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译又看到程家森小小的人儿窝在那里加班，聚精会神的样子竟然让他忘了工作的疲累。他走上前倒了一杯水给她。
她抬头看到他，已经并不觉得惊讶，只是厚脸皮地问：“怎么不是咖啡？”
他笑：“晚上喝多了咖啡容易睡不着，你该早点休息。”
温柔善良，温文尔雅，这样的男人才是有眼睛的女人该选择的对象。程家森默默地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瞧准了下手，不要再看上戎博维这样高傲的男人了。
她没什么优点，就是乐观。所以即使心里再痛，她也会用傻大姐的态度去面对。戎博维的世界她不可能进去，能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她低头苦笑，以后要减少想念他的次数。
“谢谢经理。”
他无奈。“不是说私下里叫我的名字？”
她傻笑，实在开不了口，一旦开了口，他们就不止上下属的关系了。她可以和钟译成为朋友吗？
“上次说请我吃饭，也不见你动作。”
她非常认真的解释：“我倒是记起过一回，可是一想到要请经理大人吃饭，我荷包的压力巨大，所以假装没这回事。”
他哈哈大笑：“我只是想吃碗沙县小吃，你也小气地不想请？”
没想到堂堂经理也吃过沙县小吃，她不觉和他亲近了几分。
“那是一定要请的，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明天晚上我做东，你吃几碗都没问题。”她说得豪气干云，就像自己多有钱似的。
钟译显然很高兴：“说定了，就明天。”
第十一章 三角
一
程家森一头倒在床上，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能感觉到累真好，这样就没有多余的念头了，她现在只想睡觉，睡觉……
隐隐约约中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不依不饶，她只能起身翻出包包里的手机。想不到是戎博维打来的电话。看着手机闪烁的名字，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兴奋，反而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控制不住……但她还是选择接起。
逃避是没有用的，勇敢的面对，伤口才会好得更快。
“喂？”
“程家森，明天请我吃饭。”他开门见山。
“明天不行，我约了人。”
“约了谁，不能推掉吗？”他的声音瞬间低沉。
“我的朋友，不能推掉。”他为何如此霸道。
“和男人约会？”
“和你无关，何必要问。”
“你什么意思？”他已经开始恼怒。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的声音寡谈，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在生我的气，怪我昨天没有和你吃饭？”
“我哪会这么小气，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是怎么回事？”
“就是有约，没怎么回事。”她莫名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她终于不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女人了。
“程家森……”他顿了顿，“再见！”
程家森木然地放下手机。这个再见，是永远不再见的意思吗？如果是，她的心里会不会有庆幸的感觉？
二
戎博维觉得奇怪，这个女人到底发了什么病，吃错了什么药。才过了一天，就对他如此冷淡，还拒绝和他吃饭。明明就是她先约的他。
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本该不再理会，反正愿意和他共进晚餐的大有人在。
他表面上相安无事，正常工作，心里却焦躁不安，不时想起她冷冰冰的声音。她是生气还是真的要和男人约会？真是让人火大。
也许她又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不好意思向他开口。
他难得准时下了班，开了车直接到了“齐星”广告公司楼下。他也许该再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
大楼门口陆陆续续有人下班出来，行色匆匆。没过多久，人越来越少，却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这个时间，她也许早就赶着公车下班回家了。
戎博维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正要开车走人，突然看到那个可恶的女人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似乎一起去吃晚饭。她笑容灿烂，没有一丝对他那样的冷淡态度。而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是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眼神。
她果然是和男人约会。
戎博维非常讨厌程家森现在脸上的笑容，他转过头不再看她。焦躁的脑海里理不出一丝头绪，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双手用力握着方向盘，不知要往哪里去。
三
齐家林整理完荣新公司的资料，提包下班。
今天看了荣新的资料，齐家林对戎博维更加了解。戎博维出生美国，四年前回国创业，成立荣新电子公司，短短四年的时间，一手将自己成立的荣新打造成高端、成熟的电子公司，使之在竞争激烈的市场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
其实以他的家世背景，完全能够让他成为更高更有权力的领导者，可是他宁可白手起家，从零开始，不骄不躁地做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不得不让人佩服。
陈睿替她开了门，她正要上车，侧头看到戎博维坐在不远处的一辆v里，面无表情，看不出心情。她心里震动，他来这里干什么？
她竟变的手足无措，关了车门，对陈睿说：“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陈睿微微迟疑，但还是遵照她的命令，先行开车离开。
齐家林理了理头发，第一次这般小心翼翼。走上前敲了敲戎博维地车窗。
“戎总好兴致，在我们公司楼下望风？”
他的表情不变，看了看她。“齐总监，要不要去喝一杯。”
四
酒吧里灯红酒绿，嘈杂纷乱，舞台中央一群身材高挑、衣着性感的女人随着音乐不停扭动着身体。她们的一颦一笑如同芝华士里上下翻动的冰块，与酒精一起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戎博维自顾自一杯一杯喝着酒，根本没有正眼瞧过四周的性感尤物，也没有要和齐家林对话的意思，仿佛身边坐着的只是一个陌生的顾客。
齐家林并不觉得失落，不知为何，原本冷硬的自己，一看到他就放下了所有的姿态，光是在旁看着他，她也觉得欣慰。相比于第一次和他吃饭时的绅士风度，现在的他犹如一个混世浪子，桀骜不羁。但他似乎有沉沉心事，微微皱着眉。
她直觉想抚平他的忧郁。“戎博维，你有心事？”她终于叫了他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他依然没有和她说话。
眼看他就要喝下第六杯酒，她抢过他的酒杯，微微心疼。“别喝了，你快醉了。”
戎博维慢慢回过头看着她，失焦的眼神模模糊糊地透过她看到另一张脸，那是一张让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的脸。
他抬手轻轻拨开挡住她眼睛的头发。沉沉地开口说：“真是个傻女孩。”
他的脸越靠越近，犹如小鹿乱撞，齐家林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心跳。
正要接近，戎博维意识到什么，猛然远离她，揉了揉太阳岤，一脸懊恼。
齐家林怔住。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尴尬无比。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说：“我找人送你回去。”
五
“我家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程家森向钟译告别。
钟译笑说：“我还要谢谢你终于让我送你回来。好几次加完班想送你回家，都被你拒绝。我还以为我长得太不让人信任呢。”
“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会让人不信任呢，是我不想耽误你回家休息的时间。”程家森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钟译心里欢喜，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家森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本来说好了我请客的，结果还是你来买单。你一点也不守信。”
钟译笑说：“说好了请我吃沙县的，结果你带我去吃日本料理，不守信的是你。”
程家森也笑，哪能真请经理吃沙县啊。挥挥手对钟译说：“我进去了，晚安！钟译。”今晚的晚餐她过得很轻松愉快，她觉得钟译已经是她的朋友了。
“晚安！”
钟译看着她上楼的背影，眼神幽深，笑容不褪。
第十二章 八卦
一
这几日，时间就像漏过指缝的阳光，恍恍惚惚，在不经意间流逝。
程家森一心扑在工作上，她如同大学时期准备考试的学生，每天都用功到很晚。这是她从小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所累积下来的习惯，遇到自己能力所及的事，她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她虽然觉得疲累，但非常希望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在广告竞争中获得大家，尤其是齐总监的肯定。她并不是要证明什么，也不是嫉恨齐总监。如果齐总监真的和戎博维在一起，她一定会真心祝福，她只是希望齐总监能对她刮目相看，不再将她看做使唤的办公室小妹。
广告策划的大纲和提案已经基本拟好，左看右看，就差一个具有亮点的创意，这个创意不仅是在广告词，更是在平面广告的主体设计。
她偷偷观察别的设计师，他们似乎都老神在在，没有压力，尤其是周伟，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早上林海敏设计师调侃他一定是这次竞争的优胜者，他嘴上说哪里哪里，其实脸上挂着“那是当然”的表情。
呼，还是继续加油吧，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一定要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
林佩妮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三番五次转过头来对她欲言又止。程家森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决定陪她聊聊。
“佩妮，你鬼鬼祟祟地看了我好几次，你想说什么？”
林佩妮如获恩准，终于激动地问道：“听说你和钟经理出去吃饭了？”
想不到八卦的主角是自己，程家森只想翻白眼。
林佩妮只当她是默认，情绪激动，不小心大了声：“你们这是要在一起的节奏啊！”
程家森赶紧起身捂住她的嘴，林佩妮“呜呜”做声，点头表示明白。
程家森放开她，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对她说：“林佩妮同志，我只对你说一遍，也麻烦你跟那些谣言的传播者说一遍，我和钟经理只是同僚之谊，吃饭非常正常，请不要妄自揣测，冠以恋爱之名。”
林佩妮并不信服：“我看钟经理从来到公司就对你特别不一样，先是把你升到设计师，后又为你说话，现在直接请你吃饭了，他八成是喜欢你。嘿，程家森你别一脸不可能的表情啊，我和你打赌，他对你绝对有心。”
程家森解释说：“钟经理是个好领导，上次他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是我请他吃的饭，要说有心，那也是我对他有心。我想要是你去请他吃饭，他也会欣然前往。”她为钟译开脱，她不想他卷进这无聊的八卦故事里。
林佩妮“啧啧”表示不信，还说：“要是你们真在一起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虽然觊觎钟经理的美貌，但是善良的本性一定会给予你们最诚挚的祝福。“
程家森无奈，低头趴在桌上，不想再见到她。“林佩妮，你离我远点。”
只是去吃了一次饭，她和钟译的关系就已经理不清了，程家森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二
程家森下了班，走在回家的路上。
沿路种了一排冬青，程家森特别喜欢。每到八九月，树上开始掉一种绿色的豆子，圆圆地滚了一地。踩上去会发出“噗”的一声，清脆可爱，程家森觉得十分童趣，每每路过都要蹦跳着挨个儿踩。
戎博维正等在路边，远远看见程家森一蹦一跳，踩着什么似的，一步一笑，像个孩子，说不出的淘气。
程家森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戎博维，猛然定住。他怎么又出现了？
戎博维盛气凌人，一副鄙夷的样子。“你干什么呢，像一只抽风的兔子？”
什么叫做“抽风的兔子”，她脸上挂满黑线。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向前走。
戎博维一把抓住她的手。
“程家森，你闹什么脾气？”
程家森实在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他身边的女人众多，她算什么，为何不能放过她。
转念一想，其实他并没有伤害过她，只不过是自己一时贪心妄想，错并不在他。她如果冷脸面对，似乎也说不过去。
“戎博维，你来这里做什么？”她耐着性子好言问道。
戎博维放开她的手，说：“别转移话题，说你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逼她，喜欢上他是不能说的秘密，她只能掩饰：“我只是工作繁忙，看谁都不顺眼。”
戎博维将信将疑：“以前听你的话里，似乎是想成为一个好的平面设计师，现在怎么厌烦起了工作？另外，你可以看别人不顺眼，但是不要这样对我。”
自大狂！
“最近有个数码产品的广告项目，我想全力以赴，可是一时想不到一个好的创意。”不知不觉她说了真话。
应该是他们公司的广告，这个盲目的女人竟然不知道他是她的客户。
“这种事不能急，以你的智商估计要有一阵子才能想出来。”
他怎么变得这么毒蛇，要不是她最近心烦气躁，才不会这样被他消遣而无法回嘴。
她只说：“你到底来这里干嘛？”
他冷酷的脸出现恼怒的表情。“程家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包包里手机、钥匙都在，没忘什么在办公室里啊。
他真想猛敲她的头。“明天的酒会，你和我一起参加。”
她才想起上次他送她礼服时约定的事情，前几日因为不想再去记起他，所以把礼服搁在衣柜里，都忘记了它的存在。
她略微迟疑，还是说：“我不想去，对不起！”
戎博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明天下了班后，我来接你。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答应别人的事情要做到，你也应该这样。”
说完转身就走。
程家森怔怔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连背影都这么好看，她到底该如何面对戎博维。好不容易强撑起来的坚持，又一次被他霸道地驳回。
回到家，她从衣柜里拿出盒子，里面静静地放着一件缎制的白色礼服，剪裁完美，触感丝滑。这次就再放纵自己一回，程家森在心里默默地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有所期待了。
第十三章 酒会1
一
这个城市刚进入九月，白天依然酷暑难耐，一入夜已经略有秋高气爽的态势。空气微凉，浅浅地带着白天焦躁的尘土味。
程家森穿着礼服缓缓地从老旧的居民楼里走出来，岌岌的高跟鞋她并不是很适应，所以分外小心。今天她难得花了妆，盘起了长发，颇有淑女的样子。
戎博维坐在车里，转头看到雪白的身影。她一身斜肩的长款礼服，身材高挑，高贵优雅。盘起的发衬得小脸精致，白净无瑕。她微微羞涩，袅袅婷婷地走向他。
他记起小时候姥爷逼他学唐诗宋词。姥爷总说中国的根不能丢，所以每个周末，他在姥爷的书桌前，用洋腔洋调的中文，饶有模样地诵读诗词。当时他并不能深解那些文绉绉的诗文，但现在他脑海里却想起一句：
轻盈照溪水，掩敛下瑶台。
原来写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走下车，为她开门。她轻轻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车里没有开冷气，凉凉的风从半开的窗口吹进来，惹人一身清爽。电台放着音乐，喃喃唱着撩人心炫的情歌。
戎博维一声不吭，专心开着车。程家森心里不安，是不是自己打扮不够得体，让他生气？
二
到了目的地，他也下车为她开了车门。今晚的他特别绅士，也似乎特别疏远。
程家森跟着他进了酒会的露天会场，看到酒会的阵仗，吓了一跳。这里的会场极大，但是衣香鬓影，人来人往，并不显得宽敞。周边布置豪华，灯光璀璨。长桌上摆盘讲究，餐点齐全。中间还有个大泳池，盘桓着一众比基尼美女，引人注目。四周男士们观赏着美女，举杯喝酒，似乎都很享受。果真酒池肉林。
程家森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第一次畏惧地想往后躲，不自觉地拉住了戎博维的衣角。
戎博维一怔，随即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臂弯里，带着她穿过美女如云的会场，往远离泳池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处餐台旁，他说：“这里比较安静，你可以随意吃点东西。”
她微微一笑，又说了“谢谢”。
戎博维不时看她心满意足吃着东西，今晚的程家森尤其招人觊觎，一进门，他就发现好多双眼睛在打量她，他有点后悔将她带来。
程家森并没有注意戎博维的担忧，反而拿着餐盘满脸欣喜地对他说：“这个真好吃，你应该尝尝。”
他又恢复鄙夷她的样子。“一吃就露出本性。你应该尝尝那边的鹅肝夹面包，应该更好吃。”
她兴奋地跑过去拿了一块，咬进嘴里，他没有骗人，果真很好吃！
她一连拿了好几块，好心地给戎博维也捎上。转身却看到他望着入口处。她走过去问：“看到认识的人了吗？”
他点点头，说“我去和齐氏的崔经理打声招呼，很快就回来，你不要乱跑，也不要喝酒。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她乖顺地点点头，齐氏的崔经理，不就是她公司所属“大齐”企业的总经理吗？她不能耽误他工作，所以即使不安，也愿意一人面对。
三
“你是boi的朋友？”
程家森正喝着果汁吃着餐点，突然有个男人过来对她说话，她一紧张，立马放下餐盘，端庄地站好。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十分礼貌。
“没错，你是boi的朋友。”他非常肯定。
boi？难道是戎博维？
他继续说：“你身上穿的这件礼服是我设计的，名字叫天使。那天boi打电话问我要，没想到是拿给你穿。”
原来他是戎博维口中提到的混时尚圈的朋友。她觉得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些，所以穿了你的设计。”
他摆了摆手，说：“我要感谢他拿给你穿，我曾找了好几个模特试穿，都没有我要的感觉，她们虽然时尚，却无法表达不识人间烟火的气质。你有，而且是坠入凡间的天使，很美，非常适合你。”
程家森被人夸奖，不觉脸红。“你的设计非常棒，我很荣幸能穿上你的衣服。”
他伸出手，说：“我是ari，很高兴认识你。”
程家森也伸出手。“我叫程家森，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ari的穿着并不像周围的男人一样正式，衣服的细节透露特别的时尚元素，他的个子高大，天生衣架子身材，面容亲切，似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以前她看电视剧，总觉得时尚设计师都流里流气，看到他才觉得自己想法老旧。
“你是这个酒会的主办人吗？”她问。
“你怎么知道？”他感到好奇。
“因为今天来参加酒会的人衣着光鲜前卫，像是个服装发布会，所以我猜必定是一个有时尚眼光的人主办的。”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boi选的女伴果然与众不同。对了，boi呢？”
“他去和崔经理打声招呼。”
ari一脸无奈。“他果然还是这么专注于工作，我原本只想邀他来放松一下，和美女打打交道，没想到他时时不忘他的事业。”
她尴尬一笑，原来戎博维坚持带她来，是为了挡掉朋友好意推荐的美女。
ari喝了一口手上拿着的香槟，说：“我和戎博维是发小，一起在美国长大。小时候玩在一起，感情特别好，我们俩是典型的人憎狗嫌的调皮蛋。他姥爷曾是革命年代的司令官，所以对他特别严格，给他制定了详细的成长计划。可是他总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搞得家里乌烟瘴气。b没少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
他突然停了下来，又说：“后来他就变了，变得事事听从家人，学什么都很快。念最好的大学，取得最好的学位，还一步一步地创造自己的事业，他姥爷现在要是还活着，一定很开心。”
程家森心里有疑问，却不方便过问戎博维地家事，只能说：“戎博维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ari对她兴趣大增，问：“你和戎博维认识多久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算两年前的时间，只说：“大概两个月。”
“看起来他对你很好。”
程家森微微蹙眉，她只不过是来被他利用来当挡箭牌的。
ari仰头喝下杯中的剩酒，意味深长看着她说：“程家森，千万不要把感情寄托在boi身上。”
她骇然怔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ari，你怎么在这里？”戎博维一派轻松，冷酷地走到他们面前。
第十四章 酒会2
一
戎博维和崔经理交谈了一阵，就打算回到程家森身边，放她一个人在那里，他总是不安心，生怕她没听他的话，不小心喝醉。他隐隐发现自己对她的关心和在意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可是冷静的理智始终决绝地否认。
酒会的气氛热烈，明星、模特众多，个个浓妆艳抹，华服艳丽，在这个名流众多的场所里使出浑身解数，争奇斗艳。戎博维每一经过，都会惹来女人的瞩目，他的外形出众，气质高贵，是这些女人理想的猎艳对象，所以一直有人上前搭讪或要电话。可是戎博维心无旁骛，冷着脸拒绝，根本没有注意眼前的女人长相，一心朝前走。
突然有人从后面勾住他的手臂，他微微皱眉，回转身去，看到lia笑盈盈地站在身后。
“我猜你也回来，刚刚就一直在找你。”lia嘟着嘴，一脸可爱的表情。
戎博维不为所动，顺势地把她的手拨开，说：“你的缠人游戏还要玩多久，上次你去我公司，对我的工作造成了影响，我已经十分明确地告诫过你，不要再缠着我。”
lia瞬间换成委屈的表情，双手合十，讨饶地说：“我以后不会再去你的公司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拖泥带水的女人真是麻烦，他只能说：“lia，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对你放过任何感情。那天我只是一时被你吸引，纯粹男人的本性作祟，所以才会和你在一起。”
lia不敢置信，一直摇着头。戎博维继续绝情地说：“我并不是一个好男人，也不适合你，所以对不起，lia。我也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明。”
lia银牙咬碎：“戎博维，我不甘心。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爱你啊。”她从来没有遇到比他更有型更有魅力的男人，而且家世背景全优，她怎么能轻易放弃。
戎博维并不接受她的爱意，丢下lia，继续往前走。
远远地看见程家森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纤弱淡雅，正微低着头笑得开心，就像一个天使。而她对着笑的人竟然是ari。
他快步向前，终于走近他们，不知ari说了什么，程家森的表情一下子变成错愕，呆呆的怔在那里。
“ari，你怎么在这里？”他冷冷地开口。
她被吓了一跳，而ari立即笑着上前拍了拍戎博维地肩膀。
“boi，你终于出现了。多亏了这件衣服，我和家森已经认识了。”
他们有这么熟了吗，都开始叫家森了。戎博维并没有发言。
ari又问：“一路上没有被美女缠上吗？”
“没有。”他面无表情，十分冷酷。
“不会吧，你的魅力值不可能下降啊！”ari一脸戏谑。
戎博维眼睛微微眯起，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ari仿佛没有看到，继续说道：“你以前在朋友圈里可是出了名的女人杀手，只要你出马，没有一个女人是搞不定的。这次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发挥发挥功力，谁想到你带了家森这样的美女来，怪不得看不上我的模特。”
戎博维已经开始恼怒，冷冷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要搞定哪个女人，我也对这些女人没有兴趣。”
ari转头对程家森说：“家森，你看吧，这种男人果然不能寄予感情，一脸冷淡。”
程家森回过神来，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戎博维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已经能冻结人心。“家森，你继续呆在这里吃东西，我和ari到那边有点事要办。”
程家森从没看到过这样冷酷表情的戎博维，他对她虽然霸道，但还算彬彬有礼，偶尔也会有好心肠发作的时候。她有点害怕现在的他，只能点头说“好。”
二
戎博维和ari走到一边，戎博维愤怒地开口：“ari，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知道我最讨厌提感情的事情。
ari不以为意，并不把他的恼怒看在眼里，反而顽皮地笑着对他说：“我只是觉得程家森是个好姑娘。”
“这关她什么事？”一提到她，他心突地一跳。
“我对她印象很好，她是一个非常纯真善良的女孩，不该为你伤心。”
“你什么意思？”怒火再一次中烧。
“今天你为什么带她来？不是说明她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女人吗？以前你在国内不管参加什么宴会，从来不带女伴，唯独这一次带了程家森，而且还要了我设计的礼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对谁这样好过。”
戎博维想否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ari继续说：“我希望程家森不要为你陷进泥潭，她不是那种你可以随便玩玩的女人。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非要在一起只会伤害她，更伤害你自己。我是为了你好，我要提醒你，别忘了你还有……”
戎博维颓然地打断ari：“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在一起，我只是把她当朋友。”
ari叹了口气，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如果你心里真是这么想，那就没事了。”
三
程家森远远看见一个高挑的女人朝她走来。这个女人，她认识。就是上次在停车场苦苦哀求戎博维和好的女人——lia。今天是怎么了，一直有人来找她聊天。
不过lia并不认识她，谁叫她躲在暗处偷听别人的苦情戏。
“你是谁，刚刚博维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lia盛气凌人，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娇弱可爱。
程家森并不是很喜欢她，所以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做自己的事——吃。
lia见她衣着华丽，气质不凡，一时不敢太过造次，收敛了脾气，问：“你和戎博维是什么关系？”
她一脸无邪，好像刚刚注意到lia，问：“你在和我说话吗？”
lia强压被人忽视的怒气，再次问了一遍：“你和戎博维是什么关系？”
“你和戎博维又是什么关系？”程家森反问。
“我是他的女朋友。”她十分肯定地说。
明明就是前女友，程家森对这种非要贴着有钱男人的女人十分不屑，就不能有点尊严吗？
“哦，那你应该去问他，他会告诉你。”
lia不耐烦。“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难道你是勾引他的狐狸精？”
程家森最讨厌狐狸精这个词，更不能忍受别人叫她狐狸精。
“你听清楚，我和戎博维只是认识的朋友，没有任何瓜葛。”
“那你肯定很想慢慢成为博维的女人吧？他在你身上花的钱不少，看你这身礼服，一定是高级定制。”
“我才不稀罕这些，我不会因为钱而作践自己。我也不会缠着戎博维。”
lia轻蔑地一笑，原来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这下她放心多了。
“既然你不稀罕，就不要在博维身边晃悠，给我离得远远的。”
程家森真的生气了，反驳说：“被甩掉的前女友应该没资格说这话吧，应该离得远远的是你才对。”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lia虽然只是个模特，但是在她面前却摆出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态度，抬手给了程家森一巴掌。
啪，清脆的一声，震得程家森一时懵住。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们。
“你这个穷酸女，以为穿了礼服就是灰姑娘了吗，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吧，戎博维不是你这种人能高攀的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lia见有这么多人围观，不想掉面子，所以继续数落程家森。反正戎博维已经走开了，看来也并不在乎这个女人。
“你这种勾引男人，没有有尊严的女人，对的起你的父母吗？”
原来没有尊严的是她吗？她让妈妈丢脸了吗？
程家森抬起头，优雅端庄已经荡然无存，换上的是一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她说不出让人难堪的话，也不会骂人，只会用行动表示。
“轰”的一声，比刚才的声音大无数倍。酒会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动静。
lia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程家森使尽全力推翻在地，背狠狠地撞在餐桌上，盘子和食物撒了一地。
lia全身被食物包围，一脸狼狈，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望着她。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疯狂。
已经有看好戏的人围拢上来。她们两个一个生气地站在原地，一个无措地坐在食物中间，画面十分精彩。
戎博维和ari拨开人群，看到这副场景，一时也有点惊呆。
戎博维下意识地走到程家森面前，将她护在身后，面对lia，语气十分冰冷：“程家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五章 决绝
一
戎博维背对着她，语气冰冷：“程家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lia坐在地上用可怜的声音对他说：“博维，我好可怜，我只是好意找她聊天，那个女人突然把我推到……”
程家森的心寒到极致，冰冷麻木到没有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身边的事物就像梦境般虚幻。想不到他一出现就质问她怎么回事，根本没有了解情况。不过在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