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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氛,他爆发出来,扬起了手,就想一巴掌挥到苏画脸上去… …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有人大声地喊:“董事长,董事长… … “

    易家奇的手,停在半空中,回头看跑过来的李总。

    李总扶住易家奇,不留痕迹地将他的手拉了下来,一脸体贴入微的笑:“量事长,您可千万不能这么生气,心脏又不太好,消消气,消消气,来,我们去里面办公室坐一坐。’

    李总说着,暗暗跟苏画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开口。然后他扶着易家奇进了里间的办公室,将门关上。

    李总是在外面吃饭,回办公室时,听见程惜雅正在跟钱雪打电话,语气里十足的幸灾乐祸:“小雪,我刚才看见易董的车进院子了,他肯定要上十楼,哼,今天小易总不在,看谁能帮苏画那个孤狸精。”

    李总听了这话,大惊失色,要真的苏秘书出了什么事,易总哪里他怎么交待,

    囚此,他连办公室都没顾得上进,就直奔十楼,阻止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易家奇并不知道李总现在跟易沉楷之间的特殊关系,只以为李总是真的为他顺气来的。

    李总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十分为他着想:“易董您看,这是何必呢?自己气坏了身体不说,您要真的对苏画怎么样了,以易总的脾气,他能善罢甘休么?为了别人破坏你们的父子关系,多划不来啊。’

    易家奇想起刚才苏画的不逊,仍旧是怒火难忍:“我就要把她赶出华易去!

    李总弯下身体,给易家奇抚背顺气:“您想啊,您能把她赶出华易,能赶得出这个城市,赶得出中国。就算在外国,还能坐飞机回来呢。说不定您这一秒刚赶她走,下一秒她就打电话给易总说了。易总那个性您最清廷,说不定一气之下,带着苏画一起走人。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 … “易家奇气愤地想反驳,却又觉得没底气。他那个儿子,的确是干得出来这事。易沉楷回华易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而他那样讨厌别人打搅他生活的人,竟然能把那个女人接回家同居,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深度,可想而知。假如自己真把那女人赶出华易,易沉楷说不定真的会像李总说的,一气之下,双双走人。

    权衡完利弊,易家奇不得已地让自己略微平静一点,不要太冲动。但是出门的时候,却还是控制不住,又很很地刺激苏画一次:“你就这么死皮赖脸地在这呆着口巴。

    李总跟在他身后,悄悄地给了苏画一个安慰的眼神。

    从小到大,她几乎从没有在人品上被人怀疑过。而在华易,却被人一盆脏水接一盆脏水的泼,人人都说她爱钱,拜金,傍大款。今天,更是遭受这样的耻辱。只是想坚持一段温暖的爱情,真的就这么难吗?

    一个下午,她打文件的时候,常常不由自主地想掉眼泪,又一次次地忍回去。她真恨不得,才包着自己的东西,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这里有她想要守护的人啊。

    他为了她,曾经忍受过那么多的委屈和心痛,她又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在这里,真心对他的人太少太少,如果她留在这里,那么每一天,他至少能够看见真心的笑容,喝到用心泡的茶。那样,他的辛苦就能够少一点,微笑就能够多一点。

    为了这个最简单的愿望,她必须坚持,无论留下来要面对多少复杂的局面。

    一天的疲惫,让她不想坐太久的车,回易沉楷那边,她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关门的时候,她的手指触到门后的面具,指尖有一层薄灰,她已经有很久没回来过了。房里那些她至爱的小东西,都被她冷落了。

    放下包,戴上报纸帽,她开始打扫房间。

    大扫除是个很好的清除烦恼的方式。当你把角落里的垃圾扫走,像是把你心里的垃圾也扫走了;当你擦净桌上的灰尘,像是把你心上的灰尘也擦净了。

    扫除完毕,看见那个清清央爽的家,苏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情轻松许多。

    139一往无前

    苏画的晚上,易沉楷的清晨,他打电话给她。

    当易沉楷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她微笑着回答:“还好。“

    其实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委屈就又涌了上来,真想哭着向他撒娇。可是她很清楚,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为了她和他爸反目。

    然而,那又有什么用呢?那丝毫不能改变别人对他和她的爱情的观感,别人只会更加坚定地认为,她狐媚惑主,导致内乱。

    那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所以,何必?

    易沉楷向来速战速决,这一次也不例外,三天后,他带着加拿大的专家,返回了华易,准备开始进行菌种小试和中试。

    一直到这时,华易的人才如梦初醒,易沉楷的加拿大之行是保密的,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其他人都以为他不过是在国内出差。

    信息部的人更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世上已经有第四代菌种。

    易沉楷的这次行动,让很多人心里开始对他真正产生信心,对于建新厂的举措,许多人的心里,已经投了支持票。

    不过,再好的形势,也总会有跳梁小丑,不知死活。

    宁城的投资评估已经完成,菌种价格也已经确定,易沉楷下令财务部核算成本,确定股价及个人的购股标准。

    正式的细则,在一周后的高管层回忆上宣布。

    易沉楷还在发言的时候,张总就已经有些坐不住。

    等易沉楷开始让大家发表自己的看法,他用眼神环顾他暗地里打过招呼的李王齐三位老总,提醒他们和他保持默契。

    “我觉得分到我们各自名下的股份太多,照这个细则算来,副总级别每个人将近要拿出来两百万,以华易的薪水标准,这个数字我们承担不起。’

    他开口闭口“我们”,想要告诉易沉楷,他们四位老总是以团体力量对抗,同进同退。

    可惜,似乎没人响应。

    齐总和王总默不作声,坚决不表态。李总只是笑呵呵的,像是在开玩笑:’我们就算了,张总您跑市场的也哭穷啊?”

    魏庭只是摸着下巴,等着看好戏连台。

    易沉楷也是笑呵呵的:”张总你要是真拿不出来,我把标准给你降降也行。“

    张总暗喜,以为易沉楷也是忌惮四人联合,不敢硬来。

    哪知道易沉楷接下来的话,让人如坠冰窟:“那就给你降到科长的标准吧,反正魏庭当了副总,那个科长的位置,一直也没人补上空。“

    张总顿时呆了,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地瞪着他。

    而易沉楷此时,脸上的笑容依旧:“怎么?科长的标准,你也还是拿不出来吗?“

    “你欺人太甚!”张总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拍着桌子大骂。

    易沉楷嘴角的笑,极度冰寒:“我相信,即使给你的股份只有一块钱,你也绝不会买,对吗?”

    张总哑口无言。在座的齐总和王总,此时都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倘若他们刚才跟风说上一半个不字,会是怎样的下场?

    李总表面假装吃惊,心里却是暗爽不已,张世雄,我看你现在还怎么嚣张?

    魏庭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手放在桌下,在腿上弹钢琴。

    张总看着这幅情景,连连点头:“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这个副总,我不干了还不行?’

    他将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摔在桌上,咬牙切齿地看着易沉楷:“你放心,我今天就离开华易!“

    “不送。’易沉楷挑眉,优雅地笑。

    张总愤然离去,在会议室门口,又回过头来,面目狰狞,用手指往易沉楷的方向点了两点,威胁十足。

    易沉楷毫不回避,和他眼神对峙。

    张总走了,易沉楷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下来,笑容亲切:“我们继续开会。’

    接下来的时间里,再没有听到一句反对意见。齐总和王总表示他们会积极筹款,李总更是开始直白地表示对易沉楷的支持和赞美。魏庭还是那个鬼样,一脸的事不关己,暗地里对易沉楷比了个大拇指。

    易沉楷看见魏庭的小动作,心里好笑,他们现在,倒的确像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不过易沉楷也知道,张总的事不会就这么算完,老头子那一关还得过。

    果不其然,会才刚散,易家奇的电话就到了。

    又是一大篇劳苦功高的言论,易沉楷一言不发。

    到了最后,易家奇也知道多说也是徒劳,沉沉叹了一口气:“沉楷啊,你锋芒太露,以后会吃亏的啊。”

    易沉楷依旧沉默以对。

    沟通无用,电话挂断。

    捱着还没走的李总,又凑了过来,状似无意:“张总以前可是董事长的爱将啊。”

    易沉楷拍了拍他的肩:“你也是我的爱将。”

    李总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成功在正前方招手。

    易沉楷心里冷冷地笑,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么?

    华易堪称世界上最快速的新闻传播机构,两个小时之内,张总被开,已经人尽皆知。

    众人只觉得寒气由脚底而升。原来,这才是“自愿“的意思:你可以自愿不买股份,只要你做好自愿走人的准备。

    铁血政策下的购股,顺利地不可思议。第一批为全款的60%,两周不到就全部交清。

    苏画跟易沉楷感慨:“华易的有钱人还真不少。“刚说完就马上低头闭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易沉楷冷哼一声:“吃了多少,我就让他们吐出来多少。“

    苏画无语。

    魏庭倒是真的被易沉楷掏空了,不过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即使易沉楷三番两次暗示自己可以提供经济援助,他也装蒜到底。易沉楷这种人的高利贷,一旦借了肯定是利滚利,这辈子都得卖给他!绝不饮鸩止渴!

    苏画每每在一边看见这两个男人斗智斗勇,都会发自内心的想微笑:易沉楷,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朋友。

    除了购股的事,发酵条件的摸索也在同步紧锣密鼓地进行。而在这个过程中,苏画有个尴尬而畏惧的问题--和加拿大专家 bray的英文交流。

    他是个很和善的老头,不像一般的白种人那样魁梧,而是矮矮胖胖的,长了一张很慈祥的脸,像短胡子的圣诞公公。

    他为人也很和善,从第一次在机场见到接机的苏画,就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她很尴尬地回了句:“”就再也不敢开口。听力和口语是她的弱项,她一直觉得自己学得是哑巴英语,怎么敢和老外面对面交流?

    可是她身为易沉楷的助理,偏偏和 bray的接触机会极多,这让她一次比一次尴尬。每次都是低着头,垂着眼,躲在易沉楷的后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

    有一天,他们又去跟 bray谈实验进度。刚进去没几分钟,易沉楷忽然拍了下脑袋,急急慌慌地对苏画说:“哎呀,我忘了魏庭今天下午要出去谈招标的,我还有细节没跟他交待清楚,苏画你跟教授谈谈,把进度了解一下。”

    说完跟 bray解释了几句,就匆忙离开了。

    苏画懵了,把她一个语言不通的人,扔在这里谈实验进度?

    她尴尬地坐着,跟教授大眼瞪小眼。

    可是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苏画憋了很久,终于结结巴巴地开口了:“i……i want to know……”

    进度怎么说来着?她绞尽脑汁地想,没想起来,她只好换个她勉强想得起来的说法:“a……what’s gog with your work?”

    说完她就眼巴巴地望着教授,不晓得他能不能听得懂她平直的英语发音。

    很走运,教授在眨巴了两下眼睛之后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始跟她交谈。

    苏画开始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从教授的句子里捕捉到她最熟悉的词,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英语考场上,开始听那要命的听力磁带。

    但是 bray很善解人意地,他一直面带笑容,把每个词说得慢而清晰,当看见苏画的脸上有疑惑时,他会把刚才的句子再次重复,直到她听懂为止。

    苏画感激之余,也慢慢不那么紧张,开始试着将教授的话和她平时看的文献里的单词联系起来。渐渐地,那一个个单词好像到了嘴边,她能够说出来了。她每说一个专业词汇,就能看见教授脸上鼓励和肯定的笑容,她说得越来越顺畅……

    当易沉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放松的苏画,而 bray对他说;“iss su is ”

    苏画听懂了这句话,教授在夸她专业。她羞涩而又开心地笑了。

    和易沉楷从实验室里出来,苏画一路上很膨胀,兴奋地自夸:“原来我英语表达还是很不错的嘛。“

    易沉楷似笑非笑:“我就说,一个六级考了71分的人,连这点事都搞不定,我真得要怀疑我国英语考试的真实性。“

    苏画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六级考了71分?“

    易沉楷撇她一眼:“你莫非以为我真是把你弄上十楼当花瓶的?我不看你简历敢让你当我秘书?“

    苏画怔了怔,又突然仰起头对他微笑:“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什么?“易沉楷装傻。

    “你根本不是真的找魏庭有事对不对?“苏画揪住他的袖子。

    易沉楷微笑,敲了敲她的头:“傻瓜,我要是不把你一个人丢下,你能开口说英语么?“

    苏画咬了咬下唇:“那你刚才……相信我能做得好么?“

    “当然,我的助理,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易沉楷的眼睛里,不是虚伪的鼓励,而是真正的信赖。

    苏画心里流淌着温暖,这时,他们正好走至无人的拐角,苏画停下来,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你真好。“

    亲爱的,你总是这样好,在我自己都还敢不相信自己的时候,你就已经相信我了。

    有你在身边,我会一往无前!

    140画儿和小易

    菌种顺利进入中试,基建也正式开始,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样顺遂。然而,再晴朗的天空,也会有突然的阵雨。

    五月初的某一天,在本城晚报上上刊登了一个豆腐块大的新闻,:江水污染,最主要的污染源是来自江边的工厂,尤其是某著名药厂,常年将生产废水排入江中,导致鱼虾死亡,水草不生。

    新闻所指的江段,附近的“著名药厂”,只有华易。

    报纸是苏画拿给易沉楷看的,看完之后他一脸阴沉:‘叫李总上来。“

    苏画赶紧去打电话。

    李总刚才也看见了那则新闻,所以上来的时候脸色一片煞白。

    “去查,这篇报道是谁写的?“易沉楷的眼睛里满是狠光,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跟华易作对。

    “我已经打过电话到报社了,他们说是市民匿名爆料。“李总战战兢兢地回答。

    “市民匿名爆料他们就敢登,把我们华易不放在眼里!“易沉楷揉了报纸。

    “去搞定他们,无论用什么手段,让他们登报道歉!“易沉楷直接下令。

    “是,易总。“李总的心里直打颤,火速离开,去处理这件事。

    李总在这城里混了许多年,这点人脉还是有的。七弯八拐,总算将报纸的梁主编约出来吃饭。

    那位梁主编一开始还冠冕堂皇,说要坚持新闻报道的真实性。可是一个装着卡的信封递过去,马上哼哼哈哈起来。

    最后,他很严肃认真地说:“新闻报道的的确确是要坚持真实性,所以,对于失实的报道,我们也要及时给予改正。“

    李总连连点头:“对对对,梁主编,您真的是充分体现了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良知和魄力,我十分钦佩。”

    如此让正常人听了心里都会发笑的奉承话,偏偏一个说得极为真诚,一个听得十分受用。

    三天后,报纸登出来后续报道,说是经过详细调查,污染一事有失实之处,并且告知广大市民在提供新闻线索的时候,不能只注重轰炸效应,还要注意真实性。

    事情不了了之,看报纸的人也不过是撇撇嘴,这世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有谁说的清?还是各自管好自个儿的小日子小生活吧,天下苍生,你管得过来么?

    而李总觉得自己这事办得如此漂亮而高效率,自然是要去易沉楷面前表功的。

    易沉楷当然也是毫不吝惜赞美和夸奖,让李总更加觉得自己和主子一条心。

    飘飘然之下,他居然把上次易家奇在苏画麻烦时,他是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解救苏画的事也抖出来了,想要说明自己对易沉楷是多么的忠贞不二。

    易沉楷听完,脸色铁青,眼里冒出火来。

    李总说完的瞬间也清醒了,发现自己今天这事做得过了,找了个由头,就迅速溜出了十楼。

    易沉楷的第一反应,是冲回家去,发泄怒火。可是接下来,却是对苏画的心疼,这个傻丫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他走出去,看见她正低头研究桌上的报告,侧脸恬静安详。

    他在她的身边站住,伸出手抚摸她的头顶,她抬起头来,冲他一笑。

    他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她的脸,紧紧压进他怀里。

    苏画被闷得喘不过气,推开了他,气呼呼地叫:“干嘛干嘛啊?”

    他看着她发怔,又笑了出来,眼神怜惜,叹了口气:“画儿,你怎么总是这么傻?”

    苏画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地望着他。

    他蹲下来,和她平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为什么我爸欺负你,你也不告诉我?”

    苏画在那一刹那,埋在心底的委屈涌了上来,泪差点冲出眼眶。但是她竭力忍住,伸手拥抱了他:“没关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觉得苦。”

    他紧紧地抱住她,心痛愧疚到了极点:“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画的眼泪,终于还是落到了他的肩上,她流着泪微笑:“我不要你保护,我要保护你。”

    “傻瓜。”易沉楷眼里弥漫着热气,只想把她抱得更紧一点,藏进他怀抱的最深处,这样他就能为她阻挡住一切的风雨雪雹,只给她留下温暖的美好。

    那天,苏画坚持不让易沉楷去找他爸理论,最后,是苏画曾经对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打动了他:

    “我们的爱情无需向任何人证明,只要我们自己明白就足够。”

    是的,无需证明。没有人相信他们的爱情,纯净如水晶,可是只要他们自己看得到水晶的光芒,就足够。

    那天晚上,他们跑上公寓的顶楼,吹着来自高空,清新得没有一丝污染的风,苏画甩掉了拖鞋,光着脚丫开心的到处跑。

    易沉楷站在远处,手插在兜里,看着她温柔地笑。

    夜色里,他看起来那样修长而俊雅,苏画回过身来,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忽然间感觉幸运而骄傲。

    她朝他奔过来,直接跳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猛亲了两大口:“嘿嘿,我好像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哦,居然捡到了你这样的宝贝。”

    “笨画儿,你才知道。”他宠溺的跟她鼻尖相蹭。

    “哎,对了”,苏画突然想起来:“画儿是就你一个人叫的小名,那我也要给你起个只有我一个人能叫的小名。”

    “行。”易沉楷同意,平日里她不是正经八百地叫他“易总”,就是毫不客气地直呼他的大名“易沉楷”,这也忒不亲密了。

    “嗯……叫什么好呢?沉楷?不行不行,太多人叫了。”而且她才不想和易老头叫一样的。

    学他叫她“画儿”一样,叫他“楷儿”?还没叫出口,苏画就已经在心里干呕一次。

    “楷楷?”苏画试探的问。

    “不行。”易沉楷拒绝得很干脆,他又不是婴儿。

    “沉沉?”

    易沉楷再度皱眉,换汤不换药。

    “那……小楷?”

    “还隶书呢!“易沉楷嗤之以鼻。

    “那就叫小易!“苏画眯起眼睛。

    易沉楷刚想说,还没人敢叫他“小“易,就被苏画恶狠狠地威胁:”你再反驳一次试试看!“

    恶霸遇上女恶霸,只有认输的份。易沉楷只好委委屈屈地同意了这个称呼。

    “小易,你背我去那边看电视塔。“

    “小易,我们坐地下吧。“

    “小易,风好凉。“

    “小易,你怀里好暖和。“

    “小易,我困了。“

    …………

    那天晚上,苏画满心欢喜地叫着这个只属于她的名字,一直到她靠在他怀里睡着。

    易沉楷抚摸着她沉睡的脸,轻声叹息:“画儿,你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此时此刻,他们谁也不知道,画儿和小易,这两个甜蜜而专属的称呼,会在以后的许多日子里,成为他们心底碰都碰不得的伤口……

    141 招聘风云

    而有梦想的人,跟没有梦想的老华易人,只要看一眼就能区分开来——眼神: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得过且过,只有锐意进取。

    这样的眼神,让老华易人害怕,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渐渐成为了待淘汰品,随时可能被替代。

    而事实上,是的。易沉楷开始逐步削弱旧势力,培养新势力。

    齐总和王总的身边,被安排了两位特别助理,他们在各自原来的公司,本来就是副总级别,同类职业经历超过十年。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在华易的薪水,完全跟副总是同一个标准。

    易沉楷的用意,昭然若揭。

    两位老总愤慨之余,也觉得日薄西山。

    而他们,已经没有跟李总商量对策的心思。他们已经充分明白,李总跟易沉楷,根本就是同一个阵营的。不然为何此次就是李总身边没有安插他人。

    而这正是易沉楷的手段,他就是要让他们内部出现分化,无法实现统一战线。

    李总内心尤为自得,动谁也不会动他的奶酪,因为他是,亲信!

    因此,新来的人工作受阻,按易沉楷的指示去找他帮忙时,他表现得十分尽心尽力,古道热肠。

    在他的协助下,两位特助进入状态的速度更加迅猛,齐王两位老总渐生无趣,慢慢地,也就是象征性的来上上班,实际事务已无力插手。

    而在下面的各个部门,因为对手太弱,新人更是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扫清道路。

    易沉楷很满意这次招聘带来的效应,居然破天荒地私人请客,把苏画和魏庭拉出去吃饭庆祝。

    魏庭工作之外是个标准宅男,除了工作上的应酬,他基本不参加任何饭局,更不用说还是周末的晚上。

    可是易沉楷好不容易热情一回,别人哪有可能推得掉?

    接完了易沉楷的电话,魏庭只好慢吞吞地换了衣服出门,一路上唉声叹气,他都连续两周加班,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以自由在家呆着的周末,居然还要陪老板私人喝酒!这工作性质,咋就这恶劣呢!

    他到的时候,易沉楷和苏画已经坐在桌子边上对他招手,他笑了,其实跟这两个人在一起,倒也轻松愉快,如果易沉楷不算计他的话。

    离开了公司,三个人都随便得多,各自点了自己爱吃的菜,也没喝酒,点了壶现榨果汁。

    易沉楷率先举杯:“来,祝我们越来越顺!”

    “干杯!”

    “干杯!”

    随着酒杯清脆地相碰,三个人相视微笑,有一种叫做友谊的东西在每个人心里流动……

    饭吃得差不多了,两个男人又开始吞云吐雾,也不顾女士在场。苏画不好意思直接找魏庭的麻烦,当即狠狠瞪了易沉楷一眼。易沉楷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嘴角朝魏庭撇了撇,意思是:“他带头的!”

    苏画用眼角略扫了下魏庭,发现他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苏画脸微红,也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飘到远离他们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她的快乐大本营去了。

    室内嘈杂,易沉楷的声音,却还是清晰地传到魏庭耳朵里:“这段时间,我打算让你当常务副总。”

    “啊?”魏庭惊讶。

    易沉楷瞟他一眼:“怎么?不想干?”

    魏庭笑了笑:“这也算升职,我怎么会不想干?怕就怕别人不干。”

    易沉楷知道他说的别人是李总,轻蔑地笑笑:“难道他还真以为他是我的心腹?”

    魏庭眨了眨眼睛,来了句冷笑话:“流水无情,落花有意嘛。”

    易沉楷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又抽了一会儿烟,魏庭开口:“不过易总,你要小心张总,我听说他去了柳氏。”

    “柳城他们家的公司?”易沉楷问,柳城就是上次跟那个局长谈土地的酒席上,对苏画态度轻佻的浪荡子。

    魏庭点点头,柳城那个人,他也十分看不起。仗着家里有钱,纠结一批狐朋狗友,把吃喝嫖赌当个人特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易沉楷皱了皱眉:“你说,上次报纸登我们污染的事,会不会就是张总他们搞的鬼?”他其实一直怀疑这一点,谁没事要去爆他华易的料,而且倘若爆料者真的是毫无背景的匿名市民,报纸又怎么敢冒着得罪华易的风险,贸然去登?

    魏庭想了想:“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污染的事光靠捕风捉影是搅不起大浪的。我们的废水都是经过处理的,他们凭什么说我们污染江水?”易沉楷倒也不以为然。

    “总之我们小心点好。”魏庭提醒。

    “嗯。”易沉楷点头,那些人一次不行,迟早还会来第二次。

    这时,快乐大本营放到漫长的广告阶段,苏画无聊地跑过来:“吃完饭还有什么节目?”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难不成她还想他们陪她去唱k?

    宅男魏庭立刻假装打了个呵欠:“我已经有点困了,想回家睡觉。”

    易沉楷坏笑着对苏画说:“他不想玩了,那我们也回家睡觉吧。”

    苏画红了脸,恨不得一脚踩死他。

    魏庭这次十分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

    此时此刻,苏画想起了电视里的一句经典的怨妇台词: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142 忙碌的夏天

    那次聚会之后,三个人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偶尔在周末,易沉楷和苏画会把魏庭拖出去聚会。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因为这个夏天,大家都太忙碌。

    魏庭注重于扩展市场,为以后新增加的产量销售铺底;易沉楷忙于新厂的建设,那边已经进入第二期;而留守华易的苏画,必须承担繁杂的内部事务。

    8月底,到了收第二批40%购股款的时间,这一次,华易的人没了上一次的积极。新人的进驻,大家心里都是憋着气的。

    给财务部的通知已经发下了一天多,却没有动静。苏画亲自到财务办公室去看。

    她找到上次负责筹款的陈经理:“陈姐,交款的情况怎么样?”

    可是人家只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说话阴阳怪气的:“这你要问小王,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事喽。”

    苏画知道,陈经理这是在闹情绪。她朝对面桌子上的王瑜使了个眼色,笑起来:“陈姐,这是怎么说的,你可是财务部经理,我筹款都还指望着你呢。”

    王瑜也走过来笑:“是啊,陈姐,我就是个刚来的,平时帮你打打下手跑跑腿,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担得住?”

    陈经理脸色稍霁,对苏画笑了笑:“嗯,回头我再打电话问下情况,上次交了那么多钱,这次又要交,大家可能手头都不那么宽裕,筹款自然是有困难的。”

    等苏画回到十楼,给王瑜的手机拨了个电话,让她今天下班之后晚点走,上十楼一趟。

    晚上,王瑜上来,苏画问起筹款的事。

    王瑜叹了口气:“现在他们意见非常大,觉得我们这些新来的人夺了他们的权。这次交款,大家都在跟公司较劲呢。我昨天在洗手间,还听见人议论,说就拖着不交,看上面缺了钱怎么办,还敢不敢这么怠慢他们。现在陈姐不发话,我很多事情也不好做。”

    苏画握着手里的笔,也皱紧了眉。因为当初说的是为新厂储备人才,所以现在虽然新人已经接手重要工作,名分上却还是没有确定。各个部门的主管头衔,仍然是老华易人的,再加上那些人的刻意抵触,工作上的阻力不可避免。

    她站起来,对王瑜笑了笑:“好了,我们今天先下班吧,都别急,慢慢来。”

    王瑜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心思乐观:“好,今天先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干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反正易沉楷也不在,苏画爽快答应。

    那天晚上,两个女孩子一起吃了晚饭,又去逛街,到了最后,两个人由肩并肩,变成了手挽手。

    分开的时候,王瑜上了公交车,笑着对还在等车的苏画挥手:“到家了相互发短信。”

    苏画也笑着挥挥手,心里有久违的感动。她想起读大学的时候,周末跟异校的高中好友出去玩,各自返校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在车上,一个在站前,笑着挥手道别,说一句“到了发短信”。

    再次拥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回到家,换了衣服,她打电话给易沉楷,最初的甜蜜问候之后,她说起了今天财务部发生的事。

    易沉楷并没有急着给意见,而是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苏画沉吟一下,说出她刚才在车上想的对策:“我觉得可以宣布新人参与买股。”

    “嗯,继续。”易沉楷说。

    “假如以前的人不愿意买,那么就让新人参与买股。这样一来,既会刺激原来的人买股,也会让新人更有积极性和归属感。”苏画阐述自己的分析。

    易沉楷在电话那一头呵呵笑:“不错哎,丫头,说得很有道理。”

    苏画吐了吐舌头,心里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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