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两位皇嫂都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就不要勉强了。”晟贤王好心调解,岂料适得其反。
湘妃得意洋洋的说道,“本宫自幼便进出厨房,对于厨艺还是有自信的,只怕有人不敢应战吧。”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总不能不战而败吧。要怪也只能怪皇帝,没事把我扯进去,真后悔昨晚我没说‘我恨你’。
“好好,朕今天可是有口福啦。”在皇帝的笑声中,我们投入准备。
“娘娘,你准备做什么啊?”夏如寒好奇的问我,封妍秋凑过来说,“湘妃可是准备做糕点呢。”
“我在煮绿豆汤。清热解毒、止渴消暑,去火气。”我边清洗绿豆边小声的说,“别的我也不会。”耳边霎时传来她们隐隐的笑声。
“昨天我看见湘妃捧着一大包的点心,有桂花糕、黄金糕、芙蓉糕、绿豆糕……多着呢。当时我还在想她们家是不是开点心铺的,原来……”看着不远处在忙活的芸妃和湘妃,她们倒也忍不住说起了玩笑话。
“她父亲可是工部尚书,听说母亲未出阁前曾是有名的厨娘,可想而知湘妃的厨艺绝非一般,娘娘的胜算可谓微乎其微啊。”夏如寒为此担忧道。
“姐姐放心,我志不在胜,重在参与。”其实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待到决胜之际,众人先是品尝了湘妃做的糕点,看大家的神情,似乎确实很是美味,轮到我时,亲自将绿豆汤分给各位,特意把那碗特制绿豆汤留给皇帝。
“味道还可以。”晟贤王道。
“挺爽口的。”云辰宇说。
“甜甜的。”冷颜道。
皇帝听着众人的评价,眉头皱的更紧了,“是吗?朕怎么喝出了酸味来。”
呵呵……强忍住爆笑的冲动,装作很意外的凑过去看了看,闻了闻,“呀,该不会是我刚才不小心把醋洒了些进去吧。”
皇帝脸色骤变,放下了碗,清着喉咙,“看来胜负已分,商妃还得把心思多花点在厨艺上才是。”
“雪苏甘愿认输。”躬身向他拜了拜,实在忍不住忘形的笑了,管他是不是话有所指。
“你呀,一个野炊营就让你现了原形。”皇上一脸拿你没辙的神情,指着我说,有气有恼的。
“正是因为雪苏妹妹的古灵精怪,才使得我们平添了乐趣。”芸妃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婉。
“皇上,内人身体有恙,请恕微臣先行告退。”冷颜搂着夏如寒禀退。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借口要离开,尽管我意犹未尽,无奈只好放行,最后还用太后的名义请皇帝送湘妃和芸妃回去。
宫中人就是宫中人,这么不喜欢群居。极不情愿的回到了花晨苑,还是床舒服些,难怪一个个都急着溜走。
卧榻双手垫着脑袋,想着这两天逗趣的聚会,心里就快乐出了花,差点就把太后晾在了一边。想着答应太后的成果,郁闷的情绪似海浪般一下子冲走了喜悦。
聚会结束前,我已经让温一轩把画册呈给太后,虽然其中不乏有‘和谐’的场景,可就不知道看在太后的眼里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面对太后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不是还有皇帝在呢。不过唯一遗憾的是,闹腾了一个野炊营的聚会,结果还是没能查出一些情况来,看来这瑾贵人还是要想办法试探一下才是,怎会那么巧偏就病下了。
还有一想到皇上说‘商妃还得把心思多花点在厨艺上才是’,我就燃烧无名火。‘咻得’爬起来,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有那么多的妃子,竟然一个都没碰过,难道摆在后宫当花瓶吗?就算是花瓶也该看一眼,亏我还那么尽心的给湘妃制造机会。
嫌我不把心思花在厨艺上是吧,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娘娘,今天不去给太后请安了?”封妍秋的问题打断了我不怀好意的笑。
我一副慵懒的神情,“都结束了,我还去慈祥宫干什么。你都不知道面对太后是件多么压抑的事,太累人了。”
“难道你忘了自己跟太后打什么保票啦。”封妍秋坐在了我旁边,“听云辰宇说太后已经找过皇上了,而且还拿画册说事呢。”
我一下来了兴致,兴奋的说,“太后说什么了?”
“太后说……”封妍秋转溜着黑珍珠般的眼珠,故弄玄虚道,“太后说什么来着?”
“快说吧。快告诉我太后怎么说的。”我晃悠着她的身子,见她还是一副闭紧牙关的样子,打趣道,“妍秋姐,你可知道你的变化有多大啊,起初见你时还是一脸冰霜,生人勿进的样子,现在都学会卖起关子,捉弄人了。是不是因为某人啊?”
“什么某人啊,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跟你这位成天不务正业的娘娘相处久了,被你感染了。”封妍秋一本正经的解释。
“哦……哦……”我漫不经心的应着,一脸的不相信。
“你是不是不想知道太后的话了。”封妍秋把头一撇,嗔道。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你告诉我吧。”为了知晓内情唯有妥协,拉起她的手讨好。
“好吧,你且仔细听好了。”学着太后的姿态说,“皇上亲身体验了‘野炊之行’,对此有何想法啊?”
又模仿皇帝,清了清嗓子说,“可谓是别开生面啊,只是儿臣有一事不明,母后因何会答应商妃的提议呢。”
“哀家只是感叹皇上日理万机,冷落了众妃嫔,商妃的提议的确新奇,看了此画册后,哀家开始觉得先前对商妃确有些偏见,她是真心为皇上着想的。”学着太后假装拍了拍手里的画册。
“母后……”
“不过,也不要成天的腻在她那,不是还有芸妃,湘妃,对了还有瑾贵人,哀家看着就欢喜。”封妍秋在两个角色中变幻,引得我一阵发笑。
“那皇上如何作答?”我光亮着眼睛,好奇的问。
封妍秋绽放着神秘的笑容,半晌才说,“皇上发表了一篇饮水论,让太后无言以对。”
“饮水论?”我很是茫然。
“内容呢,我就不清楚了,你还是亲自问皇上吧。”
“还是算了吧,我若问了,不就显得我在意吗?饮水论与我无关,我现在关心的是厨艺实践。”再说了,这妃子和饮水有什么关系。
“厨艺实践跟饮水论,这两个还不都是从一个主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不一样。”两者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呢,在意饮水论说明我在意的是他,在意厨艺实践为的是证明我的本事,“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某人竟这么耐心的跟你讲了如此长篇的故事,实在是有心啊。”
“你还说。”封妍秋上来就开始挠我痒痒,就这样两人嬉戏着。
第七十九章 )皇帝的秘密
把‘饮水论’抛在了一边,再三考虑我还是决定学习糕点,来到了御膳房,请教了制作步骤后,在花晨苑临时布置了小厨房。
拉着封妍秋,在明霞和彩月的陪同下,终于做出了四不像的半成品,在我满心期待出炉时,小提子嚷嚷着跑了进来。
“娘娘,你快去前院看看吧。”气喘吁吁的指着外面。
我一脸莫名的问,“怎么了。”
“前院……有……一”
算了,见他半天说不出话,吩咐彩月和明霞看着火后,赶去了前院。天哪,眼前的画面简直可以用震撼来形容。有五六米长的水墨画,直直的跳入了我的眼帘,远远望去似乎到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蓝天绿地,有各种姿态的小羊羔、小马驹在草原上欢快地跳跃着,还有牧羊人,他们骑着马,驮着帐篷。往右看去,能感觉到夜晚大草原的热闹,有的在喝酒,有的围着篝火跳舞,有的互相比试着……看着看着仿佛自己也融进了他们当中一般。
“呵呵……”我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画卷,像是呵护珍宝。
“好漂亮啊,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心思啊。”封妍秋一脸羡慕的说。
“看你的样子,已然陶醉当中啊。”
转头看去,皇帝和云辰宇站在了不远处,皇帝笑着走进我说,“感觉到大草原的气息了吗?”
“这是皇上画的?”我指着画卷惊讶的问。
“先前听你说的那样入神,朕便试着画了,你的神情已经告诉朕效果了。”皇帝负手而立,那份得意在他身上没有一丝的不顺眼,似乎与生俱来。
“雪苏谢主隆恩。”兴奋的行礼谢恩,忽然想到锅里的糕点,转念说道,“皇上稍等片刻,雪苏去去就来。”
在厨房里捣弄了半天,端着盘子上的杰作对明霞,彩月说,“你们也跟我去看看吧。”
“是。”
“还是让奴婢端着吧。”
“不用。”
“皇上。”献宝似的打开了盖子,上面写着‘谢主隆恩’四个字的糕点露出了面目,“所谓礼尚往来,这是雪苏送给皇上的。”
“看来几日不见,商妃果然专心于厨艺啊。”皇帝的心情忽然大好,拣了块‘谢’字,满心喜悦的要往嘴里塞,显然‘谢主隆恩’四个字喧兵夺主,掩去了‘四不像’的真面目。
看着糕点缓缓靠近他的嘴,我忙明知故问,“皇上这就要吃了它啊?”
“你的谢意,朕吃进肚子里也是一样的。”皇帝一脸期待的神情。
“我只怕皇上待会会吐出来。”话音刚落皇帝果真一口便把嘴里的东西咳了出来,忙示意拿水来。
我略带抱歉的说,“我就说嘛,为了能拼出这些字来,我在上面加了点料。”我指了下皇帝手里的那块,又指了下剩下的几块,不好意思的微低着头说,“所以这‘谢主隆恩’只能观赏,不能品尝。”
“原来你这些天的厨艺深造,都把心思花在观赏上了。”皇上皱着眉无奈的说。
“品尝性正努力提高中。”
“在你的品尝性提高前,先尝尝朕带来的美味吧。”皇上一挥手,便有人提着食盒进来了。香味直扑入鼻,“好香啊!”
兴致所致,皇上便留在我花晨苑内一同晚膳,“皇上,什么时候也让我出宫玩玩啊?”握着饮尽的酒杯,托着腮看着院里的草原图问。
“这宫中的新奇古怪也抑制不住你那贪玩的心啊。”皇帝轻啧道,我灵光一闪,转头说,“皇上,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宫去吧。听说宫外有家叫闻香阁的,闻味生香,里面的食物可好吃了。”
“御膳房的东西不合你的胃口?”
“花样虽多,却万变不离其宗。”
“倘若朕像你一样也安了一个不安分的心,那谁来管理朝政啊。”听他的意思是不同意了,嘴角一沉又听到他说,“过些日子,待朕得了空就带你出去走走。”
“谢皇上。”虽说这空头承诺,遥遥无期,但还是很开心,把酒满上,“雪苏敬您。”
不知喝了多久,皇上已有些许的醉意了,我忙夺下他的酒杯,“皇上,你醉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雪儿,你知道吗?朕多想这么叫你,但朕跟你之间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自顾的说了起来,“我跟你说,母后,这感情如水,世上最柔的东西莫过于水,然而它却能穿透最为坚硬的东西,没有什么能超过它。游走于众嫔妃间,犹如酒醉,虽使人飘飘然,却不甚空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切身感受过方知哪种水适合自己,他人是不能左右的……”皇帝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饮水论’?弱水三千,可否只取一瓢饮。娇玫万朵,可否独摘一枝怜。即使你爱如潮水,也抵不过皇室的子嗣延绵。
往后一段时间,皇上时常来花晨苑小坐,偶尔跟我讲讲有趣的新鲜事儿。有时促膝长谈,让我感觉好像回到了那日在藏书阁的情景。
没有身份的束缚,没有情感的牵绊,只是交心而谈。
为了让皇帝好好的看看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于是乎我带着刚刚出炉的糕点,独自跑来御书房献宝来了,正所谓礼尚往来,皇帝赠我画,我送与吃的,兴致勃勃的提着食盒想象着他吃时的神情。
到了隐瑞阁突然有种念头便阻止了公公要前去通报的举动,在他的帮助下我悄悄的从窗户爬了进去。
心想着要给他个惊喜,于是蹑手蹑脚的慢慢的走进他,忽然听到了云辰宇的声音,“皇上,难道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依卑职看,以商妃娘娘倔强的性格,恐怕瞒得越久事情越有可能发展成无法挽救的地步,皇上……”
听到奏折掉落在书案上的声音,我赶忙躲在了柱子旁边的帘布后,心想:究竟他们瞒了我什么事情,云辰宇说的好像很严重似的。
“朕又何尝不知道雪苏的性格,倘若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朕的一句酒后之言而起的,更知晓是朕几次三番设计破坏她和宋陵,让他们越行越远,怕是一辈子都会记恨朕。”接着是皇帝深深的叹息。
“皇上纸包不住火,卑职还是觉得早日说出真相,比等娘娘自己发现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啊。”我i听着云辰宇的话,心情沉重的紧紧的抓着食盒,探出脑子观望。
皇帝缓缓站了起来,一脸的愁容,“朕何尝不想告知她真相,可朕如何开口。”负手而立,眼神看着云辰宇,“自朕登基以来,朝中势力已成两派,以太师和丞相为首。朕当时年幼,手无兵权在握,现如今更是难上加难,先皇说过兵将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便是兵部尚书商青岙。朕本想收他为心腹,可谁知他竟在朕之前,辞官归故里。朕在无奈之际,发现了先皇留下来的遗诏,是拉拢他商青岙的筹码。朕深知此计不可行,可为了朝廷,朕不得不作个决定。”
“因此皇上才借酒消愁,醉后下旨,召商青岙之女入宫,封为商妃娘娘。”云辰宇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神情无奈,“翌日酒醒时,圣旨已昭告天下,君无戏言已不能更改,只是朕不知道她以与人私定终身。”
原来所有的开端只是因为皇帝的一句酒后之言,难怪说皇帝一言,即可升天亦可入地狱。
“经历了李代桃僵的风波,朕终于见到了她,明知她心里喜欢的是宋陵,却依旧与她打赌。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与朕的嫔妃们相比,她就像是一朵莲花,在朕的心里绽放。”
皇帝自嘲的笑了笑,“可朕毕竟是普通人,竟自私的将宋陵派去剿匪,还一度希望他不再回来,想想朕真是枉为一国之君。为谋美人一笑,抛给她一线生机,为得美人心,设难贤良士,更是不惜命人掳走梓纯加以折磨,以此对他们施压。如此小人行径,叫朕如何开口。”
云辰宇沉声安慰,“人无完人,即使是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皇上勿需过于自责。”
原本皇帝的形象在心里已慢慢有了好感,可听到这些后仿佛从九霄之上坠到了谷底,耳边只木然的传来皇帝哀叹,“此前商青岙进宫,朕与他旧事重提,最终还是借故离开了,看来即使雪苏入宫为妃也不能令他重返朝廷之上啊。”
再也无法继续待在这个压抑的气场,失魂落魄的退了出来,将食盒丢给了郭公公,惊慌失措的跑开了。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迷茫,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皇宫里自处了。
从最初来到这个朝代遇到让我信任依赖的宋陵,到知晓梓纯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再到我慢慢为梓纯和宋陵的幸福妥协,当我以为可以卸下对皇帝的防线时,老天却要让我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从一场意外变成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大骗局。
原来最笨最蠢最愚钝的人终究还是我,推开了一直真心待我,即使我不是真的商雪苏,可依旧一度让我贪婪的想得到他的关怀与爱护的人。
而那个皇帝从天堂把我拉到地狱,又从地狱把我拉上人间,最后又一次无情的将我推向深渊……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忽然间我觉得很无助,很无力,所有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跌跌撞撞的摔了地上,虽然不是很痛,但是我却不愿起来。
第八十章 )好心多波折
现在我的脑袋里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哭,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管他被什么人看见,管他会有什么人嘲笑,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好好的将我所有的委屈和彷徨统统哭出来。
老天好像知道我不愿被人看到我落泪的样子似的,忽然下起了大雨,细细密密的雨打落在我的身上,很快便和我的泪水混杂在了一起。
即使滂沱大雨也冲不走心里的五味陈杂、千回百转。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被遮住了,仰头一看,竟是孟婕妤,见是她,已顾不得其他,抱着她大声痛哭了起来。
在她的劝说下,我们来到浣衣局嬷嬷那里,只是嬷嬷风尘仆仆的从外面提着食盒回来时,见到我很是意外,忙小心翼翼的放好手里的东西招呼我。
待我换掉湿衣服,她们已备好姜茶给我,“娘娘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孟婕妤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
喝茶的动作一顿,这种事情还是不说为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没事,只是心里憋闷,觉得没有家里自在,又摔了一跤,于是便失态的像孩子般哭了起来,让姐姐见笑了。”
“怎么会呢,同是深宫人,自知当中苦。经过‘野炊’事件后,所有人都以为娘娘已成为目前最得宠的妃子,令众人艳羡不已呢。难道……”
我苦笑,摩挲着热乎乎的杯子,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心中,“这一切都不过只是假象而已,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从不曾进宫过。”
“娘娘。”孟婕妤突然跪了下来,“请你帮帮瑶芝吧。”说完便结结实实的磕了一记响头。
顿时,我手足无措。放下手中的姜茶,赶忙去把她扶起来。
“娘娘不答应,瑶芝便不愿起来。”她的态度很是坚决,怨只怨自己先前贸然把事情挑明了说,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收回手看见了被嬷嬷抱在怀里,一脸天真的眷儿,心想:皇帝根本就是个只会拿别人的感情作为政治手段上一个棋子的独裁者,既然他根本无心理会这些嫔妃,那我就一个个的把她们送出去,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快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先前姐姐帮我救了梓纯,我还没有好好的答谢你呢。”
孟婕妤当即露出一丝喜色,可还是有些恍惚,“娘娘,当真帮?”
“绝非戏言。”我肯定的回答。
之后,孟婕妤跟我说了她与情郎卫辽的事情,为了更好的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我提议要与卫辽见面。
直到傍晚时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浣衣局,心情好转的我回到花晨苑,还沉醉在和眷儿嬉戏的情景中,浑然不觉里面异常肃冷的气氛。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看着大家统统惶恐的跪在地上,很是疑惑。
“这半天的时间你去哪里了?”皇帝不知道从哪里转了出厉声问道。
想起他在隐瑞阁的自诉,便没好气的回,“回皇上的话,雪苏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我花晨苑,未能迎接到,也不至于迁怒这一屋子的奴才吧。”示意他们都起来,可许是摄于皇帝的威严,谁也不敢妄动。
皇帝静默了片刻,缓了语气说,“朕听说你去御书房了,未经通报又离开了,来到花晨苑又一问三不知,身为奴才不伺候主子却在偷懒,朕不处罚岂不坐大了他们的胆子。”
“既然他们负责服侍的是我,那么自然就应该听我的吩咐,是我命令他们不准跟着的,他们敢违抗吗?再者花晨苑从来不主张体罚,如果皇上觉得不合您的规矩,那处罚我便是,不需拿他们动气。”语气僵硬中带点嘲讽的意味。
许是听出了我话里的弦外之音,眼神有些闪烁,探究的问,“你是否听得到了什么?”
我光明正大的对上他的视线,“皇上以为我该听到什么呢?”不答反问。
“你们都下去吧。”等所有人都退去,皇帝才缓缓开口,“朕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了,可为何今日却你又是这番态度。”
“皇上,雪苏有些累了,请恕我失陪了。”我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敷衍作揖后欲走。
“雪儿……”他拉住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我却语气平淡的扯开了话题,“雪苏做的糕点可曾吃了?”
皇帝一怔,还是回应道,“尝过了,很甜。”
“即是如此,那么皇上可否看在这份甜上,让雪苏独处呢。”呵,你可知原先的甜,已在我心里变成了涩。他缓缓放开我的手,低声道,“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我依约来到了风月亭等卫辽,既然我已经答应帮孟婕妤便要忠人之事。夜里的风有些凉,等了许久始终未见卫辽的身影,心里担忧。
刚准备离开,却在转身之际看见一人影匆匆赶来,仔细一瞧,原来是卫辽,不禁有些欣喜。
“卑职见过娘娘,让娘娘久等卑职委实该死。”卫辽手执佩剑微微作揖躬身。
我笑了笑说道,“你无需多礼,帮孟姐姐做事多等一会又何妨,只是听孟姐姐说过卫辽是个极守诺言极守时的人,为何现在……”
卫辽的脸色略略犯难,随即又一脸平静的回,“哪怕是再守信的人也有出现意外的时候,只是让娘娘见笑了。”
我只是沉默不语,这次相见是为了帮孟婕妤送东西的,宫中戒备森严,避忌点也不失为保身的计策。只是实在难为了一对有情人,只叹他们能像冷颜夫妻那样幸运。
迟疑了会,从袖中拿出孟婕妤交与的手帕包裹,原本是想把东西交给卫辽的,却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失去重心。危急之中,卫辽也顾不得主仆之分及时扶住了,惊魂未定,但见无数光亮及人影急急往这边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湘妃的声音首当其冲的在耳畔响起,“太后,臣妾没有看错吧,商妃的确与人私通。”听到此话我们立即条件反射般分开,惊慌的行礼,“雪苏见过太后。”
“奴才参见太后。”
太后犀利着眼神,但看不语。湘妃指着地上的东西说,“太后,您看,证据确凿已证明臣妾所言非虚。”
原来不知何时孟婕妤给我的手帕竟掉在了地上,本想开口解释,可是太后一句,“商妃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立即给打入冷宫。”
随即所有人都指着我说滛妇。而孟婕妤也出现人群里竟和卫辽一起指着我说,“你红杏出墙给皇上蒙羞,活该被打入冷宫……”然后是皇帝神情震怒的步步逼近,掐着我的下颚喝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朕给你布的局,为何你部乖乖的当朕的妃子,要作出此等事来……”
猛然被恶梦惊醒,全身冷汗涔涔,此时已再无睡意,披了件外衣踱步到桃园散步冷静。
月色微暗,夜风清凉,下意识的拉紧了衣服,忽觉一个人影闪过,可待我谨慎挪步过去查看时,却并未发现有人,只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纸团。
好奇的拾起打开,丢到里面的石块,上面的内容让我心情沉重了起来:小心有人拿孟瑶芝一事加害于你。
顿时方才的梦境重现,不禁开始担忧会在现实中重演,可想到孟婕妤的苦苦哀求及天真烂漫的眷儿,有些不忍退缩,再思及皇帝的自私小人行径,最终还是决定将计划进行到底。
等到约定时刻,卫辽如约而至。
“你就是卫辽?”我对来人问道。
“卑职卫辽见过娘娘。”男子毕恭毕敬的回道。
“无须多礼,其实我很是羡慕你和孟姐姐,明知万劫不复,却依旧不离不弃。”看着眼前仪表堂堂的卫辽,感慨了起来。
卫辽突然下跪,感激道,“娘娘的相助之恩,卫辽和瑶芝感激不尽,只要眷儿能逃离皇宫,日后有用的着卑职的地方,必定鞠躬尽瘁。”
“你言重了,同是女人,我只是体谅孟姐姐的难处,成与不成如今还是个未知数。不过无论结果如何,我定会尽力保全眷儿。”
“多谢娘娘。”卫辽侧头看了看四周轻声急促道,“娘娘快走,有人来了。”
“什么?”我退后了几步,被一个人拉到了一旁,当即捂住了我的嘴,“是我,跟我来。”封妍秋拉着我便撤离了现场。
一路避开侍卫们的搜查,暗暗怀疑事情败露,不然为何会出动这么多的侍卫,心里还在犯嘀咕,封妍秋将我拉我进了一个房间,轻声道,“在这里躲躲吧,他们不会进来的。”
“这是哪里啊?”在黑暗中我四处摸索着。
还没走几步就被封妍秋给拉了回来,提醒道,“别乱走,这里是和薇公主的寝宫。”
“和薇公主?”意识声音太大的我,赶紧自捂嘴巴,放低嗓音,“我进宫数月怎么从没听说过,她是什么人?”
封妍秋摇摇头,感叹道,“因为半年前的一件事,公主离开了皇宫,而这里太后也下旨不准任何人进入。”
我莫名的陷入沉思,似想到什么般问,“对了,妍秋姐你怎会知道我在那儿,及时出手相救的?”
她轻描淡写道,“是有人给我传了信儿,让我赶来救你的。”还在纳闷之余,封妍秋的话在耳畔响起,“我们赶紧走吧,侍卫们都离开了。”说完,提防的带着我回到了花晨苑。
第八十一章 )公主寝宫成赌场
应我强烈的要求,今夜封妍秋和我同睡,因为她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想,禁不住心里的疑惑转头问她,“妍秋姐,你说和薇公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半年前突然离开皇宫呢?”
“还不是太后弄出的事,要不是她的独断独行公主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死,和薇公主更不会因此得了失心疯。”封妍秋感慨惋惜的说。
“什么?”我却震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和薇公主不是还没成婚吗?哪来的孩子,难道是跟人私通?”我在脑海里不断的幻想着当中可能的原因。
封妍秋也爬坐了起来,“那是发生在北城三柳镇的事。听说半年前和薇公主微服出巡到了三柳镇,偶然遇碰了一位公子,两人互生情愫。太后得知后一是嫌弃他身份低微,另一方面为了维护皇室的清誉,便派人将公主抓回了皇宫。一个月后发现公主有了身孕,太后竟狠心的悄悄用药打掉了孩子,公主也因此疯了。太后怕此事泄露出去便将公主送出宫,安排僻静的地方供公主养病。”
“太后对自己的女儿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难道一条人命还不及尊卑贫贱的差距吗?”顿感心生凉意,但心思一转复问道,“姐姐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时我准备着要进宫打探消息,以便伺机行刺皇上,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太后对此事做的很是严密,几乎所有知情的人都难逃一死。”
封妍秋叹了叹继续说道,“这就是皇宫,这就是皇室。所以我还是希望能离皇宫多远,就要逃的多远。你也要格外的小心才是,恐怕现在有许多人在暗处要害你。”
“对了,那个男的是谁?你为何要去见他?又为何有人暗中报信让我救你,莫非那个人是宋陵?”封妍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对着我一连串的发问。
“一言难尽,晚些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不过通风报信的人我估计不会是宋陵,因为……”
“也对,现在的他已经不能泰然入宫了,你呀最好多留些心眼,不要见着不平事儿就管,你当都能像冷颜和夏如寒那样顺利啊。”
“是是是,我呀今后会注意的。”忽然间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儿,“对了,妍秋姐,前些天我拜托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封妍秋的神色忽地变得凝重了起来,“我暗中查访得知早些年曾有人拿着你给我的玉佩图样四处打探,而那个人就是如今的湘妃,沈湘云。”
是她?可野炊营的时候,湘妃见到图样时,并未有所异常,莫非她是刻意掩饰?可即便是掩饰也未免太过于自然了吧,总不是已经修炼成精了吧。
兜兜转转,矛头又指向了湘妃,看来有必要找机会试探试探,“谢谢你妍秋姐,此事还希望你能多加保密才是。”
“放心,其实这块玉佩背后的秘密也跟我封氏灭门案有关,自冷谦清醒后仅有的记忆就是关于玉佩的。”封妍秋谈到此事便莫名的哀伤。
我唯有劝慰道,“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夜深了,早点歇息吧。”
翌日,我主动邀了芸妃小聚,正在御花园的亭中小憩,相谈甚欢。湘妃转了过来,自顾笑着坐下,“芸妃姐姐和商妃妹妹真是好兴致,不介意我坐下吧。”
“怎么会,求之不得呢。”芸妃温婉报之以微笑。
这个湘妃还真是无处不在,搁哪都有她,不禁揶揄道,“湘妃姐姐近来可真是忙碌,雪苏走哪都能看见你呢。”
湘妃却丝毫听不出我话里的意味,兴致勃勃的说道,“可不是嘛,你们知道吗,昨晚公主的寝宫闹鬼了?”
“什么?闹鬼?”我和芸妃异口同声的问。想着我和封妍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难道是我们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在回忆昨晚的情况,只听湘妃说道,“昨晚有人向本宫禀告,说一个妃子与侍卫私通,于是本宫便去请太后,谁知他们似早已知道般,待我们赶到时已不见了踪迹,紧接着公主寝宫就闹鬼了。”湘妃津津有味的叙说着昨晚的情形。
当下心里一紧,“湘妃可曾亲眼见到过?”心虚的我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