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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也不知道你是在为谁干事。但是,哪怕是到了法庭上,我也要证明,从当地同志的身上,我只感受到了好的东西,而没有其他任何不好的。他们要在第一时刻把我送回故土。”

    波克列夫斯基等尼涅利娅的慷慨演说结束后,问:“他们真的指望占领地球?”

    “他们想尽可能多地杀害、消灭地球上的人们,”柯拉说,“破坏地球人的组织机构,使我们不能起来反抗。”

    “我们指的是谁?”这时,教授走了进来。他也那样挽着衬衫的袖子,没有穿外衣,用一根小棍压着胳膊肘。

    “指的是人们。谁给你打的针?”柯拉问。

    “我不认识的一个医生。是在办公楼里打的。最开始他们把我带到‘彩虹’别墅,建议我留下来工作,继续研究把部队投放到地球上去的问题。他们需要扩大窗口,但他们又指望不上我的朋友加尔布兹。他的身体不太好,患有心绞痛……”

    除了柯拉,谁也没有完全听懂教授话里的意思。而柯拉明白,教授拒绝合作,因此,就成了死因之一。

    “教授,”工程师托伊对教授说,“柯拉说他们给您注射了致命的病毒。是这样吗?”

    “很遗憾,正是这样。”

    “撒谎!”尼涅利娅喊叫起来。实际上,她现在已经害怕了。于是,她大声地喊叫着,就像施展巫术似的,以免自己害怕。

    “这么说,反正是要死了,”波克列夫斯基说,“我是那么顽强地逃避死亡,我甚至还认为,我找到了真正的爱情……”

    “还没有一切都失去了,”柯拉说,“在我所处的时代里,死去了的人还可以复活,弗谢沃洛德·尼古拉耶维奇可以证明,”柯拉用手指了指工程师托伊,“您没有想想,我们的医学是多么发达。”

    “不管你们的医学怎么样发达,”卡尔宁教授说,“它也有自己的极限。”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告诉大家我们出什么事了,而我还有一个建议。”

    “我知道,”波克列夫斯基说,“在这里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使他们没有人可派。我同意。”

    “也许,这还是一个漂亮的想法,”柯拉说,“但您要考虑到,有两位病毒感染者,帕拉和茹尔巴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在地球上了。而他们俩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他俩每走一步,就会扩大危险。”

    “那该怎么办呢?”工程师问。

    “我想,我们当中的每个人都应该记住的是:如果有谁出现在我们的那个时代……”

    “怎么老是‘如果’‘如果’的?”尼涅利娅恶狠狠地说……“出现在我们那个时代,您就应该告诉您遇到的每一个人说,自己是危险的病人。要求他立即把您送到军医院里去。”

    “那他们马上就会把我们给干掉的。”尼涅利娅说。

    “未必,”工程师说,“我可以肯定,那里有人在等着我们……”

    “暂时不会有人等到我们的,”柯拉说,“这取决于我们自己,取决于把我们隔离起来的速度有多快。”

    “不要这种隔离!”尼涅利娅喊道,“我最好留在这里,上校是爱我的。”

    “这就是我不能赞成的,”柯拉接着说,“对于上校来说,你是一个致命的危险。目前,也就是第一天,你还不那么危险,可第一天过后,你就会碰见谁传染谁。”

    “这什么时间发作?”尼涅利娅恐惧地问。“我们认为将在明天早上。”

    “我们还有不少时间,”教授说,“这令我不安。”

    “为什么?”柯拉觉得奇怪。

    “你想想看,为什么要把我们派到地球上去,如果他们怀疑我们已经猜测到了他们的目的,那一切就泡汤了。”

    “他们为什么会对我们起疑心呢?谁也没有跟我们说过病毒的事。”

    “这么说,柯拉撒谎了?”尼涅利娅高兴起来,“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捏造的?喂,你怎么不承认呀?”

    “不,这都是真的。”柯拉说。

    这时,拉伊·赖伊上校出现在门口。“很好,我想听听你们在讲什么问题。你们差点儿毁了整个行动计划。”

    “为什么?”波克列夫斯基问。

    “实际上,我们还真的认为你们什么也没有猜到。假如现在是在地球上的话,你们马上就会投降,以便他们把你们枪毙。并把尸体烧掉,而我们也就不能完成计划了。”

    “我说过了!”尼涅利娅惊叫一声。

    “不要靠近我,”上校警告她说,“你那么狂热,可能已经感染上病毒了。”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

    “走开,否则,我开枪了!”

    尼涅利娅躲到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该怎么办呢?”医生问。

    “要按我的性格,”上校说,“我现在就把你们都枪毙在这里,可是我们的领导人有另外的观点。所以,我还把你们留在这里,让我们再考虑考虑。”

    “请等一等!”柯拉对上校喊道,“能不能给我们点吃的?”

    “你们不是吃过早饭了吗!”

    “我和教授没有吃!”

    “你到厨房里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那里没锁门。”上校把手一挥,快步走出了食堂。

    “瞧吧,”工程师说,“那么大年纪的人,那么不小心。现在,我百分之一的机会都不给你们。”

    “我很担心真像你说的那样,”柯拉说,“我们就是痕迹,该把我们擦掉了。”

    “不会的,”尼涅利娅说,“亲爱的拉伊正在想什么办法。你们不知道他有多聪明,他不会杀害我们的,因为他爱我。”

    “我们要自己把自己杀死,”波克列夫斯基说,“我认为,越快越好。”

    柯拉走进厨房。那里有一些面包,水桶里还有水。柯拉把水桶放到炉子上,这个水桶代替了茶壶。柯拉还找到了一盒茶叶。

    这时,食堂里传来了人们的喊叫声,但柯拉没有听见。她太累了,太想睡觉了。当喝够了茶水后,柯拉就躺到食堂的椅子上睡着了。

    第六章

    柯拉是被房间里进来的生人给闹醒的,她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饥饿。

    透过眯缝着的眼,柯拉看到一些士兵把这些外来人带了出去。士兵们的动作并不粗暴,却很认真,也很平和。这样一来,在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可怕的场面出现。

    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好久——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而人们都已经厌倦了等待,于是,大家就说着道别的话,就要分手了。

    “也许我们还能见面?”波克列夫斯基说。

    “如果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请不要生气,”尼涅利娅答道,“尽管对于我来说,你是阶级异己分子。”

    “那要看我们在哪里相见了,”波克列夫斯基平静地说,“不是我战胜你,就是你战胜我。”

    人们谁也没有谈到死亡、疾病和病毒。似乎这是柯拉杜撰出来的。

    柯拉在椅子上坐了起来,她差点没叫出声来——她的一条腿麻木了,柯拉说:“如果见到人,要提醒他们别靠近!”

    “得了吧,”尼涅利娅生气地回答,“你又在这里报丧。”

    当然了,他们可不想考虑这些问题!

    “什么时间了?”柯拉问,就像她没有手表似的。

    “五点了。”教授说。教授也没有被叫走。

    工程师同柯拉和教授道别时,狡猾地一笑,说:“再见。”

    “您是知道的,不会有什么可怕的。”柯拉说。“我最担心的是他们想把我们都发送到地球上去。”

    “你说什么?”教授大吃一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士兵们过来拉住了工程师的衣袖。

    “现在,”工程师平和地说,“我只有两句话相告……既然他们知道我们已经猜测到了有关病毒和他们的行动计划的情况,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再把我们派回去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让我们去把关于危险的情况通知所有的人并破坏他们的计划?所以,现在,一切取决于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如果把我们带到‘彩虹’别墅后还继续往前走,那就是说,他们已经决定要枪毙我们了。这是符合逻辑的。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派回去的那几个人,就已经足够了。这些人是无罪的羔羊。他们现在正在与同胞们拥抱。”

    “派回去的总共只有两人。”柯拉说,似乎这能改善什么情况似的。

    “够了,”士兵说,“走吧,汽车在等着呢。”

    “这样的话,如果我在他们的位置上,我要么把这些人都除掉,要么就使他们能够因患鼠疫平和地死去……”工程师最后说。

    工程师快步向门口走去,也没有回头看看,就像他跟柯拉和教授根本就不认识似的。

    而柯拉对列伊将军估计不足。工程师走后,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进来两个护士。

    “走吧。”第一个护士用手指着柯拉说。

    本来等待的就是这个结局,但同教授分手,并且是最后的诀别,柯拉还是吓坏了。

    “请别这样,”柯拉祈求着说,“能让我们两个在一起吗?”

    “不行,”护士说,“快点。”

    一个护士抓住柯拉的胳膊,姑娘开始挣扎,但这是毫无用处的,因为第二个护士也跑过来帮忙了。她们两个架住柯拉,把她拉到走廊里。

    “再见,柯拉,”卡尔宁在身后说,“我等待着,希望永远存在。”

    令柯拉极为吃惊的是,几分钟后,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门被关上了。

    要什么就有什么,而这却是她没有想到的。柯拉坐到床上,上帝啊,为什么这种时候了还能想着要吃的?要知道,到了明天,这个身体就不再需要任何食物了。这个胃怎么能不明白呢?柯拉对自己的胃真的生气了。后来柯拉躺了下来。

    时间过得真慢,各种声音通过天花板下的一个小窗传进来,小窗上加固有铁栅栏。这个窗几乎与地面一样高。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阵阵的汽笛声——大概是有轮船经过吧。一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蹲在窗外的灌木枝上,给柯拉唱起了小曲。一阵吵闹的声音传了进来,远处有几个士兵在吵架……可是,谁也没有来到柯拉的窗前,向她解释一下她未来的命运会怎样。柯拉心里想,大概,我现在应该回忆一下自己的童年,回忆一下教养院里甜蜜的生活……后来,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了心头:病毒在她的体内存活,并繁殖,接着是疾病……现在,在她的体内,心灵的堡垒正在坍塌,心灵的防线正在崩溃——一股外来的邪恶势力汹涌而来,冲进民宅,闯进庙宇,屠杀和平居民……我这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该怎么办呢,我只有20岁,还没有开始在社会上生活,而他们就想把我杀死!谁需要政权,谁就害怕两手空空。我不知是挡在谁的道路上了。我们这些家兔,为什么总是站到豺狼的道上?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们也应该站起来反抗……亮出我们长长的前牙……就这么想着,柯拉又打起盹来。

    夜里,她被剧烈的头疼疼醒了。头疼得是那样的特别,那样的沉重和奇怪。柯拉非常清楚:发病了。

    柯拉口渴得厉害,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两条腿软软的。她走到门口,倚着门,喘息了一会儿后,开始敲门,但声音很低沉,因为门上包着聚氨脂纤维等软材料……

    “我要喝水!”柯拉喊着。但她只是感觉自己在喊。为什么病发作的这么早?……

    柯拉扑到窗前,窗没有关。柯拉认为,也许有人会听到,也许会过来的……

    柯拉倚靠在窗户旁边的墙壁上,她心里很清楚,教授说的是对的:他们要让她死,让她像霍夫曼那样死去。就实验而言,她已经是一只用不着的家兔。如果家兔已经明白对它进行的是病毒感染,那这还算什么实验呢?那就让这只家兔独自喘口气吧。

    “帮帮我!”柯拉对着敞开的窗户大声喊道。

    四周静悄悄的,整个收容所都沉浸在睡眠之中……

    柯拉摸索着回到床上。她还没有屈服,但离屈服已经不远了。应该等待……等待……柯拉再一次处于昏迷状态。

    柯拉再一次醒来是被照射到脸上的强烈光芒刺醒的。亮光移走了,原来这是手电筒的光。

    “给她检查一下,医生。”上校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

    “用不着检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说,“这是第二阶段。”

    “那把她带走。”

    柯拉被从床上抬了起来。她心里明白,把她搬运到担架上的人,手上戴着橡胶手套,他们害怕她!她已经成了一个可怕的传染源。

    “请给我一点水喝……”柯拉微弱的声音说,“你们明白吗,我要喝水。”

    “一会儿就让你喝个够,”拉伊上校说,“你回到妈妈的身边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水喝个够……好了,把她抬走!”

    柯拉感觉得出,担架抬起来了,接着就开始摇晃起来。她被抬着往上走……后来,脸上就感觉到夜晚空气的凉爽……她被人抬着走……这是往哪里抬?天空怎么这么黑?

    “让开点儿!”不知是谁在前面喊了一声,“离远点儿,离远点儿,这是特别重要的货物!跟谁说话呢,一边去!”

    办公楼里灯火通明,柯拉觉得这种灯光很不舒服——这是有害的白光!

    “请关上灯,”柯拉请求说,但是,谁也没有听见。

    连水也不能给拿来?他们答应什么了?他们答应说让妈妈给她水喝。可妈妈在哪儿呢?柯拉头晕起来。她幻想着昏迷过去,那样的话,就可以什么也听不到,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可是,就跟故意做对似的,她不仅没有昏迷过去,而且,什么都听到了,什么都看到了。柯拉甚至打量了一下抬着她的人。这些人都穿着长长的,拖拉到地上的长袍子,袍子的面料很光滑,戴着防毒面罩面具。他们的身体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儿地方露出来。拉伊·赖伊上校也和其他人一样穿戴,只能根据他的个头儿和使劲儿向后仰着的小脑袋,才能判别出来。

    柯拉被抬进了一层楼的走廊里。担架被抬进了一间明亮的屋子里。屋子的墙壁上有测量盘和控制盘,这是一个大厅,有点跟上一个世纪的原子能电站和水电站的控制大厅相似。屋子里有几个人,也跟前面说的那些人一样,穿着隔离服,戴着防毒面具。他们在这里等候担架。

    “都准备好了?”上校问。

    一个医生说:“应该给她注射肌肉活动激素,否则的话,她会摔倒在那里,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对波克列夫斯基有效吗?”

    “波克列夫斯基当时几乎是一个健康的人……也就是说,他能控制自己……我们使他失去了对过去的记忆……”

    “好样的,好样的!”列伊将军嘴里嘟哝着,走到跟前来。对于列伊将军,也只能根据他的声音才能辨别出来。“我们的加尔布依顾问在哪里?他正在等待着人们抛弃我,把我在第一棵树枝上吊死呢。他在哪里,我的天使?就让他欣赏一下,由于他的过错,我们被迫要干什么。”

    “怎么会是我的过错?”加尔布依从玻璃隔离墙后面说,这道隔离墙从大厅隔离出一个小隔离间,就像电视导奇+書網演的控制台室一样。

    “是你向他们透露了我们的一个小秘密,顾问。我们本来是想让他们在没有发病的时候健康地回去,使他们能够在家里很人道地死去,死在亲人的怀里。而现在,我们要在他们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打发他们回去……他们这些人,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可怕的疫情传染源。我都为地球感到可怕!”

    “算了吧,将军,”加尔布依要求将军,“这些话从您嘴里说出来,我都感到痛苦。”

    “哪些话?”

    “一个仇视人类的人和一只野兽的话。”

    “你知道你是谁吗?加尔布依。你是一个出身于很不错的家庭的男孩儿,你总是长不成大人。你能够给自己购买所有的玩具,但是你不想看到周围有人死亡和挨饿。因为你感到不愉快……你也是从地球上跑来的,因为你想得到糖果。算了吧,糖果你已经得到了。请把这个姑娘打发回家去吧。我们还有一个候选人。他正在门后等着呢……瞧!”

    “你敢杀害我?”加尔布依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将会自己死去的,原因是羞耻和良心不纯洁。”列伊将军回答说,“我不会动你一个指头的。你对于我来说能有什么用处?将来还有点用处。我对你是那样的了解,你愿意成为我们伟大国家的一位最听话的国务顾问!我要让你担任战利品管理局的局长!你要负责处理从地球上缴获的东西。因为你对地球上的东西很有研究……算了,行动吧!”

    “将军……”

    “不要向我提任何要求。你要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对于我来说,你甚至算不上一个同盟者,而只是一位旅伴而已。我们并肩走一段路后,就会各奔东西。谈什么人道主义,你说给我听听,他们那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从我们发走第一批外来人到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你什么事儿都瞒着我。”

    “我没有隐瞒什么,”加尔布依感到委屈,“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等待结果为时尚早。这是您的医生们说的,也是被霍夫曼的反应所证实了的看法。早了点,将军,不要急着当两个星球的总统,您可能要处在两个星球之间的位置上。”

    将军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对一只即将被打死的蚊子保持着忍让,暂时还不能打:人道主义者们在看着呢。

    在地球上事先给柯拉注射的针剂开始起作用了,柯拉觉得自己稍稍好些了。当技术人员根据加尔布依的命令启动大屏幕时,柯拉甚至能够抬起头来看看。

    这个大屏幕以小角度,从上往下监视着西梅伊兹。而柯拉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监视的是她亲爱的西梅伊兹,地球—2。在这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里是在拍电影吗?……是电影,这部电影大概叫《战争结束后》,或者刚空袭之后》……可是,不知为什么,在一条长条椅子上,也就是纪念碑旁边的那条椅子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一只手臂毫无生气地耷拉到地上。在一块空地上,在林荫道的尽头,还可见到两具尸体。一架带有“急救”字样的直升机就停放在旁边,但机上没有一点儿有人的迹象。直升机的舱门敞开着,却不见任何人下来救助遇难者。在远处的十字路口上,出现了当地的一辆带有“急救”字样的救护车,从屏幕上,可以看到,这辆车慢慢地滑动着,最后消失了……

    屏幕上几乎无声地显示着这些场面,只能听到一点儿咝咝的声音。

    突然,列伊将军一本正经的、野兽般的吼叫声音打破了这轻微的咝咝声:“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妈妈的!他们的抵抗力很低下。在郑周围地区,他们都已经死光了,而我们却还在这里浪费时间!要下狠心!”

    “我并不这么认为。”加尔布依懒洋洋地说。

    “你愿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立即给我组织先遣队!不要浪费一分钟!你听见了没有?”

    不过,加尔布依即便是听到了,也一点儿帮不了将军。

    将军急乎乎地从大厅里冲了出去,加尔布依在他身后对他喊道:“奥尔瓦特怎么办?”

    “谁?”

    “奥尔瓦特和卡尔宁怎么办?他们两人已经感染了,但还没有发送走!”

    “枪毙了算了。”列伊将军提出建议。但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补充说:“枪毙他们我们什么时候都来得及。要立即把每一种病毒都发送到地球—2上去。”说完,将军因为自己的玩笑话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低沉,他把门一关,消失了。

    柯拉继续观察着西梅伊兹发生的事情。她明白了,在潜伏期的计算中,实际上出现了某种错误。潜伏期比这里认为的要短一些。因此,流行病侵害了地球-2,也就是我们的地球。这种侵害是突如其来的。也许可以说,这也正是这里的军人们所期望的!可难道米洛达尔也没有采取措施……忽然,柯拉恐惧地意识到,从她离开地球的那一时刻算起,到现在,地球上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一点儿也不知道。由于时空隧道的相对性,霍夫曼离开地球的时间比柯拉晚,但他却比柯拉早到了这个世界。柯拉想,这样算来,地球上也就刚刚过了5分钟……马上那里就有客人了,一些生病了的客人。

    “请原谅,”柯拉很清楚,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快把我们发送到那里去吧。”

    “我不希望这样,”突然加尔布依说,“我知道一个小秘密:这里有一种可治疗鼠疫的解药,是一种疫苗。最起码您死不了了……在那里,您自己去看看吧!”

    “也许,我还能提醒一下什么人,向他解释一下发生的事情。”

    “胡说,你已经晚了。”

    “那请你告诉我:您能从哪里搞到疫苗?”

    “你别胡说了!你要被送到北方的一个研究所……而这还要调到列伊将军的批准。”

    “那样的话,也就是说,您不能帮助我了?疫苗只是为你们准备的!”

    “可以冒一次险,我们把你给藏起来。当主要的军事行动刚刚转移到你们那里时,我们就把您悄悄地发送到北方去。列伊将军将会忙得不可开交,而我们一定……”

    “她会死的。”卡尔宁说。卡尔宁是自己走进来的。有两个护士扶着他。他的样子就像人们所说的:比死人还难看。

    “什么?”加尔布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连我也会死的,”卡尔宁补充说。“你对此已经无动于衷了?”

    “不对!科尔瓦特可以证明……”

    “是柯拉·奥尔瓦特!”

    “你别吹毛求疵,柯拉可以证明,我亲自建议她留在这里。只要第一波入侵一过去,我就把你们送到医院去,那里有解药。我保证!”

    柯拉听了整个谈话,她的两只耳朵嗡嗡直响,她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屏幕,屏幕显示的还是西梅伊兹。

    镜头慢慢地移动着,现在画面上出现的是海滨浴场,浴场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是离岸边不远的水中,有一只橙黄铯的吹气垫子在水中漂荡着,而浴场上则有一条被人遗忘了的带有格状花纹的床单……海上也空荡荡的。流行病传播了多远,不得而知。应该尽快找到米洛达尔,把一切都向他解释清楚!

    “把我发送到那里去吧!”柯拉喊起来,“你们这些恶棍,杀人犯!”

    “不论怎么说,我也不是杀人犯!”加尔布依骄傲地说,那神态,就像有人建议他砍掉柯拉的脑袋,甚至还给了他一把斧头,而他现在打算把这沉重的工具扔掉似的。

    “也把我送走吧,”卡尔宁说,“我不相信你,维佳。实际上你是不会把我们送到医院去的,连你本人恐怕也不得进入医院。”

    “嗨,这也太过分了!”加尔布依又一次感到委屈。他想表现出自己的重要作用,还想广施恩惠。这个争论是空洞的,甚至是有害的。而这个争论也被拉伊·赖伊上校给打断了。上校穿着防护服,长长的手里拿着手枪。

    “他们为什么在这里?”上校挥舞着手枪喊道,“列伊将军的命令为什么还不执行?想怠工,我毙了你们!”上校的手枪径直对准了顾问加尔布依先生,而加尔布依也明白了,他等不到任何庇护者了。“我马上就准备好了……一秒钟……”

    柯拉躺的担架被放到了滑轨上,加尔布依在控制台上忙碌着,嘴里唠叨着。

    柯拉听到了他的唠叨,而上校却很有可能一点儿也没有听到。

    “你在我这里什么都管……什么都管……你也不想想,我就那么孤单……”

    “准备完毕!”一个护士说。

    “开始穿越时空隧道。”加尔布依大声说。

    护士推了担架一下,于是,担架加快速度向下冲去,直奔敞开着的时空隧道窗口。刹那间,无穷无尽的黑暗吞没了柯拉。柯拉向着无限远的地方,向着不知深的深处飞去……

    第七章

    柯拉躺在离海不远的地方。海浪在岸边的卵石上哗哗地滚过,随后又慢慢地爬回海里。海浪不停地翻动着岸上的小石头,发出了均匀的喧闹声。

    柯拉清楚地听到了这种声音。柯拉觉得,她似乎是从断崖上跌落下来,但却没有摔死,而是被一双强壮的手托着,轻轻地落在了这片卵石上。除了均匀晃动着的海浪,这里万籁俱寂。这是一种死寂,或者说是一种将死的寂静。

    柯拉清醒过来,她明白自己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地球上。她回来了,但她担心人们来帮助她。因为她被打发回来,只是为了让她与千百万无辜的人们一起死去。柯拉用手撑着,抬起头,坐起身来。她用拳头捶打着海滩上的石头,直到手疼了,流出了血。

    “恶棍!”柯拉喊叫着,“决不能饶恕他们,这些吸人血的蝎子,戴肩章的乌贼!留着刘海的土匪!家中养大的希特勒分子!”

    “等等,”一个人的说话声打断了柯拉的喊叫。

    一个人的身影落在柯拉前面的一块石头上,“说得漂亮,但这样会损耗你的精力!好了,别再喊叫了!”这是米洛达尔的声音。

    “我有罪,”柯拉艰难地说,因为一见到银河系警察组织的头儿,柯拉似乎一下子就泄了气,而剩下的只有晕眩和困乏……“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办成。甚至连米沙我也没能救出来……”

    “这么说,你能肯定吗?我是那样的希望这第一批派过去的人把什么给弄混了。”

    “说的是流行病……两天潜伏期的鼠疫吗?”柯拉问。

    “我是可惜米沙,”局长说,“好了,站起来吧!”

    “我站不起来。”柯拉说。

    “现在就得给我站起来,”局长威胁说,“在我们这里,你是惟一一个知道当地那些楼房分布位置的间谍,你还将去那里。”

    “我去不了。”柯拉回答。

    尽管心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但柯拉还是处于半昏迷状态。柯拉的身边站着一位医生……很面熟。啊,想起来了,大约三天,前在“克谢尼娅”别墅的地下室里,柯拉见过他。

    “一定给她治好,医生。”米洛达尔说。

    “这不可能,”医生说,“您也看到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谢谢。”柯拉说。

    “她还没有失去幽默感,”米洛达尔反对说,“也就是说,她还能活过来。而我要用最简单的语言把一切都解释给你听。我们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怎么处理米沙·霍夫曼的尸体。也许,米沙处于昏迷状态,也许,他们把他的尸体给冷冻起来了——这样也许他的大脑并没有被疾病损坏。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把他的大脑移植到别的身躯上,我们也不能让这个侦探死掉。”

    “那就把工作人员派到那里去,同当地的军人谈谈,向他们介绍一下形势……”

    “医生,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这要占用多少时间。当前的情况是,我们与他们处于战争状态,而他们也认为,我们对入侵已经有所准备。我们应该做的是反击入侵,而您却说要同他们‘谈谈,解释,’这是胡说!医生。我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柯拉·奥尔瓦特。”

    “那您对此是怎么想的?”

    “很简单。你现在就设法让她恢复工作状态,把能预防鼠疫的所有药品,一下子全给她注射好。”

    “她会承受不了的。”

    “柯拉,”米洛达尔说,“如果我们现在就给你治好病,你同意再回去吗?只是你不要害怕,我将同你一起去。”

    “我并不是害怕,局长,”柯拉说,“而是没有力气。”

    “好样的,”米洛达尔说,“担架!直升机!医生,我给你5分钟的时间,5分钟后,我们就起飞,到并行世界去。”

    “这不可能。”医生回答。但他马上动手给柯拉诊治起来。

    在飞往控制基地的飞机上,柯拉进入强化睡眠状态。也就是说,3秒钟的强化睡眠,等于10小时的正常睡眠。

    在柯拉睡眠的时候,医生们给她输入了新的血液,更换了骨髓,把鼠疫病毒从体内组织中清除出去。

    当柯拉醒来时,她已深信自己已经睡了足足10个小时。只是脑袋嗡嗡的,这是医生们为她做的工作所致,但已经不像鼠疫所造成的那样了。而总的说来,尽管她还很虚弱,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去参加任何为了正义的斗争。

    柯拉从床上坐起来,医生们吓得直往后退,因为他们对柯拉如此迅速地恢复并没有思想准备。

    铃声、警报声在“克谢尼娅”别墅的地下室里回响,把米洛达尔局长和最可爱的克谢尼娅·米哈伊洛夫娜·罗曼诺娃召唤到了柯拉的床前。

    克谢尼娅也已经做好准备,她将参加最后阶段的行动。

    “正常吗?”米洛达尔跑了进来。

    他的穿戴很是奇怪,就连柯拉都感到不习惯。虽说还没有成为银河系警察组织的工作人员,但柯拉也坚信,每个间谍,每个监督员和局长,都会有好几套制服用于应付各种场合。而现在,柯拉有幸目睹米洛达尔身穿军礼服的风采。这种衣服只是当银河系警察组织每年在中央举行阅兵式时才穿的。这套装束,是战胜捣乱分子的象征。米洛达尔的制服是浅灰色的,有点反光,穿在身上紧绷绷的。制服上带有膨松豪华的的褶子,装饰着耀眼闪亮的带穗肩章。头上戴的高筒制帽源自拿破仑的三角制帽,不同的是,米洛达尔的制帽装饰的是白色的鸵鸟羽毛,接缝处嵌填着宽宽的黄金压条儿。战靴看上去很是笨重,靴底里安装了一面能把铁门切开的活动式刮刀。耀眼夺目的勋章、奖章挂满胸前。从制服到制帽,到战靴,最后到奖章,无不使人感到,米洛达尔是军人的理想形象。对于小时候没有玩耍够的元帅们来讲,米洛达尔就跟童话中的人物一样,而对于那些到老了依旧还是军士的人来说,米洛达尔的形象,会使他们心跳眼热。

    “咱们快跑,”米洛达尔对柯拉说,“时空隧道现在还没有关闭,我们不会妨碍他们的,他们时时刻刻都想往时空隧道里运送部队。列伊将军骑着一匹白马,已经在那面的广场上耀武扬威。”

    “我们去哪儿?”柯拉声音还很虚弱地问。

    “你知道——救人和残酷报复!”米洛达尔喊道,在童年时代他也没有充分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好……”柯拉站起身,行动起来。

    两个医生搀扶着她,而跟着米洛达尔跑进来的服装管理人员也充分地利用了这一点。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柯拉就完全换上了跟米洛达尔相似的制服。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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