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身后……”一名侍女急叫。
双指落空,王若愚却如影附形紧附在身后。
来不及转身了,左手勒颈,右手抱腰夹背,暖玉温香抱满怀。
“你最好别撤野。”他沉喝。
寒梅不理会他的警告,下就脚脏,上出肘攻肋,反应极为激烈凶狠。
可是,被抱得大紧,咽喉也锁得结实,后脑不能后攻,脚又就不准部位,肘后攻也因为距离不够,而攻击的力道有限,一切枉费工夫。
一声怪叫,他扭身将人扔出。
“下次,把你带到无人处快活。”他掠出丈外邪笑:“记住我的警告,离开我远一点。你很美,我这种大男人不主动找你,已经算你祖上有德。送上门来,我是不会拒绝的。”
寒梅回过一口气,咬牙切齿拔出映雪宝剑。他一声长笑,窜入客院的过厅走了。
“我决不放过你。”身后的寒梅挥剑尖叫,气得粉脸泛青。
这家鬼店不能住了,似乎所有的牛鬼蛇神部住进来啦!寒梅能找到客院来,其他的人当然也会找到他的,来的人将很快进入这座客院。不能成为众矢之的,得赶快迁地为良。
神力金刚下落不明,这些人在没查出确切消息之前,是不会离开的,这里已成了风暴中心。
收拾行囊匆匆会帐离店,另找了一家小客栈投宿,他不想离去远走高飞。避祸,这里有他要找的人。他已经有了应付情势的打算,有应付变化的准备。
迁地为良,表示他心怯,对方不会因为他心怯而放过他,一定会找到他的。对方如果不找他,他就玩不出什么新把戏了
早上落店,店伙颇感诧异。这家悦来客栈位于街尾,设备简陋,仅有四间上房,其他都是大客房统铺,只有行囊不幸的人才肯光顾。
安顿毕,沏了一壶茶,在上房品茗,房门不加闩。
他像守候在蛛网中间,管制住整面蛛网,等候飞虫落网的蛛蜘,好整以暇,张网等候食物送上口。
来福老店膳堂所发生的事故,该已传遍全镇了。每个人都有幸灾乐祸心理,高手名宿也不例外,乐于将金眼太岁电剑公子受入戏弄的消息传出,毫无疑问他已经一鸣惊人了。上门的人,比预计的时刻要快些。房门被人悄悄推开,门外站着支了寿星杖的百了枭婆,盯了他一眼,眼神怪怪地。
百了枭婆并没名列当代十大妖魔,但确是魔道中的可怕人物,只不过活跃的程度不如十大妖魔,也没有十大妖魔的实力。
以名列十大妖魔第三的金眼太岁来说,外出行走带了一大群爪牙摆足威风,雄风庄本身养了不少高手保镖,雄风四神更是他横行江湖的得力臂膀。
百了枭婆像个孤魂野鬼,很少与人结伴,因此不配名列当代十大妖魔,但却是不折不扣的魔道高手中的高手,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金眼大岁名列十大妖魔,还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魔道老太婆。
论真才实学,金眼太岁比老太婆差了一段距离,如果身边没有狐群狗党,绝对不敢在老太婆面前逞英雄。名气高的人,武功并不一定高。
名气的高低,与真才实学的高低,并无绝对的关系。名气高,仅表示知名度因在外界活动,接触广交游宽,而相对增加而已。许多身怀盖世绝技的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为世人所知,平平凡凡活着,死了也无声无息。
百了枭婆孤僻、凶狠、冷酷、性情难测,居然不曾破门闯入,而且先在门外察看动静,可知在老太婆的心目中,对王若愚怀有强烈的戒心。
一个能在客店膳堂,戏弄大妖魔和名剑客的人,谁敢漠视他的存在?百了果婆怀有戒心,是正常的现象,也表示精明老练,不像电剑公子那些人=样暴躁,气一来就不顾一切,鲁莽妄动。
“前辈请进。”王苦愚大方地离座促客人室。
上房的外间可作会客室,设备简单,一桌四凳而已,茶是刚沏的,大热天喝热茶不怎么合适。
百了枭婆迈步入室,年届古稀脚下依然灵活。
“你存心激怒那些名震江湖的人物?”百了枭婆落座,接过奉上的茶,狠盯着他;“想走捷径扬名立万?”
“冤枉。”他笑容可掬,神态轻松:“老前辈,我哪敢?只是火已烧身,容不得晚辈逃避,也避不了,被他们逼得不得不作最坏打算呀!”
“老身调查过了,你与一位同伴,的确曾经落在九宫山七雄的手中,曾经在昨天的打斗现场进出。”百了枭婆可能已从某些人口中,获得正确的口供了。
“对,九死一生。”
“飞龙剑客已证实,你们和他那些人,在同一条渡船抵达陕州。”
“也没错,晚辈与同伴从解州南下。”
“但飞龙剑客并没想到,虽则你从河北岸来,同样可以在早些日子,与屹山山主一些强盗勾结。”
“晚辈是保暗镖的人,决不可能与强盗勾结。”
“那么,你为何逗留不走?”
“晚辈不能一走了之,必须澄清一些事。”他虎目生光,愤愤不平:“晚辈一个过路的人,无端卷入漩涡,被这些强梁横加迫害,受到污蔑诬赖,如不澄清洗脱,日后还能在江湖混口食吗?”
“晤!有道理。”百了枭婆点头:“你打算……”
“把昨天迫害晚辈的人找出来,和他们讲道理,看来,真是九宫七雄计算晚辈了。”
“你有找他们的能耐吗?”
“总该试试呀,不试怎知?”
“另有不少人要找你。”
“让他们来吧!晚辈对那些欺善怕恶的英雄好汉,极感痛恨鄙夷。出了事就不要怕事,晚辈会尽全力与他们同旋到底。呵呵!老前辈也要找我?”
“老身相当佩服你这机警的小辈。你记住,如需老身出面相助,老身会站在你的一边。这年头,能碰上一个象你这种精灵的后生晚辈,确是相当愉快的事。”
百了枭婆这种相助的理由,似是而非,毫无令人信服的理由,动机可疑。
“恕晚辈好奇。”王若愚但然提出疑问:“据晚辈所知,所有的人,似乎并没开罪老前辈,老前辈也没有慨然助人的习惯,为何?”
“老身也好奇,所以留下来冷眼旁观;他们如果不得罪我,我便不多计较。不然,老身管定了闲事。帮助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理由,看得顺眼而已。”百了枭婆放下茶杯,阴笑着出房走了。
这种解释,也缺乏可信的理由。
当然,每一个相当自负的江湖人,都有好奇的天性,也喜欢凑热闹,碰上了任何事故,都相插上一脚。尤其是可以扬名立万的事故,一有机会,就会凭好恶而参与对良己有利的一方。
那些所谓身具侠骨的人,则美其名为打抱不平,维护正义公理,名正言顺参与。
其中也有冷眼旁观时人,但旁观的立场,随时皆可能因情势的演变,倾向于某一方而不得不参与。
王若愚这种人,是无意中被波及的受害者。他有两种选择:逃走;或者参与某一方。
“他不采用这两种选择,保持第三方的立场,等候机会渔人得利,因势利导见机行事。
“这老鬼婆阴险毒辣,我得好好提防她弄鬼。”他对远去的老太婆背影喃喃自语,冷冷一笑:“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没安好心。”
三、击败电剑
收拾妥当,他将小小的包裹系在背上,弄了一恨四尺棘木棍做手杖,交代店家锁了客房,何时返店无法预料,反正该回来时就会回来。”
他要进入山区找线索,找他要找的人。强盗们不会在镇上住宿,九宫山七雄是隐身的大盗。嵋山山主有寨,更不会在镇上投宿。
似乎所有的人,皆有志一同,都打算进入山区找线索。知道在镇上等候必定白费劲。
接近南街口,便看到飞龙剑客、神刀天硕各带了两个随从,携有简单的行囊,正昂然出镇向山区走。
镇位于山区的中段,四周全是山,但主山在镇南,绵亘数百里,与熊耳山衔接。再往南延伸,就是有如洪荒丛莽的伏牛山区。
九宫山七雄既然与靖山山主勾结,便成了这一带山区的主人,要进入山去找强盗拼命,真需要有庞大的实力,与超绝的武功,至少能应付百十名强盗的袭击,不然闯进去有死无生。
飞龙剑客是公然行走天下,搜捕神力金刚的人。这次失败得颇为意外,当然不甘心,追踪的心念更切,比其他的人积极,不在乎山中的强盗,不介意危险,急于深入虎岤将神力金刚弄到手,以免去晚了一步,被电剑公子那些人捷足先登。
神刀夭硬无意中扭头回顾,看到了王若愚。
“喂,你也进山?”神刀天诬颇感意外,停下脚步转身打招呼。
王若愚曾经与这些英雄们同船过河,这些英雄们,哪将他一个小穷保镖放在眼下?何况双方素不相识。经过客店食厅的风波,他在这些英雄们的眼中,总算有了令人刮目相看了份量。
他急走两步,跟在众人后面。
“是的,找九宫山七雄。”他信口编出理由:“讨公道;他们不能毒打在下一顿,制死了经岤,就此一走了之,让在下替他们挡灾。电剑公子那些混蛋,就一口咬定在下是强盗们的同党。”
“你对付得了他们?”
“总得试试呀!不试怎知?”
如果没有经过食厅的冲突事故,铁定会被这些英雄们耻笑,骂他自不量力,自寻死路。
“值得一试。”神刀天诬一面走,一面和他谈话:“你有勇气面对金眼太岁与电剑公子,也就有勇气面对九富山七雄。你贵姓大名?”
“姓王,王若愚。在江湖混了三四年,一事无成,混不出任何局面,迄今连绰号也没混到手呢!恕我多问,你们和我一样,从河北岸过河来的,怎么就盯上了神力金刚那些人,中途掀起这场风暴的?”
“咱们在江湖追查天完帝国宝藏的消息,先后己有七年岁月,去年才查出藏宝图在神力金刚手中,因此追踪他的下落。这次在汾阳府,才知道他要从开封入关的消息,因此加快南下,想在中途等候他西行。没想到在陕州投宿,便获得朋友传来的消息,证实他已到了洛阳附近。结果,昨天劈面碰上了。”
“没料到已经有人跟在他们身后。”飞龙剑客加以补充:“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如果他落在九宫七雄手中,王老弟,咱们有合作联手的必要,老弟意下如何?”
这两个名震江湖的人物,居然对他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称兄道弟,原来是有意笼络他,也可以说有意利用他合作联手。
“峪山山主会不会与九宫七雄联手?他们是同道。”他回避正题:“我看到斗场另有五男五女,外露的气势阴森冷厉,发动时飘忽如鬼魅,所经处淡雾涌腾,可知道他们的底细?”
“峪山山主的人在外围,鬼鬼祟祟活动,可能与九宫七雄有默契,是否联手尚无确证。”神刀天匝不是乱下断语的人,性情倒还坦率:“那十个男女,是从洛阳跟来的人,谁也弄不清他们的来路,来去如风,神秘得很,目标是神力金刚已无疑问,他们曾经杀死神力金刚一位同伴。”
小径在丛山间盘旋,前面一段沿山谷向东南延伸,不久河滩在望,小径穿越一条五六丈宽的湍急小溪流,必须涉水而过。
对岸里外的山脚,两面三角幡高出树梢迎风飘扬,树下隐约可以看到有人走动,甚至可以看到兵刃的闪光,人数可能不少,而且显然严阵以待。
他们可以涉水过溪,快速通过对面将近一里的干涸河滩,但一接近山脚,必定会受到林下的人一拥而出围攻,似乎对方已算定有人入山南行,在此地守株待兔。
七个人站在滩岸上,仔细地察看对岸的动静。
”是嵋山山主的贼旗,没错。”飞龙剑客用肯定的语气说:“他们在阻止任何入入山,把百十名喽罗堵在这里布阵。”
“明里硬闯、所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得咱们付不起。”王若愚看出危险,明白表示不愿冒险:“就算得到亿万金珠,付出性命仍是不值得。”
“你不想闯?”神刀天硕问。
“不想。”他坦然说:“山林中施展不开,所以他们不在河床布阵,要把你们这种刀剑通玄的高手,困在山林中搏杀。”
“你不找九宫七雄了?”
“我宁可来暗的,暗中入山,或者,在江湖上等他们。公然往刀山剑海闯,我又不是盖世的英豪,更不是大笨瓜,不想在送性命。”
“晤!你的胆气不够。”神刀天硕嘲弄他说。
“在下如果胆气够,早就名动江湖啦!”
“咱们真要硬闯,可能真会断送在这些山贼手中。”飞龙剑客相度形势,知道对方扼守的地势施展不开:“王小子说得不错,不能明闯。”
“凌老哥也打算暗闯?”神刀天硕问。
“对,天黑后再说。”
“那就回去准备爬山工具。”
暗闯不能沿小径走,势须攀山越岭。这一带山势峻陡,没有爬山工具夜间相当危险。
“该死的!这些山贼的示威方法确也有效,真把咱们唬住了,哼!他们最好别在山外让我碰上。”飞龙剑客悻悻地转身往回走。
“人多人强,强盗们不会和你们英雄式的拼博,不重视个人的声誉荣辱。”王若愚也随后转身:“所以昨天九宫七雄一拥而上,情势不利就一哄而散。”
回程众人脚下加快,连越三座奇峰。
前面山脚下人影出现在路中,是一男一女。
王若愚目力超人,发出有警的信号。
“是昨天那六个神秘男女中的两个。”他向走在他前面的的神刀天硕说:“他们在等候我们,似已料定我们会转回来。那么,表示他们与山贼必有关连。”
“正好找他们了断。”飞龙剑客怒火上冲:“昨天他们乘乱八方马蚤扰,误了咱们擒捉神力金刚的大事,他们要负责,哼!”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也要你们负责。”王若愚苦笑:“所以,他们才在这里等候。我想,他们不是强盗的同路人,“也不知道神力金刚的下落,因此想在你们口中讨消息。”
“去他娘的!他们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先打发他们去见阎王。”神刀天砸粗野地叫骂。挪了挪腰间的冷焰刀,大踏步超越向前接近,怪眼中杀机怒涌。
一男一女年约二十五六上下,人才一表,只是神色相当冷森,一看便知是属于强者的人,至少也自以为是强者,那股阴森傲岸的气氛颇为慑人。两人堵在路中,冷然相候,杀气腾腾,狠盯着也同样骄做的神刀夭诬走近,不言不动,气势阴森强烈。
“你们在干什么?”神刀天诬受不了阴森冷厉的气势压迫,手按刀把沉声问。
“两件事。”男的语音同样冷森。
“说。”
“神力金刚的下落。”
“混蛋!咱们正在追寻他的下落。”
“所以要你们加紧着手追查,第二件事便是要你们向敝主人投效。”男的一字一吐,语气更为冷森,
神刀天砸是当代十大风云人物之一,威震天下,名动江湖,居然有入要他投效,要求凡近狂妄。
“贵主人是哪座庙的神佛?”神刀天诬居然沉得住气,不曾暴跳如雷。
“届时自知。”
“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你,神刀夭砸程永嘉。”男的向在后面不远处,跃然欲动怒火高炽的飞龙剑客一指:“他,飞龙剑客凌君豪。你们,都是当代江湖道的名人。”
对方已经知道他两入的底细,居然敢提出这种狂妄的投效要求,可知是有备而来,根本没把他两人看成名人,这位主人的底细,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他娘的!我神刀天砸居然被人看扁了。”冷焰刀出鞘,神刀天砸气涌如山:“好,太爷用刀答复你的两件事,给你一刀!”
他的绰号确有震撼人心的无穷威力,刀出必定追魂夺命,威力万钧,所以妄称“天须”,用刀来执行天罚,他代表天,代表神。
森森刀气山涌,冷光破空,刀一动,彻骨的寒涛压力即远及丈外,那种无可克当的凌厉气势,连浑然无知的人也可以感受到震撼。
男的冷然拔剑,冷叱一声一剑封出。出剑的气势并不猛烈,但速度之快,无与伦比,但见剑光一动,看不出是如何运剑的。奇准地与凛冽的刀光接触。
神刀天颅并没用巧招,而是威力万钧的示威性一击,没料到对方敢挥剑硬接,颇感意外。
铮一声狂震,刀光一顿,剑光向侧方流泄而出,刀风剑气一迸而散。
男的被震飘丈外,脸色一变。
神刀天硕也脸色一变,心中暗惊。
冷焰宝刀一击,对方的剑竟然不曾受损,而且显然接下了这一刀。双方兵刃上的劲道相差无几,因为防守封架了人,通常所发的劲道,比攻击的人稍弱,以便封架之后立加反击。
假如对方以攻还攻,硬碰硬全力接触,必定有一方的兵刃受损,对方的普通长剑,决难在冷焰宝刀一击之下丝毫不损。
女的脸色一变,拔剑准备应变。
飞龙剑客哼一声,拔剑上前。
两人的四位随从,也分别澈剑拔刀,两面一分,随时皆可能抢出策应。
王若愚是唯一静止的人,他身上没带有刀剑,支杖站在后面冷眼旁观,虎目中涌起极端惊戒的神情,目光落在路右山坡的茂密树林内。
树林就在路旁,一男一女就是从林子里现身的。
林中传出一声忽哨,男女两人身形急闪,疾退两丈,持剑欠身行礼相候。
首先踱出两位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的美丽年轻俏恃女,彩裙飘飘莲步轻盈,似乎小蛮靴并没沾地,而是贴在草梢滑行。奇书网所佩的剑装饰华丽,真有几分飘飘若仙的仙女临凡气概。
接着出现的穿翠蓝衣裙美少女,更为出色,明艳照人,五官匀称,出奇地灵秀,那双令人想做梦的明眸,出奇地明亮清澈。
后面是四男四女,打扮是侍女随从。其中两男两女,正是昨天出现的十男女中的四个。与刚才现身的两男女,昨天都出现在斗场。斗场陷入混战,九宫七雄的盗群一拥而上,暗器与毒物齐飞,所有在场的入皆有所顾忌,形势大乱,因此这十男女的表现,与飞龙剑客这些高手名人一样,没有出色的表现。
今天,男的表现得可圈可点,接下了神刀天砸凌厉的一刀,气势仍然强烈。
以一个随从来说,所表现的实力,已经令人难以置信了,神刀天硕可是威震江湖的超拔高手名人呢!
“属下无能,请主人处罚。”男的欠身请罪。
“不怪你。”美丽少女微笑挥手:“你所面对的神刀天诬,是宇内超拔的刀客。小春。”
“小春在。”左面侍立的俏侍女欠身应赌。
“你去接他几刀。”
“小春遵命。”
“不可伤他,留他有大用。”
“小春知道。”
“挫挫他的锐气就够了。”
“是的。”
“去。”
“遵命。”恃女泰然向神刀天硕走去,徐徐拔剑出鞘,神情一冷。
两人对话字字入耳清晰,托大的语气,令神刀天硕与飞龙剑客又惊又怒,甚至有点毛骨惊然的感觉,不知道所碰上的人,到底是何种可怕的神圣。
十三个男女,似乎一个比一个出色。在人数上,已超过飞龙剑客的人一倍。这位侍女小春,年龄决不会超过双十。以一个年华双十的侍女,面对一个威震江湖的风云人物,居然神态轻松从容,主人的武功造诣,岂不更为可怕。
又惊又怒,心里的压力相当沉重。神刀天硕不敢再狂傲,小心地扬刀立下门户全神侍敌。
“你可以全力施展你的天诬三刀。”
恃女小春语气托大,冷然向前用剑一指、
神刀天诬实在受不了,闪电似的冲进,愤怒地行雷霆一击,冷焰刀像火焰般喷出眩目的光华,划出几乎不见光影的快速弧光,刀势完全笼罩住小春。
“叮!叮叮!”三声清呜传出,刀光瓦解,仅传出轻灵的接触声,冷焰刀空前猛烈的攻击,似乎力道甚轻,接触的声音也小。
异象出现了,神刀天诬像是失了魂,以左手猛抹脸部双目,马步虚浮,连退几步。
光华四射的长剑,剑尖点在他的右肩井岤上,刺破了衣衫。
“丢刀!”侍女小春语音冷冰冰:“我不想毁你的手,你的刀对家主人有大用。”
神刀天诬僵住了,脑袋停止晃动。
“我宁可死!”神刀天砸厉叫:“妖术!你……”
刀一丢,他神刀天诬的名号也将丢掉。
小春冷哼一声,抬左手扣指疾弹。
神刀天诬浑身一震,被弹出的无形指劲,在丈外击中七坎大岤,仰面便倒。
飞龙剑客大吃一惊,怎么大名鼎鼎的神刀天砸,一上去就栽了?而且是在猛烈的攻击中栽的。
“还有我呢!”这位坏剑客不得不冲上抢救,剑光如匹练横空射到。
另一位侍女身形乍隐乍现,剑光如奔电一闪即至,铮一声金呜,神乎其神地震偏了飞龙剑客的剑,剑气一迸即散,剑一偏空门大开。
“你也躺!”另一位侍女点手冷叱。
飞龙剑客真听话,张口结舌瞪大双目、如同中风,徐徐向前一仆。
四随从大骇,不约而同冲上救助主人。
出来了两男两女,四支剑立即撤出满天雷电,把四随从逼困在一起,狂乱地挥刀舞剑左冲右夹,却无法冲出四支剑的包围。
“咦!还有一个人呢?”另一位美丽的少女讶然轻呼:“快在路边的草丛水沟着手搜,他一定扮狗爬乘乱藏匿在这附近。”
武功差劲胆气不足的人,见了声威慑人的高手名宿,扮胆小鬼逃走,狗爬、鼠窜、懒驴打滚……种种高手不屑使用的怪招都会用上,保命第一,这是正常现象。
白费劲,附近根本就没有人躲藏。
王若愚重新返回客栈,有人看到他沮丧地回镇。
镇只有三四条小街,驿站所在地的唯一大街,长度也不过三四百步,全镇所发生的大小事故,几乎很难瞒过镇民的耳目。
他发觉几乎所有的豪强们,都赖在镇上不走。幸好这些豪强们总算知道收敛丫仅明暗间打听消息,投鼠忌器,不敢摆出霸王面孔横行;因此不曾发生公然在镇上打打杀杀的事故。
连金眼太岁这忡实力雄实的魔道大豪,以及百了枭婆那种独行妖魔,也暂时克制魔性,不曾公然制造血腥事件,保持相安局面。
大街最大的客店是高升老店,看店名,便知道是甚有格局,稍为高级,可以招待过往大小官吏的客店。大小官吏住店也希望博个好彩头,谁不希望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可知这家客店的旅客,品流自然要高些。
住在该店的十余名衣着华丽,气概不凡的男女,不但携刀带剑,而且坐骑都是清一色的所谓大宛枣骡,也称为黄膘。只有富贵人家,才配养有这许多良驹,在旅途上浩浩荡荡行走,敢招惹他们的人少之又少。
有人发现飞龙剑客,与神刀天诬带了随从,曾经在高升老店进出,立即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好奇的人开始打听,打听这些神秘男女的来历。
紫衣仙子也在镇上逗留,发现这些神秘男女中,曾经在昨天的搏斗场出现,但目下的穿章打扮不同而已。
各路人马打听的目标,皆以神力金刚为中心。高升老店的旅客流水簿中,留有这些神秘人物的来龙去脉。
为首的女主人,姓张,名卿云。男女恃从十二人,并非奴仆身份。江湖朋友不知道这位张大小姐的来历,她的男女恃从也不为世人所知。
在镇上逗留的英雄好汉们,已经知道山区有批山贼出没。飞龙剑客与神刀天硕被贼逼回镇的事,片刻便尽人皆知了。
王若愚返回悦来客栈,他已成为众所瞩目的中心。他戏弄金眼太岁与电剑公子的事,使他向成名人物的途径迈出了一大步。
相反地,金眼太岁与电剑公子,在江湖的声威,也因之而降了一码。
这就是许多成名的高手名宿,不愿与不起眼的人争闹气,甚至避免与不明来历后生晚辈冲突的原固所在,一旦弓i起冲突,胜之不武,输了可能就输掉名气声威,更可能输掉老命。
另一个吃了亏的人,是武林七女之一的寒梅,也是江湖上名号响亮的女杰,吃了亏却不敢声张,暗中恨透了王若愚,自然在等候报复的机会。
寒梅与电剑公子是同时现身的,其实两人并没走在一起,只是有志一同,恰好同时光临是非场,出了事故,也就自然而然地并肩应付。
波诡云滴,狭石镇成了牛鬼蛇神注目的风暴中心。
想打听山区的情势,找本地的蛇鼠是最佳手段。
午后不久,王若愚出现在镇口的福星酒访。
这里卖酒,也招待一些酒客,供应一些小菜下酒。上门的酒客几乎全是本镇的人,喝上四两半斤,再买一葫芦酒带走,外地很少光顾这种以卖酒为主,不供应菜肴的小酒坊。
酒坊主人姓朱,叫朱大,是本镇有名的万事通,也是本镇蛇鼠的领导人。朱老大可是有担当的人物,大事小事找他处理,通常皆大欢喜。排难解纷颇受人尊敬。
叫来两壶酒,四小碟下酒菜,王若愚自斟自酌,自得其乐。
其实他一进门,掌柜的朱老大便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地方蛇鼠的消息,比外来的龙蛇灵通得多。
喝掉一壶酒,身旁多了一个人。
朱老大身材像塔,头小下盘粗壮,手中像一般店伙一样搬弄着一条抹桌布,站在桌旁状极可笑。
“客官,你到底要干什么?”朱老大怪笑,怪样子真像小丑。
“我在喝酒呀!”王若愚也似笑非笑。
“我是指……”
“指我被那些人整得成了可欺负的病羊?”
“能走,还是走的好。老弟,我知道那些人的德性,为名为利,他们会毫不迟疑出剑挥刀,杀人如屠狗,无所不用其极的。”朱老大好意地相劝:“还来得及。”
“我知道。”
“那你……”
“我也有志气追逐名利呀!”
“你的意思……”
“浑水摸鱼。朱掌柜,够简单吧,我希望你能把有关山区里的事透露一二,谢谢你啦!”
“所有的人,都在打进山的主意。”朱老大苦笑:“你想想看,山里面的人,多少与镇上的人沾了些交情,人不亲土亲,你能打听到消息吗?”
“朱掌柜,你也该明白,那些人既然为名为利,杀人如屠狗,无所不用其极,当然会用有效的方法和手段,取得所要的消息,对不对?”
“你也要使用那种方法和手段”朱老大脸色一变。
“我不会,我是一个相当讲理的人。我想,来找你的人很快就会来的。”
“其实你们很蠢。山里面的消息,镇上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在镇上找线索,白费工夫,逼死全镇的人也是枉然。你们把山里的人看成笨蛋吗?他们会把动静透露给镇上的人?”
“呵呵!我相信你说的是实情,更相信山里的人不是笨蛋,所以我不会在你身上寄以厚望。但其他的人,可不像在下一样明白事理。因此,在下要在你这里,看群魔乱舞,看到底有哪些人穷凶极恶。真要看到面目可憎的人,也许我会逗他们玩玩呢!”
“这个……”
“你瞧,人不是来了吗?”王若愚向门外一指:“贵镇小地方,有那些在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略一打听就一清二楚。我能找来,其他的人当然也会来,他们人多,打听更为方便容易。小心应付,掌柜的。”
朱老大脸色大变,看到踏入店门的是飞龙剑客。
飞龙剑客是名号慑人的坏剑客,不害怕的人真没有几个。朱老大是本地的蛇鼠,对莅境的强龙当然暗中留了心,连毫无名气的王若愚他也有所了解,对这位剑客当然留有深刻的印象。
飞龙剑客带了两位随从,随从的武功也是超拔的,应付一些小是非,随从应付裕如,替主人分忧。
“客官光临惠顾,无任欢迎。”一名店伙含笑上前招呼,已发现东主朱老大脸色不对,招呼时特加小心:“小店的酒
“在下不是来买酒的。”飞龙剑客推开店伙,看清了王若愚,便向王若愚的食桌接近。
“凌大侠,”请坐,喝两杯。”王若愚笑吟吟一团和气,态度不亢不卑:“在下作东,请赏脸。”
飞龙剑客绰号称剑客,表示是侠义英雄,虽则所行所事其实与侠义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确是打出侠义旗号,在江湖耀武扬威,至少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勾当,不做明抢暗偷的脏事。因此,王若愚客气地称他为大侠。
飞龙剑客拖条凳在对面落座,淡淡一笑,态度居然良好。两位随从两面一站,像两个门神。
“我来向朱掌柜讨消息的,但并不急。”飞龙剑客盯着在一旁打冷战的朱老大,挥手示意要朱老大离开:“老弟,先办有关你的事。”
“我的事?”王若愚流露出意外的神色,其实并没有感到意外。
飞龙剑客与神刀天匝,六个人落在那位美丽小姑娘的手中,王若愚是目击者,了解事故的经过。小姑娘出动所有的人搜寻他,其实他并没远走,就藏身在小姑娘先前隐藏的山坡树林内,小姑娘的随从却忽略了他们的藏身处,仅在他可能逃走的方向搜寻。
飞龙剑客与神刀天诬,不是真正不怕死的硬汉,落在更强的人手中,除了屈服无路可走。
王若愚是唯一全身逃走的人,小姑娘不放过他是意料中事。
“对,你的事。”飞龙剑客老脸一红:“你也许猜想得到,我飞龙剑客走了霉运。”
“怎么一回事?”
“那位小姑娘姓张,她的两位侍女,不仅剑术与内功皆超尘拔俗,而且会邪……会控制心神的绝技,所以……罢了,我和神刀天远程老兄,不得不听命于她。”飞龙剑客沮丧他说,但怪眼中恨意明显。
飞龙剑客是坏剑客,性情阴狠,骄做自负,在强制下屈服,必定心不甘情不愿,终有一天,积怨会像发作的毒瘤,或者仇恨像火山般爆发出激烈的行动。
“哦!听命于她?她是……”
“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飞龙剑客苦笑。
“她要求你们……”
“要求并不苛,只是……我们不必听任她驱策,也没有主从的名份:其一,要求我们帮助她,把神力金刚弄到手;其二,把你带去见她。”
“要我去见她?”
“是的。你无影无迹突然消失,她感到十分震惊。那附近她了如指掌,路只有一条小径,她以为虫蚁也逃不出她的监视,你竟然平空消失了,对她是一种打击,因此她发誓要捉住你。”
“要你替她捉?”
“我抱歉。”飞龙剑客脸红耳赤:“我非这样做不可,我不能违抗她。”
“凌大侠,我很想随你去见她。”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