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错,还是安卿考虑周到,这件事情确实不适合由你再出面。朕会让内臣去晓谕!安卿如果没什么事情,就留在宫中陪朕一块儿用膳吧!”李隆基笑道。
同时转头示意高力士,让他安排宦官去大理寺传谕。
安禄山早上吃的饭早消化了,听到李隆基挽留用膳,正中下怀。也没怎么客气。自然的就陪坐留下。
大唐的繁荣,让百姓生活奢侈,更加讲究享受,此时正是各种菜肴美食开始飞跃性展的时候。皇家地菜肴向来不错,现在李隆基沉迷声色美食,全国各地的名厨名菜。不断地被送进宫来,让宫中各种膳食更是愈加精美,安禄山感觉皇宫中的食物,是越来越快赶上自己府中厨师的大作了。
不过没等他好好的享受够,宫门外就有小宦官进来通报“宁亲公主求见。”
“恩?”李隆基侧看了一眼面带惊讶的安禄山,眉毛微微一动,没有怎么犹豫的笑道:“快让宁亲进来吧!”
看到李隆基面上的微笑,安禄山嘴上没有说话,内心却是一阵不悦。
这个j猾地老头,自己刚刚告了宁亲那女人的拼头一状。怎么能让自己面对她呢。这女人来求见。很显然是为了给她拼头求情。这样的话,不管皇帝见了她后准备怎么处理。都不应该当着自己的面接见。因为如果那女人向他求情,自己这个原告明显不好面对。要是这个公主不识好歹,万一撒泼胡闹起来,那自己该怎么办。帮忙求情吧,当然不可能,不过不答应也为难,至少那有点不给李隆基的面子。
“儿臣拜见父皇!”
安禄山还在那儿一边吃喝一边板着脸思考该怎么面对宁亲公主,宁亲公主已经在小宦官的引领下,款款的走进了宫殿。看到安禄山正惬意的在边上吃喝,立刻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但还是马上扑倒在李隆基面前,悲着一张脸给李隆基行礼。
安禄山不愿意面对她,她又何尝愿意面对安禄山呢。
“皇儿快快平身!”李隆基挥手示意宦官给宁亲公主搬凳子。“宁亲儿,好些时日没见你进宫了,最近在燕国公府过地还好吗?”
宁亲公主已经成亲,住处自然应该称呼驸马府,现在李隆基直接说是燕国公府,自然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女儿和当今燕国公的关系了。
“女儿……”宁亲公主双眼一红。
自从张垍死了后,李隆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关心过宁亲公主了。现在咋然的关怀之语,立刻让宁亲公主有点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心中暗暗伤感:要是父皇一直这么关心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让那安禄山白白占了便宜。
“宁亲儿,怎么了?可是你在燕国公府过的不顺意?抑或是……”看到宁亲公主面上的伤感表情,李隆基嘴上没点明,心中却是料定宁亲公主这样做,绝对是为了给张均求情。
“父皇!还请您为燕国公做主呀……”宁亲公主毕竟还知道事情轻重,看到李隆基话中真地有几分关心。立刻将自己来地主要目的,哀伤的述说了出来。
“陛下!”安禄山站起来,打断了宁亲公主的表幼约海下!张侍郎那事,和臣有点干系,此时臣不适合在场,还请陛下准许臣回避!”
安禄山板着脸,直愣愣的站在自己桌案后面。
嘴上说是要回避。脚下却是没有丝毫动作。
哼!既然你皇帝不想按规矩办事,那自己也只要不给你留情面了。审案子不是要讲究亲近回避吗。如果宁亲公主当着自己的面给张均求情,那自己也只好请你这个皇帝不要徇私了。嘿嘿,现在要么让我走,要么就是你不接受宁亲的求情。
只要宁亲没有当着自己地面说出自己曾经调戏她那件事情,自己就不怕事后的追问。堂堂皇家地尊严,自然不会允许公主出面,和自己当堂对质有没有被调戏这件事情。而且自己事后稍稍暗示一下。表示宁亲公主这主要是为了给张均求情,想来李隆基肯定能够理解宁亲公主地用心。
“呵呵!好吧!那安卿先回中书衙门去吧。张均那件事情,直接交给大理寺打理就行,等结果出来了,朕再和安卿商量。”听出安禄山话中隐含的条件,李隆基也只得笑着答应。
不过他地话中也隐含了一层意思:虽然宁亲公主现在到自己这儿来求情了,但自己不会插手审理张均,你也不要插手。具体怎么办。还是让大理寺审问后,再做处理。
“是!陛下,臣告退。”安禄山笑着退下。
他听懂了李隆基的意思,这样的处理最好。
安禄山告辞离开兴庆宫后,立刻赶到了自己的中书衙门。
“安相!大理寺、御史台已经会同刑部,对张均进行了审理。张均已经认罪!不过因为宫中派人来过问此案,大理寺只得将张均地供词,让内侍带到宫中去了!”安禄山刚刚抵达中书省,安守明就向他禀告了大理寺刚刚送来的消息。
“呵呵!好!他们没有对张均动刑吧?”
“没有!”安守明知道安禄山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那张均不过一个文弱书生,大理寺那边只是一威胁要动刑,还没等刑具全都摆出来,他就已经忍不住都认了。”
“如此就好!”安禄山点点头,“这样就算陛下追查起来。也不能算是严刑逼供。那张均今后想翻供基本就不大可能了!”
“恩!”安守明当然不会扫安禄山的兴,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宫中既然派了人来要供词。想来是表示陛下对张均比较重视,那会不会……”
“无妨,张家已经没落,张均本人长期在外,朝中已经没有多少人脉。这次的事情,如果只有宁亲公主出面给张均求情,基本不大可能说服陛下出来干涉。恩,不过也不可不防,你即刻派人传话给怀秀,让他严加戒备,派人监视京中主要官员以及宫中,一有异常,立刻回报!”安禄山觉得还是慎重点好。
“是!”安守明立刻领命下去。
这个命令本来仅仅是安禄山以防万一的手段而已,但是安禄山没有想到,事情展真的出乎他地预料。没过多久,安禄山就接到安守明和安怀秀共同汇报。
“李林甫在午时已经进宫!”
“什么?”安禄山盯着安怀秀,几乎没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李林甫为什么能进宫?他不是已经被你们监视在自己府中了吗?”
“安爷!这个,我们也没想到,那李林甫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乔装打扮成下人出府,我也是接到手下汇报,有打扮异常之人进宫,而宫门竟然放行了,才打探得知,那人竟然是李林甫,求见的则是后宫武惠妃。”安怀秀惶恐的低头。
再好的探子,也有疏忽地时候。安怀秀早就知道李林甫罢相后,不可能这样承认失败,已经加强人手监察李府。但在长安城毕竟还不是安家的天下,不能明目张胆的监视,凭他那些手下的本事,想要完全看住李林甫,还是有一定困难的。这次能知道进宫的人是李林甫,还多亏守候宫门的人中,有一个就是他手下的探子。
“算了!这事情也不能强求你们。”安禄山虽然很生气,但也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安怀秀,自己本来已经准备再给李林甫狠狠的来上一脚。如果没有意外,这几天就能将他彻底的打翻。只是没想到会遇上张均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李林甫这次进宫,是不是因为张均地事。如果是地话,那他的反应也就太快了,如果给他把握住这次机会,甚至会被反击上一把。
“怀秀!你马上动用兴庆宫地眼线,查出李林甫进宫到底为的是什么事情。”
“是!怀秀已经叫宫中人行动了!”安怀秀早有准备。“不过,安爷,李林甫既然这次能乔装出府,那前几天也就有可能曾经出过府!或许,他早知道了张均会有今天的异常,甚至可能……”
安怀秀并不知道安禄山调戏宁亲公主的事情,自然对于张均早上的行为,理解为非常不正常的举动。再设想一下,觉得有可能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李林甫这个阴谋家,暗中早就准备好的毒计。假如这是李林甫的毒计,现在李林甫敢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入宫,那肯定就是还有非常狠毒的后招啦。
“恩!怀秀,你再马上拿我的手令去龙武军,以训练的名义,开始集结,过两天我要亲自去检阅训练成果!守明,你去给金吾将军衙门个照会,就说最近城中不太平,让他将强巡城金吾的派遣,主要就是张均、李林甫以及他们党羽府邸的巡逻!”安禄山犹豫着下了一个警戒的命令。
现在城中部分军队由自己掌握,还有一部分城外驻军,也完全服从自己,安禄山可以安心的说,长安第一强大的武装,绝对自己。就算要造反,自己先动手的话,也不是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只是如果有什么明显异常的行动,引起其他各方的注意,让他们有了准备,那到时候就算自己把城外的军队调到城中来,也不一定是城中保皇派的对手。现在形势还不明朗,只能让手下人稍稍准备而已。只要不是危险迫在眉睫,自己就不能大张旗鼓的做其他准备。
第十一章第二十四节 武惠妃插手
第十一章第二十四节武惠妃插手
安禄山这边叫手下暗中准备,以防万一的时候,皇宫中的李隆基,也正迎来来后宫实际主持人武惠妃的求见。
“臣妾拜见陛下!”武惠妃欠身给李隆基行礼。
“爱妃快快平身!”李隆基温情的上前扶住武惠妃。
武惠妃随着年龄的增加,再加上和后宫其他当红美人争宠时经常生气,气色是越来越不如前了。不过李隆基对武惠妃的感情,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减退。不管手上有多少女人,最在意的始终是这个武惠妃。其他女人随时可以抛弃,唯独这个武惠妃,却是准备一起慢慢变老的。此时看到身体不好的武惠妃主动来见自己,自然是笑着将她领到自己身边坐下。
“见过娘娘!”眼眶还没消肿的宁亲公主,尴尬的过来给武惠妃行礼。
毕竟曾经和自己的亲娘争过宠,宁亲公主对武惠妃的印象并不好。
“咦!这不是宁亲公主吗,为何这般模样?”武惠妃不解的看向李隆基。
“呵呵!还不是张均那小子闹的事情!”李隆基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才宁亲公主已经将事情全都给李隆基说了,就连安禄山曾经非礼要挟过她的事情,也没有丝毫隐瞒。本来李隆基对自己这个年青守寡的女儿充满了同情,但是后来听到宁亲有关安禄山曾经侮辱过她的说法后,内心就有点不满了。他认为这是自己女儿为了给张均开脱。故意捏造地说辞。
为了给自己的姘夫求情,竟然中伤朝中大臣,如果不是顾念父女之情,李隆基早就下令严惩宁亲公主了。现在看到武惠妃询问,把事情说出来的过程中,因为内心的不认可,语气自然有点对宁亲公主公主的不满。
“父皇!儿臣。儿臣真的……”宁亲公主红着眼睛,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本来就因为李隆极当着外人面说出自己地丑事。内心羞辱不堪,想不到李隆基还不相信,现在她简直连马上去死的心都有了。
“陛下!公主如此伤感,臣妾觉得不像有……内中可能别有隐情呀!”武惠妃看了眼宁亲公主,神色庄重地看向李隆基。
“泣泣……”宁亲公主感激的看了武惠妃一眼,只能用哭声来配合她的话句。
听了武惠妃的话,再加上女儿面上真切的悲伤。李隆基也一阵意动。脸上自然露出了一丝关切:“唉!宁亲儿放心,张均的事情,朕已经派人去了大理寺,不久就有回报,想必不会定太重的罪。至于你说地那件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须慎重对待。”
“陛下!宁亲公主的事确实要慎重对待,如果安禄山真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那他这么不把皇家放在眼里,恐怕心思难测呀!现在朝中大臣,可是基本都依附在他手下呢。”武惠妃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样子。
“呵呵!爱妃多虑了,那安禄山虽然莽撞不识礼数,在朕面前还经常大大咧咧的。但一片忠心,却是比那些表面守礼的文臣,要真诚的多!”李隆基笑着摇头,不认为安禄山有什么不忠。
“唉!陛下!臣妾觉得,不拘礼节,确实勉强可以算作率真,但冒犯公主,却是欺国欺君的大罪,安禄山再不拘礼节,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或许……听说安禄山长久掌兵权。现在长安城中。有三成的兵马归他节制,三成兵马地将领。全都唯他之命是从,剩下各军兵马,大都也得由他中书和兵部的符文才能调动,好像城中还没有那些人,敢和他明面作对呢!”武惠妃幽幽的说道。
她这样的说法,自然有些夸张。至少直属禁宫的兵马,就一直由李隆基的亲信陈玄礼指挥,安禄山名下地部队确实不少,但真正被他控制的,却连长安城全部兵马的一半都不到。不过武惠妃现在这样说,还是立刻让多疑的李隆基不安起来。
“原本朝中还有一个李林甫李相牵制着安禄山,现在李林甫一倒,牛仙客马上就投到了安禄山门下,甚至连那个韩休,也是基本唯安禄山之命是从。朝中大臣,只知道政令出自中书门下,而不知所领俸禄,是出自陛下恩赐呀!就算安禄山现在忠心,这样放任他独权,加以时日,也会助长了他的野心呀!”武惠妃对宁亲公主使了个眼色,继续自忧自饶的说了起来。
宁亲公主毕竟也是皇宫中长大的,看到武惠妃的眼色,知道那是示意自己出言中伤安禄山。虽然内心不忍,但心中担忧张均,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呀,父皇!听张均说,边军多是知赏赐任命出自辽东郡王,而不知父皇才是赏赐之主呢!”
“好了,不必再说了!”李隆基猛一拍旁边的小案,将上面放时鲜水果的盘子震翻在地。
“陛下……”武惠妃一看李隆基地表情,就知道今天这番话没白说。
不过她继续蛊惑地话还没出口,李隆基就已经一扬手,阻止了她下面的动作。
“爱妃不必再说!此事朕自有分寸。安禄山为国立下汗马功劳,朕不能因为他现在权重,就不再信任他。置于他地为人具体如何,朕自然会让人查的!如果他确实有不轨之心,朕也不会再放任他!你们都下去吧,此事先不要在人前提起。”
“是!陛下!”
本来宁亲公主还想说些什么,但武惠妃了解李隆基的脾气。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准备安安静静地自己思考一番,准备对安禄山的应对办法,毕竟安禄山的实力摆在那儿,别说现在没有什么他不轨的证据,就算有,李隆基也必须谨慎应该。才能防止安禄山狗急跳墙。遂拉着宁亲公主,告辞离开了李隆基。
只是她没有看到。当她离开李隆基后不久,宫中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个秀丽的佳人,一声娇呼,扑进了李隆基的怀里。李隆基别说静下来好好思考了,甚至于连内侍取来张均的供词,也是一直等到傍晚时分。才有时间查看。
在张均地供词中,非常清楚的说明了今天地事情,完全是因为张均受人挑拨,嫉妒安禄山所取得权势地位,故意出言羞辱他,甚至还曾经在朝中散播了一些流言。
李隆基本来对于这个供词的公正性,也有几分怀疑,但亲信的宦官。却是实实在在的说,张均现在的状况很好,神智清醒,不像是被威逼或者是刑讯强逼的结果,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对于自己派出地亲信宦官,李隆基还是非常信任的。见他保证。也就只得无奈的叫他将供词转交给宁亲公主,表示张均已经招供,自己也没办法给他开脱,只有定罪后再赦免或者减轻张均的罪罚了。
看了张均的供词,李隆基对安禄山的怀疑减轻了不少。
不过他现在喜怒无常的的性格,还是让他做出了一些反应,传旨派太医给韩休看病,让他即日起必须到中书门下办公;以朝廷要再次准备迁往洛阳为由,命令长安城中驻军,和城外地驻军提前轮换;让高力士派出皇家探子。查证安禄山有无不轨之心。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令陈玄礼加强皇宫的戒备,严查进出人员。
李隆基的这些安排虽然基本是在私底下进行的。但还是6续有一些消息,传到了安禄山的耳中。
当天深夜,辽东郡王府的密室中,坐满了安禄山手下亲信。
“诸位!今天生了一件对本座非常不利地事情,必须赶紧想出应对办法才行!”安禄山难得的当着手下面,露出了一丝担忧的表情。
“安相!可是今天早上张均来府胡闹的事情?”牛仙客笑着询问。
这是安禄山第一次将他带入密室,看到旁边坐的都是安禄山的心腹,立刻明白,自己现在也真正成为安禄山心腹亲信了。想到今后可能带来的好处,牛仙客顿时兴奋不已,安禄山刚一表态,他就马上表示了自己的关切。
“呵呵!牛老哥,这次事情确实严重,把你拖累进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唉!还是让怀秀给大家说说吧!”安禄山歉意的看了一眼牛仙客,转头又向安怀秀下令。
牛仙客笑着摇摇头,对于安禄山地道歉毫不在意。他可不认为如今还有那个派系能对安禄山造成危险。
不过随着安怀秀缓缓开始叙说安家情报网收到地消息,牛仙客的神情,也就慢慢地生了变化,其他几个在座的安禄山亲信或党羽,也或多或少,开始神色庄重起来。
“这,这陛下不会听信了李林甫一面之词,就不信任安相了吧?”牛仙客喏喏的看向安禄山。
安怀秀并没有直接说李林甫挑拨李隆基和安禄山的关系,但有关各种现象的述说,还是让这些精通官场阴谋的家伙,很快理清了其中的脉络。
“如果是李林甫中伤安爷,相信陛下听都不会听。不过消息既然是李林甫求见后宫惠妃娘娘,然后陛下才有所针对我等的动作,那肯定就是有阴人在背后插手了!”安怀秀给牛仙客给解释的更清楚一点。
但事情了解的越清楚,牛仙客就越害怕。他本来就是没什么担当的人,在背后摇旗呐喊,或者做一下配合,还没什么问题。真正出了事情,让他出面应对,却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听到这次可能要对安禄山派系动手的人,竟然是当今天子李隆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牛仙客,现在已经吓得额头见汗了。
“呵呵!牛兄也不必太担心。如果陛下真的不再相信安禄山了,那恐怕我们也没可能再坐在这儿商讨应对办法。既然现在陛下没有对我们动手,那就还是给了我们机会。当然,我们也不能因此疏忽大意,李林甫的手段,大家多少都领教过,虽然安某肯定没有不臣之心,但是难保他会耍出什么手段,逼安禄山做出逾礼之举!”安禄山一边宽慰过于担心的手下,一边却又给他们敲敲警钟,让他们不要过于放松。
“如此,我们就马上上表弹劾李林甫,让他没有机会再耍动作!”户部尚书杨慎馀到有点胆色。
李白立刻摇摇头:
“杨兄这个办法不妥,李林甫自然要办,但如今陛下仅仅是怀疑,侦查手段也是颇为温和,并没有严加逼迫的意思。如果我们弹劾李林甫,反倒显示出我们的不安,恐怕只会加重陛下的怀疑。到时就算陛下查不到什么证据,也会对我们丧失信任!”
“那我们该如何,总不能就这么等着陛下的人来查吧?”牛仙客看向李白。
不说自己等人和安禄山确实有见不得人的结党行为,就算没有,自己原来收受贿赂,贪冒功劳等事情,也足以让自己从相位上滚下来。
李白是场中除安禄山外,对形势看的最清楚的人。他甚至已经猜测到安禄山接下来的手段。只是出于长久的信念,让他没办法赞同安禄山可能的动作。只是就算不为大局考虑,单是为了自身和家人的安全,也不得不对李隆基做出相应的反制措施,要不然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身败名裂,尸骨无存。信念和实际状况的冲突,让李白非常难以下决定。听到牛仙客的询问,立刻别过头不愿回答。
场中一阵安静。
“如今形势急迫,不管是迎是等,都必须做个决定。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还望诸位不要吝啬,多给安某出出主意才是!”安禄山笑着扫过众人表情各不相同的脸膛。
虽然内心早就有了决断,但安禄山还是希望每个人都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便于自己接下来详细安排。
第十一章第二十五节 偷偷摸进宫
第十一章第二十五节偷偷摸进宫
一个晚上的商议,众人其实并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不过对安禄山来说,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不管是牛仙客、杨慎馀他们这些党羽也好,安怀秀、安守明他们这些亲信也罢,都对今后和安禄山站在同一战线、一致应对李林甫可能的诡计,形成了共识。
不是安禄山的手下没有能力,也不是他们真的没法应对眼前的这种局势。这次没有想出办法,主要原因还是安禄山本人没有明确表态。到底是战是降,安禄山不表态,手下人可不敢随便乱说。毕竟这次的敌人,暗中是李林甫,台面却是当今大唐天子李隆基。
第二天一大早,安禄山在中书衙门晃荡了一圈,将主要的工作布置下去,就独自回到后方自己休息的地方。
稍后,中书省的一个偏门中,就驶出了一辆运送宫中物品的大马车。
马车离开大明宫不久,车帘一动,里面立即跳出一个身穿便装的男子。
随意的走上旁边早准备的马车,马车便载着便装男子,来到李隆基和武惠妃现在居住办公的地方,兴庆宫。
“见过主人!”马车还没停下,就有一个宫中内侍打扮的人过来行礼。
“恩!可以进宫了吗?”马车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回主人,各种准备已经做好,只是今天检察变严。还要委屈主人稍稍打扮一下!”内侍转手递上一件低级禁军士兵的服装。
“呵呵!还好不是宦官地衣服,不然本王的胡子……”车内人接过衣物,嘀咕着换了起来。
没一会儿,“腾”的一声,车中人已经换好衣服从马车上跳了出来。那魁梧的身材,标志性的胡子,在官场上混的人。只要稍微仔细注意一下,就能认出此人正是权威显赫的当今第一宰相。爵封辽东郡王地安禄山。
“主人!请跟在奴后面走,最好把头放低点!”内侍低头扫视四周,低声向安禄山要求。
虽然皇宫中象安禄山这身打扮的士兵不知道有多少,一般人根本不会留神细看。但要是像安禄山往常进宫那样,昂挺胸走进去,却是绝对走不出百步就会被人认出来。
细着眼睛看了眼稍微有点小地衣服,安禄山也没时间追究衣服的来历。缩了缩身子。微微一低头,安禄山沉声应道:“好!快走吧,前头带路!”
两人不再说话,一前一后,顺利走进了兴庆宫的偏门。守门的士兵增加了不少,有几个微笑着对那内侍点了点头,但没人认真出声打招呼,至于跟在内侍后面的安禄山。那些士兵更是连看都没多看一眼。显然是内侍提前耍过什么手段。
进了宫门,内侍尽挑偏僻的地方走,途中遇到好几个宦官或者禁军,都只是低声和内侍说几句,就不再说话,直接错身离开。而内侍根据这些人的提示。转了好几圈,绕过不知道几拨巡逻地士兵,终于带着安禄山来到了他熟悉的一个宫院。
“主人!她还在宫中晨睡,现在只有一个人。陛下昨天在谢妃那儿留夜,现在还没起来,按照往常惯例,他应该要一直到午时才会醒来。奴已经安排好了,宫女们基本不会去打扰,只是奴被差去伺候宁亲公主,等一下没法给主人警戒。主人的事最好快点。出了这个宫室,就有我们的人接应!”内侍低声向安禄山吩咐。最后歉意的躬了躬身。
“好吧!你忙你的去吧,我在午时前离开就行!可别让宁亲公主闯过来!”安禄山笑着答应,同时不忘叮嘱他看住人。
对于被人撞破,安禄山到并不是很担心。自己派在宫中的人不少,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们肯定能想方设法提前告知自己。就算真的撞破,只要自己不身陷在皇宫中不能出去,也大不了就是造反一途。安禄山内心,早已经对这次危机地最终应对方法有了决定,现在进宫,仅仅是出于对接下来皇位安排的考虑。
“是!”内侍再欠身一礼,告辞离开。
安禄山整了整衣服,翻墙进入自己熟悉的宫院,绕过几颗果树,穿过一个花园,顺利来到了一扇窗子前。透过窗子,正好能看到宫室中胡床上躺着一个长秀丽的成熟美人,一床薄薄的丝绸锦被,将她婀娜的身段,刻画无遗。正是上了年纪,但风韵尤存地后宫之主武惠妃。可惜脸上长久施朱摸粉,现在没有打扮的时候,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轻轻的叹了口气:“毕竟上了年纪呀!”
安禄山再次翻身进入了宫室中。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在安禄山轻声靠近床榻,还没出声招呼的时候,床上的女子眼睫毛一颤,没睁开眼就低声呵斥:
“谁在哪儿?”
当女人睁开她秀丽但朦胧的眼睛时,安禄山已经大方的坐在了她的床榻上。
“是你!”武惠妃马上分辨清眼前之人是谁,略带惊慌的将锦被往胸前一拥,沉生冷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有什么事情?”
她毕竟是个狡猾地女子,刚开始还因为人地本能反应,问了几个愚蠢的问题。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不再追究那些不可能有答案地问题,直接问安禄山有什么事情。
“呵呵!本王哪里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念娘娘,意图再一亲芳泽罢了。”安禄山笑着看向武惠妃抚胸的手,故意打趣道。
“咯咯!”注意到安禄山地眼光。认清形势的武惠妃反而放松下来。一阵脆笑后,随意的松开抓锦被的双手,任凭光外露:“相爷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调戏陛下的女儿还不够,现在又准备来戏弄本宫了,难道不怕陛下追究吗?唉!如果相爷真的有这个心的话,本宫可不敢反抗。”
女人地声音还是那么的动听。但配合此时没有妆扮地脸,安禄山却是一点兴致都起不来。就算对方眼中有毫不掩盖的蔑视。也不得不装作不在意。板起脸沉声说道:
“好了!本王没功夫跟你开玩笑,这次来,有正事跟你谈。”
“本宫洗耳恭听。”武惠妃惬意的仰躺在胡床上,笑看着安禄山。
既然现在这样的微妙形势对自己有利,那就应该好好的保持下去。
“你……”安禄山愤怒的看着准备做听众的武惠妃。
虽然现在女人说话地腔调,比平常高人一等的态度要好很多。但当自己有正事要谈时,对方用调侃的态度和自己说话。自然不能引起自己的好感。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
“好!我问你,这次陛下突然派人调查我,是不是你在背后挑唆?”
“相爷是听谁说的?本宫历来和相爷合作,怎么可能会挑动陛下去查你?”武惠妃一脸的不解。
“哼!明人不说暗话,安禄山要是没有把握,怎么会开这样的口!上次李林甫来见娘娘,应该和娘娘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安禄山不屑地看向床上的女人。
装作的功夫确实厉害。但是用错了对象。
“咯咯……”武惠妃抚嘴轻笑,“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安相爷呀!”
内心暗暗惊叹。安禄山能不经过传召,就自己摸进皇宫,那知道上次李林甫来见自己的事情当然也不奇怪了。只是要办成这些事情,不知他在皇宫中隐藏了多少亲信。看来安禄山的实力,应该比李林甫说的还要不知道强上多少倍。幸好陛下慎重对待。没有马上下令对付安禄山,要不然突然翻脸,安禄山鼓动皇宫中地亲信作乱,恐怕自己和陛下的安全都没办法完全保障。
“娘娘!既然你承认了,那你也应该知道安某这次来的目的了,是你自己想办法补救呢,还是干脆我们来个同归于尽?”安禄山瞪着武惠妃。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不管这次补救能不能成功,事后也绝对不能放过她。等逼着他在汴王的问题上作出让步。一定要让自己派在宫中的人,将这颗毒瘤拔除。
“呵呵!你好像太过担心了。本宫做事怎么会没有分寸呢。这次主要是宁亲公主向陛下进馋,而本宫也受了李林甫的挑拨,不过本宫已经劝过陛下,让他慎重对待你这个大臣。安相你放心好了,虽然会分你一部分权力,但绝对不会真正对你怎么样的。大不了本宫以后给你说说好话,回头再让陛下给你补上,那里需要要死要活的!”武惠妃不在意地挥挥玉手。
“补上?恐怕是补上一刀吧!”安禄山对这个女人彻底失望了,看来她是真地准备除掉自己了。这个愚蠢的女人,难道她以为除掉了自己,她就能通过控制自己地儿子,完全控制朝政了吗。万一她早早病死了,儿子能不能在皇位争夺中活下来还是问题呢。现在被自己逼到面前了,竟然还在想办法拖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呃……”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