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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的模样一点也不差,若是时时妆容精致,那必然不是人是仙女。既然食用了人间烟火,总要有几分人气才对。你现在这样子就很有人气。”

    秦珂这歪理听着倒是顺耳,孟朱睨了他一眼,索性将锦被罩在他身上,然后跨过去,准备跳下床……一只脚刚踏出去,腰部已经被人抱住,顺势一带,她整个人又仰面倒在秦珂怀里。

    孟朱眼睛盯着候在外头的丫鬟们,做贼似的低声道:“别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秦珂手指勾着她的头发,意态闲闲地说着。

    新妇第一日要去给公婆请早安、奉茶水,这可不能耽误了。孟朱花了好大功夫才让秦珂下床去,还为此主动献上香吻。

    让丫鬟们进来收拾妥当之后,秦珂携孟朱一道去往秦府主屋。

    旭日东升,金光初现,洒人间一地微光。

    秦珂夫妇到主屋后不久,秦珏也带着万慧茹过来,不过看上去秦珏的精神头却不大好,不知是昨晚太过卖力还是旁的什么。

    秦珂牵着孟朱的手,上前作揖,双双道:“大哥、大嫂早。”

    秦珏对秦珂不甚耐烦地点点头,不过他看孟朱的时候倒是留了几分心。面前的弟媳也是曾经与自己有过婚约的,当时以为她是克夫命,着急与她撇清关系,如今瞧着她与二弟夫妻和谐的样子,秦珏很不是滋味。

    娶她这样一个懦弱胆怯的女人,总也好过娶两个疯女人。

    秦珏又看了万慧茹一眼,不由叹气。

    万慧茹心里头也气愤着,如今看秦珂与孟朱二人手牵手,鹣鲽情深的模样,更加是满肚子的火,要知道昨晚她与秦珏可是闹得不可开交。那柳飘飘竟然早几日就被接近秦府养胎了,而万慧茹直到洞房当晚才知晓,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入了秦府,还在新婚夜给她万慧茹不痛快。

    万慧茹心中恼火,因此办完那事就与秦珏吵闹了起来。

    不一会儿,秦老爷与大奶奶一道出来,大奶奶还不时地为老爷整理穿戴,端的是贤妻模样。

    看着两个儿子都成了家,秦老爷捋着胡须,笑道:“好,老祖宗说过,成家立业,如今你们兄弟二人已然成家,该考虑立业之事了。珏儿,明年年初的武举考试你必须去,武状元的名号怎么能花落别家呢!”说完,他将视线落在秦珂身上,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先把身子养好吧,日后再找机会习武。”

    大奶奶嗔怪地看了秦老爷一眼,道:“老爷,他们才刚成亲,你说这些做什么?”随后又让下人们去准备茶水点心。

    在大奶奶示意下,万慧茹机灵地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热茶,神色谦恭地跪在地上,依次将茶递上,恭敬道:“公公喝茶、婆婆喝茶。”

    大奶奶笑容和蔼,将一只红包放在万慧茹手心,拉着她的手起来,又嘱咐了几句要延绵后嗣、相夫教子之类的话。

    孟朱跟在后头,瞧了一眼送茶的丫鬟。她端着热茶好似不大稳,托盘晃了一下,茶杯盖子上头立时洒出三两滴冒着白烟的热茶。孟朱心道,这热茶也忒满了些,若是滴在人手上,只怕免不了要烫伤。

    我一定得端稳了。

    万慧茹递完茶之后,下人熟练地换了一块垫子。孟朱上前,伸手接过丫鬟托盘中的茶杯,握稳当了这才屈膝跪下。忽的她晃了一下,好在用手护住了茶盖,热茶倒是没溅出来。她歉疚地将茶依次递于公婆,歉疚道:“是媳妇不小心了,公公喝茶、婆婆喝茶。”

    秦老爷面色不悦,而大奶奶却面露笑意,宽慰道:“不碍事,日后多注意便罢了。来,这是给你的红包。”

    万慧茹在一旁叹气道:“弟妹,你也太不小心了,若是叫茶水烫着可如何是好?”

    孟朱双手颤抖地接过红包,在绿腰搀扶着起身,对万慧茹行了个礼,致歉道:“多谢大嫂提醒,孟朱今后必定小心行事。”

    二位长辈又嘱咐了几句就让两位新娘子回去好生歇着,临出门前,大奶奶又出声:“一会我让紫鸢过去同你们说说话,好叫你们早些熟悉了环境。”

    出了主屋,两兄弟并行了一段路,万慧茹与孟朱走在后头,她笑意盈盈地看了孟朱一眼:“弟妹可有听说一事?”见孟朱摇头,她勾起嘴角,单手做合拢状,贴在孟朱耳边道,“皇上私下对公公说,我与你谁能诞下秦府长孙,便赐封为敕命夫人。”

    夫君为六品至九品官职,其夫人才有能被赐封为敕命夫人。于是皇上的意思便是谁先诞下秦府嫡长孙,便赏赐官职?若是再往下思量,只怕是皇上要以此来钦点秦府爵位继承者了吧。

    孟朱微微一笑,诚恳道:“大嫂也知道我夫君身子不好,此事怕是不易。”

    听了这话,万慧茹掩嘴一笑:“可我怎么听说昨晚二弟与弟妹闺房热闹的很呢?”

    看来同住一府,什么事请都瞒不住。那万慧茹如此用心地探听我房里的事情,怕是担心我与秦珂提早诞下麟儿。

    一个念头转过,孟朱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遗憾的神色:“说到长孙,还要恭喜大哥大嫂,柳氏腹中许是长孙也未可知。”

    万慧茹面色立时难看,低声冷笑:“那也要她能生得下来!”

    两兄弟行了一段路后分开,秦珂转身,毫无预警地打横将孟朱抱起来。

    孟朱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发出惊呼,她捶打着秦珂的胸膛,斥责道:“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让人瞧见多不好。”昨儿个他们在闺房里的事情万慧茹都能知道,如今在外头,看到的人更多,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秦珂唇线抿紧,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不理会孟朱的捶打一路将她抱回房里,还赶着丫鬟们都出去。

    小心地将孟朱放在床榻上,他语气颇冷:“是你自己脱,还是让我动手?”

    孟朱咳了两声,脸红道:“相公,还未曾用过早膳,你是不是太……”

    秦珂面色越发的冷了,他也不多废话,直接伸手将抬起孟朱的脚,撩起裙角,不顾孟朱阻拦,用力扯住中裤的下角往两旁扯了一下、两下……

    孟朱见拦不住他,出声求饶:“相公,我饿了,先让丫鬟把早膳送上来行不行?”

    嘶——中裤终于被扯开了,秦珂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裤脚分两边,果然在膝盖上看见一颗颗血印子,有的已经干了,有的还顺着腿往下流。

    他瞪了孟朱一眼,两分愤怒,余下八分全是心疼。他从柜子里取了药箱出来,一言不发,动作娴熟地为孟朱清理血迹。

    孟朱叹了口气,也只得任凭秦珂去了。她插科打诨道:“也怪我太不小心了,方才一跪,磕到地上的石子。还好手上茶水端稳了,烫了我的手倒是还好,若是烫伤了公婆,我便是难辞其咎了。”

    屋子里只有孟朱说话的声音,还有秦珂吹气、上药的声音。孟朱说的没底气了,她垮下脸:“相公,我错了。”

    秦珂已经处理好孟朱的膝盖,他抬头,面色冰冷:“你倒是说说,哪里错了?”

    “我……方才在主屋应当哭出来,人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公婆见我膝盖破了,必定会谅解我的不小心,指不定还责罚了准备东西的丫鬟,让她们以后再不敢糊弄了事……指不定婆婆还会多往红包里添点物什,以示补偿……指不定……”

    秦珂听不下去了,蹭得起身,固定住她的后脑,强势吻了下去。唇齿间还残留着清晨洗漱的味道,他就用力吮吸好似要将孟朱整个吞进去,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孟朱脑袋里浆糊一样,身上那种无力的感觉再次传来,她仰望着屋顶,无奈:你又来!

    唇间极尽缠绵,娇喘声起,室内春光无限好。

    不知过了多久,秦珂松开禁锢,嘴边逸出一丝叹息:“你这女人若是再有下次,我定不会像今日这般轻饶了你。”

    孟朱呼吸着好不容易得到的新鲜空气,恨恨道:“嫁给你之前你说的多动听,如今便这么粗暴,这世上最不能信的果真就是男人的嘴!”

    秦珂好一阵气结,看着孟朱好似要落泪了。他也顾不得其他,只得再次蹲下来,用手捧住孟朱的脸,声音立时柔和了下来:“我只是气我自己,与她斗了这么些年,却没提早想到她会对你下手。若是我能提早发现,便不至于要你遭这份罪。”

    孟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双手回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又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怎能事事料得准呢?还有,你说的她是指谁?”

    秦珂扶着她在床上躺好,张嘴,无声地做出两字的口型。随后笑了:“这么多年了,她对我还是不能放心,看来装病这一招没用了。娘子儿,不如我们搬出去可好?上回买的那屋子我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了,过些日子我们再出去挑些家具。”

    孟朱睨了他一眼:“今儿第一天她就已经下手了,若是我们搬出去还不知道她会出什么招,与其如此,不如好好在府里待下去。她也不是鬼神,总能找出弱点。”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拉住秦珂的手臂,又道:“相公,一会儿丫鬟过来,你狠狠地骂我吧……必要的时候动手也行,但是下手轻点……我怕疼。”

    秦珂眉毛都立起来了,撇了撇手臂,斩钉截铁道:“不行!我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骂你?打你,更不是为人丈夫应当做的。”

    听了这话,孟朱心中愈发动容,有一种“这一世重生而来就是为了他”的感觉。她伸手抱住秦珂,贴在他耳边说:“不过是演戏给人看罢了,我不会当真的。若是你觉得骂了我过意不去,晚上你自罚到书房去睡一晚,这样总公平了吧。”

    秦珂捏着她的鼻子,左右扯了两下,语气宠溺:“将相公推到书房,恩?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孟朱好似没听懂,展颜一笑道:“我这有当归、半夏、陈皮、桔梗……客官你要哪种?”

    “就要你了。”秦珂作势又要吻上去,却见孟朱身子灵活地往里头翻滚,边闪躲边笑着:“别闹了,哎哟,我膝盖疼。”

    当秦珂慌忙停手,想要检查伤口的时候,孟朱低声笑了起来:“哎哟,不行,你太好骗了,万一其他女人也拿这招来骗取你的同情该怎么办?”

    秦珂正色:“这世上能骗我的除了你没有别人,因为我只信你。”

    孟朱痴痴地看着他,忽然心好似被锤了一下,心疼、此刻却不能多说一个字。她推着相公去书房,竟是为了那个理由。说到底她自己也在担心,若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又该如何?

    一时心绪难安。

    作者有话要说:女猪日记:在秦府第一天被人坑了,膝盖受伤,妹的!还好老娘死命把茶给端稳了。

    31

    紫鸢领着人去过了两位少夫人的房里,之后,她脚步匆匆地去回大奶奶的话。

    单手托头倚在贵妃椅上休息,大奶奶满脸从容地听着紫鸢禀告完情况,勾唇、冷笑:“吵架?这倒是奇了,咱家二公子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脾气?”

    紫鸢凑近了一步,紧张道:“不会是发现今儿个的事跟您有关系吧?”

    大奶奶放声笑了起来,在自己的地盘上毫无顾忌:“今儿个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紫鸢自觉失言,当下跪地、求饶:“是紫鸢糊涂了,还请大奶奶责罚。”

    大奶奶凤目扫了她一眼,笑容和善:“起来吧,去找银杏过来,我让她去珂儿那屋伺候,她到底是怎么当差的!”

    银杏匆匆赶来,因为赶得急了,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紫鸢看了她一眼,打趣道:“平时见你总有几分病态,如今跑几步气色倒是好了很多,瞧着也越发的讨喜了。”

    银杏笑了笑,一口气顺了之后赶紧进屋去见大奶奶,生怕耽搁了。

    紫鸢望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暗道:就算让你爬上二公子的床,也不过是青楼里出来的贱-货,别想爬到我头上!

    在银杏出门后不久,绿腰也脚步匆匆地进了新房,她站在床边轻唤了两声。

    孟朱悠悠醒来,一见到她便指着桌上的茶壶:“瞧你跑的,先喝口茶顺顺气。”

    绿腰哪里舍得耽搁,她压低了声音贴在小姐耳边说道:“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留意这屋的丫鬟,您和姑爷争吵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果然有人跑出去了,奴婢怕被发现只跟了一小段,不过看那样子好似是朝大少奶奶那屋去了……”

    这屋里的丫鬟除了绿腰是自己带来的可靠,其他的,孟朱一个都不信。她坐了起来,低声问:“是谁?”

    绿腰咽了一口气:“是一个叫小茵的丫鬟,在外头负责清扫的。”

    孟朱有些失望,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遂问道:“婆婆那边呢,有什么动静?”

    绿腰摇了两下头,忽然想起什么,使劲点头:“方才有小丫鬟模样的人拉着银杏去说话。”

    孟朱松了一口气:“小羽毛说的应该就是她了。”

    她还记得洞房前小幺妹偷偷跟她说的话:我偷听到母亲安排了丫鬟来给二哥暖床。

    说的好听些是暖床,难听点——投怀送抱!

    孟朱蓦地抬起头:“绿腰,今夜你要辛苦些,去书房外头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看看都有谁进去伺候,又有谁迟迟不出来。”

    她还是觉得不放心,补充道:“若是发现不对劲,立刻过来找我,多晚都要将我叫醒!”

    绿腰迟疑:“小姐,这事要告诉姑爷吗?方才他让身边的方正过来伺候,还说有任何需要都派人跟他说一声。”

    孟朱笑得温柔:“你去跟姑爷说,让他好好自罚!”

    扑哧一声,绿腰被这么一句逗乐了,今儿个她来回往屋里和书房里跑,就是为了帮小姐和姑爷传话。姑爷被罚在书房里,实在是痛苦,听方正说他看书也看不进去,还时常走来走去问:二少奶奶在做什么,吃了什么,睡了吗?她怎么还在睡……

    那语气绿腰听了都觉得哀怨的很。

    吃吃喝喝睡睡间,夜幕降临。

    有的人还没躺到床上,但他已经睡了,那是秦大公子,柳飘飘要他陪,万慧茹又闹着不让他过去,他哪边都没去,而是寻个清净的地方坐着打瞌睡。

    还有的人躺着却一直睡不着,那是孟朱,她……失眠了。

    更有的人还在看书,那是……二公子!

    丫鬟第三次进去将冷的茶盏端走,又换上新的茶盏。临走之前,那丫鬟抬头问了一句:“二公子,夜已深了,您要不要回屋去睡?”

    秦珂心中非常赞成这一提议,抬起头的时候却得装着满脸怒气:“是二少奶奶让你来问的?你告诉她,我不会过去的,除非她给我交代清楚过去的那点破事!”

    外头的绿腰看着送茶水的丫鬟很快出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晃了一会儿神,打了个瞌睡,头从手掌上滑落的时候惊醒过来,她一睁眼就看到有人抱着一条被子进书房去,被子挡住了她的脸,因此看不清楚。但是绿腰却注意到她的脚——因为她是赤脚的!

    大半夜不穿鞋,这事实在是透着诡异。

    绿腰打起精神观察着,心里的一面鼓越打越快,几乎要将鼓膜震破。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里头的人还是没出来,绿腰手脚冰凉,她从隐蔽处出来,赶着回了屋将这事告知小姐。

    在绿腰进门的那一刻孟朱就惊醒了,听了孟朱的话,她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就往书房赶过去,边走还便问:“你确定她还未出来对吗?”

    夜里她的膝盖隐隐作痛,不过她走的很快,生怕错过了最佳时机。

    不过百十来步的距离,眨眼间就到了。

    她站在书房门口,扯了扯自己的脸蛋让自己看起来凶悍一些,眼珠子又努力瞪出来。又让绿腰确认了一遍,丫鬟还在屋里头,这才毫不客气地推开门。

    砰的一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孟朱看着背对自己而坐的女人,不由地冷笑:“如此夜晚,相公真是好福气,还有佳人作伴呢。”

    秦珂看了孟朱一眼,疑惑:“你怎么来了?”

    孟朱瞪着眼睛:“来看看相公您是如何的风流倜傥啊!”

    这声响不小,引得下人、丫鬟陆陆续续赶过来,大家窃窃私语。虽然有方正帮着绿腰拦住,但该看到的还是看到了。今夜过后,二少奶奶善妒的名声怕是阖府尽知了吧。

    银杏从外头赶过来,看着这情形,神色大变,吃惊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孟朱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心想:屋里的不是她?难道我料错了?可屋里的这人有是谁?

    只听那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转过身来,眉眼都弯成月亮状:“二嫂,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的一面。”中间那词被她硬生生地吞下,却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孟朱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但终归是出错了。她眼珠子在屋顶转了一圈,笑了起来:“原来是小羽毛,我还以为是你二哥私藏的美人。”

    秦珂皱眉,冷冷地哼了一口气,恶狠狠地吐出两字:“妒妇!”随后扭头,冲着外面喊:“方正,送二少奶奶回屋!”

    最后孟朱好一阵甩袖,生气地撂下几句狠话,大约又是今儿个与秦珂争吵的内容。

    于是关于二公子也二少奶奶不和的消息盛嚣尘上。

    待人都走之后,霏羽掩嘴笑了起来:“二哥,你这招可真够忽悠人,可你怎么知道二嫂会过来?”

    秦珂望着窗外的上弦月,不由得笑起来:“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怎么是夫妻呢?”他晃了一会儿神,又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小羽毛早些去睡吧,今儿也把你累着了,陪着我干坐了这么久。”

    霏羽点头,起来的时候,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了声:“二哥,我将被子拿过来的时候,那丫鬟告诉我被子是银杏要的。”说完她出门去。

    秦珂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银杏,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究竟是在哪里呢?

    月中天,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各自安枕入梦。而孟朱则是坐在窗边,她在想今儿个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忽的窗子前面多了一个人头,吓得她直往屋里退。

    “娘子儿在想什么?”秦珂的声音传来。

    孟朱定睛一看,朦胧的月色里,她能看见一个轮廓,好似是秦珂的。她这才拍拍胸脯,皱眉道:“你怎么过来了,快回书房去。”

    想不到秦珂手掌在窗子上一撑,然后就跃身而入。进来之后,他将窗子关上,门也上了闩。这才伸手抱住孟朱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被秦珂抱进怀里,孟朱无奈地笑了:“你真是个无赖,都罚你去了书房的,结果这么晚还过来,你就不怕别人发现啊!”

    秦珂在她脖颈处细细地吻着,口中含糊不轻地说:“若是发现,你就摔东西,我踢桌椅,必定让人以为我们打起来了。”

    听着他这话,孟朱笑开了:“你果然是无赖。”脖颈间被吻得酥麻了一大片,孟朱快受不了了,她抓住秦珂不安分的手,紧赶着问道:“你先别闹,老实交代,怎么会是小羽毛在你屋里?”

    因为被打扰了,秦珂微微皱起眉头:“你就这么希望是别人吗?”

    这一句疑问让孟朱心中一震,她回想起方才秦珂说的“妒妇”二字,忽然有些担心万一有一天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形,她会成为秦珂口中的妒妇吗?

    见孟朱不说话,秦珂松开她,握住她的肩膀,与她平视:“怎么不说话了?行了,我告诉你。小羽毛是我找来帮忙的,本来会有丫鬟来给我送被子,叫她截住了。告诉我,今晚你是不是打算来个‘捉-奸在书房’,然后传出去让人忌惮三分,好叫她今后再不敢胡乱安排?”

    孟朱抿紧嘴巴,不说话,忽地她被秦珂揽到怀里,只听秦珂怜爱道:“难为你了,以这种毁名节的方式来与她对抗,可是日后肯定会很困难的。”

    听到这话,孟朱嘴边划开一抹笑意:“会不会我三朝回门的时候就被休了?”

    此言一出,她整个人被抱起来。却见秦珂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放倒在床上,笑容中带着威胁:“看来得尽快让你怀上我的孩子,不然你总爱想这些有的没的……”

    作者有话要说:捉-奸捉错了该咋办?

    嘿,床上好办!

    32

    孟朱被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早就沉沉入睡,待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秦珂的影子,唯有身旁的被子还是温热暖人的。摸着被子,孟朱傻傻地笑了起来:一夜春梦无限好,只愿长眠不复醒。

    新妇第二日应当去祭拜祖宗了,在前往祠堂之前,大奶奶果然派人找了孟朱过去。

    大奶奶拉着她的手好一阵劝慰,言语之间尽是希望孟朱与秦珂好好相处之意,说到最后话锋一转:“古往今来哪有男子不三妻四妾?为妻者当以柔顺为美,如此夫妻生活才能和和美美。”

    孟朱不过听着、点头、含笑,却不语。

    紫鸢在一旁见状,不由咳了两声,以示提醒。奈何二少奶奶好似点不化的石头,愣是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忽的孟朱抬起头,看了紫鸢一眼,关切道:“可是得了风寒?如今天儿凉了,若是夜里思虑太多,病气总是容易入侵的。姐姐在婆婆身边当差,应当格外小心才是。”

    冷不防她来这么一句,紫鸢当场噎住。这话听着没大问题,只消一思量却发觉里头文章大着。她这是在旁敲侧击地要我不要想太多吗?还是意指大奶奶思虑过多?

    紫鸢将目光投向大奶奶,发觉她食指按在太阳丨穴,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笑意。忽的她冷目扫来,吓得紫鸢浑身冒冷汗,只得跪下,口中喊着:“二少奶奶说的是,奴婢定当注意。”

    等到孟朱出去之后,大奶奶扬手一挥,将桌上的茶杯拂落在地,杯子就落在紫鸢脚边,茶水撒了她一身,而她却不敢惊呼,头压得越发低了:这些年府里头一直是大奶奶说了算,何曾遇到过一个对手?二少奶奶倒好,进府不过一两日就敢跟大奶奶叫板,真真是不自量力!

    绿腰在外头拿着披风,见小姐出来,赶紧给她披上,低声问道:“小姐,身子无碍吧?”

    孟朱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这下,我好似真的将她得罪了。”

    绿腰听后、愣住,哭笑不得:“小姐,这般坏消息您怎么还笑得出来?”

    孟朱睨了她一眼:“难不成要我哭天抢地?再说她第一日就让人在我跪的垫子里加松针,如此迫不及待,我哭死都没用。”

    夫妻二人携手同去祠堂途中,秦珂与孟朱刻意错来了一步。而万慧茹笑着挽住秦珏的手臂,望着孟朱“好意”问道:“弟妹昨儿个睡得可好,我瞧你眼底下都有乌青了,莫不是一夜未眠吧?”

    孟朱恨恨地瞪了秦珂一眼:都怨你,昨儿个又要了几次,你说!

    秦珂却视若无睹,对大哥笑了笑:“一看大哥春风得意的样子,想必昨晚春宵一刻千金也不换了吧。”

    秦珏咧了一下嘴,笑得尴尬,眼底那一块浮肿随着笑容也越发的扎眼——若不是因为纵-欲过度真难教人相信。

    一行几人去了祠堂,拜祭过秦家先祖。万慧茹邀孟朱去她房里看看新到的胭脂,孟朱揉着额头道:“孟朱今儿个头疼,想回屋躺一会去,多谢大嫂好意。”

    万慧茹言笑晏晏,随着大公子先行离去。

    二公子将下人们都打发走了,他拖着孟朱去了水亭那边,叫人看不出是气愤还是旁的什么。

    绿腰一路跟在后面,口中直呼:“姑爷您慢些走,小姐快跟不上了。”

    孟朱提起裙角,小跑起来,这才跟上秦珂的脚步。等到了水亭,她已是气喘吁吁,见周围没有跟随着的下人,这才横了秦珂一眼,埋怨道:“你呀,一大早又开始折腾人了。”

    水亭里有一张大理石圆桌,五只石凳,只见石凳上都垫上了一层软垫子。秦珂朗朗一笑:“娘子请上座。”

    孟朱如今看到垫子就心慌,她眼眸流转:“这垫子里头没有机关吧?”她用指尖试探了摸了两下,又用手掌压一压,确认无害才敢坐上去。

    秦珂沏了一壶茶,与孟朱一道品茶闲聊。水亭在湖中央,四周皆是水,放眼望去,周边的情景皆能映入眼帘。而绿腰与方正守在边上,倒有几分像金童玉女来守门。

    一口热茶下肚,孟朱满足地吸了一口气,笑着将今早见大奶奶的事情老实交代了。

    秦珂听后,用手掐了掐她的脸:“你如今是越发的大胆了,得罪了她会是什么下场?柳飘飘如何蛮横女人,如今你可还听说她在府里头有不安分的地方?”

    仿佛是被提醒了什么,孟朱点头:“过几日确实该去看看她,如今她的肚子里可宝贝着,来日若是能生下儿子,身份地位必定不同。”

    秦珂起身,望着湖水,脑中闪现过儿时一幕幕,不觉冷笑了起来:“那也得她能顺利平安地生下来。”

    听到秦珂说了与万慧茹一样的话,孟朱心头大骇:“如何不能,难道她忍心对孩子下毒手吗?毕竟那是她的嫡亲孙儿啊!”

    秦珂叹了一口气,走至孟朱身边,将她搂在自己怀间:“一直未曾告诉你关于我母亲的事。她本名朵兰溪,是西域人,出生在兰溪河旁。十七岁那一年救下一位汉人将领,当时他已然昏迷。母亲悉心照料了小半月,才叫他醒过来,又伺候了月余,他能下床活动。朝夕相处间二人互生好感,在兰溪河边私定终身。奈何三个月后,汉人将领收到消息,说是皇帝正在派人寻找他,他明白回汉宫的时间到了。母亲未曾犹豫,执意跟着他回来,只因当时母亲腹中已有了我……”

    秦珂顿了顿,目光迷离,眼前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为爱义无反顾的女人,每每想起都不免唏嘘:“后来才发现汉人将领已有妻室,母亲心灰意冷,原想离开京城,奈何异邦之人要在京城生存谈何容易?更何况长途跋涉之后她的身子一直没回复过来,若是继续劳顿,腹中胎儿恐怕保不住。一番挣扎之后,她在秦府留了下来。她对人无防备之心,却不知有人暗中在她的饭菜里下毒,当时她孕期不过七八月,因此诞下早产儿。奈何余毒始终无法清除,她的身子便一日日衰败下去,我记忆里母亲总是躺着的,到了后期更是目光浑浊、大小解失禁、身体腐烂而死。那年我八岁,还记得屋外桃花开了,我摘了一朵簪在母亲鬓边,她仿似笑了……”

    孟朱心下一片凄凉,她唯有伸手抱住秦珂,紧紧地,好似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不再寒冷。孟朱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因而当旁人问及,她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语气来提起生母,甚至提起母亲的死,她也未曾有过哀戚。可秦珂不同,那么小的他亲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一日日濒临死亡,那剜心的痛苦如何是一个八岁的孩童能够承受的?

    她鼻间酸涩,喉咙里仿佛被塞进一块又苦又硬的石头,一口气咽不下去提不上来:“我……以后我来做你的母亲吧!”

    她憋了半天,终于整出这么一句话。她愿意如同对待孩子一般宠着他,护着他,免他受惊免他忧,只盼望已经弱冠的他不再有悲伤。

    秦珂揉散了她的头发,忍俊不禁:“你这个傻丫头。你若是我母亲,我岂非是我们孩子的兄长?”

    孟朱笑得合不拢嘴,踮起脚尖伸手摸着秦珂的头,正经道:“我家珂儿真乖,娘一会儿给你做饭去。”

    秦珂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石桌上,鼻尖相对,气息不稳:“信不信,我在这里办了你?”

    被他威胁了几次,孟朱总该生出反抗之意,她双手环住秦珂脖子,将他一把拉下来,然后主动献上一吻。在秦珂目瞪口呆之际,忽然从他怀里逃脱,站在不远处捧着腹部大笑,笑得眼眶中泪光闪闪:“虽说这会儿无人,你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秦珂坐在石凳上,笑容如湖水,波澜微起,却不见底下是否有旋流:“演了这么多年好似都没用,忽然想着,不若扔了那层懦弱胆小的模样。若是我与大哥争上一争,你说谁会赢?”

    听到这话,孟朱心中震惊,她握住秦珂的手,未曾有丝毫的犹豫:“你的对手从来不是他,放手去吧,龙游潜渊,终非长久之计。”

    一阵风吹来,湖水起微澜,合着东边的日光,泛起粼粼波光,洒在二人身上夺人眼眸。

    二人执手相握又坐了一会儿,孟朱想起今日是祭拜先祖的时候,而她这位新妇,竟然未曾去拜祭过真正的婆婆。她出声问道:“母亲葬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吧。”

    未曾想到两人不过刚出门,就有人追出来,孟朱远远看了一眼,不觉皱眉,她扯了一下秦珂的袖子,示意他快些走。

    好似逃命一般,二人匆匆出了秦府大门。待跑到老远处,确定人没追上来,孟朱才笑出声来:“你说,我们像不像逃命鸳鸯?”

    秦珂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道:“老实交代,方才你在躲什么人?”

    孟朱哼了一声,不说话——叫她如何能说,那银杏可是婆婆专门挑来送给相公的。

    哪里知道,秦珂笑声起:“是银杏罢?我昨日听到这名字只觉得熟悉,方才忽然想起,原来是她竟是一位故人。”

    听到这话,孟朱顿时收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珂,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秦珂忽然有种说错话的感觉,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俺在想楠竹把女猪折腾的够呛的,要不叫他禁-欲几天?同意的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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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杏看着已经远去的二公子,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折返回去。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日遇见二公子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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