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方儒喏喏地答应。
“记住了,下不为例。”原澈警告道,“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私自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我绝不会轻饶!”
方儒摸了摸鼻子,低低地应了一声。
几句对话,几个眼神,几个动作,就让原澈的怒火在不知不觉间化为无形。方儒从来不会跟他硬碰硬,他若强势他便示弱,他若软化他就试着掌握主动。迂回战术是心理治疗师最擅长的手段。
“那么现在,”原澈起身走到方儒身边,附身在他脸边低沉道,“我该怎么惩罚你的任性呢?”
方儒缓缓将枕头举起,挡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对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我能申请宽大处理吗?”
“当然不能。”原澈一把扯开抱枕,面无表情道,“做错事就要受罚,没有情面可讲。”
眼见原澈的脸不断向他逼近,方儒突然一弯腰,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还没站直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拖住了后衣领。
方儒顺势将双手从衣袖中抽出来,丢开他的风衣,快步跑到对面的沙发后。
“你跑什么?”原澈甩开那件风衣,迈步朝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稳健。
“等等,我能选择处罚方式吗?”
“不能。”原澈毫不犹豫地拒绝,目光晦暗莫名。此刻的方儒身穿紧身背心,敞开的衣领中露出性感的锁骨,一条低腰皮裤勾勒出他修长的双腿,充满了黑色的诱惑。脑中浮现他在舞会上的模样,胸口就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不如这样,我们先欠着,以后再将功补过怎么样?”
“恕不拖欠。”原澈就像一只优雅的雄狮,正在逗弄他的猎物。
方儒一边与他绕着圈子,一边思量对策。
正在分神之际,原澈突然一个跨步,敏捷地抓住方儒的手腕,将他压在沙发靠背上。
“啊。”方儒就像在练瑜伽,身体向后弯曲90度,骨头差点没断。
原澈一手托住他的后脑,一手扶住他的腰,低头捕获他的唇。
“唔……”方儒皱了皱眉,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双腿难以着力。
原澈的吻热烈而煽/情,舌头灵活地探索,不停肆掠,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从唇舌间逐渐传入骨髓。
不得不承认,原澈的吻技非常高超,方儒完全不是对手,只能被动承受。
原澈的身体如被火焰灼烧,欲望升腾,动作也越来越大胆,双手不断撩/拨方儒。
方儒只感觉心惊胆战,身子尽力向后撤,双腿悬空。
原澈湿濡的吻逐渐移向他的脖颈,大手拂过他的腰身,将他的衣服缓缓向上撩折,指尖触到他的ru头。
方儒用力一撑,避开原澈的手,身体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
“小心。”原澈伸出手,只来得及拉住他一只脚。
“啊!”方儒倒栽在沙发上,只剩下一只被原澈拉住的脚,和一只在空中抽搐的脚。
原澈愣了半晌,向下看着方儒一身凌乱地倒陷在沙发里挣扎不起的模样,忍不住“噗”地一声,捂住嘴背过身去,肩头不停耸动。
要笑就笑啊!小心憋出内伤。方儒郁闷抬脚翻身,把自己摆正,然后拉扯着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
原澈转过身,看他耷拉着肩膀,垂着头一副挫败的样子,笑意难止。
他整了整表情,道:“行了,这次的惩罚就这样算了。”
方儒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那双琉璃般的眼眸有如蒙上了一层薄雾,带着委屈和控诉,看得原澈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他别过眼,沉声道:“赶紧去洗澡,把这身衣服给我换掉!”
“是。”方儒应了一声,转身去拿睡衣,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原澈一边换下身上这套衣服,一边留意浴室中的动静。
刚才他差点就把持不住了,方儒对他的吸引力比他的想象中更大。但他对方儒好像不只有欲望,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特别是看到他和女人在一起热舞时,那种浮躁的不安感让他抑制不住想要发狂的冲动。如果他想强行占有他,他绝对无力反抗。但占有之后呢?方儒还会待他如常吗?像亲人,像朋友,也像恋人。
他不想破坏这种惬意的相处方式,却又感觉远远不够。特别是方儒不喜欢男人,他对自己的碰触隐忍得很勉强。只是他性格温和,不擅长拒绝,而他正是利用这一点,一有机会就亲近他,尽量让他习惯自己的怀抱和拥吻。
原澈自信方儒终将会成为他的人,只是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个耐心忍到他臣服的那一天?
抽出一根烟,原澈靠在窗边漫不经心地抽着。
这时,耳边传来浴帘拉起的声音,方儒穿着睡衣、踩着脱鞋走了出来,湿湿的头发上还盖着一条毛巾。
换下那身黑色装束的他,清新温润,眉目间透着几分柔和与灵动。
原澈从不知道一个人只是因为衣着不同就能表现出完全不同的风情。在情动时,原澈希望方儒能向他展现那种恶魔般的魅惑,而在平时,他更喜欢这种阳光般的温暖。
他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原澈?”
“不要动,让我抱抱。”原澈的气息喷洒在方儒刚刚洗浴后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异样的sao动。
方儒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有点孤独,明明上有兄长下有弟妹,还有一个爱护他的好父亲,为什么他还是如此压抑和紧绷呢?跟在他身边快两个月了,方儒一直没有见过原家另外三兄妹,难道他们与原澈之间有什么不合?豪门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或许这就是造成原澈狂躁的根源?
看来回去之后有必要调查一下原家的家庭成员。
晚上,原澈强硬地将方儒当作抱枕,闻着他身上的清香,感觉无比舒适。
“方儒,你和女人做过吗?”原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方儒愣了愣,回道:“做……过吧。”
“什么叫‘做过吧’?”原澈语带寒意。
“我是个正常男人,所以……”方儒不敢太刺激他,只能隐晦地表示自己有这方面的经验。
“哼。”原澈冷哼一声,“现在的大学生还真是开放。”
方儒沉默不语,他曾经青葱时,其实还是很纯真无暇的……
原澈又问:“你喜欢和女人做吗?”
“还……不错。”方儒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危险,他反问道,“原澈,你难道不喜欢和女人做?”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原澈淡淡道,“我从来没在女人身上获得过多少快/感。”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让他烦躁,而他偶尔的暴怒也会让她们恐惧。久而久之,他便不再与女人亲热。至于男人,更是一点欲望都没有。但是方儒不同,仅仅只是接吻,就能勾起他最原始的欲望,让他难以自拔。
方儒就像是天神为他准备的礼物,是他的独一无二。所以,他也会让自己成为他的独一无二。
“方儒,我不管你以前怎样,但只要在我身边,就不能再和其他任何女人有染。”原澈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男人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天寒地冻,我们需要温暖~~
☆、问计
原澈压着安明琛谈了一上午公事,然后带着两名助理回到自己房间。
方儒给三人送上茶水。
“多谢方先生。”两名助理对方儒的态度很是礼貌,甚至带着几分敬畏。对于能够贴身照顾原澈的人,他们想不敬畏都不行。原澈在公司可是出了名的冷面暴狮,谁能跟他单独相处30分钟以上都可被列入“烈士”的行列。
原澈跟他们讨论了一下刚才的会议内容,然后吩咐他们回公司给他写一份报告和计划预案。末了,他又拿出几张纸,说道:“这是山庄会员的申请表格,你们在上面签个字,我给你们办理会员卡,作为这次出差的奖励。”
两名助理满是惊喜之色,这几天废寝忘食地整理资料、干巴巴看着别人玩乐的心酸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安慰。
原澈又转头看向方儒:“方儒,你也过来签一下。”
正在收拾行李的方儒愣了愣,回道:“我就不必了吧?”
“过来。”原澈命令。
方儒只能走过去,拿起笔在原澈手指敲动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刚一落笔,原澈就将那份文件连同其他资料一起收好。方儒动作犹豫了一下,问道:“不需要身份证和其他资料吗?”
“这个我会帮你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原澈冷光一扫,“你们两个好了吗?”
“好了好了。”两名助理连忙将手上的申请表格递过来。
“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原澈接过表格,直接下了逐客令。
两名助理二话不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利落地走人。
方儒暗自好笑,原澈在他下属的心中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四天的山庄之旅结束,原澈精神饱满,而作为发起人的安明琛却是满脸郁悴。他第一次领教了原澈在工作上的严谨和狠厉,简直是杀人不见血。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紧锣密鼓的整理和研讨。原澈几乎是驻扎在公司,回家很晚,有时候甚至连饭也没好好吃。连带的,他的下属们也是水深火热,叫苦不迭。
原澈正在核对资料,眉头紧锁,而窗外已经昏暗一片。
正在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报告道:“原总,有位方先生给您送来了这个。”
原澈抬起头,看着秘书将一个食盒轻轻摆放在他桌上。
“他人呢?”原澈问。
“已经走了。”
原澈沉默片刻,然后低头继续看资料。
“你先出去吧。”
等秘书离开,他才将目光落在那个食盒上。片刻后,他收好手上的资料,拿过食盒,入手温热。
他看着眼前这盅浓香的热汤,眉头舒展,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这寂静的深夜,第一次有人让他体会到了被人记挂的感觉。
吃饱喝足,他重新拿起文件时却再也专注不起来。想着家里还有人在等他,他突然很想回家。
原澈通知秘书:“时间很晚了,让加班的人全都下班吧,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
秘书很是惊异,呆了片刻才答应。
挂上电话没多久,原澈走出办公室,在经过秘书办公桌时,他又说了一句:“以后方儒再来给我送夜宵,你就让他直接上来。”
“是的,原总。”
秘书目送原澈离开,心中暗暗咋舌,那位方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一份夜宵就把工作狂老板给勾走了……
原澈回到家中,方儒却还没有回来。他拨通电话:“方儒,你在哪?”
“啊,我正在回家的路上。”电话那头传来方儒的声音和马路汽车驶过的声音。
“你走路回家?不知道搭车吗?”
“走路挺好的,不但可以欣赏夜景,还能锻炼身体。”
“晚上不安全,我叫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我很快就到了。”
挂上电话,原澈点了一根烟站在窗边。不过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区转角处,手上提着一袋水果,踏着夜色缓步而来。他浑身笼罩在暖色的路灯下,柔软的头发在夜风中轻轻拂动,脚下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宁静而祥和。
不多时,方儒开门进来,看到原澈,笑道:“原澈,你回来了。”
原澈定定地望了他片刻,然后捻灭烟头,一语不发地走进了房间。
方儒一脸奇怪,刚才他的表情怎么看起来有些让人……心惊胆战?摇了摇头,他不再多想,把水果放好,回到房间,抬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张卡。这是原澈在山庄时送给他的信用卡,他并没有用它消费。不属于职责范围内的开销,还是自己掏腰包的好,免得将来辞职时牵扯不清。
原澈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dyn,我看上了一个男人,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尽快拿下他?”
“……对不起,我最近有些精神不济,似乎出现了幻听。老板,你刚才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我看上了一个男人,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尽快拿下他?”原澈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老板,如果你不是在开玩笑,那么我能知道那位倒霉的男士是谁吗?”
“你很想死?”
“不不不。”dyn整了整表情,严肃道,“第一个问题,那个男人是直的还是弯的?”
“他以前喜欢的是女人。”
“也就是说他是直的?这就有点难度了。”dyn继续道,“要把一个直男掰弯,除了要投其所好,让他对你产生好感之外,还要让他适应同性之间的亲密接触。第二个问题,你们现在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原澈回道,“我们现在同居,每天都会拥抱,偶尔也会亲吻。”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就听到他拔高音量喊道,“你们都进展到同居的地步了,那还有什么拿不下的?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上床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他不喜欢和男人上床。”
“奇怪,他既然同意和你同居,又能接受你的拥抱和亲吻,为什么会反感和你做/爱呢?”dyn嘀咕了几句,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说的男人不会就是之前让我调查的那个生活助理吧?”
“就是他。”
dyn这下明白了,他是少数知道方儒真实身份的几人之一。方儒与原澈同居,不单只是为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还要帮他治疗心理疾病。那么上面的假设都不成立,方儒是直男,接受原澈的亲近可能只是为了与他建立信任,但真的要发生那种关系就有点难度了。心理治疗师的素质再高,脾气再好,也不至于为了工作强迫自己接受一个同性。
只是没想到方儒竟然能够入得了原澈的眼,他的魅力可真不小。
“原澈,他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能拿下的。”dyn小心措辞,“你若喜欢男人,不如去gay吧……”
“你是白痴吗?我如果只是突然转性想找个男人玩玩,还需要特意打个电话给你吗?”
这么说,这位二少是真的看上人家了?唉,为某人默哀。
dyn说道:“那样的话,就需要徐徐图之,一步步软化他。”
“我没那个耐心。”原澈直接了断道,“我想知道的是怎么在短时间拿下他?我要和他正式确立关系,同床共枕,光明正大地做/爱。”
汗,二少,你能矜持点吗?
“既然如此迫不及待,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吞吃入腹呢?”dyn纠结,以原澈的性格,不该这么瞻前顾后啊!
“我之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不喜欢和男人上床,我要让他心甘情愿和我做,而不是强/j。”
“呃……这太有难度了。”dyn的眼珠转了一会,突然坏笑道,“给你两个提议参考,一是喝酒,制造一次酒后乱性的机会;二是j□j加春/药,让他欲/火焚身,然后你去帮他解决。只要让他舒服一次,以后就好办了。”
“这与强/j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一个是在抵抗中痛苦,一个是在无力中享受。心理感受完全不一样。”
“……我第一次发现你是如此龌龊的人。”
“喂,老板,我这可是在泯灭良心地帮你,你可不要污蔑我一片忠心。”
原澈冷哼一声,直接挂上电话。靠在椅背上,他一脸深沉,手指把玩着手机,思绪不定。
之后几天,原澈并没有什么行动,只是看方儒的眼神越来越露骨。每当他转身背对着他,或者专心弹琴时,原澈就会毫不掩饰他对他的企图。方儒偶尔能察觉到一些异样,但回过头时,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直到公司的合作提案基本敲定,原澈终于决定行动。
“到我房间来。”
方儒刚洗完澡就接到了原澈的传唤。他奇怪地走进他的房间,一眼看到他斜斜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头发垂散,睡衣大开,一脸慵懒。
“过来坐。”原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方儒走过去坐下。
“自己倒酒喝。”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方儒迟疑地问。
“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但明天是我生日。”原澈淡淡道,“你陪我过夜。”
方儒这才恍然,一时没有领会原澈所说的“过夜”的真正含义,只当是他想让自己陪他渡过凌晨12点,对他说第一个“生日快乐”。
方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微笑着与原澈碰杯。
原澈说道:“今天陪我喝个尽兴,明天我就不回去参加无聊的party了。”
“这样好吗?”方儒抿了一口酒,问道,“你家人一定盼着你回去吧?”
原澈哼笑一声:“不过就是借着这个名目邀请一大堆名门千金和富家公子,想让我们几兄妹挑个合意的联姻对象。”
方儒笑了笑,对此没有发表意见。
原澈又朝自己杯中倒了半杯,顺便给方儒续上。
方儒的酒量还算不错,但今天的酒似乎格外容易醉人,喝了两杯就有点发热。
原澈靠他很近,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搭在方儒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带着酒香的呼吸轻轻扫过他的皮肤。
方儒暗暗警惕,不着痕迹地退开几分,然后放下酒杯,打算另外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正在这时,原澈的电话突兀地响起。他脸色一沉,接通电话:“什么事……在哪……好,我马上就来。”
挂上电话,原澈原本平静的眼眸中仿佛刮起了一阵暴风。他猛地将手上的酒杯往墙上一砸,霎时碎片飞绽,红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方儒,去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方儒不敢耽误,起身就朝自己房间走去,心中嘀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该休息了
原澈带着方儒来到市立医院,一名年约二十几岁的棕发男子迎上来,舒了口气道:“老板,你总算来了。”
“怎么只有你在?其他人呢?”
棕发男子耸耸肩道:“四少出车祸后不敢告诉老爷子也不敢通知你,只好先打电话给我。”
“他怎么样了?”原澈问。
“四少左手骨折……”棕发男子还没说完,原澈就打断道:“我问的不是他,问的是那个被他撞伤的人。”
棕发男子“哦”了一声,指了指身后道:“就在那间病房,肋骨和右腿骨折,全身多处挫伤,有轻微脑震荡,万幸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我先去看看。”原澈朝那间病房走去。
方儒正要跟上,棕发男子拦住他,笑道:“你是方儒吧?你好,我是原澈的老同学兼下属骆尉轩,负责公司的程式设计和电子防御系统。你也可以叫我‘dyn’。”
“你好。”方儒与他握了握手,注意到他打量自己的目光隐隐带着几分揶揄和省视,不由得奇怪地问,“你以前见过我?”
“no,no,no,今天是第一次见。”dyn笑着否认。
“是吗?”方儒温和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dyn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眼前这个男人比照片中更加俊秀,气质温润如玉,笑容和煦如风,一眼就能让人产生好感,难怪会令原澈动心。
不多时,原澈从那间病房走出来,对dyn道:“你帮我处理后续的事情,那名伤者的所有费用都给我报销。”
dyn点点头。
原澈这才阴着脸走进原溪的病房,方儒和dyn紧跟其后。
病房中,一名十j□j岁的俊俏少年半倚在病床上,头上和手上都绑着纱布。他一见到原澈,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满脸惊恐。
原澈冰冷道:“你行啊!开车飚速到200,你怎么不把自己撞死算了?省得祸害别人!”
原溪低着头,抿着嘴一声不吭。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爸爸送车给你是为了方便你上下学,不是让你去炫富耍帅的!”原澈猛地一脚踢在病床的护杆上,发出好大一声震响,原溪的身体也跟着一颤。
“从现在开始,直到你毕业前都不准再开车,想去哪里就叫司机送。”
原溪惊愕地抬起头,抗议道:“二哥,不要,没有车我还怎么在学校混?”
“你td是想混黑社会还是想混飞车党?”原澈怒不可遏,提起原溪的领子,阴森道,“信不信我连你的零用钱都冻结,送你去做洗碗工,自己赚生活费?”
原溪痛叫一声,脸色惨白,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dyn见他这模样,偏过头装作没看见。
方儒却开口道:“原澈,你这样会加重他的伤势,先放开他再说吧?”
dyn暗暗心惊,在这时候招惹原澈不是自找罪受吗?
谁知原澈竟然真的将原溪放开,只是用凶神恶煞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原溪视线游移,丝毫不敢跟他对视。
片刻后,原澈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原静,明天到市立医院来。”
“啊?发生什么事了?二哥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是原溪,他出了车祸,需要住院治疗,你过来照顾他。”
“什么?要我照顾他?二哥,你直接叫保姆过去不就好了?”
“你只要回答‘来’还是‘不来’!”
“……来。”
原澈挂上电话,又看向原溪,冷冷道:“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住院,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爸爸出国去了,你别打扰他。至于大哥,我会通知的。”
原溪憋屈地点点头,眼中隐藏的叛逆一闪而逝。
方儒感觉原澈的威信似乎还凌驾于大少原泽之上,他的家人都很怕他。是因为他狂躁的脾气和强烈的控制欲,还是其他原因?
“dyn,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帮我联系律师,把这件事处理好。还有方儒,你也回去,然后让司机帮我把笔记本带过来,我今天在这过夜。”
原溪小声道:“二哥你那么忙,就不用留下来陪我了。”
原澈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以为我想留在这?我是怕你明天会跟警察起冲突,到时候你自己倒霉不要紧,影响原家的声誉才是大事。”
原溪低头不敢再多言。
方儒和dyn一起走出病房。来到停车场时,dyn对方儒说:“方先生,你是不是感觉原澈对自己家人有点不近人情?”
方儒转头看了看他,回道:“初步看来,确实有点苛刻。”
dyn望着夜空,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我有那样的家人,我也会心力交瘁。”
“哦?怎么说?”
“具体情况你以后就知道了。”dyn耸耸肩,叹道,“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我是他的生活助理,自然会好好照顾他。”方儒打开车门,告辞道,“我先走了,骆先生。”
dyn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静立原地目送他离开。
方儒坐在车中沉思,其实他刚才还有句话没说,虽然原澈看起来有些苛刻,但他对家人的关心是毋庸置疑的。在那样暴怒的情况下,他踢床的动作固然可怕,但提起原溪的衣领时,却小心地没让针头松开,平提平放,仅仅只是让原溪痛了几下。
从对情绪的压抑,到细微动作的控制,原澈都表现出了高人一等的意志力。一般人暴怒,需要比较强烈的外界刺激。原澈却不是如此,他的狂躁会让他经常因为一点小事而失控。一旦失控,普通人可能会做出缺乏理智的判断和暴力行为,而原澈却能在情绪不稳的情况下,驱使自己做出伤害力最小的选择。
这大概也是智商高的一种表现,他的分析力和判断力起到了抑制负面精神状态的重要作用。也因为如此,他的大脑时常处在高度运作中,年轻的时候还好,等到中年,他将会在头痛中受尽煎熬。而且,他也将会是个短命的人。
方儒叹了一口气,如果原澈只是普通人,可能会更好治疗一点。只要小心引导,尽量让他放松精神,多参与一些有益身心的活动,应该就可以很快得到治愈。
可是他每天都在紧张的工作,根本放松不下来。
他,不会累吗?
方儒莫名感觉有些心疼。
回到家中,方儒动作利索做了几份夜宵,然后拿上笔记本,坐车回到医院。
原澈正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进来,问道:“怎么又来了?”
“睡不着。”方儒随口回道,抬手将笔记本递给他,又将食盒轻放在桌上。
睡不着?是因为自己吗?原澈看了他一眼,嘴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方儒问道。
原澈点点头。
方儒打开盖子,一股沁人的粥香立刻飘来。
躺在病床上的原溪扬起头看了看,忙道:“好香,我也要吃。”
方儒对他笑道:“嗯,我准备了三人份。”
说着,一一给他们装盛。
原溪大概一直处在紧张中,这回闻到粥香,一下子放松不少。
方儒小心将他扶起来,给他摆上桌子。
原溪撒娇道:“哥哥,我是伤员,你喂我吧?”
方儒还没说话,原澈刀子般的视线已经射了过来:“原溪,你的右手也断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原溪就像泄气的皮球,敢怒不敢言地接过勺子,自己吃起来。
病房中一片寂静,只有杯盘碰撞和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闷。
方儒去洗了几个苹果,然后在原澈身边坐下,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他神情专注,手指修长而灵活,鲜红的苹果在银质小刀的划动下,逐渐变成几只小巧的蝴蝶,一只一只落在盘子中。
他所雕的花样并不复杂,看着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挥动,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平静。
病房中低闷的气氛,因为他这个小举动而不着痕迹地缓和。
“尝尝?”方儒捻了一只递过来,原澈想都没想,很自然地就着他的手将那块蝴蝶状的苹果肉咬进了嘴里。
方儒愣了一下,而原溪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原澈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方儒也收回手,小心隐去自己的不自在。
原溪看着他们,暗暗猜测他们的关系。他从没见二哥对谁这么亲密过,即使是家人也没有。难道这个叫“方儒”的男人是他的情人?不会吧?二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了?
吃饱后,原澈打开电脑,准备明天开会所需要的资料,顺便发邮件通知秘书,重新安排明天的工作行程。
直到凌晨1点多,原溪已经沉沉睡去,原澈却仍然在敲击键盘。
方儒给他泡了一杯奶茶,静静守在他身边。
当原澈终于忙完,回头看向方儒时,发现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上似乎还拿着一张淡黄铯的小卡片。
原澈小心抽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原澈,该休息了。
简单六个字,瞬间让原澈心中涌出一种温馨的酸涩。
“是啊,该休息了。”他小声低喃,关上电脑,取来一条毯子,抱住方儒的腰,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合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快乐
第二天清晨,当dyn推开病房门时,立刻被眼前所见的画面惊住了。只见原澈靠在方儒的肩头,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像孩子一般依偎在怀中,头发散盖在面颊上,半掩着他安详的睡颜。方儒嘴角微微扬起,表情娴静,毫无防备地任由原澈拥抱着。窗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dyn从来没见过原澈如此平和安详的模样,也没料到他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熟睡。dyn的视线落在方儒脸上,是他让原澈放下了所有戒心和防备吗?
“dyn,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原澈缓缓直起身体,小心将方儒扶进自己怀里,转头看向dyn,用显低哑的声音问道,“现在几点了?”
“7点多了。”dyn走进病房,说道,“律师8点就会过来,媒体采访也在控制中,只要和伤者的家人协商好,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原澈点点头,沉吟道:“待会我应付完警察就回公司,善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嗯,你放心。”
这时,方儒呓语一声醒过来。他从原澈怀里抬起头,蹙着眉头,一副迷迷瞪瞪地的模样,一双通透的眸子仿佛含着水气,如阳光映照下的琥珀,纯真中透出几分魅惑。
dyn看得呆了呆,原澈警告般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温声问道:“醒了?”
方儒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和dyn似笑非笑的表情,清醒了几分,拉开毯子,站起身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老板,你的真不错,赶紧搞定他!”dyn等方儒进了洗手间,立刻冲原澈竖起大拇指。
原澈冷哼一声,用不屑的眼神表示:还用你说?
方儒草草梳洗了一下,走出洗手间时,原澈正在和律师说着什么。
正在这时,走廊尽头走来一名二十上下、衣着时尚的漂亮女孩,径直来到原澈身边,小声唤了一声:“二哥。”
她正是原家三小姐——原静。
原澈瞥了她一眼,吩咐道:“去,看着原溪,在他出院前,别让他再惹出什么麻烦。”
原静低声问道:“二哥,我还要上课,恐怕没那么多时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都在大学里做些什么?”原澈冰冷道,“你有时间追星、玩s、找男人,就没时间照顾一下你的弟弟?”
原静嘟囔着嘴,情绪低落。她缓缓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