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阎岳立即抬头看向史子孝,却见他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正准备质问,却听到史子孝发话道:“全营出击!注意,留活口。”
“是!”士兵立即出门传令去了。
史子孝回头朝面色黑沉阎岳说道:“那人,咳咳……极有可能是平阮儿,你去不去?”说罢又掩口咳嗽起来。
阎岳混沌的脑海突然清晰起来,串成了一条线,难道公子今日没有立即下令攻打沁阳城乃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是为了今晚捉住平阮儿?公子根本就不是与大帅发生了龃龉,更不是为了谋权篡位,而是为大帅解决后顾之忧,将平阮儿活捉!原来如此!
没想到,因为史子孝一句话,阎岳竟然在脑海中自动将前因后果都补了个齐全!
“公子,我背您!”他当即蹲下身子,诚恳道:“先前是阎岳不对,望公子大人大量,莫要往心里去!”
史子孝只得在心中暗叹一口气,随即趴在了阎岳背上,回道:“赶紧走吧!”
阎岳万分熟稔地背起史子孝,不禁心疼,自从出征以来,公子休息的时间就越发短暂,又日夜操劳,以至于又轻了不少,这咳嗽的老毛病也久不见好。
两人一起出了帐门。就在这时,帐内的纱帐后面却突然显现出一道身影来,正是与平阮儿失去联络的经护法。
“凌冲危急,我得赶紧告诉主母去!”经护法面色冷凝,正准备转身离开,心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急忙以手捂住胸口。只见一条血线自嘴角流淌出来,甚是扎眼!
经护法皱眉闭眼,站在原地歇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抬起衣袖揩干净唇角鲜血,迅速离开了营帐。
帐外,整个紫琉国大营可谓是全军警戒,高度紧张!
本将陷入沉睡的大营突然变成了一锅打翻了的高汤,四处发出滋滋的响声,沸腾不休。高举的火把将黑夜照得红彤彤的一片,亮如白昼,无人可以躲得过士兵们地毯式的搜寻。
伙房附近,摞着一堆柴垛,正是先前平阮儿与孟铮的藏身之所。只见平阮儿与孟铮一人抱脖子,一人抱腰,齐齐将阿禄拖到了柴垛下。
“老大,既然已经决定放过他,为何还要敲晕?”不由得想起刚才的情景。在自己准备杀人灭口之际,老大突然压住了自己的手。然后阿禄就转过身来了,只听他说道:“你们走吧。”那语气中没有好奇,也没有厌恶,语气平淡而冰冷,仿佛他们三人就是陌生人一般。
老大到了声多谢,然后阿禄又回道:“刚才那一瞬我也不知道为何就说了谎,你们要再不走,没准我就喊了!”然而喊字还没有落下,老大便毫不客气地一手刀将他劈晕了。
“在想什么呢?不把他敲晕,他要真嚷起来咱俩怎么办,其他书友正在看:!事关咱俩小命,你老大我可不敢开玩笑!”
孟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老大这人,说狠心,但阿禄分明是敌方士兵,因为于她有恩,她又不杀;说她善良吧,那一手刀劈得是十足十的干脆狠辣,把他都吓了一大跳。
“还有功夫胡思乱想!”平阮儿一个爆栗直接敲在了他额上!“人越来越多!经护法还未回来,咱们只有自己想办法突围了!”
“马!”孟铮脱口而出。
“走!”说做就做!
两人当即朝自己熟悉的马厩移去!
火光大盛,幸而搜索的队伍还未赶至马厩,所以他们钻了空子,一路躲避一路猫腰疾奔,总算是到了马厩。
两人直接就近选了两匹马,正在解缰绳,身旁却多了一道声音:“本护法也要一匹!”
“经护法!”孟铮不由得有些激动。一日相处下来,他对这位护法的身手与实力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甚至已有所依赖。似乎只要有了这位护法,就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小小的一个紫琉大营,又怎么困得住他们!
“给!”平阮儿直接将缰绳递到了经护法手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解另外一匹马的绳子。
二人异乎寻常的没有拌嘴,以至于孟铮立即意识到气氛的紧凝,手中顿住的动作登时快了几倍!
“来得好快!”经护法耳朵一动,随即朝二人催促道:“快!”
平阮儿与孟铮几乎同时解开绳索,两人捏紧绳子,身子一翻就跨上了马背。
“冲?”经护法扭头问道。
“直接冲!”平阮儿面色冷冽,瞳仁深处红色血光一闪而逝。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那就只有不顾一切地逃出去!
“走!”一声令下,三人同时夹紧马腹,打马疾奔而出!马儿一声长嘶,前蹄弯曲腾空,随即“嘚”的一声顿在地上,激起一层沙土,健壮的马身立即如拉满弦的弓箭射了出去!
马儿四蹄腾空,离地三尺,直接飞跃过马厩大门!只余下马尾飞扬一甩,在夜色中划出绝美弧线!
三匹马在夜色中疾奔而出!
速度极快,迎面刮过温热迅疾的风!将马儿的鬃毛拉得笔直!
“在那里!赶快!追!”
“追!那里,快追!”
马蹄声很快将三人暴露,无数追兵从四面八方涌来,纷纷朝他们逼近!
整个大营如炸开了一般,分外热闹。
人吼声,马蹄声,马嘶声,盔甲摩擦声,脚步声,火把燃烧声……声声响动,声声入耳!
先前孟铮本来有些惊慌,然而,当情况变得如现今这般危急的时候,他反而好似镇定下来了一般,整颗心突然就稳当当地在胸腔里规律地跳动了。
老大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这一辈子,死能同老大在一块儿,也算是值了!
“老大,同他们拼了!”这一刻,他的热血仿佛全被点燃了一般!
第28章 极速逃亡
“老大,同他们拼了!”这一刻,他的热血仿佛全被点燃了一般!
“拼你个大头鬼!还不赶紧逃命!”大煞风景的声音响起,孟铮顿时蔫了下去。。这么没有骨气的话,居然来自于他那身为一军统帅的老大口中,让他情何以堪?
“驾!驾!”平阮儿此时只顾得疯狂打马。
孟铮见状也紧跟上去,两人毕竟是专业骑兵,纵马自是好手。比起这二人,经护法则要吃力得多,但也拼命打马追赶。
眼见着自己隐隐有落后的趋势,经护法急忙说道:“你们俩先行,本护法随后就到!”
“不行!”平阮儿换了左手扯着缰绳,偏头冷声道:“一起走!不然只会谁都走不掉!坐稳了!”另一只手中寒光一闪,随即双脚夹住马腹,身体一个后仰,右手与身体同时探出去,一刀便扎在了经护法座下的马臀上!
经护法座下黑骑吃痛,惊得长嘶一声,瞬间加速狂奔出去,立即赶超平阮儿与孟铮二人!
“跟上!”平阮儿冲孟铮大吼一声,随即也如法炮制朝自己座下的马扎了一刀,孟铮早在她喊话之际就用上了这个方法,可谓是默契至极。
两匹马当即也如惊雷闪电般冲了出去!
雷霆般的御风速度将三人周围的景物分割成急速后退的条状画面!迅疾模糊的画面中,红色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
平阮儿余光一扫,只见高举火把的士兵已如潮水般层层叠叠涌来!火色滔天,连绵不绝!如汪洋一片!
十万大军,全营出击,这是什么概念?
“冲过去!”平阮儿横眉冷目,分外沉静!
此时,座下的马已经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直接朝当先围过来的士兵队伍冲了过去!
紫琉国的士兵本欲举起长矛长枪拦截,然而看那三匹马不顾一切地冲过来,腿也不禁打颤!若是被踩到踢到,定会没命!想到身后还有大部队,这些士兵也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正在前进与后退之间犹疑,平阮儿三人已如疾风过境!
风从士兵们的面颊上刮过,带来一种凉意,扯得火把上的火苗斜斜上冲。
“快!人跑了!”
“人又跑了,快追!”
“快追!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三人竟然逃出了包围圈!
第一波围攻刚过去,第二波又涌了上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情势危急!
平阮儿却面色不改,弓着身子迎着风策马狂奔!现在,唯有——快!
这一批的士兵已经被长官下了死命令,只能硬着头皮拿着武器朝三人三马挤来,不敢退后!
眸中血光浸透,寒星般的眼眸转瞬汇聚成一片血海!平阮儿速度不减,马头与马身直接朝围堵在身前的士兵撞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冲开了一条血路!
马蹄下,血溅三尺!
“啊——”
震破耳膜的痛苦叫喊声划破夜空,分外凄厉腹黑邪神狂傲妻,好看的:!
当先,平阮儿眼眸血红,黛色长眉冷峻飞扬,唇角勾起冷冽弧度,驾一匹神驹,如撕开黑暗冥界的杀神,狂奔而出!所过之处,皆是血雨飞溅,哀嚎不绝!
挡我者,诛!
拦我者,死!
手腕一翻,迅速将缰绳在手臂上缠绕一圈,身子一个侧翻,整个人挂在马身之侧,袖中残月弯刀薄如一道银光,乍然迸射!
“哗——”轻微的哗啦声如同锦缎撕裂。其实,在这样声势浩大的追击围堵中,旁人根本无暇倾听,也听不见。然而,倒下的士兵却听了个分明。因为——那是自己喉咙动脉被割裂的声音。
倒下的那一刻,他们所看到的世界已经旋转了九十度。颠倒的视野里,倒映着一个女子纵马离去的消瘦背影,还有,一双玉白的巧手,以及,纤纤玉指中夹着的一把银色弯刀,刀尖上,一滴红色液体滑下,随即飘荡空中,迅速被风碾成无数细沫,细沫飞溅在他们睁大的眼睛之上,血色蔓延,阻隔了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最后窥探。。
银色弯刀在平阮儿手中发挥到极致,只要是近身意欲拦截她的士兵,在被马撞倒撞歪之后,她便迅速出手一刀毙命!既然她来了,该收的债,自然是要收的!
孟铮对秦荃一事耿耿于怀,此番紫琉国士兵拦截,正好可以让他发泄心中情绪!这些士兵,只是敌人!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老大!所以,杀!决不能对敌人仁慈,因为,那便是对自己残忍!
两人一左一右,以精湛的骑术相互配合,形成攻击与防守相辅相成的队形。手起刀落,寒光翻飞,便又添了几条刀下亡魂!
嗜血!残酷!而且,迅疾!
死亡,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众人不禁被这种悍然狂猛的态势吓到了!这哪里还叫人,简直就是杀人机器!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然而那两人却依然横冲直撞!攻势不减!
这样悍勇的行径,震慑住了不少士兵,立即让三人获得了喘息之机。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们便能突破紫琉国的包围圈!
此时,经护法紧随其后,出乎意料地没有对士兵们下手。若是平时,他定然是上蹿下跳彰显自己的绝世功夫,嘴皮子还不停地吹嘘。然而今日,他却沉默得异常!
突然,只见他的嘴角溢出鲜血,细细一看,才发现他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糟糕!
经护法暗道不好。内伤发作了,不行,他一定得撑住,不可以倒下……
只见他急忙伸手封住岤道,又抬起袖子囫囵抹掉嘴角的血,然后将缰绳往手腕上绕了一圈,缓建掌心疼痛,双腿一夹,再次奋力追赶二人。马背上的身子却有些摇晃,让人不禁怀疑他下一瞬便会从上面跌落下来。
“不行,你们先走,本护法负责断后!”他强忍住喉间翻涌而上的腥甜,冲前方的平阮儿与孟铮说道。就在这时,不知是因为他将缰绳攥得太紧,还是追击之中马匹受了惊,只见他座下黑骑突然长嘶一声,前蹄腾空,身子直立,然后不停地落地,腾空,落地,腾空,不时高昂头凄惨嘶鸣,如发疯了一般,竟似要将马背上的经护法掀下来!
“小经经!”平阮儿急忙扭头喊道。风太急,将她前额的头发刮下飘荡在脸颊两侧,撩过飞扬的眼尾,愈发衬得人英气逼人!脸上有先前飞溅的鲜血,火光映照中,红的血,黑的发,玉白的脸,拼凑出动人心魄的美丽来基因帅哥,其他书友正在看:!
经护法急忙放手,足下用力,两步踩上高昂的马头,趁着空隙高声喊道:“走!”随即身子顺势旋转,青色衣角如青莲绽开,在半空中划出惊人弧度,就要坠落人群中时,却突然运力拔高身形,从士兵们的脑袋上急速踩了过去!足下用力之大,令士兵们顿时站立不稳栽倒下去!
生平轻功用到最极致,转瞬之间,人已经转至平阮儿身后不远处!
他停在原地,背对平阮儿前进的方向,一个人面对几万大军,显得孱弱而不堪一击,如螳臂当车一般。
然而,却无人觉得这个场景好笑。
以一人之力,欲挑万人之众。这一刻,即便是自不量力,然而那为保护同伴而献身的情谊与勇气,却是绝对能够撼动人心的!
望着纷涌人潮前显得分外渺小的经护法,平阮儿心脏微微紧缩,那黑压压的人头与火红亮光形成鲜明对比,刺伤了她的眼球,然而她却只是一咬牙,狠声道:“走!”
孟铮二话不说,急忙打马跟上!此时他能做到了,只是不拖老大的后腿!
风从两人耳边呼啸而过,肆意叫嚣,似乎想让这夜晚燃烧得更加迅猛疯狂。
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然而此刻的经护法却已分不清这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口中的铁锈味。
此时的他,已经化作了一道闪电,极快极猛,以至于人们捕捉到的只有残影。哪里有人意图前去追击平阮儿,下一瞬,残影就会掠过那人身前,之后,便只剩倒下的温热尸身!
残影翩跹,尸身无数。
然而,寡不敌众,经护法终是渐渐地慢了下来,身形渐渐暴露在众人面前。最后,他一动不动地站到了士兵队伍的前方。
额头上,脸上,手背上,全是飞溅的敌人的血,与此同时,唇角还挂着自己的血。
发冠已经垮落下来,不知掉到了哪里,披散了一头乌黑的发!
头微沉,发披散。
墨发下,只露出一双比墨还黑的眼睛。瞳仁深黑,如墨色渲染,就这样透过头发间隙沉沉地看着你,仿佛死神在窥探一般。
紫琉国的士兵纷纷吓得退了好几步,这三人,怎地一个比一个更嗜杀吓人!
“上!”一旁指挥的统领急忙下令,士兵们只得试探着往前。
经护法耳廓微动,捕捉到马蹄声,在心中判断着平阮儿的距离,眼神却依旧冷冷地盯着不断朝他逼近的士兵。
士兵们见他不动,胆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突然,他们好似约定好了一般,大喝一声,齐齐举着长矛朝前方的经护法攻去!
经护法足尖一点,身子拔地而起,当即朝平阮儿远去的方向追去!
废话,拖延时间就够了,他才没有笨到与这些士兵玩命呢!
哪知,就在这时——
斜刺里突然跃出一道人影,如山岳巍峨,朝他猛然压来!
“哪里逃!”
------题外话------
写战争总是很亢奋,肿么办?阮儿要经历的还有很多,谢谢亲们一直陪伴她。o(_)o~
第29章 铁面阎王
“哪里逃!”
吼声如惊雷乍响,响遏行云!猛然蹿入耳际!
经护法心下一紧,因为迅疾风声已近至身畔!急忙提气意欲侧身避开,谁知,丹田里却突然空空如也,整个人突然失去支撑,开始往下掉!
“啪,其他书友正在看:!”
沉闷的响声来自于他的背部,却是来人一掌将他拍下!
刹那间,浑厚真气自背部猛然蹿入体内四通八达的经脉网络,粗暴地将经脉撑开!五脏六腑被震荡得错了位,血气立即涌上喉间!
“噗!”经护法立即吐出一口鲜血。。却丝毫不敢懈怠,急忙撑起身体朝前奔去!
“往哪走!”阎岳浓眉倒竖,如两把锋利的出鞘宝剑,带着浓郁的冷冽杀气!身随心动,健壮躯体带起浓烈罡风朝经护法急追而去!
墨色的发掉落在脸颊两侧,随风起舞,经护法抬手一把抹掉唇角鲜血,眼神透亮,带一抹血色坚定。
不行!本护法岂是寻常人能够追到的。红氏轻功举世无双,本护法又怎能给家主抹黑呢?
头一偏,猛然朝阎岳望去,唇角勾起邪肆笑意,狂妄道:“本尊倒要看看你是否追的上!哼!”
随即提气运功,身子急速朝前奔去,如闪电惊现,青色衣衫在风中鼓荡狂舞,与墨发遥相呼应,分外不羁!
重伤之人,竟还敢大放厥词!当真是目中无人!欺他紫琉国太甚!
阎岳勃然大怒,当即高声大喝,“小儿休得张狂!”威猛身躯猛然提起,直接坐到自己乘来的高头大马上,鞭子一扬,紧追而去!经护法以轻功代步,而身后的阎岳却是黑骑,一前一后,急速飞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见拉大,然而,也不见缩小。
呼呼风声自耳际刮过,经护法眼中景物已变成一片模糊的红黑之色,他勉力保持住最后一分清明,只重复地运气、提气、运气、提气,保持前进速度不变。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像先前一般突然丹田空空提不起一点儿真气,因为他的真气差不多已经用完了,能撑到如今,已算是奇迹。。
果然,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平日里最爱偷懒的自己,如今终于为了主母安危,不得已爆发了一把是吗?
经护法心中不断自嘲,以此提神。终于,在他即将力竭之时,终于听得一声清朗呼唤:“小经经!”
整个人立即清明过来,这是,终于赶上了呀!
“孟铮,你先去叫门!我随后就到!驾!”
“老大!”孟铮担忧得一声高呼,却只能继续向前。如今这等危急关头,担心无益,老大说得对,得尽快去通知李朗他们开门!
平阮儿急忙策马回身奔至经护法身侧,伸出手,经护法会意,当即握住了她的手,坐到了她身后!
“坚持住,马上到城门了!”平阮儿一手紧紧拉着他的手臂,确保他不至于掉下马去,一边沉声说道。
正准备掉头往城门奔去,却听得不远处一声大吼:“呔,看你们这回往哪儿逃!”正是紧追而至的阎岳。
平阮儿暗道不好,阎岳这一追,李朗他们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开城门!难不成,他们真是穷途末路,要死在自家城门口吗?
然而,却也只能打马向前!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平阮儿,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她的命,可是很金贵的,克死这么多人才活下来,还没有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怎能就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
“驾!驾!”她奋力打马,然而座下马匹的速度相比之前却是有所下降。马臀受伤,再加上一路急速狂奔,左突右围,如同极度拉紧的皮鞭一般,到一定的程度,便会“嘣”的一声,断掉。
眼下,这匹马便是这样一种状态,其他书友正在看:。
坚持住,坚持住,前面就是城门了!
平阮儿在心中默念道。
然而,身后渐渐逼近马蹄声却如同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一般,足以令人崩溃。。
远处,城头上突然燃起火光,一簇簇火把在黑暗中显得醒目至极。与紫琉国的灼烫炙热逼人不同,这样的火光,让平阮儿心头立即涌上一阵暖流。
正在这时,身后猛然袭来一阵罡风,带起呼呼声响!
“还往哪里走!”阎岳手中大斧不由分说朝二人挥去!
经护法正准备回身与之交手,身体却突然往前一滑!却是两人座下黑马速度太快,突然膝盖一弯,向前直接栽倒下去!
两人身体往前一冲,也直直栽倒下去!
两人身形这一下降,正巧脱离了阎岳斧头的攻击范围!然而,当前的情势却更危险!
经护法的身体直接撞到平阮儿瘦骨嶙峋的背上,剧烈的撞击让他瞬间反应过来,生死一线之间,他大手一抓,直接把住平阮儿的手臂,另一手直接揽住她的腰,将她直接扣入自己怀中,大腿用力,带动足用力一蹬,然后带着平阮儿整个人脱离马背,直接滚了出去!
霎时间激起扬尘滚滚!
阎岳一斧落空,正咬牙暗恨,却见二人栽倒下去,当即大喜,正欲策马上前,“咻”的一声,暗夜中一只长箭直直朝他飞射而来!
猝不及防,急忙勒马急停!
“夺”的一声!长箭直接定在了离马蹄一寸不倒的地方!尾端的羽毛高频率地颤动,发出嗡嗡地轻响!
“咴咴——”座下黑骑立即直立而起,长嘶一声!鬃毛猎猎作响,齐刷刷如一面旗帜,迎风招展。
阎岳紧紧抓住缰绳,用力控制住座下黑马,头却偏向城门方向,极目朝城头上望去!隔着大约五十丈左右的距离,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站在女墙后方,而他们手中,是闪着寒光的弓箭!正中央一人侧身而立,腰背挺直,正抬着弓,目标,似乎,是自己!
原来,沁阳县城还有精兵!
不过,一旦将他们的主帅擒住,便是再悍勇威猛的兵,也不过一盘散沙而已!一击,即溃!
座下黑骑已经被他强行制住,他眸光一厉,如利箭般朝平阮儿与经护法激射而去!
就算公子不告诉他,这三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刚才骑马之人危急关头的喊声,未及掩饰,分明就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所以,她必然是——名震四海的女帅——平阮儿!
公子虽下令活捉,然,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巨型大斧亮出,闪现铁色寒光,好似在叫嚣着要饮血一般。
“驾!”纵马狂奔,直接朝地上躺着的二人疾奔而去!
“咻咻咻——”无数利箭纷射而来!划破夜空,如鹤唳长空,分外清亮动听!然而,这却是夺命之声!
叮叮叮叮叮叮!
阎岳急忙挥动大斧应对,箭头打在斧头宽厚的刃片上,发出清脆明亮的声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如扬琴击打的声音,脆生生的。
然而此时阎岳哪里还有功夫分神去听,且不说他要费神去应对这些密密麻麻无孔不入的利箭,更是因为他从未放弃过对平阮儿的击杀,好看的:!
利箭纷纷,如雨而下。
阻挡了阎岳的脚步。
然而,堵截只是暂时的,平阮儿与经护法的处境依然危险。
只见平阮儿急忙从经护法的怀中挣脱出来,焦急地看向被自己压着的经护法,急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经护法强忍住分筋错骨的疼痛,撑起身体,冲她笑了笑。
平阮儿强忍住心头酸涩与焦急,扯开嘴角回以一笑,“没事就好!”手却主动地扶起他。
救命之恩,何以为报?
经护法不过是受人之命,做到如此,纵然冷情如她,也无法不感动。
当年的小璋子便是为她而死,自此,她发誓,此生,再不让亲近之人因自己而死。
小经经,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为我死的!
自此刻起,经护法也被划拨进她亲近之人的行列中。
经护法却不知道,这一刻,平阮儿才真正发自内心地接受了他。两人生死之交,情谊自此始。
在往后人生漫长的岁月中,每当有人疑惑主母为何对家主凶神恶煞,对经护法却多番维护时,经护法便会吹嘘道:“那是,因为本护法比家主嘴皮子溜呀!”然而心里却会感慨,那一夜的狼狈不堪与生死垂危,不想却换来了主母的庇护,从此再也不用受家主欺凌了!
“本护法能行。”经护法强自站起身来,他可是大男人,而且该他保护平阮儿,怎么能让女人来扶自己呢!
“别逞强!”平阮儿面色严肃,语中饱含威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整个人往前一蹲,将背面对他,冷声道:“上来!”
经护法看着眼前瘦弱的背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战争伊始,她便不分昼夜纵马急速奔赴前线,就是昨日好不容易赶到,却连睡觉都不过是假寐,实则是在算计筹谋,一直到今日,还不曾真正闭眼休息过!以至于人都消瘦了……
“婆婆妈妈的干甚,赶紧的!要不然小命都没了!你死不要紧,不要连累本帅!”平阮儿偏头不耐道。
经护法嘴角抽了抽,“上就上!你敢背,本护法自然也敢应!”当即将高大的身躯压在了平阮儿的背脊上。
平阮儿回头看了一眼被箭雨拦住脚步的阎岳,当即拼尽全力,朝城门奔去。
“你跑不掉的!”阎岳大吼一声,斧头舞得虎虎生风,纵马正欲上前,哪知又是一阵箭雨!
------题外话------
阮儿:本帅在这里被人追击,无暇关心你,怎样,小意,你论文写得如何了?
小意:……凌乱中……
阮儿:罢了,你继续凌乱,本帅正忙,警告,记得将本帅写得威风霸气一些。
小意:霸气侧漏吧……
阮儿:吃我一枪!
小意:谢谢你,我终于可以安心躺下了,噢……
第30章 城头交锋
“你跑不掉的!”阎岳大吼一声,斧头舞得虎虎生风,纵马正欲上前,哪知又是一阵箭雨!
平阮儿哪里有时间理会他,背着经护法一阵疾奔!
阎岳面色阴沉,然而却奈何不得。。正在这时,身后的大部队也跟了上来,无数骑兵立即上前来帮忙挡箭!
叮叮叮叮叮!
一阵密集的响声敲响黑夜,急促紊乱,躁动不安,如同人们血液中跳动的嗜杀因子。
阎岳抓住时机,冒着箭雨便是一阵突围!马速立即加快,朝平阮儿他们急追而去!
此人,绝不能留!
心中抱着这种想法,愈发催马急行,愣是强行从箭雨空隙中躲避了过去。
平阮儿听着身后紧促的马蹄声,心中一紧,立即又加快了速度。然而背上终究是多了一个人,如何能快得起来?
很显然,经护法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却不会说出类似于“不如你将我放下来”的话,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差不多已经摸清了平阮儿的脾性,这个女子是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同伴的。
想起她对朱瀚的手段,那样精炼的暗杀手法,简直可以与杀手媲美,而且今晚那一手弯刀手法,简直完美得慑人魂魄,偏偏这样冷酷嗜血的女子,却异常的护短。今晚的残忍,也不过是对今早紫琉国用人头当攻击炮弹一事的反击而已!
也许如今他应该庆幸自己已被她化为自己人的范围了,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快点!要追上来了!”他急忙提醒道。
平阮儿咬牙坚持,全身大汗。
“老大!快点!”孟铮在城门口喊道,李朗他们并不敢开城门,面对如此众多的紫琉国士兵,只怕门开了之后就再也关不上,所以只是从城头上吊下了三根绳索,有弓箭掩护,以三人的功夫,定能顺利登上城头!
然而,孟铮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老大身后背着一个人,是——经护法!经护法受伤了?那还怎么上城头!
“李朗,老大身上有伤员!再给我扔一根绳子!”
城头上,李朗当机立断,立即将手中弓箭一扔,从地上捡起一卷绳索,冲众人道:“继续阻拦!”然后便直接拉住城头上先前挂起的绳子,当即滑了下去!阎岳速度太快,而且手中还有大斧,所以他的箭只能对他造成阻碍,却还是伤不了他分毫,再射无益,不如下去相助!
李朗足尖刚碰着地,便将绳头扔向了孟铮,“接住!”
绳子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孟铮飞身一把抓住,两人身形移动变换,立即将绳子拉扯交错。。
“老大!”两人同时喊道。
多年的默契让平阮儿立即明白了孟铮与李朗想干什么,他们这是要她将经护法扔过去!然而此时后背风声已至!
“小经经!去!”
纵然经护法是生死垂危的伤患,然而平阮儿却不得不采取这样粗暴的做法!为了活命,断两根骨头又算什么?
“呔,纳命来!”与此同时,阎岳雷吼声在身后炸开!
平阮儿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以身体为中心旋转,大力将经护法送出去!也正因如此,身体保持着送人的姿势,后脑勺却对着阎岳的大斧,避无可避!
“老大!”孟铮与李朗惊叫道!然而他们却无法放下手中的绳索,因为老大已经将人送了出来,只要有人松手,经护法必死无疑!老大一路将经护法背到此地,足以说明老大要保他的命!不容有失!根深蒂固的军人本性让他们无法挪动脚步,老大的命令他们必然遵从,不得有任何犹疑!即便老大今日没有开口明确说,然而她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那就是——不准动!
平阮儿感受到脑后猛烈罡风,心脏也不由得紧缩!
身体招式已老,想要变换已经来不及!
难道,棋差一招,她终将命丧于此?
她这是就要死了吗?
其实已经做到了征东大将军的位置,目标达成,甚至还远远超出预期,人生,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
这么死了,便再不用辛苦地与皇甫勋斗了。只是正巧苏姨走了,猴子没人陪伴,可能会不习惯,而且,答应楚轲的联盟似乎也要中断了呢……
楚轲这般费劲地让经护法前来保护她,而她就这样死了,他会觉得浪费资源吗?
最后一刻,不曾料到除了亲人之外,她竟然还想到了楚轲,这个认知,让她突然有些恍惚……
“嘭!”
猛烈的撞击立即让她失去平衡,猝然倒地。
“没想到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