
“嗯。”
“还痛吗？”
“早就不会了，奇怪，你怎么会摸出来？”
“从这里到这里，”方宇指尖沿着陶菲的肩胛骨内侧向下滑着：“中间的肌肉有硬结，以前没有。虽不会痛了，但是也看出你没好好做复健，回去我找个好师傅帮你。受伤的事，为什么没报道？”
陶菲颓然跌进方宇怀里：“一播出去，你会知道，若置若罔闻，我怎么活得下去？告诉自己你会一直爱我，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还要谢谢姚迪，他竟然就答应了封锁消息，放弃绝佳的宣传机会。”
“傻丫头，这是何苦呢？好好地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不聪明，照理说该勤奋，可偏勤奋也做不到，怨天尤人地过活，是何德何能被你爱？离开你，不听你的消息，就靠这个活一生也就够了。留下，万一这爱变了，我该怎么办？”
“不会变，怎么会变？一旦入了心，怎么会轻易变了？该怎么才会相信我？”方宇拥紧陶菲焦急地倾述表白。
“有父母在，死，并不容易，可活着也很难，真不知道还要长长久久地熬多久？”陶菲喃喃地说自己的，像是酣睡不醒的孩童的梦话。
“你是怎么了？别说这样的话，听到没有。”方宇晃着陶菲的肩膀厉声喝道，那双醉了般悲伤的眼睛看得他心如刀绞。
295、完美
“我都是听女儿说的，”远山陶菲家里，韩玢看了眼自己相伴多年的男人娓娓道出：“她外婆下葬那个冬天，从墓地回来，菲菲突然说起，当时我都不敢相信，可后来回忆结婚后的点点滴滴，觉得那一定是真的。再后来，老爷子住院却不住我在的医院，验血又总是早上没人时做，我就去调了病历，结果那是真的。”
“菲菲这孩子小时候很讨人喜欢，像天意似的，赶着大人说话，那年突然就性情大变，都以为是青春期难管教，没少说她，现在想来……“陶则铭摘下眼镜，虽不哽咽，话却说不下去。
“老公啊，”韩玢叹了口气：“你自己也知道的对吧？你的孝顺和常人不同，有些过火。”
陶则铭点了点头，却不说话，韩玢坐近他，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背，算是安慰：“菲儿和你一样，教育里有缺失，为人处事就不一样。你孝顺得再怎么不顾我的感受，后来我都能理解了。女儿离婚，做艺人，还有天意，你也得慢慢接受，千万别怪她，本来就是我们亏欠了她。当初方宇那孩子出轨，这里面一定是双方的责任，如今他们是复婚，是分开，都随她的心意来吧。”
“转过来，我知道你没睡。”清晨，当陶菲醒来，却看到方宇慌忙地闭眼装睡，她一个骨碌爬起来摇着他说道。
“我方才是睡糊涂了。”方宇奈她不过，终于肯转过身坐起，笑着说道。
“你骗我，眼睛还红红的，是多久没睡才会这样？”陶菲咕嘟着嘴不依不饶。
“菲儿，”方宇肃然改容道：“我怕你又走了，或者，这肯本就是梦。”
“所以你就不睡？你一直都没睡是吗？昨晚吃饭前也是？”眼前的男人疲惫、憔悴，无助得让人心疼，做的事又稚气得让她感动莫名，陶菲回忆起凌晨自己的胡说，扑进他怀里：“我胡说的，吓坏你了吗？我不走，即使你厌倦了，我也会装作不知道，再也不离开。既然在哪都免不了难过，不如留在你这，此刻还是幸福的。”
“你总是说得很漂亮，一转身就消失不见。”方宇一股脑儿说出自己全部的担心，不再只是傻傻的问‘真的’。
“看我的眼睛，你知道我说谎时什么样！”陶菲圈住他的脖子定定地看着他：“我不离开，你赶也不离开！”
“我不信，要看你的行动！”半晌，方宇才‘嗤’地笑道。
“我们去个地方。”
296、完美
“去纽约了？”陈源拿着陶菲留下的字条一脸不解，小唐和小妮却是相视一笑，都说这回恐怕是好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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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长岛一处住宅区，陶菲掰着手指头数啊数啊，终于在一座房子前站定，对身后的方宇笑着说：“每次回来我都很痛恨，生怕走错门了。”
方宇笑了，这树林掩映的每栋房子都是一个样，也难怪不喜欢记路的陶菲会有如此抱怨。眼前是一幢阿拉伯式的房子，和这条街上的房子一模一样。花园里草疯长着，却依旧看得出曾经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个秋千很小很小，上面的防止掉落的带子显示出它的主人是个非常小的孩子。
“进来吧！”陶菲轻轻摘开小栅栏上的金属环，推开小门。
“这就你和天意生活的地方？”穿过小院，随着陶菲收起钥匙，门忽地开了，印入方宇眼帘的是原木质的美国风，朴素、简单，只有窗帘那地中海风格的蓝和白显示着陶菲一定确实在这里住过。
“楼上有两个房间，一个我和天意住，另一个是客房，做了保姆间。阿源和小唐来美国通常住酒店，他们嫌这房子太拥挤，街对面一户是俐欧住着，就是姚迪背后的女人，你该知道她的。”陶菲不疾不徐地说着，引领方宇上楼：“地下室做了杂物间，车库是空的，出门通常约了俐欧一起，她有驾照。”
从踏上纽约开始，方宇的心便开始激动，之前，这里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城市，可如今，站在陶菲生活过的一方天空下，一切看来都那么意义非凡，她的用心他了然于胸，想到这里，方宇不禁握紧了她的手。
卧室的门打开，虽微微有些尘土味，却很整齐，床脚一个孤零零的芭比脸朝下卧着，华丽丽的礼服上有了尘土。
“我以为留下它们是因为还会回来住，却没想到它们等到了你。”陶菲从衣柜里抱出个浅蓝色高深的圆盒子，拉方宇倚窗而坐。
“这是？”
“天一和你的生日礼物，”陶菲把盖子放到一边，拿出一个长条盒子打开，一个古色古香的串铃变出现在两人眼中：“这是第一年的，天一周岁那天，我去唐人街想找个串铃，肚子突然就痛了，所以，天意出生时才37周。”
“天一抓周，抓到的就是你留下的串铃。”
“真的？”陶菲把那串铃握在手里，满眼欣慰。
297、完美
“心地良善，医行天下，”陶菲轻轻晃着串铃说道：“我妈说，她外公当时是很受人尊敬的郎中！自从知道我晓得父亲是养子，就不断跟我讲血亲里有多少人是值得我去骄傲、崇拜的。可惜那时不懂她的用意，只想着父母怎么丢下我不管，爷爷奶奶对我怎么不理睬，被愁恨蒙了心，一昧想变成个坏人，以为那样就没人能伤害得了我。如今落得这样，也是自己走错了路，怪不得谁。”
“你那时还小，又能懂什么？”方宇握住陶菲的手：“女孩子要在有爱的环境里长大才对。”他记起录音里陶菲讲过，每逢放假就被奶奶带着去串亲戚，不能和父母见面。而在亲戚家，所有人都知道内情，没人愿意理她，看着人家热热闹闹，自己只好孤独地缩在角落。恰在青春期知道自己倍受冷落的原因竟是没有血缘关系，她怎么能不反弹？不叛逆？这样一个孩子，谁会忍心责备她的糊涂，那完全是长辈造成的错，如果不肯爱，又何必领养？竟导致隔代的伤害都如此严重！
陶菲苦笑道：“好了，不提那些，不能忘了来这的目的是让你安心睡觉的，我们来看你的生日礼物。”
“你，知道我的生日吗？”方宇拥过陶菲，受宠若惊地问道。
“生在快结束时，就是天蝎尾巴，而你，生在最后一天，那就是蝎子尾巴上的那根针喽，很毒的！”
“我以为你不知道。”方宇眼里的欣慰显而易见，他愿意捕捉到陶菲爱着他的一切讯息。
“偶然看到，谁知就忘不掉了，真是讨厌！”陶菲撇撇嘴故作厌恶地说道，将一个小盒子交给方宇。
“你呀，口不对心是最大的问题，这是？”方宇拿出个有编号的金属牌，将下面的一张纸慢慢展开，竟是天意的出生证明，父亲一栏赫然写着‘方宇’，他的手抖着，看向陶菲，谁知她嫣然一笑：“我还写了卡片呢，够幼稚吧？”
这就是陶菲，即使心底的爱已经浓得化不开，也不肯好好说出来，方宇心里想着，轻轻打开躺在一旁的粉红色卡片，上面的字依旧龙飞凤舞：“嘿，今天碰巧领到天意的脐带血号码牌，就和出生证明一起送你吧，一份收不到的礼物，偷偷懒也好，生日快乐！”
方宇定定地看着那个被晕得很开的‘快乐’二字，显然是滴上了水却后很久才被吸干，想到这，他另一只拥着陶菲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陶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自然地解释道：“那是天意的口水，不是眼泪啦！我又不是林妹妹，哪有那么多泪水？”
“不管是口水还是泪水，菲儿，谢谢你，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方宇把卡片凑近嘴边吻了吻说道。
“真是恶心，好在是三年前的口水！”陶菲心里虽然很高兴，嘴上却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让我们看看第二年有什么，我都快忘了。”
298、完美
“睡得好吗？”当飞机缓缓降落在海平丽景机场，陶菲微笑着问身旁的方宇。
“非常好！”酣睡醒来的方宇急切地回应给她一个热烈的吻。
“知道外面等的是什么吗？”一吻过后，陶菲轻轻问道。
“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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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是一群野兽，以后的生活总是这样，不怕吗？”
“我只怕失去你，除了这个，没有事可以让我怕。”
“真动听，要多多说给我听，”陶菲朱唇轻启，缓缓说道：“那，我们走吧！”
陈源、小唐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早已等在那里，见两人最后才下飞机，笑着迎了上去：“真是的，我还以为在飞机上也可以转机呢？”
“你们怎么可以进来呢？”知道陈源在嘲笑她带着方宇去纽约的事，陶菲故意忽略：“这次好大的阵势！”
“记者都疯了，姚迪怕你们受伤，这老几位都是有真功夫的。”
“替我谢谢姚迪！”方宇笑道。
“一定带到，”陈源点着头：“上飞机前我说的没忘吧？”
“但笑不语，甜蜜依靠，对吧？”陶菲笑着翻了个白眼：“阿源，开始吧！”
“走着！”陈源招呼一声，几个大汉便把两人围住。
“请问你们是去拉斯维加斯注册吗？这么突然，是不是有好消息了？去纽约是为什么？”
“各自带着孩子结婚会不会影响感情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演唱会上方先生会不会合唱一曲？”……从出口到车上，那段路两人走得异常辛苦，方宇紧紧地拥着陶菲，而她则微笑地靠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肯讲。
“记者招待会就在明天上午，到时候各位尽情提问好不好？”陈源油嘴滑舌地善后，‘啪’地拉上车门：“走。”
“看看怎么样？”陈源一使眼色，小唐立刻将两个本子分别递给陶菲和方宇。
“挺好的。”方宇翻过一遍笑着说道。除了两人的婚变和孩子的事情大方坦白，方案淡化了一切细节问题，并设计出如何应答，看上去就像一则美丽的童话。
“闪婚，性格不合分道扬镳，再遇到仍心心相惜，于是复婚？够麻的。”陶菲抚着手臂，觉得鸡皮疙瘩开始肆虐。
“自己也知道，看来还有救！”陈源笑着摇摇头。
299、完美
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汗涔涔，陶菲独坐在小吧台前，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眉头轻蹙，牙关轻咬下唇，半晌，她终于有了动作。
一声、两声、三声……电话那边始终没人接听，陶菲紧张地把手机换到左手，免得因为手心里的汗太多而拿不稳。此时她心里不知为何突突乱跳，希望有人快点接起电话，又怕真的有人接起。
“喂？”陡然传来的低沉回应让陶菲一惊，虽然好久没有听到，可她仍然能认得出。手机‘咚’地掉在吧台石质台面上，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慌忙抓起手机，抬头去看楼梯方向，陶菲声音颤抖着问了句：“许晋？”
“我不敢去打听，怕给你惹麻烦，可你好歹给我句话，到底是没事了，还是跑出来的？”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陶菲低声问道。
“我没事了。”
“怎么可能？你说实话，如果你逃出国去，或许，或许我可以帮到你。”陶菲叹了口气，想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会有这么诡异的事。
“是真的，你去查一下就知道，他们没有证据，就放了我。”海州一座高层住宅里，许晋的身旁满是陶菲的资料，他靠向沙发，露出一抹苦笑：“菲儿，你现在好吗？”
“我？我很好。”
“真的像报道里说的那样好吗？”
“就是那样。”
“即使你能骗过方宇，可你骗不过我。你不好，内心在煎熬，表面又要装作没事，一辈子去想他会不会变心，该多痛苦？别怕，我会帮你，让你不再有疑问。”许晋扣下电话，又把听筒摘下，目光落在身旁一本杂志上，上面的陶菲被拥在方宇怀里，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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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晋？喂？”那些听不懂的话让陶菲很是心急，再拨过去，只有忙音。
“啊！”只好上楼去睡，一转身，门口的方宇吓得陶菲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不知道他从何听起，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有站在那，听候发落。
300、完美
“如果早点问我，去美国之前你就能知道，许晋，已经无罪释放。”方宇微笑着走过去，在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麻利地加冰、倒酒：“这几日，睡得不好的不只我，你也一样，可我却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菲儿，你说这到底是该罚你，还是我呢？或许，我们都有责任，夫妻之间，有事该商量的不是吗？”
方宇走过去拉过愣愣的陶菲坐下，递给她一杯酒：“许晋对你来说，是个特殊的初恋。他如果再有些耐心，如今的陶菲，会是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斗士。可事情往往不会如人所愿，所以才会有后来的陶菲，才会有我们的相遇。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注定该我们相爱，而不是别人。亲爱的，别太小看你老公，拈酸吃醋，他也会分清状况，像这种对一个老朋友理所当然的关心，他能理解。”方宇笑着握住陶菲的手：“对许晋都不能做到无情，或许我该放心，你一定是不忍心抛弃我们孤儿寡夫再离开的，对吧？”
方宇故意把‘孤儿寡夫’说得可怜兮兮，惹得陶菲笑出声，伸手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宠溺地轻声说道：“你看你，明明有眼泪，又在笑，到底是哭是笑呢？天一小时候一哭用东西哄时倒是有过，大人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已经是个透明体，就别再故作神秘，有什么事统统报告，免得累坏你的小笨脑袋。知道一睁眼看到你不在身边吓了我多大一跳吗？没几年就快四十岁的人了，总这样爆血管了，你和孩子怎么办？”
“呸呸呸，才几岁就说这样的话，”陶菲捂住方宇的嘴：“我错了，以后心里有什么我都说出来，不管你烦不烦。”
“这才乖！”
“方宇，真的有你这么好的人吗？怎么就给了我？”陶菲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问道。
“这和好坏没有关系，只关乎爱。”方宇的语气柔软、深情，充满坚定。
“我爱你！”陶菲拿起酒杯在吧台上的另一只杯子上轻轻一碰，眼神却始终没离开方宇。
“我也是，非常，非常爱！”方宇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把陶菲手里的酒杯放回去，笑着抱起她：“趁着孩子没回来，我们好好补眠吧，他们若是回来，这时差恐怕就调不会来了！”
“别这样，不是说补眠的？”当走廊的那扇小窗有一抹浅淡的光亮照进时，主卧房里，陶菲咯咯笑着地说道。
“这样才会睡得更好啊！”方宇缠着陶菲，衣衫尽褪。
“给你十分钟，我都困了。”
“十分钟怎么够？”
301、完美
“嘘！”林寒进方宇办公室刚要说话，见他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轻声制止，指了指电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电视里，是记者在采访一位知名导演：“我觉得，像陶菲这样的演员，绝对可以激发导演创作的灵感，她感性，想法多，又具个性……总之，同她合作是所有导演的梦想。什么……当然，我是衷心祝福她能找到幸福……”
“演唱会的票更火了，星云还真是有办法！这种新闻要看怎么说，其实毁一个人也够了。”见方宇关了电视，林寒笑着说道。
“是啊，算是平安过关！”方宇笑道。
“报告还没看？”林寒看到桌上的亲子鉴定报告并未开封，笑着问道。
“不看也知道是我女儿。”方宇坐下仔细研究林寒递过来的文件。
“我问了晓彤结果，确定你是生物学上的父亲。”林寒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方宇如何反应。
“这样是违法的不知道吗？她无权传播我的隐私。”方宇笑着说道，眼神里并没有因为听到的结果而有一丝丝异样，语气也无苛责。
“我猜你不会因为这个把我们两口子送上法庭，所以才软磨硬泡得了结果。哎，恭喜你，儿女双全了，看来离婚也有点好处。”
“谢谢！”方宇笑道：“看见天意，就好像看到菲儿小时候，那感觉别提多奇妙！这个女儿，就是宠到无法无天也不够。”
“这么说天一会吃醋的。”
“儿子自然也是宝贝，一个都不能少。不过男孩子要成器，少不了见风雨，教育方法肯定不同。天一这小子有些内向，自从得了妹妹，好像开朗多了。也知道照顾天意，像个大人似地，特别有哥哥样子。”说起这一双儿女，方宇连眼仁都在笑。
“陶菲错过了天一的一段成长经历，而你错过了天意的，觉得遗憾吧？她有没有说后悔那个时侯瞎折腾？”
“事若求全何所乐？再别来那么一次我就知足了。”方宇笑容温暖，轻轻说道。
“看来是根本问题解决了，这样就好，免得晓烨每次聚会都唉声叹气的。”林寒见好友如此，不禁替他高兴：“有件事我得问问，这陶菲到现在还不发演唱会的票，是怎么回事？我老婆在单位可都显摆过了，真没坐上贵宾席就没脸在研究所混了。”
“在我车里，忘了带上来，一会走时记得向我要。”方宇笑了。
“你什么时候走？”
“开完会就走，今天是真要扯证了。”
“靠，怎么有种八年抗战终于胜利的感觉？婚礼呢，办吗？”
“当然要办，不过得和姚迪商量时间，菲儿现在可是忙人。”方宇乐呵呵地说道。
“她以前也够忙的！你脖子上是什么？”方宇一动，有道莹白的光闪起，让林寒不禁问道。
“哦，这是去年菲儿跟一个大师求来保佑我平安的观音，每年的生日，她都准备了礼物。”方宇把观音握在手里，体会那玉石的温润细腻。
“她还知道你生日呢？真是难得。我说呢，通常什么都不戴的人，怎么突然玩起玉来，敢情是她送的！”林寒笑道：“哎，最近你的状态真是不错，没那么暴戾，平和了不少，公司里的气氛都没以前那么紧张了，看来男人还得有老婆啊！”
302、完美
“报告还没看？”
“不看也知道是我女儿。”
……
“事若求全何所乐？再别来那么一次我就知足了。”……
小小的一间办公室充斥着两个熟悉的声音，却并无说话的人，只有陶菲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男子倚窗而立，听着那对话无语。
“东西按了好多地方才得了这个，今晚我还得去挨个拆了。”男子关了电脑，拿出盘递给陶菲。
“谢谢，知道你做事干净，少不得要辛苦你了。”陶菲苦笑道。
“即便听了这个，你能宽心几日？不多疑几日？”男子坐回椅子：“依我看，求助于我，不如彻底接受治疗。”
“我也在下决心。”陶菲叹道。
“别以为什么事都无法解决，若以无用处，怎么会有人专门去学那么多年？你常瞧的那个医生就不错。”
“我会考虑的。当年的小鬼头也长大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陶菲笑道。
“你是受了她的影响，怕永远看我都是个小鬼头。”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小我们很多，这改变不了。这么多年，你就走不出？我看倒是你需要一套治疗方案才对。”
“不说这个了，这次钱就算了，送张票就好。”
“票自然是要送的，钱也不会少。”陶菲知道他不愿提往事，深能理解，便说：“仍是打进你卡里吧。”
“算了，”男子摇摇头，指了指陶菲手里的盘：“你何必跟我客气，既然方宇说有婚礼，到时候发张喜帖，就算你比她有良心了。”
“她此时恐怕在地球那边狂打喷嚏呢，你就留些口德吧。”陶菲摇摇头笑道。
“爸，妈。”重又站到这玄关，心境和从前自不相同。傍晚的方家老宅里，陶菲张口轻声叫道，口气再不似从前的活泼。
“唉，快进来。”方怀书和肖燕连声答应着，让进一家四口，见天意伶俐可人，这一孙一女摆在一起看着就喜人，嘴又甜腻，不免感叹老天恐是早有安排。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肖燕执意看过结婚证，稍放了心，拉起陶菲的手有些哽咽：“这样才对，不然我这一对孙子、孙女就太可怜了。小宇一时糊涂，这些年也改了，只一心一意照顾天一，从没有别人，你信妈，他再不会犯。”
“妈，其实是我不好……”见肖燕如此，自然思及自己父母几年来也是同样心疲，陶菲自然内疚，想方宇又替自己无辜背了黑锅，便幽幽说道。
不等她说完，方宇在一旁听了忙说：“妈，以前的事就别提了，你不是有好东西给菲儿？”
“对，等着。”肖燕并不晓得陶菲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是一时得便说的，儿子一打岔，便丢了这奔卧房去了。
303、完美
小院里，桌上是些小食和水果，和方怀书一起纳凉的肖燕，看着两个孩子跑来跑去玩闹，再扭回头看那倚窗而站的一对璧人，叹了口气，觉得心里一块大石终于放下：“小宇要是没犯错，也得不来这么可爱的孙女，可见都是老天安排。”她喝了口茶，对方怀书说道。
“别袒护你儿子，错了就是错了。”
“年轻人馋嘴猫似的也是有的，怎么也不至于离婚。离了婚还往一起凑，可见她也舍不了小宇，我是怎么也想不通，怀了天意不吭声就走掉是什么道理，你说韩玢是怎么教女儿的，这都什么逻辑？我听小宇说菲儿饮食起居有助理照顾，可一个女人，怀孕时老公不在身边，就算外人照顾出花儿来也是可怜的。”
“知道你就好好对她，别总挑事。狠心丢下父母远走他乡，可见小宇那时多伤她心，是我们家对不住她。”
“我也想通了，小辈的事再不干涉，她肯回来，我就很知足了。儿子再两年就四十，该过舒心日子了。”两个小家伙笑嘻嘻地跑到肖燕身边学舌，两人便丢开话题，去逗弄他们。
“喜欢吗？明儿去改个镶嵌吧，款式有些老了。”方宇拥着陶菲站在窗前看小院里的四个人。
“听起来好像是你串多着非跟妈要来的。”陶菲看着手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