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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最后来见你一面……”

    她早已哭得嘶声力竭,喉咙哽痛发不出声音,心里在道:小白,我知道,我都知道……

    耳边也不断回想起,少时岩松与她说的话——只怕赫连修对你不是真心,不是真心……

    最后,印证了岩松的话,果不是真心。

    当时,她就发誓,一定要让赫连修付出代价,才有了邢台上蓄势待发的一举,只是还不够,一点都不够,比起这些死去的人,怎么够?

    她定要将一切讨回来!

    020鸿门宴(七)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咿咿呀呀,那是她学的第一首小曲,是五岁那年,岩松教她的。

    流光好想上前抱一抱岩松,她的小白。

    可她只能站在那里,连多望一眼岩松都不能,只怕教别人再多看出些什么端倪。

    “你们懂什么?你们以为这世上有几人能上得了天山?我表妹是元道子唯一的弟子,怎会不明不白的会没了?你们向来都比我聪明,怎没想过这其中缘由?”

    一时大家缄默,纷纷看向再一次撞向枪口上的流光。

    流光眉尖儿紧蹙,深深凝了下白岩松,唇角微微动了下,最终抿紧,垂下微湿的眸光。

    这模样楚楚可怜的,将小太监的无辜演绎的深入人心,自然大家都不忍开口多说什么,毕竟也是被无端牵扯进白岩松表妹的这事里的,要怪都怪这极乐侯为人太偏激。

    世人都知天山是元道子的住所,元道子乃修仙之人,晓命理通天数。便是连皇帝曾想问他取长生之法也苦于无法找到此人而作罢,而谢流光是元道子唯一爱徒,按理说,命该比谁都长。

    这其中缘故,大家不是没想过,只是又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想得通的?

    “万物自有命数,你表妹终归只是个普通人。”凌王是这几人年纪中最年长的,收回在小太监身上的同情目光,带着沉重的表情,拍了拍白岩松的肩,以示安慰。

    白岩松唇拉锯着,微红的黑眸里仿佛盛着巨大的痛。

    这时赫连钰淡淡说道,“岩松,你失去至亲,心中痛苦,一时无法承受,我们看在眼里,也替你难受。不管我这小奴会以酒杯作乐器也好,还是他与你表妹同样的名姓也罢,”他说到这里,他抬了下眼睑,轻轻瞄了她一下,“他终究也只是个小太监,还是父皇赐我的奴,与你表妹必定无什么交集。就像二哥说的,为了谢将军,也为了你表妹在天之灵,便不要再对你表妹的死耿耿于怀了。”

    顿时,大家震惊当场。

    再次的巧合出现在她身上,而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流光咬了咬唇,看向赫连钰,他安泰自若,面上表情淡得如古潭池水般,却不见底,而他一番话说的更是通情达理、毫无瑕疵,却是将一把大火引到她身上。

    她心中冷笑,果真好一个赫连钰。

    被岩松这么一闹,这里的人都已对她起了些好奇心。

    而除去好奇心之外的,就有两人对她起了疑心。

    第一个是太子,第二个便是赫连钰,然而疑心更大的却是后者,毕竟她要跟在他身边,他把她了解透彻才算妥当。

    因此,他才将她推上风尖浪口,借用岩松来第二番摸她的底。

    云阳公主,一脸狐疑望着她,嘴里还叼着半只鸡爪,含糊不清问,“你丫的真与谢家二姐姐同名同姓吗?”

    流光冒冷汗,可怜兮兮地望着云阳公主,心里叫苦不迭。啊哟,我的小祖宗啊,您还觉得不够乱,偏要来瞎搅和吗?

    她只好低低地说了声,“奴才确实叫做谢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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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鸿门宴(八)

    她只好低低地说了声,“奴才确实叫做谢流光。”

    可是他

    妈

    的,老子叫做谢流光也不犯法啊,干嘛要被你们这么盘问啊?

    要怪就怪她师傅,那个坑爹货,要是不把她的灵魂送错了人,她的复仇路能这么艰辛么?换做以前,那身绝世的武功,一巴掌就能了结狗太子和那个小践人。

    鬼才愿意当小太监,被人瞧不起不说,还动不动给人拷问。

    一圈人脸色或多或少都不是很妙,唯独白岩松眸光乍喜,上前再次紧紧抓住流光的手,满脸的欣喜若狂,“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你定是表妹的转世。以前就听表妹说,她师傅元道子有天术,能超度魂魄,还能助那些孤魂野鬼投胎转世去,而你跟我表妹那么多相似点,你一定是她的转世。”

    流光咬了咬牙,坚定而苦

    逼地说,“侯爷,你定搞错了,奴才怎会是你表妹的转世?你看看我的年岁肯定与谢家二小姐差不多吧,都说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怎么着奴才也应该比谢二小姐小个十几岁,才能达到转世的要求啊。”

    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极乐侯不乐了,握紧她的手也稍微松了一松。

    她又再接再厉说,“再说,奴才这么个不男不女的,怎好与谢家小姐并论?奴才会以酒杯作乐器,是因为奴才买不起乐器,穷乐呵,与谢二小姐的手法一样,纯属意外。还有这名字要怨就怨奴才早死的爹娘,取什么名儿不好,偏整个谢流光,真是要让奴才眼泪流光光了。”

    再仔细一看,这小太监果真两行清泪了,梨花带雨,让人不觉想要怜惜。

    一旁的赫连钰微微皱了下眉,这小东西流泪是绝技吧,怎说哭就哭?

    小太监的泪水将白岩松心中燃起的小希望给扑灭了,放开了她的手,人一下子就歇菜了下去,耷拉下脑袋,闷着头,直直摇头叹气。

    也好在流光脑袋灵光,嘴皮子还能胡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把岩松在内的好几人给糊弄过去了。

    “岩松,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爱瞎折腾,你折腾得起吗?弄得人家小太监鼻涕眼泪眼泪一把抓,你好意思嘛你?”八皇子不满意白岩松把小太监弄哭了,态度很明显。

    这样一闹,岩松也再没心情留在这吃这顿饭了。

    白岩松朝赫连钰见了一礼,有气无力的样子,“七爷,谢谢你今日相邀,我着实没甚胃口,便先行告辞,改日,我再回请大家。”

    眼角余光偷偷落在岩松削瘦的背影上,空气里都因他弥散出一股浓郁的忧伤,流光心里不禁犯疼,心里抱歉道,小白,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与你相认。

    在白岩松背后,云阳用胳膊撞了撞八皇子,小声嘀咕说,“八哥,我就说白大哥这人心眼小,你看吧,你把他气走了。”

    “你懂啥?他那是空欢喜一场,心里受不了,回家疗伤去了。”

    “为什么要疗伤?”

    “你不是鬼灵精得很吗?怎没看出来他喜欢谢二小姐?”

    云阳公主惊得张大了嘴巴,嘴里的鸡骨头都掉了下来,要知道谢家二姐姐生得很丑,居然白岩松会喜欢那样的丑女。

    久久,云阳公主痛定思痛般感叹了声,“恩,那一定是真爱。”

    022鸿门宴(九)

    岩松刚走没一会儿,云阳就率先动了筷子大口开吃起来。

    “九儿,你就不能拿出点大家闺秀的矜持来吗?好歹也是我大齐的公主。”八皇子瞧着云阳公主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道。

    云阳公主号云阳,作为第九个出生的公主,皇帝就给她取名为赫连九,因此亲近的人都叫她——九儿。

    “矜持那东西不能吃不能用,我早就掉在娘胎里了。”云阳公主继续豪爽得吃,满嘴都是油。

    “你也不怕宸妃娘娘听了你这话心碎了一地,再说四哥还没来呢,真是太没规矩了。”八皇子赫连缘鄙视地看了这位九妹妹一眼。

    宸妃是云阳母妃,看样子八哥是要到她母妃面前去告状的样子,云阳公主更鄙视地回了过去,“八哥,宫里的那些规矩你还没受够吗?要不你干嘛整天去花满楼那样的地方寻欢作乐,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心父皇知道,仔细你的皮。”

    “那敢情好,在父皇知道之前,我先请示父皇把你嫁出去先,好让你婆家好好管教你这野丫头。”

    一听要被嫁出去,云阳公主就急了,故作镇定,撇了撇嘴,“八哥,还有你们这三个哥哥老大不小,也都没娶到妻子,哪里轮得到我先嫁人?”

    八爷脸色颇难看,其他三位无辜中枪的也是有些头疼,这是在嘲弄他们四个没女人要吗?

    流光有些哭笑不得,看云阳公主与八皇子唇枪舌战的,便知这位九公主厉害的头衔不是吹的。又想起自己的大哥,自己不也曾像九公主一样,整日与大哥耍嘴皮子,老是把他气得脸色铁青,才觉得过瘾。

    这两二货的吵闹声还真是恼人,作为在场最有权威性的太子爷就出来制止了他们,“好了,孤看九儿也真是饿了。你们二人都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继续吵,只是不管是吵还是打,都低调点,在私下里便好。”

    说罢,赫连修也拿起筷子夹菜吃。

    “大家都先开动吧,四哥这时还不来,想是路上有事给耽搁了,他那人随和,届时过来了,也不会怪我们几个不懂礼数。”赫连钰温温驯驯地说道,朝身后流光睨了一眼,依旧浅笑如斯,“小光子,给各位爷倒酒吧。”

    “渣。”流光也是回以灿烂到狗腿的笑容,瞧了瞧刚刚摆弄过的酒杯里盛着的酒,“奴才去把这些酒都倒了,再让店小二去拿一壶来。”

    “也没什么不干净的,这壶里还剩下半瓶不止呢,父皇不是提倡节俭么,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应该率先响应才是。”

    赫连修这番话倒真是想让流光笑出来,赫连修身为太子,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这人啊最喜奢华的,而如今他却以节俭为理由,留下那些酒,除非……这酒有问题。

    流光浑身一个激灵,脊背上冷汗淋淋。

    “还不快将这些酒分给众主子,愣着做什么?”旁边赫连修冷不防地喝了一声。

    流光微微迟疑,心想现下可如何是好?

    ps:这两天去北京出差了,没能更新,今天定补回来,抱歉啦。

    023鸿门宴(十)

    流光暗暗咬牙,只好喜滋滋地道了声,“奴才这就把酒分给各位主子。”

    原本有七杯酒,给八皇子先拿去喝了一杯,还剩下六杯,按照尊卑,这第一杯应当给给太子。

    这酒都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酒杯也是一样的,由她倒的酒,也是她随意发放的,赫连修如何在酒里做手脚呢?如果真有问题,刚才八皇子已喝了一杯,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只怕是她多心了。

    她丝毫不敢怠慢地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赫连修,依次下来是二皇子凌王,七皇子赫连钰,九公主云阳。

    想到刚刚离开的白岩松,心里默默为他捏了把冷汗,好在他先行离开,如果这真是一场杀机暗藏的鸿门宴,他至少又躲过了。

    那小子憨傻归憨傻,但是个有福的。

    心里这般想着,才将酒水分完。

    太子提杯,向大家敬酒,自然大家都干杯,一滴不剩。

    云阳公主还要再喝,伸手要去够酒壶,自己给自己满上,凌王是她亲哥哥,自然不准,轻打了下她手背,“女儿家家的,这么贪杯,早晚惹出祸。”

    云阳还算听自己哥哥的话,倒也没敢再喝,只是嗅了嗅鼻子,暗暗嘀咕了声,“哼,重男轻女的家伙。”就继续吃菜。

    桌上几道菜自比不上宫里的那些材料上档次,但做的格外精致,尤其那条鱼做的菜,鱼头昂扬,鱼尾狂摆,先炸后烹,整个儿淋了番茄汤汁,栩栩如生的模样,一看就很有食欲。

    太子指了指这道菜,长扬的眉轻轻一挑,捎了下赫连钰,“七弟,这是孤特地为你点的菜,叫做‘鲤鱼跃龙门’,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鲤鱼一过龙门,便化龙,这鲤鱼指的是赫连钰。

    不过赫连钰原先虽是个不起眼的,但也是龙子。

    这言下之意很明显,不过是嘲弄他罢了,或者更多的是警告之味,警告他别以为侥幸打赢了一次仗,就可以在朝廷上站得住脚,有所妄想。

    精明如赫连钰一般的人,怎会不知其中用意。

    他也没推让,恭谦有礼地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清浅一笑,“三哥替臣弟点的,味道自然是好。都说鲤鱼能跃过龙门,靠的是厚积薄发的奋进,我以为不过也是一时运气罢了,这跃过龙门的鲤鱼也终究只是一条鱼,怎敢与龙争辉?”

    这话说的倒是格外“体贴入微”,让太子的唇角不觉扬起。

    这无非是赫连钰在自嘲自己不过一时好运才能打赢一仗,也很有自知之明,绝对没有与太子争的意思。

    凌王与八皇子都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心思,云阳年纪小,也不会理会他们的话外之音,只巴巴望着那道菜口水都快流出来,只等着七哥吃完,她好尽情享用。

    流光在一旁看着赫连钰,不觉莫名心中一疼,明明一个风华横溢的男子,却能做到如此隐忍的地步?

    这样的他,与现在的自己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相像!

    024鸿门宴(十一)

    “你给小九夹些鱼肉。”赫连钰淡淡吩咐。

    “是。”流光拿了干净的碗筷,利索地将鱼肚那块好肉夹下来给云阳公主。

    赫连钰向来都是这样的,温柔到善解人意,无法让人拒绝。

    “还是七哥最疼人,不像其他的。”这云阳是话里有话的,还抬了抬眉梢,愤愤看了眼凌王和八皇子。

    凌王与八皇子倒也不气,只相视一看,微微一笑。

    可见这几个兄长打心眼里都喜欢这位妹妹。

    众人杯子里没酒了,除了云阳公主那里,流光默默为大家添上。

    八皇子是率性之人,举杯敬赫连钰,说了些道喜的话,看上去倒也十分真诚。

    接着是凌王敬酒,他站起来,眉峰处藏着些凌厉,就如同他的名字,赫连凌,他是个凌厉圆滑的人,他道,“七弟,你此番一战,真是让众兄弟刮目相看了去。听闻,你这一役,不知大获全胜,而且不曾动用过一兵一卒,为兄好奇,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对,我也听闻了,我也好好奇,七哥,你怎如此厉害?”云阳吃着鱼肉,口齿不清地说,也不怕吃鱼给卡了喉咙。

    “其实这事说来也惭愧,也没什么光彩,都是自己人,说出来也不怕大家见笑了。我事先派人打听过胡人的主帅,是个好色之徒,上战场也带着他最喜爱的宠姬,而那副帅却是个贪杯之人。我便收买了主帅身边一个小兵,用好酒引诱副帅将他灌醉,再将主帅的宠姬偷偷放到他床上。主帅震怒,要拿下副帅处死他,副帅为自保杀了主帅。结果,这一役,胡人内讧,军心涣散,胡主自知赢不了,便下了投降书,修得与我朝十年和平的契约。”

    “哦,原来是这样。”凌王沉了下眉。

    云阳却笑着拍手,“哈哈……一个色鬼,一个酒鬼,死了也活该。不过,还是七哥你聪明,事先查明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又用了如此好的计谋,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惨败。以后,有什么难打的仗就让七哥去打,而三哥哥就安心辅助父皇治理国事,那么我们大齐就会长盛不衰了。来,七哥,我敬你,我阿哥不让我喝酒,便以茶代酒了。”

    云阳自己倒了茶,率直灿烂地笑着敬了赫连钰一杯。

    流光心里暗暗佩服了下这人,英明睿智,擅于用计。

    不过也多亏云阳后面这么一句,将赫连钰与赫连修将来的职责分得明确到位,就算赫连钰再怎么能干,也是替赫连修打仗的,前者不会抢了后者的锋芒。

    “好,小九说得有理,七哥就听小九的。”赫连钰温润地朝云阳笑了笑,喝下杯中酒。

    太子爷颜色看上去和悦,只是眉眼里仍透着暗藏的杀机。

    席间,四皇子贤王小厮来报,说是贤王妃身体抱恙,陪着贤王妃看诊,便不过来吃饭了。

    云阳苦恼地说,“四哥还真是个痴情种,与那根白萝卜一样,要是我以后的驸马也像四哥待四嫂一样待我好,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025杀机四伏(一)

    凌王瞪了云阳一眼,“好好的欢喜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小心我掌你的嘴巴子。”

    云阳只是吐了吐舌,不以为是。

    确实,前一世,四皇子贤王的专情就是出了名的,府里虽有侧妃,还有几个小妾,但都如同摆设,他只宠正室。

    云阳现在的想法,就是她上辈子的愿望,她要的不多,只要一生一双人便好,只是赫连修没能给得了她,还利用了她这份真情,最后更是让她不得好死。

    这顿饭也算吃的惊心动魄了,好在也都化险为夷了。

    陪着赫连钰走出这间黄鹤酒楼,顿觉轻松。

    一上马车,赫连钰面色骤变,眸光如刀,“谢流光,你究竟是何人?”

    这台词,与白岩松的口气好像,只是多了一丝杀伐之意。

    这又是要被杀死的节奏吗?

    流光心里一凛,这次不紧不慢地跪下来,说,“奴才就是个小太监而已。奴才五岁就入宫当了太监,在宫里当了整整十年的太监,毕生宏愿就是当上刘公公那样的大太监。奴才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奴才……撞死在您面前好了。”

    “好啊,你撞。”

    他声音并没之前严厉狠辣,说的轻松得很,还有丝眉开眼笑的玩味意味,敢情要去撞死的又不是他。

    操

    蛋的,靖王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可是这张贱嘴把这种贱话都说出去了,为表忠心,也只能撞给他看。

    看了看身旁的矮柜,吞了下唾沫道,含着眼泪,大义凛然道,“要是奴才这一撞不幸撞死,就将奴才放在敬事房的宝贝要回来,与奴才一起葬了。生前不全,愿死后圆满,下一辈子当男人也好,做女人也罢,就是不要当任人鱼肉的太监了。”

    说罢,一咬牙,便用力往矮柜一角撞去。

    哪里知道,头上却不疼,一睁眼,他的手挡住了柜角,她的额头正好撞在了他手心里,只听得他声音温怡如玉,“当太监还委屈了你不是?”

    幸好,这次又只是试探!

    哇靠,当太监当然委屈了,要不你来试试看。

    自然她不敢如此说,她慢慢抬眼,泪光迷离,痛哭流涕道,“爷,敢情耍奴才,您觉着好玩是不?”

    “有点。”

    他的回答倒是一点也没有掩饰他的戏弄,清澈的眉目间笑意变得轻快。

    “你若是敢居心叵测,本王便将你五马分尸了。反正今日到场的,好几个对你有意思呢。”

    她掰着手指头算,一个太子,一个九公主,一个白岩松,一个八皇子,还有一个是哪个?难不成在说他自己?

    “那爷您将我分尸之后,要我哪部分?”

    瞧着这小太监问得认真的模样,眼圈秀鼻皆微红,还真是有点梨花带雨的可人,手从她额间抽出,指尖还带着她腻滑皮肤的温度,不觉得他捏了下刚刚碰触过他的手,半眯着眼笑说,“那便要你的这颗脑袋。”

    “您是打算当球踢,还是当板凳坐?”

    “都不是,本王觉得你这张脸还有些可看之处。”

    可看之处?好有玄机深意的一句话。

    流光在心里暗暗咒骂了句,爷,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变

    态啊?

    流光想论变

    态,她是绝对比不过这群皇家子弟的,赫连钰尤甚。

    026杀机四伏(二)

    流光默默禁了声,垂下头,头顶上温淡的声音传开,“小光子,想不到你还有副好嗓子,比王府里鹦鹉叫声好听。”

    她心底苦喊,要不要这么没人性的伤她自尊,说她嗓子好吧,还非得拿鸟跟她比?

    她抹了抹眼泪,说,“奴才今日只想给您长长脸,省得有些人狗眼看人低,觉着咱们王府没人才。”

    “你也算人才?”

    那厮竟然放声笑了起来。

    募得,一向厚脸皮的谢流光脸色薄红,有必要嘲笑得这么直接么?

    帐帘外的萧达又回了下头,皱了皱眉,已经是第三次主子大笑了,心想,那小太监难道真有什么特别的魅力,还是他家主子……是那啥?

    流光决定岔开话题,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她现在有必要担心下自己的老板。

    “爷,您觉得身体可有碍?”

    赫连钰脸色微微一变,眸光攸得更深邃了,“你怎会有如此一问?说来听听。”

    “一来,您也认为这是鸿门宴,太子为人多疑,必定有什么手脚,二来,太子不是节俭之人,明明也不喜奴才,还留下了奴才摆弄过的酒水,奴才觉得这酒水里可能有问题,但大家都喝了,也没瞧出有什么异样,许是奴才多心了。”

    他眸光恍然一亮,多瞧了一眼面前的谢流光,“小光子,你似乎很了解太子,也比本王想象的要聪明些,只是聪明的人都活不长,懂吗?”

    流光先点点头,再摇摇头,很诧然地望着赫连钰。

    “你难道不知,很可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么?”

    这话他说得极认真,又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就如靖王这人一般。

    猛地,马长嘶一声,马车顿时停下,车厢里晃动了下,她险些又要撞上矮柜,她胳膊被对面的他一拉,没撞疼,也得以起身,再望向他,只见他眉头紧拧,脸色凝重,他盯着帘子处,说,“他的人来了。”

    他的人,谁的人?

    太子的人吗?

    他放开她的胳膊,淡淡睨了她一眼,沉声如铁,“小光子,你呆在这,本王若不死,你也不死。”

    流光还未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抬眼,只见他掀开帘帐,旋即飞身跳下马车,只留下一抹影。

    很快,外面传来刀剑碰撞的打斗声。

    流光一颗心吊得紧紧的,小心翼翼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瞧去,只见他与萧侍卫,还有一年纪较长的车夫与二十个黑衣人战在一起。

    她一拧眉,捏着帘角的手也不由抓紧,现在的她真的无法与前世相比,不止没了以往的身手,竟连耳力也差了这么多,二十几杀手靠近了他们,她竟也没听出来。

    想必,赫连钰早就听出许多高手已在暗中追了过来,也难怪他会说今日很可能便是她的死期。

    她看去,刀光剑影里,他拼命厮杀,只是他的身手远不如以前,像是被什么压制着,无法使出全力一般,以她对赫连钰的了解,换做以前,这二十几杀手也未必会是他对手。

    她正思忖着,只见一记闪闪白光,要从他身后刺来。

    她心下一悚,不顾其他,跳下车,一把推开了赫连钰,挺身奋力与那人拼斗,只是纵然她曾经武功匹敌千军万马,现在的身子却如此单薄,招式虽精妙,也无力与那黑衣人抗衡,一下手臂上就被对方砍了一刀。

    痛恻入骨,她低呼一声,望向手臂,已是满是鲜血。

    027杀机四伏(三)

    下一刻,肩上一重,便被人用力揽入怀里。

    赫连钰一挥剑,剑法如虹,一剑划破刚刚将她砍伤的那个杀手喉咙,血如柱,喷薄而出,那个杀手也倒地。

    除去浓郁刺鼻血腥味外,还有淡淡暖沉屑香,一抬头,他俊毅的脸就映入她眼里,如削的眉,飞凤般的眸中,目光如炬,盯了一眼她臂上血口,眉头一锁,又随口笑言,“你这小奴爱哭鼻子,竟也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时候?”

    是夸她勇敢吗?

    她不知是该笑还是哭,她其实并没他想象的勇敢,她只是不想现下唯一的靠山的死了,她太清楚,凭她一己之力报不了仇。

    “奴才是衷心无惧。”

    她说话时,眼眸睁大,说得倒真是大义凛然。

    赫连钰薄唇微抿了下,“留住这条命,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迟。”

    她咬牙,还是勉强地笑了下,她也实在很佩服自己,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她还能嘴巴溜得把什么都挂靠在自己一颗义胆忠心上。

    三两句话的时间,有几个杀手狡猾,见她负伤,同时赫连钰又要护她,便蜂拥而上,就将他们包围起来。

    三脚猫功夫的她只会成为他的包袱,这样下去,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纵使她有多么地想活下去,但如果命运真的只给她走到这里,那么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她宁愿将生的机会留给别人。

    “王爷,您不必顾我,只是,日后定要为奴才报仇,让奴才死得瞑目。”

    虽不能亲手手刃仇人,但只要有人能替她报仇,也可。

    她手肘一抬,有意想推开他。

    没料想他大手却抓得更紧,一双眸如夜般深黑,攫出熠熠暗火,沉声亦如坚石,“你看我像是弃奴保己贪生怕死之辈么?”

    流光心上一热,套用他刚才与她说的一句话,这个瘸子王爷倒也让她刮目相看了。

    周围敌人如汹涌暗潮步步紧逼,已把他们二人逼至死角。

    不远处萧达萧侍卫与那个老车夫干掉了几个杀手,但衣衫几处已见红,多多少少受了伤,可见这来人果真武功不一般。现下分别与三四个杀手混战在一起,虽见他们危险,此刻也是脱不开身到他们这边来。

    “一齐上,一个不留。”一个杀手头目发话。

    接下来,银光闪眼,约六七个杀手挥动手中刀剑朝他们一起攻来。

    有人用剑刺向她,但被他挥剑搁开,他招式灵活反刺进那人胸口,又有敌人趁着此间隙,舞着大刀斩向他腰部,他飞快抽出插入杀手胸膛的剑,挡住那致命一刀。

    双拳难敌四手说得大抵如此,一个靖王带着个拖油瓶,怎能敌住剩下这众多高手,很快他瘸着的那只腿脚上就被敌人砍伤。

    一系列生死搏杀,刀光血影,看得流光心惊胆颤,如此危险,身边这人抓着她肩膀的手竟未曾松动一丝一毫。

    耳边回响起他在马车里对她说的话,“本王若不死,你也不必死。”

    那时,他就决定了要护她性命周全了吧。

    不管赫连钰救她出于有目的还是其他,她都决定不拖累他,她深呼一口气,额上冷汗淋漓,她喉头绷得铁紧,此刻说话的语气竟有一丝哀求,“王爷,你为我做得已够多,我只是区区一奴才。你快放开我,杀出去。”

    028杀机四伏(四)

    赫连钰似没听到她说的,仍执拗地紧紧抱着她与敌人周旋。

    她只觉赫连钰气息混沌粗喘,面色泛出丝异红,一双黢黑的眸也渐渐染上了怪异的红,当下她心中一惊,他这样子像是中了迷

    药。

    有一种迷

    药无色无味,她也曾中过,那时是太子下的,只是今日这顿饭太子把药下在了哪里?

    眼下,局势紧张地让她也快喘不过气来,她也无从想到太子是如何给赫连钰下的药?其他几位王爷,现在处境又是如何,她也没法多想。

    不过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为何赫连钰不能像往日那样大展身手,因为迷

    药药

    性将他的内劲被压制住,他的功力只发挥了五成。

    尽管如此,赫连钰无畏无惧地搏杀。

    面前的敌人一个个倒下,最后还剩下两个。

    流光瞧得出他此刻已极是疲惫,他附在她耳边的气息也是羸弱到极致,他说,“小光子,别怕,我们能活下去。”

    不知是该说他大言不惭,还是该说他倔犟顽强,她泛白的嘴角苦笑扯动了下,再去看他那双黑眸,只觉那里暗藏深笃,像是笃定这场劫难会躲得过,她的不安也随之一扫而尽,莫名地,她信他,她也坚定道,“爷,我信你。”

    只是,在他再干掉一个杀手后,他真是累了,或者说再也抵不住迷

    药的药性,脸上已是大汗如雨,泼墨的长发也被汗弄得微湿,他紧紧抓着剑柄,拄剑微微弯下腰,大口喘气。

    最后那个杀手也是负了伤,但伤势不重,比起此刻极度倦怠的赫连钰来说占了上风,他眸子里闪过狰狞笑意,举刀动手就朝赫连钰劈来。

    流光看着那森冷刀口,浑身重重凛了下,但还是咬着牙,再一伸臂,为他挡下了那刀。

    血花溅入赫连钰眸中,热辣的带着刺痛感,他单手抱住她腰,一握剑柄,要奋力提起,只是还未将剑破入那个杀手的心脏时,杀手的肩膀被从背后袭来的利刃给穿破,随着杀手慢慢倒下,赫连钰才看清眼前眼前之人,抿紧的唇才敢微弛,勾出浅浅弧度。

    “四哥……还好,你来得及时。”

    流光听得他叫“四哥”,微微扭了下头,只见身后为他们除掉这最后一个杀手的果真是四爷赫连城。

    赫连城爱护自家七弟,生怕这小太监压了负伤又中了迷

    药的赫连钰,就从身后接过了挂在赫连钰身上的流光。

    他搀着谢流光,瞧了瞧这面目惨白的小太监,微拧了下眉,感叹说了一句,“这小太监还真是坚

    挺。”

    挨了两刀也未昏厥过去,当然是坚

    挺的。

    可是,尼玛,不是她想如此坚

    挺,只是她担心自己昏过去后,有人会发现她是女儿身。

    真是伤不起啊!

    赫连钰又扯了下唇,随意“嗯”了一声,再看向萧达和老车夫,他们都受了些伤,但多亏四哥的人将剩下的刺客撂倒了。

    他强忍着最后薄弱的意识,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你们先回府治伤。”似乎想到受伤的人不止萧达他们,朝被赫连城拎在手里的那个挨了两刀也没碉堡的小太监瞧了一眼,“将他也带回去。”

    ps:因为是太监文,所以里面他,她有点混乱,望大家别介意。觉得好看,勿忘记收藏,打赏,推荐。

    029一个活口

    “那爷您呢,不与我们一起回王府吗?我看您伤得更重。”萧达望向赫连钰说道,以他眼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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