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宰相安禄山李林甫和忠王李浚,正在司仪的指挥下,规规矩矩的按礼进行祭祀。
“唉!这天怎么这么热,都快把本官烤熟了!还要多长时间才会结束呀?”一个绯红袍的肥胖官员,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回员外郎,礼祭马上就会结束,但等一下两位宰相和忠王,还要亲自下田收割几束粟麦,估计还要半个时辰吧!”旁边一个青袍官员低声向那胖子官员汇报。
因为那青袍官员靠近,绯红袍官员立刻感觉一阵热气袭来。
“恩咳!”员外郎立刻轻咳一声,不悦的挥了挥袖子。示意那献媚地青袍官员退远点。
不过那青袍显然对于上官的这个动作没有领会,竟然继续靠近,轻轻扇动自己的袖子,给上官吹风。
“其实本来也不用那么长时间,因为今年陛下没有亲自来,两位宰相又不能随意安排,只能完全按照仪式来。往年陛下亲自主持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琐碎!这次主祭的人多了。步骤却又不减,拖的时间自然比较长了。”
“哦,本官刚刚来京城,不知道惯例。以前都是由陛下亲自主持的吗?”绯红袍立刻来了兴趣。
听了他这句话,青袍官员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这个上司是怎么升到这个位置的,竟然连最基本地礼仪规矩都不知道。
“是呀,这个仪式向来都是由陛下或者太子亲自主持的。今年正因为陛下没有来,才由两位宰相和忠王代为主持!”
“啪!原来如此!”绯红袍官员轻击自己手掌。“肯定忠王即将被立位太子了!”
“呃……”青袍官员悄悄的低下了头。
在这样的场合,自己上官竟然还敢议论立储大事,不知是背景雄厚呢,还是无知者无畏。不过想想他竟然连历次仪式都是皇帝或太子主持的都不知道,背景影该不会深厚到哪里去,想来这次自己应该是跟了一个无知的上司。
“怎么样?本官没有猜错吧?”绯红袍微微侧头向身后的青袍问道。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上官,青袍官员真想翻几下白眼给他看看。此时有心不再多说话。却又怕遭到对方打击报复,只得勉强干笑几声应答:
“嘿嘿!这样地事情不好说,毕竟陛下没有让忠王一个人代表他来主持秋收礼,还有安相和李相在旁边呢!”
“恩!难道是陛下准备让两位相爷做忠王的辅政大臣?”
“呵呵!忠王又不是三岁小孩,封王已经二十年,哪里还需要大臣辅政。”青袍官员轻笑着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这个上司,非常不识官场之道。像这样的人,迟早会在官场栽跟斗。自己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免得将来受牵连。
“也是呀!看来是两位宰相权力太重,以至于……”绯红袍说到这儿,终于还算有点理智的闭上了嘴。
低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文臣,看到就连刚才紧跟在身边的小官也和自己有几步,都没有注意自己刚才说地话,才稍微放心的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有点散乱的袍子,装模作样的继续看台上几人表演。
在安禄山和李林甫两个权相完全把持朝政的时候。还敢这样公然议论他们。下场完全可以猜测。就算是这个绯红袍是出身大唐有数的几家豪门,也不敢保证自己没事。幸好身边那些个官员都没有注意。看来不大可能冒着得罪自己家族地危险,去向安禄山李林甫他们告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只是这个绯红袍官员没注意到,其实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压低声调,身边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现在之所以没有表现在异常,却是因为他们都在考虑绯红袍刚才话中隐含的意思。
安禄山和李林甫权力重,大家自然都知道,不过联系刚才说忠王即位以后可能都不得不让两人辅政,这就令人浮想联翩了。现在两人的权力全都是李隆基给的,万一那天李隆基突然死了,新皇即位,两人会主动交出权力吗?如果新皇想亲自主政,两人又舍不得放权,到时候事情会怎么样?自己身为大臣,该站在那边?
虽然上面的仪式还在继续进行,但绯红袍周围的那些官员,心思却全都已经不在哪儿了。
秋收礼结束后没几天,当各地官员正忙着准备秋赋缴纳问题的时候。长安和周边城镇,就开始有流言传出,说安禄山和李林甫两人长久把持朝政,已经不准备交出权力,为了防止李隆基收权,两人已经私下定好新皇地人选了。
“唉!怀秀,这是怎么回事?城中怎么会有这样地流言?”安禄山不悦的询问安怀秀。
“回安爷。这个流言是突然传出来地,事前没有任何的风声。可能不是哪个官员预先设计的阴谋。怀秀已经命人加紧追查,现在只得到一点线索,好像最早是在秋收礼结束的时候,从几个官员口中传出地。因为当时官员比较多,具体是那几个人还有待仔细查!”安怀秀徐徐回答。
能够在安禄山一询问,就立刻回答出流言的大致来源,他这个情报主管做得已经算是非常称职了。
安禄山听了安怀秀地回答。面上的神色马上好了不少。
“哦!那就是秋收礼上传出的流言了!”
“安老弟,这件事情可必须马上处理。现在还没有传的太广,要是流传到了宫中,恐怕就是陛下不是真相信这个流言,也会对你和李林甫做出不好的处理呀!”李白看到安禄山脸上露出不在意的表情,立刻开始进言。
“呵呵!太白兄放心,小弟领会。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只和安某一个人相关,现在既然已经生了。不管是堵是疏,都得和李林甫那边商量一下,免得两边的补救措施相冲突!”安禄山苦笑着点点头。
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个流言传开了地后果。
以李隆基现在的脾气,最宽容的处理就是严惩流言的传播源,然后将他和李林甫罢相。如果那几天李隆基心情不好的话,结果就很可能是两人同时被罢官彻查。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在这个流言传到李隆基那儿之前先做好安排。幸好这次的流言似乎没有阴谋的味道,仅仅是在官员中流传,皇宫中并没有接到消息,就连街头酒馆,也还完全没有异常反应。如果不是一个青袍官员主动来向安禄山报告,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安爷!既然已经知道是从官员中流传出来的,那能不能趁现在还没外传,赶紧下令将相关官员都禁口了?”安守明犹豫地建议。
毕竟安禄山和李林甫控制着大多数官员,如果只有两人采取一致行动,还是有可能堵住流言的。不过这样做非常危险。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就会让流言满天飞,到时候影响更加恶劣。
“哼!现在事情还没传开。不去堵塞言论还好,要是严令禁口,恐怕最直接的成果就是明天整个京城开始胡乱流传开来!”安禄山还是比较明智的。
“不错!言论之事,从来只有疏而没有堵的,目前只要有一个正确的引导方向,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安怀秀缓缓出言。
安禄山笑着点头:“恩!等李林甫……”
“安爷!”
厅外一个守门卫士大步进来。
“安爷!李相爷开来拜访!”
“噢!哈哈哈!快请!”安禄山笑着站了起来。
“呵呵!这个李林甫到是有几分曹操地本事!”李白等众人也是起来准备迎接。
李林甫已经很长时间没来找过安禄山,这个时候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事情,众人大都心中有数。安禄山这边,是接到了官员的告密,才得到消息,时间并不长。而李林甫却已经做出相应行动,那就说明他得到消息的时间,应该还在安禄山之前。
“哼!他像曹操那样料事如神根本不可能,但办事的阴狠毒辣,到确实有几分想象!”安禄山也想到了关键。微皱了下眉头,就带着众人一起迎了出去。
刚刚走到影壁前不远,前面就转出一个人影。
“啊呀!怎么还让安相爷亲自出来迎接呀,林甫可不敢当!”笑着抱拳行礼的正是安禄山的老对头李林甫。
“哈哈哈!李兄好长时间没有进过安某的门了,今日难得光临,安某人自然要亲自扫地迎客了!”安禄山淡淡的抱了抱拳,语气中没有多少真诚的意味。
“呵呵!最近事务繁忙,愚兄还担心老弟会有所不满,直接将愚兄扫地出门呢!”李林甫满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说话间还是非常热情。
“呵呵!林甫兄请!”安禄山也不多说话,微微侧身向客厅一扬手。
“安老弟请!”
进入客厅,众人互相见礼,都落座完毕。
“老弟,今天愚兄上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请安老弟见谅呀!”李林甫注意到安禄山刚才并不是很客气,也不准备装作闲话。
“呵呵!林甫兄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其实就算林甫兄不来,小弟本来也也正准备去找林甫兄呢!”安禄山面上露出了笑容。
还是好好地和他合作吧,说定这次就是一个机会。
“哦?看来老弟也是得到消息了?”李林甫立刻领会过来。
“哪里,还是赶不上老兄你消息灵通呀!”安禄山摇摇头。
心中有几分遗憾,自己控制地官员虽然不如李林甫多,但在京城中却是明显占优势的,这次被李林甫占了先,令他对那帮人地表现十分失望。主要是自己拉拢人的手段差了点,不是用利诱吸引大j大恶的家伙,就是用自己在外的良好名声,骗来一大帮沽名钓誉之辈。平常朝堂争权夺利,一拥而上,确实不错,真正主动办起事情来,却是不如李林甫手下的几个嫡系精英。
“哈哈哈!这件事情在秋收礼结束后,愚兄就已经听到传闻。好像是一个官员胡乱议论太子废立这么一件事情,当时吏部的一个郎官就在附近,事后愚兄就已经得到消息。不知后来流传出去,怎么就变成愚兄和安老弟妄图私下废立了。虽然当今天子圣明,但我们身为臣子,也实在不能让这样令人误会的谣言传到宫中,徒惹天子心烦。所以愚兄就来找老弟想个法子,看能不能不让陛下不知晓就解决,老弟以为如何?”李林甫说的十分诚恳。
(今天准备五节,这是第一节!)
第十一章第十九节 祸水向东引
第十一章第十九节祸水向东引
“呵呵!林甫兄说笑了,既然是谣言,圣明天子自然不会轻信。何况这样的流言,堵是堵不住的,只会越堵越生嫌!”
安禄山这回是满意了,看来李林甫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主要是巧合呀。而且看来李林甫肯定预先没有什么好主意,既然如此,那送上门来的好棋子,自己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想着,看向李林甫的眼中,已经隐隐显露出了一丝狠毒。
很容易,双方就达成了一致,集中两家的力量,共同让手下人辟谣。同时安禄山这个相,还会主动向李隆基请辞,以避嫌疑。李林甫也须看情形配合安禄山行事。
“林甫兄!现在时节不方便,小弟就不送了!”
“呵呵!好,安老弟还是赶紧留步吧,愚兄告辞了!”
“林甫兄慢走!”
安禄山和李林甫互相抱拳,在还没出郡王府的时候就相互道别。有关两人有阴谋的流言已经在官员中流传,以前水火不相容,如果现在突然变友好的情况让人看到,恐怕那个本来没有根据的流言,就要被生生坐实了。
等到安禄山回转厅前,身边的李白等人立刻忍耐不住的开始问:
“安老弟,你是怎么打算的?刚才同意让李林甫出面一起辟谣就算了。你怎么还要主动向陛下请罪。以陛下地脾气,你的相位恐怕……”
“是呀!安爷。虽然就算李林甫一起辟谣了,也不可能让陛下不追究,但现在你这一主动,谣言的主要针对方向就会转到你身上,到时候李林甫如果不守信用的将责任推到你身上,结果肯定是他白赚便宜。你吃最大亏呀!”
“呵呵!你们先别急!”安禄山笑着进入厅中。
放松的坐下,还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刚才因为李林甫来得太快。没时间跟你们商量,所以布置的仓促了一点,但现在再和你们商讨一下也还来得及。”
看到安禄山脸上并没有担心地神色,众人本来焦急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尤其是李白,本来就觉得安禄山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安排,此时立刻追问:
“莫非安老弟还有后招?”
“唉!没错。和李林甫合作。那是没办法地事情。我如果真相信那家伙,绝对不可能有好结果。现在这样,其实到是想看看能不能趁这次机会将他除去。”安禄山点点头。“先不说这个,眼前这次流言,最关键的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守明!”
“是!安爷!”
“你马上在中书门下挑先官员就这件事情上的奏章,选择那些观点比较荒谬、对立的,将他们私下向百官传播,允许官员们广为议论。”
“啊……是!”安守明一犹豫。但还是飞快的应了下来。
“怀秀!”
“是!安爷!”
“你和公孙三娘,利用手中的渠道,向民间传播这次的流言,不过内容要变地多样话,除了现在流行的那个,还要暗示这次的流言。其实朝中某个实权大臣的阴谋,目的是想将本相排挤出京城。”
“是!”安怀秀毫不犹豫的应诺。
“太白兄……”
“呵呵!安老弟看来是准备将这次的责任都推到李林甫身上呀!这样一来,即可以避开流言得中伤,还能顺便推倒政敌,算是一石二鸟了。你是想让我也在官员中传播和怀秀老弟一样的流言吗?”
“不!太白兄,还得烦请你在百官中给安某辩解!”安禄山摇摇头,慎重地说道。
“这是为何?”
“呵呵!如果你这个安某的党羽,都不给安某辟谣,恐怕李林甫马上就会看出怀秀那个流言是我自己编出来的!虽然他迟早都会看出来,但只要能拖个一两天。配合我的其他行动。就足够我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了!”安禄山一脸的阴笑。
刚才看到李林甫并没有准备好的主意,安禄山就知道这是一个好地利用机会。在京中。自己的亲信远比李林甫要多,这也是李林甫没有直接出面辟谣,反而找上自己的原因。对方不能利用的有利条件,自己怎么可能放过。安禄山马上就打好了主意,让手下配合李林甫澄清流言,将他拖在这件事务上,自己则以退为进,主动向李隆基告罪请辞。等李隆基现流言多种多样,没法分辨的时候,就会现,李林甫还在勤恳的为他自己说话。再加上李林甫和自己长时间不合,澄清时说不定就会说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话。只要再结合某些流言,以李隆基的为人,肯定会联想到什么。
流言不可堵,却可以疏。这一招祸水东引,绝对是损人利己的高招。
不出安禄山所料,第二天中午,百官中传播的流言就开始变成许多不同地版本。既有影射安禄山地,也有影射安禄山和李林甫两人的,独独没有那个流言直接攻击李林甫。
到了下午,安禄山原计划不变,在并不是朝见日,就去兴庆宫面圣。
“陛下!臣惶恐,臣万死。还请陛下恕罪呀!”安禄山难得地跪倒在李隆基面前哭诉。
“安卿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力士,快将安卿扶起来!”正在和美人们地李隆基,看到安禄山竟然哭喊着进来拜倒,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已经先叫旁边的高力士将安禄山扶起来。
“臣不敢,臣实在有负陛下所托!还是陛下恕罪呀!”安禄山坚持跪着。高力士根本扶他不起来。
看到安禄山这个自己最宠信的大臣,如今已经委屈的双眼红肿。李隆基心中立刻大为感动,温言宽慰道:
“安卿且先起来,有何委屈,自有朕为你做主!”
目光一转,示意高力士再去扶安禄山。
这一回安禄山自然不再娇情,乖乖的顺从高力士的力道站了起来。
“力士!给安卿搬个凳子来!”李隆基微笑着点点头。
“谢陛下隆恩,臣惶恐!”安禄山拜谢领座。
“安卿!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委屈?”李隆基正色问道。
“陛下!安禄山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为了陛下,臣可以肝脑涂地,绝不皱一下眉头!”安禄山激动地对着李隆基抱拳明誓。
李隆基含笑点头:“朕知安卿忠义!”
“自从去岁臣受命署任中书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克尽职守,生怕耽误陛下交负的重任。天地垂怜,至今也未有不称职之事让陛下和众大臣生怨!”安禄山一脸地自豪。
“安卿才能出众。拜相以来,令我大唐江山日益兴盛,功不可没!”李隆基大致猜到安禄山这次来哭诉的原因。
“陛下……可是臣今日听到百官中流言,竟然指责臣擅权,阴谋扶植新皇,这等无中生有。中伤微臣,实在让臣无脸再来见天子圣颜呀!”安禄山底低下头去,用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哦!”李隆基面上的笑容立刻收敛。
轻轻抚摸着胡须,没有马上回应安禄山。
“臣一心为国,想不到竟然遭到这样无理的中伤,不敢再在相位上贪留,还请陛下准臣致仕,以堵流言秽语!”安禄山看到李隆基没表示,只得表示请辞负责。
“呵呵!安卿说什么话,清者自清。既然是流言。就不必太放在心上。安卿先回家去吧,这件事情朕会好好查的!恩。安卿为国操劳,也辛苦了,这几天就暂时休息着吧,不必到中书门下去处理事务了,让中书侍郎先代理着。等朕查清事情真相,严惩了流言制造者,安卿再回中书办公吧!”看到安禄山都已经要主动请辞了,李隆基只得沉声说出自己的处理安排。
“谢陛下不罪之恩!”安禄山起身拜谢。
内心对于李隆基地冷酷无情,也算是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自己为了李唐江山,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仅仅是听到了一点流言,就让自己回家待着,虽然没有直接答应罢相,但实际意思就是听候处理,这样怎么能不叫人心寒。好在自己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对这方面早有安排,最不济,也还可以逃出长安,到安东称王称霸。如果换一个后知后觉的人,现在也只有乖乖任有李隆基操纵生死了吧。
落漠的走出兴庆宫,身边的车仗人马都还在,但安禄山却无由的觉得一阵孤独。
一拨拨探子从兴庆宫出前往宫外探听消息,一个个大臣,也被李隆基传召进宫询问,安禄山这个涉案的关键人物,却是轻松地在郡王府中,陪自己的老婆儿女。
不过李隆基调查这次的流言,并不是非常的简单。本来听到安禄山的启奏,还真以为臣子们可能对安禄山掌权有什么意见,一经调查才现,流言的版本有很多种,最主要地,却是同时攻击安禄山和李林甫霸权,其次才是攻击安禄山一个人。独独没有只攻击李林甫的言论。安禄山一系的人马,虽然千方百计为安禄山开脱,但是明显准备不足,敌不过舆论大潮。李林甫派系的人,却是攻击安禄山的主要人马。
以李隆基的才能,马上猜出这里面肯定有李林甫的功劳。刚好在民间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据一个大臣在欢乐场所无意中泄漏的消息,真相是朝中某两位大臣争斗,其中一人故意流言陷害另一位大臣,为了模糊百官的视线,才出现了许多不同地版本。
李隆基地调查是一边继续欢乐,一边严令高力士进行的。等到这个结果一出现在他地案上,明白大致情况的李隆基,也没有再下令细查,立刻命令传召李林甫质询。
“相爷!你都已经待在府中三天了,外面的谣言还没有平息,要不要妾身进宫去见皇兄,给你说说情?”玉真公主一面逗弄着安孝诚等人,一面随意的对安禄山说话。
“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大笑,看了眼玉真、金仙两女身后的几个宦官。“以前一直怪为夫不经常留在家中,这次难得有几天闲暇多陪陪你们,怎么却又想要我出去了!”
安禄山虽然贵为郡王,但和那些真正的王爷,差距还是不小,府中基本不够资格蓄养宦官。但有玉真和金仙两个公主在,虽然不是光明正大的下嫁,实际上却是天下默认的行为。这些宦官,就是李隆基派遣来伺候两个公主的。因为来自宫廷,再加上安禄山对宦官太监天生的没好感,自然不会在他们面前直言吐露心声了。
“哼!你这哪里是在陪我们呀,分明是让我们伺候你!”正让安禄山将脑袋枕在胸口的金仙公主闻言,不满的推了他一下。
“哈哈哈!谁叫我的小仙儿最是千娇百媚呢!”安禄山回手摸了一下金仙公主的脸蛋。
“呜!父王,我们看不下去了!”安禄山那几个年纪还小的孩子安孝诚、孝明、孝信,立刻捂着眼睛叫嚷起来。
“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干笑,惹来众女的一阵瞪眼。
身后的金仙公主,却是立刻起身和他保持距离。
“哼!你们这几个小子,看来以前管的是太轻松,今天为父要好好考较烤较你们!”安禄山坐正了身子,摆出父亲的威风。
“请父王示下!”安禄山的众子女,包括还没出阁的大女儿安妮妮,也全都认真了起来。
“好!前几天,为父给你们讲兵法时,曾经讲到‘伤敌十指,不如断其—指。’你们都是怎么理解的?”
第十一章第二十节 李林甫罢相
第十一章第二十节李林甫罢相
(今天准备五节,这是第三节,还有两节晚上再。)
“所谓伤敌十指,只能让敌人痛一时,断其一指,却能让敌人永远记下,今后不再来犯!所以伤敌一指,不如断其一指。”几个小家伙全都中规中矩,按照安禄山上次讲兵法时的要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安禄山微微点头,虽然这其实是自己的见解,但几个毛头小子能记下来,那也算是不错了。
但没和几个弟弟一起出声的安妮妮,却突然莺声说道:
“女儿以为,这是说做事的时候,与其什么都想做,不如抓住重点,将重点落实好!”
“好!”安禄山猛然站了起来。
看向长女的眼中充满了欣慰。
自己这个女儿,可惜不是男儿身,不然绝对是继承自己的最好选择。
虽然对自己女儿的才能十分满意,但安禄山同样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平常比较骄傲,除了自己这个父亲,内心谁也不服。如果不是和李白的儿子从小感情好,嫁过去以后,肯定会出问题。
看向听到自己表扬,面带不服气的几个儿子,安禄山却是心中直摇头。
“诚儿!你们不要不服气!虽然你们的回答,确实是为父上次说的主要意思,但那只是表面。是短其指还是伤其指,具体情况不同。处理的方式也应该不同!这次歌舒翰镇守振武军,抓到吐蕃人以后,就并没有直接将他们处死,只是挑断他们一根手筋脚筋后,好吃好喝地遣送回去,你们知道那是为何吗?”
“是呀!这是为何?这不是让吐蕃人以后不再怕,让他们更加放心的来进攻我们大唐吗?反正战败了不会丢性命。”
“难道是吐蕃花钱赎回去的?”几个男孩满脸不解。
就连大女儿妮妮面上。也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
“呵呵!难道把这些人都杀了,他们就不会再进攻振武军了吗?歌舒将军这一招。其实是出自为父授意,你们猜猜,为父为什么让他将吐蕃人放回去?”安禄山又开始了说教。
“请父王教我们!”几个小孩子还是比较懂事的,立刻心神领会的诚恳请教。
不过这次安禄山却并不准备直接展示自己父亲的威严,反而是启性地问自己的长女妮妮:
“妮妮可知吐蕃人为何经常进攻振武军?”
“恩,应该是为了进入中原吧。吐蕃高寒贫瘠,物产有限。以前有振武军地时候。就是经常从振武军出,在秋收时节袭击陇右河西各地,抢掠粮草。如今不断袭击,应该是想打通劫掠的渠道!”安妮妮稍微一沉吟,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错!吐蕃人进攻,就是因为自己的贫穷,中原的繁华富庶!现在你们联想到什么了吗?”安禄山眼睛扫过众儿女。
安孝诚凝神深思,双胞胎孝明和孝信却是眼珠乱转。不知道心思在什么地方,他们几个毕竟年纪太小,不可能想的太深。大女儿安妮妮到是若有所悟,但明显不敢肯定。
“呵呵!杀死一个吐蕃战士,只能让他们少一个战士的实力,却会增加一门不解地深仇。如果残了一名吐蕃战士。同样会让他们少一个战士,但是同时,那战士的一家几口人,就都得为养活这个伤残战士而不停干活了!和那个伤残战士接触后,还会让吐蕃人感觉战争的残酷,宁愿安心生活在贫瘠的土地上,也不愿为了一餐饱食,就去冒缺胳膊少腿的危险!”安禄山冷酷的说出了答案。
这一狠招只有在敌人本土贫穷的时候才能起最大作用,本来是准备应用在日本人身上的,可惜现在日本人听话地狠。没有主动的进犯可能。安禄山只得作罢。刚好现在唯一的大敌吐蕃人,实际环境和日本差不多。甚至因为人口稀少,更加适合这条计策实行,安禄山就把这一招用在了他们身上。
“这……”安妮妮变了脸色,明显被安禄山这条计策的狠毒所惊吓。
那几个男孩,却是不很清楚这条计策的影响,反正只要是自己老爹出的,就肯定是好计策,立刻大声地欢呼:
“父王这条计策好,将来吐蕃人肯定不敢再来打了!”
“呵呵!”安禄山摇摇头,自己这几个儿子还差了点呀。
刚准备再教训教训他们,一阵脚步声传来,安怀秀进来禀告:
“安爷!兴庆宫来人,传安爷进宫面圣!”
安禄山赶到兴庆宫时,李隆基所在的大殿已经站满了人。
今天李林甫和他的亲信人数最多,安禄山的手下李白等人,在质量上和李林甫亲信差不多,数量上却略有不及,剩下还有一些老臣如陈玄礼等人,却是李隆基的亲信,虽然平常不怎么管事,却是随时可以掌握实权的人物。
“臣安禄山拜见吾皇!”安禄山忙上去拜见。
“安卿免礼!”李隆基挥手让安禄山站到自己的位置去,面上没有任何异样表情,一片严肃。本来因为沉迷酒色而略显瘦削的身体,仍旧出让人无法正视的威严。
“诸位爱卿,朕召你们来,是因为最近听到一些流言,一些很不好的流言!”李隆基地目光从安禄山开始。扫过众大臣地脸上,直到对面的李林甫为止,不过并没有在李林甫身上停留。“安卿因为这次地流言,主动请求在家反省!但是朕今天已经彻查清楚,这是有人在暗中陷害朝中大臣。为一己之私而是朝政陷于停顿,真是其心可诛!”
说到最后一句,李隆基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整个宽敞的大殿内。隐隐回荡着“可诛,可诛”的声音。众臣中除了安禄山陈玄礼等少数几人。全都微微缩了缩身子,面带恐惧。
“李林甫!”
“臣在!”李林甫慌忙出列。
“在流言刚开始传播,你就开始调查了,可得到什么消息?”李隆基明显面色不善。
“这……臣罪该万死,竟然忘了向陛下禀告,就私自查询。当初只是准备调查清楚,有明确证据。再向陛下禀明,还请陛下饶恕微臣!”李林甫说话地声音非常委屈。
“哼!朕让你和安卿代理朝中大小事务,你是负责监察百官的,先私下调查,那也没什么错。流言已经好几天了,你调查清楚了吗?”李隆基地声音非常冷。
群臣立刻听出来了,这次李隆基的怒气,应该是主要冲李林甫而。
“臣已经调查清楚了!”李林甫也听出李隆基话中的怒意。哪里还敢推诿。
“呵呵!那结果如何?是谁散播的流言?”李隆基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过任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冷意。
“这,陛下明鉴,可能是臣的调查不够细致,并没查到是哪个人具体传播,只知道有人在秋收礼上妄论朝政,结果群臣以讹传讹。变成了针对安相地流言!”李林甫眉头一皱,感觉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和朕调查的也差不多!”李隆基一脸不屑。“只是听说当时在场的有一个吏部的郎官,他还和很多人谈起过那流言是吧?”
“具传是这样的,不过那人说的基本上是根据原话,并没有……”
“那人是李卿提拔的,应该是你的亲信手下吧?”李隆基打断了李林甫地话。
对于李隆基打断自己的话,李林甫当然不敢有什么不满,就连现在直言指出那人是自己的亲信,因为就算不承认也不能改变李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