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他今后要学得稳重些。”
刘得标虽然恭声应是,但一对眼珠却偷偷望着总督察。
萧湘珍怕爱郎不高兴,赶紧施了一个眼神,刘得标才离席走出厅外。
江天涛一俟刘得标走出厅外,立即压低声音道:“珍妹,今夜浓云密布,星月无光,正
适合我们探山,小兄以为应该尽早前去。”
彩虹龙女对江夭涛,总是百依百顺,急忙一领蝶首道:“小妹也有此意,不过照刘得标
所说,要想直抵大寨不被汉水四恶发现,似乎极难。”
江天涛赞同地道:“珍妹说得极是,但我们仍就隐密行踪为上策,最好是毒娘子已被我
们捉来,而四恶尚且不知毒娘子去了何处,这样他们受的打击和震惊,也就可想而知了。”
彩虹龙女立即兴奋地道:“好,我们就这么办,果真如此,不但可以杀杀恶丐头陀的狂
妄气焰,也可令四恶惊心丧胆,再不敢自大夸口。”
话刚说完,刘得标已引着爬山虎尤宜韬走进厅来。
尤宜韬一进厅门,立即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叩首连声道:“多谢少堡主和总督察开
恩。”
江天涛淡雅一笑,道:“尤宜韬,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说罢,并示意刘得标归坐。
尤宜韬恭谨立起,垂首肃立,静待问话。
江天涛为平静爬山虎的情绪,首先宽声道:“尤宜韬,听说你经常深入内方山刺探四恶
动态有功贵帮,因而总督察才赦免了你的过错,现在我有几个问题,你必须照实直说。”
尤宜韬目光低垂,连连领首应是。
江天涛首先问:“你最近可曾过江前去内方山?”
尤宜韬恭声道:“小的今晨方归昨夜彻夜都在山上。”
江天涛赞许地一领首,道:“很好,你可将经过说来。”
尤宜韬恭声道:“小的每次进入内方山,皆乘月黑风高之夜,均沿着山道爬进,因为,
只有山道上才没有机关隐阱……”
彩虹龙女插言道:“山道上难道没设明桩暗卡吗?”
尤宜韬点点头道:“有,但是小的入山,多在更定之前,而撤退均在拂晓的那段最暗时
间,因为入夜不久拂晓之前,哨卡既少,而且多疏于防范……”
江天涛听得连连领首,赞声称好。
尤宜韬一见,心中十分得意,继续道:“小的现在大致已摸清了对方桩卡的位置,处处
避实就虚,进退均如进入无人之地,所以十分顺利。”
说此一顿,继续道:“不过浓草中,巨石后,大都而有暗桩,绝壁惊险处人数较少,平
坦易走处机关多,且桩卡密布。”
江天涛似是不太重视桩卡的事,因而插言问:“你可看到本堡的逃婢毒娘子?”
尤宜韬连连点头,小的看到了,而且陇西恶丐和物血头陀也到谷外迎接,他们当场还谈
到少堡主和总督察。”
江天涛和萧湘珍,目光同时一亮,不由齐声问:“他们怎么说?”
尤宜韬说:“看情形他们似是早已料到,既然迎接毒娘子上山,便是和九宫堡已结下了
梁子。
因而他们很注意少堡主的武功和师承……
当时陇西恶丐一见毒娘子便大剌剌地问:“听说九宫堡主的少堡主,功力深厚,曾经单
掌击伤了力拔山,这件事,章女侠可是亲自所见?”
毒娘子很恭维恶丐,施体恭声道:“老前辈问得不错,当时晚辈就立在台上。”
恶丐唔了一声,八字眉一皱,傲然又问:“听说这小子的家学渊源,剑术精湛,竟女侠
可曾亲身领教过?”
当时毒娘子一阵迟疑,仅答复了一半问题,道:“江天涛的剑术是否精绝,晚辈不甚清
楚,不过,据晚辈所知,九宫堡的家传绝学,江天涛尚不如犬子会的多。”
江天涛听至此处,不由轻哼了一声,想起历代祖宗仗以驰名的绝学,丽星剑法仅窥一二
外,其他排山掌以及正宗吐纳,一直练习无暇,想到一月后的龙首大会,也许有人故意以此
公然挑战,以打击九宫堡在大会上的地位。
念及至此,愈加焦急,恨不得插翅飞进内方山,活捉毒娘子,星夜赶回九宫堡,日夜勤
练掌法和吐纳,根据他的资质和根基,半月之内,虽不致炉火纯青,但在大会上,足可应
付。
心念间,又听尤宜韬恭声道:“当时恶丐和头陀听说少堡主对自己的家学,还没有毒娘
子的儿子知道得多,两人都开心地哈哈笑了。
吻血头陀首先敛笑道:“章女侠可知那小子的师父是谁?”
毒娘子亦知道吻血头陀的厉害,愈发恭谨地回答道:“回禀老前辈,据晚辈所知,江天
涛的师父就是昔年的江南女侠海棠仙子。”
当时恶丐和头陀一听,面色似是微微一变,但却又兀自哈哈笑了。
毒娘子自然不知两人为何发笑,但小的隐身暗处却看出这两个家伙有些心怯了。
随即恶丐首先敛笑,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好了,现在我们不谈那小子了,请问章女
侠对三钗帮的三个丫头抱有何种看法?”
毒娘子当时恭声道:“据晚辈所知,三钗帮中以玉钗的武功最高,也最美丽。”
凝神静听的吻血头陀一听,环目中冷电一闪,条然仰天发出一阵快意厉声,当时小的听
来,不由浑身直竖汗毛。”
彩虹龙女听至此处,芳心一紧,娇靥飞红,黛眉间立现杀气。
江天涛饮罢了杯中酒,不由晒然笑了。
刘得标急忙起身,执壶为江天涛又满了一杯酒。
尤宜韬继续道:“当时毒娘子见吻血头陀厉笑,愣了一愣,又郑重地说:“老前辈切莫
小觑了彩虹龙女,那丫头不但剑术精绝,轻功也高得骇人,尤其现在又和江天涛缠在一起,
要是以九宫堡和三钗帮两方的势力来对付我们,内方山虽是铜墙铁壁……”
吻血头陀末待毒娘子说完,突然懊恼地道:“章女侠怎知彩虹龙女和那小子早已缠在一
起?”
毒娘子立即正色道:“这件事早已轰动了三钗帮和九宫堡,彩虹龙女痴情相思,卧床不
起,江天涛千里飞骑,拜山幽会,一连几个春宵,据说,彩虹龙女现在已是大腹便便
了……”
尤宜韬的话尚末说完,娇羞满面,红飞耳后的萧湘珍,顿时大怒,玉手一拍桌面,飞眉
嗔目怒声道:“毒娘子这贱婢,恶言秽语,胆敢信口雌黄,今夜如果捉住这贱婢,定要割下
她的烂舌头。”
说此一顿,突然一指尤宜韬,厉声问:“可是你这狗才,从中添加枝叶?”
尤宜韬一听,面色大变,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小的句句实言,斗胆也不
敢撒谎。”
江天涛一见,不由哈哈笑了,接着风趣地道:“珍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要他实话
实说,他说了你又着恼,小兄觉得这样也好,免得和他们见面时再费口舌了。”
彩虹龙女一听,娇靥更红了,想到他们对付吻血头陀的忌惮对策,竟是如此的巧合,不
由抚媚地笑了。
但恭立两测的香主、执事和坐在桌旁的支舵主刘得标等人,却没有一人敢正视彩虹龙
女。
江天涛再度一笑,即对地上的尤宜韬愉快地道:“尤宜韬,现在已无事了,快些退出去
吧!”
爬山虎尤宜韬连连叩头,同时感激地道:“小的对少堡主无以为报,谨请少堡主今夜前
去探山之时,多带几日乾粮,因为小的虽然时常前去,往往数日迷在山里话末说完,彩虹龙
女黛眉一竖,立即沉声道:“江少堡主精通易理,善解阵法,小小的内方山,岂能困得住
他,还不退下去。”
尤宜韬哪敢怠慢,叩了个头,爬起来,恭谨地退出厅外。
江天涛望着尤宜韬的背影,却朗声笑着道:“尤宜韬,多谢你的建议,稍时前去,定要
多备一些乾粮。”
支舵主刘得标一听,急忙向两边的执事施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人,立即悄悄退出厅去。
就在这时,方才出去准备快艇的那个中年执事,已由厅外匆匆地走进来。
彩虹龙女首先道:“快艇可曾备好?”
中年执事抱拳躬身道:“俱已齐备。”
于是,停酒上饭,另换大菜。
匆匆饭罢,迳自走出门来。这时,街上灯火点点,晚市已散,但光明如昼的酒楼客店,
却正是热闹时候,由于入夜较静,阵阵隆隆的激流声,迳由江边传来。
为了避免惹人注意,仅刘得标一人陪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向江边走去。
到达江边,满江大雾,对岸内方山的崎险山势,完全被江雾吞噬了。
江天涛一看,不由兴奋地说:“珍妹,今夜前去,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彩虹龙女樱唇绽笑,仰首一看夜空,漆黑如墨,乌云滚滚,正待说什么,身后蓦然传来
一阵衣袂破风声。
三人心中一动,回头一看,只见方才准备乾粮的执事,提着两个扁长而整齐的食包,如
飞奔来。
彩虹龙女黛眉一蹙,正待说不要。江天涛哈哈一笑,已愉快地说了:“多谢支舵主的美
意,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彩虹龙女一听,也领首笑了,因为过于峻拒,不但辜负了部属的敬意,反而显得骄恃做
作。
于是,即和江天涛各自取了一个,顺手缀在腰际。
四人走下江堤,一艘梭形快艇上,早已恭谨地立着四名全身水装的彪形壮汉。
四个彪形壮汉,一见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同时抱拳,躬身施体。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萧湘珍,连连领首,并向着刘得标挥挥手,腾身而起,双双飘落快艇
上。
刘得标一俟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登上快艇,立时抱拳躬身目送。
四个壮汉,四桨翻飞,快艇疾进如箭,尤其斜流而下,势如奔马,愈显得江风劲疾。
江天涛和萧湘珍,并肩而立,满怀兴奋,望着茫茫的江雾,听着隆隆的水声,不知对岸
尚有几许里地,只见两弦如墨的江水,滚滚泊泊,汹涌翻腾。
足足半个时辰,前面十数丈外,又现出一道模糊岸影。
蓦闻一个壮汉,恭声道:“启禀总督察,水流已慢,距离岸边恐怕不远了。
彩虹龙女立即沉声道:“沿岸而下,不必靠艇。”
说话之间,已至岸边不远,四桨一拨,沿岸而下。
江天涛一挽萧湘珍的玉臂,同时低喝一声:“起!”
两人身影,双双凌空,直向岸上,斜飞飘去。
脚踏实地,尽是鹅卵碎石,回头再看快艇,早已没有了踪影。
江天涛一心辨认方向,忘了仍握着萧湘珍的温馨玉手,一直向前驰去。
彩虹龙女尚属第一次和爱郎如此亲密接触,只觉得娇靥发烧,芳心抨跳,心坎充满了甜
甜的感觉。
前进数十丈,尽是枯草怪石。
江天涛条然停身,凝目一看,心头不由一震,立即凑近萧湘珍的耳畔,悄声道:
“珍妹,前面就是内方山了。”
彩虹龙女萧湘珍,温柔地点点头,在这一刹那,她突然升起一丝莫明其妙的恐惧感,她
不是怕内方山的绝毒机关,而是对江天涛的安危突然担起心来。
尤其凝目细看,发现眼前,尽是奇松怪岩,险恶的内方山,虽在面前却仅能隐约可见,
想到方才尤宜韬说,草丛中巨石后均有暗桩的话,她的心愈加不安起来。
心念间,蓦闻江天涛悄声说:“珍妹,我俩为了支援方便,一个在后,一个在前
彩虹龙女一定神,立即抢先道:“让小妹在前。”
江天涛立即正色道:“那怎么可以……”
彩虹龙女却崛强地道:“不,我一定要在前面。”
江天涛一愣,接着无可奈何地道:“既然如此,我俩交互前进吧!”
于是,两人借着荒草怪石,快闪疾避,前进如风,眨眼已至一座斜岭前,两人互看一
眼,直向斜岭上驰去。
到达岭的尽头,似是一座峭崖绝壁,由于浓雾罩山,十数丈外,景物模糊,无法看得清
楚。
江天涛和萧湘珍,两人相互作了个迷惑手势,似乎在说,奇怪,怎的一个暗桩也末遇
见?两人仰首上看,浓雾蒸腾,十丈以上,山势难办,虽然看不真切,但江天涛和萧湘珍却
俱都末放在心上,唯一担心的是,如何悄悄制服上面的暗桩,而不被发现。
江天涛作了一个手势,身形微动,当先向上飞去。
彩虹龙女怕江天涛有失,一长身形,也紧跟而上。
这是一座数十丈高的断崖,壁立如削,仅有极少数的几处石缝间,生有野藤、斜松和突
石。
江天涛曾有一次夜探东梁山的经验,到达崖颠,首先悄悄探首一看,发现崖上阅无一
人。
于是,一挺腰身,腾空而上,闪身隐在一方大石下。
紧接着,人影一闪,香风扑面,彩虹龙女也紧跟着隐在江天涛的身畔。
彩虹龙女立即悄声说:“涛哥哥,怎的崖上也没有人?”
江天涛十分迷惑地摇摇头,举手一指前面的一片怪石悄声道:“让我到那面看看!”
看字出口,闪身而出,身形一伏,疾如一缕青烟已到了怪石之间,展开轻功,
一阵闪电飞扑,每座石后,俱都没人把守。
江天涛的确愣了,即对飞身扑至的彩虹龙女,悄声道:“珍妹,这情形有些反常,即使
此地崎险,也应该有人把守……”
彩虹龙女微一领首道:“我们再到前面看看。”
于是,两人并肩前进,穿过一座树林,登上一座横岭,依然末遇一人阻拦。
举目向深处一看,一片漆黑,一丝灯火不见。
江天涛愈加迷惑地道:“照尤宜韬所说,内方山虽然不似阎罗殿,但寨外重要之处,至
少应该派一两组暗桩……”
彩虹龙女悄声道:“也许还没到重要的地区吧!”
江天涛立即不以为然地道:“这情形照尤宜韬的报告,和江湖上的传说,恰恰相
反……”
彩虹龙女突然似有所悟地道:“此地可能是内方山的后山。”
江天涛赞同地点了点头,游目一看岭下,浓雾弥漫,一片漆黑,除了强劲的山风吹起枫
枫的响声,一切是一片死寂。
举目向深处看,没有一丝亮光,因而断定距离大寨尚远。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由怀疑地道:“珍妹,你看四恶会不会早已知道我们今夜前
来?”
彩虹龙女略一迟疑,道:“舵上的弟兄尚且不认识我,内方山即使有眼线在镇上也不见
得认出你我的身份,据我看,内方山也许出了事情。”
江天涛遇事谨慎,智慧超人,凡事皆有远虑,他对萧湘珍的看法虽然不便反驳,但却郑
重地道:“珍妹不要小觑了毒娘子,这贱人狡桧多智,诡谲善谋,根据眼前情势,我看对方
已有准备。”
彩虹龙女在机智上,一向不肯输入,听了江天涛的话,芳心虽然不服,但却不愿和爱郎
争执,于是抚媚地一笑,道:“俗语说:遇勇者智取。
既然四恶他们已把我们视为勇者,那我们就勇往直前吧!”
说罢,当先向岭下驰去。
江天涛怕萧湘珍有失,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彩虹龙女看了江天涛关怀情急的样子,芳心一甜,不由清脆地笑了。
就在她娇声发笑的同时,身后岭颠上,扑啦一阵飞禽鼓翅之声,直向夜空飞去。
江天涛心中一惊,即和萧湘珍同时刹住身形,惊异地回头向岭颠上望去,只见风吹草
动,一切依然是静悄悄地。
彩虹龙女对这种声音最熟悉,不由急声道:“涛哥哥,被你猜中了。
乍然间,江天涛不知何意,不由迷惑地问:“猜中什么?”
彩虹龙女道:“岭上有人。”
江天涛惊异地懊了一声,凝目向漆黑的岭颠上看去,哪里有半个人影。
彩虹龙女自语似地道:“想不到他们果然有了准备,方才那是信鸽。”
江天涛心中一动,毅然道:“既然他们有了准备,我们索性往里闯吧!”
于是,两人展开轻功,迳向岭下驰去。
到达岭下,是座绿谷,穿过绿谷,竟是一道高约数丈的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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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被困枯井
江天涛和萧湘珍,两人同时刹住身形,不由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惊疑地道:“到啦!”
于是,凝目一看,石墙分向左右延伸,两端各自接在两座峰脚下,显然,这是一座谷口。江
天涛看罢,断定墙内即是四恶的大寨,于是功凝双臂,力透掌心,一长身形,腾空而起,直
向高大石墙上飞去。
彩虹龙女怕江天涛有失,也紧跟江天涛身后,腾空飞上石墙。
两人游目一看,俱都愣了。
只见寨墙宽约八尺,光滑清洁如镜,足证墙上经常有人走动,但是,整道寨墙上,竟无
一个人影。
凝目前看,浓雾弥漫中,现出一片隐约可见的幢幢屋影,蜿蜒起伏,高低不等,看似杂
乱无序,实则暗含阵势。打量间,蓦见彩虹龙女,举手一指正北一座更楼道:“涛哥哥,我
们到那边去看看吧!”江天涛冷冷一笑,道:“不用去,根本无人。”彩虹龙女一听,不由
望着江天涛晒着轻蔑微笑的俊面发愣。
江天涛举手一指大寨内的重重院落,冷冷一笑道:“珍妹可看出这座大寨的建筑,有何
奇特之处?”彩虹龙女的目力,较江天涛略逊一筹,仅能看到较近的几处院落,无法看清全
般情形,因而迟疑地道:“似是诸葛武侯所创的八卦阵,靠近这一面的院落,好像是离
宫……”江天涛知道彩虹龙女不识,但又怕她脸红,因而笑着道:“珍妹说得不错,实际上
这是按河图之数而建成。”彩虹龙女一听,不由瞪大了凤目,惊异地道:“这是久已失传的
阵势嘛!四恶怎会以河图建立大寨呢!”江天涛晒然一笑道:“虽然是河图之数,但建筑得
并不高明。”彩虹龙女不解地问:“怎见得。”江天涛淡然一笑道:“河图虽然诡异,但却
有一定的数字,只要记清了它的阴阳单双易数,这座大寨便无出奇之处。”彩虹龙女惊异地
懊了一声,点了点头。
江天涛继续道:“稍时我们进入大寨万一遇上伏击,你我不能兼顾分手,珍妹只记住
二、七上、一、六尾、三、八居左、四、九在右,五、十中央的数字,再记住,双阴向右,
单阳奔左,你我仍可在中央相会……”彩虹龙女聪慧超人,一点即通,默念一遍不由黛眉一
挑,愉快地说:“这太简单了嘛!”江天涛毫无忌惮地期声一笑道:“假设四恶再由玄奥的
河图变化中,混合八卦五行,三才九宫,这座大寨再加上机关陷阱,不啻铁壁铜墙黑煞宫,
若非精通易数的人,便休想进入其中了。”说此一顿,故意不屑地冷哼一声,极轻蔑地笑着
道:“可惜,四恶不知,就是他们的师父也末必是见得懂。”彩虹龙女何等聪明,一听江天
涛的口气,便知爱郎正用激将诱敌之计,因而,佯装愉快地道:“涛哥哥说得极是,像四恶
他们这些粗俗莽夫,知道什么是八卦,什么是五行,就是大恶的师父陇西恶丐又懂得什么是
三才九宫……”话声末落,前面房影中,突然暴起一声震耳大喝:“贱婢小子,死在眼前尚
敢轻蔑你家丐爷,真是胆大至极。”夜静更阑,又在深山,这声中气充足的震耳大喝,不啻
平地焦雷,只震得谷峰回应,噬声不绝。
彩虹龙女一听,即对江天涛悄声道:“涛哥哥,这是陇西恶丐。”江天涛见自己几句话
便将对方激出来,免却了闯寨的危险,不由仰天发出一阵声如龙吟的哈哈大笑。
笑声一起,又是一声浑厚大喝:“小辈有何可笑,佛爷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江天涛
依然朗声笑着道:“我笑尔等的愚蠢无知,不能沉着应付,既然表示无所畏惧,偏偏又要故
弄玄虚,既然要诱小爷深入,偏偏又禁不住小爷一激,试问尔等虽有玄奥的河图大寨又有何
用,撤除桩哨,关闭陷阱,岂不是白费了心机?”话声甫落,房影中立即传来一阵阴森森的
慑人冷笑。
江天涛一听,不由再度哈哈笑了,接着轻蔑地笑声问:“陇西恶丐,可是深悔自己沉不
住气以致中了小爷的激将之计,而破坏了全盘大局?”陇西恶丐一听,想是恼羞成怒,再度
一声震耳大喝:“放屁,你道丐爷怕了你这个小辈?”彩虹龙女脱口道:“既然不怕,为何
鬼鬼祟祟,藏藏躲躲。”话声甫落,隐身二三十丈外房影中的陇西恶丐,立即发出一阵有如
枭鸣般的哈哈狂笑,同时笑着说:“丐爷一生威震陇西,最喜捉弄你们这些无知的后生小
辈,丐爷撤去桩哨的主要目的,是要试试你小子的胆量和勇气。”江天涛傲然哈哈一笑,
说:“莫道小小的内方山,在下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你陇西恶丐和污腥满身的吻血头陀,在
下又何曾看在眼内。”陇西恶丐和吻血头陀一听,只气得暴跳如雷,哇哇怪叫连声疾呼:
“快燃火把来,快燃火把来。”江天涛唯恐吻血头陀看见盖世风华的彩虹龙女美丽而施迷
术,因而再度傲然一阵大笑,轻蔑地笑声道:“武功精绝的高手,目光精锐,夜视如昼,交
手尚需火把照明,还称得什么英雄……”话末说完,黑暗房影中,突然暴起一声刺耳怪嗅:
“气死我也,小辈你下来。”怪嗅声中,一道人影,迳由暗影中,飞身而出。
江天涛朗声哈哈一笑,挽着彩虹龙女,腾空而起,也直向场中落去。
两人身形尚未落实,不远处突然暴起一阵直上夜空的震耳呐喊,接着一片火光冲天。
江天涛飘然落地,举目一看,只见两队壮汉,各举火把围在重重院落中,飞步奔来,刹
那间,光明大放,势如白昼。
只见方才纵出屋影的那道人影,竟是一个蓬头垢面,满嘴黄须,八字眉,吊角,一身破
烂衫的老乞丐。
江天涛知道,这人就是横行甘陕一带的陇西恶丐了。
再看恶丐身后,是一个虎头燕额,一身黑袍,手中拿着一根方便铲的凶睛头陀,正率领
着二三十名劲衣壮汉,如飞奔来。
江天涛打量间,陇西恶丐已停身在五丈以外,两队近百高举火把的大汉,立即将双方人
众,团团围在核心,留出一个近十丈的空场来。
陇西恶丐满面怒容,充满了杀气,一双吊角眼,冷芒闪射,轻蔑地看了江天涛和彩虹龙
女一眼,立即怒声问:“你小子可就是九宫堡的江天涛?”江天涛不屑地冷冷一笑,道:
“明知何必故问?”恶丐气得一瞪眼,又望着萧湘珍怒声间:“你这贱婢可就是三钗帮的玉
钗萧湘珍?”彩虹龙女黛眉一剔,凤目圆睁,举手一指恶丐,厉声道:“你这恶丐如再口出
不逊,当心姑娘割掉你的狗舌头。”恶丐一听,仰天发出一声怒极厉笑,吼道:“贱婢死在
临头,倘敢口出大言……彩虹龙女恶丐一口一个贱婢,顿时大怒,再度一声厉叱:“恶丐闭
嘴。”厉吃声中,横肘撤剑,寒光一闪,长剑已撤出鞘外,同时厉声道:“姑娘今夜定要取
你恶丐的狗命,为陇西数百万民众除害。”江天涛深怕萧湘珍有失,不由轩眉沉声道:“珍
妹且慢出手,让愚兄试试这恶丐的掌力。”说话之间,闪身挡在萧湘珍的身前。
蓦见立身五丈外的吻血头陀,突然凶睛一亮,立即冷冷地笑着道:“称呼如此亲热,不
怕佛爷笑你们肉麻吗?我且问你,你是九宫堡的少堡主,她是三钗帮的彩虹龙女,你俩到底
是何关系?”江天涛冷冷一笑,傲然沉声道:“既然明知,何必故问?”吻血头陀突然怒声
道,“佛爷定要问。”江天涛觉得吻血头陀危险,决心先除了此人,免除对彩虹龙女的分
神顾虑,于是也怒声道:“小爷偏不说。”吻血头陀厉声一阵大笑,道:“是否破瓜,瞒不
了佛爷的三遍神咒,待佛爷先看看她的姿色如何。”说话之间,提起方便铲,竟大步向前走
来。
彩虹龙女一见,芳心大惊,暗自焦急,但她依然横剑玉立,看来似是毫不在意。
江天涛顿时大怒,剑眉一轩,正待撤剑,蓦见陇西恶丐,沉声道:“瓮中之鳌,到手之
物,何必如此性急,待老丐解决了这小辈,大师再念咒语相试也不迟。”话声甫落,数丈以
外的人群,突然暴起一声大喝:“师父且慢动手,杀鸡何用牛刀子,让韵儿来解决这小
子。”大喝声中,一个浓眉环眼,狮鼻海口落腮胡的蓝衣劲装壮汉,飞身向场中奔来。
立在江天涛身后的彩虹龙女一见,立即悄声道:“这人就是大恶。”说话之间,大恶已
奔至陇西恶丐身前。
恶丐知道蓝碇掌那点浅薄功力,因而叮嘱道:“你要小心了。”大恶一听,反而不高兴
地道:“师父何必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徒儿只需三招两式,定要将这小子横尸此
地。”已奔至三丈以外的物血头陀,凶睛一张,立即朗声喝了个好,例着血口道:“有志
气,有志气,快将这姓江的小子击毙,佛爷已等不及了。”大恶环眼一瞪,也朗声喝了个
好,身形一纵,飞身前扑,右掌迎空一挥,顿时掌心泛蓝,接着一声大喝:“小子纳命来
吧!”大喝声中,身形已至江天涛面前,迎空的右掌,运足九成功力,猛向江天涛的天灵劈
去。
江天涛决定要先声夺人,刹刹对方的傲气,这时见对方掌心透蓝,不敢硬接,身形一
闪,疾演脱袍让位擦着大恶的身侧柔身滑过。
手持火把的近百壮汉,见江天涛闪身不敢硬接,不由暴起一声有如春雷,直上夜空的震
耳烈采。
只有陇西恶丐,面色大变,脱口一声厉喝:“小子不得伤人。”厉喝声中,飞身前扑,
湛蓝的右掌,挟着一团蓝雾,猛向江天涛扑去。
彩虹龙女一见,顿时大怒,一声娇叱,挺剑就待飞刺。
就在恶丐前扑,彩虹龙女娇叱的同时,蓦闻江天涛朗声一笑道:“去吧!”吧字出口,
右掌一招“倒打金钟”,蓬的一声,右掌着实打在大恶的后背上。
大恶一声嗅叫,身形前冲,一个哇的一声,险些栽倒,张口吐出一道血箭,几个人同时
纵出,仓皇将大恶救走。
江天涛一掌击中大恶,脑后一股血腥掌风已到,心中一惊,暗呼不好,抬头一看一团蓝
雾中,一只巨擘已经击到。
仓促间,无暇思索,大喝一声,挺身疾进,左臂运足功力,猛地挥臂格出。
彩虹龙女一见,花容大变,不由脱口疾呼:“涛哥哥不要!”但是,已经迟了。
蓬的一声大响,接着一声闷哼,陇西恶丐面色苍白,身形一连几个摇晃,瞪瞪退后了五
步。
周围近百高举火把的壮汉,暴起的那阵烈采,余声尚未歇落,场中已有了胜负结果,因
而俱都惊呆了。
但是,手持方便铲的物血头陀,却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同时,轻薄地期声道:“江
天涛,你虽然击退了丐爷,可是你左腕不出片刻便要烂掉了,不待天明,你小子就要毒发臭
死。哈哈,可怜一个美若天仙的娇艳玉钗,就此作了寡妇婆。”说罢,又是一阵轻薄的哈哈
怪笑。
这时。彩虹龙女早已飞身扑了过来,抱住江天涛的左臂,泪落双腮,她几次举剑想毅然
斩下江天涛的左臂,但是,一直忍不下心来,哪里还有心去听吻血头陀的轻薄话语。
江天涛想到自己尚有几个时辰好活,不由仰天一声厉笑,挣脱彩虹龙女,缓步向恶丐逼
去。
陇西恶丐面色苍白,腕痛如割,愣愣地立在一丈以外,他确没想到江天涛仅仅弱冠之
年,便有了如此雄厚的掌力。
因而,他愈信江湖上盛传他单掌击伤力拔山的消息不虚。
江天涛双目尽赤,面透杀气,微圈着双臂,缓步逼来,知道他这一击必是凝聚了所有的
功力。
于是,也暗凝功力,故意傲然沉声道:“姓江的小子,丐爷要说的话,佛爷已对你说
了,要想活命,尽快斩断左腕……”江天涛再度一声厉笑道:“小爷今夜要替陇西的百姓除
害,要与你同归于尽。”话声甫落,陇西恶丐的功力已凝聚双掌,突然瞪眼一声厉喝:
“好,丐爷就和你小子拚了。”了字出口,圈臂蹲身,湛蓝的双掌,猛推而出。
一道滚滚狂飙,挟着旋腾蓝雾,直向江天涛面前击到。
彩虹龙女一见,芳心痛碎,不由戚声疾呼:“涛哥哥,快闪开。”但是,江天涛却一声
厉笑,运足功力的双掌,已经猛力推出了。
轰隆一声大响,暴起一声悠长刺耳的惊心惨叫,劲风激旋,砂石带啸,陇西恶丐的身
影,挟着凄厉惨嚎,直向七八丈外横飞过去。
周围近百壮汉一见,脱口一声惊啊!俱都呆了。
吻血头陀深知恶丐的掌毒厉害,早已怪嗅一声,飞身暴退三丈。
立在数丈外的内方山高手,齐声吆喝,纷纷向横飞中的恶丐扑去。
哇哇两声,恶丐的身形尚未落地,口中已一连喷出两道鲜血,宛如一蓬血雨,纷纷洒在
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恶丐的身躯着实跌在地上,滚了两滚,登时气绝,纷纷追扑的高手,竟
没有一人接住。
江天涛运掌震飞了陇西恶丐,怒火末消,杀气仍炽,呛琅一声龙吟,彩华如电一闪,丽
星剑已撤出鞘外。
于是横剑一指吻血头陀,厉声道:“你这佛门败类,快快过来受死。”吻血头陀大吃一
惊,但他心中一动,却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接着朗声笑着道:“无知小辈,还不快将你
的左手斩掉,如果妄动真气,再与你家佛爷动手,哈哈,你的小命就死得更快了。”江天涛
再度厉声一阵大笑,道:“待小爷超度了你这佛门败类,再斩掉左臂也不迟。”吻血头陀知
道江天涛已起拚死决心,只得怪叫一声:“小辈找死,你道佛爷怕了你不成?”怪叫声中,
猛的一扫手中方便铲,幻起一轮寒光铲影,呼的一声,拦腰扫去。
江天涛自知难逃一死,因而奋不顾身,闪身一旋,方便铲擦身而过,接着挺剑疾进,猛
刺吻血头陀的小腹。吻血头陀一看这种奋勇拚命的打法,不由大惊失色,他确没想到,江天
涛中了恶丐的绝毒蓝碇掌后,居然仍有如此惊人的冲力。
心惊之下,大喝一声,铲头一点地面,身形腾空而起。
江天涛一剑刺空,愈发怒不可遏,手中的丽星剑,一招“大鹏展翅”,猛向对方点地的
方便铲削去。
彩华过处,火花一闪,铮的一声轻响,头陀的方便铲应声而断。
吻血头陀一见,怪嗅一声,面色大变,由于失去借力,正在上升的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