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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女将军》

    第1章 怒不可遏

    “听说那个不男不女的快回来了?”

    “对呀,对呀!听我爹爹说,这次大败黄沙军的主将便是她,想必又要加官进爵了吧!”

    “还加?她这一年都加好几次了,愣是从从六品加到了正四品,一个女子功名心怎地这么重!”

    “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好好的郡主娘娘不做,成天打打杀杀的,简直是个十足的妖怪!”

    “可不是,克母克父克夫,算命先生都说,她那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命数呀!”

    “对对,你看,璋王这般谪仙的人物都给她克死了,真是……”

    “嘘!”其中一紫衣女子忙沉声打断道,然后警戒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们找死呀,我那三皇兄的事可是禁忌,不准提的!”

    众女子赶紧捂了嘴,一个个好似警惕的小兔子,。只是她们如何警惕,却不曾想到口中谈论的女主角——平阮儿,此刻正高坐在她们头顶的树枝上。

    “阮儿呀……”

    平阮儿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这才抬头,却是苏姨满含担忧歉疚地望着她。

    “嘘——”平阮儿竖了根手指在唇边,示意苏姨噤声,然后宽慰的冲她笑笑。这样的话她听得太多了,无非就是说她二十高龄还嫁不出去,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夫,不懂女红刺绣粗鄙不堪,只知带兵打仗舞刀弄枪不成体统……这样的话听多了也就无感了,正如一把锋利的刀,用久了,自然就钝了,伤不了人什么的。

    掏掏耳朵,平阮儿浑不在意地继续瘫软身体斜靠在苏姨身上,心里却有些郁卒,这帮无聊的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走呀!

    三日前,身为主帅的平阮儿便从十万进京大军中悄悄溜出,一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赶往帝京上阳城,便是想回来庆贺苏姨三十岁生辰。

    她记得苏姨一直想看大漠的日出,虽然不知道苏姨为何对大漠如此执着,但恰巧她此次征战的是黄沙国,那样的日出却是看了不少,果真是喷薄欲出、壮怀激烈,足以激起她胸中翻腾的热血。而她想,在上阳城这样的温软富丽之乡,恐怕也只有南山湖畔这儿的日出稍显雄壮,于是下了马就直接把苏姨给绑来了。

    为了方便,她直接将苏姨架上了树,湖光山色,尽收眼底,视角正好!只是不曾想自己在看完日出之后便靠着苏姨睡着了,也许是三日来不曾休息的缘故,也许是苏姨的怀抱太香太甜,她竟然失了以往的警惕敏感,这一睡便五识封闭,竟然连下方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了都不曾发觉。而苏姨不懂武,一方面又心疼她,所以便任由二人高悬树上,也不曾叫醒她来。

    于是,平阮儿醒来之后自然就避无可避地听了一大堆这些官家小姐对她的精彩点评。

    此刻四周围满了那群小姐带来的家将和护卫,平阮儿纵然武艺不低,也断不可能带着苏姨无声无息地离开,只能祈祷这些小姐累了渴了热了吃饱了散去,谁叫她身为统帅私自提前入京,不能暴露身份呢!不过,这是什么命呀,看个日出都能惹上鱼腥……天知道她最最讨厌的便是面对这些香气扑面的小姐!

    “正宗消息,听说陛下要率文武百官去京郊二十里外亲迎她呢!”树底下一个粉衣女子继续说道。

    “孙怡,这是真的吗?”另一绿衣女子低呼出声。

    “当然,我爹爹说的还能有假?”粉衣女子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太震惊了,咱赤焰国享受此等待遇的将军寥寥无几,她一介女子,何德何能!”绿衣女子轻嗤出声。奈何平阮儿耳力过好,还是听见了,不由得心道,看来她对我意见是大大的不满嘛,先前说我不男不女、克父克母克夫的人也是她,嘴还真是有够毒的。

    “肖潇,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爹爹说了,她也算得上是奇女子,率兵五千潜入敌军腹地,然后与我赤炎大军合围歼敌六万,将余下四万赶进了大漠中,还将黄沙国的四座大城池收入囊中,这般功绩,的确值得人赞赏,我爹爹还说,就是封个上将军也不为过!”那粉衣女子出声辩驳道。

    “上将军,她做梦吧!哼!”一紫衣女子忿然道。

    平阮儿在树上听了不由得好笑,上将军,那是她的梦呀。俗话说,不想当上将军的将军不是好将军,她的梦想就是这天下第一女将军!只是,这孙怡倒是个嘴没把门的,她爹的话也敢拿来到处乱说,不怕御史弹劾?姓孙,消息还这么灵通?她在脑瓜子里搜了半天,略微有点印象,却还是不敢确定,毕竟她对这些帝京贵女从不关注。

    手心突然有点痒,却是苏姨在她的手心划写。

    苏姨写完之后平阮儿便大悟了,原来是兵部侍郎的女儿,怪不得有如此见识,好看的:。苏姨见状,又如法炮制将余下几个人介绍了一遍,平阮儿这才对上号,原来那个绿衣女子便是户部尚书肖崎的女儿肖潇,紫衣女子竟然是以跋扈著名的八公主皇甫静,剩下的几个也是大臣之女,身份都贵不可言。

    “要我说,她那功绩哪是自己挣的,天下谁不知道,三军大将十有都是她爹威远侯当年的部将,她又是自小在军营里长大,那些个臭老头可稀罕她了,没准这功绩便是他们弄好了让给她的!”皇甫静继续高谈阔论。平阮儿忍俊不禁,心想,我的老将军们,看来敢骂你们是臭老头的不止我一个呀!

    苏姨面色却是有些不好看,因为别人辱没平阮儿的功名,因为她知晓,那都是她的阮儿真刀真枪从战火血海中拼来的。

    平阮儿见状,赶紧抚了抚苏姨的背,示意她不要气。对她平阮儿而言,只要不触到她的逆鳞,万事好商量。

    只是,这帮文弱小姐似乎真要惹怒她!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当年的那个传言,据说威远侯连征战都要带上她呢,两军杀敌时也将她背在背上。堂堂大将军如此作为,置我泱泱大国风范于何处,也真是荒唐!”又一个女子说道。

    “这算什么,威远侯都要死了还纳妾,这才叫风流呢!”肖潇道。

    “老子荒唐,生出来的女儿更荒唐,你知道她给军中的轻骑队起了一个什么名字吗?”皇甫静故意吊足众人胃口。

    肖潇一手掩唇而笑,一手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大碗队!”

    “哈哈,笑死我了……”

    “哎呦,我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是什么名呀!”

    “乐死我了,呵呵呵……”

    ……

    树底下笑成了一团,树上的平阮儿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拳头也越来越紧,攥得骨头咯咯的响着。她生平最恨别人辱她父、伤她姨、嘲笑她的骑队,今儿这群女子算是做足了,样样不落!

    “阮儿,不要!”苏姨脸色泛白,摇着头唤她,一边还赶紧用手包住她的拳头,生怕她一个忍不住下去揍人。

    平阮儿的胸臆间腾起熊熊怒火,却只是将手背上的青筋鼓得越发突出。因为苏姨的手暖暖的,还有些颤抖,她不能让苏姨担忧;因为她知晓,她现在绝对不能现身,更不能伤人,否则,便坐实了欺君的罪名,到时候她多年筹谋便功亏一篑,还拿什么和皇帝抗衡!

    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作势便要摘叶伤人。

    “阮儿,你若想苏姨死在你面前,便下手好了。”苏姨的神色异常冷淡,言语更是冷冽,带着决绝。

    叶片在平阮儿手中绞碎,淌出嫩绿的汁来,掺杂着她手心汨汨冒出的血,红绿斑驳,甚是凄迷。

    ------题外话------

    平阮儿:(振臂一呼)儿郎们!走起!跟随本将军去帝京拉牛牛溜达去!敢不敢!

    士兵:将军出场!势不可挡!将军出场!势不可挡!

    某作者:亲,你倒是一点都不低调呀……我不认识你。(捂脸遁走)

    平阮儿:大战在即,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哼!心音意你看着,本将军定将收藏、鲜花、票票手到擒来!

    某作者:(在胸前比划了一圈)阿门……

    第2章 多番遭阻

    “阮儿,你若想苏姨死在你面前,便下手好了。”苏姨的神色异常冷淡,言语更是冷冽,带着决绝。

    叶片在平阮儿手中绞碎,淌出嫩绿的汁来,掺杂着她手心汨汨冒出的血,红绿斑驳,甚是凄迷。

    这时候,树下的一众小姐早已吃好糕点,一群人提着裙子笑闹着朝湖岸的栈桥走去,那儿已经有一艘画舫在等着了。

    平阮儿目光阴沉,目送着那群窈窕的身姿,恨不能将她们抽筋拔骨!

    “你这孩子呀,还是沉不住气,就这般,你如何保护十二王爷?”苏姨掰开她紧握的拳头,一根根捋直她的手指,然后掏出丝帕细心地替她擦干净手上的血渍和汁液,饱含怜惜地叹道:“阮儿,大丈夫行事能屈能伸,若是敌军在城墙下叫嚣,你也这般不管不顾冲下?”

    “苏姨,我……”平阮儿觉得口中有些苦涩,呐呐地再吐不出声来。大军当前她自然分得清轻重,她只是受不了别人侮辱自己家人!为何苏姨不理解自己……一股强烈的孤独感涌上心头,在这个时代,自己终究是太过惊世骇俗,也不怪别人无法理解。只是苏姨呀,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何也这般……

    苏姨揉了揉平阮儿的脑袋,然后冲她甜甜一笑,眼中却有几分戏谑,道:“是不是在怨怪苏姨?”

    “苏姨,你……?”

    “我如何得知?呵呵,你这臭丫头,你一撅屁股我便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姨说脏话!”平阮儿大声提醒道,好似抓到贼赃般欢喜。

    “还不是给你气的!”苏姨无奈地嗔她一眼,手下却不停,有条不紊地替她包扎。“阮儿,姨知晓你是心疼我,听不得别人说我的一点儿不好,也听不得别人说侯爷和飞羽骑一点儿不好。只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是管不了的。何况,我们都不在意,你又何须在意这么多?无论是侯爷,还是飞羽骑和我,都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活畅怀,若是你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置气,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我们的心?就如你今日这般,自己伤了自己,可知我心里多痛,真是个不贴心的臭丫头!”苏姨说完便一个爆栗便敲在平阮儿的脑袋上。

    “疼!”平阮儿惊呼出声,然后板着脸说道:“大胆苏晚,竟敢对堂堂怀安将军动手,伤及朝廷命官,可知该当何罪!嗯?”

    “真臭屁!看打!”苏姨忍俊不禁,又伸手来敲。

    “疼!真疼!”平阮儿急呼道,见苏姨还要打,急忙抓住她的手,然后挤了挤眼说道:“姨,现在人都走远了,我总该给她们留个教训吧?”

    “唉,随你吧,真是个不吃亏的主,谁惹了你谁倒霉!”苏姨无奈地缩回手,然后揉着眉心。

    得到苏姨首肯后,平阮儿便如猴子一般蹭蹭地越到树梢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红蓝翠紫的身影,其他书友正在看:。此时她们正走到栈桥处,其中两个女子已经顺利上了画舫,皇甫静和肖潇都还没有上船,两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就在这时又一位女子上了船,看到那摇摇晃晃的身体,平阮儿顿时计上心头,不知道凤凰落水后会不会变成鸡?

    她当即摘了一片绿叶,然后伏在树枝上,静静等候,如一只伺机等待扑杀猎物的豹子,目光灼灼,只待一击!

    这时候,肖潇和皇甫静一起牵手朝搭着的船板走了去。

    船板本就不宽,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想的,竟然非得一同上去。平阮儿冷笑一声,不由得叹,唉,自寻死路,不怪我,不怪我呀!随即运足内力,手中绿叶如一道光般直射而去,转瞬便要击向皇甫静的脚腕。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她眼睛受不住刺激一眯,再睁眼时,皇甫静和肖潇两人还安稳地站在船板上,而水中却多了两片打着旋的碎叶。她立即朝湖中看去,却见一条画舫悠然驶来,珠帘轻轻晃动,一派低调华贵的气象。

    究竟是谁,竟敢坏她好事!

    她有些怒,又有些好奇,那人功夫实在是高,她真想会会。要知道,她平阮儿打小就佩服真英雄大丈夫,这人功力醇厚,实属高手,她自然不肯放过,不过缩头缩脑却是她瞧不起的。

    于是她这次直接摘了好几片树叶,不假思索全部朝皇甫静射出。果然,那画舫中的人又动手了!只见银光飞出,直直飞向绿叶,速度如电如幻,穿透绿叶后竟然朝她直直击来。

    “好功夫!”她不由得大赞一声,然后右手一抹,摘下一把叶子便化掌送出。正在这时,却突然觉得血气上涌,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也是一黑!黑暗中,她只听得“啪”的一声,好似金石相撞的声音,然后空气中都似乎引起了一阵微微的颤动,紧接着便是急速而来的呼呼风声。这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大叫糟糕,只得闭眼凭借先前的判断,急忙侧身弯腰避过。

    “啪!”又是一声清响。

    平阮儿知道危险已经过去,这才伸手赶紧点了岤道,抑制住身体中翻腾乱窜的真气。喉间涌起一阵腥甜,她急忙咽了下去,生怕被苏姨看出端倪来。然后靠着树枝休息,暗暗思索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应该不是那人下的手,倒像是身体不适的症状。

    算了,先解决这事再说。

    她这才睁开眼,入眼便看见头顶的树叶上沾着几滴晶莹的东西,不由得瞠目结舌,那银光,那银光竟然是水!

    “啪——”水滴掉落下来,恰巧砸在她来不及闭上的嘴里。唇齿间瞬间溢满独特的甘甜滋味,香气醇厚,倒像是某种茶!

    那银光居然是茶水!

    心里一惊,急忙朝左下方看去,地上却没有碎叶的痕迹!倒是下方的树叶上有些绿色的粉尘。原来刚才空中那细微的响动竟然是……这人内功得多深,绿色的叶竟然顷刻间化为齑粉!

    顿时她怒了!不是惊惧,是怒!这般手法绝对不是皇家影卫!那到底是什么人,吃饱了撑着了多管闲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阻她好事,还这般装神弄鬼!奶奶的,老娘不发飙当老娘是病猫!

    平阮儿一把拔下头上束发的玉簪,再顺手抓了几片绿叶,左手射叶,右手射簪,顿时绿叶和玉簪齐飞,劲气共怒意齐舞,直直朝那船舱射去!

    ------题外话------

    闲话少叙!今有暴躁女一只,型男好几枚,个个磨刀霍霍在准备登台亮相!

    观众朋友们,你们的灯光哩?欢呼哩?赶紧的,掌声不够热烈可是出不来滴哟~

    第3章 断袖之癖

    那人也似乎早料到平阮儿会还击,数道银光迎了上来。平阮儿勾唇一笑,然后极不文雅地呸了一声,便听见皇甫静“啊”的一声惊叫,身子摇摇欲坠,就要掉进河中!

    声东击西,她的目标,从来都是皇甫静而已。

    就在平阮儿认为自己调虎离山计成之时,却不料皇甫静的身体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嘭地弹了回去,竟然被直接送上了甲板!

    “该死!”平阮儿不禁低声咒骂,从那人在十丈外便可将她的树叶化为粉尘来看,定然是内力不凡,她怎地忘了!不过这人的功夫恐怕已是臻于化境,竟然单凭气劲便可将皇甫静扶起,真真是深不可测!

    平阮儿伏在树上,再不敢妄动,毕竟来人不知是敌是友,若是暴露了她的身份就得不偿失了。不过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不断咒骂着。

    “小兄弟就算是要英雄救美也得想个别的办法才是,这招未免太过阴损,要知道,这美人落水最是煞风景,爬上来哭哭啼啼,岂不是糟蹋了这方安宁。”一道清越的男声传入她耳中,竟是传音入密。

    平阮儿气得火烧火燎,原来这厮以为她是想要制造机会英雄救美!笑话,她看见皇甫静不吐就是万幸了,还英雄救美!

    “谁要你多管闲事!你是谁?”平阮儿不悦道。

    “呵呵,我是谁?莫不成小兄弟又看上我了?也对,这玉簪都不请而来了,看来小兄弟果真风流呀!啧啧!只可惜,本公子没有断袖之癖,憾哉憾哉!”

    “憾你娘的头!”平阮儿传音过去。什么叫“又”看上他了!什么玉簪不请自来!什么断袖之癖!简直气死她了!真想破口大骂,骂他个狗血淋头,可自己偏偏不能开口……

    “哈哈……”笑声渐远,那男子不再回她,画舫也渐渐驶远了去。

    平阮儿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只觉得内伤。先是想要惩处皇甫静和肖潇不得,再而是被这男子误会她要老烂招英雄救美,再而,她似乎、好像,被他调戏了!

    想她平阮儿这辈子如何吃过如此闷亏!今天竟然连被欺负了都不知道来人是谁,这真是天底下第一窝囊事!

    “臭男人!等我找到你非把你扒皮了不可!”平阮儿愤愤道。

    然而船已经驶远了去,她也再无他法,吃了个闷亏,只能憋在心里,一脸暗沉地跃到苏姨身前。

    “阮儿,你这是——?”苏姨欲言又止。

    平阮儿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刚才一时情急将玉簪给拔了下来,弄得满头青丝全垂了下来,现下又是一身男装,还真应了男不男女不女的那句话。

    “没事,就是遇上了一只乱吠的狗而已。”她撇撇嘴,“哧拉”一声从衣摆上撕下一条布来,三下五除二地将头发绑好,然后抱着苏姨便下了树。“我们回去吧。”

    “嗯。”苏姨走上前去,平阮儿紧跟其后,俨然就是她的一个小厮。

    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个青衣男子急急忙忙策马而来,好看的:。

    “让一让!让一让!”青衣男子一路打马狂奔,好在这是晨间,来南山游湖的人并不是很多,是以男子虽是慌张,却没有撞到人。

    “苏姨小心!”平阮儿顾不得,直接搂着苏姨倒退好几步,避过那人那马带来的劲风。

    一人一马如一阵风般卷了过去,平阮儿暗骂晦气,今天出门尽遇到疯子了!不由得眯眼朝那人望去。

    此刻男子已经赶到栈桥,只见他急忙往赶船老翁的怀里塞了几两银子后便一把夺过老翁的撑杆,然后双手一抛,便将撑杆扔到水中,人随即飞跃踏上去,撑杆便飞也似的带着他朝画舫滑去。

    “这倒是个好方法!”平阮儿摸了摸下巴,寻思着她的飞羽骑是不是应该好好练练轻功,回头用这个方法渡河倒是简单不少。

    “的确。”苏姨也看得着迷,倒没有催她走。

    “他是去找那个臭家伙的!”平阮儿突然大呼出声,因为那青衣男子此刻要去的方向正是那堵拦她的臭男人所在的画舫!

    只见青衣男子足尖一点,如飞燕掠起,便身形轻巧地上了那艘画舫。

    “阮儿,你怎么了?什么臭家伙?”苏姨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先前便是那画舫中的人多管闲事,若不然皇甫静早掉水里了。苏姨,咱上去瞧瞧!”平阮儿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画舫,寻思着总得把那船中人的身份弄清,要不然太憋屈!输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连对手是谁都没有弄清,那她这将军岂不是太窝囊!

    “嗯。”苏姨应了一声,两人便上前去树下站着。毕竟那些个小姐的护卫都在栈桥左右,她还不想惹事。

    “嘭!”的一声,只见湖心画舫的船舱内弹出一道青影,直直往天际飞去,然后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便要如流星般坠入湖中。正在这时,却见那青影倏地一转,在半空中急急扭身,如蜻蜓点水一般探入湖面,再借着那还未沉水的撑杆一跃而起,提气便朝岸边飞来。

    那人一身青衣如湖水般澄澈,衬得人如出水青莲般,散发着濯濯清华。而此刻这朵莲花正从碧空中飞来,绽放出清亮的华彩,耀眼却不刺目,是温和的柔光。

    这本是一副极其美丽的画卷,奈何那人一开口便破坏了所有关于雨后青莲的遐想。

    “楚轲,你便是这么对待自家亲弟的!你不愿娶亲关我这个传信的什么事,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不过是提了两句你至于吗你!再说做主的是娘,有本事你自己找娘说去呀!你看下次我还帮你通风报信不!哼!我巴不得你将那女子娶回家去,也好好管束管束你,什么兄长嘛!真是!哼哼!”男子冲着湖中心的画舫大叫道,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又带着几分委屈,全然没有方才的神采。

    “果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呐……”平阮儿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转瞬间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便变成了骂街的泼妇,也幸亏她心里够强悍才没有被吓到。不过这男子倒是骂得好!骂得好!

    “楚轲?对面是楚轲!”

    “真的是楚轲!?”

    “呀,是楚轲,楚轲!”

    ……

    河岸边的人都蜂拥朝岸边挤去,口中还大声叫着楚轲这两个字。平阮儿拉着苏姨赶紧避开,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晕了。

    “哼!我看你如何清净!”青衣男子突然狡黠地一笑,甩了甩袖子,再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又恢复了翩然风姿,足尖一点直接跃上来时的马,“驾”的一声便狂奔远去。

    第4章 倾世楚轲

    “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人听到楚轲都跟发疯了似的?这楚轲到底是何方神圣?”平阮儿看着青衣男子远去,也明白他是故意喊破画舫中男子的名讳以引起人群马蚤动。只是这楚轲的影响力怎么会这么大,竟然引得人群这般疯狂,不,是疯魔!就连皇甫静和那帮小姐也戴着面纱出了画舫,竟然让船追着那楚轲去了。

    “这儿人太多,估计一会儿会更混乱,这楚轲一出现必是满城风雨,咱们还是先撤,路上苏姨给你慢慢说。”苏姨正色道。

    平阮儿看苏姨不像开玩笑,却还是觉得满城风雨有些夸张,只是如今这蜂拥而来的人群却由不得她不信。想到她离军已经三日,圣上下旨的时候她不能不在,也该赶紧回去了,所以便依苏姨所言,跟随其后一道从左侧荒僻的小道出了南山。

    路上苏姨将知道的都讲了个清楚,平阮儿这才得知,原来这楚轲是今年新进的文武状元,才高八斗,慧绝天下,前阵子甚至还破解了九重塔卧云子大师的珍珑棋局,因而扬名。

    想那九重塔是什么地方,早在五百年前便是处神秘所在,天下玄机,尽在其内。而九重塔的每代管事都是上参天机、下晓人事的大师,被世人所推崇。然而他们却仅仅只是塔中的代理管事,据说一直在用一局上古珍珑棋局等待着九重塔的真正塔主。而这次,楚轲破解珍珑棋局,自然是石破天惊震动七国的大事!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届的卧云子大师却说他并非真正的塔主,还说珍珑棋局并非真正的破了。

    “是不是塔主无所谓,总之楚轲肯定扬名了,而且还是狠狠地扬了一把。”平阮儿磨牙说道,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去九重塔揪那个糟老头子出来问问,是不是又在唬人!

    苏姨看她那模样不禁好笑,继续说道:“有才便罢了,偏偏这楚轲还长得甚是绝美,甚至比女子还美上几分,直叫看的人眩晕过去。所以天下间爱美之人无不想一观这倾城之容,一睹这倾国风华,一览这倾世文采,是以竞相追逐,无论男女老幼,无一落网,个个都中了魔障。”

    “臭男人,怪不得说我好龙阳之癖,原来是自己被追怕了!呸,瞎眼了才会看上这般自大自夸爱管闲事的臭男人,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好看的:!”平阮儿恨不得几口水把他给淹死,一想到那句“憾哉憾哉”的语气她就忍不住想揍人!

    “哎……我说阮儿呀,你别跟珉儿学坏了行不,一个女儿家怎么天天就呸呸的挂嘴边呢!”苏姨头痛地看着马车前的磨刀霍霍的平阮儿,眼底尽是无奈,身子干脆一软靠在了车壁上。

    “嘻嘻……”平阮儿挠了挠头发,嬉皮赖脸地笑道:“苏姨,阮儿这不是在营中呆久了才这样嘛,毕竟要入乡随俗的不是,若不然,那些个泼皮哪肯和我混一起玩,哪里还肯听我的话。”

    “你就狡辩吧,他们不把你当女人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女人了!简直气死我了!”苏姨一时气得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恨恨地骂几句。

    “气不死,气不死,我当然是女子了,你看,胸挺臀翘,怎么不像女人了!”平阮儿豪气地拍了拍自己被束得扁平的胸脯。

    苏姨眼睛一翻,彻底没了话。车夫转过头去,表示非礼勿视。平阮儿则“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然后吹了个口哨,巷道里便钻出一匹踏云驹来。

    “姨,三日后我就回来了,你别去大街上接了,人太多,就在家里给我和猴子还有宁有意包饺子等着就是!猴子他们还在军中等我,我走了!”说完她不再留恋,甩鞭打马便疾奔而去。

    平阮儿打马快行,却依然可以感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刚才她故意逗苏姨便是想要化解这闷闷的离别气氛。她知道,苏姨总是敏感纤细的,每次出征苏姨都害怕她一去不回来,所以哪怕分开三日苏姨也总是心里难受。“不过今日效果不错,果真损己利人呀,唉,我真伟大,哈哈!”平阮儿又大笑了几声,似乎这般才畅快了些。

    一路狂奔,座下的踏云驹撒蹄快跑,果真纵情肆意。上阳城是温软的,是富丽的,就连这春景都带着浓浓的脂粉香,一派奢靡。可是她依然不喜欢,若不是侯府在这里,若不是侯府住着她的苏姨,她想她自己定然不会回来述职,哪怕是抗旨又如何?

    平阮儿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平遥城,喜欢她的军帐,喜欢打马狂欢自由无拘,喜欢刀枪剑戟好过勾心斗角,原来她,终究是属于漂泊、属于战争的。

    就这般一路急行,中午下马寻了个阴凉处急匆匆地咬了两块干的烧饼,又喂马喝了些水,然后继续赶路。晚间也不曾休息,只抚了抚马儿的鬃毛,说道:“大朵云,咱们得赶紧回去,要不赶不上接圣旨,行踪暴露就不好玩了。”于是一人一马又继续赶路。

    平阮儿骑在马上,听着耳边擦过的猎猎风声,觉得这春日晚上疾驰的感觉真心……太累。

    突然回想起小时候,她伏在爹爹的背上,一张脸染满鲜血,看着英勇的爹爹杀敌。那时候夜风中全是血腥味,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只觉得爹爹的背好安稳。一直到五岁,爹爹教会了她自己骑马,便将这匹上好的小小踏云驹送给了她。踏云,踏云,她念得不清楚了便变成了大朵云,索性就给自己的小马驹起了大朵云这个名字。时光荏苒,爹爹逝去,唯有大朵云与她一起成长,陪伴在侧。

    当年小小的她成了四品将军,而大朵云,也成了一匹俊朗的战马。时间,真快呀。

    平阮儿的思绪随着上下晃动的身躯起伏着,她突然觉得,在大朵云的背上真的好似在云端一般,飘呀飘呀,好不舒坦。

    前方的平地露出点点火光,是士兵们巡逻的火把,她终于要赶回军营里,想必猴子和宁有意也早早在道上等她了吧。

    平阮儿越来越觉得自己飘得厉害了,脑袋也变得昏沉沉的,然后身体便如一朵云般飘了出去。

    “老大!小心!”

    ------题外话------

    亲们,手指点点,然后收藏哟~

    第5章 中毒昏迷

    “老大!小心!”

    只见一个男子几个腾跃,急忙奔上前去接从马上栽下来的平阮儿。

    “嘭!”的一声,两人砸在地上,那男子被压在下面只觉得自己腰背都快碎了,胸口更是碎大石般难受。

    “老大,醒一醒,别装了,你看你把猴子都砸瘪了,好看的:。”另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拍了拍平阮儿的脸,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老大,你他妈该减肥了!呸!”苏珉偏头吐了一口血,当尝到口中的腥甜时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赶紧转头说道:“宁有意,快把老大搬开,不太对劲!”

    此时宁有意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伸手扣上平阮儿的脉门,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死人宁有意,你倒是先把老大弄开呀!小爷这把骨头是真要碎了!”苏珉苦不堪言地吼道。

    宁有意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平阮儿抱起,冷声说了句“跟上”之后,便急匆匆朝远处的军营走去。苏珉心里咯噔一声,再不抱怨,吐了两口血之后赶紧跟了上去,面色隐隐有些焦急。

    两人躲过巡逻的士兵,一路抱着平阮儿来到了帅帐中。

    “猴子,赶紧去打热水来!”宁有意将平阮儿放在榻上,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来人——”

    “喊什么,人早被支走了,你赶紧去!”宁有意急忙打断道,颇有些激动。苏珉一掌拍在脑门上,暗恼自己关心则乱,怎么忘了这一茬,急急出了帐门便寻水去了。

    帐中,宁有意将平阮儿平放在榻上后,又替她脱了鞋袜,然后握住她的手腕,不断将真气传输过去,以护住她的心脉。做完之后他已是一脑门的汗,这时苏珉也打了热水来。

    “老大这是怎么了?”苏珉将拧好的热毛巾递给宁有意,焦急地问道。

    宁有意接过毛巾,展开再折好,然后放在平阮儿额头,说道:“中毒了。”说罢便从衣兜中掏出一个牛皮包,慢慢展开。

    “什么,中毒!”苏珉的声音立即拔高了几度,连忙抓住宁有意的手臂,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毒?”

    “暂时不知,你先放开,去端碗清水来,等我用银针验一验。”宁有意掰开苏珉如铁钳般的手,然后从牛皮包里抽出一根银针来,在火烛上烤了一下,随即将银针扎在平阮儿的太阳岤上。

    苏珉大气也不敢出,端来水后便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侯着,只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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