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那,那……”金茂有些语无伦次,显然被吓住了,要知道安澜在心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居然在下面还得忍气吞声。安澜口中的展震豪顿时被他想象成比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更为恐怖的鬼差。不过若是传到耿鑫磊那群学员耳朵里一定会噗之以鼻的说展教官比起地狱的恶鬼要恐怖一千倍,估计阎王见了也得绕道走。
“行了,先不说这个,其实我找你是有事要你帮忙。”看着金茂的样子,安澜担心玩笑开大把人给吓傻,立马转移话题言归正传。
听了安澜的话金茂没有立即回应,一屁股坐在地上默不作声,似乎在考虑什么。一刻钟后才抬起头说道,“kay哥,按理说大哥发话小弟立马照办,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应该第一时间帮你。可是你知道小丽是我的妹妹,我不能……”
“你的说辞好像不是应该这样的吧,怎么说来着,好像是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屋里乱爬的小强……”安澜笑着说道,虽不知金茂为什么没有听他的要求就忙着撇清,但凭着彼此的了解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所以打趣了一回。
“kay哥,我是认真的。”金茂涨红了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说我想安顿好小丽再下去帮你。你是我大哥,做小弟的自然是跟着你,上刀山下油锅你一句话就行。只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把她的事安排好实在不放心。所以kay哥,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下去找你的。”金茂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愈发坚毅。
“你不后悔么?”安澜轻轻的问道,金茂的脸不太适合摆出正直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滑稽,然而安澜却笑不出来,心里有一丝酸楚。
“没什么,凭kay哥的身手还怕在其他地方闯不出一片天地吗?我这个做小弟的自然也就跟着kay哥你吃香喝辣。东哥又算什么,等他下来以后说不定你早就高人一等了,到时候我把他抓来让他也尝尝被人压的滋味。这不挺好的嘛。”金茂咧嘴一笑说道。
“是挺好的。”安澜喃喃说道,然后猛得又狠狠给金茂来了一记“盖火锅”,说道,“好个p啊,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居然会想到自杀。我告诉你这不叫义气,叫傻帽。”
“kay哥,你不是……”金茂捂着头一脸委屈,他觉得自己没说错话,怎么kay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是让你帮我做事,但没有让你去死。”安澜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对金茂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看清楚了,我还没死呢。”
“啊。”金茂看着安澜的脸彻底张大了嘴巴。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当安澜诉说完自己一番诡异的经历后,金茂蹲坐在地上死死拽着那只黑色塑料袋,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在思考着安澜说的话的真实性。
安澜明白任何人若是突然被告知已逝的人变成另一个人继续活着,首要的反应便是荒诞可笑。而且他们的身份注定一辈子要在算计和争斗中度过,早已习惯对自己身边发生的大小事保留着或多或少的警惕性,面对如此有为常理的说法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如果彼此之间素不相识顶多一笑而过,但倘若两人有着匪浅的交情,那么对于听者无疑是一种挑衅。纵然有着十足的证据,想要对方立刻接受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安澜并没有打扰金茂,就算他知道以金茂的脑子根本无法理清头绪,也不愿影响他的判断。
天色逐渐暗下来,安澜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看还在发呆的金茂,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金八,我知道这事你肯定一时难以接受,但现在我必须要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你信还是不信?”
“我……”金茂明显还没有回过神,下意识将手里的塑料袋紧紧搂在怀里。
“你若信,我们自然是继续做兄弟,若不信,我也不怪你。不管怎么说那个叫kay的人的确不存在了,我只要知道有你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还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也值。”安澜轻轻说道,他并不想逼金茂现在给他答复,只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能再耽搁下去,晚归被处罚是小事,引起展震豪的注意就是大麻烦了。
听了安澜的话,金茂慢慢抬起头直愣愣盯着安澜,半晌后傻傻说道,“你能不能打我一下?”
“你这是……”金茂的要求让安澜有些惊讶,并没有照做。
“我叫你打就打,用点力,别以为长着一副小白脸把自己当娘们儿。”金茂见安澜迟迟不出手,一仰脖子吼起来。
“靠,我让你小子嘴贱。”作为一个七尺男儿,当初不得不委身于夏旭东身下,难免让组织里不明就里的人指指点点。所以安澜此生最恨有人说他是小白脸或者被拿来和以色事人的女人相提并论。金茂的话算是触到他的逆鳞,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记“盖火锅”,由于心里不爽且莫名的急躁用了足足十成力。
金茂“嗷”的一声抱着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若不是他的肚子起伏不停,双腿不时抽动几下,还真以为人被打晕了。
“金八,你怎么样了?”安澜有些懊恼连忙上前问道,看金茂的反应他就知道下手重了,还好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不怎么样,虽是十足力气可也算不得太重。要是以前估计得直接为他收尸。
金茂抱着头一下子坐起来,眯着小眼睛眼珠转了好几下,然后似乎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一点头,猛得扑过来抱住安澜的腿,叫道,“没错,我相信你绝对是kay哥,虽然力气小了,但打我的感觉一点没变,太熟悉了。kay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以后兄弟还是跟着你混。”
安澜费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没一脚将金茂踢开,听了金茂的话顿时哭笑不得,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贱骨头”。不过金茂的表现的确让人欣慰,而且安澜也相信仅凭金茂那点智商绝无可能有那种虚与委蛇的花花肠子,他既然这么说也就说明他承认了安澜的身份。这份兄弟情义,他们最终没有错过。
既然已经相认,以后有的是机会畅谈,而且安澜的时间所剩无几,也就没再让金茂继续表现下去。待他缓过劲后将他拉到石凳上坐下,安澜迫不及待问起他死后的事。
“kay哥,你猜得没错,上次你出事确实是因为组织里出了内鬼。”金茂咬牙切齿的说道。
“查到人了?”安澜心中一紧,难道他误会了夏旭东?
“恩,第二天东哥就把人揪了出来。”金茂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是夏旭勇那个混蛋给条子透露的消息。”
“夏旭勇,你是说二少爷?”安澜一脸震惊,他清楚夏旭勇一直觊觎夏旭东手中的权力,而他作为夏旭东的左右手理所当然是首要铲除对象,凭这一点夏旭勇的动机毋庸置疑,可安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什么狗p二少爷,就算我们和他有矛盾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金茂狠狠说道,言语中充满仇恨。
“确定是他吗?”安澜问道,金茂到底还是太过单纯,不懂一个人对于权力的欲/望,组织里有人为一点蝇头小利便可以肆意算计身边的兄弟,何况那至高无上的大权,再说夏旭勇的身份也注定他有那样的资格,不争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当然,东哥连他和条子的通话录音都拿出来了,还有不少人的指证。证据确凿,绝对是那个王八羔子没错。”金茂说道。
安澜低头沉思,只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容易吗?夏旭勇也太蠢了吧。安澜突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将自己蜷缩起来。
“kay哥,你怎么了,不舒服?”金茂看到安澜突然苍白的脸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继续说。”安澜一挥手,“夏旭勇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若是组织里其他人估计一颗子弹完事,但夏旭勇是二少爷,待遇自然和他们这些小弟不同,甚至很有可能既往不咎,当然为了平息众怒表面功夫还得做全。
“不知道为什么夏老爷子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夏旭勇狠狠抽了一顿鞭子然后给关了禁闭,他负责的部分全部交给东哥打理。”金茂提到这点是无比的兴奋,原本查出主谋者是夏旭勇的时候,金茂的心就凉了半截,毕竟和夏旭勇的身份摆在那里,和他显赫的身世相比,他们这类人的命就如同草芥,即便是kay虽说是夏旭东的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夏家的一条狗而已。无论他死得有多冤,夏旭勇也不可能会偿命。金茂当时憋足劲,觉得kay太不值,暗下决心宁可豁出性命也不能让夏旭勇毫发无损。没想到一向不闻世事的夏老爷子居然会为kay作主,不顾亲情重重惩罚了夏旭勇,再加上夏旭东的暗中安排,想必夏旭勇日子不会好过。虽然不能算大仇得报,但金茂好歹出了一口恶气。
“是吗?”安澜微笑,他很惊讶夏老爷子的反应,不过这对他似乎并没太大的意义。也许老爷子是因为二少爷擅自作主将他悉心养成的狗给宰了,算是无形中藐视他的权威才会从重处罚,没准过几天气消了就给放出来继续祸害一方,当然这还得看夏旭东会不会从中作梗,否则夏二少势必要多吃几天苦头。
“kay哥,我看过你的尸体了。”良久金茂说道,语气显得迟疑。
“是吗?死相不是很难看吧。”安澜笑笑,重生的他倒没什么负担。
“致命伤在背心。”金茂闷闷说道,“东哥说你当时应该是准备逃走的,可最终还是没能快过条子的子弹。”
“是啊,运气真背。”安澜说道,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后背上那颗子弹的来历有谁还能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那时他的确准备逃走,然而还没来得及转身那颗子弹便射进他的后背,杀他的人根本不是警察,而是自己人。夏旭东的言论对于其他人没什么,但在他听来却显得欲盖弥彰。想到这里,安澜不禁恍然,终于觉得哪些地方不对了。夏旭勇的能力和夏旭东比起来是差些,但他并不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而且还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的铁证,由此可见他是遭人暗算。若是夏旭勇栽了跟头,唯一的受益人只会是夏旭东,外人一般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再加上夏旭东之前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从中策划的人只能是夏旭东。安澜冷笑着,要多缜密的心思才能想出这样的计划。而kay在计划里又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原本他就是那个被牺牲的诱饵。他可以死,但要死的明白,就算他在夏旭东眼里只是一条狗。安澜更想知道,他们之间就真没一点主仆之外的感情,若是如此,夏旭东又以什么理由强要他的呢?所有的想法在脑海里翻转,安澜只觉得心烦意乱。
“将我的尸体领回来,东哥费了不少力吧。”安澜问道,他并不想把夏旭东想得太过无情,这是唯一可以说服他的理由。
“其实领回你的尸体的人不是东哥。”金茂吞吞吐吐说道,“领你回来的人是老爷子。”
“什么!”安澜彻底震惊了。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在安澜的印象中,他和夏老爷子几乎没有交集。虽说他是夏老爷子亲自从孤儿院领回来的,但他很清楚这个领养机会是怎么来的。当时夏老爷子出现在孤儿院向院长表达想要领养一个孤儿时,所有的孩子眼中都充满着期待,平日被领养的机会本就微乎其微,何况夏老爷子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之人,只要跟着他,哪怕是当他面前的一条狗也比在孤儿院里挨冻受饿强。所以当夏老爷子的手指指向他时,他在一片嫉妒的眼光中觉得受宠若惊。
然而当他兴高采烈去收拾东西时,半道上被同院几个大孩子拦住了。由于孤儿院的环境太过恶劣,为了生存难免出现以大欺小的局面,身体强壮的孩子以武力震慑着弱小的孩子让他们屈服,从而形成一个个小团体。拦住他道路的人便是院里最厉害的几个头领孩子,只见他们个个手里拿着自制的武器红着眼恶狠狠的盯着他。这时安澜才知道,尽管那名有钱人一开始选择的是他,但同时又私下告诉他看上的其他几个孩子,只要他们能够让他无法出现在院长办公室办理手续,那么他会重新考虑领养人选。
于是出于对新生活的向往,这些人全部成了他的敌人。当然作为夏老爷子眼中的第一人选,安澜自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意识到严峻的情况,他毫不犹豫的突然扑向其中一个看上去较为瘦弱的孩子,由于安澜的出其不意,这些孩子显然慢一拍让安澜得了手。将目标摁倒在地的同时,安澜从破旧的衣兜里掏出他一直小心翼翼偷藏着的武器—一段被折断的筷子,向目标的眼睛用力戳去,因为筷子的两头都被安澜磨尖显得格外锋利,加之安澜的力气也不小,所以瞬间便洞穿了目标的左眼。一击得手后安澜并不满足,又将筷子拔出来狠狠得向脸上再次戳去,几次下来飞溅的鲜血沾满安澜的手和脸。毫不顾忌在地上哀嚎的孩子,安澜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抬起头叫道,“还有谁想和他一个下场。”或许是他的表现过于残忍,几个孩子相继看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谁也没有上前,甚至有撤退的打算。其实他们的联合行动并不齐心,要知道此次领养人只带走一个,所以他们在合作的同时必须得先为自己打算。如今安澜展示出来的手段比想象中更加可怕,看过前车之鉴以后除非是蠢货才会继续对峙。
“你们在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来的是一个老师,没精打采的样子在看到地上的惨状时顿时下了个半死。
“没什么,我要走了,他们来为我送行。至于地上那个,只是意外。”安澜慢慢退到一边说道,手中的筷子却抓得更紧,仿佛随时会再次出击。
“意……意外。”老师结结巴巴的说道,平时对于孩子们的争斗他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这次却出了大事。按理他应该立即将安澜手里的凶器夺过来,并且给予惩罚,但安澜的样子让他不敢上前,而且安澜又是夏老爷子要求领养的人,孤儿院的财神他可得罪不起。
“老师可以问他们。”安澜说道,平静的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当老师的目光转向其他孩子,这些人连忙默契的点点头。他们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刚才老师看他们的时候虽然是在求证,但眼神中充满着警告,很明显想要将此事大事化了。看来领养人选已成定局,他们当然不会冒着得罪老师的风险便宜别人,所以相继符合安澜的话。
最终老师象征性留下几句警告抱着受伤的倒霉鬼离开,安澜和那些孩子目送着他们的背景,其实大伙儿心里都很清楚,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如此严重的伤势一定是活不了的。然而安澜不会感到内疚,其他人更不会怜悯,就算传到别的孤儿耳中顶多只是唏嘘几声,因为这里的孩子早已丧失了曾经的纯真。
当安澜整理完毕来到院长办公室时,他看到夏老爷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原来他之所以被选上只是因为他是这场游戏的突围者,仅此而已。
回到夏家,他被带到夏旭东面前告知这个小孩就是他今后的主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安澜还是感到一阵失落,毕竟他有过家的幻想。然而不管怎样他终于可以吃饱穿暖不用再忍饥受冻,所以安澜依然觉得满足。
为可以更好的成为夏旭东的贴身护卫,安澜接受了各种训练,好几次九死一生,最后如愿以偿站在了夏旭东的身边,愈发和夏老爷子没有干系。偶尔随着夏旭东回大宅,夏老爷子也只是和夏旭东说话,从未正眼瞧过他,仿佛他从未去过孤儿院,也没见过他一般。
正是如此安澜对夏老爷子会认领他的尸体一事震惊不已,因为他犯的事根本不能仅凭死亡就可以息事宁人的,夏老爷子大费周章领回他的尸体究竟图的是什么?安澜百思不解。
“kay哥,其实……”金茂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你就说吧,现在的我还在乎什么呢?”安澜说道。
“其实你的葬礼办得很风光,老爷子认你做了义子破例把你葬在夏家私人墓地,兄弟们都觉得老爷子仁义。”金茂说道,其实他心里并不舒服,人都死了作这些表面功夫有什么用。
“是吗?没想到我还有如此福分可以当夏家的儿子,虽说死后才有好歹也是个正经名分不至于当个孤魂野鬼。”安澜调侃道,他大概清楚夏老爷子的目的了。可能是夏旭勇的举动让组织里不少弟兄有些寒心,所以老爷子才会演这么一出安抚民心,反正认个便宜儿子也不吃亏。只希望戏收场后不要又把他给抛出来。
“kay哥,老爷子给你起了名。”金茂继续说道。
“哦,说来听听。”安澜有了兴致,前世他是孤儿,无名无姓伴随他的只有一个编号,后来跟着夏旭东虽然有了名,不过是个代号,据说还是狗用过的。可以说直到他死也没有个正式的名。
“夏凯。夏老爷子说的。”金茂说道。
“还不错。可惜现在我已经有名了,用不着。”安澜咂咂嘴,并不在意。合着就是他原本的代号改的,老爷子有够偷懒的。
“什么名?”金茂急忙问道。
“安澜。”安澜回答,其实这也不能算他的名,可比所谓的夏凯要好听得多。
金茂听后只是咧嘴一笑不置可否
“金八,东哥有什么反应吗?”安澜迟疑着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老爷子的行为虽然另有目的,但夏旭东不可能一点不在意。
“你出事以后,东哥就一直闷闷不乐,前些日子才恢复过来。至于对老爷子决定的想法我就不清楚了。”金茂答道。
“哦。”安澜不再做声,或许夏旭东对kay还是多少有那么一点感情吧。安澜突然不想让金茂帮他追查,撇开金茂的安危,他此时就算证实是夏旭东所为又能怎样,他是不可能找夏旭东报仇的。与其被事实的真相压得不堪重负,宁可毫不知情孑然一身。
“kay哥,你现在有家人吗?有没有怀疑你的身份?”金茂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起初见面他以为安澜大白天不能以鬼魂的形态出现所以临时找了个身体,随后又被告知借尸还魂的事实,于是较为关心安澜此时的情况。
“放心,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个孤儿,性格也较为孤僻,没什么朋友,所以不用担心会穿帮。”安澜答道。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金茂急切的问道。其实他更想问他以后能不能继续跟着安澜。
“我现在还是学生当然只能好好念书。”安澜看出金茂的心思,存心想逗他,“你想要跟着我恐怕不可能,不过工作以后我们倒是会有不少合作的机会。”
“这……”金茂脑子有些凌乱,安澜的话中矛盾不少。要知道与他合作的人几乎都是三教九流之徒,而安澜若是其中一员他为什么不能跟着他。
“想想吧,你最痛恨什么?”安澜提示道。
“条子。”金茂脱口而出,顿时不顾形象的嚷起来,“kay哥,我没弄错吧,你今后会去当条子。”
“恭喜你回答正确,可惜没有奖金。”安澜得意的说道,“我之前说的可都是实话。”
“靠,kay哥,你让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金茂一脸崇拜,不知道kay穿上警服时会是什么样子,一定那些条子更加潇洒帅气。
天色愈发暗起来,尽管十分不舍,安澜必须尽快回校。对金茂嘱咐了几句,安澜便急着离开。走之前冷不防瞅了一眼金茂手中的黑塑料袋。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安澜指着袋子问道,金茂一直拽着不撒手,他特别好奇。
金茂听后立即嘿嘿傻笑起来,表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回去后就处理掉。而金茂越是遮掩安澜越是想看。
“给我打开。”安澜命令道。他当然明白金茂不会害他,只是这小子说什么也不让看心里一定有鬼。
“嘿嘿,kay哥,我原本是那么想的,结果你又……所以我……”金茂陪着笑,不好意思的打开袋子。
安澜看着满袋的冥币,香蜡,还有纸做的手枪,匕首顿时黑了脸……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第二天的晨练照常进行,而且提高了训练强度,引得大伙儿哀嚎不断。长跑时安澜照例跑在最后,只是不再像往常一样吃力。其实第一次训练时安澜便意识由于原主人不同的生活经历,他现在的身体和以前相比有太多的不足之处,从而限制着自己真实实力的发挥。所以闲暇之余安澜偷偷进行一些简单的特训,改善体质进而增强自身的契合度。目前看来效果不错,因为经过一番调整,他已经可以跟上队伍的节奏,并且不再有筋疲力尽的感觉。
对于今天突然增加的训练量,安澜觉得有些反常。休息间隙一直望着展震豪的方向想要找出点苗头以便及时采取应对措施。察觉到他的关注,展震豪朝他咧嘴一笑,如同炫耀一般伸了一个大懒腰摆出惬意的表情,惹得安澜腹诽不断。这家伙的精力也太好了吧,昨晚好几回合的野战似乎对他没一点影响。今天的事果然和自己有关,没准他是对昨晚那句话耿耿于怀以至于一大早给所有人找不痛快。看着这个假公济私的混蛋教官,安澜冷哼一声不再搭理。
所有晨练项目结束后,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不少人干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安澜也不好受,胃里一阵翻腾,只是他依旧倔强的站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在展震豪面前示弱。
“喝点水吧。”耿鑫磊来到他的身边递来一瓶水,他的体质不错,至少还能动弹自如。
“谢谢。”安澜笑着接过水一阵狂饮,这种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没想到耿鑫磊如此尽职尽责,还真罩着他了。
“今天很辛苦吧。”耿鑫磊说道,小心翼翼偷瞄了一眼展震豪,然后悄悄凑到安澜耳边,“这会儿千万不要去招惹展教官,他每次情绪不稳时就会这样折腾我们,记得离他远点。”
看着耿鑫磊一脸的郑重其事,安澜恍然大悟,难怪大家怨声载道却一点不觉得意外,原来早已习惯那位不拘一格的展教官的特殊训练模式,对这次突然增加的训练量只当是教官莫名其妙的抽风而已。可惜偏偏安澜知晓其中的内情,而且他还是对方情绪不稳的根源。他的确不想去招惹展震豪,然而对方却不一定会放过他。
“我知道了,谢谢。”安澜微笑着对耿鑫磊说,不管对方的提示是否对自己有用,那份心意毋庸置疑。
“安澜,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蛮好看的,我差点就……”耿鑫磊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一句,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好了,兄弟。”安澜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理解你的寂寞,再忍两年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谁教你的?我才没那意思。算了,懒得理你。”耿鑫磊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争辩几句便把头一偏不再搭理安澜。
安澜笑而不语,任凭耿鑫磊一旁生闷气。拿起水瓶喝了一口水,干渴的喉咙得到滋润的感觉真是无比惬意。安澜满足的眯着眼,他这位朋友对他真不赖,下次就不调侃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处于青春期的男生有冲动很正常,只是没想到耿鑫磊的脸皮那么薄,几句玩笑话也受不住。
休息片刻后,展震豪大声吆喝着全体学员集合。按照课程时间,晨练已经结束,可展震豪并未宣布解散,而是面带笑容慢条斯理的在队伍面前来回踱步。随着他缓慢有力的步伐和不时投来的视线,不少学员的脸上呈现出惶恐之色。与此同时,所有学员都紧张的看着展震豪,唯恐又有新的训练指令从他嘴里冒出。虽说经过一番休整大家基本缓过气来,但倘若再进行别的高强度项目,恐怕没人吃得消。
将所有人的表情逐一看在眼里,展震豪了然一笑,视线渐渐集中在队伍中唯一表现出淡定的人身上,秋后算账是时候了。
“安澜出列。”展震豪叫道,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安澜身上,回想到近期展震豪对安澜的各种刁难,不少人脸上露出同情之色。
“是。”安澜大步迈出队伍,因为刚才练习军体拳的时候喊得太厉害,嗓子有些沙哑。
“昨晚违反学校规定外出晚归,罚加速跑操场十圈,立刻执行。”展震豪此言一出,全体学员脸色大变。
今晨增加的大额训练量已经让众人有些不堪重负,即使经过短暂的休整也不可能立即恢复,若是再加十圈的加速跑强度可想而知。对展震豪这类军人而言当然是小意思,但安澜还是学生,体质公认较弱,前些日子还受过伤,这样的惩罚搞不好会出人命。
“展教官,安澜违反校规应该受罚,可要求他现在跑完十圈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因为担心耿鑫磊再也顾不得对展震豪的恐惧,大声说道。周围的学员也纷纷点头附和。实际上展震豪平日也罚过其他违规的人,只是今天的情况太过特殊,所以大伙儿一致觉得展震豪的做法似乎太不近人情。
“你这是在指责我故意刁难他?”展震豪盯着耿鑫磊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
“展教官,犯错的是我,没必要牵连不相干的人吧,我认罚。”安澜打断展震豪的话,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眼里充满着坚毅。
“安澜,你……”耿鑫磊叫道,他对展震豪依然有所顾忌,但眼睁睁看着兄弟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他没法袖手旁观。
“耿鑫磊,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且不管是否合理,就算我们是学生也应如此,想要反驳还是等我跑完再说吧。”安澜把手放在耿鑫磊肩上郑重说道,然后又笑着小声说道,“和展教官较劲可没好处,待会儿我还得指望你把我给弄回去呢。”
耿鑫磊看着安澜,又看了一眼展震豪,咬咬牙不再开口。其他学员也因刚才展震豪的意有所指缄口不言,只能默默对安澜抱以同情。
“展教官,我可以开始了吗?”安澜看着展震豪一脸平静。
“那小子胆子挺大,居然敢公然顶撞教官,或许我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展震豪说道。
“我的胆子也不小,不然不会受罚,需要我向他们解释一下晚归的原因吗?”安澜说道。这就是所谓的秋后算账吧,小心眼的男人,不就多看了两眼吗?还得搭上为自己说公道话的兄弟,公报私仇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威胁教官吗?”展震豪说道。
“那教官害怕吗?”安澜轻笑,一点不担心激怒展震豪。
“我怕麻烦,所以你赢了。”展震豪说完转身吼道,“耿鑫磊,希望你记住安澜的话,下不为例,解散。”
安澜微微一笑,同性恋情一直是禁忌,无论是何种身份。或许他并没有真凭实据,但舆论的力量在哪儿都是最为强大的。展震豪可以忽略别人对他的看法,但不能不顾忌由此产生的影响。虽说他还得接受那个yu求不满的小心眼男人的报复,可好歹能避免耿鑫磊因为他受到惩罚,算是值了。
安澜在跑道上奔跑,时不时会听到展震豪的叫声,无非是嫌弃他的速度太慢。可早已筋疲力尽的人能跑多快,所以安澜直接当耳边风给过滤掉。因为事先预计自己必定无法全身而退,安澜干脆放开速度拼命向前冲,试图尽快达到极限。
随着一圈圈的进行,安澜的体力已经告罄,渐渐的他看不清前路,只是机械的向前跑。周围嘈杂的声音如水般退去,仿佛整个操场只有他一个人。呼吸愈发沉重,脑子嗡嗡作响,安澜很想就此倒下去,但一直有个声音提示着他必须跑完全程。
不知又跑了多少路程,只觉得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就此断裂,安澜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耳朵的听觉一下子恢复,他准确的听见耿鑫磊的声音,然而他再也无力气回应,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脑子一片混沌,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整个人仿佛被困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盒子里始终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睛也无法睁开。对于身体的怪异之处安澜并不惊慌,相反有些怀念。跟着夏旭东之前,他参加过最为严苛的特种兵训练,每一次特训后体力被压榨到极限以至于精神濒临崩溃时就是这种感觉,残酷却又充满斗志。于是安澜放弃挣扎,带着点点感概任由身体自行恢复。
朦胧中,安澜隐隐感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轻缓的动作显示着无限柔情,更重要的是触碰他脸颊的那只手让他倍感熟悉。记忆中每一个旖旎的夜晚,他和手的主人翻云覆雨,沉沦欲海,即使他是被迫的,也难以抗拒身体里被点燃的g情之火。那种炽热,安澜至死不会忘记。夏旭东,怎么会是他?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自己又是在哪里?难道安澜仅仅是自己的一场梦?安澜心中愈发不安,挣扎着想要醒过来,然而纵使脑子发出无数次指令,身体依旧没有一点回应。
就在安澜焦急万分的时候,开门的声音响起,并且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房间里除了夏旭东和自己,还有别人?安澜有些慌乱,急切的想知道来人是谁,而他也并未等太久,来人的声音很快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应该够了吧。”威严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安澜只觉心里一震——夏老爷子。记得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