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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的水从指缝中溜走……

    我喜欢这样的白,纯净无暇,像是可以洗礼浑浊一般,我恨不得整个人都跃出阳台,接受洗涤。

    “小瑾,穿这么少,当心着凉!”他拉回阳台上的我,盖了条毛毯上来,紧紧的从后面圈住,在我颈处吮吸,像个贪婪的孩童般,沉醉。

    “嗯!”我颔首,猫咪一般腻味在他怀里,轻轻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小东西,真坏!”他挂了下鼻子,双眼放光,不怀好意,两只爪子上来挠我痒痒。

    我实在是怕痒,他的手不断从背后袭击,小腰两处痒得难受,我曲着身体挣扎,可脸迎着他胸膛无处可逃……

    “我认输好不好……”求饶,在他胸口一点出轻轻亲啄一口,仰着头,用可怜的目光看他。

    他邪肆一笑,胸口紧紧贴着,与我面对面摩擦,我害羞地缩着身体躲过,用手遮着胸前,不让他得逞,哪知他手臂压上来和我十指相扣,把我的手在背后打了个结,托起我,俯身吻下来……

    眼睛、鼻子、嘴唇、脖颈……蜿蜒而下,不放过我任何一处肌肤,颈处和肩膀被他啃噬得火辣辣地,我被托得更高了,他埋首在我胸前,密集的向那一点进攻,舌头灵巧地打圈,慢慢啃咬,带出我阵阵颤栗,下身的欲望顶在大腿内侧,很坚硬。

    他深深咽了下口水,含情脉脉地看我,双眼放电,邀请我……

    “你轻点,我还有点痛!”我柔声细语地在他耳测婆娑,慢慢吐气。

    昨晚整夜缠绵,他克制不住一次又一次要我,我身体还很疲惫,下身也微微发痛。

    他猛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下身直直磨蹭了我一下,眼睛闪亮,猛兽一般扯开毛毯,转而打横抱我上床,硬挺的胸膛压过来,我有些胸闷。

    他微微撑起身体,减少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唇火热地贴过来,舌探过来,游走在口中,追逐,划过牙根,很用力地吮吸,请出我的小舌,在他口中交缠……

    身体一侧,手拖着头脑,用力抬起,仿佛要吞下我的舌,我能感受到他口腔深处的温度,激吻让我喘不过气了,我挣扎,他不放过,吻得更深了……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身体燥热……

    他的手一路往下滑,解开衣带,一把握着丰盈,揉搓着,手掌热得吓人,像是灼烧一般,我闪躲纽着身体,他两指夹着一点慢慢马蚤弄,俯下头一口含住,我顿时电击一般,身体微颤……

    不知不觉中,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来到下面,我一惊,本能地伸手过去,却被把握着,慢慢移动到他的欲望上,“乖,不怕!试试看。”他轻声呢喃,阵阵暖风迎面吹来。

    我意乱情迷地点头,慢慢伸直手臂,掌心包裹住,它也热得吓人,滚烫滚烫,我甚至感觉到他突然一阵,眼睛腥红,也许是我的手掌过冷。

    我正想缩回手时,再次被他拉住了,大掌包裹着我手,慢慢套 弄,手指被他压着,握着他的欲望前后移动,忽重忽急,他闭上眼吸气,很享受的样子。

    慢慢地,他放手,学着他教的,虽然还很笨拙,可他的表情让我满足,手上有加了把力,他又是一呼,拉起我的手,直直压下,叠在我身上与我重合,十指相扣,撑开,人成十字架形……

    他燥热的唇,游走在我身上,再次点燃我,脖颈、肩膀、胸部重重撕咬,痛得我落泪……

    他如数吞下我所有呜咽声,变得温柔,松开被禁锢的手,让我抓着他的肩膀,他曲起膝盖分开我的双腿,一条腿被他勾起折着,低头向下看了一眼,然后俯身抱着我。

    “小瑾,我好爱你……”他仰头低吼。

    话语一出,下身像撕裂一般,被硬物挺入,痛得我抽泣,指甲扣进他的背脊,深深地抓着肉……

    他慢慢抽出,浅浅地探入,幅度很小,手指抚上我扭紧的眉头,慢慢抚平,隐忍的汗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在胸前,散开成花,他俯下身,舔着,伸出舌头在我胸前打圈,然后啃咬,顿时惊现几朵娇艳的小花。

    “我要用力了。”他闷哼的嗓音如沉石般低沉,蛊惑,我点头,微眯起眼,他开始家大幅度抽动,三浅一深,细细密密的汗滴纷纷落下,他俯下身继续亲吻……

    每一次深入,我都会不自觉身体紧紧一抽,他喘着粗气,速度越来越快,两条腿都被他180度压开,肉撞击肉的‘噗哧’声,声声回荡、不绝……

    ……

    整个人飘忽在半空中,身体忽沉忽浮的,意识开始神游,浮现出昨晚的情景……

    我颤抖着身体候在他家门口,弓着身体坐在地上等他回来,寒风阵阵,树影萧条,瑟瑟发抖……

    半睡着时,一阵温暖传来,我下意识地靠近,是他固有的薄荷香,迷茫着眼,朦胧地构住他。

    “怎么又喝酒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坏习惯呢?”他有些气结抱我进屋。

    胃突然翻滚起来,我拉着他衣服,全部吐在他身上,然后自己一个劲地在他怀里蹭,一片污泥,我和他都脏兮兮的,他无奈,抱我去清洗,不安分的手在他胸前点火,赤 裸的身体缠上他,点燃欲火,勾引他……

    那在里,他第一次要了我。

    “小瑾,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他欲望还埋在我身体中,整个人罩在我身上,眸子幽深不见底。

    “……”我意乱情迷,可我还是不能答应他,撇过头看着床头钟,脑子里浮现的还是刚才他眼底深处的一抹忧伤,他知道的,我现在没办法答复他。

    也许结束后会是新的开始,也许,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低吼,仰着头猛烈地在我体内冲撞,痛得我缩起身体,可他还是不放过,手按在盆骨上,不让我移动,最后一片热流在我体内播撒。

    临走前洗了个澡,回头看到床上的他颓然地靠在床头,无望地看我,看得我愧疚又心痛。

    外面的雪真的很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去,却被他拉住,压在怀里久久不肯放开,赤 裸着身体全是他的味道。

    “任何时候,我都等着你,只要你回头,我都会在!”走前,他递了把打伞给我,掌心微凉。

    为之一颤,刺骨的风扑面而来,心都缩聚成一块僵在一处,我暗自深深吐纳,我需要喝杯酒暖身,也需要他它让我镇定。

    ******************

    散乱的长发张牙舞爪地乱飘,我拨开,挂在耳后,捏紧领口,开门进去……

    “你一晚上没回来。”莫邪靠立在门变,眼睛一片血丝,不过声音平缓。

    只有一霎那的迟疑,我顺了顺发丝到胸前,僵掉的双手在脸上轻搓,“一个人待在家很冷清,我去哥家了。”

    他微微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握住我的手,拉我进屋,掌心传来热量,“身体这么冷,上去泡个澡,一会儿我叫你。”

    我慢慢舒了口气,看着镜子,还好,都有遮到,刚刚实在是吓了一跳,他今天回来得真早,他已经两夜没有回来了,每次都是中午回来下,据说是很忙吧,年关将至,年前的工作需要彻底完结。

    舒舒服服地泡澡,放了几滴玫瑰精油,身体上上下下所以的毛孔都没放大,无比轻松,整个人像浮上了云端一般……

    刚才的g情累,这几天的人也很累,脑细胞也在急速减少中,我今天到底是要以什么身份见欧家两老,儿媳吗?!

    还有欧楚宸,一想到他那副得意的嘴脸,我就想撕成粉碎。

    算了,不去想这些,好好休息,今天接下来一定会有很多事,这会是个难忘的团圆夜。

    ……

    漂浮在云端硬生生地被拉回,有重重的敲门声,还有我的名字,莫邪的声音。

    我一惊,门忘了锁,赶忙拉下浴帘,把头颈都压进水里。

    “瑾,都两个小时了,”他在外面叫,急切地敲门,“你是不是昏倒了。”

    “呃……”见他没有进来,才探出头找毛巾,“没事,就快好了!”

    此时我才发现,水已经凉了,比体温低,皮肤都泛紫细细的毛细管隐约可见,身体也在颤抖,用热水再冲了一把。

    我挑了件素白色直排扣高领衬衫,可以遮掉颈部的爱痕,下面配上呢绒一步裙,膝上,简单化了个淡妆,美观又不失庄重正式,室内应该不会冷,外面罩上一件大衣即可。

    我的体质偏寒,四肢更是容易冰凉,莫邪一双大手很温暖,双手合十被他包裹在怀中,一个转弯,我僵僵倒进他怀里,头压在他胸膛上。

    “躺会,欧家老宅要有一端距离。”刚要抬起他紧紧一圈,身上是淡淡烟味,我温顺的没有反抗,他也已经习惯我的顺从,闭上眼。

    许久,我没有睡着,我不喜欢烟味,假寐中,莫邪的手一遍又一遍在我脸上刻画,指腹婆娑,动作可以算是极尽轻柔,但他手上的茧总是疙到我细致嫩滑的皮肤,丝丝麻痛,我蹙眉他便会理顺我的眉头,紧紧搂着我……

    “瑾,醒醒,到了!”他在我耳边低吟,轻轻摇晃我。

    总算是到了,假装了这么久一动不动,我腰都僵硬得快断掉了,我虚眯眼,一脸迷茫地点头。

    还真是古宅,两扇三十年代的大铁门,车停在门口,莫邪探出头便有人出来开门,车缓缓开入,停在花坛边,司机过来开门,凉风吹来,我瑟瑟一抖,他托起我的腰,把我抱在怀里,为我挡风。

    欧家很大,我们整整绕了一个花坛和两个长过道才来到正厅,欧家两老分坐在长桌两端,欧楚宸坐在右侧,见我来了,他挑起眉角飘来个抛媚眼……

    “欧董,欧夫人好!”莫邪牵着我来到桌前,正对欧耀山的笑脸,微微颔首,表情寒冷。

    “欧董,欧夫人好!”我学他的样,低眉顺眼。

    呵,这样的称呼,真是……

    欧耀山肩膀一颤,皱着眉头略有不悦,不过很快便敛去,“嗯,坐!”他示意佣人为我们拉座位。莫邪为我脱去大衣,递给佣人。

    这顿午餐我食之无味,菜色很丰富,可对面是欧楚宸,还有两座千年雕像,一餐无语,桌上就是刀叉和盘子的切割声,屋子里空调开得不低,可我却极冷,十指僵硬,不小心碰到刀,就这样‘砰’地掉地,不是很响动静却不小,个个放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我,我只能僵僵地从喉咙挤出两个字“抱歉。”

    下午更是无聊,莫邪被叫走,我、欧楚宸和欧夫人坐在客厅,殴耀山一走似乎空气都鲜活了,她双手托着我在窗台晒太阳,慈母一般柔柔地看我,我不动声色地躲开,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我往那里靠了靠。

    “嗯……我们家里的关系……有点复杂,竹小姐别见怪。”她顿了顿,尴尬地讪笑,递了被热水给我。

    “不会。”我摇头,兴致缺缺,略过其中的深意,微笑地靠着窗,无视那边欧楚宸恶心的目光。

    不知道她意为何事,似乎一上来就要和我挑明欧家的关系,莫邪和他们的关系我都清楚,而且我也没兴趣知道更多。

    她好像看出我无意于此,换了好些话题与我话家常,和我套近乎,可我不太给面子,回答非常简练,“嗯”、“是”、“对”,除了这些还是这些,渐渐的她的耐心被我磨完了,闷闷地离开,还不忘不屑我一把。

    她一离开,耳边清静不少,我小幅度伸了个拦腰,呼吸新鲜空气,和不喜欢的人说话,我情愿一个人待着发呆。不一会儿,欧楚宸似笑非笑过来,自以为帅气地把衣服向后一甩坐在我面前,手里拖着酒杯。

    “小瑾,不要总是板着脸,我妈都被你吓跑了!”他嘻笑。

    “切……”我不屑地嗤笑一声,白了他一眼,走到离他较远的位子坐下,换个方向无视他的存在。他像是和我杠上,脸又出现在我面前,坐在我身旁,我怒视他,“你有病啊,这里这么大,坐我旁边干嘛?!”

    “你不是客人吗,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你咯。”他惹人厌的样子,引来一阵恶寒,我喝了口热水暖身,撇过头不看他。

    “周宓瑶……她……”。

    话语一出我放下水杯回过头,她身上的伤还历历在目,他挑起一条眉毛,饶有余兴地高举酒杯喝了口酒,细细品尝回味,不再言语“她怎么了?”我问。

    “她,呵,没怎么样啊,”他轻笑地托起酒杯在我面前,透过液体看我,扬起嘴角,“你知道的,我一不开心她身上就会多几条伤,不过别担心她已经习惯了。”

    “你威胁我?”

    “哪里,你和她不是早就闹翻了嘛,我用她威胁你,能有用吗?”他挑起的眉头都在笑,很是得意,“我不就只想和你说说话,请你喝杯酒吗?”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卑鄙!

    “不就是喝杯酒嘛,我竹瑾还没有这么小气。”我接过,对上他的眼,愤恨地咬辞,微微晃着酒杯仔细看着杯子,金灿灿的液体挂在杯壁上,“不过,不怀好意的酒怎么可以乱喝呢,你说是不是?!”我意味深长地看着酒,微微撅起嘴点向那杯酒,挑衅地看他。

    “不怀好意?!呵呵!”他仰头一饮而尽我杯中的酒。

    他喝了我怎么能不喝,接过他的酒杯也一饮而尽,微笑着放在几上,“带我参观一下,尽尽你的地主之谊。”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当然要给他找个台阶下,他得意地笑了。

    “这是王羲之的真迹,绝无仅有的。”

    “这个是秦代的酒皿,唐代的瓷器。”

    “……”

    欧家这哥专门的储藏室有100平米,布满了各式字画、玉器、珍品,应有尽有,欧楚宸延了一圈,滔滔不绝,神采飞扬,这些古迹我兴趣不高,转了一圈,最喜欢的就是那把剑了。立在墙上,旁边写着‘青石剑’三个字。

    “欧楚宸,说说这把青石剑。”

    锋芒的剑锋泛着诡异光,指腹抚过锋利之处,犀利而嗜血,绝对是一把好剑。

    我完完全全地被吸引住了,目光一瞬不顺地盯着它,如果可以真想霸占过来,老师一定会喜欢的。

    “诶,欧楚宸……”

    许久,他没有答话,感觉有什么东西硬挺挺地抵在腰上,我回头,他的脸无限放大在眼前,一手探来包裹在我胸前,另一只手穿过裙底,双眼赤红,狼一般扑过来……

    “你……你……你干嘛?”我一把抓住他探下的手,一步步向后褪……

    ……

    chapter 63

    ……

    是什么遮住了光明,不见天日。

    是什么挡住了去路,退无可退。

    是什么蒙蔽了心智,枉顾伦理。

    ……

    “啊……”

    女佣瘫倒在门口,惊声尖叫……

    他胸口的血窟窿不断涌出鲜血,我颤抖双手,满手腥红,‘哐’地把剑扔掉。

    鲜血淋漓,我在做什么?!

    我……我……我只想自保,是他逼我的……

    不着寸缕,我抱膝曲着身体一步步退缩到墙角,扯着支离破碎的布料裹在身上,我知道盖不住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那就让我自欺欺人。

    腿根处竟是他留下的痕迹,我疯了一般擦拭,被他的血染红,我扯开布努力擦干净……

    为什么怎么擦都擦不掉,这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可以留在我身上,怎么可以?!

    “瑾!”手被握住,羞耻的身体暴露出来,要干什么?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我折起身体缩在一角,低头哭泣祈求……

    黑暗不止,光明不见。

    仲舒骏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你还在原地等我吗?现在的我还回不回的去?

    一双手搭在我肩上,我缩了缩身,头靠在墙头,“啊,不要碰我!我知道是我不自量力。”躲在角落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我一下又一下磕着墙祈求,“求求你……”

    “瑾,没事的,什么都没发生,看着我,看着我!”脸被他强制扳过来,聚不了焦,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捧着我与他对视,用衣服包裹住我……

    许久,我才看清楚是莫邪,他一个劲地抱着我的头,说“没事了。”我‘哇’的一声哭倒在他怀里,紧紧圈着他不肯放下。

    “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抽泣,红着眼拉他的衣服苦苦哀求,“不要丢下我,我好害怕,这里个个都食人。”

    “好,我们回去。”他怜爱疼惜地看我,轻轻抚摸红肿的额头,像安抚小孩一样安抚我。“我们现在就回家!”

    我点头,缩在他怀里。

    “一个都不准离开,楚宸要是有什么事,你陪他!”

    老头子拄着拐杖,身体颤颤巍巍,怒发冲冠地指着我嘶吼,腥红的眼凶狠、吃人的样子,吓得我一哆嗦,躲在莫邪怀里不敢再说话,只能死死拉着他不放。

    **※※※

    我蜷缩在这个小角落里,无魂无识地看向深处……

    什么时候暗下的天,我不知道……

    明明是不通风的房,为何却冷到骨子里……

    尽头在哪?我找不到!

    我无所遁形,被黑洞吸食,伸出双手却没人来救我……

    心智也被黑暗啃噬,乌黑一片,流出了血也是黑色的……

    ……

    什么东西滚滚烫的一片,从头顶、身体浇来,微颤地抬起手,水聚在掌心,沿着指缝四溢,轻轻抬头,花洒下来,那是温热,我向它靠近,更多的热水袭来,冲刷吧,冲去所有不堪……

    可清醒后,越发寒冷麻痹,我环抱着身体背过他,缩在一方地上,兀自低泣……

    “瑾……”颤抖的声音,他抱着我,一起接受冲洗洗涤。

    我就像个木头人,任他帮我清洗、擦拭身体,穿衣服、吹头发,只是……镜子里的我很刺眼,那触目惊心的样子,又让我像乌龟一样缩起了头……

    “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好吗?!”莫邪对着镜子里的女子说,直挺挺的身体,坚毅的脸庞,眉角有些纠结,“好吗?”他又说了一遍,拉过晃神的我,蹲下身挡在我的视线,我逃无可逃。

    不知道,心里某一处微微发痛,我撇过头,聚集一点,手抓着胸口,真的是在痛。

    晚上他抱着我睡,穿发而来的手很宽大很温暖,躺在他怀里,竟一夜好眠。

    再次醒来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我被关起来了,一间精致的牢房,莫邪不知所踪,但他每晚都会陪我睡觉。

    房里什么都不缺,如果我想看电视上网都可以,可我没兴趣,冬天难得的烈日,我矗在窗口看日出日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是被关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我记不清了!

    每天的日出日落,我对时间也越发迷糊,就算记得清有怎么样,他们不会放我走的,欧楚宸昏迷不醒,我这个凶手怎么可能被放过。

    晚上莫邪又来了,静静地抱着我,不说话,轻轻梳理我的发丝,埋首在其中,这天他抱着我的双手也特别用力,像是要把我捏碎揉进身体一般,蹙着眉头,挣扎什么。

    我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在他怀里安静等他开口,是什么难以抉择的决定呢,最多不就是弃子,我受得了,我真的受得了的。

    我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快,伤口愈合了即使不能完好如初,但也不会再流血。

    静静地等了一夜他终是没有说话,当中他接了个电话,寂静的夜,对方的狂狮怒吼我都听得到,他看着我‘嗯’了几声便挂断,手机关机放在床头。

    又过了两天,欧家老头子终于按捺不住了,早上10点不到就把我请过去。

    寂静宽广的长廊,我跟在男子身后,走得有些气喘,我放慢脚步,那人便也放慢脚步等我,到了一扇金色大门后,他示意我自己进去。“右转,直走到底!”

    又是一条一望无际的黑道,惨白的墙,鲜红的地板……

    “……”什么声音,听不清,两个人在争执。

    “你这个逆子……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

    加快脚步,大步前进,可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有迟疑了,站在门口,移动不了。

    “不管怎么样,我要带她离开!”

    “你弟弟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你竟然要放她走?不可能!”

    “我没有在问你,我只是告诉你而已,欧家现在岌岌可危,只要欧楚宸的消息一外露,结果怎样你知道的。”

    “你现在翅膀硬了,会威胁人了,别忘了他是你弟弟,血浓于水,你们身体留在同样的血。”

    “弟弟?!哈哈,血浓于水?!十几年前你说的话你忘了吗?我根本就是不该出生的杂种,可笑的,莫伊卉竟然要把我托付给你,这世上还会有比她给笨的女人吗?”

    “她绝对不能离开,楚宸有事,她,一,命,还,一,命!”

    “好个以命还命!十五年前我母亲留给你一道密令保我,外公死时你没有拿出来,我一个人流浪被追杀,没想到现在竟然用到我身上,美国的那次伏击你没忘吧,你用密令让蓝帮部分元老叛变,和裘峰宇联手置我于死地,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欠我一命,欧楚宸替你还不为过吧!”

    “你……你……”

    “别急,我知道在你心里我的命没有欧楚宸值钱,不过你大势已去,我有一千一万个办法让欧楚宸永远都醒不过来,不要逼我,竹瑾我是非带走不可。”

    这……这……

    真相总是骇人的!

    脑中混沌一片,我一直知道他们关系不好,莫邪似乎要证明什么,可这样血淋淋的事实,我还是很难接受,虎毒尚且不食子,被自己的生父谋害……

    “瑾……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篡着拳,眼里一片伤痛,闷哼的声音,“跟我离开!”

    “不要同情我,我不需要!”他猛地敲击方向盘,写过头,眸子腥红。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闷闷低头,我的确有些同情他。

    回到家,他去健身房发泄,反锁门,我坐在房间里都能听到,濒临灭绝般绝望的嘶吼……

    我能理解那种感觉,知道和证实是两码事,知道了可以逃避,如果证实了那就避无可避!

    他在痛苦,再强硬的人都有弱点,因为他是人,他做不到六亲不认!

    “停止一切动作,马上停止!”

    “这……五点发稿……”电话那头声音断断续续,“恐怕有点难,已经在半路上了……”

    我看了看表,现在四点四十分,应该来得及,“立即截回,不要废话,酬劳三倍!”

    chapter 64

    我问自己,这样做算什么,成功的最后一刻放弃,兜兜转转又是原点,是我大发善心吗?

    我欠他莫邪的就此两清了,相信不久欧氏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殴耀山认或不认他都无关紧要,他是最大的赢家。

    我,竹瑾,无条件退出,不要一分利益。

    看着时钟‘滴答滴答’过去,我如坐针毡,踱步在房里游荡,披了件衣服出去,待在书报亭旁等报纸,我要亲眼目睹才行。

    期间来的报纸一批又一批,不等老板清点,就拿出第一份看,很好这些都没有,我继续等着,一直到五点一刻,我才安心回家,沿路随意买点菜。

    莫邪发泄好坐在客厅看报纸,走过去,我刻意地又看了一眼报纸,这才彻底放心。

    “我去做饭,你再看会儿。”

    他疑惑地看我,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进厨房后又是洗菜,又是切菜的,忙开了。

    也许是愧疚吧,我想找个平衡点,其实真的找不到。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为他做饭吧,切着砧板上的洋葱,眼泪不断涌出来,我甩手擦了一把,更多的泪汹涌而来……

    “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好吗?!”寒牟里隐隐透出些许光点,不是期待,是隐隐作痛,也饱含许多我不想了解的感情。

    从听到这句话,我就开始乱了,我本能地知道莫邪不会丢下我不管,我设了个局把自己放在风暴中心,赌上自己,这是道二选一题,我不会输,他选我就代表他放弃欧家,他不选我,那我也有后路,反正欧家绝对不可能幸免,身败名裂是最后结局。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罪恶感,一切又超出了我所掌控的,我的计划只实施了一半我就卡断了,这原本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却……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抚上他的眉头,轻笑着慢慢梳理,同时微微扭转剑柄,看着他嘴角滴出的血,疼痛不堪的样子,我笑得很灿烂,“痛吗?呵呵,身体的痛是最轻的一种!知道吗,当仲舒骏满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而我无能为力时是什么感觉吗?比你痛上百倍,心绞得粉粉碎,在滴血!我说过,你欧楚宸欠我的你都得还,我还要你整个欧氏祭奠我的父母!”

    他黯淡的目光,流露出的是一种叫作死亡的东西……

    很好,他眼里的光慢慢死去。

    瞳孔里映出的是我张狂而扭曲的脸,陌生而又熟悉。

    拔出剑,嗜血的光芒,看着门口的女佣微微一笑,她会意,收起相机,发出惨叫。

    是什么让我变得如此残忍,看着他倒在血泊中,心情无以比拟的畅快,仿佛一切所有都随着那一剑拔除了。

    可又是为什么,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黑暗沦陷,永无天明。

    好好过日子?!

    呵,我还有资格好好过日子吗?我配吗?

    晚上倒在床上,看着雪雪白的天花板,我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怎样才算是结束?

    当我看到那份dna比对时,熊熊怒火在胸口烧出个大窟窿,我简直比笑话还可笑,想要联合莫邪打倒欧家,结果他是殴耀山的儿子,|qi+shu+wǎng|我们是敌对关系,却成了夫妻。他知道的,我恨透了欧家任何一个人,他是欧家人这辈子我们不可能任何一丝一毫关系,而他硬是把我绑在身边,这样对谁都不好。

    夜,又是漆黑无边的夜,被黑暗浸染的夜!

    辗转难眠,不停翻滚,总觉得什么东西笼罩着自己,才发现,那是荒凉。

    被黑暗吞噬,蒙蔽心智的荒凉。

    我直起身,跪坐在床边,第一次有想要目睹日出的想法,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下升起那刻,照亮整片大地,红澄澄的,我才觉得血液在流动。

    不知何时,肩上多了一双手,饱含风霜、粗糙成茧的大手,他在背后拥住我,静静地抱着我看日出,没有只字片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一层红晕染红了我们,但他身上发出的气息却是,凄凉。

    转过身,看着他被染红的脸,指尖轻柔地抚过他略显憔悴的脸颊,有些心痛,“你不应该遇到我的……”

    剩下的话语埋在喉咙口被他如数吞进,他的唇依旧冷冽,又透着惨淡和绝望,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吧,配合我天衣无缝地演出这场闹剧。

    真的,最后的最后,谢谢你!

    “留下来,陪着我,发生的一切我们统统忘记,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的声音暗淡,完全失去以往的霸气,像是在祈求。

    “这一点都不像你,看我都把你变成什么样了,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好。我现在才知道报仇并不是件开心的事,我没有得到太多,却失去很多,譬如——我的幸福。哈哈~~~做了这么多坏事,如果我还能拥有,那老天真是瞎了眼了,我一直抱怨老天残忍对我,其实是我辜负了所有人!”

    骇人的笑声盘旋,却比哭声还让人,难过、心酸。

    “你又变回满身刺了,那几天依偎在我怀里,需要我安抚,会安安静静依靠我的瑾又不见,如果是场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再次问我。

    我撇过头,从床头抽出一叠纸,“我们离婚吧,契约你那也有一份吧,由于是我毁约在先,上面的所有财产分配都作废,欧氏是你一个人的,完完整整属于你。”

    仲舒骏和他,我谁都不会选,流浪也好,客死异乡也好,反正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我觉得自己丑陋、不可饶恕的地方。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惨淡的嘶吼声不绝于耳,被他禁锢进怀里,我有些喘不过起来,只能靠着他,听着他起伏躁动的心跳声。

    可是,我真的回应不了!

    ********************

    “莫邪,你怎么会做这么小孩子的事,莫邪……”我拼命地拍门,手都麻痛了,“莫邪,放我出去。”

    “你不可以离开我!”他甩下话,拉下最后一道铁门,头也不会地走了。

    “你还要这样关我?你准备这样关我一辈子吗?喂……你回来……莫邪……”他在我的叫声中进入后车位,临走前再看了我一眼。

    不争的事实,我又被关起来了,他莫邪,以爱之名。

    硕大的花园别墅,他遣走了所有人,隔断所有通信,连电视线也被拉掉了。

    环视了房子一圈,所有有口的地方都被铁丝网拦住,似有插翅难飞之意。

    ——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

    我轻笑,原来这个时候,我还那么有喜感。

    中午时分,坐在长桌前,等待开饭。

    莫邪三餐必陪,每顿轮换厨子,不同国家、不同风味。

    似笑非笑,四目相对……

    “瑾,这个越南厨子一手地道的越南菜,你尝尝。”

    “我有手,我自己来。”我挡下了他的筷子,自己给自己夹菜,莫邪无事地微笑,一筷子送进自己嘴里,慢慢咀嚼,很美味的样子。

    “瑾,再尝尝这个。”厨子又端上来一盘菜,莫邪一个劲推销,我一时晃神,任他帮我夹菜,满满一碗,有些无奈,食不知味。

    思绪不断飞索,这个厨子我绝对见过,只对视一眼我就可以肯定,那个眼神,那个表情,我一定在哪里见过。

    厨子做了一桌菜,量不多,却很精致,饭后的点心更是让人有食欲,底盘是南瓜做的小盅,半镂空金灿灿的,里面装着紫色的固体,还散发着热气……

    像被蛊惑一样,夹了一个,说不清的味道,甘甜又参杂着蔬菜香,糯糯、软软、滑滑的……

    突然舌头碰到什么东西,我略略看过厨子,他陪笑看着我,像是希望得到夸奖般。

    “嗯,还不错!”

    “瑾,这餐是这几天你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也许是被疑问牵绊住了,这一餐我吃得奇多,莫邪褒奖厨子让他下顿再来。

    又是开餐时间,坐在餐桌前,翘首期盼,这些天第一次期待什么吧!

    从他走进来那刻,余光不断追随着他,我不能明目张胆,莫邪警惕性很高,不能被他发现。

    男子四五十岁样子,中山装,个子高微驼的背脊,掩饰的很好,化妆巧妙。

    那张纸上的内容——出事了,6点离开,不食绿。

    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出。

    一盆盆菜端上来,五颜六色,但又有些怪异,每一盘的颜色都很单一,顿时我明白了。

    莫邪又给我夹菜,厌恶之色没有少,只是没有再阻拦,冷淡地看碗里,面无表情,“这个我不要吃。”反夹到他碗里。

    他眼里顿生希望之光,什么都没说嘴角飞扬,有滋有味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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