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听沈家的人说她自幼是个孤儿,哪里还跑出一个爹来。然而她的回答让我更加的疑惑了,“我爹就是顽痴。”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继续道,“本来爹是想带我来帝都玩玩的,哪知遇上了一家小姐,被家里逼迫要进宫当秀女,那小姐抵死不从誓要与情郎私奔。爹觉得进宫好玩,就提议让我代为入宫,成全她们。”
这个顽痴走到哪里都不忘记玩这回事,“对了,那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黛鱼头疼道,“听说宫里死人了,我的假身份怕被查出来,所以就一直躲着,没想到就碰到了你们。我现在该叫你商妃娘娘才是吧。”
我见她这几日都在储秀宫,随口问道,“那你跟那个叫容惠秀女熟识吗?”
她立即点头道,“我们一见面就相谈甚欢成了好朋友,平时都在一起练习说笑的,哪里值得她会突然死了。”
黛鱼有些难过的垂下了眼眸,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般,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交到了我的手里,说道,“这是我从容惠的床上找到了,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她的东西,我想兴许是她捡的,也可能……”
“是凶手掉的。”我的补充才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随其后是封妍秋的声音,“里面的秀女快出来,如果你不配合办案的话,休怪我使用非常手段。”
听到她的声音我有些莫名的慌张,准备找个地方藏起来,黛鱼见我这般惊慌,外面的敲门声有越加的急促,她回应道,“我在换衣服马上就好了。”
示意我们快躲好,就在我不知藏身在何处之际,阿牧翔搂着我的腰飞身一跃跳上了房梁,见我们已经藏好,黛鱼调整心态,故作淡定的将门打开。
封妍秋率先走了进来,目光犀利的扫视了一圈后,她大抵是还没认出来,望着黛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黛鱼握紧交叠的双手,回应道,“我是索尔将军的女儿,叫索娜。”
“听说你跟容惠的关系很好,可发现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封妍秋凝视着她问道。
她故作思索的神情,“这几日她一切照常,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行为。”
“你确定?”
“我确定。”
“那好吧,如果你想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让采维姑姑命人找我吧。”说完在黛鱼的相送下,封妍秋离开了现场。
确定她走远后,阿牧翔这才放我下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回去吧。”
说的也是,要是被封妍秋发现那就惨了,挨她一阵数落不说还会有乔纳兰的批评,“黛鱼,我先走了,你可要小心点啊。”
道别之后,我带着黛鱼给我的重大发现,在阿牧翔的帮助下,悄无声息的回了花晨苑。
第一百五十八章 )郭聂越狱阴谋现
我仔细的研究着从黛鱼那里得到了耳环,此物手工精致,更是用珍珠镶嵌,看来这个凶手不仅是个女子,而且还是有一定身份的。
不然,怎会拥有这般珍贵的饰物。
毫无头绪之际,封妍秋冲了进来,在花晨苑是没有规矩的,于是她也习以为常的径自开口质问道,“白天过了储秀宫是不是?”
虽然意识到迟早会被她给发现的,但是没想都会这么快,故作不懂的回道,“说什么呢,我一直都在这里待着,可哪里都没有去,更别说储秀宫了。”
“是吗?”封妍秋狐疑的打量着我,“娘娘真的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寝宫?”
我点头称是。但很快就被她给识破了,眼光尖锐的她将我带着‘犯案’的太监服给搜了出来,证据确凿的姿态再次问道,“娘娘,可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这要是没出去,这上面的红漆是怎么来的,我可不记得花晨苑哪里需要修缮的。”
眼见隐瞒不过去的我,唯有坦白道,“是,我承认我去过储秀宫行了吧?”
封妍秋立即在我面前伸手一摊,“那就请娘娘拿来吧。”
“什么东西呀,就让我拿来。”我装傻反问道。
封妍秋用早已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我我,“娘娘,你就别装了,把黛鱼给你的东西交出来的,这个案子让我处理就好。”
听她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早就认出黛鱼的身份啦,没想到你还挺能装的嘛。”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皇上让我负责,我才不想管呢。”封妍秋再次向我摊出手来,“东西呢。”
在她不依不饶下我只能无奈的把珍珠耳环交了出去,最后还不忘谈判了一把,“有什么最近消息,你可要告诉我啊。”
她冲着我点点头道,“等案件了结了我再告诉你。”气的我冲她的背影拍手顿足的。
后宫的巡逻在容惠死后变的更加的频繁,本该让人不敢随意走动才是,但让我意外的是,庄绣珊在我准备睡下时忽然出现,差点没害的我惊吓出声来。
我压低声音责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本宫嘛。”庄绣珊神情惊慌的说道,“我看见那个凶手了,是那个人杀了容惠,我……我害怕他会来找我,所以……我所以我才想找娘娘帮我。”
身子一凛,我激动惊讶的抓住庄绣珊问道,“你说什么?你看到凶手了。”她颤着身子冲着我连连点头。
“那你可曾看到那人的样子?”我进一步的问道。
然而得到的回应还是她猛烈的摇头,喃喃着,“我不知道,当时我很害怕,只听到容惠喊了几声救命就被那个人给割破喉咙死了。我……我很害怕,怕自己会被发现所有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她的情绪越来也激动,我只能先安慰她,“绣珊镇定点,不要自己吓自己,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那个人都没有找上你,应该是没有发现你。”
“真的?”庄绣珊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抓住我的手臂一遍又一遍的求证,“这么说我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我点头道,“对,这样你把看到的事情都告诉本宫,只要早日将凶手抓捕归案,这样你就可以安心了。”
庄绣珊的情绪渐渐的安抚下来,开始慢慢的讲诉,“那天晚上我因为睡不着,所以想出来透透气,哪知发现容惠鬼鬼祟祟的往储秀宫外走去。出于好奇我便跟了上去,一直来到了御花园,可转眼她就不见了,我找了一会儿便听到了她的求救声,靠近一看有一个男人捂住她的嘴,拿出一个匕首割破了她的喉咙,将她丢到了一边。当时我害怕极了,所以……”
“好了,你别说了。”她的情绪又有些激动了起来,我略一斟酌,还是决定将封妍秋叫来,简单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让她帮忙把庄绣珊送回储秀宫。
待第二天醒来,封妍秋便早早的过来询问昨晚的情况,我一五一十的都讲与她听,她沉思了片刻开口道,“看来这案件有些复杂,我要去禀明皇上。”
临行前还特意吩咐我不要再擅自离开花晨苑,我只好陪笑应允,连连称是。
寻梅怕我终日待在花晨苑有些沉闷,于是便把温一轩给带来了,“温一轩给商妃娘娘请安。”
我饶有兴致的冲着他打量了一会儿,“免礼吧,我听说你最近时常借着作画的因由,总是把寻梅给我叫走了,如实招来你到底有何用意啊。”
温一轩和寻梅被我这般一说,脸都红了,寻梅几分害羞的凑上前来,“娘娘,我这是让温一轩过来给你解解闷的,你可不能总那我们寻开心啊。”
温一轩附和道,“娘娘若是不弃,温一轩愿给娘娘作画。”
他的画功我是见识过的,但是看着他作画岂不是更加沉闷,看着身侧的寻梅转念一想,提议道,“也好,不过本宫可是有要求的。”
“娘娘但说无妨。”温一轩躬身回应道。我将寻梅拉到了他的身边讲道,“本宫要你们一同作画,来幅‘踏雪寻梅’。”
“这……”二人相视犹豫,一旁看热闹的映竹和怜松出来鼓吹道,“娘娘都开口了,你们就开始。”
怜松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是啊,不是说来给娘娘解闷的嘛,一人作画岂不是更闷,两个人一起才有意思嘛。”
她们经不住连番的游说,只得顺从的提笔作画,起先两个人还有些拘谨,后面便慢慢熟稔了起来,配合的很是默契。
怜松忍不住在我耳边嘀咕道,“娘娘,你看他们多配啊,要是映竹和简毅也能像他们这般就好了。”
是啊。原本舒展不少的心情此刻又阴沉了下来,他们之间的隔阂我该如何处理才好呢。沉思间,映竹提议道,“我去准备些热茶过来。”
我从画了一半的画卷上收回视线,准备去哪些点心来吃,哪知还没塞进嘴里就听到了映竹尖锐的喊叫声。
不好的预感霎时油然而生,顾不得许多忙冲了出去,但见映竹被人给钳制了脖子,脸上满是惊恐的说道,“娘娘,是南禹国的郭聂。”
什么?我很是惊诧的探去目光,果真是他。怎么回事?他不是该在大牢里的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抓了映竹,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花晨苑的人已经全部围了过来,寻梅担忧的嘶喊道,“你不要伤害映竹,要抓就抓我吧。”
温一轩赶忙拉住了要冲出去的寻梅,安慰道,“你先别冲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此刻郭聂开了口,对着我怒斥道,“商雪苏如果你不想其他人受伤的话,你就乖乖的跟我走,只要抓到了你,我就等于抓住了大乔皇帝的弱点,到时候整个四方国都要臣服在我的脚下了,哈哈哈……”
“你真是痴心妄想。”封妍秋和云辰宇带着一批御林军出现,在我还没发表任何意见前将我拦在身后,“你的野心已经暴露了,成了南禹国的叛徒,还想动大乔王朝的心思吗。”
郭聂见被人团团包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扣住映竹的脖子一步步的往后退,激动的怒吼道,“我一心一意的为南禹国出生入死,可结果我又得到什么?昏庸的皇帝听信谗言以谋乱之罪杀害了我的弟弟,强占了我的妹妹,害我的母亲抑郁而终。这样的君王我凭什么还要效忠。”
“所以你就想借助和公主联姻趁机操控大乔王朝的军队,帮助你完成复仇大计是吗?”云辰宇猜测道。
郭聂挥舞着手上的匕首吼道,“没错,我假意依旧对他忠心耿耿,提议于各国重修旧好。我打听过大乔皇帝正有此意向,可半路冒出木云国的皇孙跟我抢过公主。”
“所以你不惜用一切的手段也想要铲除对手是吗?可你万万没有料到,真的公主会没有死,更与木云国的皇孙私定了终身,这才破坏了你的计划是吗?”我忍不住发表言论。
“没错,我好恨,明明只差一步我就要成功了,却被你们给破坏了。还想将我押回南禹国,休想。”映竹此刻被他扣的有些喘不来气,我附耳提醒封妍秋道,“快想办法救她。”
我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郭聂的身后快速闪过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了郭聂手里的匕首,趁其不备之际将映竹成功了救下。
而那人不是别人,恰恰是映竹心心念念的简毅,而紧随其后宋陵也出现了,跟郭聂打斗了起来。
郭聂的武功费非同一般,即便是武状元出身的宋陵也有些僵持不下,一时间云辰宇和封妍秋加入了打斗。
御林军也一拥而上,现场立即变成了一场围剿行动,混斗中郭聂被宋陵的剑给贯穿了身体,最终挣扎着倒地而亡。
死之前他望着我恨恨的说了一句,“商雪苏终有一天你的下场比我还凄凉。”
他的话让我心久久不能平静,这算是临死前的忠告还是预言?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希望和你在一起
郭聂死了,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会死在我的花晨苑,更是死在了宋陵的手中。想起那日他眼里的稍纵即逝的杀意,便让我不自觉的涌上一股凉意。
原本他的眼里本该是透着阳光般的温暖,让人不自觉的让要靠近的,可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痕迹,那双眼眸透露出来的是那深不见底的冷漠。
我我很让他找回原来的自己,然而却无从下手。
漫不经心的听着乔纳兰关切的话语,只微笑着点头称是,“往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乖乖的留在花晨苑哪里也不出去了。”
乔纳兰狐疑的望着我,轻点我的鼻尖宠溺道,“你要说到做到才好,如是他们在迟到一会儿,你呀这小命儿就难说了。”
靠进了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试图淡忘宋陵无形之中传递而来的寒意,“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这条小命还好留着给你一生一世呢。”
“好,朕要和你相守一辈子。”乔纳兰紧扣双手拥住我,深情满怀的在耳边呢喃。
如此温馨美好的时刻,却总是没煞风景的人给破坏了。花决明神色匆匆的赶来禀告道,“皇上,南禹国的晋南王在宫外求见。”
“这么快。”乔纳兰放开我的怀抱,显露意外之色,“这南禹国的行事作风都是这般迅疾啊。”他感叹一番,对着我抱歉道,“朕要走了,雪儿你好好的休息。”
我冲他莞尔一笑,“去忙吧,我很好。”
目送她离开后,一直隐藏在帘布后的庄绣珊谨慎的现身,我禁不住质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本宫虽答应帮你接近皇上,可没准许你在本宫的花晨苑随意进出。”
大抵我现在的神情很是严肃,吓的她赶忙跪在了地上求饶,“娘娘恕罪,绣珊一时情急忘了规矩,还望娘娘恕罪。”
“起来吧。”敛了神色,转而问道,“这次你来是为了什么啊?”第一次她来是为了求我帮她留下来,第二次来是为了让我保护她,这第三次……
我刚一转身就听到了她语出惊人的话,“我希望娘娘能够留下一个叫做金海棠的秀女。”
“金海棠?”我略一皱眉,审视着她低垂的面颊问道,“本宫没猜错的话,她该不是这届的秀女,你为何要替她求情,你可知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庄绣珊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回娘娘,金海棠虽不是与我同届的秀女,但是她在宫中苦苦挨了三年的光景,为得就是想得见龙颜,还望娘娘成全。”
“本宫若是成全了她,是否可以不用顾忌你呢?”我故作试探,留下你已经算是特例了,竟还敢得寸进尺。
见我给了二选一的抉择,庄绣珊意料之中的犹豫了,迟疑了许久,缓缓启唇,“如果娘娘同意留下金海棠,那绣珊愿意放弃资格。”
她的回答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冷哼道,“庄绣珊,你把本宫当什么了,能要留下就舍命相求,想要保住她人就想用自己来做交换,你可别忘了这是皇宫岂能让你随意更改,再者本宫可不是那个最终做主的人。”
庄绣珊顿时惶恐的连连磕头,“绣珊自知斗胆,可金海棠已经时日无多,为得就是想一睹圣颜一偿夙愿,还望娘娘成全。”
心里不禁一凛,拧眉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金海棠命数将尽,临死之前只想跟皇上一见?”
“是的。”说话间庄绣珊忍不住落泪,“早在她入宫前便已经患病,那年皇上出宫到了鲤园,虽只是远远的观望,可皇上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挥之不去,致此能够跟皇上面对面的相处片刻便成了她此生的心愿。”
她抹了抹泪痕继续,“听说那日在鲤园对皇上倾心的人不在少数,然而唯一能够进宫的方法便是选妃,于是金海棠拖着患绝症的身体毅然进了宫。可当真正入了宫才知晓,这储秀宫并不是实现心愿的地方,因为皇上对秀女并不感兴致。只不过是印着太后的旨意才封了些妃子。”
“既然剩下的秀女落选,为何宫中不对她们做任何的安排?”这往常不都是指派给其他的皇亲国戚为妻为妾的,怎会对她们不闻不问呢。
庄绣珊茫然的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当时宫中出事了,具体是什么谁也不敢议论,知情者更是少之又少。”
“行了,你先下去吧,待本宫见了那个金海棠再说。”不能给她回应的我,只能先安抚了她回去。
她虽有些不甘愿,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退了出去。
稍稍消停片刻,门外又响起了动静,是怜松嚷嚷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娘娘,这映竹非吵吵着要跟简毅走,你说这……”
“她现在在哪儿?”虽然知道这映竹对简毅的情根深种,可她这举动倒是颇让我惊讶的。
“现在人估计已经往花晨苑外走了。”怜松一面带着我一面解释道,“这简毅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跟在身边,可映竹就是不依,说简毅在为难当头之际救了她的性命,从今往后她这条命就是他的了,还说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缠着他。”
正听着便看到了纠缠的两个人,寻梅和温一轩在各自劝说着,看情形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只能充当调解员迎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看你们这样像什么?”
原本争辩的气氛霎时变得安静了下来,映竹直勾勾的盯着简毅,没有说话。反倒是被她看的不自然的简毅先开了口,“还请商妃娘娘管好你的人,小的还要回去跟少爷复命,怎料映竹姑娘却横加阻挠。”
“我为什么要拦你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吗?”映竹有些委屈的吼道。
见他们这般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简毅,现在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想要映竹跟你在一起,还是希望她嫁给别人?”
简毅身子一僵,心情复杂的望了她一眼,回应道,“小的跟映竹姑娘并没有这种关系,还望娘娘明鉴。”
“是吗?”转念一想我开始了乱点鸳鸯谱,“你的心里果真一点儿也不在意映竹何去何从是吗?”
“是的。”虽然有些迟疑但简毅还是做了回答。
于是我便将计就计道,“那好吧,原先本宫还觉得这映竹非要誓死跟你在一起,若是将她许给了别人破坏了一段姻缘,可如今知晓你简毅的心里并没有她一丝一毫的地位,那本宫就可以禀明皇上让映竹许配赵远。”
“什么?”反应最大莫过于怜松了,寻梅虽是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而映竹更是慌乱了起来,解释道,“娘娘,这万万不可,这赵远心仪的可是怜松啊。”
我故作镇定的讲诉,“这点本宫岂是不知,在此之前本宫跟怜松和赵远征询过意见了,你若愿意,他们不介意坐平妻的。”
“不行。”怜松和映竹异口同声道。反倒是寻梅附和我的话,“我看娘娘说得可行,映竹,与其让你守着一个不可能将你放在心上的人,倒不如让怜松和赵远一起照顾你,总好过你一个人苦相思。”
这个映竹可算是更急了,“不行不行,此生我除了简毅谁也不嫁,就算他不要我,永远都不会接受我的心意,但是我就是喜欢他,只要能让我看着他好好的活着这就够了。”
原本无动于衷的简毅,此刻被映竹这番真心实意的表明心意给感动了,淡漠和疏远已经卸下了盔甲,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满脸疼惜,拂去她眼角泪痕的简毅。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三番五次的拒接了你,为何你还要这般执迷不悟。”
“是执迷不悔,喜欢你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也不想后悔。”映竹哭诉道。
我见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确认道,“简毅,这下你还希望映竹嫁给别人吗?”
简毅顿了片刻,拉着映竹一同跪在了我的面前,“简毅恳求商妃娘娘成全我的映竹,从今往后简毅一定会好好的待她的。”
我想有些人是在面临即将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什么对他而言才是最珍视,最放不下的。此时此刻我能够从简毅的口中听到这番话,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你们快起来,成全你们本宫早就这个打算,这是简毅你一直都不肯接纳映竹,本宫也不好强人所难,这下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寻梅和温一轩帮忙将他们扶了起来,怜松心有余悸的说道,“娘娘,原来你这是在试探他们呢,瞧你刚才把我吓的,如果赵远真的敢再娶别人,我就……”
“你就怎么样了?”寻梅故作诧异的问道,“是不是打算喝酒把他给喝穷了啊?”
怜松立即羞恼的脱口而出道,“瞎说,要是真把他喝穷了,那受苦的还不是我自己啊。”
大家顿时哄然大笑。
心意虽然确定了,但往后的路大抵还是会充满荆棘,我想也只能靠她们自己去努力了。
第一百六十章 )谁落入了海棠中
选秀在发生了一场命案阴霾后再次恢复如常,消沉了几天的商湘贵妃又再次拉着我去了储秀宫,“采维姑姑,人都到齐了?”
采维快速的扫视她们一眼,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回娘娘的话,都到了。”
她满意的点头,转而吩咐我,“商妃,接下来就由你主持吧。”
暗自腹诽她几句,笑着顺从点头起身,粗略了看了眼排列整体的秀女们开口道,“今天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你们的心里都是很清楚的。不管通过还是通不过,本宫都希望你们在此时此刻遵守规矩,切莫为了一己之私而作出逾越的举动来。”
“谨遵商妃娘娘的教诲。”
在她们齐齐的回应声中,我示意采维姑姑将先前寻梅所作的咏梅图给请上来,待画已然装摆在众人的面前,“姑姑,开始吧。”
她随即对着点名册一一请出了秀女,“你们将画呈上来吧。”在她们献画的同时,我请湘贵妃一同观画,评画。
“请二位娘娘过目。”采维腾出位置让我们从正面仔细对比,因为我特意让寻梅在画上做了一番的手脚,所以若不是有细致的观察力的话,绘画出来的成品是跟原画有很大的差别的。
当然在我发表言论之前其中已经有人看出了端倪,禁不住发出失落的感叹,我拿起一幅失败的画转身亮在大家的面前,说道,“不知可有人看出这两幅画之间有什么不同之处啊?”
众人的视线不断在我手里的这幅以及挂在架子上的那幅来回游移,大部分都没能看出来,而有些许是已经看出来的却没有自信说出来,唯有个个表露茫然的姿态站在原地摇头。
气氛沉默了许久,同样不解的湘贵妃开了口,“妹妹,有何不同之处不如就说给大家听听吧。”
“好吧。”在她们期待的眼神中,我正准备道出真相,忽然从人群里传出一道透着几分羸弱的声音,“此画可谓是内有谜题,隐藏了已经消失的四个字。”
转出一个面容姣好,面色却有些偏白的女子,缓步靠近,指着画中树根处,说道,“这里本来有’踏雪寻梅‘四个字,可是当画放了一夜后这四个字便消失不见了,想来这才是真正的测题所在。”
顿时我对眼前的此女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竟然能够准确的道出我的想法,现场霎时一片哗然。有些不相信的疑惑发问道,“这怎么可能,踏雪寻梅四个字怎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莫非是有人暗中调换了此画,所以才会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议论之声当即不绝于耳,场面有愈发难以控制的趋势,提高嗓音厉声道,“放肆,还记得你们方才所说的话吗,这才没多久你们就忘规矩了?”
嘈杂声渐渐消弭,湘贵妃冲着我也发出不解的疑问,“商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对着她浅笑几分,“姐姐莫急,妹妹这就给你解释。”示意彩月将准备好的一盆水端过来,先是站于旁边,“你们可要好好的看清楚了,画是否被换过马上就可以揭晓。”
将湘贵妃拉到了一旁,吩咐道,“彩月,动手吧。”话音刚落,彩月毫不犹豫的将盆里的水一点不留的全泼到了画上。
抽吸声一波接着一波,唯有识破我的女子神态自若的站着,随着慢慢浮现出四个字,才满意的笑了。
我见她好似很了然的模样,便将解释的任务交与她,“你跟她们说说,此画的玄机吧。”
“是。”她微微行礼,开始讲述道,“娘娘命人在作此画之时用了两种墨,一种是遇水不化的墨,还有一种是遇水显现的墨。所以当时我们所看到的是在墨未干之时所呈现出来的样子,因为隔了一个夜,当重新看到此画时这四个字已经风干消失了。”
我忍不住为她鼓掌,脱口而出道,“你说的没错,本宫就是想试试你们的观察能力如何,毕竟伺候皇上只为献媚讨好是不够的,照顾好皇上那才是身为妃子该做的事情。”
刹那间涌现出低沉的气压,了解的大致情况的湘贵妃对采维命令道,“采维姑姑,你去看看谁的画上有踏雪寻梅的字迹,若是有便留下跟新届秀女安排在一处,若是没有便安排出宫吧。”
此话一出,采维都还没行动,秀女们纷纷跪了下来,“恳请娘娘再跟我们一次机会吧。”眼见求情的人跪倒了一大片,心里涌现出莫名的成就感。
“采维姑姑就按照湘贵妃说的办吧。”转而问破解墨水之谜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她微微福身回应道,“回娘娘的话,小女名唤金海棠。”
金海棠这三个字顿时吸引了我的高度注意,无意间想起了庄绣珊对我说的那番话,转念对湘贵妃请示道,“姐姐,我见此秀女对墨汁也有一定的研究,如果我将她带回花晨苑深入探究一番,应该不打紧吧?”
她的抱歉透着几分的讶异,可凝视了我微笑的面容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既然妹妹对墨汁颇有兴致,姐姐怎好阻扰,金海棠你就随商妃去花晨苑吧。”
“是。”金海棠遵命,我屏退,“那妹妹就先告退了,这里就交与姐姐处理吧。”临行前扫视了一下气氛哀愁的现场,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她祈福了。
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只是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直到回了花晨苑,松竹梅迎了过来询问,我这才介绍道,“这是储秀宫的秀女,命叫金海棠,这次我请她来是到花晨苑做客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收到指示的三人说笑着退了下去,这让金海棠很是诧异,不解道,“海棠愚钝,不知娘娘所意为何?”
放松姿态冲着她笑说,“本宫见你对墨汁很有研究,这才请你回来一同探讨,在来之前本宫对湘贵妃所说你没听到吗?”
金海棠忽然轻咳了几声,回应道,“海棠相信娘娘绝非此意,其实在此之前绣珊已经将事情告诉我了,不知娘娘这次让我来花晨苑,可是想帮海棠完成最后的心愿?”
望着她眼里渗透出祈求的意味,我竟舍不得说拒绝的话,“是的,本宫希望真心实意爱皇上的人,可以有个圆满的结局。”
金海棠当即热泪盈眶的跪了下来,“多谢娘娘成全。”连磕了三个响头,哭诉道,“海棠自知时日无多,其实也不敢奢望娘娘能够出手相助。但经过这件事情,海棠觉得娘娘是个仁慈之人,然而仁慈的人在后宫是最危险的存在。”
是吗?或许是吧。也许这一秒你对别人仁慈,下一秒就有可能别人对你下狠手。
松竹梅端着东西进来,见到这个场景,茫然的站在了原地,我开口道,“你们快帮忙将金海棠扶起来。”
于是,她们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寻梅一眼看出了她不对劲,“娘娘,她的身子很虚,要不?”
我同意的点头道,“寻梅,你去让小提子去一趟太医院,说是花晨苑有人病了,请太医赶紧来一趟。”
金海棠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许是发病了,猛烈的咳嗽着,艰难的说道,“海棠多谢娘娘。”
“好了,你别说话了,休息一下吧。”收起注视的目光,对映竹和怜松嘱咐道,“你们好好的照顾她,本宫现在要去一趟隐瑞阁。”
不等她们反应的机会,我带着彩月和明霞直奔隐瑞阁而去,可我到了门口再一次被花决明给拦下了,这次他的借口倒是挺新鲜的,“商妃娘娘,这次可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皇上吩咐过了,没有他的旨意谁也不能进去马蚤扰,连我都不可以。”
他还故意提高声音强调自己以证实此话的真实性,可我是带着迫切的目的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开呢。
来硬定是不行的了,那就换个软的吧,“行,我相信你。所以呢,本宫也就不硬闯,陪着你在这里等着吧。什么时候皇上想起叫你了,你顺带帮我通报一声。”
大抵是没有料到我会使出这一招,花决明讶异的望着我,好一会儿才说,“娘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你要等可以,我就怕你站累了到时候皇上知道怪罪的还是我。”
我丝毫不同意的回之以笑,“身在其位就该承受这个位置的艰难苦涩,你无法通报本宫要见皇上的意愿,那就只要在这里等着了。”
“娘娘,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
“是啊,本宫不为难你能顺利的见到皇上吗,花公公?”
花决明强忍着心里的无奈,瞅了眼御书房,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娘娘,并不是我不让你见皇上,而是里面有位很有分量的人物在跟皇上谈论国家大事,决不能进去打扰,您就体谅体谅吧。”
“谁啊?”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连花决明都渗着几分的怯懦。
花决明压低了几分的声音回道,“裴国忠裴相爷。”
原来是这个让乔纳兰十分头疼的老头,难怪会弄得神经兮兮。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愿已了惹心痛
这个曾经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